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轉世身的另一位是度魚飛。
度魚飛沒有在延康的聞道院，也沒有去太學院，而是在天圣學宮求學，這些年因為延康要面對天庭的壓力，因此天圣學宮招收士子，往往都要嚴查魂魄，查清根底這才可以入學。
度魚飛被查過，根腳清楚，其人履歷、家世、背景，沒有半點的不妥。
他入學之后的表現，在天圣學宮的士子之中屬于中下游的資質，屬于不起眼的那種，從未表現過特異之處。
他為人孤僻，很少與人來往。
這一日，度魚飛前往課堂上課，只聽叫賣聲傳來：“賣鏡子！賣鏡子！上好的神鏡，得自上皇古墓！一面鏡子只賣五萬大豐幣！”
度魚飛不以為意，天圣學宮的風氣向來如此，天圣學宮的前身是天圣教，教眾多是三教九流，來自各行各業，帶著市井生活氣息。
天圣學宮中的士子也都帶著土鱉氣質，弄到點寶物，便會在學宮中叫賣，有些人還喜歡吹噓，把自己得到的寶物吹得天花亂墜。
度魚飛走上前去，只見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賣鏡子的士子旁邊，打量神鏡。
“好寶貝兒！”有人叫道。
那士子舉著一面神鏡，叫道：“這面神鏡乃是上皇古墓中的寶貝，上皇天帝之物，自然是好寶貝兒。你們往日連見都難見一眼！今日只賣你們五萬大豐幣，算是血虧！”
度魚飛向那神鏡看去，鏡子恰巧向他照來。
度魚飛怔了怔，有些失神，又搖了搖頭，繼續向課堂走去，開課的鐘聲響起，圍繞那士子的眾人連忙散去，奔向課堂。
度魚飛回頭看去，那賣鏡子的士子沒了蹤影，想來也是去上課了。
秦牧走出天圣學宮，面帶笑容，拋了拋神鏡，只見鏡中度魚飛的虛影在輪回之中經歷了一世又一世，他的各種神通道法，都已經烙印在明鏡之中。
就在度魚飛看向神鏡的一剎那，便已經落入秦牧的神通，他的一世又一世的經歷，悉數烙印在明鏡之中。
“這面明鏡賣五萬大豐幣真是便宜了。”
秦牧笑了笑，他親手煉制的寶物，乃是無價之寶，五萬大豐幣的確相當于白送，只可惜無人識貨。
“太初的確狡猾，度魚飛和雁渡行二人雖然修煉了寶殿，但都是各占一半，顯然是太初擔心有人識破他的轉世身，因此分開來修煉。”
秦牧返回涌江上空的天宮，慢慢參研領悟，將自己缺失的十四座寶殿一一補上。
終于，剩下的十四座寶殿被他補完，隨著最后一座寶殿的完成，秦牧突然氣息暴漲，只覺一股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從過去涌來！
那是來自于過去十六個宇宙的力量，祖庭玉京城七十二位成道者的力量，其人雖然未曾來到這個宇宙，但是他們的道法卻通過祖庭玉京城七十二寶殿的傳承而傳到了這個宇宙！
隱約間，他的目光仿佛貫穿了過去世十六個宇宙，看到了混沌茫茫無際，七十二個強大的身影屹立在各自的道樹之下！
他們身處于各自宇宙的破滅劫之中，歷經劫難，卻沒有被宇宙的生生滅滅所磨滅！
混沌太厚重了，秦牧只能看到彌羅宮主人的這七十二位追隨者的身形，看到他們身后道樹上懸掛著的道果散發出的光芒，卻無法看清他們的面孔。
“七公子！”
他聽到了來自過去的聲音，一尊尊成道者的聲音，穿越了時空，穿越了破滅大劫，穿入他的耳中。
“你修煉我們的功法，落入我們掌控！”
那七十二個重疊的聲音振聾發聵，深達他的心靈：“你竊取我們的力量，便是作繭自縛！”
“而今你落在我們的掌控中，注定你無法成道！”
秦牧腦海中，這七十二個聲音轟鳴震蕩，久久不曾平息。
那茫茫混沌中，七十二個邁步向他走來，像是要從過去走到現在，從虛幻走到真實。
他站在那里，突然嗤笑一聲。
他眉心之中的靈胎神藏里，玉京城與祖庭玉京城相連，仿佛祖庭玉京城的投影，這是屬于借力，借祖庭玉京城之力，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
這樣做，肯定有些隱患，因此他在修成七十二寶殿之時，立刻驚動了打造祖庭玉京城七十二寶殿的這些成道者！
這些成道者都是過去宇宙的霸主，他們的神通廣大，不可思議，他們留下的寶殿便是他們的力量相爭，秦牧只要修行了，便是向他們借力，會被他們感知到。
這里面包括已經死在祖庭玉京城的成道者元尊，與秦牧有過一面之緣的成道者南湘元君。
在過去的宇宙中，元尊尚未死亡，南湘元君也沒有與秦牧化解恩怨。
“你們以為我向你們借力，你們便能憑借七十二寶殿阻擋我？癡人說夢！”
靈胎神藏中，秦牧的元神越來越廣大，越來越強。
“我的目的并非是修煉成玉京境界這么簡單。”
他的身軀筆直挺立，如同一株世界樹，剛硬不折，即便是破滅大劫也無法磨滅！
在他身后，世界樹矗立在大天庭旁邊，有如被狂風吹過，罡風獵獵，枝葉飛舞。
他的目的，是借來祖庭玉京城的力量，以此為墊腳石，跨入下一個境界！
他的下一個境界便在玉京城的中心，那團混沌之氣中若隱若現的大殿！
那才是他的目標所在！
混沌之氣中的那座大殿處在原本應該是凌霄殿的位置上，秦牧知道凌霄陷阱之后，對于凌霄和帝座境界便充滿了警惕。
上次，他神藏歸墟中的蓮花開放，讓他參悟出宇宙生滅之道，他在生生滅滅的途中領悟出自己的道路，自己的道法。
那是他全新的功法，全新的道法，他以這種新的霸體三丹功經歷了無數次生滅大劫，終于形成了混沌中的一座大殿。
他的目的，便是跨過混沌，來到這座混沌殿前，跨入這座大殿，登上屬于他的帝座！
這是他的道，他的路！
先前，他在修煉之時，感覺到自身的實力不濟，無法進入這座大殿。
而現在，擁有了祖庭玉京城七十二寶殿的力量加持，他有了足夠的信心信念！
“七十二道友，你們都是我的踏腳石！”
玉京城中，秦牧的元神看著那七十二寶殿之中一個個虛影浮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你們存在的原因，便是助我成道！”
轟
他的神藏天庭之中，一股股恐怖的氣息波動，七十二成道者的虛影走出各自寶殿，寶殿后方，一株株道樹散發出厚重無比的大道氣息。
道樹上，道果懸掛在樹枝上，有多有少。
道果中散發出的道韻，奇妙，宏大，讓他的神藏宇宙充斥著各種道音，各色道光。
七十二成道者擋在前方，阻隔他的元神的去路。
秦牧邁步前行，天庭震蕩，一座座天宮中，道法神通近乎沸騰，無數道霞光紛紛涌來，鉆入秦牧元神體內。
祖庭，玄都，元都，幽都，天陰，歸墟，諸天萬界，各種神圣浮現。
祖庭中五大礦脈中，霞光升騰而起，各有一尊神坐鎮礦脈之上，面目高古。
一時間，秦牧的神藏宇宙中道音轟鳴，壯觀無比！
他的神藏中熱鬧非凡，而他的身體卻依舊平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氣息沒有絲毫泄露。
大天庭，玉京城。
秦牧元神邁步而行，一座大殿后方，突然道樹搖曳，道果震動，無上的大道氣息撲面而來，仿佛能夠斬斷時光的玄刀，橫刀一斬！
秦牧探手一拳轟去，迎上刀光！
“你們的力量不是借給我，而是被我所奪！”
神藏宇宙沸騰，他的法力近乎狂暴，一拳轟去，將那刀光轟得粉碎，身形陡然間騰空而起，轟隆一聲落在那座大殿前，拱手一拜！
轟
寶殿前，那尊成道者的虛影炸開，化作滾滾的混沌之氣。
秦牧再度拱手一拜，寶殿后方，道樹轟然破碎，道果炸開。
天庭前方，秦牧的世界樹枝條飛舞，將那道樹道果的虛影所化的光芒吸收，涓滴不剩。
呼
歸墟爆發，將那成道者虛影所化的混沌之氣吸收。
秦牧直起腰身，修為節節暴漲，繼續向前走去，聲音轟隆隆震蕩，在神藏宇宙中來回炸響。
“憑你們，想阻擋我成道？”
他五指叉開，浮現出三十一重天道境，五太合一，一掌推去，前方的寶殿前，另一個成道者虛影奮力抵抗，各種大道神通揮灑，總算將這一擊擋下。
然而下一刻，秦牧已經來到他的左側，以手為刀，平平一斬，直接將他斬殺！
秦牧曲蹲，縱身一躍，跳到寶殿之后，從上空落下，雙腳將那成道者的世界樹虛影碾壓得粉碎！
世界樹將道樹虛影所化的道光吸收，歸墟將那被斬殺的成道者虛影吞沒。
“我不僅要成我的道！”
秦牧右臂平平一揮，身后披風獵獵，邁步向第三座寶殿走去。
“我還要回到史前，回到你們的宇宙，你們的時代！”
他的身形一閃，幾乎與第三位成道者的虛影面對面貼在一起，他的眉毛揚了揚：“我會親自去見你們！我沒有只挨打不還手的習慣……”
轟
那成道者虛影栽入寶殿之中，身形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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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寶殿前，一尊尊成道者的虛影屹立，他們太強大了，虛影站在那里，像是他們的身影貫穿一個個宇宙時空，歷經無窮光陰而不滅。
他們的大道像是可以永恒存在，永遠不滅，哪怕是宇宙破滅，大羅天破碎，他們的道也將永遠的存在下去！
他們的力量貫穿一場場破滅劫，降臨到這個時代，必須要有媒介。即便是彌羅宮的公子，其力量降臨到未來世也需要媒介。
彌羅宮四公子殺開皇時，其媒介便是昊天尊把他的琴弦從過去宇宙牽引過來，拴在造化神器上，因此彌羅宮四公子的神通才得以傳達到幽都，擊殺開皇。
秦牧修煉他們的寶殿，將七十二殿煉成，七十二殿便是祖庭玉京城七十二成道者媒介。
七十二寶殿讓他們的力量得以降臨，讓他們得以扼殺秦牧的成道路！
然而……
“在我的神藏宇宙里，你們都是養分！都是我成道路上的一場歷練！”
秦牧聲音傳來，伴隨著劇烈的波動，第四個成道者虛影被他的神通扭曲成麻花，送入歸墟之中，隨即被歸墟大淵絞碎吞噬。
