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的轟鳴、導彈的咆哮,扔在戰場上瘋狂肆虐,人與鋼鐵的對抗仍未停息。
統戰軍們在與對抗黑魂部隊的戰斗中,因為上級通訊被斷,一時之間被敵軍給壓制了,死傷極為慘重。
但又因為他們戰斗意志的堅韌,在這絕境的戰場中,仍不愿屈服被滅的命運,頑強地抵御這黑魂部隊的掃蕩。
而在戰場的煙障中央,卻是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吳銘滿臉微笑的說道,他現在是優勢,有能力逼問面前的少女了。
冰藍色短發的少女說道:“哼,連帶美少女也要下手么?你可真是個惡劣的男人。”
凱洛爾的脖子上,正橫著一把閃著紅芒的巨大的電鋸,或者說是一把具備生物特征的電鋸,只要吳銘手上稍稍用力,她的頭就會被削斷,變成無頭死尸。
“再說了,你不是已經知道原因了么?”
吳銘眼神帶著嘲弄:“哦?原因?什么原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凱洛爾用她橙褐色的眼眸瞪著吳銘:“斯庫路吉,不要再開玩笑了,這樣子并不好玩。”
吳銘收去笑容,冷冷說道:“我不是斯庫路吉,我是吳銘。”
“不,你就是你。”
“不是,我是吳銘。”吳銘重申道,并將右手的鏈鋸壓到凱洛爾的皮膚上,割裂出一絲鮮血。
吳銘生氣了,因為面前這個藍發的少女,正在戳破他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都一樣。”
凱洛爾在察覺到脖子上的鮮血后,綻放出了動人的笑容:“都是一樣的,斯庫路吉,你們現在共享了記憶,也就意味著你就是你,不再是單一的人了。”
“不管你信不信,他的意識已經被我消滅,我只不過是讀取過他的記憶罷了。”吳銘解釋說道。
“有區別么?自我意識的形成前提,就是是記憶的累積。”凱洛爾將她那冰冷的手,摸向吳銘的臉龐:“因而,你既是吳銘,也是斯庫路吉,并且,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他早已經不存在了。”
吳銘聞言,沉默了一段時間。
面前的少女沒有騙他,他吞噬的斯庫路吉,幾乎就是一具空殼,不帶有意識,只有殘存的記憶和極強的肉體。
吳銘之所以能打敗斯庫路吉,并不是他有能力多強,智謀有多高。
因為通過記憶的體驗,吳銘知道了斯庫路吉智謀與他不相上下,并且他身上的偽王之力,竟是比吳銘手上真王之力強上不知多少,若是讓還擁有意識的斯庫路吉來對付自己,那么他絕對會被壓制到死。
不,或者說吳銘連開戰的資格都沒有,在達特還在的時候,他就會用虛空鬼嬰補刀,將自己連帶身上的黑光病毒一并“吃掉”,用虛空武器的法則之力消滅。
“怎么,還不愿意面對現實么?”
在腦子當機了將近三分鐘后,吳銘在凱洛爾的提醒下,放下了她脖子上的黑光鏈鋸。
“說吧,為什么要這么做。”吳銘說道。
凱洛爾疑惑的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么,干嘛還來問我?”
她認為吳銘既然擁有斯庫路吉的記憶,那就應該知道,自己為什么在剛才的戰斗中放水。
是的,就是放水,就是如此的諷刺,吳銘用盡一切手段取得的勝利,竟是是別人放水,施舍給他的勝利。
“我不想回憶,你現在就告訴我。”吳銘面無表情說道,調動那段記憶會讓他很不舒服。
“你們這么快就相融了?說話方式都是那么的無情。”凱洛爾氣鼓著嘴說道:“哼~你可真是愚蠢,這種事情,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不過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再大發慈悲地,復述給你一遍吧。”
“我說話的方式就是這樣,以前和現在都是。”吳銘冷著臉,進行著蒼白的答辯。
凱洛爾說的對,在時間的推移下,斯庫路吉的記憶,正不斷地涌現在吳銘心頭。
兩人的地位仿若發生了調換,似乎被俘虜的人,才是吳銘。
“我們這么做,是為了救贖。”凱洛爾說道。
“……”
“喂,不會應我一句嗎?”少女撇了撇嘴,對吳銘的沉默表示不滿。
但她還是接著說道:“在十年之前,我們終止了失落的圣誕、也即是啟示錄的爆發后,虛空的力量集中到了我們所在的金色圣杯……”
[金色圣杯:凱洛爾自身擁有虛空的其中之一,擁有生成啟示錄蝗蟲蠶食物體的能力,用以隱喻偽王的掠奪與貪婪]
“當時,作為實驗體的我們,雖然肉體比人類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但卻是在心靈上出現了破綻,因而被金色圣杯上,有預謀的虛空之力擊中了意識。”
“我們被磨損了。”
“我們被撕裂了。”
凱羅爾說著,雙手撫摸向吳銘的臉龐,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斯庫路吉,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慷慨的、心甘情愿的擋在了前方。”
“貪婪的王啊……”
“停下你的發言。”
吳銘聽不下去了,就用冷漠的話語,迫使面前的文藝少女停下。
吳銘將凱洛爾的雙手扒開,對著她說道:“精簡一些,不要廢話,你不是優柔造作的人。”
“嗯哼~你還是忍不住去看了吧?”凱洛爾知道了吳銘讀取了部分記憶,她有些生氣地說道:“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你和你’,都是一樣的。”
“我生氣了,不想說了,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
“呲呲呲——”
開動的鏈鋸碰上了凱洛爾的手臂,將她那纖弱的右手,飆割出一陣橫飛的血肉。
吳銘神情冷峻,他現在的脾氣特別暴躁。
“原來……被鋸子鋸,是這種感覺啊。”凱洛爾的臉上正帶著自己飛濺的鮮血,微笑著對吳銘說道。
在少女的笑容里,那只正在被割鋸的手臂,仿若與她無關,就像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包袱。
吳銘的手中的鏈鋸瘋狂加速,似乎是要將她的身體徹底殺死。
凱洛爾拖著殘軀,竟是擠上了飛馳鏈鋸,擴大了鋸齒與她肉體的接觸范圍,再這么下去,甚至不需要10秒,她就會被鋒利的鋸齒,硬生生的鋸成兩半。
凱洛爾的笑容仍舊不變,她對著面前的吳銘輕聲說道:
“記得幫我修好哦~”
“……”
“呲……”
就在凱洛爾話音落下的瞬間,吳銘停下了手中的鏈鋸。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面前的白衣少女已經知道,他是不會殺她的,再者,凱洛爾早就經歷過更深沉的痛苦,已然不在乎鏈鋸給她帶來的傷害。
換句話來說,她不怕死。
她既不怕痛苦,也不怕死亡,自然也就不怕,吳銘黑光鏈鋸的切割。
“對不起,凱洛爾。”
良久,吳銘才幽幽的說道,而后開啟了雙重感染,就用鏈鋸接觸過的傷口,傳播和增殖黑光病毒。
面前的少女是啟示錄和肉身的結合體,單一的感染無法完全轉化。
“為什么道歉?你的風格并不是這樣。”凱洛爾有些疑惑,斯庫路吉從未向她道歉過。
“沒什么,我樂意。”吳銘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道歉,或許是受了記憶的影響?
