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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晚膳風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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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乙最怕的就是傅明軒那兩道透著殺氣的眼神。
  這一對撞,不禁又嚇得個激靈。旋即,慌忙避開,倉惶跑了出去。
  “切!不就頂著爵爺的頭銜嗎!裝的什么呀!要不是老子遮著掩著的,你以為你那些個風流韻事閣老會無知無覺?我呸!見個美人就挪不動步!早早晚晚,你小子逃不過花柳臟病,渾身潰爛而死!”
  打前早上起傅明軒就沒給勾乙好臉子過,他勾乙能痛快嗎?要不是昨晚上知道了沈鈺的秘密,這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哼!老子收拾不了你,有人收拾你!敢往殿下腦袋上抹綠,我看你小子是嘚瑟大勁兒了!”
  一眾慌作一團,景逸卻連個眼皮都沒挑過。自始至終都在那安安穩穩的坐著,凝神聽著沈鈺的心跳。
  他聽見了沈鈺的忐忑不安,也聽見了偶爾的雀躍歡騰。
  沈鈺隨李昊這一個來回,所有的心情他都了然于心。
  喜、怒、憂、思、悲、恐、驚,可謂聽了個遍。
  但是這七種不同的心境變化,他聽得最多的則是那個‘憂’。
  “你擔心的人里面有我嗎?哪怕只一個念想,景逸也心滿意足了。”
  雖然知道沈鈺對自己的情感不是男女之情,但是景逸還是心存了那么一丁點的奢望,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切她,視她如命。
  他慶幸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李昊并沒把沈鈺怎么樣。
  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擔憂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李昊可是東宮之主,一國的儲君,想得到一個女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一刻若真的來了,自己該怎么辦?
  是關閉了視聽,還是沖過去殺了李昊?
  他無奈,無奈自己是個卑微的下人。甚至就連最基本的保障都給不了她。
  亡命天涯,相濡以沫,不是他想給她的生活。
  沈鈺回來了,就在崇文館的大門外。聽見清晰的心跳聲,景逸終于靈動了眼睛。
  從景逸欣喜的眼神中,傅明軒也意識到沈鈺回來了。與此同時,景逸眼神中流落出來的那絲不易察覺的情感也被他察覺了。
  那是比自己還要甚的愛意。
  這個下人深愛著自己的主子。
  而且還是刻入骨髓的那種。
  “怪不得對本爵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原來你小子也……”
  獲知了景逸的心思,傅明軒不由得冷嗤了一聲。
  在他的眼里,景逸連與他做情敵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廉價的再也不能再廉價的低等下人而已。
  “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
  隨著一眾的雀躍,李昊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沈鈺與王富貴、勾乙一眾,緊隨其后。
  “臣等恭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等了半天,想必也都餓壞了。客套就免了。這里沒有太子,只有學生。都隨意吧。”
  說實話,雖然在東宮就職,可這一眾還是頭一次與李昊共同進餐。禮數自然也是不能少了。
  雖然李昊有命,令一眾用餐。但是他李昊不動筷子,誰敢動這第一筷?
  太子用餐可是馬虎不得,得先試毒。折騰了好一會子,李昊這第一筷可算落了下去。
  “這誰做的,味道不錯。賞了。”
  許是心情的關系,李昊是吃嘛嘛香。幾乎道道菜都喊著打賞。
  “午膳時,叫你們給沈太師做的水果湯做了嗎?”
  “都布辦妥當了。怕涼了,奴才還特意架了個明火爐子,那不,還冒著熱氣呢!”沖著沈鈺的案幾努了努嘴,王富貴沖李昊殷勤一笑。
  “王翁啊,一會兒去趟雅苑,把沈太師的物品全部搬去內宮,以后沈太師就在內宮就職了。至于那個保鏢嘛,暫時叫他回沈府吧。”
  “這……這樣不妥吧?”
  想到沈鈺是個女子,王富貴提醒起李昊來。
  “殿下可要顧全大局啊!”
