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從江中浮起，一頭巨大的蛟龍從他旁邊游過，扎入水中，正是那條蛟王神，秦牧停下來看了看，只見那條寶藍色的蛟龍額頭上插著一根竹竿，正在嘟嘟的往外冒著血泡。

“瞎爺爺的竹杖！”

秦牧浮出水面向岸邊走去，龍麒麟則帶著十多條蛟龍，背著靈毓秀、狐靈兒和司蕓香小心翼翼的趕過來，應該是瞎子與蛟王神的戰斗剛剛結束，他們避開戰斗余波，因此慢了一些。

狐靈兒終于從宿醉中醒來，正在好奇的東張西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小鎮的喜宴上來到這里的，驚詫不已。

秦牧四下看去，看到了瞎子。

此刻瞎子狼狽不堪，身上到處都是泥濘，衣衫襤褸，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顯然與那條蛟王神爭斗極為吃力。

蛟王神的實力極強，畢竟是蛟類成神，神通廣大，而且是水系蛟龍，瞎子拼盡全力，讓這頭蛟王神也沒有好過，但自己也受了傷。

龍麒麟飛來，落在地上，狐靈兒從他背上跳下來，依舊是小狐貍形態，蹦蹦跳跳來到秦牧的肩頭，這才注意到秦牧另一個肩頭上的墨蛟，不由嚇得全身毛發根根倒豎，幾條尾巴也豎得筆直。

——她喝醉酒之后便會現出原形，此刻也忘記了變成人身。

“靈兒別怕，這是我剛剛收的墨蛟，立了大功呢。”

秦牧安撫一下小狐貍，瞥了瞥瞎子，眨眨眼睛，笑瞇瞇道：“毓秀妹子，香圣女，我給你們看個大家伙。”

二女很是好奇，問道：“什么大家伙？”

秦牧站在江邊，高聲道：“鎮江龍王，還不出來？”

江面陡然波濤洶涌，大浪滔天，豢龍君所化的巨龍從江中抬起頭顱，高聳如山，長長的龍須垂下，晶瑩剔透，隨風飄蕩。

那龍須長達百余丈，很是漂亮。

豢龍君垂頭道：“主公有何吩咐？”

二女看得呆了，瞎子也是震驚莫名。

秦牧得意洋洋，四顧一眼，看到眾人的表情很是滿意，叉腰笑道：“沒事，就是讓你出來見見大家。”

豢龍君面容嚴肅，強忍著一巴掌拍死這個小不點兒的沖動，正要沉入水中，秦牧連忙道：“先別忙下去。你適才答應了我要傳我如何收取龍脈，如何調動真龍之主的力量。”

豢龍君連忙停下身形，沒有沉入水中。

秦牧又得意洋洋道：“瞎爺爺，怎么樣？”

“牛上天了。”瞎子滿面笑容。

秦牧目光閃動，悄悄取出金笛，立刻催動御龍訣，許多蛟龍飛來向瞎子纏去！

這些蛟龍極為強大，只要將瞎子捆綁起來，瞎子便絕對無法掙脫！

正在此時，瞎子突然彈指，秦牧悶哼一聲，體內的三大神藏統統閉合，又被瞎子封印起來。笛聲頓時止歇，一條條蛟龍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沒有攻擊瞎子。

“牧兒可牛壞了。”

瞎子又彈了彈指頭，金繩飛出，將他手腳捆綁結實，唏噓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后浪死在沙灘上。不過姜還是老的辣，你出手還是慢了點，想控制蛟龍將我綁起來？沒那么容易。”

秦牧噗通倒地，面黑如炭，剛想下令讓豢龍君將瞎子拿下，嘴巴里已經被瞎子塞上了布條，說不出話來。

“這親，還是要成的，這崽兒，也是要生的！”

瞎子將他拎起，向豢龍君道：“你載著我們沿江去大墟，回村繼續成親！還有兩場婚事呢，辦得好，請你喝喜酒。”

豢龍君遲疑一下，看向秦牧，秦牧口中嗚嗚作響，還想掙扎，過了片刻，秦牧頹然的點了點頭。

豢龍君心中一陣暗爽：“這個憨厚小子如此陰險狡詐，原來也有吃虧的時候。活該——”

他匍匐下來，露出長長的龍背，如同水中狹長的島嶼，叫道：“到我背上來！”

瞎子拎著秦牧來到龍背上，龍麒麟連忙也跟了過去，許多蛟龍熙熙攘攘的跟過來，擠作一團。

“這些都是我養大的蛟龍，一個個都是白眼龍……”

豢龍君又是一陣肉疼，不過事已至此難能挽回，倘若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在遇到秦牧的第一面時便立刻痛下殺手，將這個憨厚的童男一巴掌拍死。

龍背上，秦牧似乎已經認命，既不掙扎，也不試圖讓豢龍君下手。瞎子將他嘴里的布條挑開，道：“讓這條鱔魚君教你罷。”

