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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寒暑相推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上一次你真的和赤水女子獻相隔千里進行了溝通?”

    “我不會騙你的,真的溝通上了。”

    妘載面對小伙伴們的疑惑詢問,很坦然的告訴了他們,距離上次溝通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但是小伙伴們依舊有一種不可置信的心情。

    這相隔千里,連見都沒見過,用娥皇的話來講,怎么就能勾搭上男人了呢?

    幾個姑娘都不高興,但卻不對妘載發作,而是看著每天快樂的如同一只野生兔子似的妘載,于是她們偶爾是會對鴻超這個“親衛”嚼舌頭的。

    你看看你們首領那鬼迷日眼的樣子。

    但是鴻超表示我首領鬼迷日眼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怎么不去對他說對我說呢,難道你指望我去到他面前然后嘰呱一頓嗎?

    這時候的鴻超算是完全明白了女人這種生物的無理性,而且講道理,二黃還算是熟人,有時候都難免不講道理,那自己以后要是找個姑娘,那素質教育能比帝女高?

    一旦想到這件事情,鴻超難免就陷入一種極大的憂傷與哀愁之中,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猶豫和擔憂。

    盛夏的風是灼熱的,妘載在丘陵上眺望西方,雖然啥也看不到,但是妘載還是想知道自己上次給赤水女子指點的陰間操作有沒有起作用。

    潴野澤在高丘地帶,它的形成性質和孟諸澤不同,水文情況更是相差巨大,對于淤積形成的潴野澤,構筑幾個沼氣池然后堆放幾天,再把渠搜氏的隊伍引進去,只需要那么一下,保管能炸死對方三成人馬。

    畢竟這個時代還沒有開挖沼氣池的先例,作為一個包工頭,指揮挖掘一個沒有任何防范措施和保障的沼氣池,用來對敵是完美無缺的,對方聞到那個味道肯定只會以為是餿了的雞蛋,再用當初對付地猶氏時候的插牌戰術,營造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氛圍,以這個時代的人們智商,肯定會直接上當。

    時間來到夏至。

    寒暑相推而歲成。

    妘載感覺時間過得是真的快,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

    去年的夏至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是在休整洛水的水壩,果然,搞基建,頭一悶手一申,規劃兩下就是春去秋來。

    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妘載覺得等到秋祭之后再進行一次祭祀,再溝通赤水,現在倒是不急,再說了,有赤水女子本身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戰力,雖然有靈山十巫中的巫相,妘載也不認為他們能打贏赤水女子。

    另外一方面,妘載的立式風車已經做好了,不僅僅是立式風車,妘載還去制作了另外一個東西,當然是在風車完成制作之后,才去試著弄的。

    這個大風車在經過數次的實驗與修復之后,立式風車的大型產品已經可以正式投入使用,米字型的風輪在高處迎風飄動,下面的輪盤引動水流,妘載看著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臺機械構造,宣布完成了自己的轉職。

    自己借著后世的各種技術與模糊的言論,成功的把丹朱和義均兩位大工匠騙到了一條開天辟地般的機械之路上,隨后這兩個人就在這條路上狂奔而不回頭,自己也得以借助他們的技術提高,而反哺自己,終于完成了自己的職業升華

    “從今天起,我就是一位合格的木工機械師了!”

    有了第一個木工機械,剩下的木工機械,但凡不是太復雜的,自己都可以制造了。

    因為自己對丹朱和義均的啟發,以及犁具等農耕用具的推廣,讓天下的部落中,在上古年代就逐漸式微的“匠”這個首領之職,又重新煥發出了光彩,所以現在的天下,各個部落對于“匠”的尊重正在迅速回溫,雖然回不到很久以前可以當“王”的程度,但也絕對大大超過了之前低于普通首領的那種情況。

    大家攀登到小丘上,觀看大風車的轉動,那如同船帆一樣不,現在應該說船帆像它。

    這個年代,還沒有帆這種東西,橫渡江河的舟,大人國用的巨木舟,以及番禺、丹朱所制作的舟船,都還很原始,能渡過大江已經實屬不易,但即使是擅長造船的東夷和百越,也沒有發明出帆這種東西。

    最早的帆是公元前四千年由埃及人制造出來的,在古老的壁畫上有埃及船隊在進行航行的景色,而中原地區,最早的帆一般認為是商代發明的古代很多的東西,都是在商周時期被發現的,商代發明的多是基礎的物件,而周代則上升到機械動力的基礎層次雖然還很原始,但確實是點出了那些科技。

    早期的帆是屬于固定裝置的方形帆,固定裝置的方形帆制作簡單,但是它只能有效地利用從船尾方向吹來的風,就是順風,對于來自兩舷前方或兩舷橫向的風力,卻無法利用,而且因為增大了側向的受力,使舟船航行困難,甚至會翻船,反而有弊

    至于逆風更是有弊無利,所以人們都盼望著順風而行,就是從這個時期,誕生的一種古老的愿望。

    一路順風,一路順風

    米字型的風車如旋轉木馬一般輕輕晃動,人們站在丘陵上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高遠的風帶動著遠方的希望,這個東西投入使用之后,可以在種植晚稻的時候派上用場。