  “哎!本宮也是沒辦法啊。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著實是不放心吶!”瞟了一眼傅明軒,李昊低聲與王富貴道。
  昨晚上的事情,是夠驚人的了,傅明軒居然想在李昊眼皮子底下偷走沈鈺。
  兄弟倆爭一個女人,傳出去對沈鈺可是萬分的不利。
  即便沈鈺沒那個心思,可一個女人橫在兄弟兩人中間,難免會落得個居心不良、紅顏禍水的臭名聲。
  既然李昊認定了沈鈺為太子妃,就應該考慮周全,日后的皇后可是不容許有絲毫污點的。
  “要不殿下就明說了吧,本來就已經觸犯了律法,再落得個離間兄弟的名聲可就更不好說了。”
  “本宮說什么?本宮為什么要跟他說?本宮喜歡誰,想要了誰,還得跟他商量?笑話!”
  王富貴考慮的,他李昊不是沒考慮過。關鍵是,他把傅明軒當親人,傅明軒把他當什么?
  自己曾經喜滋滋的與他說,自己終于找到姻緣了。可明知道是自己喜歡的人,他傅明軒為什么還要與自己爭搶?
  既然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可……畢竟還有閣老那面兒。殿下還是……”
  “舅父若是知道了也會站在本宮這面的。這一點,王翁不必憂心。”
  意識到傅明軒正在瞄著沈鈺,李昊皺了皺眉頭,撂下碗筷。
  “這樣吧,從明兒起,崇文館上下做個規劃,把經史子集全部給本宮注解出來。此事就由傅少師領辦吧。翻譯出一本,送去本宮那一本。打明起,本宮就在內宮與沈太師專心做學問了,就不打擾大家了。一寸光陰一寸金,距離成人禮沒多少時間了,本宮也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道上。”
  李昊言畢,一眾登時面面相覷。
  學究們憂心的是工作量的問題,而傅明軒與景逸擔憂的則是沈鈺。
  也是,一個女子與李昊獨處內宮意味著什么?
  想到即將發生的那幕,景逸坐不住了。
  “景逸有個不情之請……”
  “既是不情之請,就不必請了。”
  這當口景逸站出來還能為了什么,無非是反對沈鈺宿職內宮的事情。還沒等景逸說完呢,李昊便冷冰冰的回絕了。
  “那個,殿下……”
  “額!不是叫你不要說了嗎!”
  “休得造次!還不退下!”
第五十八章晚膳風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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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口景逸站出來還能為了什么,無非是反對沈鈺宿職內宮的事情。還沒等景逸說完呢,李昊便冷冰冰的回絕了。
  “那個,殿下……”
  “額!不是叫你不要說了嗎!”
  “休得造次!還不退下!”
  自己那么道歉,那么央求都無濟于事,景逸又能有什么分量?怕午間的事端再度發生,沈鈺立時命景逸噤聲。
  若是放在平日,景逸一準兒會聽從沈鈺的,可眼下不行。
  他很清楚,沈鈺入得內宮將會是個什么局面。那時,別說是保護沈鈺了,就是見上一面恐怕都是一種奢求。
  所以他必須得留下,想盡一切辦法也得留在東宮。
  “既然這般,那景逸也落得個清閑。”
  “景兄這是何意啊?”
  若話題是反對沈鈺入職內宮的,自己立時就能將景逸驅逐東宮,可看樣子貌似是誤會人家了。基于如此,李昊便問道起來。
  既然給了自己陳述的機會,還猶豫什么?想說什么就趕緊說吧。
  “其實也沒什么打緊的,就是想問問殿下,功夫還學不學了。”
  只幾個時辰前的事情,李昊當然記得。那時,自己說要與景逸學功夫,可景逸卻說那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還說自己是學不會的。
  既是與自己一般的特殊功能,那景逸還提他做什么?
  “嘶~不是說學不會嗎?怎么又……難不成景兄之前是在欺騙本宮?”