但其實并不只是這樣,斯庫路吉是貪婪且自私的王,他并不會道歉,可他與凱洛爾的經歷,卻是流淌在了吳銘的心靈深處。
并且,吳銘是擁有常規性的道德禮儀的,所以會在乎面前這位,曾經與他“患難與共”的人。
因而在吞噬記憶以及自身品行的雙從驅使下,對凱洛爾發出了自己的道歉。
凱洛爾嗤笑著說道:“哈哈,你可真是有趣……”
而后她又感受著自己身體,被黑光病毒感染的過程,小嘴發出了銷魂般的呻吟:“噢噢噢,看啊,你的每個細胞充滿了我的身體~”
“閉嘴,女人,那是黑光病毒,不是細胞。”吳銘聞言,黑著臉打斷了面前開車的少女。
凱洛爾不是熟讀世界名著的文藝女青年么?為什么能那么老司機。
……
十分鐘后,天王洲高校戰場。
“鏘鏘鏘——”
“呲呲呲——”
吳銘的虛空鏈鋸橫空出世,在瞬息之間,硬生生地把一架黑魂機甲側面斜切,將其鋸到爆炸。
“鶇,我不是讓你指揮他們撤離么?”吳銘皺著眉頭說道,這些人沒有聽從他的命令。
“我……”
“是我干的,統帥。”一個聲音打斷了正想解釋什么的鶇,他是之前斷開鏈接的吉岡。
“我愿意對我的行為負責。”
一處殘缺在掩體里,頭上滲著鮮血正蹲在地上的吉岡,捂著自己不見半截的耳朵,對著耳麥另一頭的吳銘進行著回復。
“沒事。”吳銘說道:“我不怪你,但現在你要聽我的,將剩下的所有人撤離到舊校區。”
“并且,我向你宣布:《臨時管理條例》的審判機制已經失效,如若見到叛亂者,直接性地就地處決。”
吳銘并不打算責備吉岡,因為事態已經發展成這樣,怪罪任何人都沒有用。再者,他從這段時間的接觸,可以看出吉岡是真正忠于他的禁衛軍成員,因而沒必要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死人,去疏遠一名忠誠的將士。
統戰軍不過是吳銘隨手建立的工具,黑光禁衛軍才是他這個世界的主力,吳銘的眼界不止于罪惡王冠這個世界,他要讓黑光禁衛軍,真正成為未來征戰輪回世界的一支強軍。
最后,吉岡堅守成功的前提,是吳銘不會戰敗,若是他在與斯庫路吉的戰斗中失手死亡,那么吉岡和統戰軍都會被黑魂部隊徹底消滅。
“是,我們馬上撤退。”吉岡雖然在失去吳銘的戰斗里,堅守了將近1個小時,但他并不依戀陣地,只要是統帥的命令,沒有什么東西是不可犧牲的。
吳銘一擊割爆正在對廢墟射擊的黑魂機甲,然后又是一個閃身,借助倒下機甲的身軀躍起,跳到了一架低空掃蕩的武裝直升機上。
吳銘的軀體在吞噬了斯庫路吉的血肉之后,得到了偽王之力的強化。讓他在這個世界從未提升過的實力,得到了其原本力量兩倍以上的增強,也即是32倍常規人類的身體素質。
他現在的力量是一乘以三,卻大于三。
“呲呲呲——”
“不,不要啊!!!”飛行員驚恐地大喊,在吳銘的飛轉的鏈鋸下,被鋸成了碎肉。
在駕駛員死亡后,失去操縱的直升機瞬間失控,不斷在空中回旋,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轟!!!”
吳銘從直升機跳下,踏到了一個類似于螃蟹的,巨型終極咆哮的頭部。
“厄加特?”吳銘看著腳下機甲的構造,感到十分的眼熟。
它是一架長著啟示錄結晶的巨型機甲,有四條類似于螃蟹的腿,肩上還扛著一堆裝載火箭炮,活脫脫的就是某款游戲里面的,一個“坦克型”角色。
“該死的家伙,又是你!”操縱著巨型機甲的,是一個金發的少年,他曾經是葬儀社的死對頭,達利魯·楊。
“是你啊,你小子還沒死?大力擼同學。”吳銘嘲笑著說道,他從機甲的廣播系統聽出了,那位萬花筒少年的聲音。
“去死吧!”達利魯操控起機甲,竟是啟用了肩上的全部武器,打算對它頭頂上的吳銘,發起毀滅性的轟擊。
“咻——”
吳銘一個瞬身,從它的頭上跳下,手中的黑光鏈鋸在機甲的頭部擦出一陣火星。
“膽小鬼,你為什么要逃?!”達利魯喊道,吳銘現在跳到了機甲的主體部位,若是激發全部武器,那么他的機體也會被自我毀滅。
吳銘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在下落到一定的距離后,左手凝聚出了利爪,扒到巨型機甲的頭部上,對著它的臉部,用鏈鋸進行起了環繞性切割。
“呲呲呲——”
“啊啊啊!!!”
幾十公里外的達利魯,臉上一陣劇痛,他的左臉突兀的出現了橫向的劃痕,涌出了一股鮮紅的血液,并且傷口還在不斷地向著后腦勺割裂。
“楊!你怎么了?!”一旁關照著達利魯機體數據的軍帽男,見到他臉上的傷痕后驚叫出聲。
“快,斷開精神鏈接!”軍帽男對著操控員大喊。
“不,不要斷開!”達利魯痛苦的閉著眼睛:“我要打敗這個家伙,打敗這個一直看不見的,連臉都不敢露出家伙!”
他不甘于屢次與吳銘對敵的失敗,達利魯的神情不滿猙獰,憤恨地啟動了全部火力,還有巨型機甲那毀天滅地的……
自爆程序。
“轟!!!”