    現在年早時種麥,年半后種稻,再穿插大豆、高粱與其他谷物,開墾的田地越來越多,而管控的雙手卻也能越伸越長,這是過去從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真正的好時代來臨了,周部落是這種立式風車的第一個受益者,孩子們圍繞著那個風車,在歡聲笑語的跳舞。

    妘載和首領們聚頭,講述這些風車的來之不易,與保養措施,以及對于未來“工匠”的期盼。

    “在過去的時候,工匠的手藝收到了桎梏,沒有辦法更進一步,而被從三個大首領的位置所推移下來,但現在這個時代,是工匠該重新振作的時候了。”

    “雖然不可以為王,但可以為天下謀福祉,我有更好的,能調動他們積極性的東西,等到我面見了帝,我將讓帝告訴那些工匠們,發揮你們的作用吧,制造出服務于世人的便利器械,我便給予你們天下唯一的一種殊榮。”

    “這種殊榮是死后也無法奪去的,將被銘記在史書上,傳頌到一代又一代后人的耳中,在他們的心中生根發芽。”

    “看著這個風車。”

    “帶動它旋轉起來的是風和水,風與水的力量是近似于無窮無盡的,這是天地的偉力,只要江河不干涸,天地不變動,那么就可以一直使用下去,但是卻不能因此而停下腳步”

    “過去沒有犁具,一個人耗盡心血又能翻耕幾片土地?于是依靠野豬、大象、犀牛、烈馬,但這都不是長久之計,于是犁具出來,用溫馴的牛來代替這些猛獸。”

    “現在用風和水,人拉不動的讓牛來,牛也拉不動的,就讓天地來幫一把手。”

    “前后的,左右的,旋轉的,搖搖擺擺的,鼓起來癟下去的,用腳踩踏的,用手臂搖動的,南方的工具,娥皇和鴻超是看過的,上下踩踏的是踏碓,手臂搖動的是紡輪,前后推動的是風箱,鼓起來癟下去的是風橐,搖搖擺擺的是桔槔,旋轉的是水車、轆轤、水排”

    “這些工具有先進的,有落后的,但這個先進與落后都是相對于它們自己來說的,相對于這個時代,它們都是先進的。”

    “所以,當一種能代替它們的東西出現,那么它們也就變成落后的了,而落后的東西,能不能配發到全部的部族人民的手中呢?”

    “越是先進的東西,解放生產力便越是巨大,人用牛和犁具來耕地,是一種解放,二十人的土地,一頭牛就可以犁完,而用風力水力,二十頭牛的工作,風和水可以晝夜不息的把它完成。”

    “這又可以節省多少生產力?”

    “我現在可以用這個風車來灌溉,我同樣可以把石磨拿過來,在有風的日子里,麥子磨起來的速度難道不比牛馬拉的要快嗎?風和水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飯,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資本家心中完美的打工人。

    所以,牲口也是血肉之軀,終究不是那種終極打工仔,人是需要休息的,動物也是一樣,而且沒有風和水的日子里,就必須要用上老東西。

    老物件更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它的意義,就是在新物件失靈的時候,站出來撐起那搖搖欲墜的天空。

    不過話說回來,生產力的錘子當然要用在該用的地方上,節省出來的那么多生產力,譬如敲個有用的奇觀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造大陵巨丘什么的,那種奢華而沒有用的東西,肯定是不能造的,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什么東西好給后人留下的,能留下的,無非就是那些生活遺址罷了,陶器刻上名字,傳遞到五千年之后,或許會十分珍貴,因為這是來自過去的聲音,但那前提是過了五千年再說。

    妘載忽然變得感慨起來。

    現在的妘載真的有了一個夢想。

    如果能在這個年代看到拖拉機的話

    啊,這也就是想想吧。

    不過今天在丘陵上的妘載,算是難得的正經了起來,鴻超也很少看到妘載正兒八經的模樣,而一旦正經起來說話,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巨大的改變與不同。

    鴻超是沒有經歷過當初在南方,赤方氏帶領其他部落治理河道的事情的,雖然是迫于無奈,但是卻很快給赤方氏建立起了在南方的信任度,憑借著一件事就融入到大家庭之中,如果沒有當初治理河道的那件事情,沒有消滅血吸蟲的舉動,那么現在的妘載,恐怕還在南方,為了幾個大首領的位置而絞盡腦汁。

    當然結果不會變,它只會來的遲一些。

    但它的過程和意義,說不得就會因為這些許的遲到,而產生各種蝴蝶效應。

    娥皇也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見妘載這么正經的樣子,上一次妘載如此正經的回話和開會,還是在和凌家灘人告別之后。

    那時候,妘載說過了“興滅國而繼絕世”,雖然話語是白話,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娥皇忽然笑了起來,她看著妘載,慢慢陷入一種回憶之中,對邊上的薃侯道:

    “其實我喜歡他的地方就在這里了,平常總是有些神神叨叨,但真正做起事情來又很靠譜,對下能玩耍到一起去,對上又能拿出道理來,這才是一位真正的首領,而不是那些空靠威嚴支撐,腦子里卻空蕩蕩的木頭架子。”

