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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鬼面相邀
易筋經全文閱讀作者:魅男加入書架
    “就知道你要這么問。”靈嬌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輕輕笑了一聲,但卻沒有直接回答秦刺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先別管什么圣水娃娃,我先問問你,你有沒有聽說過天一圣水么?”

    “天一圣水?”

    秦刺楞一下,不明白靈嬌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岔開問題,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回憶了一下,可是記憶中并不存在對此物的任何了解,便搖頭道:“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聽名字,似乎有些不凡。”

    “天一圣水確實不凡。”靈嬌道,“它功可洗筋伐髓,它改造體魄,足量的天一圣水可以洗去人體內所有的雜質,讓人回歸到先天狀態。以先天狀態來修行,可想而知,必然是事半功倍。”

    “哦,那倒的確是個好東西。”秦刺本就是煉體出身,自然明白強健的體魄,對修士意味著什么。

    靈嬌道:“天一圣水的功效可不止這么一點,若是輔以其他的材料,這天一圣水還能煉制成天一神丹。此丹是五元沖擊六元,甚至六元沖擊七元的關鍵,也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寶丹。”

    “哦?”

    秦刺一聽馬就來了興趣。

    如果這天一圣水所制成的丹藥,真的能對五元沖擊六元有關鍵作用,那正是他現在所需要。

    雖然現在他距離五元沖擊六元還有一段路要走,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若是能提前做好準備,儲存好這樣的丹藥,那么等到沖擊關卡的時候,可就派大用場了。

    何況,這丹藥居然對六元沖擊七元也有輔助效果,那它的價值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要知道,很少有丹藥能夠連跨兩個層次,都對沖關有輔助甚至是決定性作用的效果,這太難得了。

    “聽你這么一說,天一圣水還真是個好東西,幾乎跟我手的造化靈液不相下了。雖然兩者方向不同,但是一個增強生命活力延長壽元,一個洗盡鉛華伐髓洗筋,兩者可謂是相得益彰啊。”秦刺道。

    “天一圣水本來就是和造化靈液不分伯仲的好東西,兩者同樣都是稀有難得之物。你現在手已經了造化靈液,如果再得到天一圣水的話,對你日后修為的提升,將會輔助極大。”靈嬌道。

    秦刺搖頭苦笑道:“你說的倒是容易,我也想把這些好東西都拿到自己的手,可是這些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我能有一樣在手,已經算是天大的機緣,可不敢想,再把這天一圣水也囊括到手中。何況,我就算想拿到這天一圣水,也沒地方去找啊,除非它自己蹦到我面前。”

    說到這里,秦刺忽然反應了過來,天一圣水和圣水娃娃,兩者都占著圣水二字,從字面來看,兩者之間似乎存在著聯系,而靈嬌顯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天一圣水,所以,莫非這圣水娃娃就是天一圣水的另一種名稱?

    想到這里,秦刺連忙開口問道:“靈嬌,你突然提起這天一圣水,莫非它就是圣水娃娃的別稱?”

    “當然不是,圣水娃娃是圣水娃娃,天一圣水是天一圣水,兩者并非同一種東西。”靈嬌否認著,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它們之間的關系卻是密不可分的。簡單些來說,圣水娃娃是天一圣水的升華的產物,也就是說,圣水娃娃是天一圣水的升級版。只有得了天地造化的天一圣水,才會逐步凝聚成人形,甚至若有機緣點醒了意識,就會具備靈性,與活物無異。”

    “原來是這樣。”秦刺恍然道,“這生水娃娃既然是天一圣水升華的產物,那么其價值,應當在天一圣水之?”

    “不錯,圣水娃娃的價值要遠遠超過天一圣水。”靈嬌道:“如果說天一圣水只能叫人洗筋伐髓的話,那么圣水娃娃則可以叫人脫胎換骨。并且,圣水娃娃不需要煉制成丹藥,只要輔以合適的方法服用以后,就可以瞬間提升人的修為,不過升級的幅度因人而異,而且也只對七元以下的修士有用。如果運氣好,直接提升三四級修為,也不是沒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如果遇到的是具備了靈性的圣水娃娃,還可以用它直接煉制靈器。”

    秦刺的目光頓時大亮,如果說天一圣水只是讓他稍稍有些意動的話,那么這圣水娃娃,可就著實叫他動心了。

    不需要煉制成丹藥,就可以直接服用,并且其作用還不像天一神丹那樣,作為輔助沖擊關卡而存在,而是直接提拔人的修為,那這生水娃娃的價值和天一圣水比起來,可就真是天地下了。

    要知道,這世,能夠直接提升修為的丹藥,特別是能夠對高等級修士產生提升效果的丹藥,那絕對是稀世珍寶。任何修士遇到這樣的寶貝,都不可能不動心,畢竟誰能不想提升修為呢?

    何況這圣水娃娃還能夠直接煉制靈器,任何一件靈器都足以成為一個大門派的根基,乃至鎮門之寶。所以往往靈器的價值,不僅僅體現在它的性能,更多的是一種層次和身份的象征。

    如此一來這圣水娃娃的價值,可真的無法去衡量了,秦刺覺得自己的手頭,拋除那些靈器不算外,也就只有龍血凝晶這樣的龍之精髓能和它媲美。便是造化靈液和它比起來,都差了一籌。

    “難怪那小靈門的掌教為了這圣水娃娃,不惜以身犯險,甚至最終丟了性命。原來這圣水娃娃居然有這么大的妙用,足以對任何一名修士產生無法抗拒的誘惑力。便是我,都難免為其動心。”秦刺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當然,他雖然有所動心,但還不至于想那胡占波一樣失去理智,畢竟他手頭能媲美這生水娃娃的好東西也不少,所以他抵抗誘惑的能力,也自然更強。

    明白了圣水娃娃的妙用和無法衡量的價值,也知道了胡占波以身犯險的原因,全是出在對此物的貪婪。但秦刺卻不得不產生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這生水娃娃和竹清霜之間有什么關系?

    很明顯,紫棘狂匪的大頭領鬼面,也和胡占波一樣,得到了圣水娃娃在竹清霜手底下的精金礦出現的消息。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鬼面大可以去精金礦中尋找,為何要擄走竹清霜呢?

    就算這鬼面真的是看中了竹清霜的容貌,想納她做壓寨夫人,再索取精金礦做嫁妝,以方便日后更掩人耳目的出沒在精金礦中,尋找那圣水娃娃。可又如何解釋同樣得到消息的胡占波,不第一時間去精金礦中找尋圣水娃娃,反倒冒著生命危險,為了竹清霜,跑到這賊窩里來呢?

    這似乎說不通。

    除非竹清霜是找到圣水娃娃的關鍵!

    想到這里,秦刺便將心頭疑問對靈嬌和盤托出。靈嬌似乎早就料到了秦刺會有此一問,笑道:“你有這樣的疑惑,并不奇怪,因為你對這圣水娃娃了解的太少。而那胡占波和鬼面,之所以在得到圣水娃娃的消息之后,反倒不顧此物而直奔竹清霜,則是因為,他們很清楚圣水娃娃的特性。”

    “哦?此言何解?”秦刺詫異道。

    靈嬌沉吟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竹府精金礦中所出現的圣水娃娃應當是一頭已經具備了自我意識的活物。并且,那竹府的大小姐竹清霜是第一個見到此物,并且和此物有直接接觸的人。

    也正是如此,胡占波和鬼面才會棄圣水娃娃不顧,而直奔竹清霜。因為具備自我意識的圣水娃娃是可以自由活動的,雖然在正常情況下,它不會離開自己誕生的地方,但是活動范圍卻很大,所以就算有人知道了它出現的地方,但想找到它,卻是非常困難,就算是九元高手,恐怕也無法用神識鎖定它藏身的位置。

    但是這圣水娃娃有一種很奇怪的特性,那就是和它有過直接接觸的人,會與它產生一種特殊的聯系。這種聯系,就是找到它的唯一方法。是以,竹清霜被鬼面和胡占波列為目標,只能是因為,竹清霜和這圣水娃娃有過直接接觸,兩者之間已經有了聯系,只有竹清霜才能找到圣水娃娃。”

    “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竹清霜會有此遭遇。”聽靈嬌這么一說,秦刺頓時豁然開朗,之前的疑問基本都得到了解答。但這樣一來,他對搭救竹清霜的事情就犯難了。因為事情明擺著,既然這圣水娃娃的用處這么大,對修士的誘惑無法抗拒,那么鬼面就不可能輕易放過,作為唯一知道圣水娃娃下落竹清霜。

    即便秦刺救得了竹清霜一時,也不可能始終將其庇護,更不可能庇護整個竹府。對于紫棘狂匪這樣規模龐大無孔不入的本土匪盜而言,除非竹府從此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無從尋找,否則,始終繞不開他們。只要尋找一個機會,竹清霜還是會落到他們的手,這幾乎是免不了的事情。

    “事情有些難辦了呀。”秦刺皺起了眉頭。

    “你是指搭救竹清霜的事情?”靈嬌道。

    秦刺點點頭,“鬼面的目標既然是圣水娃娃,那么作為唯一能夠和圣水娃娃聯系的竹清霜,鬼面不可能放過她。只要她一天得不到圣水娃娃,那么他就必定始終纏著竹清霜,騷擾竹府。”

    “呵呵,此事解決起來太容易了。”竹清霜道。

    “哦?怎么解決?”秦刺連忙問道。

    “讓竹清霜幫助那鬼面找到圣水娃娃。只要那鬼面得到了圣水娃娃,事情不就化解了么?哪里有什么值得犯難的。”靈嬌道。

    秦刺怔了一下,靈嬌所說確實是唯一解決的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按理來說,這個辦法他不可能想不到,但似乎剛剛在琢磨對策的時候,有意的繞開了這一點。捫心自問,秦刺這才發現,他潛意識里根本不想那鬼面得到圣水娃娃,而是他自己,想將這生水娃娃占為己有。

    靈嬌仿佛看出了秦刺的心聲,笑道:“我看……你覺得犯難的原因,是想自己掌握這圣水娃娃。”

    秦刺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心跡,點點頭道:“不錯,這么好的東西,我當然想占為己有,不想讓他人得到。有了這圣水娃娃,說不定我頃刻間就能突破五元的修為,達到六元的境界。這么好的機會,我哪里能不想擁有。”

    “呵呵,我倒是覺得你最好暫時別打這東西的注意,此物可是燙手的很,難保不會除了胡占波和鬼面外,還有其他人的知道這個消息,到時候你把圣水娃娃拿到手,很有可能被人給盯。何況,這圣水娃娃如果真是活物,那即便竹清霜和它有互相感應,但最終能不能拿到還是個未知數。如果你真的想讓竹府從此太平,我勸你還是順了那鬼面的心意,否則竹府就雞犬不寧了。當然,如果你并不在意竹府,那就當我沒說。想來,以你的為人,應該不會這么做。”靈嬌道。

    秦刺點頭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雖然圣水娃娃對我的吸引力很大,但也不是大到非有不可的地步,外力增長修行始終是岔道,所以我也不是特別的在意。只不過,順應了那鬼面的心思,讓竹清霜配合他拿到圣水娃娃,換取竹府的太平。我想,這一點不僅僅我們倆,竹清霜也同樣能夠想到。但為何她被鬼面囚禁在這賊窩里,卻遲遲不曾妥協呢?難道,竹清霜還有什么顧忌?”