  “欺騙可是不敢當。景逸行走江湖講究的便是‘信義’二字。只不過,景逸這套功法不外傳。若不是殿下豪情,不嫌棄景逸,認了景逸做兄長。景逸斷不會改變了想法。”
  “這么說,那功夫學得?“
  “自然。只要殿下想學,景逸便毫無保留。”
  所謂投其所好,既然李昊對自己的輕功感興趣,自己何不利用這點留在東宮呢?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聽說景逸要教授自己,李昊簡直就是欣喜若狂。
  “太好了!那景兄就……”
  剛打消叫景逸離開的想法,李昊便想到了景逸與沈鈺的親密,但是輕功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若是拒絕,可就是過了這村沒那店兒了。
  就在李昊遲疑的當口,沈鈺突然站了起來。
  “殿下且慢,家兄斷不能留在東宮!”
  “……”
  沈鈺突然阻止,不僅令景逸與李昊意外,就連傅明軒也是詫異非常。
  景逸拿獨門絕技討好李昊,任誰還看不出是為了留下來保護她沈鈺?難道沈鈺大腦缺根弦,不明白景逸的意圖?
  哪能呢,沈鈺是自有打算。
  “那個,殿下容稟,家兄本就是給沈鈺送行囊來的,并不在微臣的隨從之列,留在東宮甚是不合規矩。況且,家中還有二老需要照顧,還請殿下見諒!”
  “……”
  本就是取舍兩難,沈鈺這樣一說,李昊倒覺得好做了許多。旋即,從懷中掏出塊金牌。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勉強了。這樣吧,這塊腰牌景兄收好了,若是閑了,就來指點本宮一二。”
  “景逸遵命。”
  雖然不能留下,但是有了金牌,自己也可以隨意出入東宮。
  既然李昊已經給了自己天大的臉,不接著可就是給臉不要臉了。想到這,景逸毅然接過了李昊手中的金牌,落坐于原位。
  “王翁啊,用過晚膳,就隨景兄去雅苑,將沈太師的隨身之物搬去內宮。半月后本宮會與沈太師一起去中書府中探望。這期間,景兄就替本宮好好照料師尊二老吧。”
  “……景逸……替我家大人謝過殿下恩典。”
  雖然心中有著千般萬般的不愿意,又能改變什么能呢?無奈下,景逸也只能乞求上蒼,保佑沈鈺平安無事了。
  期間,傅明軒一言未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又何嘗不想阻止這一切?
  沈鈺是太子太師,教授太子本就是職責之內的事情。
  況且,李昊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自己若是橫加阻攔,是何居心?
  不過這也未必就是壞事。
  這期間若是引來什么話題,自己不就可以上劄子彈劾沈鈺了嗎?
  雖然卑鄙了些,但是助沈鈺脫離官職,這招還真就是上上之選。
  就在傅明軒暗自打著主意的當口,沈鈺將那把紅玉簫偷偷塞給了景逸。
  說實話,景逸并不明白沈鈺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紅玉簫對沈鈺來講就如護身符一般的存在,從不離身。
  但是當他觸摸到玉簫上的凹凸,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繼而,便不漏聲色的將玉簫藏于袖中,起身沖李昊與一眾躬身一禮,隨王富貴回雅苑交接沈鈺隨身物品的事宜去了。
  這個小動作雖然瞞過了李昊,但是卻沒能避得了心思縝密的傅明軒。
  說實話,傅明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挺高興。甚至還一度懷疑李昊到底有沒有認出沈鈺。
  也是,李昊若是與沈鈺攤牌了,沈鈺為什么還如此忌憚著那把紅玉簫?
  分析了一番,傅明軒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難不成主仆二人撒謊,誆騙李昊。李昊不信,急于求正真偽?
  這樣一想,李昊故意灌沈鈺喝酒,射柳、葬玉、讓沈鈺入職內宮,這一切的一切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可是這些與沈鈺偷偷塞給景逸玉簫又有什么關系?
  難不成李昊在玉簫上做了什么印記?
  刻上了什么情詩之類的表白的話語?
  沈鈺是怕因此會暴露隱疾,引來殺身之禍?
  猛然,傅明軒眼睛一亮。
  他想起了在天上人間時,李昊曾一直低著頭把玩玉簫的事情來。
  若是李昊真做了什么記號,可是天助他傅明軒。
  到那時,即便是李昊說出大天,沈鈺也不會接受李昊。
  那么,沈鈺已然把玉簫交給了景逸,傅明軒又如何獲悉玉簫上的秘密來大做文章呢?