    “那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最早的時候,我在南方和你之前見過的,那個叫做文命的治水小官,一起跟著他學習如何辨別山川地理”

    那年,娥皇的地理成績并不是很理想

    人和人之間有一個接觸的過程,潛移默化的,不知不覺就喜歡了,甚至自己都沒有太過于意識到。

    不知道什么時候,人們都散去了,妘載也說,過幾天還有一個木工器械要拿出來,這讓娥皇倒是想起了丹朱,此時的大哥,應該還在南方,成天拿著錘子和義均在真人PK呢吧

    她抱著雙腿,身邊坐著薃侯,洛神這個不良少女最近出現的少了點,因為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個正經的水神,而聽從了妘載的教誨之后,也就總算是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娥皇想要說些什么,卻突然愣住了,天空中的云飄動,似乎隱約有下雨的征兆。

    “如果不是帝女就好了。”

    她就這樣的說了一句,看著逐漸陰沉下來的天空,還好,風向標轉的不是很快,這意味著此次的風雨并不迅烈。

    “你說什么?”

    “我說如果我不是帝女就好了。”

    娥皇嘆了口氣:“籠中的一只鳥兒,當意識到世界的遙遠,看到了一種,自己想吃的漿果時,那種渴望”
第686章 歲月如梭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盛夏,小暑,斗指辛,太陽到達黃經105度,雨熱同期,利于種地。

    在丘陵之上,已經不止一架風車了,薛部落和巨靈部的工匠,跟著妘載一起來的那些工人們很快模仿出了優秀的復制品,在妘載的教導下,每個工匠進行一種零件的生產,按照妘載已經給出的標準來制作,大大的提高了工作的速度與效率。

    當然,工匠們對此是不太樂意的,薛部落的工匠們告訴妘載,這種只知要做,而不知為什么去做的生產方法,是有悖于所謂工匠的手藝的,如果只是制造一種零件,就要用上這么多的工匠,那合格的木工師的標準,就要下調了。

    一個合格的石工標準很低,但是一個合格的石匠則是不容易見到的,而木工的評判標準當然遠在石工之上,畢竟石器時代人人都是石工,但是木工就那么幾個。

    妘載對此,沒有直接去訓斥他們,于是妘載和他們又開了一次大會,先是傾聽他們的訴求,隨后給他們解釋,任何工匠的技藝,都是建立在可以使用之上的,這種風車是世間第一次出現的機械,正如妘載自己之前所說的一樣,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怎么能交給那些手生的學徒工來制作呢?

    僅僅是這一句話,那些工匠師父頓時整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聽聽,首領的馬屁拍的是真的爽。

    舒舒服服

    有了第一波善意態度,后面的解釋工作以及教育工作就能順利的推行,大抵上要罵一個人之前,要先夸一頓,正負極相抵消,對方才能聽得進你說什么。

    不然的話,大概就是“錯nm,堅決不改”。

    “正如我上次所說的一樣,以后還會有更好的東西出現,合格的木工的標準確實是會降低,但是匠人的地位卻不會降低,因為會出現評判的標準,就好像石工和石匠一樣,匠之上就沒有更高的評判標準了嗎,如果有的話,是誰來評判呢,以什么標準呢?”

    一個漂亮的大餅,已經被妘載畫了出來,僅僅是為虛名而來的這些匠人,幾乎是自愿的走到了妘載的圈套里。

    “但是,在一切都成型之前,工匠不應該因為自己所做的東西簡單,而感到羞辱,如果是這樣的人,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工匠,我有一個朋友,他是山海之中傳說的匠人,他制作東西,無論是多么細小的產物,無論是多么簡單的工具,他都懷揣著最敬畏的心去制作。”

    “只有這樣制作出來的東西,才能穩定的被組合成優秀的器械,你們是覺得每一個零件的標準化體現不出你們自己的制作手藝是嗎,但有些時候,這些個人的性格,必須要收斂起來。”

    “一個零件完美與否,不決定于你的性格,不論你做的多精美,只要這個零件不能和其他零件相互結合,那它就是一個失敗品,甚至連放在首領的土舍中,或者放在市場上被出售的價值都沒有!”

    妘載到這里,甜棗加大棒,已經打了下來。

    “在市場上去購買犁具的尖頭,來修補自己壞掉的犁具,然而你吹噓你的手藝多少的精巧,買去的人卻發現這個東西根本安裝不上他的犁具,你還要為他單獨再打造一副犁具,來彰顯你的手藝,那你的生意不做了?而且即使你愿意,人家就一定愿意?”

    “如果你要雇傭大量的學徒工,來進行手工業的翻版與再造,按照你的標準,那你所做的行為,和我所做的,不是一樣的嗎?”

    工匠們懵了,而且長久的沉默,被妘載劈頭蓋臉的數落!

    胡亂制作的東西,那是沒有靈魂的!