    “竹清霜所顧忌的,無非還是竹府的安危存亡。我覺得,她遲遲不肯妥協的原因,很可能是怕那鬼面拿到圣水娃娃之后,反過頭來對竹府殺人滅口。從今天晚那鬼面的表現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靈嬌分析道。

    秦刺點點頭,“你這么說,確實很有道理。不過不管如何,從目前來看,倒也可以放心了。只要這竹清霜一日不肯松口,那他就等于死死的捏著那鬼面的弱點,想必那鬼面除了囚禁她之外,也不敢對她怎么樣。至少現在竹清霜還是安全的,不會出什么問題,也應當不會遭到侵犯。”

    時間在秦刺和靈嬌無聲的交流和分析思索中,飛快的流過,一轉眼,天就朦朦亮了。雖然夜里發生了不小的事情,導致大頭領鬼面大發雷霆,嚴厲徹查,但一夜過去,并沒有人來打擾秦刺。

    直到天色大亮以后,那鼻頭長痣的漢子和那胎記漢子,才火燒眉毛的跑到了秦刺這里。秦刺本以為這倆人是送早餐來的,但誰知道,這倆人兩手空空,一進門那鼻頭長痣的漢子就咧嘴催促說道:“喲,起來的挺早嘛,正好,趕緊跟我們走一趟。”

    秦刺不理這人的急性子,淡淡的說道:“這么早有什么事情,我不習慣早出門,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

    “嗨,我說你這人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當咱們這兒是你的享樂窩,供奉你的地方是。我可告訴,你現在不跟我們走,可不要后悔。”鼻頭長痣的漢子急的面紅耳赤的說道。

    秦刺也有些好奇這倆人到底有什么事,但表現的卻是不緊不慢,淡淡的一笑道:“不說清楚,我哪里也不去。”

    鼻頭長痣的漢子一跺腳還想說話,卻被那胎記漢子拉住了,胎記漢子對秦刺道:“告訴你而已無妨,是我們大當家的找你。你自己掂量掂量,若是惹的我們大當家不高興,就算是三當家也保不住你。”

    秦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這倆人口中的大當家就是昨天晚的鬼面。按理說,他來這紫棘狂匪的賊窩,最多也就是跟那三當家因為紫棘豹的事情打打交道,根本不應該被那鬼面關注到。

    “難道這鬼面懷疑到我了。”

    秦刺心里難免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從昨天晚發生的事情來看,鬼面懷疑到他,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他到現在為止,扮演這獸醫的身份沒有任何的破綻,但是昨天晚他還是露了行藏,被那鬼面發現,就算最終還是被他順利的離開,沒有跟那鬼面直接照面,但如果這賊窩里沒有其他外人的話,那么他作為唯一的外人,被鬼面鎖定為懷疑對象,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里,秦刺不動聲色的問道:“哦?大當家居然也知道我這么一個小人物存在,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可好像沒有什么值得大當家關注的地方,不知道大當家的一大早找我,所為何事呢?”

    “我說你怎么這么羅嗦,有什么事情,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鼻頭長痣的漢子急道。

    也不怪他著急,鬼面是整個紫棘狂匪說一不二的至高人物,他交代下來的事情,這倆漢子哪里敢不心。

    胎記漢子卻已經習慣了秦刺的性格,知道對這位獸醫爺爺,不能來硬的,所以他盡量和緩的說道:“大當家只是傳下話來,讓你去他那里一趟,具體什么事情,大當家也沒說,不過依我看,應當不是壞事。”

    “怎么,你知道些什么?”秦刺抬頭看向那胎記漢子。

    “呵呵,也不是知道什么,其實咱們這里的兄弟們都知道大當家有這樣一個嗜好,就是喜歡和會醫術的人探討交流醫術。不過若是醫術不精,大當家也不會放在眼里,你昨天才來,今天就被大當家點名相見,想來,應當是你昨天治療紫棘豹的手段被大當家知曉,知道你醫術高明,所以才會這么快接見你。”胎記漢子解釋道。

    秦刺仔細看著這個胎記漢子的神色,從他的表情眼神里,他都沒有找到一絲作假的成分,也就是說,這人說的確實是真話。這就讓他暗自有些納罕了,心想,“莫非那當家并非是懷疑我,而是真的想跟我探討一下醫術?可這大當家的嗜好也未免太奇怪了些。一個土匪的首領,卻對這救死扶傷之術感興趣,這不是太不協調了么?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不把重心放在此事,卻有心思來惦記著我這么個不起眼的人物,一大早就派人來找我探討醫術,其目的應當不會這么單純?”

    “秦醫師,不是我嚇你,大當家接見你,那是你的榮幸,你可千萬不能怠慢,否則只會自討苦吃。快跟我們走,別讓大當家等急了。”胎記漢子說道。

    秦刺沉吟著,終于點了點頭。

    雖然他對鬼面突然找他的事情,還是抱有懷疑,但他現在扮演的身份,卻決定著他必須要走這么一趟。

    何況,他也有心和這鬼面正面接觸一下。正好,這鬼面相約的地點,就在他的居所里,那么倒也順路可以對那里摸摸底,看看竹清霜被囚禁的情況。以方便他更好的對竹清霜,施以援手。

    隨著這倆個漢子一路行走,秦刺發現外面的守備明顯比昨晚看到的要嚴格了很多,再也看不到那些松松垮垮吊兒郎當的巡邏之人,甚至一路走去,還有人對秦刺他們三人進行問詢檢查。

    這顯然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讓紫棘狂匪有了警惕。

    很快的,秦刺就來到了昨晚落腳的地方,眼前就是那棟木樓。白日里看去,在陽光的照拂下,這座木樓顯得更加別致,韻味十足。說實話,單從這些建筑的風格來看,跟這土匪窩的身份,還真是有些不搭調。

    “大當家,人我們帶來了。”

    倆個漢子站在陣法外,高聲喊道。

    很快的,木樓傳來了鬼面特有的聲音,“讓他進來,你們退下。”

    “是!”

    兩人齊聲應答。

    隨即那胎記漢子對秦刺低聲道:“你進去。”

    秦刺點點頭,便迎著那陣法走了過去。

    陣法顯然已經被做了設置,沒有對他有任何的阻礙,一路順暢的走了過去,直到那木樓前,秦刺才稍稍頓了頓步子,隨后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進了木樓里面,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很大的廳堂,布置的清雅別致,頗有一番情趣。廳堂中央置著一張厚背寬椅,不知道是材料所制,遇到光亮就能散發出隱隱的光暈。而此刻,坐在寬椅的人,正是那鬼面。

    鬼面的面具,唯一通透的地方,就是眼睛的部位。不過說通透,也不全對,因為在眼睛的部位還是有寶石的阻擋,只不過寶石是半透明的,所以還是能透過這寶石大致感受到鬼面的眼神。

    從秦刺一進門開始,鬼面的眼神就鎖定在了他的身。

    “你就是老三請來,專門替他診治紫棘豹的秦醫師?”鬼面金屬摩擦般的嗓音淡淡的響起。

    秦刺還沒有回答,就已經感覺到一股神識將他全身籠罩了起來。他知道,這是鬼面在對他的一種試探。所以只是不動聲色的收斂著身的一切修為氣息,保持一種普通人應該有的狀態。

    對方的神識不過只是五元,而他的神識已經是媲美六元修士神識強度的存在,所以他并不擔心鬼面能夠通過神識的試探,就能窺破他的底細。何況,他對獸皮的奇特能力,也信心十足。

    “大當家說的不錯,我就是那位秦醫師。”秦刺道。

    “嗯,不錯。”鬼面點點頭,也不知道他這不錯,是不是指秦刺的身沒有讓他察覺到任何不妥的地方,總之,在他點頭之后,那股籠罩在秦刺身的神識,就已經如潮水般,退的一干二凈。

    “秦醫師請坐,在我這里,不需要太過拘謹。桌子有茶,茶葉不是凡品,你可以嘗嘗。”鬼面道。

    秦刺也沒有客氣,便坐了下來,但并沒有動那茶水。

    鬼面見狀,只當秦刺緊張拘束,也沒有在意,淡淡的說道:“找你來我這里的目的,其實也沒有別的,只是我這個人對醫術想來頗有興趣。所以聽說你可以為本元獸治病,并且昨天一出手,就讓老三手的那頭得了怪病紫棘豹,有了明顯的好轉,便想找你來,和你請教一下醫術。”

    “大當家過獎了,醫之一道博大精深,我最多只是領悟了皮毛。所以請教可不敢當,最多只是相互探討一下。”秦刺不卑不亢,同樣淡淡的說道。

    “呵呵,秦醫師還挺謙虛,不過我喜歡謙虛的人。一般來說,懂得謙虛的人,才懂得真才實學。”鬼面露出欣賞之意,又道:“不知道秦醫師的醫術,傳承自什么流派,走的又是什么技藝?”

    秦刺微微一怔,隨即道:“在下的醫術乃是家傳,并沒有什么流派,至于技藝,在下家傳的醫術,主要以針灸為主。”

    “哦?針灸?”