他的道樹投影也被打得粉碎，被秦牧的世界樹所吸收。
秦牧元神整了整衣衫，繼續向前走去。
沒有錯。
在他的眼中，這些阻擋自己的成道者只是一場助自己成道的歷練。
他固然是借這些成道者的力量修成七十二寶殿，固然是給了七十二成道者以可趁之機，但對他來說，這未嘗不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只要將這些成道者投影統統煉化吸收，將他們的道樹道果投影煉化吸收，玉京城七十二殿對他來說便不是陷阱！
他可以將玉京七十二殿的力量完全掌控，變成自己的力量，再無后顧之憂！
這一場歷練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他都要歷練成功！
“七公子，對于你來說這是一場歷練，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是關系到我們未來的堵截，關系到玉京城存亡和十六個宇宙紀文明的延續的堵截！”
披香殿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秦牧前方，他像是一個教書先生，溫文爾雅，他的道樹上掛著兩枚道果，還有一枚盛開的道花。
道花尚未結果。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秦牧卻知道他是誰。
他是彌羅宮元圣，披香殿的主人。
彌羅宮元圣已經死在十天尊的手中，出現在秦牧眼前的，是過去宇宙時代的彌羅宮元圣，那時他還活著。
他是存活了三個宇宙紀的強大存在，實力非同小可，他的虛影朦朦朧朧，他的力量從宇宙第十六紀傳來，強大到令時空扭曲。
彌羅宮元圣躬身一拜，聲音轟鳴震蕩：“元圣拜見七公子！在過去一個個宇宙中，我們未能阻擋七公子，但是在這個尚未可知的未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
他乃是祭祀成道的存在，這一拜，不僅僅是拜秦牧七公子之名，也是要拜秦牧的性命！
他的道樹道花道果在這一刻迸發出無數道紋道鏈，熾烈，沸騰，化作無比恐怖的神通，在這一拜中攻向秦牧！
他的道法神通專門針對元神，秦牧曾經得到他道樹枝條所煉的教鞭，只要對方有元神，便一擊必中！
這其中的原理，秦牧也有所研究，元圣神通之所以一擊必中，主要是因為彌羅宮元圣的道是祭祀之道。
祭祀之力極為古怪，無孔不入，又無形無質，是眾生之念，念之所及，無從抵擋！
轟！
秦牧元神被轟得高高飛起，向后落去，元神承受了這一擊，被震得幾乎裂開。
彌羅宮元圣身形騰空，身后的道樹也跟著騰空而起，道紋道鏈在空中組合成一座古老無比的祭壇。
他傳授給太帝的祭祀之道暗藏破綻，讓太帝無法成為真正的成道者，而他自己卻是毫無破綻。
秦牧元神身在半空，突然止住，分裂的元神猛地停止裂開，聚道為劍，迎上彌羅宮元圣！
元圣爆喝，兩枚道果旋轉，膨脹，迸發出驚人的道光，三十六重天道境唰的一聲將秦牧層層籠罩！
他的兩枚道果，各有三十六重天道境，將秦牧納入道果之中。
隨即道花飛起，將兩枚道果包在花內，道花旋轉，回到道樹上。
道樹矗立，漂浮在祭壇之上，元圣立在祭壇下，厲喝一聲，頭頂束發炸開，黑發飄飛。
“七公子，承受來自過去宇宙的眾生之念罷！無上祭！”
他躬身一拜，祭壇上道花中的道紋道鏈沸騰，七十二重天道境轟鳴震蕩，他要以秦牧元神來祭奠過去宇宙死于破滅劫中的無數眾生！
嗤
元圣躬身的一剎那，一道劍光貫穿七十二重天，刺穿兩枚道果虛影，刺穿道花虛影，將道樹劈成兩半，將祭壇切開！
元圣起身，眉心出現一道劍痕，劍痕沿著他的眉心中線不斷向下裂開，來到他的鼻梁，他的人中，下巴，咽喉，胸腔，下腹。
元圣身軀顫抖，強行以自身道行阻止這一劍的威能。
祭壇上，秦牧的身影在泛濫的道光中若隱若現。
“元圣，太帝被你的祭祀之道所害，屠殺造物主一族，造成這個宇宙的第一劫，之后的一場場災劫，也都是因此而起。”
秦牧彈劍，手中劍震蕩鳴響：“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自己的子民，自己的眾生，但是沒有你們的偷渡，第十六紀宇宙怎么可能六億年便走到盡頭？蛀蟲！”
隨著劍鳴聲傳來，元圣的中線迸發出恐怖劍光，讓他的身體唰的一聲裂開！
“你們這些茍且偷生的成道者，與十天尊無異，只不過是一群尸位素餐的食利者罷了。”
秦牧轉身，向下一座寶殿走去。
他的身后，元圣虛影被歸墟吞噬，道樹道果道花的虛影則被世界樹吸收。
世界樹轟隆震動，不斷生長，將神藏宇宙撐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廣闊。
與此同時，虛空中也傳來莫名震動，第三十二重虛空浮現，將秦牧的道烙印其上。
“七公子的歪理邪說，擅長蠱惑人心！”
一座座寶殿震動，剩下的六十七尊成道者偉岸的身軀屹立在各自的寶殿前方，面目模糊不清。
他們無法看到秦牧的面目，秦牧也無法看到他們的面目。
他們異口同聲，聲音震動，響徹神藏宇宙。
“我等不才，無法辯倒七公子，既然辯不過，那么只好送七公子上路！”
六十七座寶殿之后，一株株道樹飄搖而起，枝條飛舞，根須攢動。
六十七尊過去宇宙的成道者虛影，各自催動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道樹道花道果，一瞬間整個玉京城幾乎沸騰！
史前的成道者，他們的大道，他們的道境神通，在這一刻珠聯璧合，秦牧的玉京城的力量幾乎被他們催發到極致。
“送七公子上路！”
六十七個聲音跨越了時空，傳遞到秦牧的腦海中，在他的靈胎神藏中來回炸響。
“彌羅道葬！”
這股威能毀天滅地，下一刻，便擊中秦牧的元神！
這一擊，諸天泯滅，天庭破碎，天宮瓦解，玄都、元都、幽都，悉數葬送！
一重重虛空崩碎瓦解，哪怕是祖庭，也在這一擊中破碎，湮滅，被生生打成混沌！
任由秦牧元神何等神通廣大，在這股葬道威能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轟
秦牧的神藏宇宙完全毀滅，熱寂之風呼嘯，將一切事物化作滾動旋轉的混沌之氣，只剩下秦牧的玉京城。
這座玉京城像是祖庭玉京城，亙古至今便存在于世，歷經宇宙破滅大劫而不滅。
六十七尊成道者的虛影站在玉京城中，四下看去，但見混沌席卷一切，歸墟旋轉，鯨吞混沌之氣。
不遠處，世界樹矗立在混沌之中，絲毫不為宇宙破滅大劫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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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混沌殿還在！”一位成道者驚呼道。
玉京城中心，混沌之氣彌漫，一座大殿漂浮在其中，紋絲不動。
一株道樹下，一尊身材魁梧的成道者面目朦朧氤氳，腦后一道道光暈旋轉，沉聲道：“混沌殿乃是他的大道所化，必須擊碎這座大殿，不能讓他卷土重來！”
有人不解：“七公子已經被我們打得魂飛魄散，如何卷土重來？”
歸墟席卷一切混沌之氣，只剩下玉京城無法吞下。
就在此時，突然歸墟潮汐爆發，并蒂雙蓮從光流中冉冉升起，雙蓮旋轉，花骨朵在旋轉圖中一片片花瓣向外綻放！
“不好！是宇宙創生之劫！”
突然一人厲聲道：“我們的道樹道果可以躲得過破滅之劫，卻過不了創生之劫！”
他的話音未落，從歸墟大淵中傳來了像是鐘聲，又像是無上道的道音，伴隨著這個聲音，新的宇宙從歸墟中迸發！
無數世界從歸墟中噴涌而出，時空形成，形狀像是一口宇宙之鐘，沿著鐘壁不斷向外膨脹，中央便是祖庭！
諸天萬界，無量星辰星空，一發涌現出來，數量越來越多，宇宙越來越廣。
這場創生之劫即便是玉京城也無法避免，那些成道者的投影只覺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從他們的體內傳來，從他們的道樹道花道果中傳來！
嘭嘭嘭！
一枚枚道果裂開，膨脹，一朵朵道花飄搖，凋零，一株株道樹倒塌，枯萎。
他們的道在創生之劫中瓦解，崩潰，變成這個新的世界的養分！
咣
鐘聲像是警世之中，又像是創世之聲，將他們的思維意識震得散亂飄零。
鐘聲散去，玉京城中一片狼藉。
有人尚未死去，但也沒有了任何力量，倒在自己的寶殿前方。
他們隱約之間看到一個身影從世界樹下走來，越來越近，那身影走入了玉京城，走到他們的前方，從他們身上越過。
一個個倒地不起的成道者虛影嘭嘭炸開，被歸墟大淵所吞沒，他們干枯倒塌的道樹，崩裂的道果，散落的道花，則成了世界的養分。
突然，一只手抓住秦牧元神的腳踝。
秦牧停步，低頭看去，那成道者聲音沙啞，澀聲道：“七公子，我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秦牧掙脫她，繼續向前走去。
“南湘，你們是有活下去的權力，但不能是以犧牲我們的性命來成全你們，讓你們活下去。”
他的身影走過，南湘元君的虛影炸開，化作呼嘯而去的道光被歸墟吞沒。
秦牧走到玉京城的中心，七十二成道者和他們的道樹悉數消散，玉京城煥然一新。
他停頓下來，目光落在玉京城中心的混沌之氣上，那里是一座混沌殿，是他畢生的大道凝聚而成的寶殿！
這些成道者和他們的道樹道花道果的力量，悉數化作了他的力量，讓他有了足夠的實力踏入這片混沌！