    注入靈魂.jpg

    給這些工匠進行提醒是自己的工作,但是如何設定一個讓他們滿意的體系,這是帝和帝庭的工作。

    自己只是一個指引者,或許也是一個諫言者,但到底如何實施,不是自己說了算,因為他們是中原的工匠,而不是洪州的工匠,這里是中原更不是南方

    妘載此時尚且不知道,因為百揆的事情,重華那邊遭到了很大的反對,雖然提議是帝所提出來的,但是名義上自然是讓重華來實施,有些老臣不辭辛勞的前往砥柱山,希望帝能把這個想法收回去。

    即使重華表示,特殊時期,可以特事特辦,但是那些臣子并不相信所謂“很快就有大水”的說辭,當初妘載說四年之后有大水,現在已經兩年有余,大河的水位只是些許上升罷了,在這些老臣看來,距離上一次洪水才過去多久,怎么可能又積蓄一批洪水呢。

    重華告訴他們,是天象的劇烈變動引起的,現在還沒有到全面爆發的時候,但是隱患已經在積蓄,然而沒有看到,也沒有深入過那些窮山極盡,日月所入之處,諸臣們是不相信的,甚至有人還在說,應該恭敬的向上天星辰進行祭祀,讓先祖們降臨指引。

    當然,這種說辭也就讓其他人一笑置之罷了,許多年前大家都進行過祭祀,結果是怎么樣不必多說,這種行為在帝嚳的時代就沒有過了,先祖是要尊敬不假,但是如果說要祈求先祖指引,那可真是貽笑大方。 :(/

    小暑在忙碌的制造風車中度過了,緊跟著到來的便是大暑。

    山丘上已經多了很多的風車,連田野中也可以看得到,木匠們背著各種工具,來往在田野之中,查看那些風車的完好情況,他們其實是很怕夏天的雷暴雨把這些嚴謹的機械摧毀的。

    工棚之中,首領的屋子內,傳出一陣陣的踢踏聲,妘載從眼前的器械上收回手來,歷史數個月的制造與改進,總算是憑借著還算好的記憶把這個機械復原了。

    眾所周知,妘載有一個神奇的老家,老家里有神奇的爺爺奶奶,有數不清的老物件,但是在后世,那些東西,真的是老到不能再老的物件了。

    那是時代的遺老,但它們依舊擁有屬于自己的榮耀,在過去上千年的歲月中輝煌過。

    “所以什么時候才能在這里開上拖拉機呢要不要用咕子當能源啊”

    “以后,有丹朱的斜紡車和這個東西,原始腰機就可以逐漸退出歷史舞臺了。”

    妘載看著這個機械,窗外的光透過草簾照射進來,空隙之中的微光帶著浮動的塵埃,妘載一時間有些恍惚,這明明是一臺全新的器械,卻充滿了跨越許久歲月的滄桑感。

    妘載拿起手中的東西,開始對這臺器械,進行第一次正式的“工作”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太陽也開始西傾,但天色依舊尚早。

    薃侯還在養殖場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而娥皇已經回來,因為妘載說要給她看一個東西。

    她走到工棚里面,大家距離從田野、小市場等地方回來還需要一點時間,工棚之中,除去若隱若現的煩躁蟬鳴之外,只有奇怪的踢踏聲在響,伴隨著奇怪的清脆響聲。

    娥皇循著聲音,來到了妘載的住處,她敲了敲門,門里面傳來讓她進去的聲音,娥皇這才推開門板,她看到了妘載的背影,那土舍向南,斜陽的光落下來,現在天色還不是很晚,在明亮的光華中,妘載的手拿著一個奇怪的,兩頭尖尖的東西,在那個大器械上來回穿梭。

    在器械上,把一種紋板套在奇怪的花筒上,每織一緯翻過一塊紋板,花筒向橫針靠壓一次,當紋板上有孔眼時,橫針的頭端伸進紋版及花筒的孔眼,使直針的鉤端仍掛在奇怪的小刀上。

    提刀上升,直針也跟著上升,通過首線鉤子和通絲帶動綜絲提升,此時穿入綜眼的經絲也隨著提升。

    妘載手里的東西,像是一艘小舟,娥皇終于想起來那個東西像什么了。

    那些在器械上繃緊,或者放松,或者被提起來的線,妘載在反復的提起來,一根又一根,不厭其煩,不茍言笑,也不說話,整個屋子內,伴隨著光輝的逐漸落下,只有重復的,清脆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蟬鳴,踢踏,穿梭,清脆的響動。

    娥皇看的入神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要問什么,就那樣看著妘載工作,而那些聲音重復著,織造出一種她從沒見過的東西。

    布匹上,出現了好看的花,不同于過去使用原始腰機所編織出來的,那粗劣的圖案,這朵花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啪嗒

    妘載停下了動作,額頭上的汗珠落了下來。

    妘載沒有轉身,微微喘息著:“這是提花機那個織造出來的布好看嗎?雖然省略了很多工序,但我只是要試一試它能不能用而已。”

    提花機,古中國最早的提花機,出土于商代的殷墟。

    娥皇拿起了那片布匹,她的眼睛全都被那塊沒有什么色彩的布所吸引。

    “想要的話,送你了”

    娥皇詫異的看向妘載,心中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她看向那個器械,問道:“怎么怎么操作的?”