秦牧伸出雙手，瞎子將他手上的金繩解開，但是兩條腿上的金繩卻還束縛著。

秦牧目光閃爍：“瞎爺爺何必如此小心？我向豢龍君討教收取龍脈，調動真龍之主的力量，須得用到法力才能學會。而且這些蛟龍也餓了，我還需要煉制靈丹喂他們。你解開我的封印，我還能跑了不成？就算我要跑，也能跑得出瞎爺爺的手掌心？封印我還不是你一彈指的事情？”

瞎子抬了抬眉毛，伸手點在他的眉心，秦牧心中一喜，只聽轟的一聲，他的靈胎神藏開啟，但是五曜和六合神藏卻依舊封閉。

“靈胎神藏的元氣，足以讓你學會了。”瞎子老神在在道。

秦牧贊嘆，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教導我長大成人的老江湖，就是如此小心！”

瞎子心花怒放，笑道：“少拍我馬屁！快去快去！”

靈毓秀和司蕓香面面相覷，放牛娃的家教好像與其他人家有些不太一樣，怎么看都像是把孩子往歪門邪道上帶。

秦牧煉制靈丹，喂了群龍，龍麒麟也吃了幾口，覺得口味有些不對，悄悄剝開一粒赤火靈丹，不由得臉色黑了，只見赤火靈丹中心夾了一顆火行神元丹，難怪會有些辣口！

“教主，這靈丹不對！”龍麒麟叫道，說罷又剝開幾粒靈丹，把火行神元丹丟入江水里，只吃外面的皮。

秦牧吹動金笛，操控一條青蛟將龍麒麟打了一頓，龍麒麟嗷嗷慘叫，再也不敢挑食。

豢龍君一邊向大墟游動，一邊教秦牧更深層次的御龍訣，他給秦牧的那本豢龍經還是藏私了，許多關鍵之處并未記載在豢龍經中。秦牧用心學習，沒有耍什么花招。

過了小半日，他將御龍訣學全，又詢問如何調動真龍之主的力量，豢龍君道：“真龍之主不知被誰煉成寶物，已經變成了氣運之寶，不可能成為真龍了。不過將這件寶物放入真龍巢之中便可以讓真龍之主汲取真龍巢中的龍氣，配合獨到的功法，汲取真龍之主的氣運，佩戴真龍之主的人修為便會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不過這種功法我并未學過，想來收取真龍之主的那個存在應該會將這種功法烙印在真龍之主中。奪運之后，你便是真龍之主！”

“獨到的功法？”

秦牧微微一怔，連忙將自己從延豐帝那里學來的九龍帝王功說了一番，道：“這種功法是奪運功法嗎？”

豢龍君思索片刻，搖頭道：“這種功法只是奪氣功法，借助龍氣來修煉，并非是奪運功法。我們龍族是天地所生，天生便繼承宇宙的能量訊息，將其化作語言，叫做龍語。每一條龍出世之后，自然而然的便精通龍語，無需學習。真龍之主和龍巢上的文字符號便是我龍族的文字。我只看過真龍巢上的文字，并未看過真龍之主上的文字。不過從真龍巢上的文字來看，里面的確包含著一種奪運功法，但是不全。”

秦牧心中微動，完整的奪運功法應該是將帝碟和真龍巢湊到一起，才能學會。

傳聞中，有神賜給靈家的先祖帝碟，象征著皇帝的權威，靈家的九龍帝王功便是得自帝碟，從帝碟中參悟出的功法。

而延豐帝天縱之才，將九龍帝王功完善，提升到足以與大育天魔經如來大乘經抗衡的程度！

可想而知，帝碟和真龍巢雙璧合并，其中的功法是何等的驚人！

“龍君，將龍語傳授給我！”秦牧突然道。

豢龍君將自己所知的龍語傳授給他，道：“我龍族的龍語藏在血脈之中，血脈越是純凈，懂得的龍語越多，我并非是真龍，有些龍語我也不知道含義。”

秦牧將龍語的音節和書寫記下，腦袋脹脹的，龍語的比劃奇特，像是由一條條龍組成，幾乎沒有規律可言。

沒有規律，便沒有推測出其他不認識文字的含義的可能。

而且龍族語言的發音方式也與人類不同，帶著奇特的韻律，有些音節人的咽喉發不出，想用龍語與龍對話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秦牧將豢龍君所教的龍語記下，取出胸前的帝碟，這次看帝碟，他頓時能夠看懂一些文字符號圖案的意義，不過豢龍君所知道的龍語不全，帝碟上的文字秦牧也不能完全認出。

帝碟上的龍語不斷變化，讓他看得頭昏腦漲。

秦牧閉上眼睛，晃了晃頭，低聲道：“只有真龍才能認出所有的龍族文字，到哪里去尋找真龍，讓他教我全部龍語？”

“大墟中，有真龍。”豢龍君低聲道。

秦牧精神大振，突然抬頭看去，只見前方密水關在望。

豢龍君的速度著實快得驚人，僅僅小半日時間便帶著他們來到大墟。

密水關被延康國的軍隊建立了城寨封鎖，豢龍君想要過去的話便必須要摧毀這座大城，秦牧立刻讓豢龍君停下，眾人從龍背上跳下來，進入密水關。

豐秀云率眾來迎，躬身道：“參見教主！”