“谷尋,匯報傷亡狀況。”吳銘對著一旁拿著終端的寒川谷尋說道。
現在天王州戰爭已經結束,他們需要知道統戰軍確切的戰損,以及剩余有生力量的數量。
寒川谷尋看著手上的終端,面無表情地進行匯報:“此次的戰爭,參戰部門涵蓋了統戰部、憲政部、衛生部、后勤部,以及遺民軍。”
遺民軍;主要由憲政部和統戰部進行篩選,想要爭取更多資源優待,且具備家屬的人員組織起的一支新軍。
因為兵員有限,光靠統戰部的學生兵們,是無法應對戰爭的,所以在吳銘的倡議下,開啟了遺民軍的組建。
這也就是吳銘,為何養著那些遺民的原因。
“接下來是人員的參戰和存活比。”寒川谷尋說道。
“統戰部,參戰482人,存活156人。”
“憲政部,參戰328人,存活254人。”
“衛生部,參戰134人,存活28人。”
“后勤部,參戰267人,存活189人。”
“遺民軍,參戰450人,存活21。”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黑光禁衛軍,參戰人數120人,存活120人,沒有人員傷亡。”
“整合統計:總參戰人數為:1211+450+120=1781人,死亡人數為:1013人整。”
“最終,我們活下去的,還剩七百六十八。”
寒川谷尋在念完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吳銘聽完并沒有發聲,寬大的會議室里也是一片沉靜。
靜,出奇的靜,會議室內的人,在聽完寒川谷尋的匯報后,都在這一刻,選擇了沉默。
這個會議室里的人,比平常要少了一半,現在存活著的人,他們或許在平時都各懷所思,勾心斗角,但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為犧牲的人默哀。
遙想起他們的天王州第一高中,原本是歡聲笑語的校園,但在失落的圣誕開啟之后,卻是被改變了一切。他們被迫卷入了一場反圍剿戰爭,為了掙扎求生,學生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他們用17天的血與淚,鑄造了這個牢筑的堡壘,才能讓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呼吸起混濁的空氣。
回憶起17天前的校慶,當時他們一片鶯歌燕舞,如今卻是生死離別,當時的2248名學生,現在只剩下747。
他們死了三分之二的人,若是從一個學生的生活小圈子上來講,就算是六個人的圈子,也要死上4個人。
太恐怖了,實在是太恐怖了,這種如若絞肉機般的無底線戰爭,不由得讓在場的人開始懷疑,下一次的會議,還有誰能站在這里。
在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后,吳銘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對著會議室里面的眾人說道:
“我在此刻宣布,GHQ已經被我們打敗,我們,天王州第一高校,取得了這次戰爭的勝利。”
會議室里面沒有人說話,因為戰爭就是代表著死亡,即使他們勝利了,也不會有人對此而進行歡呼。
吳銘對著他們說道:“好了,死者已逝,你們也不要太過悲傷,我們現在是活著的人,要帶著死去的同伴那一部分活下去,因而我們要向未來看齊,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畏而不進。”
“統戰部長、憲政部長、后勤部長,衛生部長。”
“是!”被吳銘點到的5位部長,進行對他了回應。
吳銘說道:“寒川谷尋,你負責加強對我們內部秩序的管理,并且在執法過程中,可以除去審判過程,先行抓捕嫌疑人,或者就地擊斃。”
“吉岡一勛,你負責統戰軍和遺民軍的重組,將遺民里面今年不滿17歲的人,全部打散到統戰軍里面。至于遺民軍,則是放寬選人條件,盡快補充兵員。”
“供奉院亞里沙,你負責帶領你們部門的人,在憲政部憲兵的保護下,統籌繳獲的武器和物資,將其并入我們的倉庫。”
“櫻滿集,校條祭,你們的工作不變,只需要給受傷的人,進行治療就好。”
“收到!”
吳銘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我要暫時性的離開天王州高校,你們要維持好我們這里的秩序,可不要讓我失望。”
他打算10分鐘后啟程,去營救楪祈,并完成他的三個任務。
“吳…統帥,你……要去哪里?”亞里沙走上前,對著吳銘問道。
“我要去救人。”
“楪祈?”
吳銘說道:“是的,我要去救她回來,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因為她的生命,關乎到我們人類的未來,這也是GHQ為什么在戰爭之中,除了剿滅我們,還要抓捕楪祈的原因。”
“我也要去——”亞里沙抓住吳銘的手說道。
吳銘看著她說道:“你沒必要去的,那里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你就會死。”
“可我擁有著你的力量,黑光禁衛軍也是,他們在這次戰爭里面一個沒死。”亞里沙焦急的說道。
吳銘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亞里沙,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情,黑光之血并不是無敵,即使它修復肢體的能力強大,但那也是會死的。”
“你應該看到過我的戰斗,那種戰斗的層次,不是你們這些,只強化了不到10倍身體素質的人,能夠參與的。”
“我們可以幫你擋刀,擋子彈……”
吳銘捂住了她的小嘴,輕聲說道:“但這有什么用呢?”
“你可是我在乎的人,如果死了的話,我可會傷心的。”
“我…我……”亞里沙聞言,臉上不由得一紅,連帶說話都是語無倫次。
“咳咳——”
不知道是誰咳嗦了一聲,似乎不滿吳銘將會議室里的人無視。
吳銘邪魅一笑,而后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這次會議的內容與布置,就是這些了,你們要各盡其職,維護好我們生存的秩序。”
“現在,我要出發了。”吳銘說著,在看了眼紅著臉的亞里沙后,就出了會議室。
他在出了會議室后,順手閉合上了大門,他們的士兵已經死了大半,現在已經沒有人守門了。
“哎喲喲……”
就在吳銘打算離開之時,聽到了一個女聲,他轉過頭,是那個帶著白鑲黑帽子的少女。
“你可是我在乎的人,如果死了的話,我可會傷心的~”凱洛爾模仿起吳銘的語氣,表情顯得十分欠揍。
吳銘沒有說話,繞過她就向著前方走去。
凱洛爾追到他身邊,接著說道:“真是肉麻的發言啊,老頭子,你對外人都這樣子了,也不見你對我那么浪漫過。”
“不浪漫就算了,還拿電鋸鋸人家……”她似乎對那件事情耿耿于懷。
當時吳銘的黑光鏈鋸在她接受治療之前,從凱洛爾的左手開始,從左至右地鋸到了她的右腰,只要鋸子再前進不到10厘米,她的身體就會變成真正的兩半。
吳銘無奈的說道:“我后來不是給你治療了么?那個時候是你先作死的,這種事情你可怨不得我,還有,老頭子是什么稱呼?”
凱洛爾撇了撇嘴說道:“治療有什么用?治療好身體就能修復我心靈上的創傷了嗎?”她沒有回復稱呼問題。
“我去,就你還心靈創傷……”吳銘見此,不由得對她進行吐槽。
從吞噬的記憶里面可以知道,凱洛爾承受過更多心靈上的創傷,不可能會對這種肉體的撕裂,感到太多的恐懼才對。
“能不能忍是一回事,會不會痛是另一回事。”凱洛爾不滿的說道。
然后她又勾出一個奇特的笑容:“所以說,你現在可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我,不然我一難受,就忘記去悲嘆之河的路,你也就見不那個孩子了。”
那個孩子,指的是楪祈。
“噢?你想要怎么安慰?”吳銘也是起了玩心,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吳銘并不認為凱洛爾,會因為這些小事,真的要扔下他,不帶他們去悲嘆之河,但還是選擇了附和。
畢竟,吳銘也是一個有趣的人。
……
“你醒了嗎?”
一處充盈著營養液的池子里,坐著一個白發的男人。
“被夏娃選中的人,我們的新王,恙神涯。”達特懸浮在空中,對著池子里面的恙神涯說道。
沒錯,達特就是在懸浮,是毫無物理支撐的懸浮在半空,這是他身為上古守墓者所擁有的力量。
會飛只是基本,他還能夠操控啟示錄結晶、王的能力、虛空能量,以及空間裂縫。
“王?”恙神涯念著,臉上沒有表情。
達特解釋說道:“再過不久,真名也會在悲嘆之河里面重生,這是大自然的法則,是想要進化的人類的…物種本身的意志。”
“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做好,成為王的準備了,這件事情,是你和我們都無法阻止的,不可逆的。”
“你的意思是……連想要結束都不行嗎?”