    “拿著這個,這個叫做梭。”

    妘載從器械上離開,把梭遞給她,窗外,夕陽已經染上紅色: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第687章 另外的治水大能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如珍貴的寶物一般,那印花的布雖然材質粗劣,但是依舊在女生們的手里瘋狂的傳遞。

    姑娘們拿著這面印著花朵的布,把它向著太陽高高舉起,有些炎熱的盛夏的光芒從布匹上透射過來,很快就把這片布匹變得有些溫熱。

    姑娘們圍繞在印花布的周圍,幻想著自己以后也能操作這種器械,織造出更好看,更美麗的布匹,她們的話語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要把海棠,梨,木槿等等的,把這些好看的花都縫織上去。

    如果有這些好看的布匹作為自己的衣裳,姑娘們想著,即使是盛夏的日子,自己也一定要頂著驕陽穿著它們出來,而在干活的時候,一定會小心翼翼的把它們收攏起來,疊著放好。

    而不僅僅是女人們,男人們也想過在這些好看的衣服上織一些圖案,比起花花草草來,男人們想的就多的多,譬如織上火花,織上虎豹,織上斧鉞,織上刀劍,織上錘子與鐮刀

    妘載的布匹上,縫織著的,是桃花,妘載想著要織花的時候,腦子里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桃花,這也是妘載過去唯一織過的花。

    沒有什么理由,也想過織一個迎春花,或者是傲骨的梅花,亦或是漂亮的秋菊,但是這些花都比較繁雜,妘載思考了一下,萬一織錯了便徒惹人笑話,于是便算了。

    給別人秀起來的東西,自然是自己拿手的東西,拿自己不會的東西與技術來秀,還硬要打腫臉充胖子,那叫做出糗。

    妘載一直說,那個花朵的材質確實是粗劣的,很多的染色工序自己都沒有去做。

    雖然算是第一個官方材質,但大概只有1K吧,我們制作組暫時不會更新了。

    但是姑娘們依舊是如獲至寶,包括拿著那布匹出去傳閱的娥皇,她甚至不太讓其他人摸這面布匹的時間過長。

    很好,妘載對這種熱情很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然以后印花手藝怎么能廣泛傳播出去呢?而且給了中原的人們這些好東西,自己的南方肯定也要有,妘載來到中原的基本目的已經快要完成了,剩下的時間未必來得及跑一趟西荒。

    當然,除非上一次,咕咕和焦焦說的,那個三四天就能跑一趟東海再回來的,那個紅彤彤長著翅膀的奇怪寶可夢是真的

    如果那個寶可夢是真的而且印象中,符合這個形象的,應該就是“帝江”!

    妘載真的是感覺了錯過不止一個億,至少得是兩個小目標起步。

    這在異獸或者神獸的分類中,絕對是一級神了吧,而且比起固拉多還會飛,自己要是收服了帝江,以后是不是就是一個會飛的固拉多?

    斷崖之劍(進化版,可攻擊飛行系)!

    這不得是史詩級加強!

    但是咕咕和焦焦也表示,自己再也召喚不來那個智慧帝江了,當初它們就是被自己剛交的好朋友,那只野山雞帶著飛向西荒,而在偶然之間遇到帝江的。

    而且咕咕和焦焦說著說著,忽然就想起了他們的那個新朋友,那只山雞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現在估計回到了西荒去,完成了自己的旅行目標吧。

    咕咕和焦焦是這樣想的。

    后來咕咕和焦焦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當初遇到那只山雞的小坡上,開始對著西方咕咕咕咕的留言,縱然知道遙遠的朋友不會聽到,但是心意一定會傳遞到的!

    或許遠在西荒崆峒山的那位老劍仙,刷到這些留言,會點一個贊,然后打個飽嗝。

    插一句,【 app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你們的朋友味道還是不錯的。

    因為現在的西荒,已經傳出了“守天待雞”的奇怪故事

    妘載自從教會了娥皇如何使用提花機之后,每天都能看到她在里面勤學苦練,她似乎在編織新的,帶有花紋的圖案,但卻不愿意給妘載看到,每次工作結束都要罩起來。

    她想要編織一份太陽的圖騰,妘載在反復詢問之后,她才如此吐露,并且給妘載看了她的手藝。

    怎么說呢。

    妘載心中迅速組織了一份演講稿,在對娥皇情深意切的說了一遍之后

    妘載立刻讓她把這個圖騰改成花朵,并且表示,誰家沒事會把太陽紋在身上,我有背上的就足夠了,平平淡淡才是真,樸素才是真的美麗.jpg

    “你的手藝很好,但是我不想穿著這個太陽,你想啊,現在本來就是夏天,編織好了之后,我就要穿上對不對,這樣的話就很熱很熱,雙倍的熱,即使我身體不熱,我的精神也會感覺到很熱,最后就會中暑”