秦牧笑道：“不必多禮。天色將晚，我們先在這里歇息一晚，明天進入大墟。豐香主安排一下客房。”

瞎子笑瞇瞇道：“女娃子長得不壞……準備好酒宴，今晚你們教主梅開二度，拜堂成親。”

密水關，四處張燈結彩，豐秀云辦事利索，很快司蕓香便被一群女兵打扮得漂漂亮亮，帶上鳳冠霞帔，秦牧也戴上大紅花，被強按著頭，與司蕓香拜堂成親。

“豐小丫頭也很不錯，辦事很快，無需我來操勞。”

瞎子樂得合不攏嘴，心道：“不知道她有沒有成親……”

喜宴上，狐靈兒所化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扶著酒壇子直不起腰身，連說瞎爺爺說話不作數，是個老騙子。

密水關前來賀喜的諸多將士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為何哭得這么傷心。

一番歡鬧過后，一對新人入洞房，司蕓香悄悄藏了把匕首在身上，只待秦牧前來掀開霞帔便刺過去，完成身為圣女的夙愿，——刺殺荒淫無道的教主。

她等了半晌，秦牧卻始終沒有過來，心中頗為酸楚：“人家還不如靈毓秀那個胖妞？瞎爺爺眼瞎心不瞎，但有人眼瞎心也瞎，還不是喜歡胸胖一些的？”

她又等了片刻，秦牧還是沒有坐到她的身邊，也沒有掀開霞帔。

她偷偷掀開霞帔，只見秦牧坐在桌邊，正在捧著一本書苦讀。司蕓香氣苦，新婚之夜，貌美如花的佳人就坐在床邊，而呆子卻在讀書，真是荒度春宵！

司蕓香揭開霞帔，隨手丟了出去，走上前來，笑吟吟道：“教主在看什么書看得這么入神？”

“玄女算經。”

秦牧抬頭，請她坐下，誠摯萬分道：“瞎爺爺總是胡鬧，連累了你們和我拜堂。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安危，想讓我娶妻生子，用妻兒絆住我，不想讓我回到延康，不想讓我面對未來的危險。香妹妹，讓你們陪著我一路受罪，我向你陪個不是。”說罷起身便拜。

司蕓香連忙還禮，正色道：“你一路相敬如賓，沒有趁我和公主之危，我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教主為人如何。你是教主，輩分高過我半輩，不必多禮。”

她的年紀比秦牧還要小，還是個十四歲多一點的小丫頭，明眸皓齒。原本司蕓香為人處世總有些玩世不恭，而現在正經起來卻有一種端端大方雍容典雅的氣度。

司家的圣女是天魔教主的備選，倘若天魔教主不幸亡故，圣女便要繼位，因此自然有一種不凡氣度。

“教主還沒有說你為何要看玄女算經。”她笑道。

秦牧繼續研讀玄女算經，道：“想要逃出瞎爺爺的手掌心，撒腿就跑肯定是跑不過的，下毒的話，那是我爺爺，也有些不太好。所以我想用傳送神通。”

司蕓香驚訝道：“教主在術數上的造詣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傳送神通極難修煉，天魔教之中能夠煉成的沒有幾個，各堂堂主都是用傳送旗傳送衣，想要煉成傳送神通，必須要擁有驚人的術數造詣！

這種神通的困難程度不亞于道門道劍，動用傳送神通，空間術數必須要修煉到極致，否則空間計算錯誤，將自己傳送到危險之地還是小的，可怕的是將自己傳送到石頭之中，肉身與石頭融合。

然而最可怕的還是傳送神通出了差錯，將自己整個人分解在空間之中！

最困難的地方便在于傳送神通需要在一瞬間計算出無數個傳送節點，每一個節點都不能出錯，并且在傳送途中不斷計算，運算量之大之準確，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天魔教的歷史中，因為修煉傳送神通結果自己被傳送神通弄殘、弄死、弄失蹤的強者不在少數，被分解掉的強者也是數量眾多！

更為可怕的是，這些強者在術數上都有著驚人的造詣！

秦牧研讀算經，同時不斷演算，試著計算一個個空間傳送節點，道：“林軒道主贈給我玄女算經已經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研究，而太玄算經，我也幾乎完全掌握。道門在術數上的造詣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兩種算經合在一起，可以將傳送神通的奧秘解開。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便可以將玄女算經研究透徹，明天一早，大墟的黑暗退去，我便可以借助這門神通離開。瞎爺爺見我走掉了，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司蕓香面色復雜，柔聲道：“你何必這么拼命？瞎爺爺固然是強行將我們擄來，逼著我們嫁給你，你只顧著為我們想，但是你有沒有問過我們是否愿意嫁給你？”

秦牧停下計算，驚訝的抬起頭，燈光下的香圣女欲拒還羞。

“香妹妹，你愿意嫁給我嗎？”秦牧瞪大眼睛問道。

司蕓香眼眸一垂，羞澀低頭，鳳冠上的珠子兒微微晃動，迎著燭光泛著珠寶的誘人顏色。

“我不信。”

秦牧低頭看書，繼續苦讀，道：“你剛才袖筒里藏著匕首，等我去你身邊便去捅我，我才不信。”

