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立論。
在表明自己立場的同時，陸舟緊接著站在經濟意義與科研意義的兩個角度，詳細說明了自己的看法。
考慮到現在祥瑞號地月轉移軌道運載力已經達到了25噸，在月球軌道上建造空間站的意義，遠遠大于仿照國際空間站，在近地軌道上再建一個類似的空間站。
“……月球上儲藏有豐富的稀土、鈦礦以及氦三資源，在我們已經有條件對月球資源進行開發的前提下，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毫無疑問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聽完陸舟這句話，先前發言的那位專家忍不住站起身來，語氣稍微帶著些激動地說道。
“可是凡事都有個先后順序，我沒說過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是不好的，但為啥我們不能夠慢慢來，先在近地軌道上建一個類似的？現在直接在月球軌道上施工，你能夠保證工程就一定成功嗎？”
面對著咄咄逼人的追問，陸舟平靜地回答道。
“我不能保證，但我可以回答你先前那個問題，因為我們等不起。”
那專家眉頭緊鎖道：“此話怎講？”
陸舟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相信你不可能不知道，2018年NASA公布的預算草案中，已經將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列入其中。雖然他們現在的精力被牽扯到了阿瑞斯計劃上，但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更在阿瑞斯計劃之前，我們有理由去懷疑相關的計劃已經通過了國會預算委員會的審查。不出意外，該項目會在2022年開始動工，如果美國人的空間站一旦開始動工，我們在月球軌道上所面臨的工程難度將會更大。”
會議廳里傳開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那位站起來質問他的專家，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雖然還有什么話想說的樣子，但最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該如何反駁，于是坐回了位子上。
是的，正如陸舟所說的，月球軌道遠遠比地球軌道狹窄的多。
或許隨著航天技術與計算機技術的發展可以增加同一條軌道上的航天器容納量，但以現在、甚至是預期未來五十年內的技術，一座月球軌道空間站可能就是月球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如果2022年美國月球空間站計劃如期啟動，華國再想要在月球軌道上建空間站，難度確實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表情凝重，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李局長，陸舟停頓了片刻之后，繼續開口說道。
“是的，正如這位教授所言，凡事都有一個先后順序。通往未來的高地就擺在那里，如果我們現在不去占領它，以后就要為占領那里付出更多的代價。”
“我的意見就是這些，希望諸位認真考慮。”
“今天的選擇，關系著的可能不只是這場航天競賽的勝負，甚至于我們一個世紀以后的未來。”
原本這場會議就讓不少人感覺到了壓力山大，被陸舟這么一說，在場的專家、學者們，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了。
決定的是一個世紀以后的未來……
尼瑪，這選擇題要是做錯了，不得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吊起來打了。
要不……
還是讓高個子去頂著吧？
原本“近地軌道派”和“月球派”兩撥人的聲音在會議廳內是平分秋色的，頂多是前者隱隱大于后者。然而隨著陸舟的發言，平衡的局勢瞬間被打破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會議廳的第一排，坐在陸舟旁邊的袁院士，尤其是那些近地軌道空間站的支持者們，幾乎都在祈禱這位老先生站起來說些什么。
然而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袁老先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也不說話，也不表態，似乎是擺明了中立的立場。
李局長多次將目光投向他，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更多的意見，但即便是如此，袁老先生也完全沒有起身講話的打算。
會議廳內所有支持將空間站建在近地軌道上的人，臉上紛紛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這位老先生不開口，等于是把主動權完全讓給陸教授了。以陸教授發言的份量，就算再多的人站起來反對，只怕也是一點用沒有。
更何況，這位大佬的支持者可一點不少，未必就會有多少人反對他。
會議繼續進行了一會兒，后來也有幾個人站起來發言，見討論似乎已經塵埃落定，李局長便宣布了散會。
會議結束了之后。
航科集團的副總鄭向東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去了會議室的A出口，追上了袁院士的腳步，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哎呀，我說袁老啊，你就坐那小子旁邊，你咋不勸勸他？”
袁院士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我勸他做什么？”
鄭向東愣了下，緊接著立刻說：“你聽聽他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袁院士呵呵笑了笑說。
“我覺得他說的挺好的。”
“……”鄭副總目瞪口呆的看著袁院士，那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臉頭疼地捏著眉心，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來，“你等等，我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你和那個陸教授，不一直是不對付的嗎？”
“你聽誰說的？”袁院士是板著臉，瞪了鄭副總一眼，“我什么時候有說過，我和陸教授不對付？”
他承認，以前確實看那小子有點不順眼，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
現在誰提這茬，他和誰翻臉。
鄭副總的臉色就像便秘一樣的難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那小子跟著發瘋，你咋也跟著發瘋了。”
“那可是上百億，上千億的大項目！如果在月球軌道上建這空間站，咱們國內能有幾家航天公司吃到這訂單？你到底清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多少工人家庭的飯碗？”
當然了，真正讓他心疼的倒不是那些工作崗位，而是航科集團的火箭研發項目還有生產任務。
如果在未來的5年，華國的航天需求大部分都從近地軌道上轉移到月球軌道上去，那怕是除了長9火箭還能活下來以外，其他的研發項目和生產任務，一多半都得砍掉。
鄭向東重重地嘆了口氣，拍了一把大腿。
“這小子也是夠狠，想要吃獨食居然玩了這么一手！”
盯著在那長吁短嘆的鄭副總，袁院士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
“你在說些什么？”
眼見袁院士還不明白的樣子，鄭向東解釋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如果在月球上建這個空間站，國內只有一家企業能夠中標從地表到月球軌道的運輸任務！或者別說中標了，其他企業，包括我們，連參與投標的機會怕是都沒有！要不你以為他干嘛非要把空間站見到月球軌道上去？真當他這么大公無私為國家考慮？”
如果是在近地軌道上建這個空間站的話，長征5號的運載力勉強還可以湊合著用一下，發射成本雖然不便宜，但也不會高到哪里去。
但如果是在月球軌道上建這個空間站的話，那就不是便宜不便宜的問題了，而是辦不辦得到的問題了。
要想參與這個任務的競標，至少也得等到長征9號火箭出來。然而哪怕他們動作再快，提前個兩三年完成長征9號的設計與制造，那也得等到2025年去了。
到了那時，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聽完了鄭副總的說辭之后，袁院士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固執地搖了搖頭。
“他不是這種人。”
鄭向東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這種人？你是他親戚還是他誰？”
現在唯一挽救的方法，便是說動這位大佬，聯合其他幾名院士，寫信上書中央了。
然而看著油鹽不進的袁院士，他是又氣又急。
這家伙不是一直都不滿那個陸教授插手航天界的嗎？
這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
看著臉色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鄭副總，袁院士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不是他的親戚，我和他也不熟。但僅憑他敢用自己的生命做擔保，跟著不成熟的祥瑞號一起上天，我便敢斷言他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一個為了國家，為了科學，敢于犧牲自己的勇士！
如果說這樣一位偉大的學者，是為了一己私欲去做這些事情，袁煥民是打死也不信的。
他就是個這么軸的人。
一點被他認準了的死理，就不會再去改了。
撂下了這句話之后，袁院士也不在說什么，在鄭副總目瞪口呆的視線中，轉身走了。
在表明自己立場的同時，陸舟緊接著站在經濟意義與科研意義的兩個角度，詳細說明了自己的看法。
考慮到現在祥瑞號地月轉移軌道運載力已經達到了25噸，在月球軌道上建造空間站的意義，遠遠大于仿照國際空間站，在近地軌道上再建一個類似的空間站。
“……月球上儲藏有豐富的稀土、鈦礦以及氦三資源，在我們已經有條件對月球資源進行開發的前提下，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毫無疑問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聽完陸舟這句話，先前發言的那位專家忍不住站起身來，語氣稍微帶著些激動地說道。
