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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火焰鳥與急凍鳥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杜梨樹,那是家鄉的樹,神農氏時期作為神樹供奉,而九黎部與神農氏曾經是附屬關系,對于同為牛圖騰的部族來說,繼承了杜梨樹的思念,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老人們死前都說過,想要看一看家鄉的杜梨樹。

    但蚩杜想說,很快就會見到了,但見到的杜梨樹,應該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那將是被鮮血染紅的道路,那將是被戰火摧毀的山野。

    “蚩杜,這一次大破沸沙泉,斬殺這幫真陵山人,你九黎部可是頭功啊!”

    “上一次大破暴山于江淵,九黎部更是驍勇無比,雖然烏朗族長搶了你的功勞,把那暴山族長的頭顱給先行斬下,但九黎的大功績,我們是不會忘記的。”

    蚩杜帶著孩子們,遇到了正走在一處,互相“道賀”的三苗大酋長們。

    而他們看到蚩杜之后,那神情也十分熱情,畢竟蚩杜是他們的“大將”啊。

    能連破兩大神氏,九黎戰士絕對是功不可沒,每逢廝殺,必然奮勇當先,左持斧鉞而右攜大矛,身不被甲,淌水過山,沖山陣如入無人之境,仿若人形兇獸,戰斗力那是絕對沒的說。

    蚩杜沉默著,而三苗部的大酋長們則是都在開心的大笑,有人過來安慰他,說搶了頭顱也不是烏朗族長本意,讓他好好放松一下,而且告訴他,按照這樣打下去,很快,就可以“復九黎之德”了。

    “尤帝,辟地生,出,大荒落!”

    蚩尤辟地而生,降臨的地方則萬物由繁盛瞬間墜落,如云荒落下,表示蚩尤的強大與威嚴,戰無不勝。

    但蚩杜已經不想再聽這些恭維的話。

    他把孩子們拉到身后,并且對幾個頭戴各種奇怪骨飾的大酋長道:

    “諸位,難道沒想過,如果中原已經發兵,渡過江水,就在東方等著我們,那又該如何?”

    幾個大酋長看向他。

    “中原?哈!來得好!”

    舊事重提,幾個大酋長瞬間眼眸通紅:“二十年前的大仇,中原若是來了,正好一舉全都報了!”

    “蚩杜兄弟,你且放心,中原來了,絕不是我們的對手”

    “自靈尤沒后,天下紛亂,多有不服黃帝者,若不是黃帝把尤帝之像立為大旗,天下諸部以為尤帝未死,這才歸附,否則,黃帝想要一統天下,那是癡心妄想!”

    幾個大酋長如此說著,心氣極高,并且對蚩杜擔保,說即使是中原來了,他們也不懼!

    至于手段,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蚩柱看著這些大酋長信心滿滿,而此時,幾個大酋長中,砭骨氏的族長道:“九黎族長,不要太過擔心,你且聽好,你可知道我們這次,為何對舉族遷移之事,信心滿滿嗎”

    “你可記得,我們之前派遣出去,去南大荒探路的猛士嗎?”

    蚩柱道:“當然記得,但是什么意思?”

    幾個大族長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那派出去的人回來了,還帶了好東西,現在也是時候讓九黎氏知曉了。”

    蔭庇氏,砭骨氏,烏朗氏,大蠻氏,涉健氏,等大酋長,對蚩柱道:

    “多虧赤龍氏有本事,這一去南大荒,不等打探路線,便先抓了兩只異獸回來,在羽民國附近,東南面出現比翼鳥的龐大曠野中,赤龍氏的族長擒下了這倆個家伙,一曰畢方,二曰商羊!”

    蚩柱一聽,頓時大驚!

    “你說什么,羽民國東南的比翼之野?”

    “咦?九黎族長也知道這個地方?你們沒去過南面吧!”

    烏朗氏的族長感覺很新奇,而蚩柱則是道:“南方在西南的方向,有一座宋山,宋山的邊上,有一座黎山,尤帝曾被驅逐到那里,黃帝給他戴上枷鎖,尤帝于宋山掙脫桎梏,一人掀翻黃帝萬軍,其枷鎖染血化為楓林,與黃帝戰于黎山上,被殺而隕”

    幾個大酋長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正如丹朱所說,三苗自稱是蚩尤后裔,但大部分人連蚩尤的具體事跡乃至于圖騰模樣都不知道,對于三苗來說,蚩尤不過是借助九黎而扯起的一張大皮而已。

    畢竟這話一扯,這皮一蓋,倒也可以自稱為“自古以來”!

