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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冰棺中的新娘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那尊災神怒吼連連,竭力試圖擺脫秦牧,然而秦牧仿佛黏在他的背上一般,繼續啃著他的腦袋。

    咔嚓!

    五雷壺飛來,五大云雷圍繞秦牧咔嚓咔嚓一陣亂劈,云雷中的火鈴神兵爆發,滾滾雷音轟擊在秦牧身上,總算將秦牧轟飛出去。

    那尊災神重整旗鼓,再度殺向秦牧,突然傳送陣紋圍繞秦牧飛舞,秦牧身形消失不見,下一刻又出現在那尊災神背后,趴在他背上抱著腦袋便啃。

    天公和赤皇面面相覷,均沒了主意。

    冥都中,冥都天門生生鎮住冥海,兩個陰天子一左一右屹立在門戶之間,竟然同時對抗田蜀、閻王和天陰娘娘的攻擊。

    這座冥都天門一出,他屹立在門下,幾乎是不死之身,田蜀、閻王和天陰娘娘給他造成的任何傷勢,經過冥都天門的輪回之力稍稍流轉傷勢便立刻痊愈,讓他始終處在最巔峰的狀態!

    閻王、田蜀和天陰娘娘越打越是心驚,而今的陰天子完全可以說立于不敗之地,除非能夠直接將他抹殺,否則根本奈何不得他。

    冥都天門是陰天子煉就的寶物,這等神通,這等手段,不愧是帝座強者,不愧是被尊為冥都黑帝的人物。

    而在此時,冥都大陸,冥獄之中,無數被鎮壓在這里的元神也感受到了外界傳來的恐怖波動與振動,一個個囚犯醒來,驚疑不定。

    “進入敵人內部的最佳方式,便是讓敵人請你過去。”樵夫圣人的元神張開眼睛,低聲道。

    他被生死簿招魂,送入冥都冥獄鎮壓,這間囚籠四壁是專門針對元神而設計,四周布滿封鎖元神的符文印記,而且一道道鎖鏈貫穿他的身軀,限制他一身神通。

    樵夫一一打量這些符文,過了片刻,目光落在鎖住自己的鎖鏈上,很快便將這些封印中蘊藏的道理參悟透徹。

    嘩啦。

    一條條鎖鏈像是靈敏的大蛇,相繼從他體內抽出,樵夫輕飄飄落地,向囚籠的門戶走去。

    門戶咯吱一聲自動開啟。

    他竟然以極短的時間參悟出破解冥都冥獄的法門,出入此地如入無人之境。

    樵夫圣人來到外面,當著守衛的面來到另一個囚籠旁,伸手一揮,囚籠打開,鎖住初祖人皇的鎖鏈紛紛脫落。

    初祖人皇從牢獄中跳出,格殺撲來的冥獄守衛,將其他牢籠打破,救出縛日羅、垂釣翁、赤溪等人。

    “諸君一路破開牢獄,將所有犯人釋放,給冥都造成的混亂越大越好!”

    樵夫圣人面色古井無波,道:“冥都越亂,延康越是安全,最好能亂上幾十年幾百年,延康便會安全幾十年幾百年!”

    眾人點頭,一路過關斬將,將涌來的冥獄守衛格殺,把沿途的牢籠打開,釋放囚籠中的犯人。

    這冥獄是冥都最森嚴的監獄,關押的是對天庭不敬的神魔,這些神魔被剝奪了肉身,元神被關押在此受苦。

    冥獄中守衛很多,畢竟關押的都是危險人物,不過他們遇到的是垂釣翁赤溪和縛日羅這等狠角色,一上來便不由分說施展殺招。

    垂釣翁甩出魚鉤,釣出魂魄,一勾一個準,赤溪三頭六臂,縛日羅的魔功更是驚艷,三人殺得冥獄天翻地覆,遇到無法解決的對手還有初祖人皇。

    初祖人皇自從走出了心境上的囚籠,修為實力越來越強,大有突破斬神臺進入玉京境界的趨勢。

    眾人一路闖下去,冥獄有很多層,深入冥都地底,越到下面封印越重,守衛的實力也越強。

    待來到最底層,眾人殺得筋疲力盡,好在釋放出許多冥獄囚犯,吸引了大部分的守衛,分擔了他們的壓力。

    “就是這里了!”

    樵夫圣人東張西望,只見這里昏暗不明,陰森詭異,墻壁上有許多壁虎一樣的魔怪在悉悉索索的爬行,速度極快,而且體型龐大。

    “那人應該便是被鎮壓在這里。”

    眾人四下看去,這里的牢獄不多,不過每一個都是用神金打造的門戶,上面布滿了各種敕令,每一道敕令蘊藏的封印都極為可怕,不知是何人所留。

    縛日羅沉聲道:“我們要搭救的人到底是誰?道兄現在可以說了吧?”

    樵夫圣人向前走去,打量這幾個牢獄的敕令封印,分辨敕令中的封印的種類,借此來推算牢獄中被封印鎮壓的是誰,淡然道:“此人是開皇時代的第一天王。開皇時代的天庭有三十六天宮,三十六天宮中有四大天宮最為尊貴,這四大天宮便是掌握在四位天王的手中。這四位天王中,東方的青皇資格最老,西方的帝釋天王最是年輕,北方的冥都天王酒后勇猛無雙,而實力最高的則是南方的這位天王。”

    初祖人皇心頭一跳,沉聲道:“帝釋天王的帝釋天是佛號,他本是精通鍛造天工之神。這位南方天王名字中的帝則不是佛號,也不是姓氏。”

    樵夫圣人細細分辨敕令,道:“殿下說的沒錯。南方天王名字中的帝是尊號,她的實力甚至超越了青皇,在開皇時代,她是有資格與開皇爭奪帝位的人物。雖然敗在開皇手中,但是她卻被人尊為帝。”

    初祖人皇沉默片刻,道:“四大天王中的帝譯月,傳聞在災劫爆發之前便戰死了。”

    “我原本也以為她戰死了。然而并沒有。”

    樵夫圣人停在一個牢獄前,打量敕令,沉聲道:“我的大弟子曾經托三弟子轉交給我一些地理圖,其中有一幅圖就是冥獄的地理圖,上面標記的地方就是冥獄的最深處。”

    他臉色黯然,天圣教的開山祖師為了尋找圣人之道,做了很多事情,很多連樵夫圣人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然而這位大弟子卻至今也不見蹤影,不知是生是死。

    “他應該來過冥都,因此想要傳訊給我。秦牧給我的地理圖上,標記處有一個細小的符文,這是我大弟子留下的,這個符文標記便是帝譯月的慣用的神通印記。”

    他說到這里,沉默下來,對開山祖師的處境很是擔憂。

    垂釣翁贊道:“你的大弟子的確非常了不起,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這里,尋到帝譯月的下落。你其他兩個弟子也都非常人,延康國師我見過了,才華絕代,猶勝你當年,就是你的小弟子有些皮。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行動,瞞著你的小弟子,把他當成餌真的好嗎?”

