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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七,小鎮里的小酒保
云起從黎明開始全文閱讀作者:風箏鳴加入書架

  因特拉小鎮位于西方大陸邊緣地帶,唯一略微出名的就是小鎮的啤酒節,小鎮人口不多,環境優美,下班的時候找個小酒館來一杯冷啤酒就足夠愜意,罕見的暴風雨暫時看不到停歇的意味,本就沒有多少居民的小鎮變得空蕩蕩的如同鬼城,只有遠處隱藏在雨霧中的教堂偶爾傳出來一陣鐘鳴。

  “麻爺,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雨吧!”徐小天緊了緊衣服說道。

  “好”麻爺憨笑一聲,露出兩顆豁牙。

  徐小天無奈的扶住額頭,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經費有限,兩人下了比亞納的飛機就在附近租了一輛越野車,一路上風餐露宿漫無目的的在各個城鎮間行駛。

  徐小天揉了揉腦袋,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西方大陸發現死人復活事件,情報中心下派的任務是追查此事件的根源,危險性較低,只是負責追蹤不需要戰斗,這也就成了徐小天的首選目標。

  “麻爺,前面有個小酒館咱倆進去躲一躲雨?”徐小天打開雨刮器,隱隱約約看到鎮子里有個掛著鹿頭雕塑的小店。

  經過半個多月的摸索,他發現了個規律,掛著鹿頭的基本都是酒館。

  “好啊”麻爺眼睛一亮。

  麻爺除了抽煙,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

  停好車,冒著雨一路小跑,推開酒館的門,門上的小銅鈴響起,徐小天脫下雨衣掛在門口,在門口順便刮掉鞋底上的泥水,便走了進去。

  酒吧里暗黃色的燈光有些昏暗,音響里播放著老式的民間小調,墻壁上那些退了色的小彩旗隨著推門而入的氣流忽閃的晃動幾下。

  跟在他后面的麻爺的撓了撓頭,不過轉瞬又變成了憨笑的模樣,很顯然麻爺不太適應酒吧的氣氛。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酒吧的生意并不好,只有三兩個醉漢一口接一口的買醉。

  一進門麻爺身上的魚腥味如同炸彈一般,將那幾個醉漢徹底熏醉了過去。

  “要什么酒”吧臺里面,年輕的小酒保趴在吧臺上,捏住鼻子,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

  “我要一杯蘇打水,給他一杯最烈的酒”徐小天掏出幾枚硬幣放到吧臺上。

  麻爺的眼睛變得很亮。

  不多時,一杯蘇打水和一杯伏特加放到兩人面前,小酒保的鼻子上夾了一個小夾子,逃跑似的離開。

  “呼”

  麻子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滾燙的熱流順著口腔流到胃里,舒服的叫喚一聲,吐出一口酒氣。

  “這么好喝?”徐小天不可思議的看著麻爺欲仙欲死的神色。

  “還成,還成”麻爺尷尬的擺了擺手,憨憨的笑著。

  “比你那葫蘆里的呢”徐小天看向麻爺腰間掛著的酒葫蘆,這么多天他還沒看到麻爺打開過。

  “比不得,比不得”麻爺滿臉傲氣。

  “那是什么酒”

  “老黃酒”

  “哦”

  “我想...要...一盤花生米”麻爺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們這里沒有的,只有酸奶蛋糕之類的”徐小天看了一眼菜單。

  “啊,那算了”麻爺有些失望。

  “這里是復活者出現過的最后一個小鎮了,要是再追蹤不到我們就得回去了”徐小天小聲說著,有些不甘心,第一次出任務貌似就失敗了。

  “做獵人的,耐心最重要,就像釣魚一樣首先要讓魚咬鉤才行”

  “講道理釣魚這種陶冶情操的愛好,我真的不太擅長”徐小天攤手。

  “你知道守護者這個詞嗎?”麻爺話鋒一轉,盯著手里的酒杯,卻暗地觀察著徐小天的表情。

  “知道啊”徐小天有些詫異,麻爺竟然知道這個?

  “你真知道?”麻爺眼睛一亮。

  “堅決里面的,一般都是輔助帶的,這個版本應該很少有人用了,主要就是護盾少,前期冷卻時間有點長,對線的時候ADC很容易被消耗。”徐小天回憶著,雖然半年沒怎么玩了但是依舊信手捏來。

  “...”麻爺的嘴張的老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在說什么?每個字都知道什么意思,連在一起完全搞不懂,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嗎?

  “算了,把你手機給我”

  “干什么?”

  “電鋸殺人狂我還沒看完呢”

  “那你為什么非要用我的手機?”徐小天哭喪著臉。

  “我這個看不了”麻爺把自己的老人手機拍在桌子上。

  “大晚上的看這個不太好,更何況這里是酒館。”徐小天勉強笑了笑。

  “也對,等會回車里看”麻爺若有所思。

  徐小天寒毛炸開,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巴掌,當初就不應該給麻爺推薦恐怖電影,現在都看上癮了。

  “我有點鬧肚子”麻爺捂著肚子,站起來上廁所。

  “你走錯方向了”徐小天指著WC的方向。

  “車里有紙”

  徐小天靜靜的看著手里的玻璃水杯,時不時的冒出來幾個氣泡,在水面上炸開。

  借著這次任務他也算出國旅行了一次,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刀術還沒有練成,源能沒有覺醒,一一和粉毛都已經三個多月音信全無。

  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在原地踏步,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力,也很煩躁。

  無聊的在boy腕表上看了會資料,boy的智能程度一度讓他感到懷疑,高度擬人化,甚至偶爾會帶一絲小情緒。

  江慮作為boy的開發者,一直是技術狂松井風的偶像以及超越的目標。

  “咔嚓”

  小酒保看到麻爺出去之后默默的打開空氣凈化器開關。

  “嘿!伙計!”小酒保一屁股坐在了徐小天身邊。

  “這位大爺牛啊,酒量是這個”小酒保豎起大拇指。

  徐小天疑惑的看向小酒保。

  小酒保指向那邊喝醉呼呼大睡的醉漢們說道:“你知道他們喝了多少我調過的烈酒嗎?”

  “不知道”

  “半杯!半杯啊!伙計!他們喝了半杯就醉成這個樣子了,這位老大爺一口就喝了一杯,什么事都沒有。”小酒保興奮的手舞足蹈。

  “這樣的人物真的想認識一下啊,他要是愿意代表我們店出戰鎮上的啤酒節肯定拿冠軍,獎勵金可有一萬元呢”

  “一萬元購買好多東西了,給莉莉安的禮物就有著落了”

  “不過就是身上的味道有點...反胃”小酒保喋喋不休的說著。

  “對了,伙計,你叫什么名字?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能不能幫我出戰啤酒節?”

  徐小天揉了揉腦袋,感覺這個小酒保和粉毛肯定聊的來,都是話嘮的代表人物。

  “我叫徐小天”

  “我叫庸,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調酒師”庸的年紀不大,十四五歲的樣子,比徐小天的年紀還小。

  “說到調酒師我倒是認識一個家伙”

  “他的技術怎么樣?能調出來這么烈的酒嗎?”

  “這個,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調酒師,最大的愛好就是調配各式各樣的雞尾酒,我記得他其中一個作品叫introverted”徐小天陷入回憶。

  “你說的是喬治前輩?”小酒保的眼睛里出現星星。

  徐小天尷尬一笑,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我一定會超越喬治前輩的,我要成為最好的調酒師。”小酒保揮著拳頭發誓。

  徐小天內心一顫,中二的小酒保讓他明白了那句話,有理想的人是幸福的,至少此刻他們正在奮斗著。

  看到徐小天興致缺缺,庸有些沮喪的離開,但卻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當啷啷”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徐小天昏昏欲死的時候,酒吧的門被推開,門上的幾顆小銅鈴叫醒了他。

  “這么久?麻爺這大冷天的你這是去哪了啊?”抬頭看到渾身濕漉漉的麻爺,徐小天皺眉。

  “迷路了,又摔了一跤,紙都濕了”麻爺好不意思的指了指自己丟失的兩顆門牙:“之前就是摔掉的。”

  “找到廁所沒?”