-
“涯先生,吳銘的部隊已經出發,雖然不太可能,但還是請問一下,是否對他們進行阻擊?”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里,GHQ為了遵從恙神涯的命令,在建立東京九環的隔離墻,可是投入了不知道多少兵員和資源,導致他們的武裝力量被喪尸削減了大半。再加上后面在天王州戰場里,投入了他們所持有的全部重型武器,因而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的步兵單位了。
當然,這一小部分,也是能拉出一支幾千人的軍隊的。
恙神涯從回憶中清醒,他對著耳麥說道:“不必了,你們就留守在GHQ的總部,沒必要再去對付他們。”
雖然GHQ的兵員還有相當一部分,但已然不是,能夠威脅吳銘的武裝力量了。
“至于他們,就交給我和達特吧。”
吳銘沒有被偽王殺死,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善于洞察人心的恙神涯看出來了,凱洛爾他們并沒有殺心。
為了回報偽王們的恩情,因而他在當時沒有向達特點破這件事,只是放任事態的進行發展。
所以某種程度上說,是恙神涯的心軟,放棄了徹底殺死吳銘的機會。
“知道了,我們會原地待命。”耳麥那頭的軍帽男,掛斷了通訊。
恙神涯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悠悠的說道:“吳銘啊,你這個‘卑鄙的外來者’,還是,讓我來親手了結吧……”
他從地上起身,朝著結晶地的盡頭處走去。
“涯,你很悲傷嗎?”
“為什么那么覺得。”恙神涯抬起頭,那是帶著結晶化婚紗的少女。
“我覺得…我感受到了……”被固定在十字架結晶的楪祈說道:“剛剛,我感受到了你的內心。”
恙神涯聞言,別過頭,白色的長發遮蓋住了眼睛,讓楪祈看不出他的表情。
“那是你的錯覺,我才沒有覺得悲傷。”恙神涯思索著對楪祈說道:“因為我苦苦追尋的愿望,在今天終于是要實現了……”
“兩個小時以后,真名就會在這里復活。”
一處巨大的結晶化圓錐建筑群面前,站著二十幾人。
這里四面環河,由幾條幾公里的長橋鏈接著日本大陸。至于沒有接壤大陸的那一面,就是瀕臨太平洋的地方。
吳銘站在建筑群的門口面前,看著那宏偉的半結晶化設施,對著背后說道:“看樣子我們到地方了,你應該可以下來了。”
“還沒有見到那個孩子呢,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凱洛爾說道。
“接下來會有戰斗,你這樣子我不好發揮,而且這段路你應該享受夠了,不要賴著不走。”吳銘的語氣不太好,聽上去有些急促。
凱洛爾的安慰,指的是讓吳銘從天王州高校到悲嘆之河的這段路程,全程背著她趕路。
即使是在指揮車上,她也要求吳銘背著。
“喂,什么叫享受啊?”凱洛爾不滿的說道:“你身上的那塊東西那么擱人,這一路顛簸的可辛苦了好嗎?”
吳銘身上的還是那件黑紅色的兜帽風衣,上半身的胸口處的地方,正帶著黑色的類金屬護甲。
“還有,對你這種少年來說,能背著我這種美少女,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才對~”
“砰——”
“好痛——”
吳銘沒空和凱洛爾糾纏,在將她原地扔下后,對著身后的二十名黑光禁衛軍說道:“同僚們,我們的目的地到了,現在你們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這最后的挑戰。”
然后他單手虛握,抽取出了在場所有禁衛軍的虛空。
鐮刀、飛鏢、弓矢、長槍,短刃……
這些黑光禁衛軍的成員是吳銘精挑細選的,他們的虛空全都是戰斗型的虛空,能量指數都是最高級的一批。
但他沒有帶鞠靜明過來,因為虛空狙擊槍不適合后面的作戰,所以就留在了天王州高校,守衛他們的組織。
“嘔吼!長官,你們禁衛軍的這些虛空可真是太酷了,全都是戰斗類型的,你看你看,這是把鐮刀,多美的武器啊!”修斯爾湊到緣川雅火的鐮刀面前,對著一旁的吳銘說道。
這個美國人也從天王州高校過來了,他是一行人的司機。
“嗯,那把鐮刀確實很不錯,上次我用著很順手。”
吳銘頓了頓,而后對著眾人說道:“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要開動起來,向著悲嘆之河進攻。”
“是,主人!”
場上的感染體們,在得到了吳銘的命令后,都紛紛對他們的主人進行起了回應。
……
悲嘆之河,成王之地。
“……”
楪祈被鎖在十字架上,頭上帶著虛空之力凝結而成的頭紗,漠然的看著她身前的恙神涯。
“接下來,我要把構成你這個人類的記憶,以及意識情感,全部進行消除。”恙神涯對著面前的楪祈說道。
“嗡——”
隨著恙神涯的右手舉起,一陣閃著紫色光芒的啟示錄結晶,正不斷的在楪祈身上匯聚,形成了一朵朵紫藍色的水晶之花。
“你將重生成為真名。”
恙神涯看著楪祈的眼睛說道:“恨我吧,小祈。”
“如果那時我沒有讓你蘇醒,這一切就不會開始……然后,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束。”
他指的是一年前,葬儀社在一次對GHQ重要設施的進攻里,從實驗室的培養倉里面喚醒楪祈。
“不…我很感謝你……”楪祈微微瞇著眼,宛若即將進入夢鄉的嬰兒。
“因為,是你賜給了我的人生。”
“讓我可以遇到他……”楪祈的眼光,正隨著她的話語,不斷地變為模糊。
“快速突圍,一定要突破他們的封鎖!”
吳銘對著禁衛軍們大喊,他們要加速加速再加速,一定要趕在真名復活之前救出楪祈。
一行人在吳銘的帶領下高速前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只要是擋在他們面前,并且還能行動的東西,不論是被感染啟示錄病毒的機甲,還是結晶化的改造士兵,都要在他的黑光鏈鋸和禁衛軍虛空面前,撕成碎片。
“主人,太多了,我留下來殿后,你們先走!”一個禁衛軍對著吳銘說道,而后他停下了腳步,打算單槍匹馬地抵御后方不斷用上來的啟示錄怪物。
擋在前方的病毒機甲和感染體,并不能阻擋他們的前進,但身后不斷涌出的感染怪物,卻是后背的威脅,若是無人進行消減,那么他們就會腹背受敵。
“我也殿后!”
“我也……”
隨著那名少年的帶頭,不斷有人加入到了殿后的隊伍,最終形成了十二人組成的死亡圍欄。
他們紛紛倒轉槍頭,開始對后面的啟示錄感染體們進行反擊。
“我們走。”
吳銘看了眼他們,不再多言,帶著剩下的十人繼續向前。
“還有這個世界的美麗……”
楪祈半傾著眼皮,回憶起她與吳銘的相遇的種種:“吳銘一直很痛苦,他在迷茫,也在犯錯……”
“他為身上的沉重而感到憤怒,只得用殺戮為自己帶上冰冷的面具。”
楪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絲期望。
“但是,我會喜歡他的。”
“殺,殺!殺光它們!”吳銘憤怒地大喊,用臂刃砍碎一輛啟示錄機甲的頭顱。
擋在他前面的病毒體實在太多,它們前仆后繼至死不懈,好似要淹沒這支小隊。
楪祈接著說道:“雖然他看上去很堅強,但我知道的,銘的心靈是那么的脆弱。”
“即使他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他卻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復雜可悲的……凡人。”
紫藍色的啟示錄結晶隨著她的話語,不斷地包圍向楪祈的臉龐,似乎要將她吞沒。
“向前,向前……再往前我們就是勝利!”
不斷有啟示錄造物倒在在吳銘前進的路上,啟示錄感染體們用自己的尸體,給吳銘堆砌起了重重的圍墻。
那些倒下的巨型機甲尸體,能夠緩解其他活著的怪物們進攻。
“啊啊啊!”