“可是凡事都有個先后順序，我沒說過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是不好的，但為啥我們不能夠慢慢來，先在近地軌道上建一個類似的？現在直接在月球軌道上施工，你能夠保證工程就一定成功嗎？”
面對著咄咄逼人的追問，陸舟平靜地回答道。
“我不能保證，但我可以回答你先前那個問題，因為我們等不起。”
那專家眉頭緊鎖道：“此話怎講？”
陸舟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相信你不可能不知道，2018年NASA公布的預算草案中，已經將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列入其中。雖然他們現在的精力被牽扯到了阿瑞斯計劃上，但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更在阿瑞斯計劃之前，我們有理由去懷疑相關的計劃已經通過了國會預算委員會的審查。不出意外，該項目會在2022年開始動工，如果美國人的空間站一旦開始動工，我們在月球軌道上所面臨的工程難度將會更大。”
會議廳里傳開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那位站起來質問他的專家，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雖然還有什么話想說的樣子，但最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該如何反駁，于是坐回了位子上。
是的，正如陸舟所說的，月球軌道遠遠比地球軌道狹窄的多。
或許隨著航天技術與計算機技術的發展可以增加同一條軌道上的航天器容納量，但以現在、甚至是預期未來五十年內的技術，一座月球軌道空間站可能就是月球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如果2022年美國月球空間站計劃如期啟動，華國再想要在月球軌道上建空間站，難度確實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表情凝重，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李局長，陸舟停頓了片刻之后，繼續開口說道。
“是的，正如這位教授所言，凡事都有一個先后順序。通往未來的高地就擺在那里，如果我們現在不去占領它，以后就要為占領那里付出更多的代價。”
“我的意見就是這些，希望諸位認真考慮。”
“今天的選擇，關系著的可能不只是這場航天競賽的勝負，甚至于我們一個世紀以后的未來。”
原本這場會議就讓不少人感覺到了壓力山大，被陸舟這么一說，在場的專家、學者們，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了。
決定的是一個世紀以后的未來……
尼瑪，這選擇題要是做錯了，不得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吊起來打了。
要不……
還是讓高個子去頂著吧？
原本“近地軌道派”和“月球派”兩撥人的聲音在會議廳內是平分秋色的，頂多是前者隱隱大于后者。然而隨著陸舟的發言，平衡的局勢瞬間被打破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會議廳的第一排，坐在陸舟旁邊的袁院士，尤其是那些近地軌道空間站的支持者們，幾乎都在祈禱這位老先生站起來說些什么。
然而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袁老先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也不說話，也不表態，似乎是擺明了中立的立場。
李局長多次將目光投向他，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更多的意見，但即便是如此，袁老先生也完全沒有起身講話的打算。
會議廳內所有支持將空間站建在近地軌道上的人，臉上紛紛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這位老先生不開口，等于是把主動權完全讓給陸教授了。以陸教授發言的份量，就算再多的人站起來反對，只怕也是一點用沒有。
更何況，這位大佬的支持者可一點不少，未必就會有多少人反對他。
會議繼續進行了一會兒，后來也有幾個人站起來發言，見討論似乎已經塵埃落定，李局長便宣布了散會。
會議結束了之后。
航科集團的副總鄭向東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去了會議室的A出口，追上了袁院士的腳步，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哎呀，我說袁老啊，你就坐那小子旁邊，你咋不勸勸他？”
袁院士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我勸他做什么？”
鄭向東愣了下，緊接著立刻說：“你聽聽他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袁院士呵呵笑了笑說。
“我覺得他說的挺好的。”
“……”鄭副總目瞪口呆的看著袁院士，那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臉頭疼地捏著眉心，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來，“你等等，我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你和那個陸教授，不一直是不對付的嗎？”
“你聽誰說的？”袁院士是板著臉，瞪了鄭副總一眼，“我什么時候有說過，我和陸教授不對付？”
他承認，以前確實看那小子有點不順眼，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
現在誰提這茬，他和誰翻臉。
鄭副總的臉色就像便秘一樣的難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那小子跟著發瘋，你咋也跟著發瘋了。”
“那可是上百億，上千億的大項目！如果在月球軌道上建這空間站，咱們國內能有幾家航天公司吃到這訂單？你到底清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多少工人家庭的飯碗？”
當然了，真正讓他心疼的倒不是那些工作崗位，而是航科集團的火箭研發項目還有生產任務。
如果在未來的5年，華國的航天需求大部分都從近地軌道上轉移到月球軌道上去，那怕是除了長9火箭還能活下來以外，其他的研發項目和生產任務，一多半都得砍掉。
鄭向東重重地嘆了口氣，拍了一把大腿。
“這小子也是夠狠，想要吃獨食居然玩了這么一手！”
盯著在那長吁短嘆的鄭副總，袁院士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
“你在說些什么？”
眼見袁院士還不明白的樣子，鄭向東解釋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如果在月球上建這個空間站，國內只有一家企業能夠中標從地表到月球軌道的運輸任務！或者別說中標了，其他企業，包括我們，連參與投標的機會怕是都沒有！要不你以為他干嘛非要把空間站見到月球軌道上去？真當他這么大公無私為國家考慮？”
如果是在近地軌道上建這個空間站的話，長征5號的運載力勉強還可以湊合著用一下，發射成本雖然不便宜，但也不會高到哪里去。
但如果是在月球軌道上建這個空間站的話，那就不是便宜不便宜的問題了，而是辦不辦得到的問題了。
要想參與這個任務的競標，至少也得等到長征9號火箭出來。然而哪怕他們動作再快，提前個兩三年完成長征9號的設計與制造，那也得等到2025年去了。
到了那時，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聽完了鄭副總的說辭之后，袁院士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固執地搖了搖頭。
“他不是這種人。”
鄭向東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這種人？你是他親戚還是他誰？”
現在唯一挽救的方法，便是說動這位大佬，聯合其他幾名院士，寫信上書中央了。
然而看著油鹽不進的袁院士，他是又氣又急。
這家伙不是一直都不滿那個陸教授插手航天界的嗎？
這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
看著臉色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鄭副總，袁院士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不是他的親戚，我和他也不熟。但僅憑他敢用自己的生命做擔保，跟著不成熟的祥瑞號一起上天，我便敢斷言他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一個為了國家，為了科學，敢于犧牲自己的勇士！
如果說這樣一位偉大的學者，是為了一己私欲去做這些事情，袁煥民是打死也不信的。
他就是個這么軸的人。
一點被他認準了的死理，就不會再去改了。
撂下了這句話之后，袁院士也不在說什么，在鄭副總目瞪口呆的視線中，轉身走了。
載人登月成功之后，華國航天發展路線的下一步戰略目標，很快確定了下來，而陸舟差不多也到了該回金陵的時候了。
聽聞他打算離開上京的消息之后，王曾光院士頓時找上了門來，拉著他在國賓大酒店附近找了間餐館，點了一桌小菜，一邊吃著一邊敘起了舊來。
“原本前幾天就打算來找你聚一聚的，但聽說你們要開會，我就說緩幾天，沒想到你這一開完會就打算走了。”
和王院士碰了一杯，陸舟笑著說道：“工作繁忙，沒時間浪費了。”
看著陸舟笑了笑，王院士小酌了一口白酒，用閑聊的口吻說。
“這回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吧。”
往碗里夾的菜，陸舟不怎么在意的說道：“無所謂了，只要說話，那就一定會得罪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學術觀點相左，這個東西是沒法克服的。
如果說句話都得顧及這顧及那，他也別做什么學問了。
王院士笑著說：“你倒是不在意。”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陸舟想了一會兒說：“主要是沒什么值得在意的理由吧。”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陸舟，王院士重新給空掉的杯子滿上了一杯啤酒，鄭重地舉起：“就沖你這句話，這一杯我敬你！”