    然而在山海之中,真正能夠說這句話的人,都早已逝去,炎帝曾有天下,帝夋曾走遍群山萬海,中原敢說這種話,是因為他們真的曾經踏足過那里,管控過那里,包括帝放勛,繼帝位不久,天下動蕩,聞帝摯之死,鑿齒修蛇,大風九嬰皆為民害,帝遣大羿殺之,賜帝夋之彤弓素間,以救萬民于水火。

    而在這期間,帝并非什么也沒干,他親涉流沙,遠至西王母,北過大夏之地,見震蒙、葷粥、大朔、獫狁,威至大夏,遠及西荒,請祝融,會西王母,三征渠搜,使得昆侖三部卸兵來降。

    中原做到過這種事情!

    但三苗卻想要把這句話當做戰爭的借口!

    但是大酋長們尷尬過后,便再度吹捧起赤龍氏來。

    赤龍氏以火為圖騰,崇拜太陽,是南方少見的太陽崇拜部族,而與東夷不一樣,東夷見到的太陽是金烏,而赤龍氏見到的則是火龍。

    這一點上,關于“火龍”的問題,赤龍氏的傳說,是兩脈炎帝中,南方的那一脈傳過來的也就是說他們崇拜的,其實是某位炎帝。

    當然,三苗之中有人曾經“研究”過,認為這個炎帝可能是朱襄氏。

    而關于太陽,赤龍氏本居住在荊山,是三苗集團最早的入伙人之一,在荊山上,因為某個不知名的老頭偶爾會過去行云布雨,所以當年還很弱小的赤龍氏,便深受風雨的荼毒,變得開始希望見到太陽

    “比翼之野,靠近深處的地方,據說有十六個高大的神人攔路,赤龍氏族長沒有辦法過去,于是便折返,卻沒想到遇到了畢方與商羊在爭斗,于是出手,帶領大戰士們將它們擒下”

    “而二鳥斗到傷痕累累,很輕易就被捉住了”

    烏郎氏族長獰笑起來:“中原若是來,那便來吧,只是到時候,不知道是水攻好,震濤大江?還是火攻好,連燒九原?”

    “有了這兩只鳥的幫助,我們攻擊南方,事半功倍!中原來了,便放二鳥,震江水升烈火而沒之,若中原不至,就憑區區陽帝山?”

    “或者是更東面的南方諸野,居住在敷淺原附近的那幫原始人?”

    “不過都是雞犬之輩罷了!就憑落后蠻荒的南方?連在我們腳下被踐踏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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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丹朱的忽悠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陽帝山得知了真陵氏戰敗的消息,暴山真陵已經全部退到陽帝山,而古老的悲歌從他們的口中唱起,這讓陽帝山無演部感覺到壓力山大。

    雖然早就知道三苗很厲害,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厲害

    無演部中,通江,犀連二氏的首領們碰了個頭,要商量一下接下來怎么打,怎么防。

    陽帝山之后就是修水,通過夏山等兩山“大道”,就能夠抵達洵山所在南方,也就是中原以及三苗所稱呼的“敷淺原”。

    南部諸野自己并不這么自稱,敷淺當然不是后世的“膚淺”,而是指的“非常寬闊且水不深的原野”。

    “前一段時間,南方從我們這里買了很多檿樹(山桑),從真陵山買了很多檀木,而最近,我們的人又說,似乎在修水的盡頭,發生了什么事情,動靜很大,山野間的野獸們都開始向陽帝山遷移”

    “上次那些使者說,南方正在制造能夠對付三苗的武器和兵甲。”

    “三苗連敗暴山、真陵,氣勢洶洶,已至我們的家門口了,現在只有聯合南方我們才有一絲打贏的希望。”

    “是啊,聯合南方,想要保護我們的家園,必須要去南方買些兵器。”

    幾個首領人物在討論且投票之后,決定去南方買點武器,而無演部很快召集二十五部的首領人物,其中除了負責接收暴山、真陵的人口之人外,其他的部族族長,都要湊點錢出來

    但陽帝山部族聯盟都是搭伙過日子,因為這里的物產豐盛也就導致對外貿易幾乎為零,內部流通的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的形式,雖然大家也有朋貝,但是著實不多啊。

    “這個,貝不夠,送點牛豚你看成不?”