  “找到個不帶棚頂的那種。”

  “……”

  臨走之前小酒保不舍的送他離開,千叮嚀萬囑咐的參加啤酒節的話一定要聯系他,獎金五五分都行。

  徐小天向小酒保要了杯熱水,回到車內在行李箱翻出一套衣服讓麻爺換上,麻爺卻堅決不肯,死活不脫那身破爛抹布,徐小天也不在堅持,把車內空調溫度調到最大,麻爺在后座一縮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索性徐小天也不是計較的人,說實話麻爺身上的魚腥味非常的重,衣服濕了之后腥的嗆人。

  沒做多想,徐小天打了個哈欠,看著車窗外的雨幕趴在方向盤上也準備睡了。

  夜雨磅礴,能見度很低,深巷中一個原本倒下的身影動了動,在雨衣兜帽下的雙眼散發出微弱的綠芒,蒼白的臉色如同幽靈,盯著巷子口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很久,消失不見。

  徐小天忽然有些不安,睜開眼睛,可窗外依舊是漆黑的夜,以及拍打著擋風玻璃的雨滴,什么都看不清。

  徐小天回頭,回頭看著麻爺略有所思。

  “麻爺你算是高手嗎?”

  “還行還行”麻爺臉上罕見的扭捏起來。

  “有多高?”

  麻爺伸出手努力的向上比劃。

  “麻爺,那你比白馬瀾厲害嗎?”

  “白馬瀾?”

  “算是我的教官”

  “應該吧”麻爺撇了撇嘴,隨后又開始憨憨的笑了起來,露出一排豁牙。

  “那你給我露兩手?”徐小天好奇。

  “不行哩”

  “為啥?”

  “不行哩就是不行哩”麻爺不為所動。

  清晨,雨水退去,留下濕漉漉的街道,徐小天被一陣鈴聲吵醒,鈴聲來自麻爺的老人手機。

  麻爺打著哈欠在后排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揉掉眼屎,睡眼朦朧。

  “知道了,知道了,大清早打擾老頭子清夢”麻爺氣呼呼的關掉手機。

  “根據情報中心反饋,boy通過入侵民用攝像頭查看到了這座小鎮上出現了復活者的痕跡,視頻已經發到你的手機里了”麻爺半睜開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徐小天打開手機,視頻里,燈光微弱的酒館門口,垃圾桶旁邊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了動,看不清面容,但是勉強能看出來是個人形。

  徐小天猛然抬頭,看到身后酒館門口的監視器嚇了一跳,昨夜那個復活者就站在車門外。

  借助酒館里傳來的微弱燈光,那個人影跌跌撞撞站了起來,拎著一個像頭一樣的東西站在他的車門外面,緊緊的盯著他們,隨后將頭如同擰螺絲一樣在雙肩上固定,最后消失在大雨中。

  “我去看看有沒有指紋或者DNA之類的留下”徐小天跳下車在后備箱里取出工具。

  根據boy提供的方法,來到垃圾桶附近,取出一只刷子,在視頻里那個人影扶墻的地方撒上銀粉。

  “昨夜的雨太大了,應該都被沖刷干凈了”麻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徐小天身后。

  “鬼啊,你嚇我一跳”

  徐小天一屁股坐在地上亡魂皆冒,突然想起視頻里那個毛骨悚然的人影,轉身對著麻爺怒吼。

  麻爺鄙視說道:“你鬼片看多了吧!哪來那么多鬼”

  隨后徐小天把注意力放在了旁邊的垃圾桶,幸好這個小鎮的節奏很慢,清潔工上班時間不早,垃圾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一滴紅色的液體很是醒目的出現在白色編織袋上。

  徐小天興奮的把用剪刀剪下來,打開工具包放到了恒溫容器里。

  “總算沒白來,可以回去復命了,可惜了大后天的啤酒節了。”徐小天長呼出一口氣。

  麻爺舉起酒葫蘆的動作略微一頓,暗自豎起耳朵。

  “什么啤酒節?”

  “昨天那個酒館里的酒保告訴我的,這個小鎮的傳統節目,他還說想邀請你來著”

  麻爺的臉變得潮紅。

  徐小天自顧自的說著:“酒喝多了不太好,我們高中門衛老大爺就是個酒蒙子,整天爛醉如泥的。”

  麻爺手在抖:“喝點酒而已,沒啥子事的!”

  “還是回去吧,都出來兩個星期了。”

  麻爺漲紅了臉:“你自己回去吧!”

  徐小天想到那個毛骨悚然的復活者,連忙擺手:“那還是算了”

  徐小天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可不想再睡在車里了”

  

一十八,因特拉啤酒節
云起從黎明開始全文閱讀作者:風箏鳴加入書架

  因特拉小鎮絕大部分的由戈爾韋人組成,小鎮上除了圣誕節之外最熱鬧的當屬戈爾韋人專屬的啤酒節了,因此這個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鎮也因此得名,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大量的游客慕名而來,感受啤酒文化的激情。

  因特拉小鎮再往西就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凍土,但是小鎮確實氣候宜人。

  庸早早的來到旅館,在門口,手里拎著兩個巨大的花環滿臉興奮的來回跺腳。

  不多時,看到徐小天和麻爺走下樓梯后,迫不及待的把花環戴在兩人的脖子上,花環上掛著印有Old Party的字樣,那是小酒館的名字。

  庸小心的打量著麻爺,他甚至幻想著莉莉安收到那顆價值5000元的戒指時,臉上的笑容,如同美麗的茉莉花。

  沒錯,有了麻爺代表酒館出戰,他對冠軍勢在必得。

  太陽還未落下,街道上就已經站滿了人,嘈雜的聲音無時無刻的刺激著他們的荷爾蒙,庸帶著兩人擠過人山人海終于來到擂臺,一股啤酒獨有的麥香味撲面而來。

  徐小天即使不會喝酒,卻也食指大動,甚至恨不得抓起一瓶灌進肚子里。

  吵鬧的人群中,麻爺雙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大喊:“來一瓶?”

  “不了”

  徐小天側耳好不容易聽到,大喊著回應。

  “能贏嗎?”

  “我跟你說,我打架雖然總輸,唯獨喝酒沒輸過。”麻爺很是得意。

  徐小天打量著麻爺干瘦的身體捂住腦門,騙誰呢?這小身板最多五瓶頂天了。

  “砰”

  一只煙花飛上夜空,炸開,留下美麗的光束,緊接著更多的煙花沖上天空,這一幕將小鎮上的氣氛推向高潮,街道上人們熱情似火,陪酒香味彌漫,隨著嘈雜的電子音樂,開啟縱情狂歡。

  小鎮啤酒節最有看點的節目之一就是酒館之戰,小鎮上五家酒館的代表此時也已經來到擂臺之上,麻爺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對著下面的徐小天打著招呼。

  庸稚嫩的臉上滿是潮紅,在一旁拉著麻爺的衣服嗷嗷直叫,徐小天無奈的看著兩人,有些頭疼,他覺得庸比麻爺本人都有信心。

  擂臺下面擠滿了人,這種氣氛徐小天有些不太習慣,不得已只好抽身出來找一個略微清凈一點的墻邊,玩起手機來。

  擂臺上。

  除了庸的小酒館之外,其他酒館的代表都不止一兩個人,對面一群肌肉發達或者大肚子壯漢,氣勢上麻爺這一方就輸了,一個羊角辮胡須的壯漢一把撕掉身上的背心,拍打這手臂上發達的肌肉。

  還沒長高的庸卻氣勢洶洶的抬起一根手,夠了勾手指,滿是挑釁。

  這一下更是點燃了火藥桶。

  主持人眼睛一亮,他很滿意這種火爆的現場氣氛:“看來我們的Old Party很有信心,庸找來的幫手實力如何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主持人挨個介紹一遍各個酒館的輝煌戰績之后,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讓人抬上一箱又一箱的啤酒,庸在麻爺身后緊緊的握著開瓶器,身后象征著一萬元的獎杯如此之進。

  比賽規則很簡單,一個小時時間,誰喝的多誰勝出。

  旁邊的DJ瘋狂的打起節奏,庸打開第一瓶啤酒,麻爺沒有著急喝,而是把身上的酒葫蘆遞給主持人:“我想和這個一起喝”

  爆炸頭主持人皺眉,下意識的以為這個解酒藥,打開葫蘆蓋湊過來聞了聞:“咳咳,什么東西?”

