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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分裂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    ..蓬萊道宮

    一個道人坐在云榻上,閉目修行,才自入定中醒來,突眼皮一跳,心血都有些翻涌,頓時再也靜不下去。彩@虹*文¥學%網o.

    萬籟俱靜的狀態被打落,信元真人謝云流不由一嘆。

    這些日子道業漸長,百尺竿上更進一步,能自萬靜中孕發生機,已是陰極生陽,除垢納新的境界,變得愈發深幽。

    此時靜不下去,他也不強行閉關,推開石門出去,出去后,就見得此人神態淡然,卻看不清面容,只覺一陣模糊。

    洞府外,兩個道童連忙恭謹稽首,信元真人“嗯”了一聲,問:“這些日子,有沒有什么事?”

    這話一落,兩個道童突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謝云流見了,眼神不由一跳,一種難以言述壓抑和不妙涌上心頭,不過終是修為深厚,幾百年客居扶桑,變得喜怒不表于顏色。

    當下謝云流只是掃視眼前兩個道童,冷漠說著:“有什么事自可直說,我難道還會為難你們兩個傳話人不成?”

    兩個道童聞言,紅腫著眼就磕頭,稟說:“洛水真人死了,被一個叫王存業的道人殺了。”

    說著流淚不止,洛水為人雖冷淡,卻曾多次指點他們修行,他的身死,豈能不生悲痛?

    謝云流聞言不由先一怔,心中急跳幾下,卻是什么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心口一陣發涼,片刻后,身子不由微微顫抖。

    謝云流本是地仙巔峰,現在參悟天人造化,雖沒有成就神仙業位,卻也有了幾分氣象。

    這時本是春天,此時卻四周卻突一陣陣蕭瑟,一陣陣風吹過,肅殺蒼涼氣息充滿著這空間。

    “汝,我必殺之!”謝云流冷冷丟下這話,沒有半刻停留。化光而去。

    兩個道童原本耽心洛水逝去,真人會遷怒自己,剛才悲痛,半真半假,帶著些惶恐,這會對視一眼,都是松了一口氣。

    謝云流移動速度過快,掃霞除云氣。轉眼卻在大海岸上停了下來。

    遠望而去。浩瀚的大海,遠遠過去就是中土,是他的故土。也是昆侖所在。

    他是地仙巔峰的大修士,橫渡大洋等閑,但這一過去。卻遮掩不住。

    鬼仙氣息弱小,可以用法術混淆天機,瞞天過海,他這種地仙,五氣朝元,是海岸上的燈塔,是黑暗中的火炬,過去必被昆侖發現,他雖是地仙。過去隕落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

    “洛兒,你且等等。”謝云流望著遙遙不可及中土,腦海中一幕幕不斷閃現。

    三百年前,東海之畔。

    海船上巨浪滔天,船艙上全是一同赴往扶桑的散修,個個衣衫帶血,面容冷漠。都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

    “昆侖滅我道統,如將來亡不了昆侖,就用我的血肉來祭拜故去同修!”現在的道主,當時的散修,高冠被打破。黑發披散在肩上,讓人看不清面容。回首誓言著。

    五十年前,東海之畔

    “我們走吧,為師帶你去扶桑。”謝云流對著懷里的幼小的洛水說著,同樣血染道衣,回首遠遠看著中土。

    這次冒險進入中土,只帶來了遍地殘骸,以及追殺。

    每一次地仙東行,都是用鮮血換來。

    恍惚間,枯葉散落,宛在昨日,一幕幕在腦海中回閃而過,謝云流閉上眼,一滴淚水自眼角滑落,掉落下來。

    道之性,玄之又玄,萬妙之門,可是消失的永遠不在了。

    只在這時,一道符箓劃破長空,帶著焰光而過,謝云流擦去眼淚,表情迅速恢復到了平靜,伸手一招,這玉符就落在手中,拿捏過來,細細研讀。

    海浪礁石,謝云流沉下神來,這是道主所召,道主已有百年沒有出關了,這時出關,必有大事。

    這樣想著,謝云流長袖一揮,縱云而起,朝蓬萊道宮去了。

    蓬萊道宮

    道人出入,都是神色肅穆,而整個天空彩霞滿天,云卷云舒,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力量在影響著四周。

    謝云流按下云,漫步在白玉橋上,向大殿走去,沿途所見的道人,都是稽首,這里離大殿已不遠,不到半刻,到了大殿前。

    整個蓬萊道宮周天星斗格局,宮殿圍繞大殿而轉。

    謝云流見慣了,只是踏上一步,“咦”的一聲,大殿中云氣彌漫,其中卻有一絲絲玄清之氣。

    開天辟地,天地成形,這玄清之氣,就是造化,就是道性,得之一絲就可窺神仙業位,而眼前大殿玄清之氣彌漫,卻遠在神仙之上。

    謝云流心中一驚,若有所思,踏步進入大殿,見得三十位地仙真人都在此,個個臉色莊重,又帶著一絲喜色!

    這些人都是蓬萊道宮的支柱,是他們撐起了整個蓬萊,東拒黑暗大權命,下壓扶桑諸神,更與整個昆侖道宮隔海相對。

    “諸位道友一向可好?”謝云流進來稽首。

    這些真人,來了扶桑漸漸很少見面,今日能匯聚一堂,卻是大幸。

    “道兄好。”眾真人稽首回禮,卻不再多話。

    再稍片刻,大殿中突大鐘而鳴,音大而無聲,響徹全殿,一個道人,自大殿后踏步而來。

    “見過道主。”一時間,所有真人都是稽首。

    謝云流只看了一眼,先是大驚,又是大喜,只見這道人周身一層薄薄的青氣,看似平淡,里面卻有一片混沌,陰陽分化、清升濁降、日月大地,云行雨施……

    這青實際上通假“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又充塞天地,造化生滅晦明都含在其中,幾可謂造化。

    正在全殿真人震驚又大喜時,道主微微一笑,對在場真人說著:“三百年了,吾今日晉升天仙果位!”

