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域,一處叫做萊陽小鎮的地方,近日正在舉行盛大的祈福儀式。
在小鎮南方十余里之處,有條沛水河分支,河水滔滔,川流不息,澆灌著小鎮四方水土。
某處平坦的河邊,立著一座雄偉的水神廟宇,數千百姓今日齊聚一堂,鑼鼓齊響,鞭炮不絕,一副熱鬧喜慶的場景。
“點神燭!”
二十米長的神案之上,十八根米許高的蠟燭被人手持火炬點燃,頭顱大小的火焰呼呼燃燒,釋放著一種奇特的香味。
“請鎮長老爺給神靈敬茶!”
喊話之人已是胡須發白,但聲音仍舊洪亮,在鑼鼓之聲中也是清晰入耳。
一身墨色官袍的鎮長老爺依禮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把遞來的三盞茶水倒入地面,叩首九次才起身立于祭侍一旁。
“焚香迎神!”
鑼鼓之聲陡然一提,一個巨大的香爐就被一群赤腹大漢給抬了上來,香爐中三支神像點燃,裊裊白煙朝著天空飄去。
煙氣柔弱,但風吹不散不斜,定然也不是凡物。
“上祭品!”
再次一聲大吼,后方再次走來一群大漢,大漢各個背負竹竹簍,在一群哇哇哭叫之聲中來到神案之前,把竹簍整齊的擺放在神案之上。
定眼看去,那竹簍內赫然是一個個不足歲的娃娃,他們像是知道自己的命運一般,此時的哭聲越發的高昂。
但圍觀眾人的眼中,確是沒有絲毫憐憫之情,顯然已經是見慣了這種情形。
這里祭祀的神靈不是蒼天,沒有什么好生之德,所用祭品定然要活物,而且還要是人族不足歲的孩童。
按水神的說法,人族不足歲的孩童身體內孕有先天之氣,最是滋補。
“三十六個,一個不少!”
鎮長老爺掃了一眼,低聲朝著那喊口號的祭祀開口。
“嗯!”
祭祀點了點頭,再次挺胸昂首,把手中竹索朝遠處的河水之中用力一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大喝道:“恭請神靈降臨!”
鑼鼓聲音再次上提,四方眾人紛紛跪倒在地,同時大喝。
“恭請神靈降臨!”
“呼啦啦……”
水波卷動,河水中突兀的浮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那漩渦之中,一架玉攆緩緩升起,玉攆上坐著一只巨大的水猿。
水猿正是此地水神,身著一副官袍,形象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也無人敢笑話它,下方則是四只腳踏水波抬著玉攆的蝦兵。
“孩兒們!”
水猿乘著玉攆騰空百米,低頭一臉滿意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微微額首。
“孩兒們,出來吧!有好吃的上門了!”
“是!”
下方河水聞聲突然變得混亂,七八頭小上一號的水猿吱吱亂叫的撲了出來,帶著漫天水花落到那神案之上。
這些水猿雖然比那玉攆之上的水神要小上一號,但身高也是足有三米有余,兼且力大無窮,雙手一撕,就把那堅固的竹簍撕扯開來。
竹簍內的孩童僅有的防御也告消失,煞氣撲身,本能的感應讓他們再次發出驚恐的哭嚎。
但他們的哭聲只能是這些妖物用餐的助興之樂,紛紛身軀前撲,獠牙猙獰的就要朝面前稚嫩的肉身撕咬過去。
“神明降臨,敬酒三杯!”
與此同時,下方的人族祭祀仍在走著禮儀,鎮長老爺更是匍匐上前,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灑落神案。
“妖孽,受死!”
一切依序進行,遠處一聲怒喝卻突然打斷了在場的情形。
隨著喝聲的響起,天空中轟然落下數道雷霆,雷霆威能浩瀚,下方神案上的幾頭水猿當即被炸成粉碎。
玉攆之上的水神實力要強上幾籌,大吼一聲提拳迎了上去,雖然被那雷霆轟的渾身發黑,竟也沒能當場隕落。
“回府!”
一擊之下,水猿就知道來人厲害,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當即就要躲入洞府之中,仗著天賦神通保住性命。
“想跑!”
這次的喝聲已是近在咫尺,卻是一位相貌周正的年輕道人腳踏雷霆來到近前,雙手一伸,十指之上雷霆躍動,一張雷霆巨網已經籠罩水猿所處的位置。
“人族的修行人?你在找死!”
見到來人,水猿竟是不驚反怒,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哼!死的是你!”
年輕道人雙手一錯,雷霆如刀似劍,橫削豎斬,把那水猿連同身下的玉攆蝦兵全都被大卸八塊,死的不能再死。
“修……修行人!”