秦牧長長吸氣，走入這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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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羅道葬，應該是他們參悟彌羅宮的道紋，或者是鴻蒙符文，領悟出的合擊神通吧？”
秦牧走入混沌之中，腦海里還在回憶那六十七尊成道者虛影的聯手一擊。
那一擊應該是專門針對他煉就的恐怖神通，他能看得出來，他面對彌羅道葬時，一切神通道法全然無用，似乎被完全克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倘若是換做其他地方，秦牧雖然不至于死亡，但重傷在所難免，只怕百千年內都無法傷勢痊愈。
然而他們這一擊是在秦牧的神藏宇宙之中，在這里，他們連讓秦牧受傷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這全靠他事前便栽種出歸墟蓮花，讓自己的功法做到生滅大一統。
否則就算是在神藏宇宙，秦牧不死也要遭受重創。
“我在史前宇宙多不招人待見？”
秦牧微微皺眉：“祖庭玉京城，只有這么七十二寶殿，七十二寶殿的殿主竟然都不待見我，合起伙來要置我于死地！”
他不禁搖頭。
堂堂牧天尊，在哪里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到了過去宇宙便人人喊打喊殺了？
這時，他走到那座混沌大殿下。
他抬頭看去，只見前方是一片虛無，像是終極虛空般的虛無。
那混沌大殿沒有石階，矗立在虛無之中，不知該如何登上大殿。
秦牧遲疑一下，邁開腳步，就在他的腳向前伸出的同一時間，一道長長的石階出現在他的腳下。
石階像是混沌石所鑄就，憑空出現。
秦牧的腳落在石階上同一時間，一股無法想象的壓力襲來，從四面八方作用在他的身上！
這股壓力極強，壓力的來源像是這座大殿本身的力量，又像是秦牧自己的力量來鎮壓他自己。
更為古怪的是，他的耳邊傳來道語，像是道問，振聾發聵，發人深省的心靈喝問！
這道語是從混沌殿中傳來，像是有個人以大道向他發問！
讓秦牧不解的是，這個聲音，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那座大殿里面，到底是什么？是另一個我，還是另有其人？”
秦牧沒有回答這個道問，而是硬頂著這股壓力，收回另一只腳，再度邁開腳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道石階并沒有出現，前方依舊是一片虛無。
壓力也頓時陡增！
“應該是我沒有回答大殿中傳來的道問，才會引起這個變化！”
秦牧收回腳步，那道問再度傳來，又問了一遍。
他用心思考這句道問，道問，難以用普通的語言來表達，無論是神語還是魔語，最多只能表達道的一部分含義，無法將道完全描述出來。
道問用的是道語，這種語言可以說是最精確的語言，沒有任何誤解，也可以說是最通用的語言。
當然，這種通用是針對成道者和少數道法神通達到極高境地的存在而言。
他們之間用道語交流，沒有任何障礙，也不會誤解對方的意思，這也是秦牧能夠史前成道者交流的原因。
同樣，道問也是一種神通，一種大殺器，倘若對方的修為不如自己，道心又有破綻，那么道問一喝，便可以讓對方陷入道心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之中！
昊天帝便曾經用這一手害過秦牧一次。
然而，從混沌殿中傳來的道問卻不是那么簡單，這句道問，除了直擊秦牧的道心之外，問的問題也恰恰是他修行中遇到的難題。
“到底是誰在問我？”
秦牧皺眉，一邊承受越來越重的壓力，一邊苦苦思索這句道問的答案。
他從前在悟道時，嘗試參悟解決這個難題，但是那時候瑣事太多，他很快將這個問題拋下，轉而去求解其他道法了。
曾經有人說他是傻狍子，這句形容很是貼切。
傻狍子對一切都很好奇，能夠發現很多別人發現不了的奧秘，但傻狍子對一切都沒有刨根問底的耐心，因此秦牧在修行之路上丟下了很多能夠解決而沒有去解決的問題。
其實，以他現在的眼界見識，回頭再去解答這些問題，已經不再像當初那么困難。
他開動腦筋，嘗試解答這句道問，就在此時，他腳下的石階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一道道裂紋出現在石階上。
突然，石階表面酥裂開來，一塊塊混沌石不斷脫落。
混沌石墜入下方，便隨即消融在虛無之中！
秦牧屏氣凝神，閉上眼睛，無視這一切，繼續冥思苦想。
眼看他便再無立足之地，突然，秦牧張開眼睛，口吐道語，以道語來解答這個問題！
他腳下的石階頓時不再崩塌。
待到秦牧將道問解答完畢，他腳下的石階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恢復完整。
秦牧松了口氣，伸手去抹冷汗，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元神形態，沒有冷汗，倘若有，也應該是自己的肉身在狂飆冷汗。
他全身心投入到登上混沌殿之中，渾然不知此時在涌江天宮外，自己的肉身流出的冷汗已經淹沒了他的腳踝，變成了小池塘。
第一句道問被他答出，秦牧只覺一身輕松，剛才那無孔不入的壓力頓時不翼而飛。
不僅如此，他感覺到自己的道心又通透一分，道行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少許。
他邁開腳步，這時，第二道混沌石階自動浮現，出現在他的腳下。
與此同時，高高在上的混沌殿中又傳來秦牧自己的聲音，發出第二句道問！
而這個道問，赫然也是秦牧自己在修行過程中遇到，卻又拋開沒有去求解的難題！
“真有意思！”
秦牧元神目光閃動，對那座混沌殿里面有什么愈發好奇，心道：“難道說殿里面有另一個我？或者說是我的道心在發問！真想快點進去看一看……”
他現在的境界，相當于玉京境界之后的凌霄境界。
凌霄，帝座，是兩個傳統的境界，秦牧對這兩個境界了解并不深刻。
他沒有凌霄寶殿，而是以自身的功法化作了一座混沌殿，登上混沌殿會遭遇什么，混沌殿中有什么，他也是一無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境界遭遇的事情，其他人在修煉到凌霄境界時是否也會遇到同樣的事情。
是否每一個修煉到類似境界的人，都會受到相同的考驗？
是否他們在站在凌霄殿前時，也會有道問從凌霄殿中傳來，問出自己求道途中放棄過的問題？
是否他們的道問，會直擊他們的道心？
不過，他顧不得多想。
他腳下的混沌石階已經開始碎裂崩塌，他承受的壓力也不斷提升，他必須要在石階完全崩塌之前，解決自己曾經避開的問題！
他開動腦筋，全力解決這第二句道問。
終于，他在石階完全坍塌前解決這個問題，以道語作答。
第三道石階出現，混沌殿中傳來秦牧的聲音，又是道問，又是他曾經避開的問題。
秦牧心神沉寂下來，不再風急火燎的往前趕，而是安安靜靜的在混沌殿前的石階上，解決自己在修行之中拋棄的各種難題。
有些問題是他懶得去解，有些問題則是當時的他無法解開，有些問題則是他忘記去解決。
而現在，這些問題阻擋在混沌殿前，成為他進入殿中，登上帝座的最大難題！
當年因為圖一時輕松而欠下的帳，遲早要還！
現在，便是還賬之時，但同時也是一次補缺的過程。
彌補自己修行道路上的缺憾。
慢慢的，秦牧回答的道問越來越多，道心越來越圓滿，自身的道行也在漸漸提升，雖然每次補缺，提升的道行并不多，但是一道道石階走下來，積少成多，積累的道行也是極為可觀。
他已經走了百十道石階，那座混沌殿就在眼前，然而每當他向前邁出一步，還是有新的混沌石階出現！
而且，混沌殿中傳來的道問也愈發莫測高深，讓他解答起來愈發困難！
“道問早晚會問完，我也早晚可以登上這座大殿！”
秦牧沉住氣，不驕不躁，穩步上前，又過了不知多久，他還是沒能登上混沌殿。
他回頭看去，只見混沌石階延伸了十多里，如同一條白線，延伸到玉京城中，然而他抬頭看去，混沌殿還是距離他不遠不近，卻無法踏足其上。
秦牧定了定神，這個境界，對應的是凌霄境界，他這才知道為何凌霄境界的強者很多，帝座境界的強者卻又這么少。
大概那些凌霄境界的強者，也會在這一階段面臨著道心的種種道問，他們可能要面對的道問和壓力不像秦牧這般變態，但足以將他們困在凌霄殿前！
這時，混沌殿中的道問，問出了一個關于太極之道的難題，關系到太極演化陰陽的道理。
秦牧皺眉，苦思良久，腳下的石階已經崩塌到只能站一只腳的程度，他也未能想出答案。
他嘆了口氣，后退一步，落在后方的石階上。
“道問，今后可以再答，或許我可以慢慢思索這個難題。我在這里多久了？不知道外界怎么樣了。”
他的肉身悠悠醒來，只見一頭老牛坐在他前方不遠處的樹蔭下，袒露胸膛，正在呼呼的抽著水煙袋，旁邊坐著幾頭夔龍，眼巴巴的看著他。
老牛將水煙袋遞過去，那幾頭牛首夔龍慌忙接過來，呼嚕呼嚕的抽了兩口便交給其他夔龍。
遠處的天河邊，還有一只純黑色的黑虎，用自己的尾巴去釣天河里的紅鯤，突然只聽咔嚓一聲，那黑虎急忙從河里抽回尾巴，只見自己的尾巴短了一截，赫然是被一條紅鯤一口咬斷！
那黑虎哭喪著臉，催動造化玄功，尾巴又慢慢長了出來。
更遠的山林中傳來恢恢的叫聲，一個難聽如驢的聲音傳來：“讓我啃一口昂，我不會吃掉你的，就一口”
秦牧狐疑，道：“三多師哥，你們怎么在這里？”
老牛見他醒來，慌忙站起身來：“天尊，四大天師都來了，見你在修煉，便沒有打擾，而今在宮里等候呢！”