  這點對于傅明軒來講并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去一趟天上人間,問問那晚服侍李昊的妓生便可真相大白。
  想到這,傅明軒不禁又是一聲冷嗤。于他所想,即便李昊用洗腦的方式也得不到沈鈺的芳心。
  瞟了一眼各懷心思的崇文館官員,傅明軒端起酒樽。
  “殿下如此好學,實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哇!來來來!為太子的發憤圖強,滿飲此杯!”
  “為了殿下,滿飲此杯!”
  “滿飲此杯!”
  “滿飲此杯!”
第五十九章春喜班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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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與太子同進晚膳是極其榮光的事情,可是在一眾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喜悅之色。
  難不成一眾興致不高,是因為工作量突然增大的緣故?
  怎么說呢?那么大的工作量,有些情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也不全是。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
  讓我做可以,可怎么做,就得看心情了。
  這便是晉宗時代最大的弊端,大鍋飯模式,磨洋工。
  對于百姓而言,最關心的事情便是柴米油鹽了。這些官員也是拖家帶口的,又怎么能例外呢?
  之所以如此,全是想討點實際的好處罷了。
  也是,天底下哪有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道理呢?
  經史子集四部全書,翻譯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幫人可就得沒日沒夜的翻譯校隊了。
  這么大的工作量,不加點俸祿,哪個心里又能平衡呢?
  “不就四部書嘛,又不是讓你們把整個崇文館的書都翻譯了,愁煩個什么呀!來來來!喝酒喝酒!”
  “……”
  “咦?怎么都不喝呀?那么看著本宮干嘛?”
  “那個……臣等正考慮崇文館通風的事情。”
  “就是啊,突然增加了那么多譯本,通風確實是個問題。”
  “……”
  就在一眾與李昊周旋之際,一個名叫春喜班的戲班子悄然落腳于皇城根的永定坊南路。
  戲班子的班主是個婦人,名喚任八一。
  據聞這位婦人花季時甚是貌美,因與淫賊搏斗,不幸被毀了容顏。打那往后便靠著半張面具示人。
  春喜班的臺柱子名喚如夢,是任八一的養女。
  如夢年方十六,出落得冰肌玉骨、亭亭玉立,宛如出水芙蓉那般,很是招人憐愛。
  “娘,你說京城美還是越州美?”入得內室,如夢邊歸置物品邊與養母任八一嘮著家常。
  “越州雖美,但不是久居之地。這里才是咱們應該來的地方。”
  “娘,其實我還是喜歡越州。”
  “過些時日,你也會喜歡這里的。”
  雖然對京城的民風不太習慣,但好奇心還是有的。
  吃過晚飯,趁著任八一去聯系周邊的瓦肆場子,如夢也隨班子里的師兄妹出去逛夜景。
  春喜班落腳的地方距離天上人間不遠,處于永定坊最繁華的路段。找了個向導,如夢一行人便向天上人間方向走去。
  “這里的人喜歡聽戲嗎?”買了只懸絲的木偶,如夢問道身邊的那個向導。
  “喜歡呀!勾欄瓦肆,撂地打野,任哪都擠得滿滿的。”
  “是嗎?那你們這的人比較喜歡聽哪里的戲啊?”
  “這個嘛,各有各的口味。我就喜歡話本子有趣的,哪的戲倒是無所謂。”
  “這里唱昆腔的多嗎?”如夢學的是昆腔,故此對這個十分上心。
  “嘶~唱昆腔的嘛,還真就不太多見。據聞傅閣老就愛這口,尤其喜歡‘斷橋’那出。前幾日還有人花大價錢到處網羅著找昆腔班子,說傅閣老要過大壽呢。”
  “傅閣老?傅閣老是誰?”
  “身為天朝子民,連傅閣老都不知道?”