    這句話平地驚雷,頓時震動全殿,只是瞬間,所有人又整齊稽首:“恭喜道主晉升天仙,我們反攻昆侖有望!”

    道主聞言,淡淡微笑:“是,死去同道不會白死,當初他們都是自尋仙路的人杰,如不是隕落,現在最次也是地仙了吧!”

    “青陽子,玄陰子,聞道子,這些人,更是資質在我之上,要是還活著,也許早就踏入天仙業位!”道主說著一個個遠去的名字,卻閉上了眼睛,似是追憶著遠去的崢嶸歲月。

    片刻,道主睜開眼,眸中清光如海,凝而不散,仿有一物懸于其中,不可名狀,天地周行,運轉造化,萬物生滅其中。

    “吾道成矣!”低低的自語,卻響在真人耳中,話一落,道主身上清光大放,光柱直沖天空,這時,所有真人都閉住呼吸,看向了天穹。

    陽光灑落下來,天穹深青色,深邃不見邊際,只過了幾秒鐘,真人都滲出了冷汗來,要是上天不回應……

    就在這時,一個天光落下,直通無盡,云霞布滿天空,瑰麗不可言喻,所有真人都是大喜,這是天仙成就,上天接引。

    只見云層卷動,威嚴,浩瀚,博大,莊嚴,神圣氣息降落下來:“天帝有詔,黑玄子聽旨。”

    這時,所有道人都跪了下來,迎接天使,道主叩拜說著:“臣恭謹領旨。”

    一個中年人在半空,手中天旨展開:“得聞汝四百年苦修,證得天仙大道,賜三品蓬萊真人之位,位在青冊,欽此!”

    清清的聲音消去,金光隱匿,一道青色圣旨降落了下來,道主忙跪上前叩拜,見著使者消去,才捧了回來。

    真人都緩緩起身,目視天旨,只見這全卷是青色,內有文字卻個個紫色,還有一方紫色大印。

    才接了天旨,蓬萊道主的氣息就一變,多了幾分玄妙,但在場的真人卻不注意著這個,他們都感覺到,蓬萊道宮原本雖努力鎮壓,但總有些漂散的根基,一下子穩定了下來。

    “天帝有旨,我道氣運大漲啊!”

    天帝一語,定下規矩,從此蓬萊道宮也是天地間有數的大道脈了,在理論上,就是和道君同為一殿之臣,只是品級低些!

    更有著合法的傳道權,再也無人能以“逆道”之名打殺。

    “還請道主巡查全島,以正天威!”這時一個真人說著,一揮手,出現了一乘青色沉香輦。

    道主并不拒絕,整了整衣冠,坐在青色沉香輦內,由地仙真人驅使前行,三十個真人一個不落,分侍青輦左右前后。

    “道主巡查,眾神回避!”這看起來來有些暴發戶的樣子,但青輦緩緩而過,一絲絲的氣運自全島,甚至自世界各個角落匯聚而來,洪流一樣凝聚。

    不少弟子都是淚流滿面,三百年了,終成了正果,從此之后,才有和昆侖堂堂正正一爭的資格。

    一處洞府

    一個身材修長的道人突眸子亮起,目光平靜,看向遠處,口中自語:“蓬萊有人證得了天仙果位了?”

    “嘿,天帝還立刻冊封,卻是分化道門氣運,不過這是的陽謀,根本不怕人知道,這就是君臣之道了!”

    “要是三百年前道君不臣,自是冊封不了,冊封了也難分裂氣運,但現在既是臣了,主君自可分立一門……不知道那些知道消息的人,是什么顏色!”說到這里,這道人的臉上,就帶著淡淡的笑意。

    成平道.總殿

    一個老道閉目端坐,清光隱隱,這時突睜開眼,看向遠處,良久,嘆了一口氣:“道門對立,氣運分裂啊!”未完待續..

第207章 議事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    成平道.升仙殿

    鐘鼓齊鳴,道童侍立四周,個個表情肅穆。M..

    敲鐘童子手扶半丈粗細的玉錘,一下下將力道灌上去,玉鐘和鳴,悠遠鐘聲散發開去,響徹整個島嶼。

    鐘聲連響七聲,以示事情重大。

    升仙殿大鐘一般不動用,事情緊急關乎道脈,才可敲三下,牽連甚廣,可能損害到道脈根基,可敲五下,波瀾甚大,改變中土格局之事,可敲擊七下。

    七聲之后,未閉死關的長老都必須到場,共謀大事。

    此時鐘聲連連響七聲,這種情況百年未有,各個洞府里的真人聞聲都是大驚,不敢怠慢,紛紛出了洞府,或駕云,或騎瑞獸,各顯神通,馳行而來。

    升仙殿前早有道童等候,此時見著諸多長老降臨,都俯身稽首:“諸位真人,殿主已在大殿中恭候諸位,且讓弟子帶你們進去。”

    這些童子都是帶路服侍之用,這些真人都是見慣了,并不在意,點點頭一路跟著進去。

    升仙殿里青煙繚繞銅禾鼎鳴,正中高臺上一個青玉團蒲,升仙殿殿主成謹真人盤坐其上。

    諸多真人進了大殿,都對成謹真人稽首:“見過殿主,玉鐘連響七聲,不知是什么大事,還請明言。”

    下面真人神態不一,成謹真人只是默默看著,微微點頭,良久,見得再無人言語,這才說著:“各位前來眾多,不能一一回禮,還請見諒。”