“客氣了。”
陸舟笑了笑，和他碰了下杯，一飲而盡。
吃過了飯后，陸舟與王院士告別，然后便返回酒店收拾了下行李，坐上王鵬的車去了高鐵站。
航天大會開始之前，科工局那邊就已經替他把返程的商務艙車票買好了，雖然陸舟覺得不用這么客氣，但還是心領了他們的好意。
坐在高鐵上，陸舟讓乘務員小姐姐幫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便將筆記本電腦取出來打開。
就在他正準備趁著坐車的時間，把囤在郵箱里的文獻刷一遍的時候，一個電話便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喂？”
“是我，你現在在哪兒？”
悅耳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甚至不用看來電顯示，陸舟便能猜到是學姐打來的。
靠在了松軟的座椅上，陸舟開口說道：“已經回金陵了，怎么了？”
陳玉珊彎了彎嘴角說：“沒什么，就是想打個電話騷擾下你。說起來以前我覺得你沒商業眼光，沒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哈哈，那是必須的。”
專程打電話過來拍我馬屁？
這多不好意思？
有點飄飄然地笑了笑，陸舟蹭了下鼻子問道，“順便問一下，是什么讓你產生了這種感覺？”
說來慚愧。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有什么商業眼光，沒想到卻是被學姐給看破了。
陳玉珊：“你沒聽說嗎？剛剛科工局的官網刊登了一條消息，在上京舉行的航天大會，華國將以月球軌道空間站作為航天發展計劃的下一步的戰略目標。”
聽到這句話，陸舟略微遲疑了下問：“……呃，有什么問題嗎？”
那場會議他剛剛參加過，甚至就連這個意見都是他提的。
可是這玩意兒和商業眼光有什么關系？
“我讓航天項目部的人做了一份行業報告，昨天我拿著行業報告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如果以月球軌道空間站為目標，整個航天器運載項目只有我們擁有投標資質。”
說到這里，陳玉珊的語氣也是有些感慨，“說實話，以前我是不看好航天這種投資周期大，高風險，回報效益不高，依賴國家補貼的知識密集型產業的。沒想到你比我看得更遠，而且一不小心做成了行業龍頭，實在太讓我驚訝了。”
說實話，在啟動祥瑞號項目之前，她就已經做好虧損的準備了，甚至已經幫公司制定好了應對措施。
只不過最后事情發展順利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意外。
然而，陸舟的聲音，此刻卻是有些微妙。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
聽他似乎不是特別興奮的樣子，陳玉珊微微愣了下，疑惑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陸舟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說，“只是有點兒感慨，這吃獨食是要遭人恨的啊。”
他是說怎么感覺自己從會場走出來的時候，航科集團的老總整個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看他不爽又不敢說什么的樣子。
像是什么零一空間、星際榮耀這些以發射項目為主要業務的民營企業的老總，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更是一臉愁云慘淡的表情。
連國家隊都干不贏星空科技，更別說他們了。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么發展新的發射技術，要么轉移業務重心，將更多的資金投入到外空間設備的研發上。
聽到了陸舟的那聲長吁短嘆，陳玉珊忍不住噗嗤一笑，莞爾說道。
“你到還替別人操心起來了。”
陸舟：“別操心到不至于，就是覺得有點兒……”
陳玉珊：“矯情！”
陸舟：“……”
矯情？
有嗎？
見陸舟沒說話，陳玉珊笑著說道：“安啦安啦，你有時間操心這個，不如操心一些更有意義的東西。我一會還有場會要開，就先聊到這里咯。”
“嗯，你先去忙吧。”
操心這些東西確實沒什么意義。
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會將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調整回到合理的軌道上。
如果無法適應這個時代，就會被這個時代所拋棄，對于那些被排除在門檻之外的企業而言，如果能夠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生存的道路，那么他們就能存活下去。如果找不到的話，趁早關門了也好。
總會有人代替他們的位置，并且一定做得比他們更好。
至于被記恨上……
也不差這么一兩個了。
這么一想，陸舟感覺心情開闊了不少。
掛斷了電話之后，將手機塞回了兜里，正巧這時候，乘務員小姐姐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咖啡。”
“謝謝。”
從乘務員的手中接過了咖啡，陸舟點頭向她表示了謝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繼續將視線投向了電腦屏幕。
就在他打開瀏覽器的時候，一篇新聞映入了他的眼簾。
眉毛饒有興趣的抬了抬，凝視著這條新聞的陸舟，小聲將文章的摘要讀了出來。
“……強生公司在人體冷凍休眠緩釋劑技術上取得重大突破，強生公司CEO表示，如果該項技術發展成熟，不只是可以被用于超遠距離行星際旅行上，同時也將允許一些絕癥患者前往醫學技術更發達的未來接受治療。”
“……有點意思啊。”
將新聞看到了最后，陸舟的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如果說可控聚變解放了能源的桎梏，那么航天就如同一針興奮劑，激活了人們對新技術的熱情與渴望。
就像美洲大陸拯救了古老的歐洲大陸一樣，對外層空間的探索，勢必也將重新點燃人們對新世界的憧憬。
自從冷戰之后，除信息技術之外的許多技術領域，其實已經停滯很久了。而現在，這停滯不前的車輪，似乎正在逐漸加速著，開始向前推進著。
此刻，陸舟的心情忽然有些感慨。
他現在越來越期待半個世紀之后的世界會是個什么樣子了。
或許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會比過去的半個世紀更加精彩。
不出意外的話，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
聽聞他打算離開上京的消息之后，王曾光院士頓時找上了門來，拉著他在國賓大酒店附近找了間餐館，點了一桌小菜，一邊吃著一邊敘起了舊來。
“原本前幾天就打算來找你聚一聚的，但聽說你們要開會，我就說緩幾天，沒想到你這一開完會就打算走了。”
和王院士碰了一杯，陸舟笑著說道：“工作繁忙，沒時間浪費了。”
看著陸舟笑了笑，王院士小酌了一口白酒，用閑聊的口吻說。
“這回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吧。”
往碗里夾的菜，陸舟不怎么在意的說道：“無所謂了，只要說話，那就一定會得罪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學術觀點相左，這個東西是沒法克服的。
如果說句話都得顧及這顧及那，他也別做什么學問了。
王院士笑著說：“你倒是不在意。”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陸舟想了一會兒說：“主要是沒什么值得在意的理由吧。”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陸舟，王院士重新給空掉的杯子滿上了一杯啤酒，鄭重地舉起：“就沖你這句話，這一杯我敬你！”
“客氣了。”
陸舟笑了笑，和他碰了下杯，一飲而盡。
吃過了飯后，陸舟與王院士告別，然后便返回酒店收拾了下行李，坐上王鵬的車去了高鐵站。
航天大會開始之前，科工局那邊就已經替他把返程的商務艙車票買好了，雖然陸舟覺得不用這么客氣，但還是心領了他們的好意。
坐在高鐵上，陸舟讓乘務員小姐姐幫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便將筆記本電腦取出來打開。
就在他正準備趁著坐車的時間，把囤在郵箱里的文獻刷一遍的時候，一個電話便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喂？”
“是我，你現在在哪兒？”
悅耳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甚至不用看來電顯示，陸舟便能猜到是學姐打來的。
靠在了松軟的座椅上，陸舟開口說道：“已經回金陵了，怎么了？”
陳玉珊彎了彎嘴角說：“沒什么，就是想打個電話騷擾下你。說起來以前我覺得你沒商業眼光，沒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哈哈，那是必須的。”
專程打電話過來拍我馬屁？
這多不好意思？
有點飄飄然地笑了笑，陸舟蹭了下鼻子問道，“順便問一下，是什么讓你產生了這種感覺？”
說來慚愧。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有什么商業眼光，沒想到卻是被學姐給看破了。
陳玉珊：“你沒聽說嗎？剛剛科工局的官網刊登了一條消息，在上京舉行的航天大會，華國將以月球軌道空間站作為航天發展計劃的下一步的戰略目標。”
聽到這句話，陸舟略微遲疑了下問：“……呃，有什么問題嗎？”
那場會議他剛剛參加過，甚至就連這個意見都是他提的。
可是這玩意兒和商業眼光有什么關系？
“我讓航天項目部的人做了一份行業報告，昨天我拿著行業報告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如果以月球軌道空間站為目標，整個航天器運載項目只有我們擁有投標資質。”
說到這里，陳玉珊的語氣也是有些感慨，“說實話，以前我是不看好航天這種投資周期大，高風險，回報效益不高，依賴國家補貼的知識密集型產業的。沒想到你比我看得更遠，而且一不小心做成了行業龍頭，實在太讓我驚訝了。”
說實話，在啟動祥瑞號項目之前，她就已經做好虧損的準備了，甚至已經幫公司制定好了應對措施。
只不過最后事情發展順利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意外。
然而，陸舟的聲音，此刻卻是有些微妙。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
聽他似乎不是特別興奮的樣子，陳玉珊微微愣了下，疑惑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陸舟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說，“只是有點兒感慨，這吃獨食是要遭人恨的啊。”