下方獲救的孩童還在嗷嚎大哭,而一群人族看向年輕道人的眼神之中竟是毫無喜色,盡是惶恐與害怕。
好像對方才是真正的妖魔一般。
“張百忍,你太莽撞了!”
還未等年輕道人開口,一頭黃牛已經腳踏妖風遁了過來,同時傳音與他,讓他停下了口中的話。
“怎么?牛大哥,我救人難道還錯了不成?”
“救人是沒錯,但你事先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會有什么后果?”
黃牛聲音沉悶,張百忍一臉不服氣的挑了挑眉毛,雖然沒有開口頂撞,但卻并未覺得自己所做有什么不妥。
“黃風域與我們所來的地方不同,這里的人族已經被妖族磨滅了抵抗意識,習慣了妖族的統治。他們不會覺得你是在幫他們,反而會覺得你是在害他們!”
黃牛緩緩降下妖風,下方的一眾人族在看到它的時候竟是像心中有了頂梁柱一般,再次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小人參見大王!”
“你殺了這里的妖族,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好事,因為有這水猿在,他們只需每年上貢一批嬰兒即可。但你殺了水猿,這里的百姓卻要遭受重罰,你可以一走了之,他們卻很可能會被全部誅殺殆盡!你說,他們是該感激你,還是該害怕你?”
上方的張百忍身軀一僵,臉上當即浮現掙扎之色。
“那……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黃牛四蹄挪動,來到那祭祀和鎮長面前,大嘴張開,緩聲道:“你們不必害怕,這水猿幾十年前曾經得罪本王,我此次前來乃是復仇的!若是有其他妖族問起,你盡可說讓它們去無盡黃沙域尋我報仇!”
黃風域中心乃是人妖混居之處,而外部絕大部分則是無盡黃沙域,那里人要罕至,甚少有生靈存在。
而兩人一牛則是歷經五年,剛剛從黃沙域之中走了出來。
“是,大王!”
天空中,上官無命飛遁而來,輕輕拍了拍張百忍的肩膀。
“不要難過,換做我,我也會這么做。”
“做法并沒錯,不過要明白事有取舍,進退有度,才是正理。走吧!”
黃牛架起妖風,兩人一牛朝著黃風域內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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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妖走后,河道之上的人群當即陷入寧靜之中,彼此對視,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嘩啦……”
等鎮長老爺終于回過神來,將要開口的時候,河面再次掀起波瀾。河水卷動之中,一條長蛇已經穿了出來,迎風一變,化作一位貌美夫人。
那貌美夫人恨恨的盯了一眼兩人一妖遠去的地方,才大袖一擺,一股無形之力就把鎮長老爺拉扯到自己面前。
“那頭牛妖剛才對你說了什么?”
鎮長老爺一臉慌張,這位夫人他卻是識的的,乃是水神大王十幾年前新娶的蛇妖夫人,據說背景很大,也很受水神的寵愛。
“啊……,夫人。那位牛大王說,它是水神大王三十年前的仇家,居于黃沙域,這次回來,是特地來尋水神大王復仇的!”
“仇家?”
蛇妖一愣,雙眸微咪,口中銀牙一咬。
“不管當年你們是何仇怨,但竟敢動我夫君,我就絕不能放過你!”
“哼!”
大手一甩,把手中的鎮長老爺袁淵拋飛,蛇妖已經架起一股黑色妖風,遁入高空,朝著遠處某地飛騰而去。
十余日后,黑風在一條水澗上空停下,散去妖風,顯出蛇妖的妖嬈身姿,美眸含淚,哭哭啼啼的朝下落去。
“九姨母,蓉兒……嗚嗚……”
蛇妖遁入下方的水府,熟門熟路的朝著水府后院奔去,一路上碰到的妖仆都是識的這位,紛紛躬身施禮。
“蓉兒!有話慢慢說,可是在水猿那里受了委屈,說來姨母為你做主!”
后院出水浪翻滾,一位面含煞氣的女子聞聲奔了出來,見到哭泣的蛇妖之后,雙眸更是升起濃郁怒火,姣好的面貌也顯得猙獰起來。
“不……!水猿待我很好,這次的夫家,我很滿意。”
蛇妖嘴一癟,陡然大哭起來。
“但它,卻被人給殺害了!”
“什么?真是好大的膽子!”
女子鳳眉倒豎,一聲怒喝下整個水澗都沸騰了起來。
“竟敢連我凡波水主的面子都不給,殺了水猿的那妖是誰?現在何處?姨母這就去給你報仇雪恨!”
“姨母,下手之人是個人族,但背后主使卻是個牛妖,那牛妖我卻不識得。”
蛇妖身軀扭動,一臉悲戚的看著自家姨母。
“不識得?”