  為了公平起見,爆炸頭主持人把酒葫蘆挨個遞給參賽選手聞了聞,神色驚駭的還給麻爺,這種高度數的酒就連這些人也感到嗆鼻子,而這個干瘦的老頭竟然想混著喝,不由得所有人的目光開始向麻爺這邊看過來,開始正視麻爺。

  “開始”

  DJ狂躁的新浪繼續響起。

  庸有些擔憂的看著麻爺,畢竟混搭不同的酒很容易醉人,但是手上也沒有停下來,手握開瓶器連續起開了四瓶。

  麻爺被庸的目光所吸引,撓了撓頭。

  麻爺舔了舔嘴唇,貪婪的聞著酒香味,抓起酒瓶晃了晃里面的泡沫,對著嘴灌了下去,瓶里的酒形成一個小漩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灌入肚里。

  參加啤酒節的人自然不缺高手,有兩個壯漢甚至比麻爺還快。

  吧嗒一下嘴,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空酒瓶,雖然速度有些落后,但是麻爺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葫蘆里的黃酒,滿足的發了個酒嗝。

  徐小天在臺下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們,不勝酒力的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喝酒比他喝水還快,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尤其麻爺的神態,他有些似曾相識,忽然他一拍腦袋,赫然想起,麻爺在把啤酒當做老黃酒的下酒菜,沒錯,就是下酒菜。

  他實在搞不懂為何麻爺如此嗜酒如命。

  “嗨!伙計,你是他的同伴嗎?”

  一只手出現在徐小天的肩膀上,他本能的卸了一下肩膀躲開,向后看去,一個叼著煙的男子正指著麻爺方向。

  徐小天微不可查的瞇眼,他很不喜歡被人搭肩膀這種姿勢,更何況這次出來尋找復活者的任務很是隱秘,他不想節外生枝,于是他選擇了沉默。

  男子不以為意,彈掉煙灰湊過來說:“這位老伙計是真的能喝酒啊,我敢打賭他肯定是獲勝的人。”

  徐小天揮手拍散男子一身的煙味,重新打量起來,男子的打扮很是普通,黑色皮夾克,牛仔褲,手上帶著機車露指手套,半張臉隱藏在黑色的棒球帽下,明明看不到眼睛,徐小天卻感覺到銳利如鷹。

  這是一位高手。

  徐小天本能的警覺起來。

  可是男子下一刻所說的話讓徐小天不由得捏住懷里的匕首。

  “啟天比亞納的?”

  男子無視了徐小天的動作。

  “真巧,我是均衡集團的”

  男子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寶石藍色的雙眼,看著徐小天懷里的手:“不要緊張,畢竟來到了我的地盤,認識一下,我叫賽威。”

  徐小天默默的松開手,賽威說的沒錯,賽威明明沒有任何舉動,他就是拔不出來匕首,不是沒有勇氣,而是他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這是一種直覺,直覺告訴他一旦拔出匕首,他可能會被一招制服。

  賽威滿意輕笑:“很高興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徐小天整個后背都濕了起來,壓低聲音:“你怎么知道我是啟天的人?”

  剛說完話,徐小天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這句話變相的意味著自己承認了。

  “不要緊張,我的朋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徐小天”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是我敢保證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為什么?”

  賽威搖頭不語,從兜里拿出一張名片以及一封邀請函。

  徐小天很是疑惑,接過名片。

  名片上印著賽威的簡介。

  均衡集團第四集團軍代理軍長,第三師師長,大校軍銜,盧根要塞負責人。

  尤其是盧根要塞負責人這幾個字讓徐小天心里翻起滔天巨浪,西方大陸總共有三座大型要塞代表均衡集團鎮守整個西方世界,每座要塞實際負責區域遼闊,大汄出現在哪個區域就由哪個區域的要塞進行圍剿。

  另外兩座要塞分別由歐文泰勒和巴特兩位上將鎮守,賽威以大校軍銜和兩位上將平起平坐,可想而知他的真是實力遠不止如此。

  徐小天把目光放到邀請函上,褐色的牛皮紙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內容很是簡單,賽威在邀請徐小天和麻爺參觀盧根。

  “什么意思?”

  “放心,我的朋友,我代表盧根要塞很榮幸您能應邀。”賽威直勾勾的看著臺上的麻爺,忽然對著徐小天笑了起來:“看你這么緊張,我猜你還不了解他的實力吧,我們是不敢對您不利的。”

  徐小天連忙問起來,麻爺的來歷很是神秘,就連比亞納的學生都不知道:“你知道麻爺?”

  “當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紫羅蘭啊!”

  “紫羅蘭?”

  賽威一字一頓,點頭:“紫羅蘭戰神!”

  “吱嘎”

  啤酒節擂臺上已經白熱化,DJ單手搓碟,刺耳狂躁的聲音響起,將氣氛推向頂峰,另一只手拎著啤酒隨著音樂向四周噴灑出去。

  麻爺依舊不慌不忙的一瓶啤酒一口老黃酒的喝著,身前散落了一地的啤酒瓶,絲毫看不出醉意,神色滿足,身旁躺著兩位醉酒的壯漢似乎襯托起麻爺的威武神俊,似乎察覺到了徐小天的目光,麻爺對著這邊咧嘴一笑,露出標志性的豁牙,撓了撓頭。

  “紫羅蘭戰神”

  徐小天喃喃自語,雖然他不明白這五個字代表著什么,但是他知道縱觀啟天,均衡集團,以及彼岸花,沒有人敢用戰神的稱號。

  “麻爺你算是高手嗎?”

  “還行還行”

  “有多高?”

  前幾日麻爺在車里努力伸手向上比劃的那一幕,讓徐小天微微臉紅,麻爺沒說謊,他比白馬瀾教官還要強很多。

  賽威興趣缺缺的擺手:“徐小天,我的朋友,明天記得和紫羅蘭來參觀我的要塞,哦對了,我這里剛好有大伯爵家里的一瓶好酒,紫羅蘭會很高興的。”

  “我們走”

  這時徐小天才心有余悸,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十幾個人暗中包圍,直到他們跟隨賽威離開時他才察覺,徐小天不由得暗中握緊拳頭,他們的差距太大了。

  臺上,麻爺速度不減,一瓶接著一瓶的喝著,二十幾瓶啤酒下肚,也不知道喝到哪里去了,干癟的肚子竟然也沒鼓起來,比賽進行到一半時間,麻爺就已經遙遙領先,開始不慌不忙的吃起庸給他準備的花生米。

  麻爺身后的庸嘴巴笑的已經合不上了,這一次他真的是抱到大腿了,閉上眼睛他甚至能問道莉莉安身上的茉莉花香,他感覺他的愛情要來了。

  身旁的選手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十分鐘過去,那個羊角辮胡須的壯漢不甘心的倒下。

  比賽毫無懸念。

  麻爺意猶未盡的將還未開封的兩瓶啤酒揣進衣兜,滿臉憨笑的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刻有啤酒圖案的金色獎牌,開心的掛在脖子上。

  庸激動的跳起來,一把抱住麻爺。

  獎金非常豐厚,庸接過沉甸甸的一沓鈔票,眼睛里冒出星星,雖然不舍但還是數出了一半交給麻爺。

  麻爺卻沒有接過,指了指自己衣兜里的兩瓶啤酒:“你都請我喝了這么多酒嘞!”

  小酒保庸那些手里的鈔票不知所措:“可是,可是...”