他是說怎么感覺自己從會場走出來的時候，航科集團的老總整個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看他不爽又不敢說什么的樣子。
像是什么零一空間、星際榮耀這些以發射項目為主要業務的民營企業的老總，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更是一臉愁云慘淡的表情。
連國家隊都干不贏星空科技，更別說他們了。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么發展新的發射技術，要么轉移業務重心，將更多的資金投入到外空間設備的研發上。
聽到了陸舟的那聲長吁短嘆，陳玉珊忍不住噗嗤一笑，莞爾說道。
“你到還替別人操心起來了。”
陸舟：“別操心到不至于，就是覺得有點兒……”
陳玉珊：“矯情！”
陸舟：“……”
矯情？
有嗎？
見陸舟沒說話，陳玉珊笑著說道：“安啦安啦，你有時間操心這個，不如操心一些更有意義的東西。我一會還有場會要開，就先聊到這里咯。”
“嗯，你先去忙吧。”
操心這些東西確實沒什么意義。
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會將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調整回到合理的軌道上。
如果無法適應這個時代，就會被這個時代所拋棄，對于那些被排除在門檻之外的企業而言，如果能夠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生存的道路，那么他們就能存活下去。如果找不到的話，趁早關門了也好。
總會有人代替他們的位置，并且一定做得比他們更好。
至于被記恨上……
也不差這么一兩個了。
這么一想，陸舟感覺心情開闊了不少。
掛斷了電話之后，將手機塞回了兜里，正巧這時候，乘務員小姐姐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咖啡。”
“謝謝。”
從乘務員的手中接過了咖啡，陸舟點頭向她表示了謝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繼續將視線投向了電腦屏幕。
就在他打開瀏覽器的時候，一篇新聞映入了他的眼簾。
眉毛饒有興趣的抬了抬，凝視著這條新聞的陸舟，小聲將文章的摘要讀了出來。
“……強生公司在人體冷凍休眠緩釋劑技術上取得重大突破，強生公司CEO表示，如果該項技術發展成熟，不只是可以被用于超遠距離行星際旅行上，同時也將允許一些絕癥患者前往醫學技術更發達的未來接受治療。”
“……有點意思啊。”
將新聞看到了最后，陸舟的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如果說可控聚變解放了能源的桎梏，那么航天就如同一針興奮劑，激活了人們對新技術的熱情與渴望。
就像美洲大陸拯救了古老的歐洲大陸一樣，對外層空間的探索，勢必也將重新點燃人們對新世界的憧憬。
自從冷戰之后，除信息技術之外的許多技術領域，其實已經停滯很久了。而現在，這停滯不前的車輪，似乎正在逐漸加速著，開始向前推進著。
此刻，陸舟的心情忽然有些感慨。
他現在越來越期待半個世紀之后的世界會是個什么樣子了。
或許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會比過去的半個世紀更加精彩。
不出意外的話，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
紐約。
《紐約時報》大樓。
編輯辦公室的大門推開，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卷發男人快步走了進來，順手將一疊資料丟在了距離門口最近的那張辦公桌上。
“安德斯，這里有一份關于阿瑞斯計劃的民調，我希望你整合到下一篇采訪里，下班之前交給我。”
“好的，BOSS。”
迅速接過了文件，那個名字叫安德斯、眼窩很深的男人舔了下食指，飛快地將它翻了一遍。
雖然這個動作看起來很不衛生，但這已經成為了他的職業習慣。每當有什么足夠令他興奮的大新聞時，他都會這么做，哪怕有時候送到他這里的是電子檔。
將這份民調數據看到了最后，坐直了的安德斯，用興奮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不可思議，本屆政府的支持率竟然上升了14.3個百分點。”
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總編輯杜克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份文件，一邊用鋼筆在上面迅速的寫著什么，一邊咧嘴笑著說道。
“是的，民眾們對阿瑞斯計劃和正在進行的志愿者選拔非常感興趣，哥倫比亞電視臺已經聯系了我們，打算在近期做一個脫口秀節目。”
安德斯抬起頭問：“脫口秀節目？邀請誰？”
杜克：“當然是三位幸運兒，阿瑞斯計劃的志愿者。”
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安德斯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噢，謝特，那三位幸運兒已經選出來了嗎？”
杜克：“上個星期就選出來了，只不過還沒有到公布的時機。我在NASA的老朋友告訴我，三名宇航員已經正在亞利桑那州的沙漠上接受訓練，包括基本的航天技巧……以及一些必要的常識。”
安德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他們都是普通人？”
杜克：“據說其中兩名是普通人，還有一名專業的。”
張了張嘴，安德斯搖頭嘆氣道：“……好吧，看來我落選了，該死……我第一次見過報志愿者還需要交錢的，可惜了我那100美元。我還指望著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登上火星的記者，現在看來沒機會了。”
心情不錯的杜克笑了笑，鼓勵了句說：“不一定，這只是第一波殖民者，以后機會還有很多。”
就在兩人正閑聊著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推開了。
看著腳步匆匆走進來的女士，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杜克皺了皺眉。
“卡米爾，你忘了敲門。”
“抱歉，但這根本不是重點，”噔噔噔的踩著高跟鞋，迅速走到了杜克的辦公桌前，留著一頭金發的卡米爾用興奮的語氣說著，同時將夾在胳膊肘下面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在辦公桌上，推到了總編杜克的面前，“漂洋過海而來的大新聞！相信我，這絕對可以上明天的頭條！”
看著卡米爾臉上激動的樣子，杜克微微愣了下，表情也逐漸慎重了起來。
這位卡米爾也不是剛入職的新人了。
根據他以往的印象，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算是比較穩重的類型。如今連她都激動成了這個樣子，想必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將筆記本電腦迅速拖近了，杜克朝著屏幕中的電子稿看去，沒過十秒鐘，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回過神來，他立刻開口道。
“消息可靠嗎？”
“消息絕對可靠！”卡米爾語氣激動的說道，“我聯系上了在上京市的老朋友，從他那里確認過了，昨天華國確實召開了相關的會議，刊登載他們航天局與科工局的官網上的消息，絕對不是放出來的煙霧彈！”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安德斯，伸長了脖子問道：“到底是什么新聞？”
卡米爾：“作為對我們阿瑞斯計劃的回應，華國宣布了在月球軌道上施工建造空間站的計劃，據說名字叫月宮！”
月宮？
很奇怪的讀音。
然而令安德斯驚訝的卻不是它的讀音，而是……
“他們瘋了嗎？他們到底知道空間站是個什么玩意兒嗎？”
“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語無倫次的說著，卡米爾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些許，興奮地看著總編輯杜克繼續說道，“但毫無疑問，這條新聞絕對足以登上明天的頭條！”
盯著筆記本電腦中的電子稿仔細看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克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卡米爾用激動中帶著一絲顫抖的語氣說道。
“干的漂亮，你立了一件大功！”
眼中的神色愈發的興奮，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明天頭條的標題，以及文章中的內容。
剛剛登上月球就想著在月球軌道上建空間站？
除了不自量力這個詞之外，還有什么詞可以用來形容太平洋對岸的對手呢？
……
華國將在月球軌道上建造空間站的消息一經公開，立刻在全球范圍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只是《紐約時報》，包括《華盛頓郵報》在內的北美多家報紙紛紛對這一則消息進行了報道。
相比起載人登月帶來的沖擊力，這一則新聞明顯更具話題性的多。畢竟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的難度，可比扔個登月艙到月球上困難多了。
即便是美國人，相關的計劃也都在研究階段，直到2022年才會正式啟動。
毫無疑問，在絕大多數美國人看來，華國宣布的計劃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走路都沒有學會，就開始學跑，這現實嗎？
如果說北美的報紙在報道這一新聞的時候還算是稍微收斂了些，那么一些脫口秀節目就是毫不吝嗇地戲謔或者說嘲諷了。
當然了，北美媒體縱使是調侃華國的不自量力，也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畢竟有著祥瑞號的例子在先，縱使是觀點較為激進的媒體，也不太敢援引NASA專家的觀點，篤定華國的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一定就會失敗。
即便這種可能性高達80%。
比較有意思的是，批判最為兇猛的聲音不是來自國外，反倒是來自國內。
陸舟估摸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過這些小事他也懶得在意了。
就算得罪了什么人，又能影響他什么呢？
大多數人還是長著腦子的。
至于沒有腦子的人……