凡波水主秀美微皺。
“嗯,那牛妖說,它是水猿三十年期的仇家,一直居于黃沙域。但蓉兒嫁過去才不過十幾年,那妖是何來歷我卻是絲毫不知。”
蛇妖眼一眨,神通使出,瞳孔中照射出一道靈光,在身前化作一片幻影,正是當日水猿遇害之時的場景,只是并無聲音。
“怎么沒有他們的氣息?”
凡波水主眼露疑惑,她可是知道自家這位外甥女的底細,雖然實力不強,但心思較多,神通更是比較特殊,可以攝取目光所視之物的一縷氣息。
有了這縷氣息,她就可施法追尋到這兩人一妖的位置,要不然大海撈針,自然十分不便。
“姨母,那黃牛妖氣濃郁,法力神通定然是極為厲害,蓉兒當時根本就不敢運轉神通窺探它。”
蛇妖一臉的委屈。
“嗯?”
凡波水主眼神一訝,憤怒的表情之中當即露出一抹慎重。
“看來還是一位高手!”
“姨母,不如……,讓姨丈幫一下忙?”
蛇妖小心翼翼的開口。
自己的這位姨母雖然實力不弱,但給她的感覺卻沒有那黃牛來的深沉可怕,但她的姨丈乃是黃風域之主忘仙大王的第八子,一身高深修為可是罕有妖及!
“找他?”
凡波水主嘴角微撇,眼神當即變得冷淡起來。
“他現在不在。”
“不知姨丈去了哪里?”
姨母兩口子雖然感情很好,但卻時常鬧別扭,蛇妖也已經習慣對方的態度,此時也是悄悄看著姨母的表情才開口詢問。
“小十九前不久幫助一條名叫顧小曼的青蛇逃去了東鑾域,那蛇妖可是無道涯指名要擒殺的要犯,因而被罰前往黑水任職百年。”
“而你姨丈,就是負責押解小十九前去到任的妖。”
凡波水主一臉隨意的回答。
“對了,你那仇家即是一直呆在黃沙域,現今突然跑出來,很有可能是來參加三郡城隍之爭的。”
“城隍之爭?”
“沒錯,最近百年這片地域空出了三位城隍和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土地。大王一直未曾交出神位,今次正好遇到陰司里一群妖物動亂,索性用這些神位換取平復叛亂的獎勵。”
“三位城隍?”
蛇妖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臉吃驚的開口。
“嗯,我本來還想讓你家水猿去爭一個好一點的山神土地神位來著,卻想不到竟然……,哎!”
凡波水主遺憾的搖搖頭。
“你也莫要太過傷心,此事我既然已經知曉,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等你姨丈回來,我去和他好好說說就是!總之,絕不能讓我們自家人受了委屈!”
“嗯,一切單憑姨母的安排。”
蛇妖身軀一躬,臉色再次變得楚楚可憐。
******
在蛇妖告狀的途中,踏上東行之路的兩人一妖此時也已經進入了黃風域內部。
黃牛與張百忍在下方的群山之中緩慢而行,天空中上官無命則是緩緩張開了自己的一雙翅膀。
他的一雙瞳孔泛著黃芒,卻是顯露了妖身。
不過此時的上官無命,雖然腦海中殺機起伏,但本身仍舊保留著一絲神志,他那柔弱的心智竟是沒有被元神中撲天蓋地的殺機所淹沒。
這是黃牛的本事,黃牛根據乾天宗對于上官無命的多年研究,加上天妖戮仙訣、七寶妙術心經、大道之言創出的一門適宜于上官無命的修行之法。
五年過去,上官如命強強入門,此時已經可以操縱著一小部分自身的血脈之力,而不至于元神迷失。
沒有靈光護體,身在高空迎著的就是猛烈的勁風。
勁風拂面,也激起了上官無命內心中那股翱翔天地的律動。
背后雙翅一展,他整個人已經遁出幾十里開外,頂著勁風超前狂飆而去。
天鵬縱橫術!
這是他腰間一枚小巧的古琴上記載的功法,當年天鵬帝君縱橫天下的身法,也是顧曼蕊臨死之前對他的唯一贈與。
“嘩啦啦……”
狂飆之中,遠處大地之上猛然升起一道接天連地的水幕,水幕之中有影子晃動,攔著上官無命面前。
“來者何人?為何攔在我的去路?”
上官無命定下身子,朝著前方的水幕大吼。
對面無聲無息,但一股沉重的壓力卻已經蠢蠢欲動。
“你是誰?叫什么?干什么來著?”