    樵夫圣人眼角跳動一下,細細的分析這間牢獄門上的敕令,道:“他眉心中藏著大怪物,死不了。吃點虧對他有好處,他太年輕了,還有點單純。”

    “單純?”縛日羅和赤溪齊齊悶哼一聲,他們都在秦牧的手上吃過大虧。

    初祖想象出秦牧單純的樣子,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樵夫看破門上的敕令,元氣流轉,化作一道道符文,符文亮起,相繼照耀在敕令上。

    每照耀一次,敕令中的封印便解開一道,他的速度極快,變化了不知多少道元氣符文,敕令中的封印層層疊疊打開。

    過了良久,樵夫圣人抬起手掌,輕輕將敕令揭下來。

    眾人盡管贊嘆他的手段,但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作為四大天師之首的砍柴人,樵夫以博學廣聞著稱,天底下幾乎沒有他破不開的封印!

    牢獄門戶咯咯吱吱開啟,聲音很是刺耳,一股涼風撲面而來,吹動眾人的衣衫,很快他們的眉須和頭發上都掛滿了冰渣。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牢獄中傳來一聲幽怨的嘆息,寒冷到人的心里,縛日羅驚訝道:“這位大名鼎鼎的帝譯月天王是位女子?”

    樵夫圣人點頭,當先一步走入牢獄中。

    只見這里是一片冰室,冷得可怕,九條冰龍盤繞在冰室四周,頭下腳上懸掛下來,龍頭朝下,九顆龍頭環繞之地是一口冰棺,棺中躺著一個絕色風華的女子,身穿黑衣,但卻帶著鳳冠霞帔,靜靜地躺在透明的棺槨中。

    她的肌膚勝雪,被黑色的嫁衣襯托得更加白皙。

    她躺在冰棺中,像是漂浮在云霧之中,顯得靜謐而神秘。

    那九條冰龍正對著冰棺吐著寒冷的冰氣,似乎想要將棺中的女尸冰凍。

    而那棺中的新娘女尸卻已經醒了,張開眼睛,輕輕抬起一只手,白玉蔥般的食指翹了起來,指上有一個很是華麗的黑色指環,帶著鋒利的尖刺。

    啪啪啪。

    一頭頭冰龍突然破碎,只剩下最后一條冰龍,冰龍露出驚恐之色,蜷縮一團。

    樵夫圣人上前,牽住棺中女尸的手,冰棺新娘女尸緩緩飄起,落在地上,眼神中充滿了倦意。

    “請南方天王歸位!”樵夫沉聲道。

    帝譯月黯然道:“歸位又能如何?我已經死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她的額頭破開了一個指頭粗細的洞口,不知是何物所傷,從這個傷口能夠看到她身后的墻壁。

    她雖然穿著黑色的衣裳,但衣裳卻是嫁衣的規格和款式,頭上還戴著鳳冠,身披霞帔,鳳冠上是紫羅紅障的蓋頭,已經掀開,露出美好的嬌容。

    她應該是在成親的那天晚上,靜靜地坐在婚床旁邊,心中有些惴惴又有些甜蜜的時候,紫羅紅障的蓋頭被掀開的一剎那,被敵人一擊奪命。

    能夠接近這位開皇天庭的第一天王的,唯有她的至愛,她的新郎。

    是她的新郎在揭開蓋頭的時候,刺死了她。

    “當年開皇準備請天王來對抗災劫,怎奈天王成親之后便傳來死訊,災劫爆發,黎民蒼生死傷無數。”

    樵夫圣人道:“天王當年求藝四方,跟隨四帝修行,為的便是對付天災。現在災劫再至,天王錯過了一次,不可錯過第二次。至于你身死之事,已經被我的小徒弟解決了,你可以復活。”

    帝譯月喃喃道:“我可以復活?”

    她側過頭來,看向縮在角落里的那條冰龍。

    冰龍瑟瑟發抖,顫聲道:“娘娘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才冰凍娘娘的肉身元神……”

    “娘娘?”

    帝譯月面色轉冷:“你叫我娘娘?我帝譯月何曾依靠過男人?天師也不敢叫我娘娘,只能稱我為天王,你敢叫我娘娘?叫我帝譯月!”

    冰龍遲疑,小心翼翼道:“帝譯月……”

    啪——

    他猛地炸開,變成飛舞的冰渣,他的元神也碎的不能再碎。

    “稱呼我的名字,對我不敬,死有余辜!”

    帝譯月轉過身來,笑道:“咱們走吧,去見見新郎官兒,我兩萬年不曾見到這個負心人兒了,死后他也不來看我。好想在他的眉心也弄出我這樣一個血淋漓的傷口……”

    ————祝黑手鏈生日快樂,另外祝他早日找到女朋友!(嘿,這句話是他自己要求加的。)

第711章 圣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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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冥海,陰天子屹立在冥都天門的門戶中,即便是天陰娘娘隔界進攻,即便田蜀手中的帝闕神刀,即便閻王借來酆都的力量,也不能將他重創,不能讓他受到多少傷害。

    帝座,實在太強大了。

    復生之后的天陰娘娘從樵夫等人那里學得了天陰界的三百二十四種符文,天陰界的神通體系已經確立,天陰娘娘的神通威力也是直線提升。再加上她是天生神圣,戰力還要超過田蜀和閻王。

    只是因為她無法進入冥都,只能隔界進攻,因此無法給陰天子造成致命傷。

    田蜀的實力也極為強大,帝闕神刀更是一口專門針對幽都神通體系的神刀,所以能夠斬斷土伯之角,只可惜鍛造時出現了一絲破綻。

    而陰天子聰明無比,已經借用自己的神通通過這一絲破綻破解了神刀吞噬元神的功效,田蜀只能靠神刀的威力來傷到陰天子,無法取其性命。

    閻王聚集酆都和酆都諸神的力量,也可以一戰,但是境界差距,讓他只能傷到陰天子。

    而有了冥都天門,任何傷勢,只要不是直接被剝奪性命,陰天子都可以痊愈。

    他的冥都天門有著歷劫輪回的神奇功效,作為帝座強者,他的功法神通盡管脫胎自幽都,但卻已在幽都的基礎上另起爐灶,做到了超越!