和他也沒什么關系。
回到了金陵之后，他的生活節奏漸漸忙碌了起來，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網上的事情了。
坐在辦公室里批閱著文件，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停下手中的筆，陸舟抬頭看去，隔著門喊了聲。
“誰呀？”
“生物化學研究所化驗科徐文浩報道！”
一聽這外面叫門的聲音，陸舟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是來唱戲的呢？還是來干啥的？
想到自己去上京之前交代的任務，陸舟輕輕咳嗽了一聲，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開口說道。
“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推開，那個據說是自己小迷弟的徐文浩同志手中拿著一疊資料，滿面紅光地走了進來。
“教授，您要的化驗結果已經做出來了，剩下的樣品也都在這里！”
看著這小伙子一臉鄭重的將化驗結果和剩下的樣品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整個陸舟都有些不好意思。
“……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徐文浩靦腆地笑了笑，伸手撓了撓后腦勺，“那個……大佬能給我簽個名嗎？就簽這本電化學的參考書上就可以了。”
說著，他就和變魔術似的，從后面掏出了一本電化學原理的參考書。
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一套操作，陸舟定了定神說：“……行吧，拿過來吧。”
徐文浩嘿嘿笑著，把書遞了過來：“好嘞。”
簽名這種小事，對陸舟來說倒不算費事兒，他一天簽的字多的去了。
從筆筒里抽出鋼筆的時候，陸舟順手翻了下他的參考書，發現里面寫滿了筆記，于是順口問了句。
“你在自學電化學？”
徐文浩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是啊，我覺得我還可以努力一把，爭取考到計算材料研究所。”
生物化學研究所屬于從計算材料研究所中分離出來的研究單位，雖然研究經費并不少，但遠遠沒有計算材料研究所那么吃香。
畢竟前者只是一個新興的研究單位，而后者那是在全世界都排得上號的計算材料學發源地之一，別人說是國內的計算材料學學者都削尖了腦袋想往里面擠，就算是國外許多名校畢業的博士，也都對這里懷著朝圣般的渴望。
對于金陵高等研究院中，大多數考進生物化學研究所的博士或者是碩士，不管專業對不對口，幾乎都勵志往計算材料研究所里面靠。
反正生化環材四座大坑，前途基本上差不多，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哪個坑舒服一點，就往哪里蹲。
大概能理解到徐文浩的想法，陸舟笑著搖了搖頭，在書本的扉頁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開口說道：“我記得你的方向是生物化學吧。”
沒想到偶像會注意到自己這么一個小人物，徐文浩頓時受寵若驚地點頭道。
“是的。”
陸舟停下了手中的鋼筆，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其實你沒必要一定往計算材料研究所考，未來幾年生物化學研究所同樣是咱們高等研究院的重點發展方向之一。”
徐文浩微微愣了下，立刻瞪大了眼睛，激動道：“真的嗎？”
“我有必要騙你嗎？”陸舟笑了笑，將簽好名的參考書丟回了他的手上，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吧，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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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大樓。
編輯辦公室的大門推開，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卷發男人快步走了進來，順手將一疊資料丟在了距離門口最近的那張辦公桌上。
“安德斯，這里有一份關于阿瑞斯計劃的民調，我希望你整合到下一篇采訪里，下班之前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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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接過了文件，那個名字叫安德斯、眼窩很深的男人舔了下食指，飛快地將它翻了一遍。
雖然這個動作看起來很不衛生，但這已經成為了他的職業習慣。每當有什么足夠令他興奮的大新聞時，他都會這么做，哪怕有時候送到他這里的是電子檔。
將這份民調數據看到了最后，坐直了的安德斯，用興奮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不可思議，本屆政府的支持率竟然上升了14.3個百分點。”
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總編輯杜克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份文件，一邊用鋼筆在上面迅速的寫著什么，一邊咧嘴笑著說道。
“是的，民眾們對阿瑞斯計劃和正在進行的志愿者選拔非常感興趣，哥倫比亞電視臺已經聯系了我們，打算在近期做一個脫口秀節目。”
安德斯抬起頭問：“脫口秀節目？邀請誰？”
杜克：“當然是三位幸運兒，阿瑞斯計劃的志愿者。”
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安德斯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噢，謝特，那三位幸運兒已經選出來了嗎？”
杜克：“上個星期就選出來了，只不過還沒有到公布的時機。我在NASA的老朋友告訴我，三名宇航員已經正在亞利桑那州的沙漠上接受訓練，包括基本的航天技巧……以及一些必要的常識。”
安德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他們都是普通人？”
杜克：“據說其中兩名是普通人，還有一名專業的。”
張了張嘴，安德斯搖頭嘆氣道：“……好吧，看來我落選了，該死……我第一次見過報志愿者還需要交錢的，可惜了我那100美元。我還指望著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登上火星的記者，現在看來沒機會了。”
心情不錯的杜克笑了笑，鼓勵了句說：“不一定，這只是第一波殖民者，以后機會還有很多。”
就在兩人正閑聊著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推開了。
看著腳步匆匆走進來的女士，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杜克皺了皺眉。
“卡米爾，你忘了敲門。”
“抱歉，但這根本不是重點，”噔噔噔的踩著高跟鞋，迅速走到了杜克的辦公桌前，留著一頭金發的卡米爾用興奮的語氣說著，同時將夾在胳膊肘下面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在辦公桌上，推到了總編杜克的面前，“漂洋過海而來的大新聞！相信我，這絕對可以上明天的頭條！”
看著卡米爾臉上激動的樣子，杜克微微愣了下，表情也逐漸慎重了起來。
這位卡米爾也不是剛入職的新人了。
根據他以往的印象，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算是比較穩重的類型。如今連她都激動成了這個樣子，想必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將筆記本電腦迅速拖近了，杜克朝著屏幕中的電子稿看去，沒過十秒鐘，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回過神來，他立刻開口道。
“消息可靠嗎？”
“消息絕對可靠！”卡米爾語氣激動的說道，“我聯系上了在上京市的老朋友，從他那里確認過了，昨天華國確實召開了相關的會議，刊登載他們航天局與科工局的官網上的消息，絕對不是放出來的煙霧彈！”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安德斯，伸長了脖子問道：“到底是什么新聞？”
卡米爾：“作為對我們阿瑞斯計劃的回應，華國宣布了在月球軌道上施工建造空間站的計劃，據說名字叫月宮！”
月宮？
很奇怪的讀音。
然而令安德斯驚訝的卻不是它的讀音，而是……
“他們瘋了嗎？他們到底知道空間站是個什么玩意兒嗎？”
“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語無倫次的說著，卡米爾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些許，興奮地看著總編輯杜克繼續說道，“但毫無疑問，這條新聞絕對足以登上明天的頭條！”
盯著筆記本電腦中的電子稿仔細看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克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卡米爾用激動中帶著一絲顫抖的語氣說道。
“干的漂亮，你立了一件大功！”
眼中的神色愈發的興奮，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明天頭條的標題，以及文章中的內容。
剛剛登上月球就想著在月球軌道上建空間站？
除了不自量力這個詞之外，還有什么詞可以用來形容太平洋對岸的對手呢？
……
華國將在月球軌道上建造空間站的消息一經公開，立刻在全球范圍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只是《紐約時報》，包括《華盛頓郵報》在內的北美多家報紙紛紛對這一則消息進行了報道。
相比起載人登月帶來的沖擊力，這一則新聞明顯更具話題性的多。畢竟在月球上建造空間站的難度，可比扔個登月艙到月球上困難多了。
即便是美國人，相關的計劃也都在研究階段，直到2022年才會正式啟動。
毫無疑問，在絕大多數美國人看來，華國宣布的計劃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走路都沒有學會，就開始學跑，這現實嗎？
如果說北美的報紙在報道這一新聞的時候還算是稍微收斂了些，那么一些脫口秀節目就是毫不吝嗇地戲謔或者說嘲諷了。