雖然面前之妖妖氣雄厚,但他卻是絲毫不懼,按牛兄的說法,他目前的速度,幾乎可以傲嘯丹境修行的人或者妖!
“還不出聲?你姓什么總可以說說吧?莫非你是個啞巴?”
就問不答,上官無命也是來了火氣,指著水幕之中的身影大叫。
“嗷……”
一頭雙眸血紅的蛟龍從那水幕中探出頭來,帶著無窮水流,朝著上官無命撲了過來。
“原來你姓敖!莫非是海域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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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竟然沒有一個人族修行者!”
山道之上,張百忍眺望著遠處山間一群緩慢行走的行商,無奈的搖著頭。
“黃風域由妖族掌控,這么多年對人族修行者的強壓控制,就算有,怕也是不敢露頭。”
身旁的黃牛不以為意的搖了搖尾巴。
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黃風域是人族修行者的禁區。現今妖族統治天下,這樣的地方有很多,他們要去中土大周,也定要路過不少。
“是啊,發現修行之人上報有賞,隱瞞不報者誅殺十里之內所有人族!這種情況下,怕是不少修行之人都是被自己人給出賣的吧!”
張百忍眼露悲憤,前兩日他就是在一次偶然情況下顯露神通,結果被人給舉報了上去,引起不少麻煩,讓兩人一牛狼狽而逃的。
“呵呵……”
黃牛笑而不語。
張百忍畢竟還是年輕,就算腦子里想得通道理,心里還是難免有些窒礙,口中發泄出來也就是了。
等以后他經歷得多了,怕是就連這個憤怒的念頭都不會升起。
“無命變身了!”
天空中妖氣一現,張百忍就急忙御使出在丹田溫養的乾坤鏡,一臉緊張的看著那滿是裂縫的鏡面。
“你在擔心什么?他現在已經可以簡單的操縱自己的妖身了。”
黃牛卻是不緊不慢,四蹄挪動著繼續前行。
“這里可不是沒有人居住的黃沙區域,萬一無命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性,一旦爆發起來,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了!”
張百忍一臉正色的搖搖頭,乾坤鏡鏡面上升起朦朧光暈,正是上官無命在天空中快速飛遁的身影。
“不會的,他有分寸。”
黃牛看了看光暈中的身影,眼中透著股滿意。
上官無命身體特異,人妖兩族的功法都不怎么適合他,前路斷絕,卻是被黃牛硬生生的打通一條道路。
單憑此舉,已是足以自傲了!
這可是開創前路的壯舉,不再是沿著前人的道路前行,也昭示著黃牛對于大道之言,對于修行功法的領悟已是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境界。
就算是本體所在世界上的諸多元神真人,也沒有幾人能夠開創出一門直通元神大道的功法,更何況黃牛所創功法甚至有希望打破元神的界限,窺探仙路之妙。
“以防萬一!”
張百忍還在堅持。
“對于把心思花在擔心無命的身上,我覺得你還是抓緊自己的修行才是,等你踏入上品金丹,就差不多能夠通過乾坤鏡壓制無命的妖性了。”
黃牛雙瞳一亮,落在張百忍的身上。
此時的張百忍赫然已經是道基第二重天的修為,一身法力也是極為精純,肉身更是強壯,如同混元一體。
有了八寶金丹內的強大能量,張百忍進階道基之后的修為進步也是一日千里,再加上黃牛傳給他的完善的天罡不滅霸體,肉身對他來說也不是弱項。
“金丹?還是上品?我怕是一時半會達不到。”
張百忍搖搖頭。
他不同于上官無命,雖然有個天命之子的身份,但在修行上卻是毫無臂助,還需一步一步的修煉。
而上官無命不同,按牛大哥的說法,無命幾乎就是妖鵬帝君的低配復制體,天生就擁有元神境界的妖身,只要心性跟得上,甚至可以直接進階元神大妖!
“咦……,有人攔路!”
乾坤鏡之中,一片接天連地的水幕攔在上官無命的身前。
“是條蛟龍,實力還不錯。”
黃牛定眼看去,給出評價,也讓張百忍臉色一正。
能讓牛大哥評價為實力還不錯,那就絕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存在,至于上官無命,打不過它還是能夠跑的!
“它姓敖?”
乾坤鏡之中,上官無命的一舉一動都能傳來,因而他們說的話也能聽到。
“那可不一定。”
黃牛翻了翻牛眼。
“不過貂忘仙的夫人就是蛟龍一族的敖貞,這里出現個蛟龍,姓敖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動手了!”
場中那蛟龍一聲長嘯,無窮水波已經撲天蓋地的朝著上官無命涌來,水波延綿無盡,遮天蔽日,無窮大山盡數都在它的陰影之下。
“怕你不成!”