一聲慘叫從后方傳出,禁衛軍終究是出現了傷亡。
拿著鐮刀的緣川雅火向后望去,那是一個虛空武器是長槍的男生,他正被一群人形的啟示錄怪物分尸。
但吳銘的催促不容許他們后退,她在看了眼后只得放棄了救援,跟上隊伍繼續前進。
“咔咔咔——”
吳銘從納戒里拿出一堆烈性炸藥,扔到了大門上,用病毒USP的火藥模式扣起了扳機。
“轟!!!”
“前進。”
吳銘冰冷的聲音,似乎穿透了烈性炸藥的爆炸聲,向著還活著的人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噠噠噠噠——”
一行人的腳步聲迎著濃煙,進了下一道巨型房間,這個房間沒有啟示錄結晶,有的只是一群人類。
吳銘在穿過濃煙后,并沒有因為前面出現的人類而停下腳步,他將臂刃轉換成鏈鋸,對著那些人發動了進攻。
“沒想到你還活著啊,吳銘。”達特出現在了吳銘面前,用一把虛空盾牌擋住了飛馳的鏈鋸。
“別擋道,垃圾!”吳銘左手一張,從凱洛爾的胸口拿出虛空鬼嬰,對著達特就是“一吃”。
“咻——”
達特使出空間之力極速撤離,在半空中對吳銘發動了虛空弓矢的能量箭。
吳銘一個閃身,輕松躲開了襲來的暗箭,而后原地蹦起,向著空中的達特發起沖擊。
他現在擁有三十二倍的力量,跳躍力的強度足夠他抓住達特。
達特見此,連忙操控著浮空能力,向著旁邊閃去,讓襲來的吳銘撲了個空。
他得意地對吳銘說道:“吳銘,雖然你吞噬了斯庫路吉,但你還是太……”
“你還是太蠢了!”
吳銘打斷了達特的話,他的右手凝聚出黑光鏈鋸,在半空舉起,對著下方的一個人類,使出了虐殺原型里面利刃形態的高空狂殺。
他在下落的過程中,身體不斷回旋,在落地的瞬間,將那名人類從上至下地切成了兩半,而鏈鋸砸落地上的余波,將旁邊的人震飛了出去。
“可惡,你這個該死的外來者!”達特憤怒地大喊,吳銘居然不與他戰斗,而是要先行破壞他的武器庫。
那些在場的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都是不滿十七歲的人類,他們能夠抽取出虛空,因而被達特當成了武器庫使用。
“咻——”
吳銘躲過了能量箭,然后他再次從納戒中,向著周圍的“武器”扔了出一枚,圓柱狀的東西。
“黑色信徒?!”達特在見到那樣東西后,一臉震驚地大喊。
黑色信徒,沒錯,就是黑色信徒,這是吳銘在之前的戰爭里,用鞠靜明的虛空狙擊槍,從一輛大型運輸機里面繳獲的導彈。
吳銘的左手把持著病毒USP,對著黑色信徒扣動了扳機。
“轟!!!”
隨著黑色信徒的爆炸,這個房間內的武器們,都被火焰與濃煙淹沒。
“不可能!”撤離出引爆圈的達特,他手中的虛空弓矢,隨著爆炸的擴散,化作了啟示錄結晶,然后節節破碎。
虛空武器和抽取者的生命是一體的,任何一方被破壞,另一方也會因此而死亡。
可達特是不會放棄的,為了人類的進化,為了唯心世界的達成,他竟是從禁衛軍來處的房間,抽取并凝聚出一陣結晶風暴,向著吳銘所在濃煙處發射。
“所以說……”
楪祈身邊臉上不斷被紫藍色的結晶覆蓋,但仍舊微聲說道:“明明只是個容器……”
“但是卻…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
“愛上……一個人……”
恙神涯說道:“這就是你,對那個搗亂者的……感情嗎?”
隨著他的話語,少女的身軀已經被紫藍色的結晶完全覆蓋,楪祈閉上眼睛,默默接受了最后的靈魂消抹。
“別睡,我不允許你睡!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把你從我的手中奪走!”就在儀式開啟的瞬間,一聲長嘯刺入了悲嘆之河。
“銘……”
楪祈在恍惚之間,聽到了她愛人的聲音,她努力的想睜開眼,但卻被無盡的睡意,壓制了下去。
出現在這最后的房間,也即是悲嘆之河的,就是渾身浴血的吳銘。
他迎著達特的啟示錄風暴沖進了悲嘆之河,身后被密集的晶體扎得就像一只刺猬。
“恙,神,涯!”
吳銘看著十字架上面的楪祈,一字一念地喊著那個敵人的名字,他背后一陣病毒觸須的涌動,不斷地感染吞噬著,身上的啟示錄結晶。
“我要殺掉你。”
吳銘狂暴著紅眼,同時拖著血淋淋的殘軀,向著悲嘆之河狂奔。
“我要殺掉你們,奪回我的……”
他用疾行的助跑了十幾米后,雙腿猛地發力,從結晶的地面上越起,沖到了悲嘆之河的——無頂的虛空。
“最為寵愛的公主!”
吳銘在半空中凝聚出黑光鏈鋸,在墜落中不斷豎向旋轉,對著恙神涯發出了最后的……
高空狂殺!!!
“轟!!!”
吳銘雙手把控的巨大鏈鋸,砸在了恙神涯與楪祈所在的高臺的中間,濺起一陣破碎結晶。
“呲呲呲——”
吳銘右手的鏈鋸用力一揮,壓上扣住楪祈的結晶十字架一通亂鋸。
那些啟示錄結晶組成的十字架和紫藍色花瓣,置地異常堅韌,他的鏈鋸暫時性無法破開,只得開動鏈鋸上的齒釘,對著它們進行高速切割。
“砰砰——”
恙神涯顯然不能放任吳銘的動作,他在躲開了鏈鋸的進攻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手槍,對半蹲著的吳銘的頭顱進行射擊。
然而吳銘早就料到了恙神涯的反擊,他從帽子內部的納戒中,變出一個約莫半米面積的粗糙的金屬板塊,用變換成利爪的左手抓住板塊扣在了頭上,用于抵擋子彈對頭部的攻擊。
“轟!”
恙神涯發射出的特制爆融彈,在吳銘手上金屬板炸裂,使得他的頭被震得精神恍惚;若非吳銘死死保持著平衡,就會被巨大子彈的慣性擊飛,被迫終止掉對啟示錄結晶的切割。
“呲呲呲——”
吳銘的鏈鋸效能極強,飛馳的齒釘很快就將楪祈下方的結晶,鋸開了將近一半。
但就在他要看到勝利之時,卻是心神猛墮,一陣毛骨悚然的心悸感涌現在了他的心頭。
恙神涯的手槍、或者說是手炮,就在不足他半米的地方,瞄上了他來不及被金屬板覆蓋的頭部。
吳銘趕忙把兜帽轉化出戰術套裝的頭盔,以及病毒面罩,同一時間把納戒中的不滅靈柩變出,從兩米的高空砸向恙神涯。
“轟——”
恙神涯對著吳銘的頭部,超近距離地開了一槍,但又因為突然出現的不滅靈柩干擾,使得他微微射偏,沒有直接命中吳銘的腦袋。
“噗——”
吳銘左側肩膀的金屬護甲,連帶頭盔面包裹著的下半張臉,被強悍的爆融彈所命中,使得他上半身又爆出一陣血霧。
他的臉被高溫的火焰燃燒著,喉嚨噴灑出的鮮血與強溫,中和出一陣沸騰的滋滋聲,他那沒被氣化的血液,宛若黑艷的暗紅,不斷點地綴在紫藍色結晶的高臺之上。
“啊啊啊!”