當然了，北美媒體縱使是調侃華國的不自量力，也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畢竟有著祥瑞號的例子在先，縱使是觀點較為激進的媒體，也不太敢援引NASA專家的觀點，篤定華國的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一定就會失敗。
即便這種可能性高達80%。
比較有意思的是，批判最為兇猛的聲音不是來自國外，反倒是來自國內。
陸舟估摸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過這些小事他也懶得在意了。
就算得罪了什么人，又能影響他什么呢？
大多數人還是長著腦子的。
至于沒有腦子的人……
和他也沒什么關系。
回到了金陵之后，他的生活節奏漸漸忙碌了起來，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網上的事情了。
坐在辦公室里批閱著文件，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停下手中的筆，陸舟抬頭看去，隔著門喊了聲。
“誰呀？”
“生物化學研究所化驗科徐文浩報道！”
一聽這外面叫門的聲音，陸舟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是來唱戲的呢？還是來干啥的？
想到自己去上京之前交代的任務，陸舟輕輕咳嗽了一聲，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開口說道。
“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推開，那個據說是自己小迷弟的徐文浩同志手中拿著一疊資料，滿面紅光地走了進來。
“教授，您要的化驗結果已經做出來了，剩下的樣品也都在這里！”
看著這小伙子一臉鄭重的將化驗結果和剩下的樣品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整個陸舟都有些不好意思。
“……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徐文浩靦腆地笑了笑，伸手撓了撓后腦勺，“那個……大佬能給我簽個名嗎？就簽這本電化學的參考書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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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浩嘿嘿笑著，把書遞了過來：“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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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筆筒里抽出鋼筆的時候，陸舟順手翻了下他的參考書，發現里面寫滿了筆記，于是順口問了句。
“你在自學電化學？”
徐文浩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是啊，我覺得我還可以努力一把，爭取考到計算材料研究所。”
生物化學研究所屬于從計算材料研究所中分離出來的研究單位，雖然研究經費并不少，但遠遠沒有計算材料研究所那么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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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生化環材四座大坑，前途基本上差不多，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哪個坑舒服一點，就往哪里蹲。
大概能理解到徐文浩的想法，陸舟笑著搖了搖頭，在書本的扉頁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開口說道：“我記得你的方向是生物化學吧。”
沒想到偶像會注意到自己這么一個小人物，徐文浩頓時受寵若驚地點頭道。
“是的。”
陸舟停下了手中的鋼筆，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其實你沒必要一定往計算材料研究所考，未來幾年生物化學研究所同樣是咱們高等研究院的重點發展方向之一。”
徐文浩微微愣了下，立刻瞪大了眼睛，激動道：“真的嗎？”
“我有必要騙你嗎？”陸舟笑了笑，將簽好名的參考書丟回了他的手上，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吧，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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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興奮地離開辦公室的徐文浩的背影，陸舟笑著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年輕真好之后，便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分析報告。
分析的結果相當有意思。
首先是關于流質食物的那份樣品。
雖然對生物學沒有任何研究，但基本的知識陸舟還是知道一點的。再加上徐研究員再撰寫摘要的時候，寫的還算是較為通俗，他倒是也能看得懂。
根據成分分析結果顯示，在這帶流質食物中，幾乎含有所有人體所需營養成分，并且還包含一種特殊的活性物質，能夠改善人體腸道菌群的活性以及腸道的吸收功能，可以最大限度的將所有營養成分完全吸收，減少代謝物的排出。
說的稍微通俗一點便是，這玩意兒代替一日三餐的話，可能三天都拉不了一次屎，排尿倒是會頻繁一些。
對于排泄是頭等大事兒的航天員來說，這玩意兒確實配得上“神器”這個稱號。
尤其是那個促進消化與吸收的活性物質，除了用在航天食品上，完全可以做成健胃消食片之類的東西，或者是作為促進消化的保健品。
至于這種活性物質的毒理性檢測，應用在小白鼠身上的臨床實驗并沒有反映出明顯的毒性。至于在人身上的實驗，徐文浩還沒有做過，但陸舟推測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畢竟考慮到未來的文明水平，一件藥物成分從研發到上市銷售之間所需要經過的臨床實驗和藥理檢測，只會比現在更加復雜。
擔心“食品安全”的問題，純粹是多余的。
看完了關于流質食物的報道之后，陸舟將手中的報告翻了一頁，繼續看下了那個關于future牌可樂的報告。
這一部分的報告寫的稍微長一點，約莫有十幾頁的樣子。
除了對成分本身的檢測之外，徐文浩還就其中所含的幾種有趣的物質，在小白鼠身上進行了臨床試驗。
值得一提的是，確實如陸舟猜測的那樣，這future牌可樂確實有增強運動能力的功效，而且效果還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有一點倒是和他估計的有些偏差，里面并沒有添加大量的牛磺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殊的氨基酸物質。
該氨基酸化學性質穩定，不溶于乙醇等有機溶劑，屬于一種特殊的非蛋白氨基酸，攝入人體內之后以游離態形式存在，不參與生物蛋白的合成。
該氨基酸擁有特殊的R基團，更易于與胰島素受體結合，促進細胞攝取和利用葡萄糖，加速糖酵解。
除此之外，該氨基酸還能夠加速人體內各腺體的分泌速度，在一定時間內提高人體的代謝水平，以及神經細胞的興奮性。
而且最關鍵的是，攝入該類氨基酸，不會產生任何毒副作用！
至于陸舟是咋知道的……
廢話，他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次了。
“這玩意兒簡直就興奮劑啊……還是無副作用的那種。”
放下了手中的這份報告，陸舟忍不住感慨道。
他現在只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系統獎勵他的精力藥劑，里面蘊含的成分是不是也是類似的東西。
然而遺憾的是，這些東西在他爆肝的時候都被他給喝完了，想要化驗一下只能等以后了。
將兩份成分分析報告看完了之后，陸舟思索了一會兒，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構思了片刻之后，點開文檔，簡單的編寫了兩份專利文件的草稿。
雖然他沒有轉行賣可樂的打算，不過這兩份成分分析結果中發現的有趣物質，除了飲料之外還有其他的用武之地。
不管以后用不用得上，陸舟打算先給這兩個東西注冊個專利再說。
兩份專利文件的草稿并沒有浪費他太多的時間，這種東西本身就不需要他寫的太過詳細，星空科技有專業的專利管理團隊可以代勞那些瑣屑而細致的工作。
考慮到專利局對星空科技的重點關照，很多審批手續和審批流程都可以簡化許多，把專利給拿下來花不了太多時間。
做完了這些工作之后，陸舟靠在辦公椅上伸了個懶腰，就在他打算將這兩份報告放到一邊的時候，屏幕的右下角忽然蹦出來一個彈窗。
【主人，有新郵件。()】
“我知道了。”
從辦公椅上坐了起來，陸舟握住鼠標點開了小艾呈上來的鏈接，很快進入了工作郵箱。
郵件是楊旭發來的。
想都不用想陸舟便能猜到，一定是那片布料的材料分析也做完了。
下載了郵件中的那份pdf格式電子檔報告，陸舟打開了之后，照著報告的內容一行行往下看去，臉上感興趣的神色越來越強烈了。
尤其是當他掠過了摘要的部分，看到了報告中的那張透射電鏡圖像的時候，他的臉上更是寫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采。
“……不可思議。”
只見在納米級的拍攝精度下，一根根比頭發絲還細無數倍的絲線錯綜復雜的糾纏著，織成了一張牢固的網狀結構。
而那一根根絲線的材料，不是別的，正是一根根表面印著六網格紋路、鑲嵌著特殊表面基團的碳納米管！
難怪這玩意兒如此堅韌，導熱性也如此的非同尋常，根本就是碳納米管纖維“搓成”的！
另外，根據抗壓、抗拉伸等力學性能測試，最終反應在紙面上的數據相當完美。
雖然沒有用武器做過測試，但根據紙面上的數據來看，就算是一般的突擊步槍也難以打穿厚度超過2.2mm、用這種碳納米纖維編織的材料。
若是在布料的后面再加一層陶瓷碎片，用來分散著彈點的沖擊力，妥妥的就是一件刀槍不入的防彈衣。
看到這里，陸舟不禁心中感慨。
“居然用這種材料來做衣服，簡直是是太浪費了。”
盤古堆上用到的SG-1超導材料就是一種類似的碳納米管材料，然而那個價格也只能用在可控聚變裝置或者是對撞機的超導磁體上，一般的醫學器材都不一定用的起。
然而居然有人用比SG-1材料還要細的碳納米管纖維去做衣服，這奢侈的程度是陸舟無法想象的。