上官無命眉毛一挑,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銀光燦燦的長槍,槍身只是一抖,前方的水波之中就炸開千萬朵浪花。
“無命的速度又變快了!”
張百忍眼神晃動,卻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察覺上官無命的移動軌跡。
上官無命的速度不僅讓張百忍驚嘆,就連那頭蛟龍也是猛然一驚,卻是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攔下的這頭飛禽妖物明明妖氣不顯,卻速度快到這種地步。
“轟……”
無窮水波翻滾不休,彼此對撞形成不可計數的狂暴漩渦,也把那蛟龍隱與其中。
“無膽鼠輩!一聲不吭攔住小爺,就是要做個縮頭烏龜嗎?”
在那水波之中,一道潔白的光芒縱橫穿梭,上官無命背后潔白羽翼扇動,在漩渦之中順勢而行,逆勢而上,長槍所過之處當即在水波之中破開一道道真空印記。
“哼!”
上官無命的囂張態度也是讓那蛟龍心頭一怒,眼中光芒一閃,天際中無窮水波已是如同靈活的活物一般運轉起來。
青龍嘯海!
在蛟龍操縱下的水流,如瀉地水銀,粒粒皆圓,每滴水滴,都重于千鈞,匯成無窮氣泡,舉重若輕般朝著那上官無命裹挾而去。
“好!”
水波之中,上官無命猛然大喝一聲,背后雙翅根根翎羽猛然一張,一道極致的白色光芒悠然炸起,似緩時急一般貫穿百里水域,重重攔截,直面蛟龍身軀。
天鵬展翅任橫行,乘風踏水萬里急!
上官無命雖是初生妖魔,但此時已是有了一分上古大妖的氣魄,雙翅一展,銀槍一動,攔在他身前的一切阻礙都是一戳即破。
“受死吧!”
銀槍于剎那間點出上萬記,那蛟龍的身軀也化作無窮水霧,徹底爆散開來。
“好一頭大鵬妖!”
蛟龍崩散,卻并無血液涌出,而是遁入水波之中消失不見。
“接我水霧絕殺術!”
爆開的水霧朝著中間一涌,如同億萬細密的水劍攢射而來,大有要把上官無命扎出無數孔洞的架勢。
“原來你會說話!”
面對對方的狂猛攻勢,上官無命關心的問題卻是比較特殊。
“當然,吾乃本域之主忘仙妖王十九子,敖遠!”
“貂鼠的兒子是頭蛟龍?”
上官無命一愣。
遠處,張百忍也是一臉的詫異。
“貂忘仙的兒子姓敖?”
“我繼承的是母族的血統!”
敖遠憤怒的吼聲和越發狂猛的攻勢是對上官無命的回答。
“他應該是隨母姓。”
黃牛大嘴張了張,回答張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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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的對話,并未中斷天空中天鵬和蛟龍的戰斗。
只見遠處彌漫不知多少里的水波之中,道道白光交織成網,把那無窮水波攪成七零八散。
而一頭蛟龍則在其中變換不定,身軀聚散無蹤,充分發揮出水無常形之意,任由天鵬猛攻狂打,也是不傷它本體分毫。
“那蛟龍沒有殺意,手下留情了。”
黃牛瞅了一眼戰況,大嘴張合,緩緩開口。
“是啊!這個叫敖遠的只守不攻,偏偏又把無命給纏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張百忍也是一臉的疑惑。
“過去看看吧!”
黃牛牛角擺動,壯碩的身軀陡然化作一道黑芒,貫穿天際而去,速度之快,竟是比那上官無命所化的妖鵬之身還要快上一線。
“不等等我嗎?”
一收身前的乾坤鏡,張百忍也是深吸一口氣,縱地金光遁使出,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金光,緊隨黃牛之后而去。
以黃牛的遁速,到兩妖對戰之地不過片刻即至,臨到近前散去遁光,已是脖頸微昂,一聲咆哮震徹天際。
“住手!”
音波出口,無質卻有形,天地間像是被一道漣漪掀過,懸浮在天際的無窮水波像是突然失去控制一般,化作漫天流水朝著下方的大地傾瀉而下。
“好神通!”
天空中一頭百丈蛟龍顯露身形,雙瞳如皓月,驚疑的看了一眼遠處的黃牛,口中贊了一句,身軀一擺,控制著下方的水波朝著一處干枯的河床落去。
“不知這位牛兄仙居何處?如此神通敖遠竟是從未耳聞!”
“在下一直居于黃沙域,自感修為不足,不敢露面。不久前神通有成,這才出來見見世面,走一走!”