    “你看鴻超,他也不是沒事就把衣服上紋上弓箭,你不能老是把圖騰這種東西當成編織的特色,要多去用自己的眼睛去觀看世界,去看那些更加美好的東西,譬如花花草草,魚兒鳥獸”

    娥皇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惑:“我懂了,但是但是日月星辰也很好看啊,太陽不就是日嗎,為什么要算了,既然你不想在夏天穿,我就不織了。”

    “你開心就好了。”

    妘載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接連稱贊好姑娘。

    卻沒想到讓娥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而接下來,妘載還有自己的另外工作,在制造完提花機來編織布匹,完成了自己的第二個成品木工器械后,妘載還要盡快投入養殖場的生產生活之中,盛夏的時期正是牛羊發情的高峰期,這時候是養殖場是缺少人手的,人工配種的下一階段,也要開始了

    在另外一邊。

    砥柱山地區的開鑿工作進行的很順利,文命已經學會了妘載的工作方法,把那些測量員的老婆孩子掛在枝頭之后,那些當地村民果然不敢再摸魚冒泡,各個勤勤懇懇

    帝放勛看著工程進度的穩步實施,以及句龍老人的數據測量,已經完全感覺到數學和工程學的力量,他心中對于任命妘載的意思也更加堅定,然而這段時間老是有老臣屁顛屁顛的過來勸誡,這些人都是頑固分子,帝放勛不斷的打發他們,然而這些老臣居然還很著急,認為帝是已經老年昏花了。

    為此他們請出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和共工,崇伯一樣的人物!

    少昊后裔,張揮之子,曾經顓頊至帝嚳時代,治理洪水的英雄臺駘!

    “聽說崇伯也推崇那個年輕人,那么如果老臺駘也承認他的本領,我們也就承認他!”
第688章 他在平流層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臺駘是少昊的后代,是張揮(般)的兒子,在帝嚳的時代被授為玄冥師,即當時負責治水的官吏的名稱,那時候的司空還是叫做玄冥,來源是少昊氏本部四子,重該修熙中的“修和熙”二人,他們二人一個為玄,一個為冥,合起來就是治水的官吏“玄冥”。

    臺駘并不是臺璽,臺駘年輕時為平水患,在中原和西荒之間來回輾轉奔波

    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般,為玄冥師,生允格、臺駘。

    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帝用嘉之。

    當然了,世界人都說臺駘當時降服了洪水,使得“九州滌陂,四海會同”,“土返其宅,水歸其壑”,但事實上,并沒有這么簡單的就成功

    在帝摯與帝放勛的時代,大洪水的再次爆發,讓臺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彭祖駕著牛車,把老臺駘請了出來,這幾年張揮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自帝嚳時代活到如今,已經一百多歲,他是少昊的第五個兒子,和大哥牟夷不同,張揮沒有繼承完整的神人血脈,母親也是凡人而不是神女,只是仰仗父親少昊的余恩,在那帝血的沸動之下活過了一百歲。

    畢竟少昊也把自己變成了神人,就和古老時代的伏羲一樣,也和當初的炎帝一樣,更和現在的妘載一樣

    在當初被帝放勛請去攻打程州山的時候,已經很是蒼老,但即使那樣,依舊是彈弓可射飛鳥,箭無虛發。

    但現在不行了。

    臺駘也很老了,父親一百余歲,他也是九十多歲了,他是在帝嚳時代的末期被任命為治水的官吏。

    “大彭?”

    臺駘的眼睛有些昏花,看不清眼前的人,阿父沒有繼承完整的神人血脈,到了他這一輩自然也就更加劣化,他甚至感覺自己活不過自己的阿父,別看阿父現在躺在草塌木板上已經不能下地,但依舊每天能說出很多的話來,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

    張揮家的屋子并不大,一間簡陋的土舍而已,伴隨著一個破爛的小院子,其實天下大部分的首領居住的地方都是這樣,尤其是中原,像是皋陶,自己的屋子就是茅草房,后面還有一塊菜地。

    彭祖推開吱嘎的,老舊腐朽的門戶,臺駘躬著背,還要給彭祖行禮,彭祖將他攙扶起來,臺駘用已經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著彭祖好一會,先是笑了一聲:“大彭啊,你有好些天沒來了”

    “我還以為是那個叫做逄蒙的年輕射師呢我怕他來殺我阿父啊”

    草榻上的張揮發出唾罵聲,屋子里頓時響起了他不滿的聲音。

    “什么神射手逄蒙,是大羿的那個徒弟吧,他還殺過自己的老師呢!天下的射師,他都殺了,自己就會成為天下第一嗎?就他那種箭術,我只要年輕十年,我能把他的腿射斷讓他跪在我面前!”

    張揮還在罵,人一旦老了,且不能下床的時候,脾氣就會變得十分古怪,動不動就會生氣,而提到這個最近很狂妄,甚至被帝鴻稱為天下第五的箭師,張揮就會變得暴跳如雷。

    南村小蒙欺我老無力!

    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

    老張揮差點就坐起來了,但也差點從草榻木板上滾下去,嚇得臺駘連忙去攙扶他,但是老張揮很憤怒,使勁拍自己兒子的手:“不要你扶!你也覺得我老是嗎!”