    三人苦戰不下,田蜀和閻王身上的傷口漸漸增多,優勢逆轉變成劣勢,繼續下去,他們都將難以逃脫。

    突然,冥都大亂,無數被關押在冥獄中的元神罪犯沖出冥獄,大開殺戒,陰天子心中一驚:“糟了!冥獄深處關押的囚犯有不少是有大來頭的人……”

    他想到這里,心神不由亂了。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從冥都冥獄的方向傳來,傳到冥海上竟然也如此清晰,那女子的吟誦帶著幽怨,怨這世間沒有有情有義的男子,以至于沒有悅己者,慵懶無心梳妝。

    陰天子心神慌亂,連中數招,被打得皮開肉綻,但好在有冥都天門,傷勢很快痊愈。

    突然,紫羅紅障蓋頭飛來,飄落到冥都天門上空,蓋頭很大,罩在天門上。

    陰天子看到蓋頭上用金線繡著的鳳和凰,交頸飛舞的圖案,心神更亂,蓋頭下,門戶中,閻王和田蜀的攻勢更急,終于占據上風,陰天子連連受創。

    陰天子穩住心神,正欲反擊,突然鳳冠飛來,落在他的頭上。

    陰天子頭皮發麻,手足無措,又有霞帔飛至,披在他的肩頭。

    陰天子掩面大叫,被田蜀一刀斬斷雙腿,閻王趁機一劍刺入他的心窩。

    陰天子的兩條腿奔入冥都天門中,上半身也飛奔入門,從門后飛奔而出的是三個陰天子,奪路而逃。

    天陰娘娘的攻擊接踵而至,三個陰天子吐血,跌入冥海之中消失不見。

    冥都天門飛起,也要隨著他一起沉入冥海,突然一身黑衣的帝譯月帶著樵夫圣人、初祖人皇趕來,手掌按在冥都天門上。

    這座門戶轟隆震動,幾次三番試圖逃脫,卻始終無法逃脫。

    冥都天門越來越小,終于變成一丈來高,不再震動。

    另一邊,天陰娘娘調轉天斗,讓冥海浮空,試圖逼出陰天子,樵夫圣人躬身道:“娘娘,不必了,他已經遭到重創,不可能留在冥海中,早已經遁走了。此地不宜久留,事情鬧得這么大,域外天庭肯定會派人前來查看,倘若不走,那就走不掉了。”

    田蜀騰空而起,提著帝闕神刀一刀劈開冥都的世界壁壘,遁空而去。

    樵夫圣人向天陰娘娘道:“域外天庭倘若追究,只怕還會牽連到延康,因此這件事還需要娘娘擔著。”

    天陰娘娘笑道:“我突襲冥都,為自己報仇,師出有名,讓我來擔著自然可以。我還可以請天公、土伯說情,想來天庭不會追究。陰天子也只能吃個啞巴虧。不過你請我出手,已經消耗掉了一枚天陰珠,請我擔下責任,你還需要再還給我一枚天陰珠。”

    初祖人皇取出一枚神珠,天陰娘娘點頭,神珠飄起,飛入天陰界。

    天陰娘娘隱去。

    帝譯月將冥都天門托起,道:“這件寶物,是我幫助他煉制的,天門的各種功用我都了如指掌,只可惜物是人非。大天師,我們現在怎么回到陽間?”

    樵夫道:“天王是已死之身,但肉身尚存,很難直接通過世界壁壘返回延康。不過我們可以通過閻王的酆都回到大墟。再從大墟返回延康。”

    閻王躬身道:“拜見帝師叔。”

    帝譯月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驚訝道:“你是陛下的螟蛉子?當年你還是個老老實實的小孩子,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便已經成為一界之主了!”

    閻王垂頭。

    帝譯月走入酆都,打量這片死者生界,笑道:“酆都是土伯之角,可惜你對幽都的道法神通的理解沒有負心人那么深厚,這酆都距離冥都還有一段距離。我和北天王倒可以幫你,剛才北天王為何跑得這么快?”

    初祖人皇道:“估計是醒酒了。他醒酒之后,想到自己竟然殺到冥都和陰天子大戰一場,此刻多半躲起來興奮得瑟瑟發抖。”

    帝譯月想了想,笑道:“他是這個性子。不過不是興奮得瑟瑟發抖,而是后怕得瑟瑟發抖。等我活過來尋到他,與他一起幫你重造酆都。”

    酆都駛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酆都和冥都都是土伯之角打造而成,同屬幽都的一部分,因此并不存在世界壁壘。

    “大天師,適才聽你說第二次災劫將至,難道開皇時代并未被毀滅?”

    帝譯月在酆都的第二座神城中落座下來,閻王、初祖和樵夫等人相陪,這位開皇時代具有傳奇色彩的女子詢問道:“域外天庭是想要第二次毀滅開皇時代嗎?”

    樵夫面色黯然,搖頭道:“開皇時代已經覆滅了,而今的時代是延康時代,建立在咱們時代的廢墟上。這次降劫,是針對延康而來。天王當年跟隨四方四帝修行,不就是為了應對天災嗎?因此這次延康天災將要爆發,我這才動了心思,想請你出面。應對天災,非你莫屬。”

    帝譯月面色轉冷,淡然道:“我為何要幫助延康應對天災?我有負于開皇,沉迷于情愛,未能幫助開皇天庭擋下天災,但延康與我何干?”

    樵夫圣人沉默片刻,道:“這次延康變法的中流砥柱,是我的兩個弟子。三弟子江陵江白圭,是延康的國師。”

    帝譯月搖頭道:“你的臉面沒有這么大,你的弟子更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樵夫圣人道:“我的二弟子姓秦,是開皇第一百零七世孫,也是這次延康變法的中流砥柱。”

    帝譯月俏媚的臉蛋這才緩和下來,緩緩點頭道:“是開皇的后人,那么替他擋下這場災劫也算是還開皇一個人情了。他是延康的皇帝?”

    樵夫圣人遲疑一下,搖頭道:“不是。他是延康皇帝的中散大夫,也是天圣學宮的大祭酒。”

    帝譯月面色再度轉冷,譏諷道:“開皇后人,豈有與別人為臣的道理?你的二弟子不做皇帝可以,開皇其他后人呢?他們何在?開皇何在?我等是開皇的臣民,斷然不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裳!”

    “開皇……”

    樵夫圣人面色黯然,搖頭道:“開皇躲在無憂鄉,已經有兩萬年不曾露面了。”

    帝譯月動怒,拍案道:“我早就說過,姓秦的壞男人做不來開皇,便把位子騰出來,我來做!這廝,自己跑到無憂鄉快活,把爛攤子丟給別人,讓別人為他拼命,好不無恥!話雖如此,但我也不可能幫助延康的皇帝擋災!”