  看著麻爺離開的背影,庸有些著急,大喊:“等等”

  可奈何現場聲音太雜亂,麻爺在人群里消失不見。

  因特拉小鎮自此流傳了一個酒神的傳說。

  

一十九,盧根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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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當徐小天把邀請函放在麻爺面前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麻爺想都沒想的答應了,雷厲風行的氣場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絲戰神的味道。

  徐小天搖了搖頭,把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雄壯要塞上,幾十米高的要塞城墻澆筑了一層金屬,銹跡斑斑卻又厚重森嚴,光是城墻就綿延了近十公里,無時無刻的散發著一股末日孤城的氣息。

  徐小天也沒少玩過主機游戲,類似于戰爭要塞系列IP的也沒少玩,游戲里也見過不少大型要塞,可是當出現在盧根要塞城墻之下,電腦屏幕里面充滿特效的畫面遠不及這里所帶來的震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城。

  這里是盧根要塞。

  駐扎著均衡集團十萬第四集團軍的戰爭要塞。

  徐小天肅然起敬,立場不同決定了啟天和均衡集團不可能完全的拋下成見,但是單憑這座保衛一方平安的戰爭要塞就足夠讓人敬畏,說到底大汄永遠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至少啟天和均衡集團都沒打算將云起拱手相讓。

  兩位手持荷槍實彈的士兵接待了徐小天和麻爺,乘坐裝甲車進入要塞內部。

  要塞內部和徐小天想象的有些不同,原本以為充滿戰爭氣息的要塞,內部卻是異常的優美。

  除了該有的武器裝備外,優美的假山,綠化帶內散發著清香的茉莉花,天藍色的游泳池,遠處的人工湖上成群的鳥悠哉悠哉的盤旋,甚至湖心處屹立著一座教堂。

  濃厚的鐘聲從教堂內響起,莫名的讓人平靜下來。

  士兵驅車帶著兩人來到人工湖處:“賽威長官正在教堂里等候。”

  兩人只好下車,沿著湖面上的小橋一路前往教堂,清澈的湖水里一條條錦鯉也不怕人,直勾勾的看著他們,隨后吐出幾個氣泡游走。

  一切都仿佛是世外桃源。

  教堂大門敞開,一個筆直的人影在十字架下正背對著他們禱告,影子拉的老長,徐小天認出他就是昨天遇到的賽威。

  身為盧根要塞最高長官,賽威卻一直沒有穿軍裝,徐小天兩次看到賽威都是身穿便裝。

  徐小天拉著麻爺沒有打擾賽威的禱告,而是選擇坐在了最近的長椅上無聊的打量著教堂內部的設施。

  “但愿賜平安的上帝,就是那憑永約之血使群羊的大牧人我主耶穌,從死里復活的上帝,在各樣善事上,成全你們,叫你們遵行祂的旨意,又藉著耶穌基督在你們心里行祂所喜悅的事;愿榮耀歸給祂,直到永永遠遠。阿們。”

  賽威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徐小天和麻爺后會心一笑。

  “很好奇我竟然是基督教徒吧?我這樣一個充滿殺戮的人竟然再祈禱和平降臨。”

  徐小天看著賽威不語,主要是他實在是接不上話,麻爺在他身邊把酒葫蘆打開一口一口的喝著。

  賽威絲毫不介意,在水盆里洗了手,用干凈的白毛巾輕輕擦拭:“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也不管兩人同不同意,賽威繼續說道:“從前,鬃狗群的使者來到狼群,使者提出,只要合伙打跑獅子,那么整個食物鏈就由他們掌握。”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徐小天掏了掏耳朵,他實在看不懂這個神神叨叨的賽威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且這個故事非常的耳熟,徐小天歪著腦袋看賽威的眼神就像看傻子,這個故事特么就是他高考的英語閱讀理解!一毛一樣。

  至此,他更迷糊了。

  麻爺似乎對這個故事很滿意:“后來呢?”

  “狼群內部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的說應該結盟,有的說不予理睬,有提議告訴獅子一起吃掉鬃狗。”

  “你是最后一種嗎?”

  麻爺似乎有些不一樣,眼睛里似乎有光。

  賽威指著自己連忙搖頭,“我不是狼啊,我是基督...信徒。”

  麻爺問:“故事后來啥子樣了?”

  “還是那個草原上,不穩定的狼群,肆無忌憚的鬃狗,強壯的獅子就這樣詭異的相互忌憚的對峙著,草原上的野兔們感覺很安全,有一天獵人端著獵槍闖入草原,鬃狗躲了起來,憑借獅子和狼群是打不過獵人的。”

  賽威講到這里忽然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麻爺,一時之間教堂內詭異的安靜下來,機械鐘上的指針聲音清晰可見,徐小天隨之屏住呼吸,神色疑惑的看著二人。

  麻爺的臉色越發陰沉,閉目思索,手里的煙袋冒出一縷青煙飛入教堂穹頂,而麻爺卻沒有再抽一口。

  良久,麻爺的手指動了動。

  “獅子,狼和獵人在哪戰斗嘞?”

  賽威把目光看向西方更遠處:“伯威什要塞,那里有一頭不安分的狼”

  麻爺身體一震,嘆了口氣:“可惜我看不到了嘞”

  賽威詫異的看了一眼麻爺,低頭沉思。

  “狼群的力量我絲毫不會懷疑,可我想了解一下獅群的實力,畢竟獵人很強大。”

  徐小天搞不懂兩人云里霧里的說些什么,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昨天晚上麻爺拉著他看鬼片,嚇得他一宿沒睡,此刻眼皮早就招架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抬頭,發現麻爺和賽威不知何時正直勾勾的盯著他,一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于是低頭。

  麻爺在他旁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隨后把臉湊過來:“我昨天可是得了冠軍嘞,你不想得一個?”

  徐小天打了個激靈,本能的抗拒麻爺湊過來的臉:“啥冠軍?”

  “等會你去揍個人”

  “為啥?”

  “賽威這小子是不是很騷包?”

  徐小天偷偷看了一眼賽威點頭:“可我也打不過他啊!”

  “...反正不是他,等下不管是誰都給麻爺我狠狠的揍。”

  徐小天似懂非懂:“哦”

  麻爺舉起手:“那就讓徐小子和你們的人比試一下吧!他還是很厲害的。”

  徐小天嚇了一跳。

  麻爺說道:“徐小子是這個學期剛剛入學的,才三個半月,你也找個人哈”

  賽威寶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詫異,開始重新打量起徐小天來,雖然他很想見識麻爺的強大,但是跟在麻爺身邊的人一定也不是泛泛之輩。

  “教堂內,止戈!”

  三人走出教堂,沿著湖面上的小橋回到湖邊,那兩位士兵依舊身姿挺直,看到賽威后行了一個軍禮。

  “這兩位是我的親隨,上尉軍銜,左手邊的是史蒂夫擅長槍械,右手邊的是斯科特擅長近戰,這次就不大張旗鼓的打擂臺了,你選一個吧!”

  賽威介紹著說。

  徐小天直到此時還有些發懵,剛才還在教堂里,云里霧里說話的兩個人怎么突然讓他和別人打架了,這兩個士兵拎出來一個都是上尉軍銜,打他不跟鬧著玩一樣。

  雖然疑惑不解,但是徐小天也認真打量起了兩人,史蒂夫身材偏瘦,持槍的手從頭到尾紋絲不動,一雙眼睛銳利無比,一看就是玩槍的高手,現階段的他遠遠是不能無視一位神槍手的子彈的,同為戰士體系的斯科特看似是最穩妥的選擇。

  “斯科特吧”

  賽威目光掃過斯科特沉聲道:“出列”

  “是”

  斯科特拱手行禮,身體站的筆直:“斯科特,上尉軍銜,入伍十年。”

  徐小天站在對面臉紅,有些結巴,他那點資歷有些說不出口,不過他注意到斯科特沒有介紹自己的源能契合度,也就意味著此次比試不實用源能,其實轉念一想也對,畢竟使用源能對于每個人來說都相當于慢性毒藥。

  “徐小天,英雄聯盟...王者段位,比亞納大一。”

  徐小天說完之后就后悔了,英雄聯盟什么的莫名其妙順嘴禿嚕出去了,還別說有王者兩個字還挺唬人的。

  賽威臉部肌肉輕微抽出一下:“點到為止,開始吧!”