  傅梨堂可是天朝的中流砥柱,茶余飯后,酒肆茶館談論的基本話題之一。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么名動朝野的人物,這些人居然說沒聽過。倒叫那個向導很是不可思議。
  這便是晉宗忌憚的那則民謠,北認傅,南崇越。
  一方人有一方人的精神領袖,南方人只知道越王李明海,根本對傅梨棠以及晉宗就沒什么概念。
  在他們眼里,是這個李明海給了他們安定富庶的生活。
  “我們只是個打把勢賣藝的,對這些大人物還真不太了解。”
  “那你們可得聽好了哈!傅閣老可是當今的國舅,權威大著呢!一跺腳整個天朝都得晃兩晃!”
  “哦?比越王還要厲害?”
  “越王?越王是誰?”
  “身為天朝的子民,連越王是誰都不知道?豎起耳朵聽好了哈!越王可是當今圣上的胞弟,厲害著呢!要不是有他鎮守南大門,倭寇早就打進來了。”
  “哈哈哈哈!你這報復的也忒快了些吧?說實話呀,我對這個越王還真就沒什么印象。還以為你們說的是南越的藩王呢!”
  一行人賞景談天之際,春喜班的班主,任八一,已然坐著馬車過了永定坊的西大門。
  望著不遠處巍峨高聳的皇城,任八一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里陡然冒出兩道凜冽的寒光。
  “賤人!老娘回來了!”
  想起二十來年前的那場大火,任八一身上的患處又開始隱隱作痛。嗅覺中仿佛又聞到了肌膚燒焦的味道。
  快二十年了,她終于回來了。
  “客官,咱們去哪?”
  行至十字花的路口,車老板勒住了馬韁繩。
  “往西走,去朱雀大街。”
  “那個……客官,若是去朱雀大街,就不能從這邊走了。咱們還得繞回去。”
  其實,任八一并不是想去什么朱雀大街,只是想在皇城根附近轉一轉。
  若如車夫所言,便就繞過了皇城。
  再說了,直行往東拐也能到達朱雀大街,車夫為什么還要繞道呢?
  難道以為自己是外地人,故意繞路想圖些銀錢嗎?
  “我說老哥,這人吶,做生意可要講良心。昧著良心掙的錢可不太好花。”
  “客官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說來西門,我便載你來了西門。你說要去朱雀大街,我便要調轉馬頭送你過去。哪里做的不對了?”
  “呦!這怎么還瞪上眼睛了?非但是責問你,前面直行再往東便是天街,過了天街不就到朱雀大街了嗎?有近路不走,你非要繞個彎子又是什么道理?欺負老申是外地人嗎?”
  “原來是礙于這個呀,看來客官是誤會了。絕非是小老兒繞路,乃是前邊根本就走不得。”
  “如何走不得?”
  筆直寬敞的大路,又沒有路障,可車老板卻硬說是走不得,倒把任八一弄得一頭霧水。
  可她又哪里知曉這其中的原由?
  “客官可知前面是何處?”
  “……”
  “那可是沈府!太子老師住的地方!文官落轎,武官下馬!就是太子爺來了,也得規規矩矩的。太子爺尚且恭敬,我們這等拉腳的又豈敢造次?別說是過了,就是鬧出點動靜,恐怕都得下了大獄。”
  “……”
第六十章沈辰鄴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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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老板這樣一說,任八一才發現前面的這條路確實安靜的異常。
  隨之,問題也來了。
  據聞太子是個混蛋,從來就沒有禮數而言。尤其對老師們甚是反感。既是那般,太子老師的府邸怎么可能會有這等的排場?
  猛然,任八一想起了沈辰鄴。
  “沈府?老哥口中的這個沈府可是當今的宰執,中書令沈辰鄴的府邸?”
  “正是!”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不麻煩了,老申就在這下了。”
  沈辰鄴清正廉明,任八一在越州便有所耳聞。但是據聞沈辰鄴這個宰執做的甚是憋屈。
  有傅梨棠壓著,他沈辰鄴還能威風成這般?
  難道傳聞有誤,沈辰鄴并非懸絲木偶般的存在?
  基于如此,任八一便下了馬車,想見識一下當朝宰執的府邸。
  就在任八一站在沈府門前詫異的對著簡陋的四合院感慨時,景逸回來了。
  離老遠,景逸便見大門口站著一人。
  就在他行至近前,剛想問道任八一時,猛然聽見了消失了十多年的心跳聲。
  “她?她還活著?”