    有部族巫師囊中羞澀。

    “也行啊,牲口也行啊或者糧食?種子?反正要打輸了這些都沒了。”

    “不行啊!現在正是打仗呢,牲口要留著吃啊!”

    “說什么話,不給牲口,人家怎么可能白給你武器啊。”

    “對啊,要是打輸了,還吃什么吃啊!”

    歡兜他們本來計劃去夏山看看,但是沒想到,當丹朱聽說這幫人抵達的時候,連水也沒顧上喝,立刻就去了他們的居住地。

    “帝子。”

    歡兜見到丹朱,表現的很恭敬,而蒼舒更是如此。

    至于晏龍,則是拍了拍丹朱的肩,顯然和他關系很好。

    “我們都看到了,你在南方做出了功績,那江水邊緣的大型木器,以及這里的各種變化,聽說都有你的參與。”

    “當帝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丹朱苦笑:“不,只怕是更加要大發雷霆了吧!”

    晏龍哈哈大笑,但是接著就道:“那是因為帝還不知道,這些新的木器,能夠給天下的生活與建設,帶來怎樣巨大的變化。”

    “我們看到的,肯定比帝臆想的要真實的多。”

    晏龍表示你完全不用擔心,沒有問題,叔罩著你。

    而蒼舒則是表示自己會如實稟告,至于歡兜,卻不知道笑吟吟的在想些什么,嘴上倒是做出了和晏龍一樣的承諾。

    不過計較歸計較,大家還是在一起干活的同伴。

    現在還沒有到說真的確定繼承者人選的時候。

    因為當年,帝去尋找嚙缺,又問許由,后來又見子州支父,當時也是說要托天下,弄得城中很多人心情大亂,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這種事情,不拖到最后拍板,就不必太過擔心。

    “有一件事,還請各位幫忙。”

    丹朱對幾人道:“在南方,我未曾用丹朱之名,而是有化名”

    “懂的,懂的,大人物來到南方,若是讓帝子親涉足于險境,此事一傳,那幫東夷百越的族長們,恐怕會有些喘不過氣,臨陣抱病吧”

    “帝遣帝子來南方考察一事,本就不讓帝子多言自己的名諱,適當讓那些高層知道就行了,下面的人,稱您為陶唐使者,亦或是”

    歡兜如此答應下來,然后話語打了個彎。

    “丹霞山的阿紅?”

    丹朱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但是接下來歡兜有意無意的一句話,讓丹朱瞬間提起了精神,且變得嚴肅起來。

    “當然,不知道關于赤方氏的巫,您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說要舉薦到中原,甚至希望他成為下一任帝的候選人?

    丹朱當然不是傻子。

    蒼舒,歡兜,能問出這種話,顯然是羲叔并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們。

    也就是說,他們并不是能夠“真心交流”的人。

    連晏龍也不能知道。

    “赤方氏的巫?啊,那是個不錯的小巫師”

    “其實你們知道嗎,他在治水方面很有一套,這次開山開水什么的,其實都是他擅長的方面”

    話題轉移的很成功,三個大人物互相對視一眼。

    “哦?愿聞其詳。”

    文命終于見到了妘載,但這一次是遠遠的看到了。

    中原的三位大人物,需要南方地區的主事者,對目前的武器制造,以及南方情況,三苗情況進行一個系統的報告與講解。

    洵山氏的大巫師過來了,在幾天大雨結束之后,三位大人物看到洵山大巫師親至,也是十分有禮的見了面。

    妘載就跟在大巫師身邊。

    南方的大雨下了好多天,山上又有地方滑坡了,在目前的情況下,暫時還沒有辦法去進行加固抗滑坡的工程,而妘載則是建議,等到這件事情之后,看看夏山這里直接開成梯田算了。

    相對于其他的大型工程,梯田和開鑿山體排水溝,以及植樹造林,是古時代最有效的三種防止山體滑坡的方法,雖然并不是說開了就不會滑坡,但是至少比不開好

    而梯田這個東西,突然戳中了季巫主的內心。

    這就是妘載上次說的,要讓他如果放棄土地,可以去山上開梯田。

    這就是妘載給出的解決辦法,雖然梯田的產量相比平原耕作沒有任何優勢,同時還對于人力的消耗要高于平原耕作,但是相比起水患問題來說,梯田不僅能防山的災害,同樣也可以防止水的災害。