  兩人握手,再次分開時,斯科特不講武德的沖了上來,畢竟那個王者段位聽著就挺嚇人的,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徐小天看著如同蠻牛一般的斯科特嚇了一跳,跑是不可能跑的,丟不起這個人,無奈之下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斯科特很聰明的沒有出拳,而是用腿試探,腿伸的不高,只是對著徐小天膝蓋內側踢了過去,近身格斗經典腿法低段前回踢。

  相反徐小天根本沒有正經練過這些東西,近身格斗技連屁都不會。別人說是格斗,但對于他來說就是打架,索性他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練的,眼快,腳下動作更快,臀部猛然的發力推動小腿向前快速蹬踹過去,正好蹬到斯科特大腿正面,斯科特的招式被打斷。

  然而斯科特沒有慌張,重心不穩的情況下,肘部發力,日字沖拳,對著徐小天的胸口處轟擊過去。

  徐小天嚇了一跳,這人有些難纏。

  此刻他根本無法躲避,連忙舉起手臂進行格擋,但是他的身體素質根本比不了斯科特,轟的一聲,連連后退五六步才停下來,手臂瞬間麻木,兩人短暫的分開。

  徐小天甩了甩胳膊,左手根本使不上力,酸痛的感覺無時無刻都在刺激他的大腦神經,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他暫時冷靜下來,對拼的話肯定毫無勝算,只能找機會一招制敵。

  而斯科特這邊也不好受,別看他身體素質強悍,但是身高確實硬傷,一米七的身高在西方大陸全是很矮的那種了,何況說一寸長一寸強,他必須要貼近徐小天的防線,更何況剛才徐小天那一腳可是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的肌肉上,即使是他也忍不住顫抖著。

  兩人各自想好了應對方式再次糾纏到一起。

  賽威和麻爺站在一旁,就連賽威也忍不住的多看徐小天一眼,有了一個凱撒那么強大的對手還不夠,連一個剛剛接受三個半月訓練的無名小卒,竟然和十年老兵打的有來有回,這就是啟天的恐怖嗎?

  作為均衡集團僅次于極的超新星,賽威對于凱撒的實力有一個非常深刻的認知,那是一個讓人絕望的對手,唯一一次失敗就是輸給了極,但是賽威卻是不信的,因為他是有幸觀戰的,凱撒自始至終毫無戰意,也沒有使用諸神退避。

  除了凱撒,還有那個有著獅王稱呼的周覓山,比亞納真的是人才濟濟。

  想到此處,賽威苦澀一笑,但是想到自己偉大的理想,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每個人都有自身的價值,他的價值從來不是沖鋒陷陣,這些讓人頭疼的對手就交給極那個家伙吧。

  賽威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徐小天和斯科特身上。

  說實話徐小天和斯科特之間隱隱的有種默契,徐小天就盯著斯科特的腿踢,而斯科特也只揍徐小天那只受傷的手臂。

  疼得兩人直冒眼淚。

  一場格斗硬生生被徐小天帶亂了節奏,差點成了回合制游戲,你一拳我一腳的有來有回。

  就在徐小天再次踢腿之時,斯科特嘴角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扭身完美躲過徐小天的腿,原地發力跳起,一只沙包大的拳頭從天而降,一米七的身高竟然有種泰山壓頂的氣勢。

  徐小天整個人都傻了,不是說好的回合制嗎,與此同時腦子里閃過莫名的片段,那是他和大汄對戰時的信息,徐小天定睛一看,斯科特的姿勢隱隱約約和大汄類似,連續幾個月的模擬實戰讓徐小天下意識的彎腰躲避過去。

  下一刻立馬從身后抱住斯科特的腰,腦袋狠狠的對著他的后腦勺撞去。

  “涼了”

  下一刻兩人眼冒金星的搖搖欲墜。

  平局。

  賽威扔給了徐小天一瓶藥劑,玻璃瓶上沒有產地,沒有使用說明,沒有制藥公司,只是印著SPC三個字母。

  徐小天不明所以。

  麻爺眼前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啊,你從哪里搞來的?”

  賽威沉默沒有回答。

  史蒂夫和麻爺一人攙扶一個離開,賽威沒有說話,也沒有送麻爺,只是站在湖邊看著水里的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條紅鯉吐了個氣泡,教堂在水面上的倒影晃動兩下后恢復原狀。

  “紫羅蘭戰神”

  他輕聲默念。

  最終嘆了口氣,離開。

  另一邊麻爺攙扶著徐小天一直在笑,滿臉的褶子讓徐小天恨不得給他來上一拳。

  “厲害了”

  徐小天翻白眼,這一架打的莫名其妙都是這個老頭害的。

  麻爺疑惑的問徐小天:“你那個王者什么的是啥?感覺老厲害嘞!”

  徐小天臉紅:“游戲。”

  麻爺深深的吐出一口煙圈:“秀兒”

  “...”

  “這個藥劑干什么用的?”

  “均衡集團三鉑爵家族集團旗下的產品,用來修復身體損傷的。”

  徐小天忽然說道:“哎呀,我才想起來!”

  麻爺滿臉問號。

  “賽威說他這里有瓶大伯爵的酒,你要是不提三鉑爵我還真就忘了!”

  等他看向麻爺的時候,發現麻爺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二十,麻爺留下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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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天旋地轉中醒來,麻爺正坐在草地上全神貫注的看著手機,旁邊散落兩個空的啤酒瓶,詭異的音樂從手機里傳來,不用想也知道麻爺在看鬼片。

  麻爺看到徐小天醒來目露喜色:“哈,你醒啦!這也不怎么樣嘛!”

  “這是哪?”

  麻爺說:“盧根要塞啊!”

  徐小天疑惑:“我們不是走了嗎?”

  麻爺說話間錯過了一段精彩劇情,有些懊惱的把進度條拉回來:“啊,當時你沒走兩步就暈過去了,賽威這小子走的快,這周圍又沒啥人,我又背不動你,索性就把你放地上了。”

  “...”

  徐小天揉了揉腦袋,摸到了眉骨上的創口貼,還算麻爺有點良心,鉆心的疼痛告訴他肯定開裂了,黏糊糊的滿手鮮血。

  “沒事,別管它,流著流著就不流了。”

  “哦”

  麻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機上:“醒了就走吧!”

  “嗯”

  晨光里麻爺攙扶著徐小天,一瘸一拐的離開,諾大的盧根要塞里沒有人上前打擾,萬物復蘇的清晨,麻爺的背影越發的佝僂。

  賽威的那一番話徐小天或許不明白,但是麻爺知道,他們這一輩的人是時候退場了,被保護在羽翼下的雛鷹們已經學會了面對未來。

  麻爺一只手拿起酒葫蘆大口大口的灌了進去,慘白的臉色才得以平息,他得了絕癥,骨癌,一種無法治愈的絕癥,一種痛入骨髓的病,他喝酒不是好酒,是因為酒精能夠麻痹他的痛感神經。

  “調查復活者的任務也算圓滿結束,記得回去把收集上來的血液樣本提交,然后你還得陪我出一趟任務!”

  徐小天詫異:“什么任務?去哪?”

  “向西”

  “向西?”

  “對”

  “可是這里已經是西方大陸的最西面了,再往西就是荒無人煙的冰原了”

  “就是冰原,那里有一座城”

  徐小天打開導航地圖,雙指拉伸,在屏幕里努力放大,“你別騙我,那里什么都沒有”

  “衛星導航是看不見那里的”

  “我怕冷”徐小天搖頭不干。

  “看過速度與激情8看完了嗎?”

  “看完了啊,咋了?”

  “Rally Fighter想開不?”麻爺冷笑。

  徐小天眼睛一亮:“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自從前段時間在比亞納考下來駕照之后,每天都想著開車上路的感覺,最讓他迷戀的就是看到漂亮女生,裝作不經意的開車路過打開車門玻璃露出自信的側顏,想想都暗爽。

  “哪來的?”

  幾個小時后,徐小天站在渾身銀色涂裝的Rally Fighter戰車旁,滿臉不可思議。

  工作人員雙手持銀行卡歸還給麻爺,淡藍色的西裝在冰原上有些格格不入,被凍的瑟瑟發抖,開具好票據之后開著運輸卡車揚長而去,雖然是貴賓客戶,到這該死的天氣讓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麻爺滿不在乎的接過銀行卡,隨手碰到了徐小天的背包里,徐小天嚇了一跳,越發的覺得麻爺有些不一樣。

  “他是你的了!”

  “送,送給我了?”

  “這是你爺爺送你的生日禮物,也是你以后出任務的代步工具”

  徐小天被麻爺的豪橫感動的一塌糊涂。

  生日這兩個字對于徐小天來說是個陌生的詞,上高中那會兒,班花張宇涵的生日是5月16號,這個日期對于全班級的男生都不陌生,每年的這個時候張宇涵的桌子上堆滿了精美包裝的禮物,晚上大家湊錢去開party,徐小天每次都會跟過去遠遠的看著,直到成為拍照的人,才能湊到張宇涵的對面。

  每年徐小天生日只有表姑煮的雞蛋,和一摞測試題,在原來微信還沒有的時候,爺爺也會寄過來生日賀卡,這輛車是他收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的生日禮物,足夠珍貴。

  駕駛室里的體驗完全是之前那個越野車不能比的了的,收拾好行李,徐小天就迫不及待的上車,興奮的點火啟動。

  頂級拉力戰車的駕駛體驗讓徐小天渾身燥熱,每個男生幻想著開著豪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沒有交通規則,沒有交通警察追在后面喊停,在這里只有享受發動機的轟鳴以及極限刺激的推背感,熱血沸騰。

  特質的雪地輪胎在冰原上留下兩排長痕,迎著風雪,徐小天駕駛著生日禮物一頭撞入了茫茫冰原之上。

  “麻爺,我們去哪?”