“四大天師都來了？”
秦牧怔了怔，立刻向宮中走去，村長和藥師在宮門前的大樹下喝茶，兩人躺在搖椅中，懶洋洋的看了秦牧一眼，藥師笑道：“牧兒，你修煉四個月了，終于醒了。”
“已經四個月了？”
秦牧心中一驚，他擊敗七十二成道者虛影，花費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在混沌殿前解答道問，只怕便耗費了近四個月的時間！
“藥師爺爺聽到天庭與延康談判的消息了嗎？”秦牧急忙問道。
“玉辰子已經找過你一次了，見你不醒，便匆匆走了。”
藥師想了想，道：“他好像是說，天庭與延康的談判，快要談崩了。”
秦牧走入混沌之中，腦海里還在回憶那六十七尊成道者虛影的聯手一擊。
那一擊應該是專門針對他煉就的恐怖神通，他能看得出來，他面對彌羅道葬時，一切神通道法全然無用，似乎被完全克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倘若是換做其他地方，秦牧雖然不至于死亡，但重傷在所難免，只怕百千年內都無法傷勢痊愈。
然而他們這一擊是在秦牧的神藏宇宙之中，在這里，他們連讓秦牧受傷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這全靠他事前便栽種出歸墟蓮花，讓自己的功法做到生滅大一統。
否則就算是在神藏宇宙，秦牧不死也要遭受重創。
“我在史前宇宙多不招人待見？”
秦牧微微皺眉：“祖庭玉京城，只有這么七十二寶殿，七十二寶殿的殿主竟然都不待見我，合起伙來要置我于死地！”
他不禁搖頭。
堂堂牧天尊，在哪里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到了過去宇宙便人人喊打喊殺了？
這時，他走到那座混沌大殿下。
他抬頭看去，只見前方是一片虛無，像是終極虛空般的虛無。
那混沌大殿沒有石階，矗立在虛無之中，不知該如何登上大殿。
秦牧遲疑一下，邁開腳步，就在他的腳向前伸出的同一時間，一道長長的石階出現在他的腳下。
石階像是混沌石所鑄就，憑空出現。
秦牧的腳落在石階上同一時間，一股無法想象的壓力襲來，從四面八方作用在他的身上！
這股壓力極強，壓力的來源像是這座大殿本身的力量，又像是秦牧自己的力量來鎮壓他自己。
更為古怪的是，他的耳邊傳來道語，像是道問，振聾發聵，發人深省的心靈喝問！
這道語是從混沌殿中傳來，像是有個人以大道向他發問！
讓秦牧不解的是，這個聲音，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那座大殿里面，到底是什么？是另一個我，還是另有其人？”
秦牧沒有回答這個道問，而是硬頂著這股壓力，收回另一只腳，再度邁開腳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道石階并沒有出現，前方依舊是一片虛無。
壓力也頓時陡增！
“應該是我沒有回答大殿中傳來的道問，才會引起這個變化！”
秦牧收回腳步，那道問再度傳來，又問了一遍。
他用心思考這句道問，道問，難以用普通的語言來表達，無論是神語還是魔語，最多只能表達道的一部分含義，無法將道完全描述出來。
道問用的是道語，這種語言可以說是最精確的語言，沒有任何誤解，也可以說是最通用的語言。
當然，這種通用是針對成道者和少數道法神通達到極高境地的存在而言。
他們之間用道語交流，沒有任何障礙，也不會誤解對方的意思，這也是秦牧能夠史前成道者交流的原因。
同樣，道問也是一種神通，一種大殺器，倘若對方的修為不如自己，道心又有破綻，那么道問一喝，便可以讓對方陷入道心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之中！
昊天帝便曾經用這一手害過秦牧一次。
然而，從混沌殿中傳來的道問卻不是那么簡單，這句道問，除了直擊秦牧的道心之外，問的問題也恰恰是他修行中遇到的難題。
“到底是誰在問我？”
秦牧皺眉，一邊承受越來越重的壓力，一邊苦苦思索這句道問的答案。
他從前在悟道時，嘗試參悟解決這個難題，但是那時候瑣事太多，他很快將這個問題拋下，轉而去求解其他道法了。
曾經有人說他是傻狍子，這句形容很是貼切。
傻狍子對一切都很好奇，能夠發現很多別人發現不了的奧秘，但傻狍子對一切都沒有刨根問底的耐心，因此秦牧在修行之路上丟下了很多能夠解決而沒有去解決的問題。
其實，以他現在的眼界見識，回頭再去解答這些問題，已經不再像當初那么困難。
他開動腦筋，嘗試解答這句道問，就在此時，他腳下的石階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一道道裂紋出現在石階上。
突然，石階表面酥裂開來，一塊塊混沌石不斷脫落。
混沌石墜入下方，便隨即消融在虛無之中！
秦牧屏氣凝神，閉上眼睛，無視這一切，繼續冥思苦想。
眼看他便再無立足之地，突然，秦牧張開眼睛，口吐道語，以道語來解答這個問題！
他腳下的石階頓時不再崩塌。
待到秦牧將道問解答完畢，他腳下的石階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恢復完整。
秦牧松了口氣，伸手去抹冷汗，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元神形態，沒有冷汗，倘若有，也應該是自己的肉身在狂飆冷汗。
他全身心投入到登上混沌殿之中，渾然不知此時在涌江天宮外，自己的肉身流出的冷汗已經淹沒了他的腳踝，變成了小池塘。
第一句道問被他答出，秦牧只覺一身輕松，剛才那無孔不入的壓力頓時不翼而飛。
不僅如此，他感覺到自己的道心又通透一分，道行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少許。
他邁開腳步，這時，第二道混沌石階自動浮現，出現在他的腳下。
與此同時，高高在上的混沌殿中又傳來秦牧自己的聲音，發出第二句道問！
而這個道問，赫然也是秦牧自己在修行過程中遇到，卻又拋開沒有去求解的難題！
“真有意思！”
秦牧元神目光閃動，對那座混沌殿里面有什么愈發好奇，心道：“難道說殿里面有另一個我？或者說是我的道心在發問！真想快點進去看一看……”
他現在的境界，相當于玉京境界之后的凌霄境界。
凌霄，帝座，是兩個傳統的境界，秦牧對這兩個境界了解并不深刻。
他沒有凌霄寶殿，而是以自身的功法化作了一座混沌殿，登上混沌殿會遭遇什么，混沌殿中有什么，他也是一無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境界遭遇的事情，其他人在修煉到凌霄境界時是否也會遇到同樣的事情。
是否每一個修煉到類似境界的人，都會受到相同的考驗？
是否他們在站在凌霄殿前時，也會有道問從凌霄殿中傳來，問出自己求道途中放棄過的問題？
是否他們的道問，會直擊他們的道心？
不過，他顧不得多想。
他腳下的混沌石階已經開始碎裂崩塌，他承受的壓力也不斷提升，他必須要在石階完全崩塌之前，解決自己曾經避開的問題！
他開動腦筋，全力解決這第二句道問。
終于，他在石階完全坍塌前解決這個問題，以道語作答。
第三道石階出現，混沌殿中傳來秦牧的聲音，又是道問，又是他曾經避開的問題。
秦牧心神沉寂下來，不再風急火燎的往前趕，而是安安靜靜的在混沌殿前的石階上，解決自己在修行之中拋棄的各種難題。
有些問題是他懶得去解，有些問題則是當時的他無法解開，有些問題則是他忘記去解決。
而現在，這些問題阻擋在混沌殿前，成為他進入殿中，登上帝座的最大難題！
當年因為圖一時輕松而欠下的帳，遲早要還！
現在，便是還賬之時，但同時也是一次補缺的過程。
彌補自己修行道路上的缺憾。
慢慢的，秦牧回答的道問越來越多，道心越來越圓滿，自身的道行也在漸漸提升，雖然每次補缺，提升的道行并不多，但是一道道石階走下來，積少成多，積累的道行也是極為可觀。
他已經走了百十道石階，那座混沌殿就在眼前，然而每當他向前邁出一步，還是有新的混沌石階出現！
而且，混沌殿中傳來的道問也愈發莫測高深，讓他解答起來愈發困難！
“道問早晚會問完，我也早晚可以登上這座大殿！”
秦牧沉住氣，不驕不躁，穩步上前，又過了不知多久，他還是沒能登上混沌殿。
他回頭看去，只見混沌石階延伸了十多里，如同一條白線，延伸到玉京城中，然而他抬頭看去，混沌殿還是距離他不遠不近，卻無法踏足其上。
秦牧定了定神，這個境界，對應的是凌霄境界，他這才知道為何凌霄境界的強者很多，帝座境界的強者卻又這么少。
大概那些凌霄境界的強者，也會在這一階段面臨著道心的種種道問，他們可能要面對的道問和壓力不像秦牧這般變態，但足以將他們困在凌霄殿前！
這時，混沌殿中的道問，問出了一個關于太極之道的難題，關系到太極演化陰陽的道理。
秦牧皺眉，苦思良久，腳下的石階已經崩塌到只能站一只腳的程度，他也未能想出答案。
他嘆了口氣，后退一步，落在后方的石階上。
“道問，今后可以再答，或許我可以慢慢思索這個難題。我在這里多久了？不知道外界怎么樣了。”
他的肉身悠悠醒來，只見一頭老牛坐在他前方不遠處的樹蔭下，袒露胸膛，正在呼呼的抽著水煙袋，旁邊坐著幾頭夔龍，眼巴巴的看著他。
老牛將水煙袋遞過去，那幾頭牛首夔龍慌忙接過來，呼嚕呼嚕的抽了兩口便交給其他夔龍。
遠處的天河邊，還有一只純黑色的黑虎，用自己的尾巴去釣天河里的紅鯤，突然只聽咔嚓一聲，那黑虎急忙從河里抽回尾巴，只見自己的尾巴短了一截，赫然是被一條紅鯤一口咬斷！