    在人力和災害面前,腦子沒壞的都應該選擇前者。

    當然梯田一個副作用就是對于植被的破壞較為嚴重,不過這個時代人口太少,也不講究什么保護環境,妘載自己都去燒山開地,自然也不會去告訴別人要保護環境嗷

    保護個雞蛋,再保護下去自己就要死了,任何生命都是以自己生存為第一前提要素,其他的事情以后有能力了再說吧。

    文命站在有崇氏的人中,聽到了妘載給出的提議。

    說是要修建什么馳道。

    而第一次見到中原的大人物,妘載在說完之后,就不再過多開口了。

    歡兜打量了一下妘載,笑了笑,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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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外行人與內行人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聽說你很擅長水脈與地質的勘探?”

    歡兜忽然對妘載問了一句,而妘載一愣,并沒有什么猶豫的點了點頭。

    “會一點。”

    歡兜笑了:“會一點?過于謙虛也不是個好習慣,會給人一種隱藏的驕狂的感覺。”

    “我說話是不是和阿紅很像,都比較難聽?”

    他說著,又這樣問了妘載一句,妘載則是道:“良藥苦口利于病,善言逆耳利于行么大首領的教導,我會牢牢記住的。”

    南方部族的人們稱呼中原的幾個大人物為大首領,以表示對于他們的尊敬,當然他們本身也確實是中原的大首領,當然中原人,尤其是有點地位的人,會稱他們的官職,譬如大工師,大樂師,大司空畢竟在他們之上的,就已經是“帝”了。

    “這樣這話不錯。”

    歡兜倒是聽完之后,雖然他并不知道妘載把那個“忠”字改成了“善”字,但是他對于這改過的話,自然是喜歡的很。

    “難吃的草藥能治愈嚴重的疾病,為善的聲音往往逆耳不好聽,說的好啊,難怪洵山氏的大巫師把你帶在身邊,看來是要多加教導。”

    歡兜這么說著,突然又道:“那,說說你對水脈走向,以及地質,治水方面的了解吧,這么多人推崇你,想必是有大本事的。”

    妘載則是突然反問:“不知道大首領想問哪一個方面?”

    歡兜一愣,隨后想了想,道:“聽說你們最近,這里出現了山崩的災難,在中原的時候,共工氏擔任治水的任務,也會遇到這些事情,當山體崩落入水流中,造成水脈不通暢時,就會形成堰塞湖。”

    “共工氏早年的處理不妥當,那也是因為沒有經驗的緣故,這種堰塞湖崩塌之后,會給下游地區帶來大量的水流沖擊,大水高過河道,沖擊流沙與土壤,這就是洪災。”.

    “共工的處理方法是修筑大壩,并且分流到周圍的部族,形成小型湖泊,以供部族使用水源,但這樣的行為,在大雨之后,常常會出現崩塌與破碎,導致洪災依舊會發生。”

    “你呢就拿這個堰塞湖來說一說吧。”

    不遠處的文命在這個時候豎起了耳朵。

    這正是文命以前給共工提過的東西,讓他不要再搞這種蓄水工程,但是共工嘲笑他不過是個毛孩子,懂什么東西,于是就把他的提議直接給燒了。

    共工氏治理水患足有一千年,何須一個小孩子的提議?

    有崇氏的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崇伯鯀若是治水不利,等到出了問題,可是要被帝給責問的!”

    共工是如此說的,因為他本就對帝把崇伯鯀塞到水利部門分散他權利表示很不滿,有崇氏雖然在帝面前很有地位,但也僅僅是是現在而已,共工氏與帝鴻氏合作,如果崇伯鯀治水不利,四帝合參一本,那可真是夠崇伯鯀喝一壺的。

    妘載看了看大巫師,洵山氏的大巫師則是道:“這沒有什么可謙遜的,載啊,如實說吧。”

    “是。”

    妘載稍作思索,對歡兜道:“我有三策,分上中下,所耗費歲月,人力,物資,各不相同,不知道大首領想聽哪一個?”

    不遠處的文命不敢大聲呼吸。

    而有崇氏的水正也盯著妘載。

    歡兜道:“什么是上中下三策?上策可是又快又好的那種?”

    妘載道:“不,上策耗時耗力,費心血最多,時間最長,不能立刻見效。”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有些懵。

    “那這還叫什么上策?”