這玩意兒如果拿去船舶、工業領域，那就是高力學性能的纜繩。用在軍工領域，可以做成防彈衣，可以做成坦克裝甲的防彈內襯，甚至是用在戰斗機上。用在航天領域，那用武之地就更大了，陸舟一時半會兒甚至數不過來……
當然，也沒準在幾十年后的未來或者幾十光年外的外星人那里，這種材料變得很便宜也說不定？
就像一兩百年前的鋁貴的和黃金似的，現在的鋁便宜的甚至能拿去做易拉罐。
不過至少現在，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陸舟是難以想象的。
總之，這玩意兒確實是個寶貝。
當初剛抽到那件衣服的時候，果然還是小看它了！
想到這里，陸舟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馬上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就要立項。
如果能將這種材料應用在月球軌道空間站上，對于整個工程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
分析的結果相當有意思。
首先是關于流質食物的那份樣品。
雖然對生物學沒有任何研究，但基本的知識陸舟還是知道一點的。再加上徐研究員再撰寫摘要的時候，寫的還算是較為通俗，他倒是也能看得懂。
根據成分分析結果顯示，在這帶流質食物中，幾乎含有所有人體所需營養成分，并且還包含一種特殊的活性物質，能夠改善人體腸道菌群的活性以及腸道的吸收功能，可以最大限度的將所有營養成分完全吸收，減少代謝物的排出。
說的稍微通俗一點便是，這玩意兒代替一日三餐的話，可能三天都拉不了一次屎，排尿倒是會頻繁一些。
對于排泄是頭等大事兒的航天員來說，這玩意兒確實配得上“神器”這個稱號。
尤其是那個促進消化與吸收的活性物質，除了用在航天食品上，完全可以做成健胃消食片之類的東西，或者是作為促進消化的保健品。
至于這種活性物質的毒理性檢測，應用在小白鼠身上的臨床實驗并沒有反映出明顯的毒性。至于在人身上的實驗，徐文浩還沒有做過，但陸舟推測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畢竟考慮到未來的文明水平，一件藥物成分從研發到上市銷售之間所需要經過的臨床實驗和藥理檢測，只會比現在更加復雜。
擔心“食品安全”的問題，純粹是多余的。
看完了關于流質食物的報道之后，陸舟將手中的報告翻了一頁，繼續看下了那個關于future牌可樂的報告。
這一部分的報告寫的稍微長一點，約莫有十幾頁的樣子。
除了對成分本身的檢測之外，徐文浩還就其中所含的幾種有趣的物質，在小白鼠身上進行了臨床試驗。
值得一提的是，確實如陸舟猜測的那樣，這future牌可樂確實有增強運動能力的功效，而且效果還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有一點倒是和他估計的有些偏差，里面并沒有添加大量的牛磺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殊的氨基酸物質。
該氨基酸化學性質穩定，不溶于乙醇等有機溶劑，屬于一種特殊的非蛋白氨基酸，攝入人體內之后以游離態形式存在，不參與生物蛋白的合成。
該氨基酸擁有特殊的R基團，更易于與胰島素受體結合，促進細胞攝取和利用葡萄糖，加速糖酵解。
除此之外，該氨基酸還能夠加速人體內各腺體的分泌速度，在一定時間內提高人體的代謝水平，以及神經細胞的興奮性。
而且最關鍵的是，攝入該類氨基酸，不會產生任何毒副作用！
至于陸舟是咋知道的……
廢話，他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次了。
“這玩意兒簡直就興奮劑啊……還是無副作用的那種。”
放下了手中的這份報告，陸舟忍不住感慨道。
他現在只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系統獎勵他的精力藥劑，里面蘊含的成分是不是也是類似的東西。
然而遺憾的是，這些東西在他爆肝的時候都被他給喝完了，想要化驗一下只能等以后了。
將兩份成分分析報告看完了之后，陸舟思索了一會兒，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構思了片刻之后，點開文檔，簡單的編寫了兩份專利文件的草稿。
雖然他沒有轉行賣可樂的打算，不過這兩份成分分析結果中發現的有趣物質，除了飲料之外還有其他的用武之地。
不管以后用不用得上，陸舟打算先給這兩個東西注冊個專利再說。
兩份專利文件的草稿并沒有浪費他太多的時間，這種東西本身就不需要他寫的太過詳細，星空科技有專業的專利管理團隊可以代勞那些瑣屑而細致的工作。
考慮到專利局對星空科技的重點關照，很多審批手續和審批流程都可以簡化許多，把專利給拿下來花不了太多時間。
做完了這些工作之后，陸舟靠在辦公椅上伸了個懶腰，就在他打算將這兩份報告放到一邊的時候，屏幕的右下角忽然蹦出來一個彈窗。
【主人，有新郵件。()】
“我知道了。”
從辦公椅上坐了起來，陸舟握住鼠標點開了小艾呈上來的鏈接，很快進入了工作郵箱。
郵件是楊旭發來的。
想都不用想陸舟便能猜到，一定是那片布料的材料分析也做完了。
下載了郵件中的那份pdf格式電子檔報告，陸舟打開了之后，照著報告的內容一行行往下看去，臉上感興趣的神色越來越強烈了。
尤其是當他掠過了摘要的部分，看到了報告中的那張透射電鏡圖像的時候，他的臉上更是寫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采。
“……不可思議。”
只見在納米級的拍攝精度下，一根根比頭發絲還細無數倍的絲線錯綜復雜的糾纏著，織成了一張牢固的網狀結構。
而那一根根絲線的材料，不是別的，正是一根根表面印著六網格紋路、鑲嵌著特殊表面基團的碳納米管！
難怪這玩意兒如此堅韌，導熱性也如此的非同尋常，根本就是碳納米管纖維“搓成”的！
另外，根據抗壓、抗拉伸等力學性能測試，最終反應在紙面上的數據相當完美。
雖然沒有用武器做過測試，但根據紙面上的數據來看，就算是一般的突擊步槍也難以打穿厚度超過2.2mm、用這種碳納米纖維編織的材料。
若是在布料的后面再加一層陶瓷碎片，用來分散著彈點的沖擊力，妥妥的就是一件刀槍不入的防彈衣。
看到這里，陸舟不禁心中感慨。
“居然用這種材料來做衣服，簡直是是太浪費了。”
盤古堆上用到的SG-1超導材料就是一種類似的碳納米管材料，然而那個價格也只能用在可控聚變裝置或者是對撞機的超導磁體上，一般的醫學器材都不一定用的起。
然而居然有人用比SG-1材料還要細的碳納米管纖維去做衣服，這奢侈的程度是陸舟無法想象的。
這玩意兒如果拿去船舶、工業領域，那就是高力學性能的纜繩。用在軍工領域，可以做成防彈衣，可以做成坦克裝甲的防彈內襯，甚至是用在戰斗機上。用在航天領域，那用武之地就更大了，陸舟一時半會兒甚至數不過來……
當然，也沒準在幾十年后的未來或者幾十光年外的外星人那里，這種材料變得很便宜也說不定？
就像一兩百年前的鋁貴的和黃金似的，現在的鋁便宜的甚至能拿去做易拉罐。
不過至少現在，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陸舟是難以想象的。
總之，這玩意兒確實是個寶貝。
當初剛抽到那件衣服的時候，果然還是小看它了！
想到這里，陸舟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馬上月球軌道空間站計劃就要立項。
如果能將這種材料應用在月球軌道空間站上，對于整個工程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
金陵高等研究院。
計算材料學研究所某些實驗室。
正在一絲不茍的做著實驗的楊旭忽然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看向站在實驗室的門口的陸舟，開口說道。
“你來了？我正好想去找你來著，那片布料……你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有關部門那里弄來的，事關國家機密，等保密期過了再和你說這個問題，”并沒有回答楊旭的問題，陸舟將那份報告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這東西有辦法做出來嗎？”
聽著這個聽了無數次的“國家機密”，楊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不再繼續追問，一邊將手中的試管放回了試管架上，一邊開口說的話。
“你指的是實驗室制備還是工業制備？”
陸舟：“兩者都有。”
楊旭沉思了片刻之后，認真開口道：“前者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做，但后者的話……難度恐怕有點大。”
陸舟立刻問道：“和SG-1超導材料比呢？”
楊旭苦笑道：“兩者的工業制備難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聽到楊旭這句話，陸舟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果然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玩意兒不是那么好弄出來的。
因為經常待在實驗室的緣故，楊旭在實驗領域的能力，比起更擅長于理論研究的他而言還是稍強一些。
如果他這么說了的話，那么八成就是這樣了。
“總之，關于這個材料先立個項吧，不管困不困難，咱們先試著去解決……對了，還有件事兒我得和你問下。”
楊旭：“什么事？”
陸舟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有沒有和我們關系不錯的醫藥企業？”
“醫藥企業？”楊旭微微愣了下，食指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隨即搖頭道，“大概沒有。和我們合作比較多的主要都是一些材料、化工企業，醫藥企業還真沒有……有什么問題嗎？”
陸舟點了下頭，開口說道，“我這里有兩樣很有意思的化合物，可能需要一些專業的機構幫忙做下臨床實驗，如果可能的話還得麻煩他們幫忙代工。”
最好的話，順便在幫忙解決下上市銷售的問題。
畢竟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只是自己用的話成本也太昂貴了點，如果把那個從流質食物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和future牌可樂中提取出的特殊氨基酸分別應用到食品、保健品甚至是醫藥領域，還可以替他多賺點經費回來。
再然后便是，那種流質食物，在航天領域也是能用到的。
楊旭推了下眼鏡問：“有經濟價值嗎？還是說只是實驗中會用到的試劑？”
陸舟點了下頭：“經濟價值肯定有，至少我個人感覺，在食品、醫療領域肯定是用得上的。”
“那這根本不是問題，”楊旭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諾獎大佬想找人合作，只怕上門求合作的人能從這里排隊排到物院去。”
……
亞利桑那州。
一片荒蕪的沙漠上，一輛悍馬在沿著公路疾馳著。