  駕駛室里,徐小天臉色不正常的潮紅,每個人一生都活在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里面,隔夜水不能喝,天冷了多穿衣,多吃點五谷雜糧對身體好,每個人都在父母的這些嘮叨下長大,直到有一天看到了莊周曉夢,叛逆的我們嘗試著拜托各式各樣的束縛,冰原之上,沒有車道,沒有紅綠燈,只有一路狂奔,發動機的轟鳴,車身后揚起的冰雪肆無忌憚的撩撥著徐小天的內心深處。

  “一路向西,直到看見一座城”

  麻爺的臉上意外的平靜,甚至帶著祥和,只是撫摸著隨身攜帶的木箱,隨后低下頭。

  “投屏看一下電鋸殺人狂吧”

  徐小天微微一愣,還是打開手機連到了車輛屏幕里。

  冰原之上,銀色的地平線戰車一路飛馳,狂暴的風雪緊追不舍,車內環繞著電鋸刺耳的聲音,麻爺平靜的一聲不吭,徐小天的咸魚屬性一點點被內心的野獸吞噬。

  一天后,伯威什要塞如同一只黑色的巨獸一樣出現在兩人面前,那龐大的城墻甚至比盧根要塞更加驚人,俯視著如同螻蟻般的兩人,風雪天氣里本就暗淡的陽光也被巨獸喝退,隱藏在陰云里,徐小天想到了課本里的那句古詩,黑云壓城城欲摧。

  “麻爺”

  踩下剎車,后面留下兩排長長的胎印,戰車挺穩,徐小天的呼吸有些急促,略帶不安的看向麻爺。

  “等下記得跑快點”

  麻爺抱緊木盒笑著,黑黑的豁牙洞讓人刺痛。

  “麻爺”徐小天不安。

  “我說,你聽”

  徐小天點頭。

  “自從老徐頭把你帶到后山的時候,我就真的把你當成我的繼承人來培養了,看到你一點一點的完成訓練我都有一種成就感,我身上的責任很重,但有些事情我等不了了,為了來到這里我已經等了二十年。”

  麻爺平靜的說著,徐小天平靜的落淚,顯示器里還播放著電鋸殺人狂里驚悚的背景音樂。

  “這次西行的目的其實就是來了斷因果的。”

  徐小天明白,麻爺在交代后事。

  “如果我的家人還活著,我的孫子也有你這么大了,這座要塞里有殺我全家的仇人,為了一些責任,我等了太久了,久到老死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我三個月前被查出骨癌晚期,沒有幾天了,以前我滴酒不沾,喝那么多酒不醉是因為太痛了,醉不了。”

  “麻爺,我這里有藥劑”

  徐小天立馬把SPC藥劑翻出來遞給他。

  “沒用的,這個只是修復身體損傷用的,對我根本沒用。”

  “麻爺”

  徐小天輕聲叫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眼前邋遢的老人神色一點點變得凝重。

  麻爺說道:“每個人生下來就帶著責任,你有,我也有!”

  “什么責任?”

  “落日余暉,紫羅蘭重現,悼亡者歸來”

  麻爺說完拎著箱子下了車,在口袋里拿出一根針劑:“我也沒太明白是啥意思,就是我們這一脈的能力有些特殊,可以無限制的使用源能,找個時間自己注射掉這支血清。”

  “嗯”

  徐小天把血清攥在手里,忽的有一些迷茫。

  “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啊,我們這一脈的責任就是守護,守護這個秘密與守護云起,所以被稱之為守護者。和你那個游戲里的不一樣哈!”

  麻爺打開酒葫蘆,一飲而盡,老黃酒的香氣撲面而來,順著寒風飄香十里。

  麻爺沒有狠下心告訴徐小天,其實只有麻爺這一脈的人才能成功接受血清的作用,其他人注射了大概率會死,但是他搞不懂為什么老徐頭會把徐小天推出來接受血清。

  “接下來看好!”

  麻爺吐出一口酒氣,這個仇等了二十年,原本想象里激動的心情卻格外的平靜。

  “我們這一脈非常特殊,使用源能不需要消耗生命力。我們的身體就隱藏著源能,找到他,使用他,你注射了血清就會有這種能力。”

  徐小天拼命的記下來。

  “我只能演示這一次,身體太痛,這種消耗體力的事情做不了第二次了。”麻爺有些遺憾。

  麻爺腳下的雪花不知何時開始匯聚,無形的力量將它們牽引,慢慢的成為一個漩渦,越來越大。

  “馬丁小賊,爺爺來取你狗命了。”

  麻爺大吼,聲音如同海浪波紋傳遞,風雪退散,回聲籠罩,伯威什要塞面前渺小如同螻蟻一般的麻爺這一刻如同神臨。

  伯威什要塞里正在養神閉目的馬丁突然睜開眼睛,對著身后面露恐懼的歐文泰勒揮了揮手,有些鄙夷的說道:“好歹你也是上將。”

  “通知格林教授,告訴他計劃開始啟動”

  “讓所有的守兵都退下,這種人我會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

  “是”

  歐文泰勒低頭恭敬的離開,眼睛里閃過一絲陰霾。

  “慢著,狙擊手留下”

  馬丁一個人出現在百米高的城墻之上,云霧觸手可及,身邊的守兵全部退去,諾大的要塞如同孤城,他對著下方大喊:“紫羅蘭,好久不見”

  麻爺抬頭,在徐小天身邊輕聲,“看好我的刀”

  “十刀!你死不了算你命大。”麻爺對著天空回應。

  “你的第十把刀在我這里,你哪來的十刀。”馬丁居高臨下冷笑:“你以為你來到這里打一個措手不及?你踏入冰原的那一刻我的暗哨就盯上你了,只不過是自投羅網而已。”

  馬丁癲狂的大笑:“殺了你我將成為神”

  麻爺無視馬丁的狂言,只是默默的打開那個木箱,九把刀整齊的擺放在里面,四十年未出鞘,寒光依舊。

  徐小天突然愣住,他想起了一一帶他入學時的場景,他問她既然常規武器不能對大汄產生威脅,那么這些武器還留著有什么用?在這里他明白了,這些武器是為了對付人。

  因為人類之間還有戰爭未停。

  “刀品如人品,我這一生為了云起斬殺無數大汄,所以我的刀光明磊落,小天看好,我教你學刀。”

  “第一刀,名為勤奮,或許我們的天賦不如人,只有勤奮才能保證我們變強”

  “第二刀,名為勇氣,即使輸的多慘,摔的多疼,我需要你直面對面的強大,永遠都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第三刀,名為正氣,做人需要光明磊落,一身正氣,行的端坐的正。”

  “第四刀,魄力,18歲的你已經長大成人了,成人的世界里不再有過家家,難免有不如意,你今后的路會面臨很多的選擇,我需要你不在優柔寡斷,擁有一往無前的魄力。”

  龐大的能量開始在麻爺身上匯聚,這四把刀被麻爺取出,刀芒閃爍,與日月爭輝。但還不夠,麻爺的手拼命的顫抖著,但是臉色不變。

  第五刀出鞘。

  “第五刀,視野,做出一番成績以后不要沉迷于當下,故步自封,目光要長遠,有一雙敏銳的雙眼,看破虛妄。”麻爺平靜的說著,鼻子里也開始流血,殘破的身體支撐不住體內龐大的源能。

  “第六刀,冷靜,遇到危險,遇到挫折之時,我需要你有一顆冷靜的頭腦。”

  “第七刀,敬畏,萬物皆有靈,宇宙何其浩瀚,相比之下我們人類只不過是一粒塵埃,做人需要有一顆敬畏之心。”