    還是彭祖過去,好言相勸,這才讓張揮平復心情,躺回了木板上。

    臺駘安頓好老父親,和彭祖走到屋外,這時候才問道:“來找我,是不是你們把崇伯找回來啦?”

    彭祖啞然,沒有說話,臺駘見他沉默,也明白了,嘆了口氣:“共工叛啦,他早就會叛的,哪一代的共工不喜歡叛呢,因為他們的地在大河的上游,他可以不奉中原的命令啊”

    “共工孔壬,這個人說話是比較虛浮的,我在五十年前聽他說話的時候,他在帝的面前很是得意,他告訴帝,只需要十年,水就能治理成功,但這個水一治就治了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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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鯀的年齡不大,但是共工有神人的血脈,他和康回雖然不是一家,但是卻繼承了九州伯的血統”

    “要把鯀找回來啊,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接替共工的位置了。”

    臺駘手里拿著木棍抵著地面,身子有些輕微的虛浮,彭祖一邊攙扶著他,臺駘還在說話:“大彭啊,你活得久啊,煉氣士的壽命很長,你要幫帝看好了啊”

    “請求方回、嚙缺、王倪、善卷、被衣你們都是煉氣士要找到能治水的能人,要把鯀找回來”

    彭祖道:“雖然是治水的事情,但是鯀暫時回不來了。”

    臺駘:“怎么能不回來呢,是帝不讓他回來的嗎!我去,我一會就去找帝”

    彭祖:“我這次來,是來找你的,你不用找帝,因為帝也在找你,不過帝現在不在陶唐,帝去了砥柱山”

    臺駘:“砥柱山啊,他去哪里做什么?”

    彭祖:“鑿山開水!”

    臺駘愣住了,他抓緊了彭祖的手臂:“誰,誰告訴他去開鑿砥柱山的?”

    “我當年就考察過砥柱山,那座山如果打開,大河一旦爆發洪水,便會一瀉千里,前面再無阻擋,帝怎么可以去鑿開砥柱山呢!”

    “我當年開辟大河和涑水河之間的中條山,都經過了反復的論證,和引水開溝,帝怎么敢就這樣直接去開鑿比中條山危險數十倍的砥柱山呢!”

    老臺駘語氣十分的激動,甚至身子骨都開始顫抖起來,彭祖連忙讓他不要激動,因為確實是來了一個不世出的治水者。

    怎么說呢,彭祖打了個比方。

    你在第三層,共工在三點五層,我在地下停車場,人家在平流層。

    彭祖說了一些他聽來的地理名詞,臺駘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但聽不懂歸聽不懂,其中的一部分詞匯聯系和隱藏的邏輯,他是可以明白的。

    當下他就真的平復了怒氣,甚至還有些吃驚。

    這哪里突然蹦出來的治水大能,似乎有兩把板斧?

    彭祖表示,不僅僅是兩把板斧,現在帝和攝政君都被這妖精給迷惑啊不是,是把這個治水者吹得那是九州伯再世一樣,是天下無雙,天上的不算。
第689章 父親曾經撐起蒼天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臺駘在彭祖的一通亂講下,終于明白了不僅明白了,還差點又哆嗦起來。

    要授予那個人百揆的官職!

    自己都沒有得到過的官職,雖然這也不重要,畢竟共工,崇伯這些人都沒有得到,連大羿都沒有,大家都沒得到過的官職,那也就是一個至高榮譽,甚至有人覺得,這種榮譽肯定是追封的。

    就像是沒有人會活著的時候給自己評個“文正”吧。

    先不說謚號這玩意是死人專屬,你就是活人,活著評了,萬一后面出了事情,那可咋辦,你這稱號直接被摘掉,丟人不丟人?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皇帝,只有黃帝。

    而且這黃帝還已經成仙到處去旅游了,對外宣稱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大事不許招魂小事不能挖墳,急事請寄件備注不收順豐,地址終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收。

    是的,黃帝成了云中子(云師豐隆)。

    古時候伏羲以龍紀官,稱龍師,黃帝以云紀官,稱云師,少昊以鳥紀官,稱鳥師,后來這些稱呼都從灰色的BOSS專屬變成了削弱過的職業選項。

    “黃帝的時候,大司馬是授予容光的,但那是為了拉攏炎帝的部族,少昊的時候,沒有大司馬的職務,這個位置空置,并且改成了以鳥紀官的名諱,而如今,帝所設置的百揆,連大羿都不曾得道說的嫉妒一點,我從帝嚳時到現在,他這一上去,這個官,怕是我死了也落不到我的頭上了。”

    臺駘這樣說著,卻也是帶著一種調侃的意味,彭祖卻是道:“你還有心在這里說笑呢,是真的要授予他啊,所以很多老臣不同意,這才請你來的,我們都知道,你也不會愿意這個職務落到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所以你肯定要去考察他。”

    臺駘感慨道:“我是相信天生有神圣的,過去的時候,華胥踐雷神的腳印,感應上天的星象與洛水、大河的流動而生出了伏羲,女媧氏族迎來了他們第一個男首領,那也是母系氏族衰弱的時候。”