那黑虎哭喪著臉，催動造化玄功，尾巴又慢慢長了出來。
更遠的山林中傳來恢恢的叫聲，一個難聽如驢的聲音傳來：“讓我啃一口昂，我不會吃掉你的，就一口”
秦牧狐疑，道：“三多師哥，你們怎么在這里？”
老牛見他醒來，慌忙站起身來：“天尊，四大天師都來了，見你在修煉，便沒有打擾，而今在宮里等候呢！”
“四大天師都來了？”
秦牧怔了怔，立刻向宮中走去，村長和藥師在宮門前的大樹下喝茶，兩人躺在搖椅中，懶洋洋的看了秦牧一眼，藥師笑道：“牧兒，你修煉四個月了，終于醒了。”
“已經四個月了？”
秦牧心中一驚，他擊敗七十二成道者虛影，花費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在混沌殿前解答道問，只怕便耗費了近四個月的時間！
“藥師爺爺聽到天庭與延康談判的消息了嗎？”秦牧急忙問道。
“玉辰子已經找過你一次了，見你不醒，便匆匆走了。”
藥師想了想，道：“他好像是說，天庭與延康的談判，快要談崩了。”
“這么快便要談崩了？”
秦牧盡管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么快。
他的目的是盡力拖延時間，給延康喘息的機會，現在延康只有少部分遷徙到混亂虛空中去，更為關鍵的是，延康的戰備還沒有準備好。
“玉辰子與天庭的談判細節是怎么進行的？”
他微微皺眉，與天庭的談判是要拿捏細節的，天庭使者與延康使者之間的談判靠細節來拖延時間，拖延得越久越好。
“天庭要撕毀協議，其實是件好事。”
他沉吟片刻，思索道：“那些協議延康本來便沒打算簽，不過，可以放低姿態，再與天庭談新的協議。第二次談判，讓玉辰子出賣延康更多的利益。”
村長與藥師皺眉。
秦牧繼續道：“這樣做，應該可以再拖延一些時間。無論玉辰子談出的協議多么喪權辱國，始終都要過我的手。只要我不簽，便是一張廢紙。”
村長與藥師的眉頭舒展開來，藥師笑道：“玉辰子要背負罵名了。”
秦牧點頭道：“他早已意識到這一點了，我讓他前往天庭求和時，他便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背負罵名，甚至可能會被憤怒的民眾打死，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去天庭談判期間，與其他諸天的靈能對遷橋也需要做好準備，與那些諸天直接聯系，繞過天庭。”
他走來走去，思索道：“天庭與延康第二次談判期間，天幣短缺，天庭必定會對其他諸天下手。天庭缺錢，遠水救不了近火，吸那些受天庭掌控的諸天的血來錢最快，吸其他不受天庭掌控的諸天的血，花費的時間較長。”
他抬起頭來，喃喃道：“那些諸天民不聊生，反抗便是必然。那些諸天造反，天庭哪里能夠容忍？昊天尊剛剛稱帝，恩威并施，現在就是他立威的機會。他必然會滅掉幾個諸天，震懾天下。但滅掉依附天庭的諸天，只會讓其他諸天世界膽寒，讓部下離心。等到延康站出來與天庭放對，有延康這個領頭羊，是否會形成星火燎原的趨勢？”
天庭的神魔大軍，來源便是諸天萬界，諸天萬界的天才都以進入天庭為榮。
倘若天庭倒行逆施，失了人心，那么天庭便會失去人才的來源。
昊天帝固然可以靠天庭強大的武力脅迫諸天萬界，但是人心向背，也會導致反抗天庭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說不定會有許多諸天與延康結盟，或者諸天萬界的天才加入延康！
如此一來，延康與天庭的中層力量，便會拉近許多，不至于像現在這么絕望。
村長問道：“倘若延康還未準備好，天庭便要強迫延康簽呢？吸其他諸天的血，只是延緩天幣的衰落，但是吸延康的血，對天庭來說則是一勞永逸！你想拖延時間，昊天帝未必會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你能以延康所有人的性命來賭嗎？”
秦牧搖頭道：“我不能，所以天庭把協議拿過來的時候，我會簽。不過我簽過的契約，也是一張廢紙，隨時可以撕了。”
村長和藥師瞪大眼睛，看著他走入宮中的背影。
“延康存亡面前，個人榮辱算得了什么？牧兒真是長大了。”
村長起身，笑道：“我也須前往延康一趟了，與天庭的使者談判。藥師，你隨我去，你與元姆夫人的關系極佳，你出面，打通元姆夫人這條線，肯定能多拖延一段時間。”
藥師面色一苦，村長這是要他出賣色相。
他好不容易才借著南天之戰的機會，從元姆夫人手中脫身，現在又要回去？
“牧天尊。”
樵夫聞天閣，書生煙云兮，老農濯茶和漁翁寒塘向秦牧見禮，秦牧還禮，向樵夫道：“老師如何來了？”
樵夫道：“第一天王帝譯月，繼任開皇一職，于是我們前來通報牧天尊。牧天尊要前去觀禮嗎？”
“帝譯月成了第二任開皇？”
秦牧思索片刻，道：“她的實力可以說是無憂鄉第一人了，只是比開皇全盛時期還是遜色太多。我現在隱居避世，便不去了。”
樵夫道：“帝譯月成為第二任開皇，那么天庭肯定會對無憂鄉下手，無憂鄉能為延康拖延一段時間嗎？”
秦牧深深看他一眼，搖頭道：“窮盡無憂鄉之力，對抗天庭的征討，能夠堅持一年便算不錯了。一尊天尊下界，率領百萬神魔，足以在一年時間內將無憂鄉擊垮！”
老農濯茶問道：“一年時間，是否足矣？”
“我需要的時間，最短也是二十年。”
秦牧道：“無憂鄉不必白白送死。你們倘若真的想幫助延康，那就把無憂鄉所有能工巧匠送入延康，幫助延康打造重器，以待二十年后的大戰！四十年后，開皇秦業會出現。”
四位天師心頭大震，各自對視一眼。
秦牧笑瞇瞇道：“你們若是信我，便把無憂鄉的前程交給我，玉辰子談判的時候，無憂鄉也是一個籌碼，可以用來出賣。”
老農濯茶大怒，樵夫圣人聞弦而知雅意，笑道：“無憂鄉的確是個很好的籌碼。那么，就這么定了。”
他發話，其他天師便都各自閉嘴，沒有爭執。
秦牧好奇道：“四位天師聯袂而來，一定不會只為了帝譯月成為第二任開皇一事吧？是否還有其他事？”
樵夫圣人道：“我來是為私事，你畢竟是我的弟子，作為老師，怎么也應該親自來看看。你成親時，我送來的賀禮，你看了嗎？”
秦牧點了點頭：“看了。”
樵夫圣人露出期待之色：“是否可以補上你功法的不足？”
秦牧露出笑容：“按理來說是可以，但是我尋到更好了！”
樵夫圣人胡須顫抖，伸手去抓背后的斧子，秦牧連忙笑道：“老師，我是與你開玩笑呢，看把你急得。你們四大天師一起上，而今也不能在我手上走一招，別發火。”
他此言一出，煙云兮、濯茶和寒塘也不禁大怒。
秦牧連忙道：“難得四位天師一起前來，我這里正好有個難題一時間無法解答，四位才智高遠，幫我解一解。”
他將自己登混沌殿遇到的難題拋出，以道語說出太極之道的衍變難題，牽扯到陰和陽的衍變，深奧晦澀。
秦牧盡管在太極之道上的造詣極高，但一時間也無法解開。
四位天師聽到這句道問，各自皺眉，老農濯茶低聲道：“他在說什么？”
“他用道語問了一個問題。”
漁翁寒塘遲疑一下，道：“說的是太極衍變。”
老農濯茶臉色微紅，道：“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做什么？還是武道簡單！”
煙云兮、樵夫圣人和寒塘各自思索，過了片刻又相互交流起來，他們也吸收了延康變法的成果，各自也頗有建樹。
寒塘修煉的便是陰陽太極之道，因此魚簍子里才有兩條小紅魚，代表著他的陰陽之道。
煙云兮精修陣法以及各種雜學，造詣也都極高，陰陽太極四相八卦她也有所研究。
樵夫圣人所學更雜。
三人苦思良久，始終難以解決，秦牧露出失望之色，這道題連他也難以解出，無憂鄉的四大天師只怕也難以解出。
突然，樵夫圣人悄聲道：“子兮，可否用八卦中的陽爻陰爻來代替零和一？如此一來，陰陽衍變便可以用術數來求解。我雖然有解題思路，但是術數造詣我卻不及你……”
煙云兮眼睛一亮，急忙潛心運算，過了片刻拍手笑道：“這道題，我解出來了！”
秦牧又驚又喜，煙云兮把自己的求解過程以元氣演化出來，又說了一遍。空中到處都是陰爻陽爻不斷變化，以零和一組成任意數字，無窮演變！
秦牧恍然大悟，拍手贊嘆。
他立刻陷入入定狀態，元神向混沌殿跨出一步，混沌殿中道問傳來，秦牧元神以道語解答，順順利利的過關！
他的元神又踏前一步，混沌殿中又有新的道問傳來。
這道題是太素之道的形、質、體三態變化，也是困難無比。
秦牧思索良久，還是難以解出，于是又退了下來。
樵夫等四位天師看他入定，短短片刻修為實力便有不小的提升，都是驚訝莫名。
煙云兮向樵夫悄聲道：“他在修煉凌霄境界。修到凌霄境界之后，凌霄境界的九百九十九道石階上，有九百九十九個問題，解答之后才能登上凌霄殿，進軍下一個境界。解答一個問題，修為境界便會有所提升。”
樵夫臉色微紅，四大天師之中他的聰明才智無雙，但修為境界最低，眼下雖說得到了延康變法的好處，度過了天海境界，但他還是不敢進入斬神臺境界，更別說凌霄境界了。
秦牧張開眼睛，興致勃勃的拋出自己聽到的那句太素道問，期待四人的解答。
四人對太素之道卻沒有多少了解，雙眼一抹黑，無法解出形質體三態變化。
樵夫圣人目光閃動，提醒他道：“何不集天下人聰明才智，破解這道難題？何必抓著我們四人啃？何不啃天下人？”
秦牧恍然大悟，長揖到地，謝過樵夫，笑道：“延康變法，有無數才智過人之輩，我可以向天下人求教！我解不出來，但會有人解出來！”
他將這句道問記錄在一面神鏡之中，只要站在鏡前，鏡中便會發出道問。
秦牧命人將這面明鏡送到延康聞道院，靜靜等候。
過了十多日，延豐帝命人帶回這塊明鏡，旁邊還跟著幾個少年神。
“晚輩叔同文，與這幾個伙伴一起，解開了天尊的這句道問。”那少年神躬身道。
秦牧大喜，虛心求教。