    “做皇帝的,并非是能力和實力最強的那個人,而是氣魄和胸懷最大最廣的那個人。”

    樵夫道:“延康的皇帝便是這種人,他有著開皇也不曾有的胸懷和眼光。論實力,你的實力不遜于開皇,但是你覺得你來做開皇,會比開皇做的更好嗎?”

    帝譯月沉默片刻,搖頭道:“我在開皇天庭最緊要的時刻卻沉迷于情愛,跑去與敵人成親,結果被暗算,我并不適合做開皇。也罷,我欠你良多,便通融一次,我需要見一見你的弟子和延康皇帝,再做決定。倘若他們能夠入眼,我便幫,不能入眼,我轉身便走,寧愿躲在酆都做個女鬼。再不濟,也可以去土伯麾下廝混。”

    樵夫圣人露出笑容,很是開心:“你倘若見了我的二弟子,一定會倍感欣慰,為開皇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后人而開心!”

    酆都返回大墟,與大墟重疊。

    天色大亮。

    樵夫圣人、縛日羅、初祖等人辭別酆都閻王,立刻返回,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

    帝譯月也跟隨他們的元神來到延康麗州涌江學宮中,樵夫圣人的肉身從死亡中醒來,翻身站起,笑道:“我那秦家弟子便在附近,我帶你去見他!你看到他一定喜歡!”

    初祖、赤溪、縛日羅等人也紛紛醒來,正說著,涌江方向傳來雷霆交加的巨響,雷擊不斷。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五大云雷形成厚密的雷云,圍繞著涌江不斷向一個地方瘋狂劈落。

    帝譯月細細看去,只見一尊災神在雷云下發瘋般四下攻擊,而一個少年正趴在他的背上,張開大口啃著他的后腦勺,任由五大云雷瘋狂的劈,也無法將他劈下來。

    帝譯月狐疑,瞥了樵夫一眼,問道:“那就是開皇后人,你的二弟子?”

    樵夫圣人臉色不變,搖頭道:“不是,我不認得這位少年才俊。天王,咱們還是去延康京城,先去見一見延豐帝罷。”

    --祝月夜花開生日快樂!

第712章 天下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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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譯月冷笑道:“看他的模樣兒,與開皇有幾分神似,應該便是開皇后人吧?你還說不是你的弟子?大天師,你休想騙我!”

    樵夫圣人臉色漲紅:“他是我的二徒弟沒錯,但他只是掛個名兒,我可從來沒有教導過他任何東西。”

    突然五雷壺的威能大放,將秦牧劈飛,然而秦牧周身符文翻飛,瞬息間便傳送回去,依舊趴在災神背后,抱著災神的腦袋啃,下口又快又狠。

    “傳送神通,是你開創出的神通。”帝譯月更加狐疑,冷笑道。

    樵夫圣人羞愧難當,說不出話來。

    突然,涌江上空的那尊魁梧災神注意到這邊,六親不認的災神心中一驚,顧不得將秦牧弄下來,急忙低頭躬身:“大師姐!”

    帝譯月點了點頭,道:“你是北帝的弟子?也認得我這個大師姐?”

    那尊災神被啃得滿頭滿臉是血,站在那里手足無措,道:“曾經見過大師姐一面,只是大師姐位高權重,多半是沒有注意到我。我奉命前來降劫,還請大師姐見諒……”

    帝譯月淡然道:“你留下點東西便回去罷,我在這里,你降不了劫的。留下點東西,你也可以回去交代。你告訴師父,我在這里,要么派你們來送死,要么他親自來降劫。”

    那尊災神臉色大變,猛然一咬牙,將自己的左臂切下,從空中降落下來,恭恭敬敬的將手臂放在帝譯月的前方地上,后退兩三步,元神離體,身軀化作石像。

    秦牧抱著石像腦袋啃了幾口,差點把牙齒迸斷,只得放棄,從石像上溜下來,四下里望了望,眼中兇光大作,宛如擇人而噬的猛獸。

    那石像漸漸沉入地底,消失不見,五雷壺也自瘋狂旋轉,將天上的雷云吞入壺中,隨即消失。

    “這個大美女最好吃!”

    秦牧興奮的撲來,向帝譯月撲去,樵夫圣人老臉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打一口棺材挖個坑把自己埋到地下。

    帝譯月右手結印,五指指影翻飛,有如蓮花,輕輕一點,點在秦牧眉心,秦牧體內的魔性頓時消退,幽都魔氣瘋狂涌回他眉心的秦字大陸中。

    帝譯月這一印裹挾著幽都魔氣魔性沖擊而來,沖入大頭嬰孩秦鳳青的體內,冥都玉鑒的封印頓時外界。

    天公與赤皇驚訝,異口同聲道:“這丫頭的本事不壞!可惜是個死的。”

    帝譯月輕咦一聲,驚疑不定,她這一印中蘊藏的法力頓時消失,像是被什么東西吃掉了一般。

    秦字大陸中的景象她無法看到,沒有見到天公和赤皇。

    “你的眉心中有古怪,讓我進入你的第三只眼睛中看看!”

    她正要飛入秦牧的眉心,樵夫、初祖人皇、縛日羅和赤溪連忙將她擋住,連聲道:“萬萬不可!不要探索他的眉心,我們幾個都吃過大虧了!”

    樵夫道:“我雖然不曾吃虧,但也知道這里面無比兇險,天王最好不要嘗試!”

    帝譯月目光閃動,笑道:“真的這么危險?以我帝座的實力也危險?也罷,我現在肉身死亡,不看便不看吧。”

    秦牧清醒過來,連忙取出柳葉貼在眉心,舒了口氣。

    “老師、初祖,你們都活過來了?”

    他又驚又喜,隨即看向帝譯月,連忙整理衣裝,取出一面鏡子照了照,這才見禮:“老師,這位神仙姐姐是?”

    “神仙姐姐?”

    帝譯月心花怒放,剛才對秦牧不好的觀感不翼而飛,笑道:“天師,你的二弟子眼光不壞,比開皇好多了,比你也好多了,是個人才!你這個徒弟沒有收錯。”

    樵夫圣人放下心來,向秦牧悄聲道:“擦擦嘴,你嘴角還有血。”

    “嘴角有血?”

    秦牧心中一驚,急忙又取出小鏡子,細細的把嘴角的血跡擦干,又從牙縫里扯出一根頭發,少年懵然:“我吐血了?怎么還會吐出頭發?”