司蕓香兩只拳頭捏得啪啪作響，牙齒磨得咯咯吱吱，突然猛地抽出小匕首向秦牧撲去。

秦牧哈哈一笑，騰身而起，避開匕首屈指彈在匕首上，司蕓香滴溜溜旋轉，新媳婦的紅袍大裙如紅蓮般轉動，手中寒光閃閃，向秦牧瘋狂攻去。

洞房里噼里啪啦一陣爆響，各種家具被打得粉碎。

“真熱鬧。”

瞎子放下酒杯，耳朵動了動，老神在在，笑瞇瞇的向陪酒的豐秀云問道：“豐將軍成親了嗎？”

秦牧與司蕓香斗了片刻，終于占據上風，奪去匕首，將圣女掀翻在床，啪啪啪在屁股蛋子上拍了幾巴掌，報了洗劫自己小金庫的仇，然后繼續埋頭苦讀。

司蕓香氣呼呼的鉆到被子里，背對著他。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泛白，而大墟的世界則還是濃郁無比的黑暗。秦牧讀了一夜的書，精神頭還是很足。

司蕓香醒了過來，卻見自己不知何時側過身來面朝秦牧，不由得哼了一聲。

秦牧回頭，笑道：“你睡覺時打呼嚕，聲音不大，像是貓一樣，應該是咽喉有些雜癥，多半是練功時走火了一次留下的后遺癥。我給你煉了一味丹，你早晚服用，便可以調理好了。”

司蕓香從床上起來，伸個懶腰，接過靈丹。

秦牧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閃動，道：“這次一定可以成功逃離。不過瞎爺爺只解開我的靈胎神藏，我的法力不足以傳送很遠，所以我需要用到豢龍經中的御龍訣，讓蛟龍繞體，借我法力！”

司蕓香嚇了一跳：“你還是要走？”

秦牧笑道：“這是自然。瞎爺爺總覺得我一定會死在延康，那么我便證明給他看，我能夠從他手里逃脫，將來我也可以從大劫之中逃脫！天下沒有能夠殺得了我的人！”

他信心滿滿，推開房門，司蕓香與他一起走了出去，卻見瞎子就站在圓拱形的花園拱門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司蕓香急忙看向秦牧，秦牧臉上也露出笑容。

瞎子眉毛挑了挑，不知從哪里又弄來一段竹杖，輕輕頓了頓竹杖，道：“牧兒，孫媳婦兒，吃飯了。”

秦牧笑道：“正要吃飯。”

司蕓香總感覺這兩個男人之間似乎有電光火花噼里啪啦斗個不停，瞎子明明沒有眼睛，卻給人一種兩人目光相對，暗暗較勁的感覺。

飯桌上，靈毓秀作為“舊人”也出現了，狐靈兒小丫頭低著頭，悶聲吃飯，心里的不爽都掛在臉上，臉蛋的兩腮塞得鼓鼓的，不知道在跟誰生悶氣。

“龍胖，挑食打死你！”

小丫頭突然沖龍麒麟發火，將龍麒麟嚇得險些將自己的飯盆打翻。一群小巧的蛟龍都樂了，瑪哈瑪哈的叫著。

龍麒麟賠笑道：“靈兒姐，我沒挑食，你看，我都瘦了半兩秤了。”

早飯吃罷，瞎子又露出笑瞇瞇的笑容，眉頭挑了挑，悠然道：“牧兒，前面便是大墟了，有什么想做的那就做吧。”

秦牧目光閃動，道：“瞎爺爺封印了我的五曜六合神藏，我又豈敢做什么呢？”

瞎子打個哈哈，伸出手指點在他的眉心，道：“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

秦牧體內傳來嘭嘭兩聲大響，五曜神藏和六合神藏轟然開啟，法力滾滾而來，他頓時感覺到力量充斥全身。

“瞎爺爺很自信啊。”秦牧瞇了瞇眼睛，戰意熊熊燃燒。

瞎子拄著竹杖笑瞇瞇道：“好說，好說。”

突然，秦牧腳下重重一頓，頓時周身泛著無比華麗的傳送陣紋，陣紋亮起，他的身形唰的一聲消失！

傳送神通！

他的身形剛剛消失，瞎子突然提杖一點，秦牧頓時從半空中墜落，人在墜落途中又是無比華麗的陣紋飛速旋轉，身形再度消失不見。

瞎子將竹杖拋起，一根竹杖翠綠如玉，在半空中騰挪變化如同青龍，連連點在空間中，一次又一次將秦牧的傳送神通截斷、破去，迫使他不斷顯露出蹤影。

秦牧身形閃爍不定，但是卻被逼得不斷向院子接近，終于，他被那根竹杖逼得又落回院子里。

他的雙腳還未落地，突然笛聲響起，幾條蛟龍飛速撲到瞎子身上，頃刻間便將瞎子纏繞得結結實實！

瞎子不聞不問，竹杖飛來，在兩條蛟龍的脖子下輕輕一點，兩條蛟龍頓時如同死蛇一般癱軟下來。

而在同一時間，又有兩條蛟龍飛來落在秦牧的雙腳下，秦牧頓時感覺到洶涌法力涌來，手掌連連向前切下！

唰唰唰，無數傳送陣紋瘋狂涌出，出現在他與瞎子中央，兩人之間的空間在飛速膨脹，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中央，全都是閃耀著各色光芒的陣紋符號！