    “殿主那里的話。”見得真人都這樣,成謹真人請著入座,就步入正題。

    “師兄弟請坐,道門又起波瀾。事關重大。鳴鐘召集諸位過來商議!”成謹真人一指前面團蒲,出言說著:“這不僅僅是我們,只怕現在昆侖和所有道脈。都在商議。”

    真人聞言,都尋著團蒲坐了下來,不再言語。看書就來《》靜靜傾聽著。

    他們其中不少都是清修之士,雖身為本門長老,如果不是危及道脈的事情,都是不怎么管理。

    成謹真人掃視四周,見長老都是坐了下來,開口說著:“東海蓬萊發生重大變故了。“

    這話一出,下面立刻嘶聲一片。

    蓬萊一脈,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蓬萊一脈。對于中土來說實為叛賊。

    當年昆侖收編上千支派集成道脈,但尚有數萬散修不肯入門,這些散修只求逍遙天地。不求道脈永存。但求自性。

    道不同,自不相為謀。這就有了斬殺三萬散修之事,現在的蓬萊一脈,就是三萬散修中遺留之人聚合而成。

    當初斬殺散修,雖將中土之內散修斬殺已盡,其中天資悟性高絕者,卻有不少散修甘愿用生命拖延時間,將他們送出海外,否則上百人能成什么氣候?

    這些被散修用生命代價送出去的都是散修中的精華,要不是扶桑神道的阻擋,誓必斬殺而盡。

    “蓬萊發生了什么事?又想重回中土不成?”下面一個真人出言問著。

    蓬萊一脈時刻想反攻大陸,但有昆侖在,就沒有蓬萊存身之處。

    “師弟且勿要多言,聽成謹師兄將話說完,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蓬萊回歸,昆侖諸多道脈豈會懼一個小小蓬萊不成?”又有一個黑衣真人說著。

    昆侖在中土根基已深,根本不是蓬萊能撼動,這些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數,要是蓬萊真的回歸,也不過是自取死路,花些代價總能將殺絕。

    成謹真人看著下面爭論,直到下面說完,才將話語吐露出來:“蓬萊出了一位天仙!”

    淡淡的話語,落在這些真人耳中,卻不下于平地一聲雷。

    “什么?怎么可能!才三百年,就是天資縱橫,也該這樣快成就天仙!”

    “天仙已經不是資質能抵達了,怎么出的天仙?”下面真人都臉帶震驚,久久不能褪去驚色!

    自古以來能在三百年內成就天仙果位,少之又少,只有一位,就是當年道君,現在還要加上現在蓬萊天仙,這里面的問題就大了。

    不過,終是真人,片刻就有人冷靜下來。

    一個真人眼神掃視四周,說著:“蓬萊出了一個天仙,的確讓人驚訝,但光我成平道在上界就有六位天仙祖師,更加不要說別的道門了,蓬萊就算有天仙,又何懼他哉?”

    “道友此言不差!”一位真人長身而起,朗聲說著:“我道門有道君坐鎮,道君是大羅果位,傳下昆侖一脈,總領中土道脈。”

    話到這里真人冷冷一笑:“道君座下有八仙,都是太乙果位,小小蓬萊,何懼之有,何不稟告上面……”

    話到這里,真人冷笑著指了指:“上報祖師和道君,直接引下幾位太乙天仙,斬殺蓬萊那位新晉天仙就是,我想就算扶桑神系阻擋,真的下了決心,也是阻擋不了吧!”

    道門太乙八位,天仙更有三十位,真的降臨,只要肯付出代價,就算是扶桑神系連根拔起都能!

    但是這些,成謹真人如何不知道?真人看著下面諸人神態,不由閉上眼睛,嘆息一聲:“師兄弟莫要說了,在蓬萊真人成就天仙一刻,已下詔封他三品蓬萊真人了。”

    這話一出,所有真人都是臉色大變。

    “這是生生分裂的我道門的氣運吶……”眾位真人聞言,哪個不能領悟,頓時都是又驚又怒。

    成謹真人又擺了擺手:“天帝下詔,封三品蓬萊真人,位列天臣,和我道門是同殿之臣,要是動手就是謀反,下場不必我多說罷,還會牽連到道門!就算是道君也脫不了關系!”

    話到這里,成謹真人緩和下語氣,又說著:“這次叫各位真人前來,就是通報商議下罷了!”

    各位真人聞言都是沉默,事情這樣,誰都沒有辦法,要殺一個天仙也許不是很困難,但擊殺的代價就非常嚴重了,不但是當事人形神都滅,甚至所在道派都會因此毀滅。

    除非道君立刻60s,再次和天庭作戰,不然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想到這里,諸人都是沉默。

    成謹真人見了,眼神掃視四周,出言說著:“諸位真人,這事有著道君和祖師綢繆,我們只要知道就可,不管怎么樣變化,扎實自己根基才是正道,現在大家都在,就議下秋日論道大會吧,這關系我道脈后繼者是否優秀,不可不用心,諸位有什么看法?”

    道脈尋找下一任傳人都是非常用心,視為頭等大事,盡量保證自己的道脈繼承者足夠優秀,不在道脈競爭中差下太多。

    這一任的掌教,就是上代繼承者中大浪淘沙,一路殺出來。

    就算有著道規束縛,其中還是有著不少血腥,最近雖久久未出關料理道脈事務,但積威多年,不敢讓他們有半點逾越。

    “論道大會我建議定在中秋。”一位真人扶著長須,微笑說著:“那時月華傾瀉,月下論道,也是一大快事,諸位以為如何?”

    這真人說完,朗聲一笑,這話一出,頓時壓抑的氣氛少了幾分,多人都是放松了下來。

    論道實在沒有多說,到時自見真章,是龍是蛇,是成是敗,自見分曉,又何必多言。

    “沒有異議的話,就依你了。”成謹真人也是笑著說著:“就定到中秋吧,論道賞月一起做了,也算是不枉這一次!”