    那鬼面明顯對針灸非常有興趣,聽到秦刺擅長針灸之術,便開始圍繞此術,跟秦刺探討起來。

    秦刺有問必答,幾乎不假思索,因為針灸的技藝,他早就非常精湛,所以于此相關的問題,根本難不倒他。

    在探討的過程中,秦刺發現這鬼面確實對醫術非常的感興趣,而且本身在醫術的造詣也不弱,只不過他似乎熟悉的比較多,所以多爾雜,并不專長某一門。

    當然,秦刺也察覺到鬼面每每相詢之中,多少也帶著點試探的味道,似乎想從醫術這個角度來甄別秦刺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隱瞞。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身份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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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鬼面的試探,秦刺并不放在心,也沒心思去擺出一副小心應付的模樣。掩藏身份不過是他的一時之計,不代表他真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謹小慎微的小人物,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而恰恰是他這種處變不驚,從容鎮定的態度,漸漸打消了鬼面對他身份的猜疑。到最后,鬼面已經不再刻意的借發問來試探秦刺,反倒是開始認認真真的跟秦刺,探討起了針灸之術。

    秦刺的針灸功底那是毋庸置疑的,自小就得到爺爺的傳授,后來雖然重心放到了修行,但修行的體悟也從某些方面反哺到針灸之術里,讓他的針灸手段更加高明,對此術的領悟也更加的充分。

    加他的針灸手法,本身就得自遠古大神的秘傳,屬于最頂尖的針灸術,幾乎完美的詮釋了這種手法診治傷病的醫理,是所有針灸手法的鼻祖。所以可想而知,他在闡述這一門醫理時,不僅言語精辟滴水不漏,而且發人深省。

    特別是鬼面這種本身就對各種醫理十分熟悉的人,聽在耳中更是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以至于鬼面完全的投入了進去,像個好奇學生似的,不斷的就著某些有爭議的問題和秦刺熱烈的討論。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鬼面將話題引到了解毒的面,只聽他道:“秦醫師,據我所知,針灸術雖然博大精深,妙用無窮,但在解毒一道,似乎有著先天的不足。”

    秦刺淡淡的說道:“大頭領的理解恐怕有誤,針灸手法可治千萬傷病,解毒也在其中,所以沒有什么先天不足的說法。只不過針灸手法解毒,和藥物祛毒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具體到診治當中,需要結合各方面的因素,包括毒藥的性質,對人體產生傷害的原動力,才能夠準備的勾勒出下針的方式,這需要施術人對針灸的掌握達到一定的層次,同時也要有相當豐富的經驗。”

    “哦?”鬼面遮掩在寶石下的瞳孔,閃爍出晶亮的光芒,金屬般的嗓音,難得透出點興奮之意說道:“這么說,秦醫師對于針灸拔毒也有很精湛的研究?我這里倒是有個難題,不知道秦醫師能不能妙手回春。”

    “說說看。”秦刺道。

    鬼面道:“秦醫師稍等片刻,待我將東西取來,秦醫師一看便知。”

    說完這話,鬼面就如一陣風似的朝廳后走去,剩下秦刺一人獨坐在廳內,眉頭不由的大皺。

    從進門到現在,他的時間基本都用在和這鬼面探討醫術了。說實話,來的時候他想過種種可能,但是怎么也沒想到,這鬼面的目的居然真的是為了和他做醫術的交流,這簡直有些文不對題。

    若非秦刺不愿意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怕他早就甩袖走人,不陪這鬼面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

    不過話說回來,秦刺也確實非常詫異,這鬼面明明是一個土匪頭子,卻為何對醫術如此的癡迷?而且,此人對醫術的掌握,遠在一般的醫師水準之,若是行醫的話,必定是一個良醫。

    土匪和良醫,一個殺人一個救人,這兩者之間的矛盾感擱在同一個人的身,叫人怎么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何況,對于一名修士而言,醫術能起到的作用真的非常微薄。修行本就是從改變自身做起,**強大內在穩固,才能夠開啟修行之路。所以修士雖然受傷難免,基本是不生病的。鬼面作為一名五元修士,研究這凡人的醫術做什么?難不成這還真像那胎記漢子所說的,只是一種怪癖?

    想不通這鬼面舉止怪異之處,秦刺也就沒有再深思,因為之前遇到的那三當家就有些喜怒無常性情另類,鬼面既然作為大當家的,有些與正常人不同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

    “這鬼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倒是個好機會。或許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摸摸這棟樓的底,看看那竹清霜究竟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就在秦刺剛剛轉動起這樣的念頭時,那鬼面居然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回來。

    不過這回他不是空手回來的,而是雙手捧著一頭白色的小動物。秦刺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頭本元獸的幼獸,渾身毛茸茸的,身子都沒有張開,所以也無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本元獸。但看起來,這頭本元獸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秦醫師,你快幫我看看這小家伙。它是我一次外出,無意中撿到的一頭白月狐的幼獸。但從我撿到它的時候起,它就一直病怏怏的,開始我以為是它剛出生不久,身子孱弱,但后來我才發現,它是中了毒。經過我多方研究,我發現,這小家伙身中的不是普通的毒素,極有可能是一種絕毒。”鬼面道。

    “絕毒?”秦刺的眉頭皺了起來。

    在地球的時候,他就遭遇過絕毒,但那種絕毒也只是相對于地球的修行環境而言。飛升之后,秦刺雖然撞見過毒修士,但還沒有碰到過絕毒。從大環境來看,本元界的絕毒顯然要遠遠強于地球修行環境下的絕毒。

    “差點忘了,秦醫師不是修行中人,應當沒聽說過絕毒,我來為你簡單的介紹一下。”鬼面說著,就開始講解起絕毒來。

    原來在這本元界里,已知的絕毒有四種,分別是化元,蝕體,裂壽和滅神。除了這四種以外,自然還存在一些未被發現的絕毒。但最廣為人知的,還是這四種絕毒。任何修士,一旦沾這四種絕毒,基本就是等死的命,很難有外物可以拔除這四種毒素。

    秦刺聽完鬼面的講解,不動聲色的搖頭道:“大當家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雖然在下略通醫術不假,但這種毒素既然在修行界中都被列為絕毒,又其是我一個凡夫俗子,可以輕易化解的。”

    鬼面連忙道:“秦醫師就當是試試,其實我也知道絕毒無解,但我實在喜歡這小家伙,所以哪怕明知道沒有希望,我也愿意嘗試一下。秦醫師之前對針灸手段的描述精辟至極,所以我想,修行手段解不了的毒,說不定到了秦醫師的手,反而就迎刃而解了呢。”

    秦刺搖頭道:“這不可能,醫術對修行一道本就作用有限,何況這種絕毒的存在,根本就不是醫術可以輕易化解的。大當家也深知醫理,想必應該明白這一點。所以請恕我愛莫能助了。”

    “秦醫師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鬼面不放棄道。

    秦刺見狀,心里就難免泛起了嘀咕。

    實際,在鬼面提及這頭小獸中了絕毒的時候,秦刺就打心眼兒底的不相信。要知道,絕毒的存在,就如同那些天材地寶靈器靈物一樣罕見稀有。普通修士一輩子也別想遇到,真要是遇到了,那反而是一種另類的天大機緣了。

    所以,如果若是有人把如此珍貴的毒藥,用在一頭剛剛出生不久的本元獸身,就好比拿靈器當燒火棍使,回頭還隨手丟到路邊一樣可笑。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

    就算退一步說,這頭小獸真的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不巧中了絕毒,又恰好被鬼面撿到。那么鬼面在明知道此獸中了絕毒的情況下,還如此不放棄,就只能說明他和這頭小獸之間的感情,已經深厚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可是秦刺并沒有從鬼面的身,找到半點對這頭小獸憐惜的意思,倒是他表現出的這一種興致勃勃的狀態,似乎是奔著絕毒去的。好像這絕毒才是鬼面真正的目的所在。

    如此一來,秦刺就不得不懷疑,鬼面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不過他對這本元界的絕毒,也有幾分興趣,加鬼面一直不肯放棄,非要他試試才肯罷休,便終于點了頭,道:“好,那我就試試。”

    從鬼面的手里,接過那頭小獸,秦刺便隱約的嗅到了一股藥香。

    “大當家有給這頭小獸服藥?”

    “不錯,這頭小獸出生不久就遭此橫禍,體質非常虛弱,我雖然找不到驅除絕毒的方法,但還能勉強用一些藥物來維持它的性命,不然它恐怕活不到今天。但即便如此,這頭小獸的生命力也是越來越虛弱,估計也堅持不了太久了。如果秦醫師能夠妙手回春,在下感激不盡。”鬼面道。

    “呵呵,大當家最好不要對我抱什么希望,我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秦刺淡淡的搖搖頭,隨即仔細的觀察起手的小獸來。

    從表面看,這頭小獸的狀態確實非常糟糕,而且生命力也確實如同鬼面說的一樣,已經薄弱到了隨時可以喪命的地步。但是秦刺卻發現一些異常的地方,就問道:“忘了問了,不知道大當家的這頭小獸,到底中的是何種絕毒?”

    “是蝕體絕毒。”鬼面答道。

    秦刺的目中閃過一道精光,暗道:“果然如此。”

    原來,他經過觀察發現,這頭小獸雖然表面看起來,像是一頭剛出生不久的幼獸。但是一些細微的地方,卻表露出了跟它身份不相符的地方。如果想為這些矛盾之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除非這頭小獸根本就不是什么幼獸,而是一頭成年獸,只是在中毒以后,才逐漸萎縮成了這般模樣。

    也就是說,鬼面有很大可能是在撒謊。

    是以,秦刺才詢問此獸中的是何種絕毒。得到蝕體絕毒的回答,秦刺的心里就更加有底了。

    蝕體絕毒本就銷蝕人或獸的體魄,如果不經過任何治療,那么很快就會因為體魄崩潰而喪命。

    但眼前這頭小獸,鬼面已經明確表示經過了一些藥物的輔助治療,盡管無法祛毒,但是卻拖延了毒素對它體魄的侵害。可即便如此,在毒素不斷的作用下,它的體魄也漸漸萎縮,直至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有趣,這鬼面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秦刺愈發覺得這鬼面的舉止之中透著一股子詭異,他不覺得這股詭異是沖著對他的身份懷疑去的,反而應當是這鬼面,在為自己掩飾著什么。

    可到底掩飾什么呢?

    秦刺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莫非……真正中毒的是鬼面?”