瞎子臉色微變，提著竹杖追來，竹杖連連點動，破開一道道陣紋符號，突然四周陣紋向中央的瞎子卷去。

瞎子停手，任由那些陣紋將自己淹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牧兒，你贏了……”

唰。

一道光芒閃過，他被傳送神通送走。

密水關外，瞎子從一道光芒中走出，看了看密水關，沉默了片刻，露出笑容：“你長大了。”

秦牧將他傳送出來的距離并不遠，距離密水關不到一里地，他身后便是大墟。

對于瞎子來說，破壞秦牧的傳送并不困難，秦牧最多也就是將他傳到這里。

瞎子默默回到密水關，來尋秦牧，一言不發的解開靈毓秀、司蕓香身上的神藏封印，拄著竹杖一路點點戳戳的獨自走了。

秦牧呆了呆：“瞎爺爺……”

“長大了，長大了……”

老瞎子空洞的眼眶中有渾濁的眼淚滑下來，他走得越快，眼淚越多，他撫養的孩子終于長大了，心中卻突然失落起來酸楚起來，秦牧大約是不會再隨他回到殘老村了，不再是當年那個背著他練拳練功的小小少年了。

這個撿來的小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他的心野了，去看了外面的世界便不會想著繼續留在殘老村那個只有一群老頭老太婆的地方了。

老瞎子走的飛快，秦牧沖到密水關的城寨上，只能看到他在江邊遠去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落寞。

少年心中也有些惆悵，抬了抬手，沒有說話，老瞎子背對著他遠行，卻似乎看到他揚起的手，也揚了揚手，沒有回頭。

秦牧看到瞎子放下手，似乎擦了擦眼眶，像是在抹淚。

瞎子在江邊疾行，過了良久，他終于來到殘老村。

村里沒有其他人，這里已經變成了雞婆龍的天下。許多母雞生了很多窩雞婆龍，搬到村長、瞎子他們的房間里。看到瞎子回來，一頭趾高氣昂的年輕雞婆龍沖上來便打，打算把這個老瞎子趕出自己的領地。

片刻之后，竹杖穿著一頭被扒光毛的雞婆龍架在篝火上，其他雞婆龍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老瞎子。

瞎子又來到屠夫的房間里，從床底下挖出幾壇酒，烤熟了雞婆龍，一邊吃酒一邊吃肉。

酒飽飯足之后，他扔下一地雞骨，站起身來，抬手去拿竹杖，那竹杖已經被篝火燒成了灰。

瞎子怔了怔，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出村向村外的涌江走去。

“多少年了……”

他邊走邊自言自語：“老兄弟，你陪伴我多少年了？當年我敗落的時候，背著你來到這里，村長說我的心敗了，不配再擁有你，讓我將你沉寂，埋在這涌江中。他說，在殘老村里，我不會再需要你了。”

涌江，江面漸漸的掀起一陣陣波瀾，水底傳來輕微的震動聲，一圈圈波紋很有規律的向四周散開。

瞎子向江面走來，破敗的衣衫獵獵作響。

“當年我拋棄你的時候，心灰如死，沒有半點生機生趣。從前你追隨我時，是因為我的強大，我的無敵，我的目空一切！”

他站在江面，小小的身軀中突然迸發出無比恐怖的戰意，可怕的氣勢直沖云霄，半空中的云彩突然扭曲，化作龜蛇盤繞的巨型玄武，玄者為玄龜，龍首龜身，武者為騰蛇，千翼飛騰！

突然，江底傳來竊竊私語，那是一種奇特的聲音，像是龍吟，又像是死者的低語，其中有龍語也有異域世界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給人的感覺仿佛是有一個長長且柔軟身軀從江中緩緩升起，圍繞著瞎子瘦小的體魄旋轉，盤繞。

“薩陀，摩巴薩，奚佢密脫（你敗了，眼睛瞎了，不配擁有我）……”

“我敗了。”

瞎子筆直的站在那里，他個頭矮小，除了村長和從前的屠夫，他比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要矮，他的身軀雖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異常的高大、偉岸、挺拔！

瞎子臉上黯然，低聲道：“我的神眼被挖走，我的道心也敗了，我配不上你了，與其說是我拋棄了你，不如說是你拋棄了我。那時候的我一敗涂地，不配擁有你。”

江面上浪濤越來越大，水紋旋轉，江心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那個奇異的聲音傳來，帶著恐怖的威嚴：“奚佢密脫，伊河蘇婆娑！（不配擁有我，你又為何而來）”

“我拾回我的道心了！”

瞎子眉發飄揚，衣衫向外膨脹，聲音如雷霆震動，響徹云霄，他的戰意變得無比犀利，無比強大，有如一尊神祇重現人世間：“從前的我，追求的是神眼的極致，堪破一切卻看不破人心！而現在的我，有了需要守護的人，為了這個孩子，我重新拾回了自己的斗志，拾回了自己的信念和道心！”