    “是!”眾真人都是應著,見著無話,都是退了出去。(m)

第208章 不入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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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會議出來,太陽照耀,飛鳥翩翩歸林,一個真人御風而行,正是成呂真人。( M_彩&虹&文&學)---------m----

    半空中,就在想著心思,一直怔著出神。

    蓬萊道脈出了天仙,受到天帝冊封,就意味著天庭正式向道門出手,隱隱有著變動道門格局的用意。

    魔神入侵,內亂又生,當真是舉步艱難,想到這里,成呂真人露出絲絲苦笑。

    剛才成平道內部商議完畢,真人各自去了,成呂真人回到洞府前,只是行到門口,心中卻是一動。

    成呂真人沉吟片刻,就見著兩個道童上前稽首,卻也不理,等著想定了,才吩咐其中一個道童:“你拿我玉如意,乘風去陳門縣,喚玄尚真人過來,說我有事相請,去吧,就這樣說!”

    這個道童立時應著:“尊真人法旨。”

    道門中,鬼仙和地仙都稱可真人,但含金量卻天差地別。

    不入地仙,肉身終有腐朽之時,那里比得上地仙五氣朝元肉身生生不壞。

    道童去了,成呂真人踏步行入洞府中盤坐下來,靜靜等著王存業的到來。

    陳門縣治

    幾個馬車漸漸駛近,見幾個官員探出身來,衙差連忙迎了上去,躬身笑著行禮,這官就問著:“真人在嗎?”

    衙差回著:“正不巧,有幾個道童進來,真人正接見呢!”

    這官停了腳步,說著:“原來是這樣!”

    沉吟了下,說著:“那我就先等等!”

    道門也用著普通官員,但處境卻不怎么樣,三年一次政考,不入流的官,直到九品、八品、兢兢業業做下去。一步也不得有錯。都未必能當個縣丞,這官知道有道童進來,卻只得等待。

    這時。一個持著玉如意的道童正行了進去,進了里面,見一個真人羽衣星冠。坐在了團蒲上。

    道童見過,知道面前就是玄尚真人,不由心中暗嘆,稽首:“拜見真人!”

    雖僅僅是鬼仙真人,也不是道童可以怠慢。

    “你有何事?”團蒲上的王存業睜開雙眼,說著。

    “奉成呂真人的命,前來尋您。”道童態度恭謹的說著:“請您過去!”

    “哦?尋我何事?”聽得成呂真人,王存業心中一動,只是不動聲色問著。

    “這我就不清楚了。”道童臉上帶著歉意說著。他的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

    “我知道了!”話到這里,王存業起身而下。踏步而行幾步。就化成風遁了出去,向成呂真人洞府而去。

    道童一怔。抬起首來,這時殿里空無一人,卻也不急著回去,仔細看了看縣治,這府邸果整潔華貴,不遠處就是兩層紅樓,樓上樓下走廊裝著紅木欄桿,吊著彩燈,不遠處見著丫鬟奴仆,眼中發亮,心里暗嘆:“什么時候,自己也有這個造化呢?”

    怔了片刻,才使著玉如意,駕風回去。

    話說王存業風遁甚快,不過片刻,就在成呂真人洞府前降落下來,這里洞府所在,是山中一個溫谷,四時有不謝之花長春之樹。

    這洞府級別甚高,不愧是地仙級所有的洞府,遠遠在門外,王存業就長聲說著:“弟子玄尚,聽聞成呂師叔有召,特此前來。”

    話語一落,洞府石門一陣巨響,無人自開,遠遠傳出一陣聲音,“師侄請進,到里面說話。”

    聲音一落到王存業耳中,卻是心中一緊,王存業舉步一遲疑,就多了分警惕!

    鬼仙以上,遇事就有心血來潮,這次心血涌動必有事端,還要多加警惕,不過雖這樣想著,卻還是踏步進去。

    進去后,細看景物,只見全洞光明,絲絲赤氣彌漫,卻是凝聚天空地脈靈氣匯聚以供修行,再進幾步,就見得一石臺上,一個老道端坐。

    “見過成呂師叔。”王存業稽首。

    “不必多禮,師侄只是不見一段時間,就清氣隱隱,神光內斂,于道業又有精進啊!”成呂真人伸手虛扶說著,不過這并不是假話,卻真是心里詫異。

    只是一小段時間,此人又大有精進,心中更打定了主意,因此說著:“聽說是渡過了一次劫難?”

    渡過劫難就有精進,這是這個世界的想法,其實按照王存業認為,這并沒有直接關系,當然這時就稽首回答:“是,家父家母曾經被蓬萊的道人掠去,以家人生死要挾我,卻給我斬了。”

    “斬去外魔,得以精進,好好!”成呂真人欣然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你道業精進,有此劫卻是沒有積修外功!”

    “積修外功?”王存業一皺眉,問著。

    “修行道業,是超脫之事,只是世緣種種,命數注定,擺脫不得,因此不但要內在精進,還要與世濟功,獲得天地許可,這就是外功。”成呂真人說著:“我掌著刑律之事,你和蓬萊有著血仇,殺伐外道就是善功,不如暫且加入我刑律殿,如何?”說著,成呂真人目視王存業。

    聽著到這里,王存業心一跳,此事不詳!

    當下不動聲色,問著:“敢問師叔,卻要我如何?”

    見王存業問起,成呂真人暗自點頭,卻以為王存業已意動,才問這些。

    “刑律殿殺伐外道,你入殿后要聽從號令,以討伐那些外道妖人……當然師門也會給予厚重的報酬……”成呂道淳淳言的說著。

    只是話音未落,王存業就問著:“是不是執行任務期間,不能以成平道的名義出現,如果出事,在表面上成平道不會承認?”