黃牛銅鑼般的聲音響起,一邊對著還要動手的上官無命示意一下,一邊對那蛟龍的問題做出回答。
“哈哈……,牛兄真是謹慎!以閣下這般神通,天下還有哪里不能去的?”
敖遠哈哈一笑,此時絲毫不顯剛才陡然攔住他人去路的惡意。
“哦!原來還有一位朋友。”
“在下張百忍,見過敖遠殿下!”
張百忍所化金光在黃牛身前定住,現出身形,朝著對方遙遙拱手。
“嗯……,你是人族?”
敖遠龍眸微咪,內里靈光躍動。
“正是!不過在下對妖族并無敵意。”
張百忍無奈的點了點頭,雖然他身上施展了隱匿法術,更是用妖氣遮掩,卻想不到竟然沒能瞞過這蛟龍的眼睛。
“量你也不敢!”
冷哼一聲,敖遠又一臉正色的看向黃牛和上官無命。
“兩位帶著一個人族在黃風域亂闖,可是極為不妥。雖然說起來也不算大事,但真要計較起來,也是一個麻煩。”
“無妨,我會看著他的。”
黃牛輕笑一聲,這段時日他們對于黃風域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這里以前對于人族修士監控極嚴,一旦發現就一定要滅殺。但最近幾千年這里修士絕跡,關于對人族的控制已經緩和了很多。
只要不亂惹事,背后又有強力妖族撐腰的話,一般的散修人族也是能存活下來。
如敖遠就有一個哥哥,娶得就是人族的公主,那位公主可是正妻,活了數百年,定然也是一位修行之人。
而且人族天生聰慧,對于靈性發育緩慢的妖族來說也是極大的臂助,兩者已經成了一種互補關系,只是人族處于絕對的下風就是了。
如黃風域內的人族國度,就是人族自己管理的,除了上貢妖族的人肉貢品之外,其他時候生命還受貂望仙的保護。
“不知敖遠殿下攔住無命的去路,卻是所為何事?”
黃牛岔開話題,聲音中不見怒意,他們想離開黃風域,定是要通過本地的妖族才行,而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敖遠,看上去就是一個挺不錯的機會。
“無命?”
“在下上官無命!”
上官無命身軀遁回黃牛身邊,沒好臉色的對著敖遠拱了拱手。
“人族的名字。”
敖遠嘀咕一聲,又定眼打量了不遠處的三位片刻,才身軀一擺,笑道:“無命道友莫要見怪,在下只是一時見獵心喜,上來比劃比劃罷了!”
“當然,這是小龍做的不地道,理當賠罪,兩位入我洞府一敘如何?下面有小龍的宮殿,美酒佳肴應有盡有!”
他卻是直接忽視了張百忍的存在。
黃牛微微額首。
“也好,還請殿下頭前帶路!”
“哈哈……,牛兄爽快!請!”
敖遠大笑一聲,身軀朝下沖去,遁入一處江河之內,循著泥沙來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內。
“小龍前不久惹了事,被父王趕出黃風洞府,領了三百年的黑水水神的職位,也是剛到任不久。”
敖遠變換身軀,化作一個面白如玉的青年,在前引路。
而上官無命則是現出人身,黃牛化作一位魁梧壯漢,兩人身軀都是氣息內斂,即使是蛟龍的靈眼也看不真切,心中不由得再次一喜。
若是有這兩位高手當幫手的話,自己計劃的事定然是大有可為。
“兩位……三位坐!上酒!”
看張百忍在他們面前也是一副隨意的樣子,敖遠估摸著怕是也是一位關系不錯的同伴,當即改口。
此處大殿富麗堂皇,金磚碧瓦,瑪瑙翡翠應有盡有,還有誕生靈性的魚蝦穿梭其中,送來酒水瓜果,倒是一處不錯的宴會殿堂。
“剛才是小龍莽撞,我先自罰三杯以示歉意!兩位剛到此地,要是有用得著小龍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我們要是用一下你們的傳送陣,你能不能讓用?”
上官無命半是嗤笑,半是試探的開口。
“這……,實不相瞞。以前這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現在卻是有些麻煩。”
敖遠先是一愣,又當即苦笑一聲。
“切,大話說的好聽,結果還不是不行!”
上官無命憋了撇嘴,一臉不屑。
“倒也不是不行,若是三位幫小龍一個小忙,這事我定然給諸位辦妥!”
“姓敖的!你攔下我們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說吧!別玩這些虛的。”
上官無命卻是急性子,不耐煩繞彎子,直接開口。
“無命道友倒是性情中人。其實小龍攔下道友,還真是有事相求。”
敖遠一笑,放下手中想敬酒的杯子。
“什么事?”