  還沒等任八一轉身,景逸就已然從心跳中認出了她。
  沒錯,任八一便是生養了景逸又狠心拋棄他的那個女人。
  此時的景逸可謂思緒翻滾,百感交集。
  一瞬間,甚至還想過喊她一聲母親,與她抱頭痛哭,述說一下離別之苦。
  可是,他沒有。
  失散和拋棄是兩碼子事。
  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唯獨這個女人。
  他恨她,恨她給了自己地獄一般的人生。
  自己從來沒怨過出身卑賤,食不果腹,天當被地當床的流離生活。怨只怨這個喊了七年的親娘,狠心的拋棄了自己。
  記得她生病時,自己曾經對她說過,再過幾年自己就會長大,學成了本事就可以掙錢養活她了。
  還說自己從來就未曾怨恨過她的打罵與詛咒。全當是替自己那個淫賊父親恕罪。
  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哀求過她,求她千萬不要拋下自己,她是他唯一的依靠,她是他的母親。
  可是,一覺醒來,她還是如釋重負的撇下自己離開了。
  那時,自己才七歲。
  還曾傻傻的以為是學藝不精叫她失望了呢。
  因此還沒日沒夜的練著走繩索,夢想著她能回來好博她一笑。
  想起過往自己受的那些個非人的遭遇,景逸便更加的忿恨面前的這個女人了。
  “什么人?站在這干嘛?”
  “哦,那個……老申只是賞賞夜景而已。打擾之處,還請這位小哥海涵。”
  對視了一眼景逸凌厲的目光,任八一迅速的垂下眼瞼,解釋了兩句,便端著板正的身姿離開了。
  十幾年來,這個苦命的孩子容顏大變,任八一已經認不出他了。
  對著惡魔的背影,景逸鋼拳緊握,真想追過去掐死她。
  可是,他下不去手。畢竟是她給了他生命。
  揪心的嘆了口氣,景逸扣響了沈府的大門。
  “景大哥?你怎么回來了?公子呢?公子怎么樣了?”打開大門見是景逸,門童沈峰詫異的問道。
  “公子沒事。老爺夫人呢?”
  “夫人去了鄉下,老爺在書房呢。打回來連口飯都還沒吃呢!”
  “……”
  沈辰鄴哪里是這頓沒吃?打昨早上到現在一粒米都沒沾過。
  昨日早朝沈鈺得罪了秦朗,昨晚上又遭到了刺殺,他還能吃得下?若不是又收到傅明軒的箭書,恐怕都得急瘋了。
  說傅明軒心思縝密一點不是吹捧。怕沈辰鄴擔心,凌晨他就命郝興給沈辰鄴通風報信,告訴他沈鈺安然無恙,叫他放寬心。
  雖然知道傅明軒站在自己一邊,但是傅明軒畢竟是個毛孩子,真的出了事,恐怕他也是無能為力。故此,沈辰鄴白日里便把夫人李氏送往鄉下,先行避禍去了。
  “大人,景逸回來了。”通報了一聲,沈峰便退下了。
  聽說景逸回來了,沈辰鄴立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快說,鈺兒怎么樣了?”
  “回老爺,公子與太子相處的十分融洽。沒什么不妥。”
  景逸懂事得很,這當口怎么能給沈辰鄴添堵呢?所以他并沒有把沈鈺入內宮宿職的事情說出來。
  “午后,公子與太子比賽射柳,竟然贏了太子。太子還服服帖帖的穿著女裝繞場跑了三圈呢!”
  “呼~真是不讓人省心吶,一天天的凈捅婁子。”聽說沈鈺與李昊相處的還算融洽,沈辰鄴呼了口氣。
  “景逸啊,知道老夫為什么沒收你為義子嗎?”
  “小的不知。”
  “你對鈺兒一往情深,老夫早就看在眼里。若沒有避諱,早就給你們成了婚了。”
  沈辰鄴的這番話,簡直令景逸難以置信。
  他萬萬也沒想到,沈辰鄴竟然把沈鈺托付給了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這當口沈辰鄴為什么要跟自己說這些呢?
  難道是托孤?
  “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老爺!景逸何德何能,怎配得上公子?”