  “第八刀,胸懷,做人也需要有包容一切的胸懷,不要揪著不放,生活難免瑣碎,難免磕磕絆絆,不要斤斤計較,嘗試著包容一切,我相信你做的到。”

  “第九刀,責任,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位置,落魄的時候不要抱怨生不逢時,因為我們都有別人無法替代的責任,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你或者你愛的人,他們就是你的責任,你有責任讓他們不再為你擔心,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你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也會有更大的責任等待著你,永遠不要成為懦夫去逃避。”

  麻爺拔出最后一把刀,刀身跟著手輕顫,木盒里此刻已經空空如也,九把刀懸浮空中,徐小天淚目上前扶住虛弱的麻爺。

  “答應我!”九刀齊出,麻爺已經徹底油盡燈枯,緊緊的握住徐小天的手。

  徐小天重重點頭。

  剎那間,九把刀沖天而起,化作九道流光,攜帶無法估算的動能斬向城墻,這九刀讓麻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

  自始至終麻爺的眼神很平靜,馬丁真討厭那種眼神,一如既往那種他決定的事就不能更改的眼神,那種高高在上施發號令的平靜。

  看到那九道流光之后馬丁有些不淡定了,他發誓麻爺這九刀已經站在了當年身為戰神紫羅蘭的水準,這一刻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應該讓狙擊手直接解決掉紫羅蘭了。

  九把刀頂著風,掠過蒼茫天穹,馬丁咬牙怒吼,生命力全開,剎那間源能四溢,抓住一把鑲在城墻里的刀,奮力的抽出,那是把和飛來的那九把刀一模一樣的刀,也是麻爺留在這里的最后一把刀。

  “當年能擋住你,現在也一樣,更何況你還少了一把刀。”馬丁怒吼,源能充滿刀身。

  “開火”

  “彭”

  “彭”

  麻爺的本能讓他預感到了狙擊子彈的方位,但是他太虛弱了,虛弱到只能勉強扭一扭方位,避開致命要害,但是他卻沒有選擇躲避,而是用力將徐小天推開,體內殘存的源能匯聚只來得及勉強防御。

  但是這丁點的源能根本無法抵御暗金制作的穿甲彈,麻爺的胸口和腹部出現兩個血洞,血肉橫飛,純白色的冰原留下刺眼的紅色,如同一張白紙上的紅色墨水一樣醒目,染紅了冰層也染紅了徐小天的眼。

  “你沒想到吧!”城墻上馬丁得意的狂笑。

  麻爺臉上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聲音無比虛弱:“想得到,畢竟你是這種人”

  馬丁惱羞成怒,“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真讓人討厭,啊!”

  馬丁大吼,“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

  下一刻,他迎著九把飛來的刀從城墻上一躍而下斬去。

  兩方無匹的能量碰撞在一起,短暫的平靜后,整日陰沉的冰原爆發出了比太陽還要刺眼的光芒,馬丁倒飛而出,連續撞碎幾座建筑之后,被廢墟壓在底下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他還是沒能擋住麻爺的刀。

  源能的碰撞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波,掀飛了漫天冰雪。

  九把刀的能量還沒有消失,依舊保持著45℃直線向天空飛去,這是麻爺最后的怒吼,天空中厚厚的云層被轟散,真正的陽光第一次撒在冰原之上,如同天空被捅了一個洞,陽光就像一只巨大的老式手電筒順著這個洞形成一道光束,成為了通往天堂的通道,震撼而又凄美,那是蒼穹之光。徐小天的眼被麻爺的血覆蓋,陽光也成了血色。

  這座冰原真的很冷。

  徐小天拼命的捂住麻爺的傷口,哭著:“麻爺我們回家”

  “我們今年才參加完啤酒節,得了冠軍還沒來得及慶祝,電鋸殺人狂看完之后,我這里還有好多好多的電影,麻爺我們回去以后我天天陪你出海打魚好不好。”

  麻爺眼角露出笑意,努力的張開嘴催促:“快走”

  他體內的源能已經失去控制,徹底紊亂,說不上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爆炸,“好好...活下去,我...可是紫羅蘭...戰神啊,讓我體...面一點。”

  徐小天流著淚在臉上凝結成霜,抱著木箱深深地看了一眼麻爺,上車離開,要塞里的守兵已經趕來。

  有些時候離別就是這么突然,來不及說再見,留在原地的只有回憶以及多年以后停留在回憶里的眼神。

  五分鐘后,要塞那里傳來刺耳的爆炸聲音。

  麻爺的刀永遠的留在了伯威什要塞。

  暴風雪來臨。

  

二十一,你想成為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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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文泰勒站在指揮部感受到外面龐大能量的肆虐,看到馬丁被砸下來那一幕,嘴臉慢慢上揚,他這個老師什么都好,就是太過于強勢了,強勢的有些不識時務,身為西方大陸僅有的兩位上將之一被當成狗一樣使喚,他的目標從來不是伯威什一座要塞,而是進去集團成為第四位伯爵股東,這也是集團董事長凱文格勒先生的承諾。

  歐文泰勒的目的始終只有一個,從來沒變過,學習源能什么的就是想要變得高高在上,強不強大的無所謂,還有什么比成為第四位伯爵更榮耀的事情。為此他可以背叛一切,更別說馬丁這個可惡的老頭了。

  自從極帶來紫羅蘭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等著這一天了。

  站在伯威什要塞指揮室里的只能有他一個。

  很快重傷昏迷的馬丁被抬進ICU,醫療組正在緊急討論治療方案,馬丁的傷勢太重,身上的碎骨遍布內臟,隨時都會導致大出血,僅剩一口氣掉著性命。

  “凱文先生,合作愉快。馬丁活不了了。”歐文泰勒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著四下無人,打開手機播出一串私人號碼,電話那頭接通后持久的沉默讓他以為發錯了。

  “仔細說一遍”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

  “和預想的一樣,紫羅蘭將軍拎著九把刀闖城,已經被狙擊手擊斃,源能控制不住自爆了,臨死一擊馬丁被重傷”

  “蠢貨,我要的是SSBL計劃的研究成果”

  “實驗室只有馬丁的指紋和虹膜的雙重認證下才能打開,我現在就去取。”

  “歐文泰勒將軍,你最好祈求幸運女神站在你這一邊,SSBL計劃對于集團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

  說完那頭掛斷了電話,歐文泰勒眼神中飄過一絲狠戾,拿出對講機迅速換出一副悲痛的語氣,“馬丁老師的傷勢怎么樣了”

  “報告將軍,馬丁將軍情況很不樂觀,隨時可能會見到上帝。我們正在研討治療方案”醫療主任暫停了緊急醫療會議,這種情況已經無力回天。

  歐文泰勒的嘴角上揚,站在指揮室里深吸一口氣,心情舒暢,諾大的指揮室內充滿了自由的味道,他的起點將會從這里開始。

  “打開門,讓我看一眼馬丁老師”

  “好”醫療主任嘆了口氣,所有人都明白或許這是最后一眼。

  歐文泰勒跟隨他打開重癥監護室的大門,盡量隱藏臉上的喜色,潔白的病床上,馬丁一動不動,后面的心電圖只剩下微弱的波動隨時可能會成為一條直線,呼吸面罩里馬丁雙眼緊閉,無影燈下臉上的陰影無影無蹤,生命垂危之時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而已,對于歐文泰勒毫無威脅。

  或許是回光返照,馬丁突然睜開眼睛但聲音卻異常的虛弱,“歐文泰勒,格林教授呢?”