坐在悍馬車的后排，戴著墨鏡的馬斯克看著車窗外的荒漠與仙人掌，繪聲繪色的同坐在他旁邊的卡森局長說道。
“……事實上，比起月球，火星更適合殖民，那里有豐富的大氣……雖然密度很低。還有豐富的礦產，以及甲烷等資源，可以供我們的殖民者發展輕重工業。情況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考慮融化兩極的干冰，解放儲藏在火星巖層中的二氧化碳，用溫室效應來復蘇那顆星球的大氣。”
聽著這天方夜譚的計劃，卡森局長笑著問：“你打算用幾個世紀去完成？”
馬斯克眉飛色舞的說著：“也許十個世紀？或者一百個。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那不是Space-X的任務，我對Space-X的定位很明確，我們在未來將扮演太空時代‘鐵路公司’的角色，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太空中打通航路，制造運輸系統，為人類在火星扎下前沿陣地。”
卡森局長眉毛挑了挑說：“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甚至于有點滑稽。”
說實話，對于這么遙遠的事情他并不想去幻想。
如果真有那技術，與其去開發數千萬公里之外的火星，不如把亞利桑那的沙漠變成綠洲，這遠遠比殖民什么火星更加實際的多。
當然，這些話他只是說在心里。
畢竟他是NASA的局長，阿瑞斯計劃的直接負責人。這次行動的成敗關乎著美利堅的榮耀，也關乎著他仕途的未來。
哪怕他并不相信殖民火星能夠帶來什么可以看見的直接收益，但他依舊會全力支持這個計劃走下去。
畢竟，他已經將全部籌碼壓在這個計劃上了。
對于卡森局長的調侃，馬斯克并不以為意，類似的更尖銳的嘲諷這些年來他已經聽過不少了，也不在乎這么一點兒。
看著窗外的滾滾紅沙，他語氣輕松地說道：“建設聯合太平洋鐵路時，也有人唱反調，稱這是個愚蠢的工程，但今天回過頭再看，誰也無法否定這項工程為美國帶來的益處。飛向火星也是如此，它能為人類帶來巨大的機遇，也能夠讓我們重新擁有挑戰未來的動力和勇氣……我們到了。”
兩人正說話間，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在一座峽谷的旁邊，一顆通體白色的圓蛋狀建筑，坐落在荒蕪的沙漠上。
在他的旁邊停著幾架工程設備，戴著安全盔的工程師們，正圍繞著這座造型怪異的建筑，做著最后的調試。
推開悍馬的車門走下，看著佇立在沙漠中的半球形巨蛋，卡森局長瞇了瞇眼睛。
“就是這玩意兒？”
“是的。”走到了公路旁邊，馬斯克微笑著張開了雙臂，“歡迎來到亞利桑那州的綠洲，這將是我們未來殖民者的新家。雖然從外面看他可能有點缺乏美感，但我敢保證他的內飾一定會豪華到令您感到驚訝。”
盯著這座巨蛋，卡森局長瞇著眼睛問道：“你知道我不關心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確定我們的殖民者能夠在這個奇怪的建筑里平安度過26個月？”
馬斯克微笑著說道：“當然，雖然時間不允許我們做更長時間的檢測，但通過食物、淡水、氧氣等各項生存物資的儲備變化函數來看，在保證電力持續輸入情況下，即便是我們的殖民者不從事任何生產活動，也能生存至少30個月以上。”
卡森局長繼續問道：“你打算怎么將它送到火星上？”
“當然是用我們的BFR超級火箭，”拍了拍卡森局長的肩膀，馬斯克露齒微笑，“相信我，我們正在贏得這場競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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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材料學研究所某些實驗室。
正在一絲不茍的做著實驗的楊旭忽然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看向站在實驗室的門口的陸舟，開口說道。
“你來了？我正好想去找你來著，那片布料……你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有關部門那里弄來的，事關國家機密，等保密期過了再和你說這個問題，”并沒有回答楊旭的問題，陸舟將那份報告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這東西有辦法做出來嗎？”
聽著這個聽了無數次的“國家機密”，楊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不再繼續追問，一邊將手中的試管放回了試管架上，一邊開口說的話。
“你指的是實驗室制備還是工業制備？”
陸舟：“兩者都有。”
楊旭沉思了片刻之后，認真開口道：“前者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做，但后者的話……難度恐怕有點大。”
陸舟立刻問道：“和SG-1超導材料比呢？”
楊旭苦笑道：“兩者的工業制備難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聽到楊旭這句話，陸舟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果然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玩意兒不是那么好弄出來的。
因為經常待在實驗室的緣故，楊旭在實驗領域的能力，比起更擅長于理論研究的他而言還是稍強一些。
如果他這么說了的話，那么八成就是這樣了。
“總之，關于這個材料先立個項吧，不管困不困難，咱們先試著去解決……對了，還有件事兒我得和你問下。”
楊旭：“什么事？”
陸舟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有沒有和我們關系不錯的醫藥企業？”
“醫藥企業？”楊旭微微愣了下，食指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隨即搖頭道，“大概沒有。和我們合作比較多的主要都是一些材料、化工企業，醫藥企業還真沒有……有什么問題嗎？”
陸舟點了下頭，開口說道，“我這里有兩樣很有意思的化合物，可能需要一些專業的機構幫忙做下臨床實驗，如果可能的話還得麻煩他們幫忙代工。”
最好的話，順便在幫忙解決下上市銷售的問題。
畢竟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只是自己用的話成本也太昂貴了點，如果把那個從流質食物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和future牌可樂中提取出的特殊氨基酸分別應用到食品、保健品甚至是醫藥領域，還可以替他多賺點經費回來。
再然后便是，那種流質食物，在航天領域也是能用到的。
楊旭推了下眼鏡問：“有經濟價值嗎？還是說只是實驗中會用到的試劑？”
陸舟點了下頭：“經濟價值肯定有，至少我個人感覺，在食品、醫療領域肯定是用得上的。”
“那這根本不是問題，”楊旭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諾獎大佬想找人合作，只怕上門求合作的人能從這里排隊排到物院去。”
……
亞利桑那州。
一片荒蕪的沙漠上，一輛悍馬在沿著公路疾馳著。
坐在悍馬車的后排，戴著墨鏡的馬斯克看著車窗外的荒漠與仙人掌，繪聲繪色的同坐在他旁邊的卡森局長說道。
“……事實上，比起月球，火星更適合殖民，那里有豐富的大氣……雖然密度很低。還有豐富的礦產，以及甲烷等資源，可以供我們的殖民者發展輕重工業。情況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考慮融化兩極的干冰，解放儲藏在火星巖層中的二氧化碳，用溫室效應來復蘇那顆星球的大氣。”
聽著這天方夜譚的計劃，卡森局長笑著問：“你打算用幾個世紀去完成？”
馬斯克眉飛色舞的說著：“也許十個世紀？或者一百個。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那不是Space-X的任務，我對Space-X的定位很明確，我們在未來將扮演太空時代‘鐵路公司’的角色，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太空中打通航路，制造運輸系統，為人類在火星扎下前沿陣地。”
卡森局長眉毛挑了挑說：“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甚至于有點滑稽。”
說實話，對于這么遙遠的事情他并不想去幻想。
如果真有那技術，與其去開發數千萬公里之外的火星，不如把亞利桑那的沙漠變成綠洲，這遠遠比殖民什么火星更加實際的多。
當然，這些話他只是說在心里。
畢竟他是NASA的局長，阿瑞斯計劃的直接負責人。這次行動的成敗關乎著美利堅的榮耀，也關乎著他仕途的未來。
哪怕他并不相信殖民火星能夠帶來什么可以看見的直接收益，但他依舊會全力支持這個計劃走下去。
畢竟，他已經將全部籌碼壓在這個計劃上了。
對于卡森局長的調侃，馬斯克并不以為意，類似的更尖銳的嘲諷這些年來他已經聽過不少了，也不在乎這么一點兒。
看著窗外的滾滾紅沙，他語氣輕松地說道：“建設聯合太平洋鐵路時，也有人唱反調，稱這是個愚蠢的工程，但今天回過頭再看，誰也無法否定這項工程為美國帶來的益處。飛向火星也是如此，它能為人類帶來巨大的機遇，也能夠讓我們重新擁有挑戰未來的動力和勇氣……我們到了。”
兩人正說話間，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在一座峽谷的旁邊，一顆通體白色的圓蛋狀建筑，坐落在荒蕪的沙漠上。
在他的旁邊停著幾架工程設備，戴著安全盔的工程師們，正圍繞著這座造型怪異的建筑，做著最后的調試。
推開悍馬的車門走下，看著佇立在沙漠中的半球形巨蛋，卡森局長瞇了瞇眼睛。
“就是這玩意兒？”
“是的。”走到了公路旁邊，馬斯克微笑著張開了雙臂，“歡迎來到亞利桑那州的綠洲，這將是我們未來殖民者的新家。雖然從外面看他可能有點缺乏美感，但我敢保證他的內飾一定會豪華到令您感到驚訝。”
盯著這座巨蛋，卡森局長瞇著眼睛問道：“你知道我不關心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確定我們的殖民者能夠在這個奇怪的建筑里平安度過26個月？”
馬斯克微笑著說道：“當然，雖然時間不允許我們做更長時間的檢測，但通過食物、淡水、氧氣等各項生存物資的儲備變化函數來看，在保證電力持續輸入情況下，即便是我們的殖民者不從事任何生產活動，也能生存至少30個月以上。”
卡森局長繼續問道：“你打算怎么將它送到火星上？”
“當然是用我們的BFR超級火箭，”拍了拍卡森局長的肩膀，馬斯克露齒微笑，“相信我，我們正在贏得這場競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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