    帝譯月道:“那是我師弟的血和頭發,就是那個災神,你剛才抱著他的腦袋啃。”

    秦牧面色羞紅。

    帝譯月笑道:“真是一個清純好少年,懂得羞恥的少年已經很少了。你這么羞澀,一定很多女孩喜歡你。”

    樵夫、縛日羅、赤溪和初祖面色古怪,連聲咳嗽,并不說話。

    帝譯月不以為意,笑道:“弟弟……哎呀,我還不能叫你弟弟呢。你是大天師的弟子,又是開皇的后人,我叫你弟弟,豈不是輩分比他們矮了?”

    秦牧道:“姐姐,我們各交各的不就好了?”

    帝譯月心花怒放,贊道:“這個主意好。今后就這么定了,我們是姐弟,但我們與其他人各自結交各自的。”

    秦牧打量帝譯月的額頭,只見她額頭破了一個洞,前后透亮,甚至還能看到腦組織。

    而帝譯月的心跳竟然也停止了,血液也不再流動,顯然是一具尸體!

    只是她的元神太強,還能控制這具身體,以至于看起來還像是活著一般。

    “姐姐的傷勢很重啊。”

    秦牧道:“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帝譯月黯然道:“遇人不淑,姐姐嫁給了一個負心人,結果被負心人所傷。這不是傷,死人怎么算是受傷?”

    秦牧細細檢查她的傷口,他貼得很近也聽不到帝譯月的呼吸,帝譯月的傷口中還有殘留的神通,神通的威力極為強大,讓他不敢觸摸。

    “是傷勢,還算有救,雖然很重,但并不嚴重。”

    秦牧檢查一番,繞到帝譯月的腦后,從洞里瞅了瞅,觀察一番,道:“只是這傷口處的神通殘留,我便解決不了了。姐姐能夠將傷勢處理一下嗎?”

    帝譯月驚訝,催動玄功,將傷口中陰天子留下的神通殘留抹去,好奇道:“我是帝座境界,你是天人境界,你有什么手段可以治療帝座的傷。”

    秦牧搖身一晃,現出三頭六臂,抬手一道劍光將自己左邊的腦袋切了下來。

    帝譯月嚇了一跳,秦牧提著自己左邊的腦袋,笑道:“姐姐請看。”

    他的脖子晃動,竟然又長出一顆腦袋!

    帝譯月瞪大眼睛,失聲道:“竟有如此功法?”

    她看得出來,秦牧不但將肉身的腦袋砍了下來,甚至連元神的腦袋也砍了下來!

    秦牧催動功法之后,不但長出了肉身的腦袋,元神的腦袋同樣也長了出來!

    這種功法神通,她聞所未聞。

    赤溪神人冷哼一聲,心中頗為不爽。

    秦牧施展的明皇的無漏造化玄功和赤皇的三元神不滅神識,他將這兩種功法完美的結合起來,才能造成肉身不滅元神不滅的效果!

    肉身不滅,是赤明神子也夢寐以求的完美功法,沒想到赤明神子還未參悟出來,秦牧便已經先他一步做到肉身不滅元神不滅。

    當然,秦牧能夠做到這一步,他們羨慕不來。

    赤明神子傳授秦牧明皇的無漏造化玄功,再加上赤皇思維直接將關于三元神不滅神識傳授給他,導致秦牧在不滅神識上擁有赤皇一般的造詣!

    有了這等造詣再去參悟無漏造化玄功,便會事半功倍,因此秦牧在這兩門帝座功法上的造詣遠超赤明神子,擁有無以倫比的優勢。

    他盡管將赤皇功法也傳給赤明神子,但赤明神子不可能擁有赤皇一般的造詣,以至于赤明神子至今未能做到肉身不滅元神不滅,反倒秦牧這個外人先他一步做到。

    樵夫圣人露出笑容,他對秦牧知根知底,自然知道秦牧對于造化之術的造詣是何等的可怕。

    秦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強大,而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得到赤皇、明皇兩大帝座傳承的秦牧,完全可以說造化之術的最強者,沒有之一!

    秦牧從赤明懸空界帶來了兩大帝座功法,都是關于造化之術的,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延康各大學宮。

    數以萬計的延康士子和強者都在苦研功法奧妙,不乏有天資橫溢出類拔萃的人才,將這兩門帝座功法參悟出許許多多的妙理。

    然而除了樵夫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秦牧早已經踏足在群山之巔。

    秦牧散去三頭六臂,笑道:“姐姐的傷勢,對于其他人來說很難治療,但對我來說卻不是太困難。姐姐對造化之術是否有研究?”

    帝譯月搖頭道:“有些粗略研究,但是造詣不深,不如大天師。”

    她口中的大天師便是樵夫圣人。

    秦牧走來走去,道:“姐姐的肉身已死,死亡時間應該很久了,但是保存得很好,很是新鮮,像是剛死一樣。然而你在人世間行走,拖延的時間越久肉身便越是容易腐爛,倘若真的腐爛了,那就真的死了。這樣……”

    他抬頭笑道:“我以造化玄功幫你治療!等到你活過來之后,便可以自己慢慢參悟造化之術。”

    帝譯月驚訝道:“你真的能夠治療帝座強者的肉身?我是帝座境界!”

    秦牧信心滿滿:“醫者父母心……”

    “呸,占姐姐便宜。”帝譯月白他一眼,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樵夫、縛日羅等人面面相覷。

    初祖人皇低聲道:“天師,他這么會哄女孩子開心,也是跟你學的?”

    樵夫茫然:“我哪里懂這個?我若是懂了,還能孤獨至今?說來慚愧,別說這個,就連功法神通我也從未教過他。他另有師承……”

    觀天臺上,藥師的尸體已經僵硬。

    ————抱歉,月出花開,名字打錯了,原諒這個經常錯字的豬吧……

第713章 老好先生與滅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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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盤算著如何才能設計出準確的造化神通,幫帝譯月治療傷勢,又不至于損傷她的大腦,樵夫則登上涌江學宮的觀天臺,準備作法,幫助麗州百姓引魂,道:“讓麗州百姓離魂太久,會損傷他們的肉身,還是將他的魂魄或元神牽引回來。”

    初祖人皇露出憂色,道:“從幽都搶奪魂魄,讓死人還陽,是要折損壽元的。天師雖然是神祇,壽命無盡,但是惹怒了陰差,陰差便會向你下手,拘你的魂魄。倘若無法逃過這一場災劫,便會下幽都受苦,甚至說不定罪孽深重還要被土伯吃掉。即便逃過去這一劫,將來倘若死了也是要下幽都受苦,會被土伯吃掉。麗州這么大,這么多人,責罰一定更重!”