上官無命捏了顆葡萄般的水果扔進口中,嚼了嚼咽下。
“三位前來,應是為了城隍之位吧?”
敖遠不答反問。
“城隍之位?”
三人對視一眼,都是面色茫然。
“三位不知道?”
敖遠倒是一臉的驚奇。
“不知殿下可否告知一二?”
黃牛拱了拱手。
看面前三人面色不像作偽,敖遠不由一笑。
“三位應該知道,在我們黃風域成為一位郡城城隍,代表著什么吧?”
三人點頭,他們當然知道。
成為城隍,則是意味著自己下屬地域的無窮資源除了上貢妖王之外,其他盡數都是歸己所有。
屬地人族也是任你吞吃,不會受到責罰,更會有無數妖物依附而來,擁有極大權利,比那散修妖物,好處自是多的太多。
“而不久之后,父王手里就會放出三個郡城城隍和幾十土地山神的位置,供本域妖族認領。”
“我們對城隍不感興趣!”
上官無命翻了翻白眼。
“呃……”
敖遠一愣。
“殿下不必理會他,城隍位置炙手可熱,我們就算是相要也未必能要的了的。”
黃牛笑呵呵的插了一句。
“倒是殿下貴為望仙大王之子,難道也想尋個城隍當當?”
“牛兄說笑了,我性子跳脫,卻是沒有興趣當什么城隍的。不過這城隍之位牽扯到另一件事,卻是小龍急需的,也是小龍攔下三位的原因。”
“哦,殿下請說。”
“城隍之位有三個,但本域妖物眾多,神通強大的也是不少,因而父王定下規矩,以破掉不久前本域陰司妖物叛亂的功勞定城隍之位。”
“小龍前不久剛剛犯了錯,急需要功勞抵過,因而打上了這方面的注意。”
“三位若是出手相幫的話,小龍一定感激不盡!”
“殿下倒是直爽,我等目前也沒什么事,走上一場也沒什么。不過殿下也知道,百忍身份不便,因而此事過后,我等需要用一下傳送陣。”
“哈哈……,這是小事!小的們,上酒菜,我要好好宴請貴客!”
敖遠哈哈一笑,顯得極為興奮。
“對了,三位可需要幾只活人來嘗嘗?”
上官無命和張百忍臉色一白,黃牛則是輕笑道:“不必了,我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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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化形術,天妖戮仙訣上記載的法門,可以變換妖身,不僅可以變成人形,世間萬物都可以變,只是變化之后神通大減,而且無法修行,向來不為黃牛所喜。
不過變回人身,雖然頭上頂著兩只牛角,但久違的熟悉感還是從心底浮起,讓他有股重溫往昔的感覺。
此時他也不在急著變回黃牛,在敖遠的龍宮內尋了一身豪奢錦袍,就背負雙手施施然迎著月色行了出去。
清風明月,微風拂動,頭頂牛角的雄壯大漢腳步一踏,就是半個山頭,行了片刻就在一處平坦之地停了下來。
“可是此地山神?”
微微擰身,陳子昂朝著不遠處朗聲開口,聲音自帶一股奇異之力讓那遠處的一只穿山甲自覺的遁了過來。
“小神正是此地山神,見過這位大王。”
這頭穿山甲化作一位老者,披著坎甲,額下有須,正用一根鋼叉插著一頭野豬,看來是出來獵食來著。
城隍雖然權勢極大,但偏遠之地的山神土地其實并不怎么吃香,不僅不能離開駐地,就連修行也會耽擱,除了沒有壽限威脅外,并無其他好處,并不受壽命悠長的妖族所喜。
因而見到強大的妖物,這些山神土地就算背后有靠山存在,大都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我乃新任黑水水神的朋友,要去附近的城隍走一趟,你可知道方位?”
陳子昂也不客氣,對著穿山甲擺了擺手,開口問道。
“回稟大王,從此向南三千余里有座城池,城池之南十里處,就是文柳城城隍所居,這也是離此最近的城隍大人!”
穿山甲恭恭敬敬的開口。
“嗯!”
陳子昂點了點頭,身軀在原地消散,就朝著穿山甲所指的方位行去。
沒有修行之人存在的城鎮,還時常會遭到妖物禍亂,早已進入了死寂般的存在,家家戶戶關門落鎖,行于大街之上,絲毫看不到一個人影。
偶爾窗扇邊會探出一個孩童好奇的頭顱,也會被人給狠狠的拉過去,捂住口鼻讓那孩童不能發出絲毫聲響,唯恐驚動街道上的牛角大漢。
“哎!”