    “過去的時候,在太昊之后的時代,伏羲氏和女媧氏的統治衰弱,天下有很多諸侯起來反叛,神農從老龍吉處學得連山易,自號連山氏,襲承伏羲衣缽,聚大庭、烈山、陰康、朱襄之部,開炎帝數百年天下”

    “到了一個時代的分叉點,那么就會出現一個順應時代而來的人,攝政君很年輕,帝很蒼老,但我認為,他們的心,依舊可以明辨是非,他們的眼睛,還能看得清世間黑白,他們的手指,還可以轉動石盤,對得準日月星辰。”

    彭祖沒料到臺駘居然會這樣說,當然了,臺駘這樣說,只是表示自己相信帝和攝政君的判斷,但是考察還是要去的,那么就這樣,在讓彭祖安頓好自己的阿父的生活起居之后,就要跟著彭祖離開。

    但是臨走前,張揮忽然叫住了臺駘。

    “駘!你過來!我有話講!”

    張揮躺在木板上,對臺駘道:“你的臺,是當年治水時,修筑高臺障水,治理陶唐之地,世人所送給你的,是從高之處,而站在臺上的人,就是崇高的人。”

    “周部落有兩個首領,是帝夋的神子,姬棄是因為年少時被生母拋棄,所以才得到了棄的名字,而另外一個臺璽,他的臺,和你的意思是一樣的。”

    “在姬棄被人稱呼為‘后稷’之前,臺璽是帶領中原人民吃上飽飯的偉大的人物,在他的兄長歸來之后,他愿意把一切的榮光拱手送給兄長,世人尊稱姬棄為后稷,這個后,就是王的意思。”

    “古代的王稱呼為后,風后就是伏羲氏系在黃帝時期的王”

    彭祖在一邊,張揮沒有避諱他,這讓彭祖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么張揮要突然說起周部落兩兄弟的事情。

    但是臺駘已經明白了,于是對張揮點頭道:

    “如果新的治水之人,比孔壬和鯀,都有更厲害的本領,我愿意成為他踏足的石塊,成為他堵住決堤之口的泥土,將我的榮光拱手送給他去,于是后世人之人不會記得有我這么一個古老的治水之人。”

    彭祖在一旁,聽得吃驚起來,正欲開口說這是不行的,但是卻被張揮打斷了。

    張揮突然大聲的說起話來!

    “駘!你也是擁有‘臺’之稱的偉大之人啊,臺璽的璽是‘信’的意思,是極好的名字,但你的駘卻是劣馬的意思,是庸才的稱呼”

    “但我眼中的庸才,卻在這數十年中,做出了有益于天下的偉大之事,你比起臺璽還要崇高和光榮,因為沒有你,他的地是種不了的!”

    臺駘忽然笑了起來,老人笑的很開心。

    而張揮的聲音更大了:

    “這數十年來,共工和崇伯的名聲,已經壓過了你,但是你從不曾爭奪什么,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些怨氣,就像是我對于那個狂妄的射箭小輩,恨不得一箭射斷他的膝蓋骨一樣。”

    “但這終究是不同的,那個射箭的小輩,是帶著兇性和頑劣而來的,他做的事情是有害于天下的,他連身為老師的大羿都敢去殺,我還聽說他把他的徒弟的全家殺死,囚禁他的徒弟,來磨礪自己的技藝,這種人是世間的禍害,一定要誅殺的。”

    “可現在,你要去見的人,或許是未來五十年的治水之人,歷代的治水者,耗盡了自己的心血,在古老的時代,望獲氏不能治水而寄托于岳鑒氏,岳鑒氏不能治水而寄托與巨靈氏,巨靈氏治水失敗,又繼續把希望交給下一個人終于,能治理天下九河的居方氏出現了。”

    “你必須要認真傾聽那個人的所有道理,如果認為他可以托付,就把畢生的心血都傳授給他”

    “還有大彭!”

    彭祖突然被點名,差點嚇得一個踉蹌,連忙過去詢問老張揮沒事喊自己名字干嘛,差點高血壓犯了。

    “你去告訴那些貪圖于官名,而忘記了為官本質的人們!告訴那些渾噩愚蠢的家伙們,除去許由之外的所有人,他們這些因為一個官職而不愿意放開權利,甚至借此來搬動我的兒子,已經影響到治水,他們這些人都應該被丟到大河里面清醒一下!”

    彭祖一愣:“為什么除去許由?”

    張揮道:“因為許由已經被巢父罵的洗過一次了。”

    他說完了,看向臺駘:“我要死了,你現在就去吧。”

    “不許哭。”

    這句話說完,老張揮閉上眼睛,神態安詳,停止了動作,鼻子中的氣漸漸消散了。

    臺駘都沒有反應過來,直至他愣了好一陣之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自己的阿父死了,從此天下少了一個威名赫赫的神箭手,世間也有一個兒子,失去了他蒼老的父親。

    父親的尸身就在那里,有些瘦弱,但卻曾經撐起整個中原的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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