    成呂真人一怔,不由目現奇光,說著:“的確是這樣,怎么,師侄卻是聽說過?”

    這不就是特工組織嘛?

    只是王存業向來認為,黑社會最低,特工情報組織其次,地球上曾經笑過那些宣傳黑社會和特科的電影電視,以他個人的看法,如果有條件選擇的話,誰想去誰去,自己卻絕對不會去。

    一句話,這種單位,紀律規矩重,人身自由和利益受到嚴重壓迫,犧牲大,和政府的文官系統根本不可比,也許在政權里是必不可少,但是這不代表著王存業會選擇,因此一旦明確這個提議的性質,他就直接稽首:“抱歉,師叔,我不想參與!”

    成呂真人一怔,滿腔的話被打斷,先是不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自己是地仙,怎么可能聽錯,轉眼之間就滿是失望和惱怒,當下按捺住,說著:“你要不要再考慮些,這是為了道門大業,年輕道人,不能不能太顧著自己,要考慮到大局的利益……沒有師門,哪有你的前途呢?”

    成呂真人說完,期待的看向了王存業,這種大義很是好用,不少道人就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成呂真人要王存業加入,還真不是故意要陷害,只是加入刑律殿,就有著刑律殿的規矩,卻可約束約束,只要過了這一屆……

    才想著,卻見著王存業躬身說著:“師叔有這個意思,請和師尊說,師尊有命的話,弟子必無不從!”

    頓了一頓,不待回答,就稽首說著:“縣治公務繁忙,師叔要是沒有別的事,弟子就退下了。”

    說著,就轉身出去。

    “你……”成呂真人豁站起身,卻見得背影遠去,頓時一股怒火涌了上來,揮手重重的拍在玉桌上:“目無尊長,行事乖張!”

    玉桌“啪”的裂開,冰冷的話語自成呂真人嘴里吐了出來,第一次,眸中閃過真正的寒意!

    出了成呂真人洞府,王存業沒有回陳門縣,而御風而去,一路朝著升仙殿而去。

    這是師尊成謹真人所在,這種事,已不是簡單的事情,必須時刻記住靠著組織。

    “我要見師尊。”王存業緩緩落下,對著侍立的道童說著。

    這是成謹真人的弟子,道童都是認識,二話沒說就進去通報,片刻出來,對王存業說著:“真人,殿主讓你進去。”

    王存業點點頭,身形一閃行了進去。

    大殿中青煙繚繞,銅禾清音,見成謹真人在上閉目靜坐,王存業上前稽首。

    成謹真人微微睜開眼簾,說著:“你前來有何事?”

    “稟師尊,剛才成呂師叔喚弟子過去,讓我加入刑律殿,討伐蓬萊,我沒有同意,向師尊稟明!”王存業稽首說著。

    討伐蓬萊?

    成謹真人聽著,心中怒氣頓生,只是掌升仙殿多年,早已喜怒不表于顏色,面上只是不顯。

    “哦?你為何不愿意去?”成謹真人瞇起眼,問著。

    “弟子求道,在于持中正大,不適于陰暗廝殺,因此有礙道心,所以拒絕之!”王存業說著。

    這實際上是推辭之言,根本原因就是這和情報組織軍隊一樣,一旦身入其中,行的就是軍法和特別法,一旦到了關鍵時,是抗命,是送死,還是叛門?

    王存業好好的前途遠大,束縛不大的真人不當,去那里簡直開玩笑!

    “你說的很好。”成謹真人聞言,微微一笑。

    自古要成大事,成大道,豈有不堂堂正正的道理?

    一入這種組織,就是鬼域,這可是經驗之談。

    成謹真人收了顏色,說著:“你道心甚堅,甚好,這事你不用管了,你回去多多研究些道學,勿要荒廢了。”

    中秋論道之事,為師不能明言,只能給這些提醒了,話語說出,成謹真人卻心中暗嘆。

    王存業聞言應了,將這事暗暗記在心里。未完待續..

第209章 告1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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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萊道宮

    道主巡查,一絲絲的氣運自全島甚至世界各個角落匯聚而來,最后涌入了大殿,并且凝聚出方圓幾里氣運,大體是紅、黃、青,只是青色微不足道。

    地仙長老都是觀禮,觀禮完畢,謝云流不再說話,徑自而入,直抵達著忠烈殿,幾步至大殿門口,頓覺得殿里殿外迥然不同,外面陽光燦爛,里面深邃寬閎,立使人覺得森森。

    “都來了,隨我瞻仰戰死的道人。”道主說著。

    “是!”

    謝云流一眾地仙都是瞻仰殿正牌位,密密麻麻不少,只是大部分都是形神都滅,僅僅留著紀念罷了。

    默默巡看過去,地仙都是微微稽首,直到了中央,卻有一神牌,位上的字很簡單,只有“蓬萊道脈”四個字。

    道主這才移步,把天旨加到神牌前的玉盤上。

    才加上去,一片紫氣隱隱,化出一團水光,散發出的難以描述的威嚴,深邃,高遠的氣息,受到這氣息,彌漫的氣運頓時被鎮壓,徐徐被神牌吸取而入,片刻異相消去,返樸歸真。

    道主率眾地仙再一稽首,本有人覺得他會說些話,但只默默凝看片刻,見著隱隱氣息相應,就率著眾人離開。

    不遠處是一個側殿,請著各位地仙坐了。

    “三百年了,不容易啊!”道主喟嘆說著:“彈指一眼,卻已經十代人了。”

    一位地仙一稽首朗聲說著:“道主追懷先道。自是有感,只是大事伊始。還請道主不作此嘆!”