他一只手探出，伸向江面，聲音轟鳴震動：“我的龍拓，從前我拋棄了你，你現在還愿意追隨我嗎？你是否還在懷念從前的光輝歲月，懷念隨我征戰浴血的日子？若是你想，你愿，我便如你所愿！讓你經歷從前從未經歷過的廝殺，從未有過的慘烈，一人，一槍，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轟隆——

江面炸開，龍吟轟鳴，水底一條漆黑的大龍有漩渦之中冉冉升起，那是條由黑色的骨組成的龍軀，緩緩從水中游出，無數骨節噼里啪啦不斷震動，圍繞瞎子瘦小的身軀旋轉盤繞。

那漆黑無比的骨骼在不斷震動，錚錚作響，響聲越來越洪亮，震動中一道道血光崩現出來，氣勢恐怖無比，彌漫蓋世兇威。

瞎子手掌重重一握，黑色骨龍猛然收攏身軀，一節節骨頭相互碰撞，火光四濺，化作一桿黑色龍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龍拓，你終于蘇醒了！我也蘇醒了！”

瞎子將黑龍槍背起，心中無限歡喜，頭也不回走去，離開殘老村：“這個村子，我不會再回來了！隨我去重溫血染的歲月！”

密水關，秦牧感應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在大墟中爆發，抬頭張望片刻，又收回目光。大墟中各種詭異都有，時不時爆發，這在大墟是尋常的事情。

“我打算去一趟太陽井，你們真的要跟過來？”

秦牧環視一周，目光落在靈毓秀、司蕓香和狐靈兒身上，道：“我是去兌現自己的諾言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太陽井是否歡迎你們。”

他露出歉意，道：“你們和我們不一樣，你們是外面的人，而我們是大墟棄民。”

狐靈兒化作小狐貍跳到秦牧的脖子上，將纏著秦牧的墨蛟趕了下去，像是一個圍脖掛在那里，道：“我也是大墟的棄民，我隨公子一起去！”

司蕓香羞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人家已經是教主夫人了，教主去哪里教主夫人自然也要跟著。”

靈毓秀冷笑道：“教主夫人也須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司蕓香笑吟吟道：“前教主夫人有何話要說？”

靈毓秀嗔怒，突然噗嗤笑道：“我不和你爭這個，不去便不去。瞎爺爺將我擄走，我爹一定擔心死了，我早些回去報平安。這次拜堂成親，只是瞎爺爺的執念，做不得數，香圣女若是當真了，那么你便做教主夫人吧。對了放牛的，你是去兌現什么諾言？”

“我與太陽守有過約定，要幫她點燃太陽船上熄滅的太陽。”

秦牧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狐貍腦袋，道：“我得到太陽玉眼之后，一直東奔西走沒有時間去赴約。拖的時間越久，她的生命損耗越多，這次來到密水關，索性去太陽井走一遭，說不定能夠幫她解開被困之憂。”

密水關離星宿海很近，可以從星宿海前往太陽井，秦牧很想再見到那位太陽守，不知道她的雙腿是否被太陽船吞噬了。

靈毓秀和司蕓香都沒有聽說過星宿海和太陽井，但是靈毓秀卻見過太陽船，故作漫不經心道：“上次太陽船來到鑲龍城時，我錯過了，不曾見到這位太陽守。對了，還不知這位太陽守是男是女？”

“女孩子。叫炎晶晶。”

秦牧老老實實道：“與你們年紀差不多大。”

靈毓秀溫柔一笑，道：“既然與我們年齡相仿，那么一定可以與我們說得來。我也去見識見識，認識一下這位炎妹妹。”

司蕓香眼珠子轉動，笑道：“人家稀里糊涂的被瞎爺爺抓來，被逼著拜堂成親，然而教主卻不憐香惜玉。既然都來到這里，那么去見一見太陽守也是好的，開開眼界。”

秦牧點頭，道：“太陽守的地位極高，他們是神族，比我們這些大墟棄民的身份更高一些。”

“神族？”二女咋舌。

秦牧喚來一條蛟龍，那條蛟龍立刻變化體型，現出真身，秦牧帶著他們來到龍背上，龍麒麟也要跳上來，卻被秦牧一腳踹下去，面色溫和道：“龍胖，你還是多多鍛煉身體。靈兒，你來監督他。”

狐靈兒應聲稱是。

龍麒麟眨眨眼睛，看了看秦牧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不由打了個冷戰，叫道：“教主，我以后不挑食了！”

“不挑食了？”

秦牧和顏悅色道：“那么你腮囊里為何還藏著火行神元丹沒有吃下去？”

龍麒麟嚇了一跳，失聲道：“你怎么知道我把火行神元丹藏在腮里的？”

秦牧取出一面鏡子，痛心疾首道：“你自己照照鏡子！你藏哪兒不好，偏偏藏在腮幫子里，而且還藏了這么多！”

龍麒麟連忙向鏡子看去，只見自己兩腮鼓囊囊的，像是塞了兩個大球在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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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麒麟想要將兩腮中的火行神元丹吐出來，秦牧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嚇得他咕嚕一聲統統咽了肚子里。