    樵夫搖頭道:“這次我設計,以麗州百姓的性命為誘餌,誘使樓云曲等人前來,再以秦牧引誘出陰天子,以至于害了麗州百姓性命。此事源頭在我,我豈能惜身?一切,等我死后再說。”

    他對幽都語言和幽都法術也深有研究,施展牽魂引并不困難。

    他口中傳來幽都語,漸漸地一座門戶從虛化實,漸漸浮現出來。

    他并未像秦牧一樣煉成承天之門,也煉不出斬神玄門或者冥都天門之類的神通,不過他卻另辟蹊徑,用法術符文來構件一座連接幽都的門戶。

    這種手段類似原始的牽魂引,與經過秦牧改造的牽魂引并不一樣,秦牧改造的牽魂引神通極為直接,催動神通之后承天之門直接出現,很是輕松便可以將死者魂魄從幽都召來。

    樵夫圣人的牽魂引則比較費時,也較為耗費法力,但功效卻相差不多。

    他站在觀天臺上,身后幽都魔氣滾滾,黑暗越來越濃,現在是白天,天上的太陽盡管搖搖晃晃但陽光卻很濃烈,然而被幽都魔氣侵襲,陽光根本照不下來。

    黑暗魔氣之中,一座門戶聳立,不斷有魂魄飛出,四面八方飛去,尋到自己的肉身便鉆了進去,過了片刻,肉身主人便幽幽轉醒。

    樵夫圣人作法,讓幽都魔氣籠罩范圍越來越廣,魔氣從涌江學宮延伸開來,覆蓋住涌江,蔓延到堤江縣,從堤江縣蔓延到其他幾個縣城。

    從那座門戶中飛出的魂魄越來越多,蘇醒過來的人們也越來越多,就在此時,黑暗中燈光幽幽,一艘小船黑暗中飄來,向那座門戶飄去。

    “陰差來了,大概是來拘我魂魄的。”

    樵夫圣人心中黯然,臉色卻很坦然,心道:“只要不連累他人便好。以我的性命換麗州百姓性命,我即便死了,也算值了。再說又重創了陰天子,救出帝譯月天王,阻斷天災降臨,值得。我有三個弟子,他們……都很好,沒有我,他們也可以走下去。”

    他心中的黯然消失,等著迎接自己最終的命運。

    那艘小船駛到黑暗中的門戶邊,船頭的老者起身,將馬燈摘下,沖著樵夫圣人照了照。

    樵夫圣人被燈光照的元神不穩,口中卻依舊念誦幽都語,不敢有絲毫懈怠,只盼著能在陰差下手之前,自己將麗州所有屈死的百姓魂魄召來。

    小船向門外駛去,陰差老者提著馬燈即將從幽都進入陽間,樵夫圣人心中凜然,暫停施法,道:“幽都的府君大人,可否通融片刻,待我完成心愿?”

    陰差老者正要說話,突然,秦牧探頭到門中張望,見到他不由大喜,笑道:“原來是府君!”

    陰差老者黑著臉,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在招魂,所以打算來看看,結果不是你,便心想膽敢招魂的人膽子不小。這兩日,不少人都在招魂,鬧得烏煙瘴氣,土伯很不愉快!”

    秦牧笑道:“府君見諒,是我讓他們去招魂的。府君沒有把他們怎么樣吧?”

    陰差老者面色陰沉,哼了一聲。

    秦牧連忙道:“這次招魂的,是我的老師,我正在忙,無暇招魂,于是讓他來辦。他不懂的,瞎搞的,驚擾了府君,恕罪則個。要不,換做我親自來招魂?”

    陰差老者沉默片刻,語氣生硬道:“不用了,雖然封印很牢靠,但也要小心行事,免得你召來的魂都喂了你哥。”

    秦牧笑道:“府君放心,我眉心的柳葉貼得好好的,從來不揭下來,我哥跑不出來的。”

    陰差老者面色稍緩,囑咐道:“從來不揭下來最好,你放出你哥哥,闖出了禍還是土伯給你擦屁股。這次招魂之事我便不追究了,幽都有個規矩,就是死者頭七還不算死者,還可以還陽,所以并非是幽都怕你,也不是我要給你面子,而是真的有這個規矩。你仔細著點兒。”

    秦牧連聲稱是,道:“恭送。”

    陰差老者乘著小船退回幽都,消失在黑暗中。

    秦牧又一溜小跑返回,將瞠目結舌的樵夫圣人晾在觀天臺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道兄,真羨慕你有這樣出色的弟子,在幽都也能吃得開啊。”

    縛日羅感慨萬千,羨慕不已:“你是怎么把他栽培得如此出類拔萃?可否也教教我?”

    赤溪神人連忙側耳傾聽,不敢漏過一個字。

    樵夫圣人張了張嘴:“我……”然而卻說不下去。

    “這廝,有負圣人之名,在我們面前藏私哩!”赤溪心中憤憤不平。

    他原本對樵夫的觀感便不好,現在就更差了。

    樵夫無法解釋,只得繼續招魂,心中悶悶道:“我教過他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秦牧跑回帝譯月身邊,帝譯月也好奇的看著他,悄聲道:“你認得天齊仁圣王?”

    秦牧專心推算設計造化符文,頭也不抬道:“認得。打過幾次交道,一個很好說話的老先生。”

    帝譯月瞪圓眼睛,哭笑不得:“很好說話?你不知道天齊仁圣王是幽都的第二號人物,僅次于土伯的存在?他若是好說話,那些被他打死勾魂的神魔豈不是哭得活過來?只要觸犯了幽都的規則,就算是滅掉一個世界,這位仁圣王也在所不惜!”

    秦牧將造化符文設計出來,試驗了一番,搖頭道:“肯定是謠傳。府君是個老好先生,從來不發脾氣。姐姐,你不要動,我要作法為你療傷了。”

    帝譯月連忙站穩,一動不動。

    秦牧想要動手,覺得有些不太順手,只得道:“姐姐,你個頭高,還是躺下來,我方便動手。”

    帝譯月依言平躺下來,漂浮在空中,距離地面還有五尺。

    她的秀發如同流蘇般流淌下來,很有垂感,身上的黑色衣裳也像是滑膩的綢緞垂下,秦牧瞥了她即便是躺著也是挺起的胸部一眼,心中贊嘆:“姐姐真漂亮。”

    單純的少年盡管也看臉,但是因為幼年時殘老村諸老的教導,固執的認為不能只看臉,還要看胸。

    胸大的女孩才漂亮。

    他靜下心來施法,修補帝譯月的傷口需要的造化符文不多,只需要從三元神不滅神識和無漏造化玄經中擇取專門針對額頭以及大腦部分的造化符文,不過如何重組,如何不讓其他腦組織增生,這才是關鍵。