    道主一笑,說著:“你說的是。只是這個日子,自有些感慨!”

    說著,換了正容,又說著:“當日起誓建宮就說過,有人證得天仙,得了天封。就可展開新的計劃。”

    說到這里自失的一笑:“現在你們覺得是不是時候了?”

    謝云流是地仙顛峰,雖心悲于洛水,但這時也調整過來了,當下起身說著:“道主。我道門雖建來有三百歲,卻根基還是淺薄,還要善自調護,不能就此舉事相伐。”

    道主滿面平靜,略帶著些倦意:“你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說實際,以前我們蓬萊雖建卻未成,現在是成了,卻宛然童子,豈有這時與巨人相搏之理?”

    說到這里謝云流想起了洛水心里一痛。放緩了口氣:“……現在蓬萊最重要的是穩固根基,有著天帝青敕,我們和扶桑黑夜大權命的合作,就可以公開化,雖不傳道法,也可在扶桑建立道觀。”

    這話一說,在場的道人都是默默點頭,有著天帝青敕,道主和黑夜大權命。甚至三貴神都有著分庭抗禮的資格。

    “我道人貴在自我修行。不依香火不依愿力,不過道觀神祇卻還有必要性,一就是道業艱難,時有劫數,能多條后路。”

    這個道人此時娓娓道來,語氣平和:“再說,還能給天帝的神道,補充些力量,也算是盡了臣子本分!”

    道主此刻聽了,抬手說著:“你說的很是,繼續說!”

    謝云流應了一聲,肅然說著:“道業艱難,不能不謹慎,不得不竭心綢繆以防不測,仔細思量,現在我蓬萊道宮最大的本錢,還是這一張天帝青敕。”

    說到這里,謝云流浮現出一絲冷笑:“還請道主下令,派去使者朝見我中土天子——天子是天帝之子,豈能不朝之?”

    聽了這話,道主頓時明白其中奧秘,在上座中動了動身,想要站起來,卻又坐了回去,這時,幾個地仙才醒悟過來,說著:“此計大妙,我們朝拜天子卻是名正言順啊!”

    中土昆侖,昆侖中土,三百年來,似乎是一體,蓬萊道人敢踏入一步,只要暴露就只有死路一條,或者逃之夭夭。

    但有著天帝青敕,中土還是中土,昆侖還是昆侖,說到深處,這中土這朝廷這天子,還是天帝所有,昆侖不過是借住罷了。

    這次朝見天子,就是光明正大的插手中土,看昆侖如何應對?

    要是敢于半路襲殺或者拒絕入內,就是對天子和天帝的大不敬,高高在上的天帝冷淡看著這一切,卻從不是可欺之主。

    損失幾個使者,就可使昆侖和天庭的關系惡化幾分,那再劃算不過了。

    “你這話真是老成謀國。”道主聽得很認真,淡淡一笑,說著:“最好要獲得天子允許我們在中土傳教建觀,這樣的話,看這昆侖怎么應對。”

    說完這話,起身幾步,問著:“不過這使命必有一地仙領隊,誰去?”

    謝云流稽首,欠身說著:“我提議,我自去!”

    道主聽了一笑語氣沉緩,神情欣然,說著:“……好,我蓬萊道宮崛起,就要真人你這樣的態度。”

    說著頓了一下,又說著:“聽聞你的弟子洛水犧牲了?”

    謝云流神色不動,沉重的點點頭,卻又說著:“這是他的本分!”

    “是啊,就是犧牲才使我們道業能建立,直到今天!”道主回答的說著,這時鐘聲響了,一下子響徹著整個島嶼。

    扶桑.界鎮

    沙沙的春雨時緊時慢,微風聲掠過,打在了櫻館前,佐佐木小次郎抵達時,是三月十日黃昏

    春來多雨,如煙細雨籠罩住櫻館,視野模糊。

    還記得在四國櫻館時,還和主公一起,這次在界鎮,卻只有自己了,小次郎有片刻迷惑:“雨聲很特別啊!”

    片刻才醒悟過來,直接走向走廊,到了一處門口,門口敞開了,里面是跪著的婦人和小孩。

    近田家的家臣。松前家和櫻木家都是男人戰死,只有著婦人和小孩。而簡木藏次郎位格不高,現在能主持的人。就是佐佐木小次郎了。

    佐佐木小次郎在空著的主座左面坐下,掃看了下四周的人,就說著:“諸位久等了。”

    “嗨!”眾人伏身跪拜回應著。

    四座一片寂靜,外面的雨聲清晰可聞。

    “首先,就是領地的分派,這由主公的安堵狀來決定。想必都已經發了下去,并且落實了。”

    “是,已經落實了。”彼此相視后,簡木藏次郎代表著眾人回答的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立即繼續說著:“第二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就是主君的命令,要為弟弟選個新娘。”

    “我準備在明天就自界鎮出發,抵達大阪,沿途經過列國,從而挑選著合格的新娘,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

    “你們在櫻館就要預先準備,一旦新娘抵達,休息三日后,就會出發前往中土。抵達主公所在的郡國。”

    “為了陪伴新娘,必須有女人參與,你們可明白?”

    這時,一個女子跪伏在地,說著:“明白,我們會選出人選,照顧好新娘。”

    佐佐木小次郎聽了,微微點頭,這時一場春雨。不知什么時已放晴,風中還帶著殘冬的寒意,佐佐木小次郎突無端浮出了惆悵——主公,要是你是扶桑人,那該多好呢?

    陳門縣治.書房

    膠州商人李佑心里翻騰,手中挾著個油傘,在門口等候著,見著道童示意,這才進了去。

    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穿戴潔凈,算不上奢侈,卻也不同了,帶著笑到了里面,小心就行禮:“拜見真人!”

    王存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著:“你坐,我讀完了再和你說話!”