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陳子昂不在停留,直接行向遠處的城隍廟。
城外的城隍廟建的十分壯觀,占地足有百余畝,房屋棟棟,屋檐幢幢,遠遠看去霎是好看。
這里不同于城內,偌大之地燈火通明,吆喝聲歡呼聲不絕于耳,時不時的還會響起幾聲凄慘的悲鳴。
“咣當……”
緊閉的正門猛然打開,值守的妖物還未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已經來到了正堂大殿之前,朝著殿中那個七八米高的雕塑細細打量著。
那雕塑非是人形,而是頭雙尾花貍,四爪鋒利,獠牙凸起,在燭火之中反射的寒光,燈籠般的雙眸一片猩紅,明明是件死物,卻透著股駭人的威勢。
“閣下何人?為何闖我城隍廟!”
耳邊響起壓抑著怒火的悶喝,四周的虛空似乎都被凍結,整個天地都透著股敵意,無窮威勢不停積蓄。
“神力?”
陳子昂眉頭一挑,不急不忙的從腰間取下一枚令牌。
“在下是新任黑水水神的朋友,受他所托,前來問點東西。”
“十八殿下的朋友?”
四周的殺意一收,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已經在大殿之中浮現,雙手一躬,朝著陳子昂開口。
“在下乃是本地城隍李離,不知道兄如何稱呼?”
“叫我黃牛就成,城隍不必客氣。”
陳子昂擺了擺手,大步入殿,不顧對方眉間的不悅,在側旁拉出一個大椅大馬金刀的做了下來。
“想不到李城隍竟然舍了肉身,合了神職!”
對方的肉身就在這大殿之上杵著,陳子昂自是不會不識。
“本郡本體壽元已盡,還是好好的當我的城隍為好。”
雙尾花貍李離壓住心頭的不悅,大袖一撫,殿中就浮現長桌、茶盞,招呼下人一聲后就在陳子昂的對面坐下。
“不知殿下有何事相詢?”
“他想問問陰司叛亂之事,你也知道,他現在需要功勞,來減免他的罪行。”
陳子昂一副隨意狀的四下掃視,在他眼中,這個城隍廟簡直就是一個貍貓窩,哪個角落都窩著一群。
看它們的動作,應是在啃食著某些東西,即使不細看,陳子昂也能猜得到那定然是人族的身軀。
因為這里除了貍貓的氣味之外,最重的就是人血的味道,濃郁的人血之味刺鼻之極。
“哦!一向習慣獨行的殿下這次也要插上一手嗎?”
李離看著對方眼眸微動,遲疑了片刻后才再次開口。
“那群叛逆不服大王管轄已久,名頭也是極響,怕也只有十八殿下不知根底。”
“說來聽聽。”
陳子昂收回審視的目光,示意對方繼續。
“這群妖物的頭領共有四個,老大望月天狼,老二萬毒蜘蛛,老三萬年僵尸孫靖,老四則是頭黑熊精。”
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雙尾花貍李離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他們四妖個個神通廣大,老大望月天狼更是從大王的手下逃脫過一次,更有上萬同族妖兵,最是強悍。”
“萬毒蜘蛛占據的萬蛛山脈,毒氣彌漫數萬里,其間億萬毒物匯聚,中央位置更是絕境,沒人會想去碰它的霉頭。”
“孫靖據說本體乃是以前的人族修行者,后來把自己邁在九陰之地,以秘法淬煉身軀,成為僵尸,肉身強悍至極,土遁之術也是本域無雙,甚是難殺。”
“這三妖,擒殺一位就能得到一位城隍的位置。”
“那頭黑熊精哪?”
陳子昂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狀。
“黑熊精倒是沒聽說有什么特別的本領。”
李離眼眸閃了閃。
“那城隍可知道它們為何不服望仙大王的管制?此乃大勢,他們背后難道還有什么依仗不成?”
“聽說,它們投靠了冥都的那位!”
李離的眼神中帶著抵觸。
冥君雖然不知為何消失不見,讓天下間所有的城隍沒了上司管制,但冥都作為冥界唯一不被妖族統治的地方,卻有辦法可以直接剝奪神職神位,自是會受到他們這些妖族城隍的抵制。
畢竟,沒人喜歡自己頭頂上懸著把隨時都能落下的利劍。
“哦!”
陳子昂笑著點點頭。
“明白了,告辭!”
雙手一拱,他的身影就在座椅上消失不見。
“嗯……”
雙尾花貍一愣,這人來的突然,問的也是突兀,只是三兩句就告辭離開,真是有夠古怪的。
低頭沉思片刻,城隍腳步一踏,已經進了冥界陰司。
“小花!”
“老祖,小的在!”
一頭花貍遁了過來。
“你去告訴三爺,十八殿下也要參與圍殺叛逆之事。”
當下,花貍城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就揮手讓手下趕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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