    秦牧之所以要計算推算這么久,就是這個原因。

    除此之外還需要剪裁一些造化符文,重組符文結構,這對他來說還是頭一次,因此必須要小心謹慎。

    畢竟大腦很是脆弱,少了不好,多了也不好。

    而且,帝譯月被傷到的不僅是肉身,元神上同樣也有這樣一個破洞,秦牧這次重新設計造化符文,目的便是將她元神的傷口也一起治愈。

    他小心謹慎的施法,只見帝譯月頭腦內部的腦組織在緩緩生長,缺失的部分慢慢的生長回來,將血洞填滿。

    秦牧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小心,眼瞳中一層層陣紋浮現,盯著帝譯月額頭的血洞,細致的觀察腦組織的生長狀況。

    他控制著自己的法力,讓符文的變化更加細微,待到腦組織完全生長出來,這才小心的變化符文,讓她眉心的傷口生長出骨骼。

    待到骨骼生長出來,秦牧又一次變化符文,這次是為她修復額頭肌膚。

    “牧兒,我們藥師可能要失業了。”藥師的聲音傳來。

    秦牧最后一個符文明滅不定,最終符文散去,帝譯月抬手摸了摸額頭,驚訝不已,笑道:“大法師果真是造化之術巧奪天工!”

    秦牧笑道:“姐姐翻過身來,你后腦還有一個破洞沒有修復呢……慢點兒,當心腦漿流出來。藥師爺爺,造化之術并不能取代醫術,也不能取代藥師。”

    他為帝譯月治療后腦,道:“造化之術一是很難精通,想要修煉到我這一步也不是不可,天資與我一樣出類拔萃,花費幾萬年時間勤修苦練,多半也可以辦到。”

    別人雖然不知道造化之術的難處,但他卻很是清楚明白。他的造化之術的造詣主要來自赤皇思維,倘若沒有赤皇思維,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才能參悟到而今的水準。

    “而且,人體是一個大系統,神魔的肉身就是一個小世界了,造化之術可以修補身體,但維系人體系統平衡和神魔肉身世界均衡,那就需要藥師了。”

    秦牧散去符文,取出一面小鏡子交給帝譯月,道:“姐姐,你看看是否與從前一樣?”

    ————明天宅豬就回家啦!

第714章 最有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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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譯月對著鏡子來回照了幾遍,不禁心花怒放,贊道:“果真是大法師,大圣手,看不出半點毛病!”

    “等一下!”

    秦牧連忙止住她,道:“不要動!姐姐笑的時候眼角有一絲絲的小皺紋,我幫你抹平了它。”

    帝譯月連忙一動不動,秦牧湊上前去,指尖迸發出細小的符文,激活她眼角的肌膚,將皺紋展平,讓她的鳳眼兒的眼角肌膚很是細膩白嫩。

    帝譯月眨眨眼睛,抬起鏡子又照了幾遍,對著鏡子笑了笑,發現眼角的小皺紋果然沒了,心中很是歡喜。

    秦牧贊道:“姐姐真漂亮。”

    帝譯月喜不自勝,還有點兒嬌羞。

    “賣假藥的,不是藥師這個行當要失業了。”

    聾子來到藥師身邊,動了動耳朵,道:“而是你要失業了,你今后只能賣假藥,不能靠臉吃飯了。”

    藥師嘆了口氣,苦笑道:“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牧兒快要成為天下第一了。好在這小家伙懵懵懂懂,對情愛并不熱衷,否則以他這張嘴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風流韻事。”

    聾子老神在在道:“是我們教得好。嘴巴要甜,但是女人都是狐貍精,這小子記著呢,所以雖然嘴巴很甜,但對每個女子都很提防。所以,他就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藥師穩了穩臉上的青銅面具,低聲道:“牧兒也老大不小了,咱們這樣教他,會不會耽誤這小子的終身大事?萬一他對所有女子都提防了,不敢與女孩更進一步,那該怎么辦?”

    聾子不再說話。

    藥師再問,聾子還不說話。

    藥師氣極而笑:“你耳朵已經長出來了,少來裝聾作啞!我問你話呢,快點想個轍,否則把你毒聾了!”

    聾子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當年教他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們教他的是女人都是狐貍精。圣賢書里也沒有說過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辦?要不,你配點藥,讓他發情?”

    藥師傲然道:“作為我的弟子,還要配藥發情?未免太丟我玉面毒王的臉面了。再說他的醫術不遜于我,我下什么藥他都能解開。早知道便留一手了……”

    ……

    麗州的百姓醒來,各自有些茫然,渾然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么事,只得當做自己迷迷糊糊睡著了。倒是有些神通者隱隱猜到昨晚發生了大事,但具體是什么事,他們也無從猜測。

    不過,鄉里鄰間還是發生了許多詭異的事情,有人一覺醒來性情大變,說自己并非是女子,而是某地某處的男子,一覺醒來就變成了女子。

    鄉鄰間的神通者詢問,其人將家住哪里,家中有什么人,統統說得一清二楚,前去調查,查到所言之地,果真有其人,只是嚷嚷著自己并非是男子,而是女子,入錯了身云云。

    這種事情竟然有千百起之多,鬧得沸沸揚揚。

    “多半是回魂的時候,進錯了身體。”

    秦牧聽到這些傳言,猜測道:“老師的牽魂引神通還沒有修煉到家,以至于送魂魄各歸其身時,出現了些許偏差。這是由于對幽都語的理解不到位的緣故。”

    樵夫圣人黑著臉,道:“你能耐,你怎么不上?”

    秦牧老老實實道:“我以為老師是可以的,著實沒想到老師還差了一絲絲。你若是掌握幽都語準確的含義和意境,其中的道法神通便會不言自明,那樣就不會出錯了。”

    樵夫氣結,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藥師與聾子得意洋洋,聾子贊道:“牧兒說話謙遜有禮,不愧是我們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太謙虛了,說圣人比他只差了一絲絲,其實差了這么大!”

    他雙臂張開,比劃一下。

    藥師也洋洋得意,道:“這是我們教導有功啊。我們從小便教導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告訴他要謙虛謹慎,即便遇到不如自己的也不要說實話,要說你只比我差了那么一點點兒。所以牧兒至今還未被人打死。”

    二老齊齊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要解決這件事,那就需要調換魂魄。”

    秦牧道:“只是千百起這樣的事件,而且居住在麗州不同的地方,尋到他們便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他著實怕麻煩。

    樵夫圣人道:“調轉魂魄的事情,交給那些修煉了牽魂引的士子去辦即可,無需我們親自動手。你已經下令讓這些士子前往玉治郡,讓他們趕過來便是。”

    秦牧點頭,元神出竅,與司蕓香聯絡消息。

    司蕓香臉上帶著倦色,道:“教主,你讓我們前往玉治郡將玉治郡的百姓魂魄拉回陽間,原本還好端端的,后來就出事了。這些士子牽魂時,突然一艘艘小船出現,有燈光從黑暗中照來,只要一照,士子便丟了魂變成了尸體。”

    秦牧心中一驚:“這是幽都府君出手!”