    “是是!”膠州商人李佑連忙應著,小心的側著身子坐了。

    王存業翻著稿本,卻是準備的縣治總結,個個字跡清晰,議論完整,就合上了稿子,問著:“你這次來,是稟告情況?”

    “是是!”李佑幾次見了,還是緊張,不知道為什么,隔了一段時間,就越發覺得眼前還算是少年的真人,越來越深不可測。

    見此,王存業有些微笑,擺擺手,說著:“那你就說罷!”

    “是……”李佑沉了沉氣,才定住了神,陪笑的說著:“這是托了真人的福,現在在大陸鋪開的不錯。”

    “大陸膠州、愈州、玉州三地鋪開了六十七家鋪子,魚干魚松都賣的脫銷,現在每天銷售一百五十石呢,特別是帶著鹽分的魚干魚松,這次小人趕緊回來,就是想著多弄些帶鹽的貨!”

    王存業一笑,聲氣平和:“帶著鹽分的魚干魚松,在海邊很容易制,我卻是故意吩咐不許加鹽,你可知道為何?”

    “小人不知道!”李佑一怔,連忙回著。

    “帶著鹽分的魚干魚松,不但是肉,而且還有鹽,吃了一塊,一天就不用吃鹽了,一舉二得,省了很大錢,這就是為什么帶著鹽分的魚干魚松好賣的緣故。”王存業淡淡說著,到這里一頓。

    “只是朝廷有鹽專利法,諸侯也多取為巨利,一般魚松不帶鹽,卻不會損了這利,而帶著鹽分的魚干魚松,如果盛行,你說結果會怎么樣呢?”

    這話一落,李佑頓時冷汗直流。

    “里面加不加鹽,本是小事,但一涉及到這個,就是大章程——你心里怎么樣想的呢?想借著魚干販賣私鹽?”

    這話說的平淡,李佑卻再也坐不住,跪下連連叩頭,說著:“小人沒有這個心思,沒有想到這份,還望真人寬恕!”

    “也許你沒有想到,但是還要反省。”王存業沉吟了一下,說著:“只是你私下吩咐要加鹽,形同販賣私鹽,不加于懲處,怎樣儆戒后人?”

    “你還有著銷售權,只是壟斷卻是不行了!”王存業說著:“道門會安排幾家商人銷售,你退下吧!”

    見著李佑面帶惶恐戰戰兢兢辭退出去,王存業這才吩咐:“傳令下去,那七家商人銷售,我批準了。”

    說著,心中就一片沉靜,這事到此,就告一段落。(未完待續)

第200章 抵達帝都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帝都

    一艘天舟穿行空中,有著六層閣,這時夜深了,但帝都還是燈火輝煌。

    謝云流默不言聲走著,一個道人見了指著說著:“帝都不禁夜市,通宵達市的夜市、唱戲、歌舞……”

    謝云流并不惱怒,只是點頭說著:“凡人和道人,遠近世情不同……”

    說到這里,深長嘆息一聲。

    “真人……”道人見他開口,心里松了一下,說著:“下面已發出了信號,是不是就降落了?”

    謝云流說話不緊不慢:“客隨主便,就按照帝都的規矩來嘛!”

    “謝真人體諒……”這道人同時說著,發出了信號,頓時天舟徐徐降臨,向著西南角的空地降臨。

    下降中,夜風呼嘯,但對真人當然無效,謝云流站著凝看下去,月在云層中時隱時現,照耀著下面時明時暗。

    再仔細看,一股淡紫色的龍氣,隱隱在帝都內運轉著。

    “本來天子之運,以三百年為一運,三百年前道法顯圣,帝權衰退諸侯林立,但卻換來了五百年的國壽,甚至到現在都衰而不亡,反有福澤連綿之相,這對皇家來說,是禍是福呢?”謝云流默默想著。

    天舟按照規矩,是使了遮眼法,凡人卻見不得,只覺得有團烏云,這時卻絲毫不受驚動,在下面還有著錚錚琴聲,一個女子唱聲裊裊傳來。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覺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年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

    這詞正對景,現在是晚春,群鶯亂啼春光將盡,襯出時光飛逝,生命無多的感傷,尤其傳神。聽來令人心情神馳。

    謝云流聽罷,轉身說著:“你到過帝都,夜市時你留意沒有?有多少官員也來逛市?”

    “真人。你看,那些轎車,都是官員。帝權衰退諸侯林立,朝廷能控制的直屬地區不過是天下三成,但有著天帝庇護,神明顯圣,卻少有著諸侯能威脅到帝權,天下無事三百年了,自是風花雪月!”這道人指著下面回著。

    “金林子!”

    這道人一怔,忙垂手站定,答應:“真人有何吩咐?”

    謝云流見了一笑,問著:“帝都你經營的怎么樣?”

    金林子沉吟了一下。斟酌字句說:“帝都是天子之地,天帝腳下,昆侖的力量很弱,只在青云觀有據點。”

    “帝都排查的厲害,我們在帝都的人手也不多。多半只是武林界的人,官方很少,唯一的一個就是簡黃珠,他是四品京官,在刑部行走!”

    “不過真人有需要,我們可以在附近調集人手。金玉樓、七算堂算是附近我們控制的有實力的武者集團。”

    謝云流聽到這里,微微冷笑說著:“我知道調集不是很容易,不過現在情況大不同,我們身份不一樣了,天舟下降后,我很難動作,你立即回去,點起你們的人,立刻展開交際!”

    說到這里,謝云流神色冷峻:“現在你們可以公開活動了,不管文武官員品級高低,都可以交際,你明白了?”

    “是,我明白!”這道人眸光一閃,一躬身:“凜遵法喻!”