    晏龍失笑:“即使是共工的治水,崇伯鯀的治水,都是至少要能立刻看到些許成效的,若是半點成效都沒有,那早就被換掉了。”

    “赤方氏的巫啊,你說耗費歲月甚多,但是每年的大春耕,可沒有多少時間,來給你耗費啊,一年吃不上糧食,打打獵也就過去了,兩年,三年,五年,十年,難道真的要退回到五龍氏的時代去嗎?”

    “是,大水兇猛,可以治,但是我們也知道,人一旦遷移就會改變當地的環境,大水依舊會尾隨而來,避是避不開的,只有治,而且要快。”

    “如果真的倒退了,讓天下的人們不斷的死去,那我們還怎么面對星辰中的先祖呢?那帝的名字,要被駁斥,要被狠狠的,被后人踐踏在腳下的吧!”

    蒼舒憋了一句:“所謂上策,正是迅速而準確,我攻城拔寨,難道打一個小部落還要拖上三年,并且告訴帝,這是上策?”

    妘載:“治水與戰爭不同,欲‘速’則‘不達’,而且攻擊部落,正如大首領所言,其實拖上三年,也有拖上三年的打法。”

    蒼舒哼了一聲:“不需要你來教我打仗,你繼續說你的治水事情。”

    而歡兜則是道:“那所謂下策,才是耗費歲月最少,且見效最快的?那既然這么好的辦法,怎么能說是下策呢。”

    妘載對歡兜道:“還請我為大首領一一道來。”

    “堰塞湖之害,如共工修筑堤壩,其實也是一種方法,而且屬于中策。”

    “哦?”

    歡兜來了興趣,同時暗道,共工算是遇到知音了。

    每個月都要收到三五條辱罵信息和騷擾石頭的共工,如果知道南方有個擅長治水的小族長,很認可他的治理思想,恐怕當場就要拉著妘載,燒咕頭斬黃紙的認弟弟。

    但是下一句,妘載的話讓歡兜有些懵,而共工恐怕也要把剛剛燒好的咕頭給一腳踹到泥巴里面去。

    “因為共工無法掌握下游民眾的居住情況,對于山野地脈,以及水流的動向也沒有清晰的認知,所以他也只能采取這種辦法,但是他雖然用了我的中策,卻對于堤壩加固的方式方法,做出了錯誤的工作與行為!”

    妘載一個大喘氣,開口先表揚,然后一句話直接大拐彎。

    “正如我剛剛所說,想要用中策,必須要完善了解下游區域的民眾,部落的居住情況,起點,對于山野地脈水脈的走向也要有了解以及勘察,而且加固也不是隨便加固!”

    歡兜聽得很難受,打斷了一下,道:“先說一下下策。”

    妘載住口,盯著歡兜,依舊很認真的給了一個方案:

    “轟山,放水,若是運氣好,大水順原本河道而走,若是運氣不好,大水淹沒耕地,但那也比堵塞淤積最后造成的洪災結果,要好得多!”

    而歡兜一聽,頓時有些失笑,卻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轟山放水,說的可真容易,確實是簡單且快速,但這是讓你治水,你怎么能把大水給直接放出去呢!”

    然而歡兜在這里不滿妘載給出的兩個答案,也不想再聽那最繁雜也最無用的上策,但是在所有人之外,文命聽到了這些話,卻表現的十分激動起來!

    之所以要放水,正是因為這是最快,且最簡單,能把損失降到最低的方法啊!

    文命看著妘載,此時心中滿是激動,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聽從上策,然而歡兜卻已經不想再讓妘載說下去了,這讓文命又焦急,又失望。

    “用這樣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治得了水災呢!”

    文命憤怒的看著歡兜,卻敢怒不敢言,而有崇氏的水正拍了拍文命的腦袋,低聲和他說了些話。

    “其實他說的有道理,但是歡兜不喜歡,文命,你若是想和他說說這些事情,便去那邊待個幾日,趁著現在三苗未來,若是能從這里找到些許治水的好法子,回到中原,也好和崇伯多多交流一下。”

    文命愕然,隨后歡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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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小小的孩子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中原來的大人物不喜歡自己的治水方法,當然也可能是妘載說的比較直接,不過在妘載思考之后,認為自己可能是關于說共工的那方面觸怒了歡兜。

    歡兜在記載中,與共工走的比較近,后來被定為四罪,放逐出去,很可能就是因為參與了,或者間接幫助了共工進行叛亂。

    “大首領看來不喜歡我的法子。”