吳銘大聲嘶吼著,他死命地“扯”斷剩余的啟示錄結晶,將十字架上的楪祈,從紫藍色的結晶里面徹底解放。
吳銘拖著炙血的殘軀,接住了從天而墜的楪祈。
他在得到公主之后,心念一動,將幫了他大忙的不滅靈柩,回收進了納戒。
若是沒有這口棺材,吳銘的腦袋就會被爆融彈打爛,雖然不會立馬死亡,但也會失去行動能力,最后只能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場。
吳銘左手抱住楪祈,向著高臺下方極速暴退,同時將鏈鋸化回原型,從納戒中變出病毒G36,對著恙神涯就是一通掃射。
“撲撲撲撲撲撲——”
病毒G36對著高臺一陣火力壓制,它靠著吞噬吳銘右手的血肉,竟是在這短短幾秒之內,快速激發出四十多粒病毒子彈。
恙神涯見狀,連忙朝著撲去,打算倚靠高臺的角度差,抵御病毒G36的火力。
“碰——”
吳銘抱著楪祈的身形,墜到高臺之下的結晶地面,他的身體在達特的結晶風暴,以及恙神涯爆融彈的打擊下,就像一只殘破的娃娃。
他再也無法穩住身形,只得任由兩人的身體砸落在了地上,在結晶地上產出一條長長的拖痕。
吳銘死命護住楪祈,盡可能地減緩高空墜落的擦傷,和反作用力的沖擊。
“咳咳咳——咳咳咳咳——”
吳銘被高溫影響到了喉嚨,他劇烈地咳嗽著,宛若一個日沉西落的重病老人,很可能會隨時斷氣。
“祈……祈……”
器官被損傷和燙人的溫度,正不斷地折磨著吳銘的喉嚨,他無法念出更多的音節,只能發出無法辨析的簡音,呼喚著懷中少女的名字。
“祈,祈……”
吳銘拍打著她的臉頰,但仍無效果。
“放棄吧,小祈的記憶已被消磨,你是無法喚醒她的。”就在吳銘喚醒楪祈之際,恙神涯從高臺上走出身來。
恙神涯的右身帶著些許鮮血,吳銘的火力壓制極強,他沒能躲開全部子彈。
他看著下方躺倒在地上的兩人說道:“沒有用了,她的記憶消失了,醒來以后,也不會記得那份關于楪祈的記憶。”
“復活的只有真名。”
“啊啊啊!!!”
吳銘對著無頂的蒼穹,發出寂滅的咆哮,他不信這一切,他認為只要殺掉恙神涯和達特,楪祈的意識就不會消亡。
他站起身來,背后一陣病毒涌動,不斷地吸著從納戒里拿出的,最后一塊高能血肉。
吳銘抬起手中病毒G36,對著高臺上的恙神涯一陣掃射、即使是深受重傷,他也要趕在恙神涯使用爆融彈對付他之前,先下手為強,用絕對的火力壓制住上面的家伙,為黑光病毒修復身體爭取時間。
“撲撲撲撲撲撲——”
病毒G36的血肉供能,可以說是另類的無限彈藥,而那沒有子彈限制的超速火力,瞬間把上方露頭的恙神涯,打回吳銘看不見的高臺掩體。
吳銘瘋狂對著上方發泄著憤怒,神情猙獰得可怕,好似要將高臺上面的那只過街老鼠,生吞活剝。
只是他在瘋狂掃射之時,子彈不斷激發的生意和后坐力,震醒了懷中的少女。
努力抗衡著記憶抹除的楪祈,在微睜的視野里,看見了一個丑陋的臉龐,那是被高溫融化的可怖的臉,若是放在夜晚的美國,一定會被當作喪尸擊斃。
“銘……”
楪祈輕聲呼喚著吳銘的名字,即使面前的臉頰已經被高溫熔得分不出原樣,但她感受到了面前男孩的內心。
那是悲傷,那是恐懼,那是狂怒!
那是吳銘特有的,隱藏在冷酷外表之下,最為黑暗且復雜的深沉內心。
“銘……銘……”
“……”
吳銘剩下的右耳仿佛聽到了一聲呼喊,他停下手中的病毒步槍,看向懷中的人兒。
“你…醒了……?”吳銘見到睜眼地楪祈,眼睛不由得一陣發酸,他用那被黑光病毒修復些許的喉嚨,對懷中少女進行問候。
“嗯,沒錯……我醒了……”楪祈含著淚水回道,但她拿沉重的眼皮,好似又要將她壓入深淵。
“別…別睡……”吳銘雙手抱起她,對著來時的路一陣疾行,他要帶著楪祈逃離悲嘆之河。
他的腦子不會因為這些感情當機,不論在哪里喚醒楪祈都是可行,但絕不應該是在敵人的眼皮底下。
“此路不通。”
就在吳銘兩人即將逃離出大門之際,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縫,從里面出來了一個神情憔悴的少年。
上古守墓者——達特。
吳銘急忙剎住前進的腳步,手中凝聚出黑光鏈鋸,準備迎敵。
“你還想逃么?外來者。”達特的金發雜亂,身形恍惚,就像是隨時會被熄滅的數據。
達特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他被吳銘的黑色信徒,以及后發而至的黑光禁衛軍重創了。
吳銘可不想和這個家伙廢話,抬起右手巨大的鏈鋸,對著面前的達特發動了進攻。
“嗡——”
達特使出空間之力逃離了鏈鋸的攻擊,然后他在高空中,對著吳銘雙手虛握,同時一陣龐大的虛空能量,從四面八方向著他的手心處匯聚。
吳銘可不是傻子,他知道達特要使出自己的底牌了,但他的手里抱著楪祈,無法與上方的上古守墓者死拼。
他沒有辦法打斷達特能量的匯集,只得在收入鏈鋸以后,從原地蓄力,對著更遠的出口處蹦去。
“逃,逃,逃!”
吳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他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說不定在離開悲嘆之河的影響地后,楪祈就會好起來,記憶的消抹就會停止,甚至回流。
但悲嘆之河通向外界的路程極長,吳銘即使是全力以赴,一時之間也是難以逃出,那被黑色信徒炸毀的房間。
“去死吧!外來者!”達特在空中大喊,向著吳銘扔出一個巨大且極速的紫色光球。
他已經不在意真名的死活了,只要他能夠干掉那個,屢次破壞他好事的外來者,大不了再等一個十年,重新克隆一個真名的素體。
吳銘在疾行的路途中,突然感到一陣汗毛聳立的心悸,這是比對準他頭部那發爆融彈,更為恐怖的存在。
“會死的,會死的,會死的。”
“快離開,快離開,快離開!”