    越是往下想,秦刺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如果中毒的人,真的是鬼面自己。那么從進門到現在,鬼面所表現出來的種種顯得怪異的舉止,也就有了合理的回答。

    試想,一個自身中了絕毒,苦苦尋找救命良方的人,能不對醫術感興趣么?恐怕任何高明的醫術亦或者醫者,都能讓他當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從而報以希望。那么鬼面有和醫者探討醫術的嗜好,也就理所當然了。

    同樣的道理,對于一個身中絕毒的人而又不甘心等死的人來說,他必然對自己的性命無比的緊張。既然這么緊張自己的性命,那么無論他從什么渠道,得到一些解毒的偏方秘方,他顯然都不敢輕易往自己身招呼,否則解毒未成,反倒提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如此一來,一頭用來試藥的本元獸,簡直是必然的。因為獸比人單純,用獸試藥,遠比用人來試藥,更加安全,更加隱秘,更加具有欺騙性,同時也更加的能保守秘密。顯然,秦刺現在手頭的這頭小獸,就是鬼面用來試藥的本元獸。

    想來,這頭本元獸也真是倒霉,本來是一頭健康的成年獸,愣是被折騰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這一切全是因為鬼面想解開自己身的絕毒。但很明顯,鬼面一直就沒成功過,否則也不用玩這一出了。

    有了完整的推斷,秦刺心里就亮敞了,他借著觀察小獸的機會,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鬼面。

    不過很可惜,秦刺并沒有從鬼面的身直接找到他中毒的跡象來。

    所以他一時間還無法徹底的肯定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

    “怎么樣,秦醫師,你有沒有什么辦法?”鬼面見到秦刺看了他一眼,便有些期待的問道。

    “現在還想不到什么辦法。”秦刺搖搖頭,又道:“我先下幾針試試看。”

    說著,秦刺就摸出了木盒,從中取出了灸針。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施展他那令人眼花繚亂的下針動作,而是緩慢的落針,輕輕的捻動。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借灸針刺穴,看看這頭小獸的內部情況。

    片刻后,秦刺暗暗搖頭,灸針的試探并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絕毒不愧是絕毒,發作起來,根本無跡可尋,自然也就談不用任何方法去破解了。不過秦刺倒是有些好奇,這鬼面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才能將這頭小獸的性命拖延至今,便是身體萎縮成這樣,也沒有死亡。

    而且,如果這鬼面自身真的中了絕毒,那么他又是做到如何壓制自身的毒素,以至于現在看去,并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更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就能做到的。

    灸針被秦刺徐徐的收回,鬼面見狀連忙期待的看著秦刺,“怎么樣秦醫師?有沒有什么發現?”

    秦刺搖頭道:“這絕毒無跡可尋,恕我無能為力了。不過大當家若是方便的話,我倒是想討教一下,大當家是用的什么方法,來拖延這頭小獸身毒素的發作?”

    “這沒有什么不方便的。”鬼面道:“其實我也沒有什么特別有效的辦法,只是打聽到這蝕體絕毒傷人體魄,其根源就作用在肉身。所以我就找了一些強固肉身的藥物,來幫助這小家伙抵抗絕毒的發作。”

    “強固肉身!”

    秦刺微微皺起了眉頭。

    其實絕毒雖然占了一個絕字,貌似無藥可解,但秦刺覺得天地之道,不存在任何的絕對。有攻必有擋,有毒必有解,一物降一物,這才是天地循環生生不息的基礎。只不過這絕毒的存在,非一般藥物和手段可解。

    鬼面的想法,確實是從根源處著手來對付這絕毒。但如果再深入的思考下去,既然蝕體絕毒的作用是在肉身,那么假如肉身的強度遠超這絕毒的破壞力,是不是就可以讓這絕毒不藥而解呢?

    秦刺馬就想到了自己身的那兩樣寶貝,造化靈液和龍血凝晶。造化靈液雖然是提升生命力,但同時也能起到輔助肉身的作用,這兩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而龍血凝晶乃是取自龍之精髓,龍的肉身血氣有多么強大和旺盛可想而知,所以這龍血凝晶對肉身的幫助是巨大的。

    假如肉身強度是破解絕毒的關鍵,那么秦刺覺得,至少自己身這兩樣寶貝,應該能起到一定的治療效果。甚至將絕毒祛除,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當然,這兩樣寶貝假如真的有效,那也只是相對秦刺來說,換做他人,就算想到了這一點,他又到哪里去弄到這兩樣根本就無法找尋的寶貝呢?

    “大當家的想法直指這蝕體絕毒的本質,很有啟發性,看來已經對這絕毒研究很久了。”秦刺道。

    “呵呵,為了這小家伙,我確實對這蝕體絕毒做了很深入的研究。只可惜,最終還是徒勞無功。”鬼面搖頭道。

    “我倒是覺得,這世間并不存在絕對,絕毒雖然厲害,但也不是一定就沒有方法破解。倒是大當家的構思,或許就是破解此毒的關鍵。或許,肉身的強度達到和這毒素對**的破壞力相當,或者超越的時候,此毒也許就不藥而解了。”秦刺將之前的想法說了出來。

    誰知,秦刺這么一說,那鬼面掩藏在面具寶石下的雙眸頓時一亮,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秦醫師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我也認為,只要肉身得到強大的輔助力,就是破解這絕毒的關鍵。”

    秦刺察覺到鬼面金屬般的聲音中透出的一絲,如尋到知音般的微微激動,若有所思道:“不過凡塵俗世恐怕找不到這種急劇增強肉身能力的藥物和手段了,大當家既然是修行中人,或許可以從修行界中找尋。”

    “是啊是啊,可惜俗世難尋,修行界也難找啊。”鬼面言不由衷的說道。

    鬼面的口吻,讓秦刺的心里有了底。其實他剛剛故意點出自己對絕毒破解之法的猜想,是別有用意的。

    在有了這種猜想之后,秦刺除了想到自己身的造化靈液乃至龍血凝晶,同時也想到另一種不亞于這兩樣東西的寶貝,那就是圣水娃娃。

    相比較造化靈液和龍血凝晶而言,圣水娃娃對肉身的輔助力自然更加強大,因為它的本質,就是改造肉身,增強體魄的。服下圣水娃娃,就可以脫胎換骨,如此一來,破解絕毒應當不在話下。

    再由此反向推導,鬼面如此迫切的需要拿到圣水娃娃,其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圣水娃娃提升修為的作用,更多的是為了利用圣水娃娃來解掉蝕體絕毒。這也恰恰印證了,鬼面確實身中絕毒。

    而秦刺試探之后,鬼面的回應和情緒,也基本證實了秦刺的推導。

    將小獸遞還給鬼面,鬼面隨手就放在了桌,這種動作也更加說明,他對這頭小獸,壓根就不存在什么憐惜之情,一切都是一種掩飾,為他自己而掩飾。

    “唉,雖然秦醫師你沒能找到辦法,化解這小家伙身的絕毒,不過秦醫師的醫術確實毋庸置疑。聽說秦醫師還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替老三的紫棘豹看病,以后還要多多來我這兒,跟我探討切磋一下醫術。”鬼面道。

    “一定一定。”秦刺敷衍著,已經打算告辭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從廳后走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竹清霜。

    竹清霜一露面,秦刺的瞳孔就凝縮了一下。

    而那竹清霜顯然也沒有想到秦刺會出現在這里,頓時表露出驚訝的神色,詫異的看著秦刺,甚至紅唇微張,想說些什么。

    但秦刺馬以眼神制止。

    竹清霜也立刻反應了過來,慌忙裝出一副不認識秦刺的樣子。

    可是兩人之間的神情變化,還是沒能瞞過鬼面。鬼面疑心大漲,淡淡的說道:“怎么?兩位認識么?”

    “不認識。”竹清霜慌忙搖頭。

    秦刺卻既不搖頭也沒點頭,恍若沒聽見。

    “哦,看你們那樣子,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既然不認識,那我就給你們介紹一下。”說著,鬼面還真的替倆人介紹了一下,稱秦刺是醫師,稱竹清霜是他的朋。

    竹清霜這時候顯得很緊張,和秦刺見禮的時候,差點就張口喊出了秦刺的名字。

    而秦刺已經暗暗皺眉,他發現,竹清霜的出現,似乎并不是偶然,而是鬼面的刻意安排。

    鬼面為什么要安排竹清霜出現?

    用意很簡單,那就是鬼面還是沒有完全徹底的相信秦刺的身份來歷,讓竹清霜出來,就是對秦刺最后的試探。

    可惜,竹清霜的表現太差勁,很明顯已經讓鬼面起了疑心。

    既然已經瞞不過去了,秦刺也就沒心思和這鬼面虛以委蛇,但鬼面不點破,他也不會自揭身份。

    果然,竹清霜是鬼面特意叫來的。因為竹清霜在和秦刺見禮之后,就朝鬼面問道:“你叫我來,有什么事?”

    鬼面淡笑道:“你不是說身有些不適么?正好,這位秦醫師在我們這里做客,他的醫術可是非常的精湛,就讓他給你看看。”

    竹清霜連忙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沒什么不適了,所以不用麻煩這位秦醫師了。”

    “那可不行。”鬼面搖頭道,“你在我這里,我就要保證你安全健康,所以你最好還是聽我的話,讓秦醫師替你看看。”

    竹清霜明顯對這鬼面頗為畏懼,不敢再反駁,順從的點了點頭。

    但是她看向秦刺的目光,卻明顯有幾分感激也有幾分疑惑。顯然,秦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她不難理解,很明顯是為了她而來的,這讓她頗為感激。但是秦刺居然以醫師的身份,順利的來到了這賊窩里,沒被任何人懷疑,甚至看鬼面的態度,對他還頗為客氣,這就叫她有些疑惑了。

    “秦醫師有勞了。”鬼面朝秦刺道。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秦刺擺擺手,便走向了竹清霜。

    這時,秦刺是背對著鬼面,而竹清霜的方向卻是直面鬼面的。

    就在秦刺走到竹清霜的面前站定時,突然間,異變陡升,鬼面猛地拍出一掌,狂暴的掌風鋪如炮彈砸向秦刺的后背。

    “啊,秦刺,你小心后面。”

    竹清霜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發出驚叫,下意識的出聲提醒秦刺。

    這時候她已經忘記了掩飾,直接喊出了秦刺的名字。可之前鬼面再替倆人介紹時,并沒有言及秦刺的姓名。

    所以竹清霜這么一喊,就等于直接點破了秦刺的身份是捏造的,而倆人也并非不識,分明就是熟得很。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上策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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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刺沒有竹清霜預想中的驚慌失措,相反,目光沉穩,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顯得非常鎮定。(_《》)其實在他背著鬼面走向竹清霜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鬼面極有可能會在背后攻擊。

    是以,這一擊雖然來的迅猛如雷,但對于秦刺來說,卻不算突然,他有十足的把握避開這一擊。但是秦刺可以避開,竹清霜卻避無可避,以這姑娘的修為,還沒辦法正面應對鬼面凌厲的攻勢。

    按道理來說,為了不讓這姑娘承受這一掌之力,秦刺顯然是要硬碰硬的接下這一掌。可偏偏秦刺沒有這么做,在掌風接近的一剎那,他猛地閃開身子,掌力自然落空,但仍舊奔著竹清霜而去。

    秦刺為什么要避開?原因很簡單,他想試試這鬼面究竟有多么看重竹清霜。如果竹清霜真的是找到圣水娃娃的關鍵,那以鬼面對圣水娃娃的渴求,給他千萬個膽子,他也不會傷害這姑娘。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秦刺閃避的落點就在竹清霜的身旁。并且在閃躲的一剎那,他隱藏已久的修為,便全速運轉開來。如果鬼面沒有收手,那他自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替竹清霜攔下攻擊。

    “啊!”