    妘載對洵山氏的大巫師表示歉意,而大巫師則是擺擺手,示意沒有事情。

    “人總是有不同意見,中原深受水患之害,有些急功近利,也是理所當然。”

    大巫師并不想了解中原內部的各種勾心斗角,因為這和南方無關,而妘載現在只是作為南方部族的,一個擅長治理水道的巫師,來回應中原大人物的詢問而已。

    大人物滿意也好,不滿意也罷,對于南方來說,都沒有太大影響。

    地方不必考慮中央的不滿,只要不造反,不亂搞土地改革,亦或是割地為王到處鬧事,那么中原基本都是放任自流。

    部族時代,中央對于地方的管控力并不高,而且地方也多是聯盟自治,名義上臣服于中原罷了,像是東夷,每年都有幾個部族首領跳出來造反,然后被中原,或者東夷內部自己搞定,結果商丘、壽丘的生意買賣還不是照做?

    打完了還是要恰飯的,這都沒有太大影響的。

    但是妘載萬萬沒想到,很快有一個小孩子跟著自己,等到歡兜幾個人去查看要塞的時候,洵山氏大巫師特意把妘載向后頭推了推,而丹朱瞟了一眼,給了一個眼神。

    于是妘載就落后了一步,至于歡兜他們,則是在因為妘載之前的事情,有些小爭執。

    主要問題,是晏龍覺得歡兜這種話說的太過于武斷,共工確實是老弄堰塞湖,但妘載說共工不理解山野地脈,以及水流的流勢走向,在晏龍看來,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他們之前并沒有聽見文命的那句罵人嘀咕。

    不然恐怕文命他老爹又要頭大了。

    共工想要把崇伯鯀弄走,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是誰?”

    妘載微微向前傾下身子,文命今年才十二歲,個子只到妘載胸口,而妘載到了今年,帝陶唐六十七年,已經是十七歲了。

    這個年紀,完全是部族中的成年戰士了。

    “我是有崇氏部落的戰士。”

    文命深吸口氣,盡量保持嚴肅,但是因為太過年幼,所以看起來顯得有點滑稽。

    小孩子裝模作樣的當大人,也只是裝模作樣而已。

    但是妘載想到有崇氏,剛要問他姓甚名誰,文命便給了妘載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是姒文命!”

    妘載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孩。

    這你阿母的就是大禹?!

    臥槽,金色傳說!

    好吧,長得其實挺好看的,一表人才,一看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恐怖如斯般的人物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

    妘載有些傻了,問道:“你找我有什么貴干?”

    文命認真道:“我想聽你之前說的上策!你不是還沒有說嗎!”

    不不不,你完全不需要聽我說,因為對于我們地質勘探,尤其是水利方面的人來說你才是應該拜拜的祖宗。

    妘載很想這么說,但是現在貌似自己要比大禹年紀大一些。

    “這現在講?”

    妘載看到文命的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不由忽然心中一動,問道:“行吧,但是,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文命嗯嗯的點頭。

    妘載:“還是之前的堰塞湖問題,你對于我的方法,以及中原大首領所說的,共工氏的辦法,都有什么意見嗎?”

    提到這個,文命便有些一臉不屑。

    小小的孩子臉上全都是鄙視,張口就道:“共工就是個扛大包的。”

    這話好熟悉啊!妘載覺得好像有人和自己說過,誰誰誰說過這個話

    在前面帶路去要塞的丹朱打了個噴嚏。

    “我當時就說,共工的方法有問題,但他不僅不采納,還罵我,還嘲笑我,還把我的簡給燒了,還罵我父!”

    文命說到這里就很委屈,也很生氣,拳頭緊握,咬牙切齒。

    小小的年紀,埋下對于共工的恨,當然,這源自于小孩子的驕傲被一個大人無情拍碎而后產生的惡意

    畢竟是個人,基本上都不會重視一個當時只有十歲的孩子提的提議。

    妘載心道,要是自己不知道他是大禹,不知道大禹小時候玩泥巴的過程中,發現了水流疏導以及水脈走向的關鍵性,恐怕把自己放在共工的位置上,自己也會做出和共工一樣的事情。

    廢話,老子治了千年的水,還沒有你個毛頭小子明白,一把年紀不都活到狗身上了?