“可惜，過年的時候應該可以上桌的。”秦牧低聲道。

龍麒麟連打幾個冷戰，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們身后跑路，狐靈兒則站在他的大腦袋上不斷給他鼓氣：“龍胖，跑得慢過年時會被殺掉！”

秦牧放松下來，密水關距離鑲龍城不算多遠，而根據大墟地理圖，星宿海便位于鑲龍城北的天龍星宮，距離鑲龍城兩百余里，在地理圖中叫做星海，不過鑲龍城附近的人稱之為星宿海。

大墟的很多地理古時的名字與現在的名字多有不同，應該是開皇時代的文明斷層造成這種情形。

根據秦牧了解到的訊息，在開皇時代結束之后，人類的歷史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斷層，前后大概有一千多年，這一千多年中發生的事情很少有記載流傳下來。除了三大圣地和小玉京中有零星記載，其他門派國家都沒有關于那段歲月的記憶。

秦牧喚來墨蛟，那條墨蛟溫順的張開嘴巴，露出被豢龍君煉得只有五尺見方的真龍巢穴。

相對來說，真龍巢穴還是很大，豢龍君這等神祇也只能將真龍巢穴煉成圓桌大小，想要煉得更小，那就需要更為強大的實力了。

以豢龍君的修為還無法做到這一步。

“然而真龍之主卻被煉得像是一塊玉佩，這豈不是說煉成帝碟的那人修為實力遠在豢龍君之上？”

秦牧怔然，是誰將真龍之主收走煉成了帝碟？為何會交給靈家？其人的目的是什么？

墨蛟將真龍巢穴吐出來，秦牧剛剛打算接住這個龍巢，便立刻感覺到無比沉重的壓力，連忙道：“快收回去……”

嘭。

二女看到秦大教主雙臂脫臼，被龍巢帶著壓在龍背上，都是驚疑不定。

“這個大盆假山，比大教主的劍丸好像還重了許多。”司蕓香吐了吐舌頭，想起自己用玄金精英給秦牧煉劍，結果將秦牧壓到地底的情形，悄聲道。

秦牧悶哼，費力從龍巢下抽回被壓得血肉模糊的十指，龍胖連忙跑過來，討好道：“教主，我可以幫你舔舔手。”

“不用。”

秦牧雙臂無力的晃了晃，運轉元氣，強行接上手臂，忍著痛取出一瓶龍涎，涂抹在十指上，舒了口氣。

真龍巢穴出現，他胸口的帝碟立刻又蠢蠢欲動，變得火熱滾燙，而且帝碟又在舒展“身軀”，像是一條小龍在蠕動，試圖從他胸前飛出回歸龍巢。

這種情況曾經出現過一次，秦牧險些被群蛟殺掉時，便是帝碟露出小小的龍頭讓群蛟臣服。

不過，真龍之主已經被煉成了帝碟，豢龍君也說過，它無法變成真龍了。

真龍是由氣所生，由運所誕，氣運誕生真龍，衍生出真龍的肉身。真龍之主其實就是一條主龍脈，被煉成了寶物，便沒有演變成真龍的可能。

秦牧從脖子上取下帝碟，剛剛松手，便見帝碟飛了起來，在空中緩緩舒展開來，自動漸漸變大，但長短也不過尺許，接著咻的一聲落入真龍巢穴中！

秦牧向龍巢中看去，只見帝碟落入龍巢，如龍盤踞在龍巢的第九層中心，恰恰填補上龍巢的缺口！

真龍之主入巢穴，頓時一股驚天動地的龍威爆發開來，秦牧身邊一條條蛟龍紛紛筋軀癱軟，匍匐在地，載著他們的那條蛟龍也急忙趴伏下來，一動不動！

即便是龍麒麟也是立刻停下，身上的毛和鱗統統豎了起來，但還是對抗不了龍巢中恐怖的龍威，被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秦牧顧不得許多，頓時看到龍巢上許許多多的符文跳動，那是龍族的文字，千奇百怪的文字，不斷變化，竟然沒有一個重樣的文字！

不同的文字包含不同的訊息，真龍巢穴上顯現出的文字赫然是無比復雜的功法！

真龍由氣運而生，氣運自天地之道而生，因此真龍近道，每一條龍誕生之后便天生掌握了龍族的語言，無需去學習。

因為沒有必要學習龍語，那么龍語便沒有重復的必要，龍族可以用一個字來代表一個詞語的意思，也可以用一個字來代替一句話，甚至可以用一個字來代替一片洋洋灑灑幾萬字的文章！

正是因為這樣，其他種族學習龍語，難度便高的無法想象。

豢龍君的血脈極高，但畢竟是蛟龍不是真龍，傳授給秦牧的龍語雖然很多，但真龍巢穴上還是有許許多多文字并不認得。

豢龍君傳授給秦牧的龍語中，其中有些文字含義便極為復雜，單個文字如果用人族的語言來表達，需要用幾萬字才能說完，更有甚者，有些文字根本無法用人族語言表達出來！

秦牧潛心記憶，將真龍巢穴上的龍語記下。

靈毓秀和司蕓香也湊上前來，司蕓香納悶道：“這是什么文字？”