    天舟有六丈,這已是非常巨大,就算使了障眼法,到了廣場上空也顯了形,只是被夜色遮擋,卻看不清,這也是為什么要入夜才下降的緣故。

    片刻,到了場地,只感覺腳下震動了一下,天舟就落了下來,見此,一個早就等候的官員臉上現出羨慕色,嘆著:“天舟,可惜的是朝廷不多,要是有百艘天舟,就算再次統一天下都可!”

    周圍一個道人聽了這話,先是一怔,隨后哈哈大笑。

    這官員一邊迎上去,一邊問著:“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嗎?”

    這道人嘿嘿一笑,說著:“張大人,你我是熟人,就坦白說,天舟就算是道門也不多,最關鍵是仙凡有別,如果不是道法顯世,朝廷是一艘都不能得到,現在朝廷有六艘已是天恩。”

    說著幾句,就已到了前面,天舟打開,兩人不再說話,看了上去,就見得一個中年道人過來,氣息深沉莫測,頓時都凜然。

    道人稽首,官員打了躬,這官員就說著:“您就是信元真人吧?我是禮部侍郎張慶,特來迎接真人。”

    按照朝廷禮制,地仙級真人,朝廷是四品相迎。

    張慶說完,又徑直自袖中取出一本書冊,說著:“您今夜安排在東南三里處天德府休息,別的行程自有安排!”

    謝云流微笑說著:“有勞大人了。”

    這些凡人沒有絲毫神通法力,但身有朝廷降下龍氣,卻可以分庭抗禮,嚴格的說,天子位份甚至和道君相當,甚至高半級,只是龍氣用于世俗國運,不能用在神通之上罷了。

    見著答應,這官員一揮手,就出現了幾乘轎子,這些小轎看著普通,謝云流一行人知道這關系,都進了去。

    見著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這道人才舒了口氣,聽著梆子是深夜了,站在房前淡淡月光下看著出了會神,嘆了一口氣,吩咐著:“去青云觀!”

    青云觀離這不過二里,這里早年是一座廟,后來皇帝賜給了昆侖道宮,經過改造規模宏大,算是道門在帝都的總宮。

    此刻這道人到了觀前下了轎,里面道人還在做晚課,鐘磬叮咚坐著誦經。

    這道人只是一揖,就直接向里面而去,青云觀建筑分中、東、西三路及后院,規模宏大,布局緊湊。

    行了一段,就是影樓,壁上嵌有“御賜觀星”四個字,為大書法家所書,字體遒勁有力,令人嘆賞不絕。

    這影樓又叫觀星門,是觀中道士觀星望氣之所,這道人就直接進去,見著里面一片寂靜,只有一個老道在蒲團上打坐,他明知道人已入殿,卻似不覺。

    這道人心里不快,他雖是道人,實際上是朝廷所冊封,不修道法不朝道君,照樣有自己道果,死后位列神位,看見這昆侖道人的作派就心里不快,不過責職所在,此道人稽首:“見過虛云真人!”

    虛云真人這才緩緩開目,掃視了一眼,嘆息一聲:“你又來誤我清修,唉……你所來何事?”

    這道人原本是青云觀道童,曾經服侍虛云真人,卻被虛云真人評為:“心性戾張不合道氣”而廢除了法術而驅逐。

    這道人因此流浪大江南北,走遍天涯海角,卻天分極高,悟了些道法和關鍵,后來借貴人牽線,入了朝廷的有關機構,成了道官。

    見這作派,現在仿佛還是道童一樣,這道人更是心惡之,不過他是官道,喜怒不形于色,笑了笑說著:“一刻前蓬萊道宮來人了,總計七人,正使是信元真人,地仙顛峰。”

    說罷又說著:“真人法術通玄,卻也不能和時運相悖,我奉禮部的命,只勸說您這句,您是真人,神通莫測,聽與不聽,卻不是我能左右。”

    說罷,又是一躬身,就想著退出去。

    虛云真人見此一嘆:“說著,秋林,你還在怨我?戾張之氣何時消呢?不是我不助你,只是我道門講究道德,精于術法終是入了旁門,你執著這個,就是與道無緣!”

    這道人冷冷一笑,說著:“你到現在還是好一張利口!不能法術算得什么真道?要不是憑著法術神通,道門能有今天地位?”

    “不過我也不和你辨,條條大路通大道,我雖道基被廢,不能修得一點法力,但今日位份不在你之下,死后憑龍氣引見天庭,受封神位,卻同是天庭之臣,今日相告,就是了卻最后一點緣分!”

    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又說著:“蓬萊道宮前來,我奉命行事,卻要作牽線引針之事,以后各為其主,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說完,再一稽首,轉身一揮袖子就走!

    “慢!”見這態度,虛云真人終于變了顏色,止著這道人出去,這話一出,殿中罡風大作,風云而起。

    但這道人卻臉色不變,冷冷一笑說著:“真人法力高深,不過你敢殺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虛云真人聽了,沉吟片刻,才說著:“人各有志,或許當年我作法有些錯漏,但還是勸你一句,你戾張之氣太重,雖得龍氣庇護,卻不聞吉兇皆生乎心,龍氣雖大,也不能免了禍端,你要是辭了道官,隱歸清靜,還可得善終。”

    這道人嘿嘿冷笑,說著:“天下道理說不清,歸根到底只論實在,我已廢了道基,人生百年,豈有不死之理,要是辭了道官,隱歸清靜,就算如你所說可得善終,死后卻是一凡鬼,到時只要少許論個不敬道法的罪,下場何其悲慘!”

    “我要是為朝廷盡忠,日后借龍氣總少不了神位,就算折壽招得殺身之禍,也是天庭臣子,談不上治個不敬道法的罪,總歸于大利,豈有推辭的道理!”

    說完這話,再不言辭,直接揮袖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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