過了良久，叔同文幾人又帶著一面明鏡離開，回到聞道院，將新的明鏡掛在門前。
明鏡中是新的道問，關于太始之道的道問。
太始聞訊前來，聽罷道問，摘下明鏡前往涌江天宮。
又過兩日，太始從涌江天宮回來，把一塊明鏡掛在聞道院的門戶前。
幾日后，前來求學的虛夢晴摘下明鏡，笑道：“這道題，我爹爹前兩日跟我講過！”
又過幾日，虛夢晴帶著新的問題回到聞道院，延康國師也聽聞此事，前來聆聽道問，聽罷之后笑道：“我可以解。”說罷摘下明鏡前往涌江天宮。
涌江天宮中，秦牧興致勃勃，不斷煉制新的明鏡，讓解開道問難題的人帶著新的明鏡返回延康聞道院。
往往用不了十幾日，便會有人解答出來，來到涌江天宮。
這幾乎變成了延康聞道院的一大盛事，很是熱鬧，每當有新的明鏡被掛起時，不知多少年輕才俊以及成名已久的存在都要前來，試圖解題！
而一句道問解答出來，必定會引起歡呼一片。
終于，這一日隨著最后一句道問解開，秦牧的元神也踏上了混沌殿石階的最頂層，沒有了新的石階出現。
他定了定神，壓制心中的激動，向混沌殿看去。
秦牧盡管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么快。
他的目的是盡力拖延時間，給延康喘息的機會，現在延康只有少部分遷徙到混亂虛空中去，更為關鍵的是，延康的戰備還沒有準備好。
“玉辰子與天庭的談判細節是怎么進行的？”
他微微皺眉，與天庭的談判是要拿捏細節的，天庭使者與延康使者之間的談判靠細節來拖延時間，拖延得越久越好。
“天庭要撕毀協議，其實是件好事。”
他沉吟片刻，思索道：“那些協議延康本來便沒打算簽，不過，可以放低姿態，再與天庭談新的協議。第二次談判，讓玉辰子出賣延康更多的利益。”
村長與藥師皺眉。
秦牧繼續道：“這樣做，應該可以再拖延一些時間。無論玉辰子談出的協議多么喪權辱國，始終都要過我的手。只要我不簽，便是一張廢紙。”
村長與藥師的眉頭舒展開來，藥師笑道：“玉辰子要背負罵名了。”
秦牧點頭道：“他早已意識到這一點了，我讓他前往天庭求和時，他便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背負罵名，甚至可能會被憤怒的民眾打死，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去天庭談判期間，與其他諸天的靈能對遷橋也需要做好準備，與那些諸天直接聯系，繞過天庭。”
他走來走去，思索道：“天庭與延康第二次談判期間，天幣短缺，天庭必定會對其他諸天下手。天庭缺錢，遠水救不了近火，吸那些受天庭掌控的諸天的血來錢最快，吸其他不受天庭掌控的諸天的血，花費的時間較長。”
他抬起頭來，喃喃道：“那些諸天民不聊生，反抗便是必然。那些諸天造反，天庭哪里能夠容忍？昊天尊剛剛稱帝，恩威并施，現在就是他立威的機會。他必然會滅掉幾個諸天，震懾天下。但滅掉依附天庭的諸天，只會讓其他諸天世界膽寒，讓部下離心。等到延康站出來與天庭放對，有延康這個領頭羊，是否會形成星火燎原的趨勢？”
天庭的神魔大軍，來源便是諸天萬界，諸天萬界的天才都以進入天庭為榮。
倘若天庭倒行逆施，失了人心，那么天庭便會失去人才的來源。
昊天帝固然可以靠天庭強大的武力脅迫諸天萬界，但是人心向背，也會導致反抗天庭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說不定會有許多諸天與延康結盟，或者諸天萬界的天才加入延康！
如此一來，延康與天庭的中層力量，便會拉近許多，不至于像現在這么絕望。
村長問道：“倘若延康還未準備好，天庭便要強迫延康簽呢？吸其他諸天的血，只是延緩天幣的衰落，但是吸延康的血，對天庭來說則是一勞永逸！你想拖延時間，昊天帝未必會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你能以延康所有人的性命來賭嗎？”
秦牧搖頭道：“我不能，所以天庭把協議拿過來的時候，我會簽。不過我簽過的契約，也是一張廢紙，隨時可以撕了。”
村長和藥師瞪大眼睛，看著他走入宮中的背影。
“延康存亡面前，個人榮辱算得了什么？牧兒真是長大了。”
村長起身，笑道：“我也須前往延康一趟了，與天庭的使者談判。藥師，你隨我去，你與元姆夫人的關系極佳，你出面，打通元姆夫人這條線，肯定能多拖延一段時間。”
藥師面色一苦，村長這是要他出賣色相。
他好不容易才借著南天之戰的機會，從元姆夫人手中脫身，現在又要回去？
“牧天尊。”
樵夫聞天閣，書生煙云兮，老農濯茶和漁翁寒塘向秦牧見禮，秦牧還禮，向樵夫道：“老師如何來了？”
樵夫道：“第一天王帝譯月，繼任開皇一職，于是我們前來通報牧天尊。牧天尊要前去觀禮嗎？”
“帝譯月成了第二任開皇？”
秦牧思索片刻，道：“她的實力可以說是無憂鄉第一人了，只是比開皇全盛時期還是遜色太多。我現在隱居避世，便不去了。”
樵夫道：“帝譯月成為第二任開皇，那么天庭肯定會對無憂鄉下手，無憂鄉能為延康拖延一段時間嗎？”
秦牧深深看他一眼，搖頭道：“窮盡無憂鄉之力，對抗天庭的征討，能夠堅持一年便算不錯了。一尊天尊下界，率領百萬神魔，足以在一年時間內將無憂鄉擊垮！”
老農濯茶問道：“一年時間，是否足矣？”
“我需要的時間，最短也是二十年。”
秦牧道：“無憂鄉不必白白送死。你們倘若真的想幫助延康，那就把無憂鄉所有能工巧匠送入延康，幫助延康打造重器，以待二十年后的大戰！四十年后，開皇秦業會出現。”
四位天師心頭大震，各自對視一眼。
秦牧笑瞇瞇道：“你們若是信我，便把無憂鄉的前程交給我，玉辰子談判的時候，無憂鄉也是一個籌碼，可以用來出賣。”
老農濯茶大怒，樵夫圣人聞弦而知雅意，笑道：“無憂鄉的確是個很好的籌碼。那么，就這么定了。”
他發話，其他天師便都各自閉嘴，沒有爭執。
秦牧好奇道：“四位天師聯袂而來，一定不會只為了帝譯月成為第二任開皇一事吧？是否還有其他事？”
樵夫圣人道：“我來是為私事，你畢竟是我的弟子，作為老師，怎么也應該親自來看看。你成親時，我送來的賀禮，你看了嗎？”
秦牧點了點頭：“看了。”
樵夫圣人露出期待之色：“是否可以補上你功法的不足？”
秦牧露出笑容：“按理來說是可以，但是我尋到更好了！”
樵夫圣人胡須顫抖，伸手去抓背后的斧子，秦牧連忙笑道：“老師，我是與你開玩笑呢，看把你急得。你們四大天師一起上，而今也不能在我手上走一招，別發火。”
他此言一出，煙云兮、濯茶和寒塘也不禁大怒。
秦牧連忙道：“難得四位天師一起前來，我這里正好有個難題一時間無法解答，四位才智高遠，幫我解一解。”
他將自己登混沌殿遇到的難題拋出，以道語說出太極之道的衍變難題，牽扯到陰和陽的衍變，深奧晦澀。
秦牧盡管在太極之道上的造詣極高，但一時間也無法解開。
四位天師聽到這句道問，各自皺眉，老農濯茶低聲道：“他在說什么？”
“他用道語問了一個問題。”
漁翁寒塘遲疑一下，道：“說的是太極衍變。”
老農濯茶臉色微紅，道：“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做什么？還是武道簡單！”
煙云兮、樵夫圣人和寒塘各自思索，過了片刻又相互交流起來，他們也吸收了延康變法的成果，各自也頗有建樹。
寒塘修煉的便是陰陽太極之道，因此魚簍子里才有兩條小紅魚，代表著他的陰陽之道。
煙云兮精修陣法以及各種雜學，造詣也都極高，陰陽太極四相八卦她也有所研究。
樵夫圣人所學更雜。
三人苦思良久，始終難以解決，秦牧露出失望之色，這道題連他也難以解出，無憂鄉的四大天師只怕也難以解出。
突然，樵夫圣人悄聲道：“子兮，可否用八卦中的陽爻陰爻來代替零和一？如此一來，陰陽衍變便可以用術數來求解。我雖然有解題思路，但是術數造詣我卻不及你……”
煙云兮眼睛一亮，急忙潛心運算，過了片刻拍手笑道：“這道題，我解出來了！”
秦牧又驚又喜，煙云兮把自己的求解過程以元氣演化出來，又說了一遍。空中到處都是陰爻陽爻不斷變化，以零和一組成任意數字，無窮演變！
秦牧恍然大悟，拍手贊嘆。
他立刻陷入入定狀態，元神向混沌殿跨出一步，混沌殿中道問傳來，秦牧元神以道語解答，順順利利的過關！
他的元神又踏前一步，混沌殿中又有新的道問傳來。
這道題是太素之道的形、質、體三態變化，也是困難無比。
秦牧思索良久，還是難以解出，于是又退了下來。
樵夫等四位天師看他入定，短短片刻修為實力便有不小的提升，都是驚訝莫名。
煙云兮向樵夫悄聲道：“他在修煉凌霄境界。修到凌霄境界之后，凌霄境界的九百九十九道石階上，有九百九十九個問題，解答之后才能登上凌霄殿，進軍下一個境界。解答一個問題，修為境界便會有所提升。”
樵夫臉色微紅，四大天師之中他的聰明才智無雙，但修為境界最低，眼下雖說得到了延康變法的好處，度過了天海境界，但他還是不敢進入斬神臺境界，更別說凌霄境界了。
秦牧張開眼睛，興致勃勃的拋出自己聽到的那句太素道問，期待四人的解答。
四人對太素之道卻沒有多少了解，雙眼一抹黑，無法解出形質體三態變化。
樵夫圣人目光閃動，提醒他道：“何不集天下人聰明才智，破解這道難題？何必抓著我們四人啃？何不啃天下人？”
秦牧恍然大悟，長揖到地，謝過樵夫，笑道：“延康變法，有無數才智過人之輩，我可以向天下人求教！我解不出來，但會有人解出來！”
他將這句道問記錄在一面神鏡之中，只要站在鏡前，鏡中便會發出道問。
秦牧命人將這面明鏡送到延康聞道院，靜靜等候。
過了十多日，延豐帝命人帶回這塊明鏡，旁邊還跟著幾個少年神。
“晚輩叔同文，與這幾個伙伴一起，解開了天尊的這句道問。”那少年神躬身道。
秦牧大喜，虛心求教。