  “這世上,沒有誰比你更適合鈺兒的了。你們兩個自幼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老夫若是有個什么,鈺兒就拜托你了。”
  還真叫景逸猜著了,沈辰鄴還真就是托孤。
  “老爺這是說的哪里話?您老吉人自有天相,佛祖定會保佑您的。”
  “哎!老夫一生清廉,沒有半點有愧于社稷百姓。若是老天開眼,就保佑我沈氏一脈平安無事。”
  說到這,沈辰鄴緊蹙雙眉,哀嘆了一聲。
  “明日老夫便會上劄子告老還鄉。你且悉心保護好鈺兒,待鈺兒躲過這一劫,便也辭官隱退吧。”
  沈辰鄴此時是無奈加無奈。
  沈鈺若是被拆穿了性別,即使不被殺頭也會引來血雨腥風,到時候可不是他沈辰鄴一族能擔當得起的。
  景逸雖不善言辭,但是心里卻是有數的很。他很清楚,晉宗斷不可能準了沈辰鄴的劄子。
  收了沈辰鄴準予沈鈺與自己完婚的手書,景逸跪地鄭重其事的給沈辰鄴叩了個頭。
  “若是公子愿意,景逸定不相負。”
  沈辰鄴雖然把沈鈺許配給了自己,可是景逸卻快活不起來。他非常清楚,此事絕非那般的簡單。
  回到自己的臥房,景逸掏出了那把紅玉簫。他得看看上面的凹凸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當他看到落款光弘的那首小詩,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泡影。
  他萬萬沒想到,李昊用情竟是如此之深。
  景逸揪心的當口,沈鈺已然隨李昊入得內宮,正在李昊的寢殿與李昊講著資治通鑒。
  “晁錯數上書言吳過,可削;文帝寬,不忍罰,以此吳日益橫……”
第六十一章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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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太子可明白這段的意思?
  讀完一段,沈鈺問道對面而坐的李昊。
  “那個……本宮只聽了個大概。不過這個晁錯口中的這個吳王劉濞,倒是像極了本宮的二叔。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提起越王李明海,李昊的情緒驟然變得激動起來。
  “本宮總覺得父皇太過于縱容我二叔了。再這樣下去……”
  “越王的事情,沈鈺倒是知曉一二。聽父親說,越王就藩后首先便是著力于農事,短短數年便耕遍沿堤鋤遍嶺,荒山半寸無遺土。還聽說每畝產量達到300多斤,可謂把咱們大天朝的糧倉管理的井井有條。不僅是執犁耕田,工商上他也非常的重視。據聞越州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空無虛屋,商賈買賣者更是十倍與昔……”
  “夠了!別說了!你懂什么!”
  “……”
  自己表達的非常清楚,很是忌憚二叔李明海。可沈鈺非但沒站在自己這邊,反倒為李明海歌起功頌起德來。見沈鈺如此的與自己唱反調,李昊登時便不是心思了。
  自然,沈鈺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李昊與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自己的一個態度。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說,做個靜靜的聆聽者,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氣惱。
  早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父親沈辰鄴就與自己提過,越王李明海有圖謀不軌之心。
  可即便知道這些,她也不能站在李昊一邊。
  她很清楚,身為中書令的老爹都避諱的事情,斷也是晉宗不愿意提及的。
  即是如此,自己還跟著攪合什么呢?
  猛然,沈鈺瞥見天上的那輪勾月。
  “殿下可知天上掛著的那個是什么?”
  “我說沈鈺,你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看來在殿下眼里,它也只不過是一彎勾月而已。”
  “廢話,不是月亮,還能是什么?”
  “燈。在沈鈺眼里,它是一盞燈。隱身來講,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君主的決策。明智的君王會帶著百姓走向光明,反之,便是地獄。”
  “我說你這人,本宮只不過跟你談一談家事,你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
  “殿下的家事亦是國事。微臣不敢妄議。”
  “不敢妄議?連我父皇你都敢苛責一番,還有什么是你不敢議的?”
  “這是兩碼子事。那是諫言。”
  “諫言即是直言。你與我父皇能直言,為什么不能與本宮開誠布公?本宮最討厭的就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繞著彎子的說話!”