    司蕓香繼續道:“玉天王說,這是因為我們招了太多的魂,觸動了幽都的規則,陰差出手把犯事者的魂魄收走。然而就在不久前,這些士子的魂魄突然又回來了,有人說是幽都神子對陰差說情,求陰差把他們放回來。也不知是真是假。”

    秦牧茫然:“我沒有說情啊,也沒有求府君,這是怎么回事……不過,這些士子的魂魄回來是好事,省得我再跑一趟幽都。我總覺得幽都有些不太歡迎我,每次去那里,府君和土伯都不給我好臉色,巴不得把握攆走的樣子。”

    他說明緣由,道:“香圣女,你帶著百十個本事好的士子來麗州,將這些進錯身體的魂魄送回他們的身體中,不要惹出更多的亂子。”

    司蕓香答應下來,立刻召集士子趕赴麗州。

    秦牧則辭別藥師和聾子,陪樵夫、初祖和帝譯月前往京城,去見樵夫的另一個弟子延康國師。秦牧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過帝譯月一定要他陪著。

    “天王,咱們可以慢慢走,沿途看一看而今的延康風土人情。”

    樵夫提議道:“延康變法,不是口頭上的,而是切實做出來的。路上所見,一定會改變你的看法。”

    帝譯月淡淡道:“你是開皇變法的天師,主持了開皇變法,短短兩萬年便將開皇時代推到域外天庭不得不毀滅開皇時代才放心的程度。莫非你又要參與這延康變法?你想用多少年將延康推到域外天庭無法忍受的程度?”

    樵夫圣人聽她提起開皇時代,臉色黯然,澀聲道:“開皇變法的確是我主導,不過延康變法我并未插手。真正主導變法的是我的三個弟子。”

    他豎起一根手指,道:“我的大弟子傳下了圣人之道在于百姓日用。”

    眾人邊走邊談,帝譯月也在觀察沿途的百姓日常生活,樵夫豎起第二根指頭,道:“我的三弟子則將這句話用在了延康,延康所以才有今日的景象。我教大弟子百年,我教三弟子只用了兩年。至于延康變法,所有的東西,我都不曾插手,只是幫三弟子跑腿。”

    帝譯月瞥了秦牧一眼,笑道:“你剛才說主導變法的是你三個弟子,可是你只說了老大和老小,還有二弟子沒說呢。”

    樵夫圣人看了看秦牧,頓時覺得自己頭都快要炸了,搖頭道:“二弟子,我一天也沒有教過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有了這么一個弟子。”

    帝譯月好奇道:“他做了什么?”

    樵夫圣人想要振奮精神,卻振奮不起來,有些無精打采道:“他是我三弟子背后的男人。”

    帝譯月不解。

    樵夫圣人有氣無力道:“延康國和三弟子在最為危險的時候,是他全力支持,才保住了延康國,保住了皇帝和老三。延康國又遇到危險的時候,又是他保住了延康國和老三。再遇到危險的時候……”

    “大天師別說了,后面我都明白了。”

    帝譯月哭笑不得,道:“肯定又是他保住了延康國與老三,對不對?”

    “我看不懂我這個徒弟。”

    樵夫圣人面色古怪,悄悄打量秦牧,低聲道:“他太讓人看不懂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古怪的性子。他也有改革變法的魄力,還有近乎無法磨滅的雄心和信心,而且機靈古怪,對什么東西都好奇得很,像是一只傻狍子一樣好奇。然而……”

    他想了想,繼續道:“然而他又有著奇特的魅力,他專注的時候,會研究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竟然能孤身一人跑到天陰界,復活了天陰娘娘,開創出可以讓破碎的靈魂重聚,再造靈魂,死者復生的法術!”

    “他還在六合境界創造出元神引,讓六合境界便可以修煉元神,一下子就改變了流傳了不知多少萬年的修煉體系!”

    “他還稀里糊涂的創造出劍十八式,把劍法一下子推進了一大步。他對道法神通的理解似乎從來沒有規則的限制,別人想不到的,他往往能想到,別人認為不可能辦到的,他卻偏偏能夠辦到。就像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靈能對遷橋,就是這小子無意中弄出來的,解決了世界壁壘的問題。”

    “而且他還從不吝嗇,自己學到的東西,悟到的東西,向來是推廣全國,根本不藏私。帝座功法很難得吧?域外天庭為了搜集帝座功法煞費苦心,而他得到了三門帝座功法,竟然就這樣傳出去了。”

    “明明是敵人,都會被他折服,變成他的朋友,明明是朋友,都會被他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放在膝蓋上狠狠打屁股!”

    樵夫圣人嘆了口氣,道:“我幾乎以為他會是一個完人的時候,我卻發現了他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小毛病。一個就是不專注,總是好奇的研究這個研究那個,開創出元神引,然后就跑去干其他的事。開創出劍十八式,然后就丟了不去趁熱打鐵研究劍十九式,讓人恨不得把劍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去研究一件事情。”

    “第二個小毛病就是膽子大,膽子大就有點傻乎乎的,什么危險的事都敢做。這次麗州事件擺明了就是誘餌,還傻乎乎的跑過來。”

    “第三個就是自大,你看他謙虛,其實一點都不謙虛,心里面自豪著呢。天老大我老二,土伯老大我老二,皇帝老大我老二,天帝老大我老二……”

    樵夫愁眉不展,嘆道:“我看不懂他,真真切切的看不懂他。”

    帝譯月看了看秦牧,秦牧正在為龍麒麟煉丹,喂飽了龍麒麟之后,又跑去看風車,與鄉野間的士子討論風車是否還有改進的途徑。

    “真是個有趣的人兒。”

    帝譯月笑道:“他活得比任何人都要瀟灑,快意!”

    “不!”

    樵夫圣人搖頭道:“其實壓在他肩頭的擔子太重,只是他非常樂觀,讓人覺得他活得瀟灑快意,然而他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選擇了一種樂觀進取的態度去面對生活,面對危險。”

    “他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但他可以選擇自己今后的道路,以及走在這條道路上的心態。他是我遇到過的,最有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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