吳銘全身的細胞在這一瞬間,仿若感受到了身后的夢魘,它們不斷地強迫著他,榨取著身體的每一處能量進行加速,試圖在紫色光球的攻擊中,絕境求生。
他的疾行速度極快,絕對比獵豹還快,但卻永遠無法逃脫紫色光球的追擊。
雖然從遠處看去,紫色光球的速度并不如他,但它就是在不斷地逼近吳銘。
“你是不可能逃跑的,外來者。”紫色光球對達特的成型能量影響極大,使得他的身形正在半空中,緩慢的消散。
他猙獰地說道:“你的速度再快又能如何,在空間之力的加持下,沒有人能夠逃離[啟源空洞]的追捕。”
達特對紫色光球,附加了構成他軀體的所有空間能量,因而造成了那看似“慢悠悠”的光球,在時間的沖刺下,愈發拉進了它與吳銘的距離。
“糟了!”
就在吳銘一腳踏出大門之際,他的身后傳出了一陣金屬的鐵銹味。
雖然是金屬的味道,但吳銘是知道的,那是紫色光球的本身的特質,它已經追上了他們兩人,就在自己的身后。
“叮——”
就在吳銘絕望之際,一個巨大的圓盤狀的物體從天而降,抵擋住了紫色光球那湮滅般的侵蝕。
“亞里沙?!”
吳銘驚訝地大喊,他視角里面,出現了一個金發的少女。
那是亞里沙,這個少女現在的衣服極為殘破,她的身上布滿了鮮血,脖子上還掛著一把能量步槍,手中操控著一個懸浮的圓球。
她是從啟示錄怪物的攔截下,獨自殺進來的。
亞里沙在遠方微笑的看著吳銘,她的嘴里似乎念叨著什么。
但在下一瞬間,少女就在半空中消散,化作了一片紫色的灰燼。
吳銘還沒看清亞里沙的臉,她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他震驚地轉過身去,那一直追擊著他們的紫色光球,已然是消失不見了。
沒有華麗的光效,沒有震撼的聲音,啟源空洞和這個世界最強的盾,在相遇的一瞬間中和,化作了一片寂靜的虛無。
那個傻女孩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她成功的幫助吳銘,擋下了那……
最為致命的“子彈”!
“完成主線任務1:擊敗‘上古守墓者達特’一次,獎勵提升30%后為:點數195,因果1D。”
吳銘抱著楪祈的身體,看著亞里沙化作灰燼的地方,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直到系統的聲音響起,才將發呆的他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銘…發生了…什么……”楪祈在吳銘的懷中,閉著眼喃喃的說道。
楪祈在抵御真名侵蝕的恍惚之間,似乎感受到了,抱著她的男孩的心境變化。
吳銘花了幾秒鐘,將自己的喉嚨修復完畢,而后緩聲對著楪祈說道:“沒有什么事,我現在很好,你別睡就行。
“專心做你的事,不要讓我的努力白費,外面的一切敵人都交給我來處理。”
“嗯……”楪祈閉著眼睛向吳銘進行回應。
吳銘見狀,提起雙手,緊了緊懷中的少女,讓對方躺的更舒適一些。
在完成這一切后,吳銘心念一動,使出了他最為陰險的殺招,也即是打入恙神涯右身的病毒子彈。
“開啟:病變模式!”
“將病變速度調整為最峰值,即刻殺掉那只該死的老鼠!”
“砰——”
就在吳銘發出命令的同一時間,另一頭正從高臺上走下,想前往悲嘆之河的外圍與吳銘決戰的恙神涯,卻是瞬間摔倒在地。
恙神涯被大睜著眼,渾身感到一陣劇痛,并且他還察覺到身體各處隱隱有一種奇異的,想要沖破牢籠的感覺。
“1。”
“2。”
“3。”
“4!”
“噗嗤——”
在讀秒到4的一瞬間,恙神涯的四肢和后背,爆出一陣帶著腥肉的骨刺,它們穿透了他的軀體,讓這個人類瞬間變成“尸觀”。
由黑光病毒組成的觸須和骨刺們,不斷掙扎著從恙神涯體內破出,那些黑紅色的病毒組織,在與人類軀體雜合在一起后,產出了一件詭異而血腥的獵奇工藝品。
身體爆裂和變異的痛苦,使得如今的恙神涯異常的絕望,并且他還發現了那種奇怪的病毒,正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腦子。
“哼啊啊……真——名——”
恙神涯流著眼淚,大聲呼喊著他愛人的名字,因為他知道的,再過不久,他就會失去意識,從而在這個世界消亡。
黑紅色的病毒在恙神涯的大腦里面,極速地對腦神經進行著攻擊,它們得到了母體全速感染的命令,所以要全力進攻這具身體的大腦中樞。
因為只要破壞了大腦,這具黑光病毒的宿主,就會變成真正的喪尸。
“真,名——”
恙神涯大喊著,他的臉上被病變細胞所覆蓋,變成了一片恐怖的混沌肉糊,再也無法辨出原本的面目。
“真……名……”
“吼啊啊啊啊!!!”
絕望的他發出了最后的呼喚,而后變成了喪尸的嘶吼。
恙神涯死了,真的死了,他的腦細胞已經被病毒完全所侵蝕,并在吳銘刻意的操控下,黑光病毒還徹底抹除掉了,他作為人類最后殘存的記憶。
“完成主線任務2:殺死‘墮落者恙神涯’,獎勵提升30%后為:點數130,因果:3E。”
吳銘在得到了系統的提示音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世界充滿了變數,若是黑光病毒對恙神涯的作用有限,無法殺死對方,甚至導致那個家伙與病毒融合,那么吳銘就要再一次陷入苦戰了。
“楪祈,我們勝利了,我將他們殺光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吳銘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少女,幽幽的說道。
他為了改變原著的劇情,也就是楪祈死亡的結局,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了。
從最開頭對葬儀社眾人的演戲,到一次次關護楪祈她身體和心理的安全,還有組建虛空軍團抵抗GHQ的進攻,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懷中的少女活下去。
其實吳銘可以走一條,更為黑暗的道路的,那就是完全不參與劇情,跳過主角團一行人,跑到官方那里發展自己在GHQ的勢力。
待到恙神涯轉變成為墮落者,并和達特匯集在一起時,他就可以使用大量戰術導彈以及天基武器,對他們發動地毯式轟炸,就能輕松的完成主線1,2的任務。
至于3、4任務就更容易了,他已經是官方勢力的那一方,只需要在高層之間進行武力威脅,并且用黑光病毒打敗聯合國海軍,這兩個任務就會因此而終結。
但吳銘不打算這么做,他有自己的想法。
在來到任務世界以后,完成主線任務雖然是主要,但他還想要做更多,他要改變當初看動漫的悲劇,否則就枉費這一趟系統穿越的經歷了。
“赫啊啊——赫啊啊——”
就在吳銘撫摸著楪祈的粉發之際,一陣嘶啞的吼聲傳入他的耳中。
吳銘放下懷中的少女,起身走向了那個長滿黑紅色骨刺的,已經無法辨別出人形的喪尸。
他要吞噬恙神涯的尸體,從而繼承那第三份王之力,用以增強自身的實力。
“呲呲呲——”
“吞噬。”
吳銘在使用病毒鏈鋸,將面前喪尸那類似于頭部的地方鋸掉后,身體涌出一陣黑紅色的觸須,朝著這一扎手的喪尸的軀體,覆蓋了上去……
-
……
-
“報告主人,我們完成任務了……”修斯爾對著吳銘說道,雖然這個青年現在滿身殘破,但說話卻還是很有精神。
“匯報情況。”吳銘說道,他現在正背著楪祈,因而不想做什么影響到少女,抵抗記憶侵蝕的舉動。
“本次參戰的禁衛軍人數為21人……”
“不,是二十二人。”
吳銘截斷了他的匯報,強制性的加了一位個數。
這個“1”,指的是為了幫他抵擋[啟源空洞],因此而犧牲的亞里沙。
“本次參戰的禁衛軍人數為22人。”修斯爾重新進行了一次匯報。
雖然修斯爾也很奇怪,為什么長官會這么說,但聰明的他也是察覺到了,面前的這位殺神的心情顯然不好,也不會作死般的再行說明,順著吳銘的意思說下去就對了。
“帶上我,我方存活的人數為9人,其余的13位同僚已經戰死。”
“至于殺敵的數量,我們無法統計……”修斯爾給吳銘讓開身位,那是一片片的結晶化的尸體。
那些啟示錄病毒造化成的怪物,全都被禁衛軍們拼殺得殆盡了。
“他們都是英雄。”末了,修斯爾還補充上了一句話。
吳銘在聽聞他的話后,抬起了一直看著地面的腦袋,面前的是7男2女,讓他在稍微意的是,那把虛空鐮刀還在。
吳銘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干的很不錯,我們最艱難的戰爭已然完成,接下來就回隔離區,與大家會和吧。”
現在主線任務1、2已經完成,吳銘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敵人,已經被徹底殺死了,因而他要回到隔離區,完成主線任務3和4。
就在吳銘打算帶領他們離開之際,一個聲音穿入了在場的各位禁衛軍們心中:“那個……主人,我們可以……回家么?”