過了良久，叔同文幾人又帶著一面明鏡離開，回到聞道院，將新的明鏡掛在門前。
明鏡中是新的道問，關于太始之道的道問。
太始聞訊前來，聽罷道問，摘下明鏡前往涌江天宮。
又過兩日，太始從涌江天宮回來，把一塊明鏡掛在聞道院的門戶前。
幾日后，前來求學的虛夢晴摘下明鏡，笑道：“這道題，我爹爹前兩日跟我講過！”
又過幾日，虛夢晴帶著新的問題回到聞道院，延康國師也聽聞此事，前來聆聽道問，聽罷之后笑道：“我可以解。”說罷摘下明鏡前往涌江天宮。
涌江天宮中，秦牧興致勃勃，不斷煉制新的明鏡，讓解開道問難題的人帶著新的明鏡返回延康聞道院。
往往用不了十幾日，便會有人解答出來，來到涌江天宮。
這幾乎變成了延康聞道院的一大盛事，很是熱鬧，每當有新的明鏡被掛起時，不知多少年輕才俊以及成名已久的存在都要前來，試圖解題！
而一句道問解答出來，必定會引起歡呼一片。
終于，這一日隨著最后一句道問解開，秦牧的元神也踏上了混沌殿石階的最頂層，沒有了新的石階出現。
他定了定神，壓制心中的激動，向混沌殿看去。
“我不應該叫秦牧，我應該叫秦懇、秦奮！”
秦牧握緊拳頭，混沌殿就在眼前，只要他跨入這座大殿，進入其中，登上殿中的帝座，他便是帝座境界的存在！
這些日子，從玉京城七十二成道者之戰，到石階答疑，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好在最終還是靠天下人的智慧，助他走到這里。
只要他登上混沌殿的帝座，他的大天庭的天宮中，一尊尊元神分身也都會隨之而進入帝座境界！
到那時，他距離天庭境界大圓滿，也只是一步之遙！
他吸收元姆夫人、昊天尊等人帝座功法，目前天宮數量已經多達三十三座，距離三十六天宮只差三座天宮，三種不同類型的帝座功法。
只要補全了這三種帝座功法，他便可以做到與昊天帝一樣，以力成道！
就算沒有補全，只要到帝座境界，他也會比昊天帝強大不知多少，將昊天帝按在地上打也不是難事！
就算是現在，秦牧也覺得自己不會比成道者遜色，就算不能把昊天帝按在地上打，也不至于落敗。
當然，他還沒有與昊天帝較量過，不知道孰強孰弱。
他這次啃天下人，提升巨大，絕對有與昊天帝爭雄的本錢！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混沌殿上，卻不由陷入呆滯狀態。
只見前方那座大殿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混沌，沒有門戶！
秦牧走上前去，圍繞這座大殿轉了幾周，還是沒有找到這座大殿的門戶。
這座混沌殿是名副其實混沌殿，沒有門戶也沒有窗戶，只有大殿的外形，像是由純粹的混沌組成，無法進入其中，也無法看到里面有什么。
他即便是張開眉心豎眼，也無法看到殿內是什么光景。
秦牧元神伸出雙手，插入這座大殿的混沌之中，嘗試將混沌分開，探尋里面到底有什么，然而混沌氣厚重無比，即便他奮盡一切力量，也無法將這座大殿的混沌分開！
他屢屢嘗試，還是難以進入其中。
“有人嗎？”
他試圖敲門，笑道：“里面的人，我聽到你的道問了。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何不開門面談？”
混沌殿中無人應答。
良久之后，秦牧坐在石階上靜靜地發呆，眉頭緊鎖，時不時的回頭看了那座混沌殿一眼，眉頭便皺得更緊了。
混沌殿處在他的天庭的最高處，即便是坐在這座大殿前，他也可以將壯觀壯闊的天庭圣境一覽無余。
三十三座天宮，無窮宮闕建筑山水，波瀾壯闊，有道光成霞，有道氣成云，飄蕩在座座天宮之中。
即便是那些天宮的凌霄殿，比起這座混沌殿來說也顯得矮小許多。
在他頭頂是玄都，玄都的天公浮現出面目，遮擋了億萬星辰，也在打量這座混沌殿，皺緊了眉頭。
這位天公也是秦牧的面孔，是他的一個神化身。
過了良久，天公秦牧的面孔隱去。
石階上，秦牧左手托腮，冥思苦想，不知自己到底錯在何處，為何混沌殿有殿無門，無法進入其中。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長聲吟道：“混沌屯蒙如卵，昏昏默默盈空。浩然太素抱鴻蒙！一循環凝重。”
秦牧驚訝，回頭看去，只見那座混沌殿中，一團鴻蒙紫光裹著一個光影正在混沌中穿行，向外走來。
那聲音是道音，用的是道語，當說道混沌屯蒙時，果真有混沌太易之道在道音中流傳，說道昏昏默默時，仿佛宇宙未辟，乾坤未開的混沌景象！
那光影中的聲音說道太素，便有太素之道流轉，說道一，便真有太初之道蘊藏其中！
秦牧站起身來，呆呆的看著那個從混沌殿中向外走來的身姿，其人步履沉重，身形像是從古老無比的年代走向現在，他的周圍的光影像是在穿過一場場破滅大劫時，冷寂之風的寒光和熱寂之風的火光在他周圍交織不斷。
眨眼間，秦牧便看到那個身影穿過七重破滅大劫，距離這里越來越近！
而那人的聲音，也像是從史前宇宙傳來，不是第十六宇宙紀，而是更為古老的宇宙！
“內隱真水真火，氤氳盤結如冰。中心元始造玄功！三氣齊分太定。”
那個身影穿過了十六場破滅大劫，終于走到了秦牧這座混沌殿的邊緣，即將從混沌殿中走出，其人道音也愈發清晰，贊嘆道：“好一座混沌殿！屹立在時空盡頭，指引著我來到這里！這是未來第十七紀的宇宙罷？”
他停頓在最后一重混沌之氣前，無法再進一步，走出秦牧的混沌殿。
秦牧怔怔的看著這個身影，心中震驚萬分。
在已經毀滅的宇宙紀中，有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借著他修煉到混沌境界時，竟然順著混沌殿中的混沌之氣，來到了這里！
當然，此人是從一場場宇宙大破滅的浩劫中，以宇宙破滅所化的混沌之氣為介質，走到這里。
秦牧的情況極為特殊，他的神藏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生生滅滅，而神藏中的世界樹也曾經進入祖庭玉京城，吸收一場場宇宙破滅造成的混沌之氣壯大自身，導致他的神藏與這些宇宙紀的破滅劫相連。
而他的混沌殿，便形成了連接這些宇宙紀破滅大劫的通道。
秦牧并未回到過去宇宙，沒有經歷過那一場場破滅大劫，但是可以想象的出這樣一幅畫面。
在一場場宇宙紀破滅大劫中，無數生靈在浩劫中掙扎求生求存，成道者們身后道樹飄搖，竭盡所能保全自身，他們也在浩劫中掙扎。
他們抬頭看去，便可以看到漂浮在破滅浩劫上空的祖庭玉京城，蔚為壯觀，即便是破滅大劫也不能摧毀！
但是在秦牧參悟出歸墟種金蓮，完成了神藏宇宙的生生滅滅，走出自己的道路之后，他們看到的便不僅僅是祖庭玉京城！
他們還會看到有一座混沌殿漂浮在宇宙破滅大劫的上空！
想來，這個無雙的強者便是看到了秦牧的混沌殿，因此穿過一場場破滅劫走來，探尋究竟！
秦牧心中微動，看著那團鴻蒙紫光中的光影，對來人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不敢肯定那人是否是他。
那紫光中的身影問道：“未來世的道友，你能修煉到這一步，著實不易。你們的宇宙，還沒有經歷過破滅劫罷？”
秦牧躬身，道：“后學末進，第十七宇宙秦牧牧天尊，見過道兄。我們的宇宙尚在成住壞空的成這一階段，未曾經歷破滅劫。”
紫光中的身影詫異道：“未曾經歷破滅劫，你便能領悟到這一步，著實非同小可。道友，你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
秦牧將自己得到世界樹，又在神藏中種下歸墟蓮子的事情說了一番，道：“我還曾經去過祖庭玉京城，在那里學到很多東西。積累得多了，于是便走到了這一步。”
那紫光中的身影沉默良久，贊嘆道：“你走的道路真是奇特奇妙，但是你的想法更是奇特奇妙。可能也會有人與你有著相同的遭遇，但他們未必會有你的奇思妙想，未必會有你的成就。”
秦牧問道：“道兄，我已經走到混沌殿前，卻始終無法進入其中，這又是何故？”
“你的想法有了，功法有了，但道行不足。”
那紫光中的身影道：“你雖然參悟出宇宙生滅之道，因此修成混沌殿，但你并未真正的經歷過宇宙的大破滅，未曾經歷過真正的宇宙創生。你所經歷的，是你一次次模擬，并非真實。因此你的混沌殿只空有其形而無其實，只有其形無其實，自然無法進入其中。”
他的聲音厚重有力，不疾不徐道：“倘若你經歷過幾次宇宙生滅，應該便可以道行圓滿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笑道：“我也未曾遇到過你這樣古怪的人，也不知道你成道之后會如何。我見你的道法神通中，有我的鴻蒙符文的影子，你想來去過彌羅宮。咱們也算有緣。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回到過去的宇宙，經歷一場場破滅大劫，助你成道。”
秦牧恭恭敬敬道：“敢問閣下是？”
“你學的鴻蒙符文，便是我開創的。”
那紫光中的身影笑道：“他們稱我為彌羅宮主人，有的稱我為老師。也有人直接叫我為彌羅，不死賊。我有許多追隨者，有六個得到我衣缽傳承的存在，他們都各有成就，與你仿佛。牧天尊，你，愿意回到過去嗎？”
秦牧大為心動。
那紫光中的身影伸出手來，混沌之氣涌動，化作一只手掌，彌羅宮主人的聲音傳來：“你握住我的手，我將你帶入過去。我可以將我所知的東西傳授給你，你必將在過去宇宙成道！”
秦牧伸出手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成為彌羅宮七公子的最佳時機！
有彌羅宮主人指點他，他肯定會補上自己的不足，見證、經歷那一場場波瀾壯闊的破滅大劫，讓自己成道，成為永恒的存在！