    “我之前聽你講,講共工不能掌握下游民眾的居住情況,不能掌握山野的形勢走向,不能掌握水流的動向與脈絡,對于堤壩的加固也是錯誤的,都覺得,你說的對啊!”

    文命張開手,做出大大夸張的動作,似乎在想努力表現他的激動。

    “很好,那么你的意思?”

    妘載開始詢問。

    文命撓了撓頭:“水正常和我說,要了解水的走向,了解水的脾氣,才能了解如何治水,這是有崇氏治水的方針。”

    “我覺得,你的中策說的很對,但是加固堤壩,也不能完全阻止水患,災難的源頭沒有治理,一直在中游攔截,是不可以的。”

    “共工說要在整個大河進行攔截,分布數個堤壩,要能開合的,那是另外的話,但是堰塞湖,卻也有和共工的計劃,相通的地方”

    “蓄水是絕對不能蓄水的,必須要自然泄水,要讓水順著我的意思走,但是怎么泄”

    文命看著妘載,斟酌了一下,認真的道:“要‘因地制宜’!”

    說著,似乎還怕妘載不知道自己搗鼓出來的這個詞匯是什么意思,連忙解釋道:“就是說,就是說”

    妘載接過話茬:“嗯,因為土地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辦法,是這個意思。”

    文命一愣,隨后歡喜起來,連連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又有多困難?”

    文命眨了眨眼,抿起了嘴巴。
第232章 大大的理想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妘載道:“誒,這可不是說說而已啊,我說共工我之前講共工不懂那些事情,但是真的是他不懂嗎?而是耗時費力,且難以完全勘探透徹,山海間和大河有聯系的水,山,野,有多少?”

    “所以共工不懂的根源,是因為他不能做,也做不到。水文地質可是一個十分復雜的東西啊,如你所說,要找到源頭,那么源頭,在大河的盡頭嗎?”

    “洪災的形成,有數種不同的情況,不僅僅是和大地山川有關系。”

    妘載指了指天上:“還和天象氣候又有關系啊!”

    “天的情緒,地的動作,人的行為,都會對洪災的出現而產生影響。”

    文命呆呆的看著天空,重復問道:“天地人?”

    妘載也是一愣,突然發現自己說的這種話,倒是有點像是哲學道德的范疇了,但本來確實就是這樣的啊

    天地人,天象,地質,人為因素。

    “嗯,我想想”

    妘載記得,當時自己還在大學時,學習這個科目的時候,曾經聽人講過,最早在呂氏春秋中所提到過的,正確且樸素的“水文循環”。

    “云氣西行云云然,冬夏不輟;水泉東流,日夜不休,上不竭,下不滿,小為大,重為輕,國道也。”

    文命重復了一遍,有些茫然,且似懂非懂。

    但他感覺,自己似乎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載,真的,在過去從沒有人能夠完全勘察這里的山海嗎?”

    文命忽然這么問了一句,而妘載立刻警覺jpg!

    嗯?奇怪的開關要被打開了?

    而正如妘載所想的那樣,文命被妘載這么一通“打擊”之后,僅僅是氣餒了大約十五秒,隨后便立刻振作起來,大聲對妘載道:“那么我長大了,一定要做這個第一人!”

    “啪啪啪!”

    妘載迅速且使勁的鼓起掌來,弄得文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很好”

    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大禹的志向開關被自己打開,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只是你還不懂你老爹估計很快就要被弄掉,然后跑到南方娶了你二娘生下你弟弟了。

    啊,不過這種事情和你治水沒有什么關系。

    但是妘載正準備說些鼓勵的話,卻不料文命突然道:“所以,所以我想”

    “所以你的上策到底是什么啊!”

    妘載頓時腦袋上冒燈泡。

    對啊,這個到現在還沒說呢!

    而看到文命的那種神情,似乎欲言又止,妘載試探性的問道:“你想學?”

    “想!”

    文命不假思索:“有崇氏自古以來也是治水的部族,終有一天,我要降服大河!”

    降服大河?記得黃河里面是有河伯的吧?不過想想也是,河伯估計就是個吉祥物,畢竟長江大怒而發“淫”的時候,身為長江神的奇相都沒有招,黃河可比長江脾氣壞多了。

    妘載咳嗽了兩聲,文命有些激動,還以為妘載要說上策且答應他的學習請求,但不料妘載開口第一句話:

    “有學費,要交嗎?”

    “?”

    文命完全不理解學費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哦哦哦,有的!學習而換取的貨物?”