現在它們的使命已然完成,因而他們這些少男女們,都不由的想要回家了。
“……”
吳銘沉默了,他沒想到緣川雅火會這么問。
但吳銘畢竟不是暴君,容不下屬下們的期望和猜疑,他從恢復的兜帽的上方,將納戒里面自己的終端取出,向著少女扔了過去。
“那,那個…主人,您這是……”緣川雅火慌亂地接下了他的終端,不太明白吳銘為什么這么做。
吳銘面無表情的說道:“打開它,你們都一起察看吧,外界的資料全部都在里面,在你們看完以后,是去是留,都由你們自己所決定。”
他在說明完畢后也就不在言語,自顧自地向著出口處的裝甲指揮車進發。
“雅火,快打開終端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寶田律上前,對著緣川雅火說道。
“是啊,快點打開。”修斯爾也不明白吳銘的寓意,同樣上來催促。
隔離墻內的信息是閉塞的,再加上東京9環線以內的喪尸都被清剿,所以他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才有了之前那些雇傭兵,被為了錢財而對吳銘發動襲擊的事件。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不要咬我……”
“快跑,快跑,喪尸來了,快點逃!”
“增援,我們需要增援!”
“GHQ呢?自衛隊呢?那幫外軍呢?!”
“嗚呃呃呃——”
“砰砰砰——”
終端上面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響,那是噓界發給吳銘的,外界喪尸爆發的視頻資料。
眾人再看到這個視頻后,臉色都不太好。
“這,這個是電影里面的吧……?”一個男生疑惑道,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低落,雖然嘴上存有懷疑,但心中卻是相信了大半。
他希望有人告訴他這是假的,這些都是電影里的片段,而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另一個黃頭發的人說道:“不,這是真的,你看那家店鋪,是我們東京的名屋,我記得那家的老板是個刻板的人,是絕對不會容許他的店鋪,出現這種獵奇式的借景的。”
“這里也是,我也去過……”
這位黃發的少年,不斷地解釋著事情的真實性,無情的打破了眾人對外界的幻想。
-
“呲咔——”
吳銘打開了裝甲指揮車的車門,他沒有打開車內的白熾燈,而是將半夢半醒的楪祈抱了進去。
指揮車里的有張病床,他帶著少女坐到了上面。
吳銘不想將楪祈放在孤寂冰冷的床上,而是將其包在懷里。他認為自己對少女直接性的接觸,能夠增強她的羈絆性和意志力,從而更加穩定地抵抗櫻滿真名的侵蝕。
坐在病床上的吳銘,摸了摸懷中楪祈的粉發,雖然她的頭發看上去異常干涸,好似被榨干了水分,但他仍然覺得這是世間最柔順的秀發。
吳銘微微閉上眼,盡情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他能夠聞到楪祈身上傳來的幽香,能夠感受到懷中少女的鼻息,以及這具驚人般柔軟嬌軀的心跳。
吳銘覺得這就是夢,這就像世界上最不真實的夢,因為這是他從來無法得到的,也是最想做到的事情。
抱著就好,就這樣抱著就好……
“嗯哼哼~”
一個聲音傳進了吳銘耳中:“你可真是賢者模式啊,美少女都在你懷里了,居然能不動心?”
吳銘睜開眼睛,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向來人說道:“你還沒死啊,剛才你是躲在駕駛位上了?”他認為凱洛爾只有那樣,才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車里。
“喂,有這樣子和女孩打招呼的嗎?”凱洛爾不滿的說道:“還有,為什么能有『你還沒死啊』這種奇怪的說法?”
吳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向她問道:“你有辦法制止真名對小祈的記憶侵蝕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凱洛爾撇了撇嘴說道。
“好的,我現在就著那些問題,對你進行客觀的回復。”
吳銘面無表情的說道:“第一,我在接觸楪祈后,之所以沒有出現生理現象,是因為我的意志力足夠強大,不是色急的人。”
“你是太監么?”
“不是,但有可能是性冷淡。”
“哎???”
吳銘不理會凱洛爾的黑人問號,而是接著說道:“第二,『你還沒死啊』,是出自我曾經看過的一本漫畫。里面的某個女性角色在大難不死,而后再次會見男主的時候,就被對方飆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認為我們現在的處境,很適合使用那句對白,所以就隨口說出了。”
的確,吳銘見到凱洛爾沒有跟隨黑光禁衛軍出現在他的面前,還以為這個老司機,已經啟示錄怪物被生吞活剝了,卻是沒有想到對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這里。
“那個漫畫叫什么?”凱洛爾對那本無節操的漫畫,稍微感到了好奇。
“《希靈帝國》。”
吳銘看上面前冰藍色頭發少女的雙眼,對著她說道:“我已經回答了這些問題,請問你能告訴我,你有抵御真名的記憶侵蝕的辦法嗎?”
“當然有啊……”
“……”
凱洛爾想買個關子,但她卻是失望了,面前的吳銘異常的耐心,沒有催促她說出問題的答案。
凱洛爾對著吳銘說道:“我的確是擁有,抵抗靈魂體侵蝕的方法。”
“只不過……”
“我答應你。”
凱洛爾有些吃驚吳銘的反應:“唉?我還沒說要干什么呢,你怎么就先答應了呀?”
“沒關系的,都一樣。”吳銘說道。
在這個世界里,他已經打敗了達特,除掉了那個對他最具威脅的最高戰力,而作為原型體的他,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他奪不到的東西的。
因為這個世界的喪尸,在人類的超科技武器的阻擊下,大多數被封鎖在了某座城市,并沒有真正的進行深入擴散。
錢?權?力?
這些個外物,他都能毫不猶豫的輕松拿出。
吳銘將自己疲憊不堪的眼光,移到了懷中少女的臉龐上,他緩緩的對著凱洛爾說道:“只要能讓楪祈活下來……”
“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