可是……
秦牧的手掌又縮了回去，道：“道兄，眼下有一場延康劫將要爆發，我不能拋棄我的子民，拋棄延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延康劫過后，我會回到過去找你，向你請教。”
紫光中的身影收回了手掌，道：“你我的性格真像。也罷，延康劫過后，你來祖庭玉京城找我。”
他的身形散去，消失不見。
秦牧握緊拳頭，混沌殿就在眼前，只要他跨入這座大殿，進入其中，登上殿中的帝座，他便是帝座境界的存在！
這些日子，從玉京城七十二成道者之戰，到石階答疑，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好在最終還是靠天下人的智慧，助他走到這里。
只要他登上混沌殿的帝座，他的大天庭的天宮中，一尊尊元神分身也都會隨之而進入帝座境界！
到那時，他距離天庭境界大圓滿，也只是一步之遙！
他吸收元姆夫人、昊天尊等人帝座功法，目前天宮數量已經多達三十三座，距離三十六天宮只差三座天宮，三種不同類型的帝座功法。
只要補全了這三種帝座功法，他便可以做到與昊天帝一樣，以力成道！
就算沒有補全，只要到帝座境界，他也會比昊天帝強大不知多少，將昊天帝按在地上打也不是難事！
就算是現在，秦牧也覺得自己不會比成道者遜色，就算不能把昊天帝按在地上打，也不至于落敗。
當然，他還沒有與昊天帝較量過，不知道孰強孰弱。
他這次啃天下人，提升巨大，絕對有與昊天帝爭雄的本錢！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混沌殿上，卻不由陷入呆滯狀態。
只見前方那座大殿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混沌，沒有門戶！
秦牧走上前去，圍繞這座大殿轉了幾周，還是沒有找到這座大殿的門戶。
這座混沌殿是名副其實混沌殿，沒有門戶也沒有窗戶，只有大殿的外形，像是由純粹的混沌組成，無法進入其中，也無法看到里面有什么。
他即便是張開眉心豎眼，也無法看到殿內是什么光景。
秦牧元神伸出雙手，插入這座大殿的混沌之中，嘗試將混沌分開，探尋里面到底有什么，然而混沌氣厚重無比，即便他奮盡一切力量，也無法將這座大殿的混沌分開！
他屢屢嘗試，還是難以進入其中。
“有人嗎？”
他試圖敲門，笑道：“里面的人，我聽到你的道問了。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何不開門面談？”
混沌殿中無人應答。
良久之后，秦牧坐在石階上靜靜地發呆，眉頭緊鎖，時不時的回頭看了那座混沌殿一眼，眉頭便皺得更緊了。
混沌殿處在他的天庭的最高處，即便是坐在這座大殿前，他也可以將壯觀壯闊的天庭圣境一覽無余。
三十三座天宮，無窮宮闕建筑山水，波瀾壯闊，有道光成霞，有道氣成云，飄蕩在座座天宮之中。
即便是那些天宮的凌霄殿，比起這座混沌殿來說也顯得矮小許多。
在他頭頂是玄都，玄都的天公浮現出面目，遮擋了億萬星辰，也在打量這座混沌殿，皺緊了眉頭。
這位天公也是秦牧的面孔，是他的一個神化身。
過了良久，天公秦牧的面孔隱去。
石階上，秦牧左手托腮，冥思苦想，不知自己到底錯在何處，為何混沌殿有殿無門，無法進入其中。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長聲吟道：“混沌屯蒙如卵，昏昏默默盈空。浩然太素抱鴻蒙！一循環凝重。”
秦牧驚訝，回頭看去，只見那座混沌殿中，一團鴻蒙紫光裹著一個光影正在混沌中穿行，向外走來。
那聲音是道音，用的是道語，當說道混沌屯蒙時，果真有混沌太易之道在道音中流傳，說道昏昏默默時，仿佛宇宙未辟，乾坤未開的混沌景象！
那光影中的聲音說道太素，便有太素之道流轉，說道一，便真有太初之道蘊藏其中！
秦牧站起身來，呆呆的看著那個從混沌殿中向外走來的身姿，其人步履沉重，身形像是從古老無比的年代走向現在，他的周圍的光影像是在穿過一場場破滅大劫時，冷寂之風的寒光和熱寂之風的火光在他周圍交織不斷。
眨眼間，秦牧便看到那個身影穿過七重破滅大劫，距離這里越來越近！
而那人的聲音，也像是從史前宇宙傳來，不是第十六宇宙紀，而是更為古老的宇宙！
“內隱真水真火，氤氳盤結如冰。中心元始造玄功！三氣齊分太定。”
那個身影穿過了十六場破滅大劫，終于走到了秦牧這座混沌殿的邊緣，即將從混沌殿中走出，其人道音也愈發清晰，贊嘆道：“好一座混沌殿！屹立在時空盡頭，指引著我來到這里！這是未來第十七紀的宇宙罷？”
他停頓在最后一重混沌之氣前，無法再進一步，走出秦牧的混沌殿。
秦牧怔怔的看著這個身影，心中震驚萬分。
在已經毀滅的宇宙紀中，有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借著他修煉到混沌境界時，竟然順著混沌殿中的混沌之氣，來到了這里！
當然，此人是從一場場宇宙大破滅的浩劫中，以宇宙破滅所化的混沌之氣為介質，走到這里。
秦牧的情況極為特殊，他的神藏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生生滅滅，而神藏中的世界樹也曾經進入祖庭玉京城，吸收一場場宇宙破滅造成的混沌之氣壯大自身，導致他的神藏與這些宇宙紀的破滅劫相連。
而他的混沌殿，便形成了連接這些宇宙紀破滅大劫的通道。
秦牧并未回到過去宇宙，沒有經歷過那一場場破滅大劫，但是可以想象的出這樣一幅畫面。
在一場場宇宙紀破滅大劫中，無數生靈在浩劫中掙扎求生求存，成道者們身后道樹飄搖，竭盡所能保全自身，他們也在浩劫中掙扎。
他們抬頭看去，便可以看到漂浮在破滅浩劫上空的祖庭玉京城，蔚為壯觀，即便是破滅大劫也不能摧毀！
但是在秦牧參悟出歸墟種金蓮，完成了神藏宇宙的生生滅滅，走出自己的道路之后，他們看到的便不僅僅是祖庭玉京城！
他們還會看到有一座混沌殿漂浮在宇宙破滅大劫的上空！
想來，這個無雙的強者便是看到了秦牧的混沌殿，因此穿過一場場破滅劫走來，探尋究竟！
秦牧心中微動，看著那團鴻蒙紫光中的光影，對來人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不敢肯定那人是否是他。
那紫光中的身影問道：“未來世的道友，你能修煉到這一步，著實不易。你們的宇宙，還沒有經歷過破滅劫罷？”
秦牧躬身，道：“后學末進，第十七宇宙秦牧牧天尊，見過道兄。我們的宇宙尚在成住壞空的成這一階段，未曾經歷破滅劫。”
紫光中的身影詫異道：“未曾經歷破滅劫，你便能領悟到這一步，著實非同小可。道友，你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
秦牧將自己得到世界樹，又在神藏中種下歸墟蓮子的事情說了一番，道：“我還曾經去過祖庭玉京城，在那里學到很多東西。積累得多了，于是便走到了這一步。”
那紫光中的身影沉默良久，贊嘆道：“你走的道路真是奇特奇妙，但是你的想法更是奇特奇妙。可能也會有人與你有著相同的遭遇，但他們未必會有你的奇思妙想，未必會有你的成就。”
秦牧問道：“道兄，我已經走到混沌殿前，卻始終無法進入其中，這又是何故？”
“你的想法有了，功法有了，但道行不足。”
那紫光中的身影道：“你雖然參悟出宇宙生滅之道，因此修成混沌殿，但你并未真正的經歷過宇宙的大破滅，未曾經歷過真正的宇宙創生。你所經歷的，是你一次次模擬，并非真實。因此你的混沌殿只空有其形而無其實，只有其形無其實，自然無法進入其中。”
他的聲音厚重有力，不疾不徐道：“倘若你經歷過幾次宇宙生滅，應該便可以道行圓滿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笑道：“我也未曾遇到過你這樣古怪的人，也不知道你成道之后會如何。我見你的道法神通中，有我的鴻蒙符文的影子，你想來去過彌羅宮。咱們也算有緣。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回到過去的宇宙，經歷一場場破滅大劫，助你成道。”
秦牧恭恭敬敬道：“敢問閣下是？”
“你學的鴻蒙符文，便是我開創的。”
那紫光中的身影笑道：“他們稱我為彌羅宮主人，有的稱我為老師。也有人直接叫我為彌羅，不死賊。我有許多追隨者，有六個得到我衣缽傳承的存在，他們都各有成就，與你仿佛。牧天尊，你，愿意回到過去嗎？”
秦牧大為心動。
那紫光中的身影伸出手來，混沌之氣涌動，化作一只手掌，彌羅宮主人的聲音傳來：“你握住我的手，我將你帶入過去。我可以將我所知的東西傳授給你，你必將在過去宇宙成道！”
秦牧伸出手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成為彌羅宮七公子的最佳時機！
有彌羅宮主人指點他，他肯定會補上自己的不足，見證、經歷那一場場波瀾壯闊的破滅大劫，讓自己成道，成為永恒的存在！
可是……
秦牧的手掌又縮了回去，道：“道兄，眼下有一場延康劫將要爆發，我不能拋棄我的子民，拋棄延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延康劫過后，我會回到過去找你，向你請教。”
紫光中的身影收回了手掌，道：“你我的性格真像。也罷，延康劫過后，你來祖庭玉京城找我。”
他的身形散去，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