    竹清霜一聲驚呼,瞬間瞪大了眼睛,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秦刺忽然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卻連秦刺出現在她的身側都沒有察覺到。等發現到鬼面的掌風變成朝自己*近時,她已經來不及應對了,只能呆呆的等著掌風臨近,腦海里面,一片空白。

    “咦?”

    與竹清霜不同,鬼面的反應卻是有些迷惑。本來他見秦刺和竹清霜之間,明顯是熟識的,便對秦刺重新燃起了疑心。甚至懷疑,這位秦醫師就是昨天晚上暗中窺視,卻在被發現之后,又從容離開的那個人。

    基于這樣的想法,他才在秦刺背后拍出了一掌,以試探秦刺的反應,而隨后,秦刺雖然沒有反應,但竹清霜的反應卻已經明明白白的印證了他的疑心,很顯然,這位秦醫師根本就是假冒的,其目的就是為了竹清霜而來的,所以他這一掌可謂是毫無保留。

    他料想秦刺為了保護竹清霜,不可能避開,只能正面應對,這就能讓他試出秦刺的深淺來。但哪知道秦刺還真就不顧竹清霜,而是直接避開了。這反倒讓他對秦刺和竹清霜的關系產生了疑惑。

    “難道他并不在乎竹清霜的死活?”抱著這樣的疑惑,鬼面卻不得不收回了掌力,他不可能讓竹清霜死在自己的掌下,至少在沒拿到圣水娃娃之前,他不會動竹清霜,也不允許任何人動竹清霜。

    掌力消失,竹清霜的胸口頓時劇烈的起伏起來,渾身冷汗直冒,這是在后怕。等她發現了秦刺原來就在她的身側,好似冷眼旁觀她應對那股掌力似的,自然頗為惱恨,之前對秦刺的感激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由瞪了秦刺一眼。

    秦刺哪能不知道竹清霜在惱恨自己什么,但卻沒有去解釋,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鬼面,防備鬼面接下來的動作。不過鬼面的攻擊卻就此停止了,眸光透過那扭曲的面具,和秦刺對視著。

    “呵呵,秦醫師隱藏的可真深吶,枉我如此相信你,沒想到你卻是別有用心。”鬼面冷笑道。

    “大當家過獎了,若是大當家真的相信我,又何必特意安排這樣一出戲碼來試探我。”秦刺淡淡的說道。

    “若是不試探你,又怎么知道原來秦醫師你藏形匿跡的功夫如此的高明,便是我都差點看走眼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秦醫師應當就是昨天晚上,造訪我這陋居的人吧。”鬼面道。

    “不錯,昨天晚上的人,確實是我。”都到了這個時候,秦刺自然沒有再掩飾的必要,點點頭坦誠道。

    “果然是你。”鬼面的眸光一閃,銳利的目光好似刺穿了面具一般,籠罩在秦刺的身上,“看來我還真是小覷秦醫師了,從你昨天晚上的表現來看,恐怕你的修為,應當不在我之下吧。”

    “大家不過伯仲之間而已。”秦刺淡淡的說著,隨即凝聚的氣勢一放,五元的修為,盡顯無疑。

    “五元?”鬼面馬上就看出了秦刺的境界,并沒有多少意外,他早就猜到秦刺的修為不弱。

    但是對于秦刺身旁的竹清霜而言,秦刺突然間展現出來的實力,就著實讓他有些驚訝錯愕了。

    從秦刺出現在竹府開始,他一直未曾表現過自己真實的實力,相反,他有意遮掩自己真正的修為,僅僅將修為維持在一個極低的層次。而他的掩飾功夫,憑竹府的那些人,自然無人可以看穿。

    這也就導致,不論是竹清雪還是竹清霜,都未曾想過秦刺真正的修為,會達到如此地步。即便是竹清雪通過秦刺平日里的一些表現,覺得秦刺有一些厲害的手段讓她仰慕不止,但也沒往修為上去聯想。

    所以秦刺此刻呈現出來的劇烈反差,才會叫竹清霜有一種完全意想不到的驚訝。但隨著驚訝而來的,卻是迷惑不解。

    畢竟竹府雖然能令普通人難望項背,但對于《》,似乎沒什么值得動心思的地方。偏偏秦刺這樣的五元高手,不僅寄居在竹府,而且還有意遮掩自己的修為,這說明什么?

    竹清霜幾乎是下意識的覺得秦刺肯定是有什么陰謀,特別是從一開始她就覺得秦刺有問題,現在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可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竹府有什么能令一個五元高手動陰謀。

    “難道他也是為了圣水娃娃?”

    一個念頭從竹清霜的腦海里閃過。

    但很快,這種想法就被她掐滅了。因為秦刺出現在竹府的時候,圣水娃娃還并沒有出現。

    除非秦刺能夠未卜先知,否則不可能提前來到竹府,以這樣的方式,等待圣水娃娃的出現。

    “走眼了,真是走眼了,難怪昨天晚上秦醫師能從容的在我面前離開,我甚至都找不出痕跡來,原來秦醫師竟然是五元高手。呵呵,秦醫師的醫術原本已經讓我非常推崇了,但現在,我反倒對秦醫師你這手出神入化的掩飾功夫非常感興趣。若非時機不合適,我倒是很想跟你討教一下,這門藏形匿跡,掩飾自己修為的手段。”鬼面緩緩說道。

    顯然,鬼面對秦刺之前將自己的修為遮掩的一干二凈,完完全全呈現出一個普通人的狀態,連他動用神識仔細搜索,都沒找出什么蛛絲馬跡來,有些耿耿于懷。

    “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秦刺道。

    “秦醫師還真是謙虛,能瞞得過我神識探查的手段,就算雕蟲小技,那也必有可取之處了。”鬼面搖搖頭,隨即又道:“我想都到了這個時候,不知道秦醫師能不能坦誠相見呢?也好叫我知道知道,秦醫師到底是哪路大仙。”

    “在下秦刺,不過一個小人物罷了,也沒什么好說道的。”秦刺道。

    鬼面顯然不相信一個五元高手,會是一個小人物,會一點來歷都沒有,他只當秦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底細,也沒有緊抓著這一點不放,而是直奔主題道:“原來是秦道友,真是失敬了。看秦刺道友和這位竹小姐之間并不陌生,似是故人舊識,莫非秦道友來此,就是為了竹小姐?”

    “不錯?”秦刺點點頭。

    “這么說,那秦道友的目的也是為了圣水娃娃了?我想,胡占波應該是你的同黨吧。”鬼面沉聲道。

    竹清霜見狀,也疑惑的把目光投向秦刺。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覺,但因為被囚禁在屋中,所以并不清楚實情,她只是很想弄清楚,秦刺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為了圣水娃娃。

    秦刺早就猜到鬼面會有此一問,淡淡的一笑道:“我和那胡占波并非一路人,他是他我是我,在昨晚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鬼面也不覺得秦刺會在這種問題上撒謊,何況,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也深思過,覺得胡占波真有同黨,不可能臨死都不向其求助。這只能說明,胡占波根本沒有同黨,也壓根不知道這背后窺覷的人存在。

    “至于圣水娃娃。”秦刺玩味的一笑,又道:“說實話,在昨晚之前,我還真不知道有這么一個東西存在。只是聽到那胡占波和你的對話,我才知道,原來大當家擄走竹小姐的目的,是為了這個東西。不過此物對我的吸引力卻不大,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竹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回竹府。”

    “你說我該相信么?”鬼面明擺著不相信秦刺真的會對圣水娃娃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秦刺之前真的不知道圣水娃娃這回事,那么在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后,想必任何一個修飾,都不可能抵擋它的誘惑力。

    “你相信不相信我不管,反正這就是我的實際目的。”秦刺淡淡的說道。

    “那恐怕要說抱歉了,竹小姐現在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呆在我這里。”鬼面彰顯出霸道的氣勢。

    “哦?那如果我一定要帶走竹小姐呢?”秦刺仍舊一副淡淡的語調。

    “呵呵,那就要看秦道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雖然秦道友的修為和不相伯仲,但這里是我的地盤,有我五百兄弟,秦道友認為能從我手里,順利的將竹小姐帶走么?”鬼面冷笑道。

    “我覺得不難。”秦刺微微一笑道:“大當家何不回想一下我的手段,我若真想帶走一個人,恐怕大當家和你手下的這些人,應該攔不住我。”

    鬼面頓時沉默了,因為他記起了秦刺那些藏形匿跡的手段,要知道,昨晚秦刺就是那般從容的從他面前離開,事后,他甚至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雖然不他不認為,秦刺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還能保證這樣的效果,但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好吧,我承認你有這樣的本事。”鬼面點點頭,但繼續威脅道:“但你不怕我殺了她?或許我攔不住你,但我若想殺她,恐怕你也攔不住我。”

    秦刺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大當家你不會殺她的,因為沒有她,你就無法得到圣水娃娃。”

    鬼面見自己根本拿不住對方,反倒被對方吃的死死的,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寒聲道:“就算你說的不錯,可是你能救得了她一時,又能救得了她一世么?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走了,竹府能走么?如果她敢離開我這里,我保證,會像對付小靈門一樣,滅竹府滿門。”

    竹清霜的身子頓時一抖,臉色迅速蒼白起來。

    “大當家這是急了么?呵呵,其實大當家不用急躁,我也正是因為知道竹府有這樣的弱點,所以現在才沒有馬上動手,帶走竹小姐,而是在這里和你說話。”秦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微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鬼面覺得自己有些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圣水娃娃我不感興趣,相信竹小姐也不會想要這會給主府帶來災禍的不祥之物。所以這東西若是大當家想要,那就給你又何妨。”秦刺道。

    聽到這話,竹清霜頓時收斂起之前驚恐的情緒,對秦刺喊道:“不行,這東西不能交給他。”

    秦刺見狀,朝她擺擺手,淡淡的說道:“你不要說話,一切聽我的吩咐。我既然答應清霜把你救走,自然會平安的將你送回去,而這件事我也會管到底,絕對不會讓竹府遭遇什么麻煩。”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竹清霜不滿道。

    秦刺掃了她一眼,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頓時直*過去,那竹清霜根本承受不了這股氣勢的壓迫,身子頓時像是矮了半截,再不敢反駁了。

    “你愿意將這圣水娃娃交給我?你真的對這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鬼面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秦刺搖頭道:“若說我對這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想必大當家也不會相信。但是我知道,大當家比我更需要它,而為了它,大當家絕對愿意付出一切代價,甚至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我不想為了這么個東西,招來大當家你這樣的人物瘋狂的報復。所以,何不成人之美,和諧處置呢?”