    文命從自己口袋里掏了兩個貝幣給妘載,然后囊中便是空空,他有些羞澀道:“可不可以等我回去找水正拿?”

    兩貝幣能干啥啊!不過小孩子身上果然沒有多少錢啊。

    妘載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罪惡的補習班老師,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活成這種模樣。

    但是部族還是要恰飯的啦!水文地質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領,雖然你是鼎鼎有名的大禹,雖然我們的治水理念以及地質勘探都是從你這里繼承的,但是你也不能白嫖啊!

    就像是張湯如果復活,他學習現代法律,去考法官,難道就不需要交學費了嗎!

    “咳咳,不過這個不急,不急,畢竟你們水正不一定同意,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南方的小巫師,你們都是治水千年,百年的大部族,我不能和你們比。”

    “這個,我先說說堰塞湖的上策吧,以及應對方法,算是給你免費指導”

    妘載臉不紅心不跳,經歷過好幾次在開會時候進行產品推銷的妘載,現在已經練就了厚臉皮神功,便是斧頭拍上來也只是覺得好涼爽,都不帶疼的。

    “堰塞湖的治理方法,不論是哪一種,都離不開泄水,你之前說的很對,蓄水是有危險的,尤其是在山體與主河道,而且堤壩的構筑方式與材料,也影響到蓄水究竟是為好事情,還是為壞事情。”

    “我所謂的上策,耗費歲月很長很長,人力調動更是數不勝數,而且不能立刻見到成效,因為治水的本意,是保護民眾與土地,而不是單單為了治水而治水。”

    “這里要提及共工的大河減速工程”

    妘載說的很多詞匯并不屬于這個時代,但是卻并不難以理解,文命聽著,只覺得極有意思,認真無比的在學習。

    “共工的大河減速工程,泄流方面,確實是很不錯的方法,但是第一,這個工程確實是太巨大,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因為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解決方式。”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問題,導致大水出現,那么,我稱之為‘逐步潰決’與‘瞬時潰決’。”

    “大河減速,就等于制造了一片又一片狹長的堰塞湖,如果一連串堰塞湖發生逐步潰決,那么經過疊加,位于最下游的幾個減速區,可能會發生瞬間潰決,而這種危險,可比大河的憤怒,來的還要可怕啊。”

    “堰塞湖的處理方式,我所說的上策,是疏導,你要看清楚,摸透這里的地勢,河道消失之后,水會從哪里走?”

    “這不能讓它說了算,而是要讓洪水,順著你的意思走,就像是你剛剛說的那樣,這是被動性的,不是主動性的自然溢出。”

    “疏導,引流,降水。這是三個過程,挖掘水渠,引導水流,使得水位降低,同時,還要注意被水流沖出來的那些土石渣滓,都要逐步清理掉”

    文命越聽越是激動,越聽越是心震,連忙追問道:“那,這種泄洪水渠,怎么挖,在堤壩的那個位置最好,是正面還是側面?”

    妘載笑著擺了擺手,沒有回答文命的問題,而文命也意識過來,立刻對妘載行禮,隨后一溜小跑向自家部族的方向跑去了。

    “我還會回來的!”

    文命是如此說的。

    而妘載托著下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歡兜不喜歡自己的方法,問題不大,反正他早晚要被舜給打翻在地。

    大禹喜歡,這就行了!這可是中央的大人物啊,以后遲早的

    你問我朝廷中誰是我的人?

    你看看你家老大,不就是了哦!

    同一日。

    南大荒進入嶺南的山野附近,有民眾目擊到不明巨物從大荒中行走過去,那是十六個高大的影子,他們手拉著手,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畢方與商羊被降服。”

    “帝的三株樹被折斷了枝干。”

    “火焰與灰燼遺留!”

    “是誰做的哦?”

    “是誰在曠野為惡事?”

    “偷竊了帝的寶物。”

    “找出他來啊!踩踏在腳下!”

    “打他的屁股!”

    “天惶惶!地惶惶!”

    “我們跳起舞蹈,歡慶夜幕的降臨!”

    “曠野的夜晚消失了三分之一。”

    “篝火熊熊燃燒!但祭祀卻被中斷!”

    “有誰知道?有誰看見?”

    “噓,問一問?”

    那十六個神人在南大荒行走,尋找被偷去的三株樹枝,同時也在尋找畢方與商羊。

    因為祭祀的火,消亡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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