“龍族文字。”

靈毓秀驚訝道：“這上面的都是龍族文字，我曾經學過一些，是我父皇教的，不過我認得的不多，只能辨認出零星幾個文字。”

秦牧想了想，突然道：“毓秀妹子，你有沒有你們靈家最初的九龍帝王功？”

九龍帝王功原本并不出眾，經過靈家的歷代高手的改良完善才演變為一等一的絕學，不過秦牧估計最初的版本應該還有保留，否則延豐帝不可能傳授給靈毓秀龍語。

秦牧懷疑，最初的九龍帝王功便是用龍語書寫的，延豐帝傳授靈毓秀龍語，便是讓她看最原始的九龍帝王功。

“你怎么知道我看過最原始的九龍帝王功？”

靈毓秀震驚不已，道：“我靈家的最古老的九龍帝王功是用龍語書寫的，我的確看過。父皇讓我記憶下來，然后才傳授給我他的九龍帝王功。”

秦牧笑道：“你用龍語說一遍最古老的九龍帝王功，我待會給你一個大好處。”

靈毓秀搖頭：“我說不出來，不過可以寫出來。”

秦牧取來紙筆，靈毓秀書寫出幾個奇形怪狀的龍族文字，道：“就是這樣。我靈家的九龍帝王功記載在帝碟上，可惜帝碟不翼而飛，不知被哪個可惡的盜賊偷走了。”

秦牧臉色微紅，沒有接話，而是去看她寫的龍族文字。

“原來如此，九龍帝王功其實真龍巢穴和真龍之主上浮現出的功法的起手篇。”

他將原始的九龍帝王功看了一遍，再去看龍巢上不斷閃現的文字符號，終于找出真龍之主功法的脈絡。

有了脈絡，秦牧繼續研讀下去，一篇恢弘精妙的功法便漸漸豐富，漸漸完善。

靈家的九龍帝王功只有起手式，的確不算是什么神功妙法，但是靈家卻可以依靠起手式，將這門功法完善成為天底下一等一的功法，與三大圣地的鎮教功法抗衡，足見真龍巢穴上記載的功法是何等驚人！

他一點點破譯，心中越來越驚，這便是豢龍君所說的奪運功法，但也不全是奪運。修煉這門功法，汲取真龍之主的龍氣，自己就成了真龍之主！

這門功法的強大之處在于修煉之人的法力無比雄渾，力量也如同真龍，縱觀秦牧從前所見過的所有功法，能夠在相同境界達到這種修為的，恐怕只有霸體三丹功。

但是這門功法在力量和肉身上的成就，便不是霸體三丹功所能媲美的了！

秦牧雖然在肉身上的成就也不小，但霸體三丹功需要有強大煉體法門補充，他并沒有這種功法。大育天魔經中的煉體法門，都稱不上絕頂。

而真龍巢穴上的功法，卻可以將肉身煉成龍王一般！

“好功法，真是好功法……延豐帝也了不起！”

秦牧贊嘆連連，將這門功法破譯了大半，碰到了許多不認得的文字，這才抬頭，吐出一口濁氣，贊道：“陛下著實了不起啊！一篇起手式，練成絕世武功，這等才情不會比國師差多少！毓秀妹子，你們靈家是何時得到這門功法的？”

“大約是在七百多年前吧。”

靈毓秀回想延豐帝所說的話，道：“父皇說，那時靈家先祖遇到了神祇，賜給他帝碟，并且傳授給他龍族語言，不過先祖性子跳脫，沒有將學習龍語的事情放在心上。當時先祖喜歡一個女子，心思都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便是我靈家的先祖母了。等到先祖想學時，發現神祇已經走了，而那尊神祇教給他的龍語他也忘記了八九成，最終只從帝碟上領悟出最初的九龍帝王功。”

“聾爺爺所言不虛！”

秦牧心道：“難怪聾爺爺總是說女人礙事，果然如此！屠爺爺也說，要女人太麻煩，馬爺也不親近女子，原來都是有原因的！我一定不能像靈家的老祖宗那樣，被耽誤了修行。不過，毓秀妹子長得挺好看的，香妹妹雖然瘦了點，但也挺好看……”

他心中警覺，連忙將心中的異樣心思抹殺掉，將真龍之主從龍巢里抓出來，那條龍形龍脈又變成一塊玉佩首尾相連。

靈毓秀看在眼里，有些狐疑：“這塊玉玨與我靈家的帝碟有些相似……不過也有不同。聽說帝碟是塊玉佩，而這塊是玉玨，有個缺口。”

秦牧笑道：“我剛才說給你一個大好處，現在便將我領悟出的九龍帝王功傳授給你。”

靈毓秀噗嗤笑道：“我有父皇傳授給我的九龍帝王功，你領悟出的，還能比我父皇的更厲害？”

秦牧將自己參悟出的“九龍帝王功”緩緩說出，漸漸地，靈毓秀面色越來越凝重，她發現剛開始時，九龍帝王功還是靈家最初的那卷功法，但是后面卻越來越高深，甚至比延豐帝所完善的九龍帝王功還要高深，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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