  歐文泰勒嚇了一跳,暗中盯著馬丁的臉色,試圖找出馬丁是不是裝作虛弱的蛛絲馬跡,說實話他總覺得馬丁不會輕易地死去,對于這種陰險的人來說從來不會那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把格林教授叫過來”馬丁有些焦急催促。

  格林教授?歐文泰勒內心一動,但還是恭敬的退出重癥監護室,馬丁作為上個時代的大將,幾十年過去了沒人知道他有多么強大,即使奄奄一息的狀態,歐文泰勒也不會冒險翻臉。

  2分鐘后格林教授滿頭大汗,一路小跑過來,歐文泰勒站在門口,直到現在他還不確定馬丁老賊是不是裝出來的,所以他不敢動手,這一切都不合乎常理,有幾個疑點他始終看不懂。

  第一,紫羅蘭一直是馬丁的陰影,馬丁知道紫羅蘭來的時候顯示出不合乎常理的興奮。

  第二,馬丁面對紫羅蘭的時候卻撤走了所有的士兵,只留下兩個狙擊手輔助,就連他這個上將也被拒之門外。

  第三,紫羅蘭的九把刀雖然強大,但是紫羅蘭卻也油盡燈枯,那九把刀即使是他也能夠躲開,馬丁沒有理由躲不開,為什么會選擇最蠢得方式去硬抗,有點主動送人頭的意思。

  這三點疑惑讓歐文泰勒不禁有些慌亂,他可不想成為馬丁臨死之前的墊背。

  正在思考著,重癥監護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格林教授有些謝頂的頭上隱隱冒著一絲汗跡,看了他一眼神色匆匆的離開。

  歐文泰勒深深地吸了一口,雙手插兜,握緊里面的提取器,今天必須要拿到馬丁的虹膜和指紋,錯過這次機會他將再也進不去那個自帶自爆系統的地下實驗室。

  再次走進重癥監護室,安靜的房間內,只有醫療設備的電子傳感器聲音,心電圖上顯示成一條筆直的直線,這讓他有些暗喜,每走一步都盡可能的平復心情,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馬丁老師?”

  “馬丁老師?”

  歐文泰勒小心翼翼的呼叫著,輕輕推了一把馬丁的手臂。

  沒有任何反應。

  歐文泰勒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把提取器取出,將馬丁的手指以及掌紋全部掃描一遍,隨后又扒開馬丁的眼皮提取虹膜。

  做完這一切長呼一口氣,癱坐在地,后背早已經濕透,看著眼前已經死去的尸體,這個老不死的即使死去了也讓他感到恐懼,自始至終馬丁帶給他的恐懼都揮之不去,于是惡從膽邊生,站起身來俯視著馬丁,眼神里充滿暴戾。

  “啪”

  一巴掌打在了馬丁的左臉。

  歐文泰勒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真實的觸感,嘴角上揚逐漸開始狂笑,他沒有使用源能打碎馬丁的腦袋,唯有這種原始的巴掌才能讓他享受異常的快感。

  馬丁有多么痛恨紫羅蘭高高在上的樣子,那么他就有多痛恨馬丁,馬丁活著他就永遠站在馬丁的影子里瑟瑟發抖。

  他還記得那是個異常寒冷的冬天,還是小男孩的歐文泰勒躲在路燈下瑟瑟發抖,整座城市空無一人,大汄降臨,均衡派集團為了掩人耳目以聯邦的名義驅逐了小鎮里所有的居民,戰爭退去小鎮一片死寂,他這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幸運的成為了幸存者,也成為了這座死城里唯一的活物。

  黑暗伴隨著寒冷一點一點的侵蝕著瘦小的身體,死寂的小鎮里偶爾有幾只不懷好意的野狗出現,綠油油的眼睛里看著他充滿對食物的渴望,那一刻他甚至想起了流傳西方大陸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他卻一根火柴也沒有,意識逐漸昏迷的時候一碗肉湯被送到他面前,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馬丁。

  從此他跟著馬丁學習,馬丁以老師的身份自居,卻沒想到他只是脫離了苦海卻掉到了另一個深淵,他被馬丁帶到了陌生的訓練營里,那里有一百多個和他一樣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童。

  進入這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被告知只能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自從他踉蹌的從萬人坑里爬出來,看到滿手鮮血的那一刻他就發誓要做主宰別人性命的人,跟隨馬丁之后,馬丁也展現出暴虐的一面,拳打腳踢只能算是輕的,甚至各種實驗藥劑他都是實驗者,直到現在他身上的上將制服從來沒有脫下過,華麗的制服下是傷痕累累甚至畸形的身體。

  對于馬丁,歐文泰勒只有仇恨。

  歐文泰勒眼睛里逐漸變得暴虐,一把扔掉提取器,取出刀片,看向馬丁的眼睛和手,還有什么比這更方便的呢。

  十分鐘后歐文泰勒心滿意足的離開血肉模糊的重癥監護室,利用馬丁的眼和手打開實驗室大門。

  這是他第一次進去這里,要說伯威什要塞的建立是為了鎮壓紫羅蘭的第十把刀,限制紫羅蘭的戰斗力,那么現在這個實驗室才是伯威什真正重要的東西,即便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實驗室里的場景依舊讓他毛骨悚然,密密麻麻的福爾馬林容器里面浸泡著的器官讓他不寒而栗,純白色的實驗室里如同地獄。

  所有的科研人員已經全部被殺,鮮血長流,一個破碎的福爾馬林容器在爭斗中被打碎,混合著消毒液的味道讓人作嘔。

  歐文泰勒皺眉,連忙查看電腦,機箱里空蕩蕩的硬盤讓他不知所措。

  一張黃色的便利貼被貼在機箱得開機鍵那里,歐文泰勒半瞇著眼睛,他認得出這是馬丁的筆跡。

  “I will back,You will did”

  歐文泰勒心頭狂跳,如遭雷擊。

  這不可能,馬丁已經死了,就死在重癥監護室里,他還親自割了他的喉嚨。

  這讓歐文泰勒瞬間冒出冷汗,唯一的解釋就是馬丁早就已經轉移了實驗室里的機密文件,并留下紙條嘲諷他,丟失了文件凱文格勒真的可能會殺了他。

  “嘩啦啦”

  一聲鐵鏈的聲響打斷歐文泰勒。

  順著血液流淌的方向,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穿著病服,胸前印著1972字樣,雙手雙腳被暗金鎖鏈鎖著,鎖鏈的終端是實驗室的墻壁,1972安靜的趴在地面,伸出舌頭如同野獸一般安靜的舔舐著地面上的血液,絲毫不理會前來得歐文泰勒。

  歐文泰勒憤怒的踢飛1972,他明白馬丁臨死之前又擺了他一道,這個實驗體只是馬丁的嘲諷,而這個實驗室已毫無價值,隨后耳機里手下的報告讓他徹底掉入深淵。

  監控器失靈,馬丁的尸體消失不見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歐文泰勒播出了一組私人號碼,號碼上的地址顯示是奎克木。

  另一頭,冰原之上。

  徐小天開著麻爺送他的生日禮物一路飛奔,身后兩輛雪地摩托緊追不舍,通過后視鏡他看到那兩人身后背負的狙擊槍,Sauer SSG3000型號,通過在比亞納爺爺灌輸的知識,以及boy提供的資料。他明白身后的兩名狙擊手就是殺害麻爺的幫兇。

  麻爺的那個木箱子靜靜的躺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長的像棺材一樣卻變成了真正的棺材,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他一個。

  蒼茫的冰原,身后的殺手隨時會要了他的命,夜色逐漸降臨,本應該慌張的徐小天明明怕的要死,卻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停下車干掉身后的殺手。

  這種想法一出,根本無法停下來,手指微微顫抖,他明白不是恐懼,而是興奮,殘存的理智讓他繼續轟著油門,透過車內后視鏡,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有些陌生。

  車內電鋸殺人狂的背景音樂還沒有停下來,電鋸的聲音逐漸和后面雪地摩托的聲音重疊,成為催命符。

  這不是徐小天第一次照鏡子,但他發誓這一次他看到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那雙冷漠的眼睛,高冷的神色讓他不敢相信竟然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一只咸魚啊!什么時候搖身一變成了詹姆斯·邦德了。

  看著陌生的自己,突然有種錯覺,他能反殺后面的追兵。他可是劫啊!殺人于無形的劫啊!被兩個ADC追著跑有點過分了。

  黑夜降臨,車內的自動大燈亮起,空蕩蕩的感覺再一次涌來。

  “你想成為劫嗎?簽了它”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徐小天被嚇的手一抖,地平線戰車差點漂移,他搞不清楚聲音的來源在哪里,四下望去車內只有他一人,空空如也。

  一天時間徐小天滴水未進,卻一直流著淚,在風雪里走走停停,身后的雪地摩托被甩在身后老遠。

  一路風塵仆仆的逃回到因特拉小鎮,悲痛交加中,徐小天再也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云起血腥歷史真正的大幕,正沿著他一路的車轍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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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風箏鳴所寫的《云起從黎明開始》為轉載作品,云起從黎明開始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云起從黎明開始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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