    鬼面的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表面上看起來,秦刺這話說的似乎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卻聽出弦外之音。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鬼面有些心虛的搖頭道,“你憑什么認為我為了圣水娃娃,可以不顧一切?”

    “難道不是么?”秦刺淡淡的一笑,“大當家想要解開自己身中的絕毒,又怎么會錯過圣水娃娃這樣的寶貝呢?”

    “你……”鬼面渾身一顫,如果不是帶著面具,恐怕他那臉上無比驚訝,甚至是驚恐的神情就彰顯無遺了。

    “呵呵,我說錯了么?”秦刺笑道。

    鬼面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而此刻,在他的眼里,秦刺無疑是像鬼神一般,令人驚恐。他身中絕毒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相信,這個之前根本不像是的秦刺,也不可能知道他身中絕毒。

    可偏偏對方就知道這關乎他生死的秘聞。

    這叫他有一種,在對方的面前,無所遁形的挫敗感。

    “不可能。”沉默了半晌,鬼面連連搖頭道:“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

    忽然,他的聲音猛地一冷,直視著秦刺道:“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我不喜歡別人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秦刺搖搖頭。

    鬼面又一陣沉默,再開口時,居然真的就放緩了口氣,開口道:“好吧,那我就請教一下,秦道友到底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不錯,我的身上確實身中絕毒,但是此事好像除我之外,無人得知。”

    “我說這是你告訴我的,你相信么?”秦刺呵呵一笑。

    “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你?”鬼面詫異道。

    “是你拿出來的這頭小獸告訴我的。”秦刺指了指還在桌上的那頭小獸,微笑道:“雖然你的故事編的不錯,但是你演的卻不夠好,而這頭小獸的身上,也有破綻,雖然不明顯,卻不巧被我看到了。”

    “我不相信。”鬼面搖搖頭,“我不相信你能從這頭小獸的身上,判斷出我身中絕毒。”

    秦刺便將之前發現的破綻,和鬼面流露出來的一些細微的變化,以及自己的分析,簡單說了一下。末了才道:“其實,這些原本也都只是我的猜測,我說出來,不過是想看看大當家的反應罷了。可惜,大當家的反應,卻已經明白的證實了我的猜測。”

    鬼面這時候已經重新平穩了情緒,點頭道:“好,秦道友果然真人不露相,我識人無數,今天才知道什么才叫厲害。對秦道友的手段,我算是才徹底折服了。既然已經被秦道友識破了,那我也就不掩飾什么,正如秦道友所說,這圣水娃娃,我志在必得。得不到此物,我也是一死,所以為了它,我可以拼掉性命。”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化解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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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刺一直注意著鬼面的舉動,看到鬼面的情緒很快就平定下來,心里也有些意外。他點破了對方刻意掩飾的秘密,料想對方就算不惱羞成怒甚至奮起殺人,也必然會有劇烈的情緒展現出來。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這么快就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帶一絲火氣的坦言相告,這種表現可不像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狂匪頭子。殺人成性的惡匪,哪里能有這么到家的養氣功夫。

    再聯想到紫棘狂匪整個山門頗具氣勢的布置,以及這鬼面居所,精致優雅清新脫俗的裝扮,還有鬼面定下來的那些約束手下的規矩,似乎完完全全有悖于一個惡匪團伙應該具備的特點。

    這讓秦刺不由得對鬼面這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覺得在鬼面那張恐怖猙獰的面具背后,應該有著一層和他表面身份完全不相符的形象。而那種形象或許才是這鬼面,真正的面目。

    “這鬼面看來倒是個有故事的人吶。”秦刺暗地里對鬼面做了這樣的判斷,口中卻道:“大當家過獎了,我這還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只不過大當家關心則亂,讓我看出了一些跡象罷了。”

    “秦道友也不必謙虛,在你之前,我那頭小獸也曾給不少人看過,但卻沒人能像秦道友這般,由小獸看穿了我身中絕毒。一直以來,這都是我一個人的秘密,無人知曉。現在這個秘密既然被秦道友點破了,竹小姐也是知情人,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二位能替我保守秘密。”鬼面道。

    “我常聽人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大當家何不殺人滅口,這樣豈不是就不用擔心秘密會外泄了。”秦刺玩味的一笑。

    鬼面嘆氣道:“我倒是真想殺人滅口,但是我能殺得了你么?既然殺不了,那只能退而求全。”

    秦刺不由和鬼面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這讓一旁的竹清雪看的云里霧里,不知道這倆人抽的是什么瘋,明明是敵對的兩個人,怎么笑的跟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的。

    “既然大當家這么坦誠,那我也不能叫大當家失望。”秦刺笑聲一斂,說道:“如果大當家相信我的話,我保證你身上的這個秘密,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不會說,竹小姐也不會說。”

    “那就有勞了。”鬼面似乎一點兒也不懷疑秦刺會出爾反爾。

    秦刺頗為欣賞的打量著鬼面,點頭道:“說實話,大當家真是叫我另眼相看。來之前,我也打聽過紫棘狂匪的來頭,所知所解無非就是窮兇極惡四個字來形容。但是在來到這里,特別是和大當家面對面的接觸之后,我卻覺得這四個字并不完全正確,至少大當家的這份坦蕩,便是那些自詡君子的人身上,也很少能看到。所以我覺得,外界的傳言完全是建立在對大當家不了解的基礎上。”

    “哦,呵呵,可是很少有人這么點評我。”鬼面的口氣顯得有些惺惺相惜,“那秦道友覺得我應該是怎樣的一個人。”

    “大當家是什么樣的人,我現在還說不上來。但我覺得形容大當家,用七個字足矣。”秦刺道。

    “哪七個字?”鬼面好奇道。

    秦刺一字一頓的說道:“面具背后是真身。”

    鬼面的身子頓時再度顫抖了一下,這是他第二次因為秦刺的話,而產生肢體上的強烈反應。而他的表情也跟前一次一樣,露出了無比驚訝,難以置信的神色,只可惜被面具給掩蓋掉了。

    一旁的竹清霜聽到秦刺的點評,卻撇撇嘴,暗想:“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區別,面具背后不是真身是什么?”

    但鬼面接下來的反應,卻讓竹清霜有些意外。

    確實,乍一聽,秦刺這話跟廢話沒什么區別。但話里的含義,卻只有鬼面才能聽得明白。

    秦刺其實是在隱晦的告訴鬼面,你戴上面具所展現出來的不過是表面形象,而在你的面具背后,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只不過,你刻意的用一層保護色來偽裝自己,不讓旁人知道你真實的姿態。

    鬼面目光復雜的看了秦刺半晌,終于哈哈大笑起來,“好,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夠讀懂我的內心。秦道友真是我的知音,就沖著這一點,從今往后,只要是秦道友的事,我紫棘狂匪絕不會為難。”

    竹清霜完全懵了,她想不明白秦刺那看似廢話的七個字,到底蘊含著什么魔力,居然讓鬼面態度大變。

    鬼面的態度確實變了,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顧忌到秦刺的修為,維持表面氣氛的話,那么現在,他對秦刺著實產生了一種知心神交的感覺,這也導致他對秦刺的態度,愈發和緩甚至透著親熱。

    “大當家,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秦刺忽然道。

    鬼面連忙道:“秦道友有什么話,盡管說。”

    秦刺道:“大當家身中絕毒的事情,似乎沒有什么不可對人言的地方,為何大當家卻不愿意泄露出去?莫非大當家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鬼面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不瞞秦道友,在下身上確實有些難言之隱,但是不方便說出來。”

    秦刺理解的點頭道:“既然大當家為難,那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罷了。話說回來,這蝕體絕毒既然稱之為絕毒,那顯然相當了得,但是在大當家的身上居然找不到絲毫中毒的跡象,看來大當家似乎找到了克制之法?”