  “微臣……微臣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并沒有繞彎子啊。”
  自己列舉李明海的功跡,無非就是告訴李昊,李明海推行的仁政并沒有與晉宗的背道而馳。
  在李明海深得民心的時候,李昊更應該與晉宗擰成一股繩,維系一個態度,嚴于律己,寬和待人。不要給人以造反的借口。但是李昊卻心浮氣躁,完全沒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就在沈鈺剛想把自己的用意再解釋一番的時候,卻被李昊怒拍桌案的聲響嚇得一個激靈。
  “他李明海就是有謀反之心,就是想謀權篡位,本宮就是要說,怎么了?”
  “殿下難道要陷圣上于昏聵,百姓于戰火嗎?”
  “……”
  方才李昊最起碼還有些節制,可現下卻干脆來了個直接了當。
  身為儲君,如此魯莽可是極其不可取的。
  立時,沈鈺便勸諫起來。
  “若真如殿下所言,圣上定也是知曉的。”
  “他知道?他要是知道,本宮還能這般的著急?”
  “殿下怎么就那么確定圣上不知道?難道我大天朝的百官都是擺設嗎?”
  “我爹就是不知道,就是被他們蒙蔽了視聽!”
  李昊如此的偏執,直叫沈鈺無奈至極。
  本來想解釋一番來著,如此便又咽了回去。
  “沈鈺不想與殿下理論什么,也不想過多的參與朝政。但是沈鈺要告訴殿下,圣上絕對不是殿下想的那般被蒙蔽了視聽。”
  說實話,沈鈺與自己這般的唱反調,李昊很是不爽。
  “我來問你,你方才講的那個什么,就是晁錯上書的那段,是不是想告訴本宮,君王得有明辨是非,高瞻遠矚,洞察萬事的能力?”
  “……這點倒是有一些,不過更多講的則是貿然削藩,太過激進的后果。還望殿下不要斷章取義。”
  “本宮雖然沒聽完,但本宮倒是覺得晁錯的建議非常的可取。本宮若是景帝,一準兒會采納晁錯的上書,殺了那個吳王,絕對不能給他造反的機會!本宮眼睛雪亮,絕對不會錯殺一個好人!”
  “……”
  從李昊的話語里不難看出,李昊若是繼位,推行的一定是暴政。
  如此可怕的一個人,自己要怎么與他講義呢?
  隨著沈鈺的沉默,空氣也瞬間凝結。
  都說當局者迷。還真是如此。
  李昊本就覺得自己的思維是正確的,又怎么可能意識到錯誤呢?
  此時的他,還以為沈鈺一言不發是被自己懟的不知道怎么應對了呢。
  雖然有些小得意,但是老這么僵著,可不是李昊想要的。
  好不容易把沈鈺騙過來,他可不想產生什么隔閡。
  “那個啥,就事論事嘛,干嘛這么認真?本宮就那性子,其實沒當回事。”
  李昊把話拉回來,自己也別端著了。就勢,沈鈺也軟了下來。
  “殿下性子直爽,沈鈺很是欣賞。可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直爽固然痛快,但也會因此失去某些東西。殿下若能自控些,修剪一下邊幅就更加的完美了。”
  說李昊直爽是沈鈺的委婉之詞。本來就心有忌憚,她又怎么可能直言不諱的批評李昊魯莽,一意孤行呢?
  自然,李昊也聽出了沈鈺的意思。
  自己什么樣自己還不清楚?若不是控制不住性子,能驚鑾駕逃天牢嗎?
  “啊,那個,本宮昨兒在大殿上已經領教了直爽的厲害,也知道該收收性子了。”
  “其實吧,沈鈺也沒別的意思,也不是存心想惹得殿下不快,無非提醒殿下,遇事切不可魯莽行事罷了。”
  “……”
  “在殿下眼里,越王是個危險的存在,可在圣上以及朝臣們眼里則未必。畢竟國庫二分之一都是越王的政績。”
  “……”
  “管圣人道:君不信其臣,臣不親其主,百姓不信其吏,上下不和,雖安必危。家和萬事興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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