    鬼面搖頭苦澀的說道:“哪里能有什么克制之法,不過是以那頭小獸作為試驗品,找到了一些拖延毒素發作的法門,維持一個表面上的正常狀態。但這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我中毒的時間已經不短,如今毒素對我的侵害已經逐步加深,如果不是這次得到了圣水娃娃的消息,恐怕也要不了多久,我就得死在這絕毒之上。只可惜,唉……”

    鬼面的話里有些意猶未盡的味道。

    似乎他并不怕死,但好像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完一樣。

    秦刺有些好奇,本想問問這鬼面到底是因何而中毒,但想到之前鬼面的難言之隱,想想覺得肯定問不出什么結果,也就打消了想法,安慰道:“大當家不必憂心,有些劫難命中注定。既然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圣水娃娃出現了,說明大當家命不該絕。想來,大當家得到這生水娃娃的目的,也就完全是為了祛毒了。”

    “當然是為了祛毒,圣水娃娃固然可以提升修為,但是于我而言,卻算不了什么。”說到最后,鬼面的語氣里,隱隱透出幾分傲然,“如果不是這絕毒的拖累,我的修為又豈會退縮到現在五元的境界。”

    “哦,這么說,大當家的修為原本更高了?”秦刺詫異道。

    鬼面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岔開話題道:“秦道友,既然咱們已經把話說開了,那么這生水娃娃……”

    “大當家盡管放心,我秦刺說話從來算數,只要沒其他人插手,或者不出其他的意外,這圣水娃娃我一定說服竹小姐,幫大當家拿到手。”秦刺承諾道。

    “秦道友快人快語,我相信你說的話,如果在下這次能夠僥幸得到圣水娃娃祛除毒素,來日畢當重謝秦道友,還有竹小姐。”鬼面興奮道。

    “我……”竹清霜見這倆人三言兩語好像就將事情定了下來,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特別是秦刺,一副替她做主的模樣,她可不放心,就這么把竹府的安危寄托在秦刺的身上,便想說些什么。

    可是她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秦刺揮揮手打斷了。隨即秦刺對鬼面道:“大當家,不知道能不能請你暫時回避一下,給我一些時間,好讓我和竹小姐談談。”

    “當然可以,兩位請便,我這就回避。此事不必*之過急,倆位盡可以慢慢商量。”鬼面雖然心里很急,恨不得馬上能拿到圣水娃娃,但口上卻說的不慌不忙,隨后便退出了屋子,將這里完全讓給了秦刺和竹清霜。

    秦刺的神識在屋子附近流轉了一圈,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鬼面確實一個講信用的人,說回避,就真的離開了。周圍也沒有布置任何不妥的東西監視他和竹清霜,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鬼面一走,竹清霜就發作了,她瞪著秦刺道:“秦公子,勞你越俎代庖這么久,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秦刺卻是淡淡的一笑,渾然不把竹清霜的挖苦放在心上,悠然自得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模樣,叫竹清霜恨得牙癢癢。

    “看你這樣子,那大當家應該沒對你怎么樣是吧?”秦刺打量著竹清霜,微笑著說道。

    其實從竹清霜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那鬼面根本對竹清霜秋毫無犯。盡管這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似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方是美女,一方是惡匪,不發生點什么,就好比餓狼抓到綿羊以后,卻不吃它一樣荒唐。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在秦刺看來,一方面應該是鬼面有求于竹清霜,對于一個身中絕毒的人來說,美色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他自然不想*得竹清霜這個對他來說唯一的希望,破滅掉。

    另一方面,顯然就像之前那兩個巡夜人說的一樣,這個鬼面或許真的就不好女色,甚至根本對女色無動于衷。這看起來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經歷了和鬼面的直接接觸,以及鬼面所呈現出來的反差極大的表現之后,秦刺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當然,值得奇怪的地方還有一點,就是鬼面既然對女色不感興趣,又為何放出要納竹清霜做壓寨夫人的風聲,還找竹府索要嫁妝。

    對于這個問題,秦刺已經有了答案。

    很明顯,這是鬼面放出去的煙霧彈。他既然不想泄露自己身中絕毒的秘密,那自然就更不愿意讓人知道圣水娃娃的消息。那么,他就需要一個借口,來蒙蔽他人,為何擄走竹清霜?

    如果沒有借口,他擄走竹清霜的用意就很值得旁人推敲。但如果是為了女色,看上了竹清霜,想納她做壓寨夫人,這個理由對于一個窮兇極惡的惡匪來說,倒也說的過去。

    而由此索要嫁妝,甚至是動了竹府的根基,也屬于紫棘狂匪霸道張揚的風格范圍之內,不會惹人生疑。

    如此一來,只要他說動了竹清霜,那么他擄走竹清霜,乃至隨后出現在精金礦尋找圣水娃娃,都有了合理的理由,旁人不會覺得這其中有什么不妥。反倒會認為,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由此可見,鬼面不愧是能統領整個紫棘狂匪的大當家,不是那有勇無謀的莽夫。

    “就算對我怎么樣了,也用不著你管。”竹清霜惱道。

    “呵呵,你說的不錯,這確實不在我管的范圍內。我只答應清雪那丫頭,將你安全的帶回去,至于你有過什么遭遇,跟我無關。”秦刺淡淡的說道。

    “你……”竹清霜被氣得俏臉通紅,可是面對秦刺這水火不侵淡然自得的模樣,她又無可奈何。

    何況,秦刺的修為她已經知道了。面對一個五元高手,她還能有什么脾氣,要真是有脾氣,她也不用在那鬼面面前謹小慎微了。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來,是為了救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你想越俎代庖,替我們竹府答應任何條件的話,那我告訴你,想也別想。我們竹府的安危,不會系在你一個外人身上。”竹清霜冷下臉道。

    “說實話,若非看在清雪的面子上,以及在你們竹府叨擾了這些天,我還真不會管你們這檔子的事情。但既然我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我就肯定會管到底。所以此事,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也得聽我的。”秦刺略顯霸道的說道。

    “你……”竹清霜再度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但隨后眼圈就紅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一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想到自己這年的辛苦,想到為了苦苦支撐家族,付出的努力和艱辛,想到一個人承擔的重任,頓時嗚咽不止,淚水迅速的將嬌嫩的臉龐打的濕漉漉的,惹人憐惜。

    竹清霜的情緒忽然又了這樣的轉變,出乎了秦刺的意料之外。但他和鬼面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被女色左右自己的思維。所以盡管有些焚琴煮鶴,但他還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沉聲道:“你要是繼續哭下去,那咱們之間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不喜歡跟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討論任何事。”

    竹清霜頓時收住了哭聲,雖然還有些哽咽,但卻倔強的說道:“我就喜歡哭,你不喜歡聽,我還不喜歡讓你看呢。你這人真是冷血動物,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那大當家都比你要好的多。”

    秦刺有些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評價他是冷血動物。這個評價,真是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跟一個女子較真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便搖頭道:“算了算了,你有委屈,大哭一場也沒什么。既然哭了,那就哭個痛快,我給你時間。不過我希望接下來,我和你商談的時候,你不要再給我眼淚。”

    秦刺這么一說,竹清霜反倒不哭了,只是眨巴著眼睛,奇怪的看著秦刺。半晌才抹抹淚水,平定了情緒道:“我現在不想哭了,本小姐從不哭,這還是第一次,你能看到,是你的榮幸。”

    秦刺一怔,隨即玩味的笑道:“這么說,我拿走了你的第一次?”

    “你……”竹清霜又被氣著了。

    秦刺迅速的岔開話題道:“好了,咱們言歸正傳。之前那大當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擄走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圣水娃娃,得不到他是不會甘心的。我想,你應該就是唯一能找到圣水娃娃的人了,是吧。”

    “不錯。”竹清霜沒好氣的說道。

    秦刺點點頭,竹清霜肯定了這一點,也就意味著靈嬌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尋找圣水娃娃的重心,就在竹清霜的身上。

    “既然你是唯一能夠找到圣水娃娃的人,那大當家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幫他找到圣水娃娃,他絕對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你們竹府。”

    竹清霜白了秦刺一眼道:“你當我不明白這道理么?但關鍵是,我又怎么能保證他拿到圣水娃娃以后,不會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滅我們竹府的口呢?”

    “呵呵。”秦刺心想,這果然是竹清霜的顧慮,之前的推測現在基本上完全印證了。“其實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我憑什么不擔心?就憑你?我還不知道你潛入我竹府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我能相信你么?何況,你能庇護我們竹府一輩子么?”竹清霜反駁道。但說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秦刺之前說的拿走她第一次,不由臉紅了紅,潛意識把這第一次和一輩子聯系到一起。

    拿走第一次,再庇護一輩子,這說明啥?還不一目了然。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利弊抉擇
易筋經全文閱讀作者:魅男加入書架
    秦刺自然不知道竹清霜到了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胡思亂想,但這姑娘的話,卻讓他看出了對方心里所承受的壓力。&&他頓時就有些明白,這姑娘剛剛為何會哭的那么委屈,那么辛酸了。

    就好像鬼面為了圣水娃娃可以不惜一切,這姑娘為了護家,顯然也可以不顧一切。作為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承擔著振興家族的重擔,保護自己的親人,保護自己的家族,可想而知,其中有多少艱辛。

    如果說,她本來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高壓下的生活方式,那么紫棘狂匪的出現,無疑是雪加霜,讓她的壓力瞬間達到了讓她無法喘息的地步,稍有不慎,幾乎就是家破人亡的結果。

    這個結果對于一個一心護家的人來說,顯然無法承受,也不能接受。所以在被擄到賊窩里的這幾天,她根本忽視了作為一個女孩子,身在一個賊窩里,可能會在她身發生多么惡劣的事情。

    這不是她不害怕,而是一股信念在支撐著她。讓她不敢崩潰,不敢妥協,而是咬緊牙關,和一幫窮兇極惡的惡匪周旋,在明知道那鬼面的目的僅是圣水娃娃的情況,她還是不肯松口。

    因為她很清楚,圣水娃娃是她手唯一的籌碼,如果失去了這個籌碼,她就再沒有任何和鬼面盤旋的余地。一旦鬼面翻臉,竹府面對紫棘狂匪這樣的勢力,根本無異于一頭綿羊應付一群餓狼。

    想到這里,秦刺對竹清霜也多多少少有了幾分憐惜的意思,口氣也更加緩和了下來,“我明白你的顧慮,也明白你保護家人的決心。我知道僅憑我空口白話,很難讓你相信,也很難打消你的顧慮,但你不妨聽聽我的理由。”

    “好,那我就聽聽看,你有什么高見。”竹清霜吸吸鼻子,恢復了一點平日里家族話事人的風采,只是梨花帶雨的臉龐還殘留著一絲嬌弱。

    “你放心,我沒有半分強人所難的意思,既然是和你商量,自然是想讓你自己做出抉擇。”秦刺收起了之前霸道的風格,稍稍解釋了一下,就開始陳述起自己的理由,“先說說你的根本顧慮。”

    秦刺頓了頓,才道:“你的顧慮無非就是對鬼面不報以任何的信任,怕他會在得到圣水娃娃之后,出爾反爾,翻臉對竹府滅口。而你們竹府,顯然沒有能力應付這樣的一個勢力團伙。”

    “不錯,這確實是我最大的顧慮。”竹清霜點點頭,又看著秦刺道:“難道你有辦法解除我的顧慮?可不要告訴我,你的辦法就是靠你來保護我們竹府。我不信任鬼面,但也同樣不信任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秦刺搖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對你而言,松口也是遲早的事情。即便你現在不愿意,即便現在能拖延,但時間拖得久了,反倒會給你竹府帶來極大的危險,甚至比你直接松口可能產生的后果,還要來的嚴重。”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竹清霜詫異的望著秦刺。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現在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拿捏住鬼面的軟肋,以圣水娃娃相威脅,以保全你竹府。但實際,你這種做法,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你想想,如果你一直不肯松口,鬼面就會放過你們竹府么?

    鬼面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身中絕毒,拿到圣水娃娃或許可以化解毒素拯救自己的性命,但不拿到圣水娃娃他就必死無疑。所以為了圣水娃娃,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也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來。

    你遲遲不肯松口,就等于把他往絕路,等他的耐心耗盡了,那么你想想看,他會對你竹府進行怎樣報復?不想也能猜到,他絕對會拿你們竹府,作為他的陪葬品,滅你們竹府滿門。”

    秦刺的分析,直接擊中竹清雪心頭最恐懼的地方,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起來,再配那未盡的淚痕,登時叫人我見猶憐。

    片刻后,她點點頭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對于紫棘狂匪這樣的勢力而言,我們竹府就是一頭羊,他們想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我除了死死的拿住他這個唯一的弱點,我還能做什么?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什么?”

    說到最后,竹清雪似乎清雪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朝秦刺喊叫起來。

    秦刺皺皺眉頭,擺手道:“你先控制一下你的情緒,其實事情不見得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擺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道選擇題,而這個選擇題又帶有一定的賭博性,賭的是你們竹府的周全。”

    “這樣的選擇,我承擔不起。”竹清雪的聲音又瞬間低沉起來,可見她內心情緒的起伏波動非常劇烈。

    “承擔不起,你也必須要承擔,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必須要面對的。其實以我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為什么不挺起胸膛勇敢的面對,總好過你這么茫無目的的一直拖延。”秦刺道。

    竹清雪似乎有些被秦刺說動了,嘆了一口氣,柔弱的看著秦刺道:“我……我能相信你么?”

    見竹清雪這么問,秦刺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你根本沒有必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自己的選擇和直覺就夠了。我不是想主導你的思維,畢竟這是關乎你竹府安危的抉擇,應當由你這個話事人來做出選擇,我最多就是在你身入局中,無法看清形勢的情況下,給你提供一個方向。”

    “好,我承認自己有些被你說動了。那就麻煩秦公子你告訴我,方向到底在哪里。”竹清雪道。

    “呵呵,要說方向,得要從好壞兩個方面來說。”秦刺微微一笑道。

    竹清霜楞了楞,詫異道:“此事還有好的一面?”

    “當然有好的一面。”秦刺肯定的點點頭,“你想想看,假如鬼面拿到了圣水娃娃,成功的驅除了毒素,一時大喜之下將恩情記在你們竹府的頭,你說,這對你們竹府是好是壞?”

    “如果我們竹府有紫棘狂匪做靠山,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恐怕這周圍再沒有人敢對我們竹府有任何不良的企圖。但這有可能么?紫棘狂匪這種窮兇極惡的組織,有可能會這么好心?”

    “這種可能當然存在,我不去評判鬼面這個人究竟如何,單說這件事情。你想想,鬼面擔心圣水娃娃走漏消息,其根本原因還不是為了他身的絕毒。一旦絕毒解開了,圣水娃娃自然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到時候消息泄露與否,還有什么意義呢?如此一來,鬼面又何必多此一舉,對你們一個小小的竹府下手呢?難道解毒的興奮喜悅,還比不殺人的樂趣?”秦刺道。

    竹清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半晌才點頭道:“不錯,你分析的確實有道理。圣水娃娃不過是個耗用品,用完了也就不存在了。到時候消息是否走漏,根本意義不大,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圣水娃娃冒出來。可道理雖然不錯,但也不是不存在往壞的一面發展的可能,假如鬼面真的出爾反爾……”

    秦刺擺擺手,打斷了竹清霜的話,“其實你想想,再壞的情況也就這樣了,既然如此,你還怕什么,你再怎么怕,也不見得會比這種結果更壞。何況,以我對鬼面的觀察來看,此人尚算大氣,你們一個小小的竹府,應該還不值得他去斤斤計較。最重要的是,你的手頭其實還拿捏著他一個弱點。”

    “哦?什么?”竹清霜連忙問道。

    “就是他的絕毒。”秦刺道。

    竹清霜搖頭道:“這算是什么弱點。”

    “你錯了。”秦刺搖搖頭道:“鬼面為什么要掩飾自己身中絕毒的事情,表面看來,這似乎根本沒有什么值得掩飾的地方,而且我在詢問他之后,他也沒有去解釋,表明有難言之隱。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他很忌諱自己身中絕毒一事。我想,他的忌諱并不是這絕毒本身,而是在絕毒背后的故事。”

    “這絕毒背后能有什么故事?”竹清霜怔了怔,忽然目光一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指,對他下毒的人?”

    “不錯。”秦刺點點頭,這姑娘的反應之快,倒是叫他相當欣賞,“絕毒可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從某些角度而言,它的珍貴性堪比那些靈器或者絕世珍寶。能對他施毒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絕毒。而能用絕毒這么厲害的手段來對付他,這背后肯定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齟齬。”

    竹清霜恍然道:“所以……他掩飾自己身中絕毒的事情,是擔心被那下毒的人發現他的存在。難怪他一直帶著面具,這顯然也是為了遮掩他真正的面目,目的也是為了避開那個下毒的人。”

    “你說對了。”秦刺點頭道:“鬼面這個人身有故事,甚至是血海深仇。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在為他自己掩飾。偏偏他身的絕毒,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最明顯的記號。這樣的消息傳遞出去,下毒的人很快就能發現他的身份,所以說,你知道了他身中絕毒,就等于抓住了他的一個重要的弱點。”

    竹清霜搖頭道:“你這么說,我反倒更不放心了。如果只是圣水娃娃,或許他還能放過我們竹府。但這絕毒之事,既然涉及到他背后的故事,他定然不會允許我這樣知曉秘密的人,還活著。何況,這個秘密在絕毒存在的情況下,或許有用,但他的絕毒一旦解開,這秘密也就沒有意義了。”

    “知曉秘密的人,不止是你,還有我,所以鬼面真要滅口,不僅要滅你們竹府,還要滅掉我,這就等于把我和你們竹府捆綁在了一起。而相比起你們竹府來,我對他的威脅顯然更大,所以他真要滅口的話,也是先對付我。我這么說,你總該能稍稍放心一些了。”秦刺道。

    竹清霜確實放心了一些,原因很簡單,按秦刺的說法,這件事情秦刺和竹府確實捆綁在了一起。而秦刺的修為可是和鬼面不相伯仲,有秦刺這么個五元高手存在,竹府的安危確實能得到很大的保障。

    并且在這一點,顯然不存在信不信任秦刺的問題。

    秦刺見竹清霜的神色平定了一些,就知道自己的話管用了,便又道:“至于你說,鬼面的絕毒解開以后,這個秘密就沒意義了,其實是錯的。只要對他下毒的人還活著,那么這個秘密就一直有意義。”

    竹清霜沉吟了片刻,終于點點頭道:“好,你的分析確實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現在讓我做出選擇的話,我愿意協助那鬼面拿到圣水娃娃。”說到這里,竹清霜忽然抬起頭,有些古怪的看著秦刺道:“其實我還有些不太明白,為什么你這么熱衷于將圣水娃娃交給那鬼面,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不動心?”

    秦刺淡淡的一笑,他顯然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因為寶貝太多了,所以見慣不怪,圣水娃娃對他的誘惑力就很低了。便道:“我是明白取舍之道,所以才不動心。何況,雖然你不相信我,但我確實是為了化解你們竹府安危,救你脫困而來。既然答應了此事,我自然要從最完滿的角度出發。如果我監守自盜,自己先對這生水娃娃動心了,那豈不是等于徹底將你們竹府推到了死亡的邊緣,我秦刺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這種人。”

    竹清霜見秦刺說的陳懇,心里的那點成見,包括之前對秦刺的種種懷疑,也消散了不少。難得的露出感激的神色道:“難為秦公子為我竹府如此不辭辛苦,甚至涉險闖入到這龍潭虎穴之中。不管你是不是抱有其他的目的,也不管此事未來的結果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秦刺搖搖頭道:“如果你不加后面那句話,我會更喜歡聽。”

    竹清霜不由撲哧一笑,突然覺得這個被她稱為冷血動物的家伙,有時候,也挺有趣。

    “好了。”秦刺起身道:“既然事情說妥了,咱們事不宜遲,現在就讓那鬼面過來,一起商談一下,如何去拿那圣水娃娃。為了讓你更加安心一些,我會把你的顧慮作為條件,跟他開誠布公的。”

    清霜做出了決定,也等于卸下了這些天來,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整個人頓時輕松了下來。

    很快的,鬼面就重新出現在了屋中。對于鬼面的態度,秦刺是非常滿意的,這家伙確實講信用,從他和竹清霜談話開始到結束,這家伙確確實實沒有半點打擾亦或者監視的意思,擺明了給秦刺倆人充分的空間和時間。

    “秦道,你們商量的如何了?”一進屋,鬼面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秦刺點頭道:“竹小姐已經答應,愿意協助你去拿到那圣水娃娃。”

    鬼面一聽,頓時興奮不已,自從抓了竹清雪以后,他想盡了辦法,卻也沒能讓這姑娘松口。可偏偏這姑娘是拿到圣水娃娃的關鍵,讓他又不敢動用什么措施來迫對方,所以這個難題他始終解決不了。

    沒想到秦刺一出現,就幫他解決了難題。

    這讓他再度對秦刺表現出了無比的好感,甚至比秦刺之前讀懂了他的心思,讓他有知音的感覺,還要來的強烈。

    “多謝秦道,也多些竹小姐,此事若成,在下必定不忘兩位的恩情。日后只要是秦道和竹小姐的事情,我紫棘狂匪必定全力協助。”鬼面做出承諾道。

    秦刺擺擺手說:“大當家先不必急著許下承諾,說句不恰當的話,紫棘狂匪的名聲實在難以叫人相信,想必這一點大當家也明白。”

    鬼面一愣,點頭道:“不錯。”

    秦刺道:“所以,竹小姐雖然答應了此事,但心里那面還有些忐忑和顧慮,這一點希望大當家也能明白。”

    鬼面苦笑一聲道:“這個……我確實明白,但如果竹小姐不愿意相信我,恐怕我說什么,也無法打消他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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