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地面指揮中心。
此時此刻正黑壓壓的站著一群人。
這其中有科工局的一把手李局長，有金陵高等研究院航天研究所的所長候光，還有航天集團的總工程師袁煥民院士，也有剛剛從上京那邊趕過來的陸舟……
以及，一位身份特殊的老人。
在這個關乎著航天事業，乃至共.和國未來的重要時刻，幾乎所有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的高層，都出現在了這里。
控制室正前方的落地大屏幕上，匯聚著一雙雙寫滿期盼與種種復雜感情的視線，就好似緊閉著的產房大門一樣。
只不過，在它背后孕育著的不是嬰兒。
而是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如果失敗了也不要緊，我們還可以慢慢嘗試。”
聽到從旁邊傳來的聲音，陸舟輕輕搖了搖頭。
“不可能失敗。”
不只是全國人民都在等待著結果，全世界的視線都聚集在這里。
他甚至可以打賭，像是BBC和CNN這些的媒體，肯定都已經寫好了兩份新聞稿。其中一份對應著成功的結果，而另一份則對應著失敗的情況。
究竟哪一份新聞稿會在明天的頭條上登報，完全取決于他們今天的結果。
聽到陸舟自信的發言，老人笑了笑，點了下頭。
“能一次成功自然是最好，我這邊也只是和你交個底。航天是百年大業，造福的是未來。這場關于未來的馬拉松，我們贏得起，也賠得起。”
“不過說起來，在月球上建城市……真的可行嗎？”
一聽到這句話，陸舟立刻明白了老人此刻心中的想法。
顯然，那個名字叫《我們》的慶典節目，或者是感染到了全場的觀眾，把他的情緒也給帶動了。
對于這個問題，陸舟認真思索了一會兒。
約莫過了半分鐘左右，他才開口答道。
“從現實的角度來講有這個需要，從技術的角度來講存在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事實上，月球并非是一個完美的殖民地候選，過低的重力，較大的溫差，沒有大氣層和磁場的保護。然而在目前來看，卻是地球文明最有希望先達到，并從對其的開發中獲益的新大陸。
它的存在就像是大西洋上的特塞拉島，雖然面積不大，物產也并不豐富，但卻成為了文藝復興時期從歐洲前往新大陸的跳板。
隨著可控聚變技術的突破，地球文明已經進入到了航天時代初期的后半葉，拿到了前往遙遠世界的門票。然而想要前往更遙遠的地方，地球文明同樣也需要一個跳板。
顯然，月球便擁有著這樣的潛力。
那里簡直就是一座天然的“港灣”，以及試驗田。
如果他們能夠克服惡劣的月球環境，到更遠一點的地方去，應該也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似乎是從陸舟這里得到了符合期望的答案，老人點了下頭，雙手背在了身后。
“那我就放心了……說起來，還有多久開始？”
陸舟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回答道。
“已經要開始了！”
正說話間，時針已經走到了正點。
指揮室內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們，就像是一顆顆上緊了發條的齒輪，井然有序地忙碌了起來。
各單位很快完成了對設備的最后檢查，隨著一切正常的應答從月球傳來，地面指揮中心的指揮員終于發出了“開始裝填”的指令。
隨著這聲指令的下達，愿在30多萬公里之外的月球上，一座形狀如同子彈頭的實驗用貨運艙，在月面科考站工作人員的努力下，裝上了發射軌道。
整個貨艙總重量六噸，內部裝滿了從月球上采集到的月壤巖石、種植單元收獲的太空作物與種子、以及Dr-111活性物質等等生物學研究樣品。
若是通過原先的方法將這些貨物帶回地球，每公斤的成本至少在二十萬元以上。
而如果能夠通過幾乎零成本的超導磁軌，代替化學推進器驅動的返回艙，將貨物直接從月球表面準確發射到地月轉移軌道上，再由沿著特定軌道做往返運動的鵲橋號將這些貨物收集并集中拉回，每公斤貨物的成本甚至可以被壓縮到兩千元以下。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實上卻就是如此。
如果這項工程能夠實現的，至少每公斤價值在千元以上的鏑、鋱、以及每公斤萬元以上的鈧族稀礦物——這些關乎著高科技產業命門的戰略資源，都可以從月球上獲取。
如果這項工程能夠實現，這毫無疑問將成為航天史上里程碑的一刻。
現在，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
一切箭在弦上！
隨著落地大屏幕上的綠燈次第亮起，站在指揮室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等待著那決定命運的倒數聲響起。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零。”
“發射！”
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如同發令槍的槍響。
一秒鐘的延遲之后，遠在三十萬公里之外的月球大地之下，輕微的震顫聲陡然響起，順著那牢固的月壤巖石，爬上了站在發射軌道旁宇航員們的靴底。
蓄積已久的電能在一瞬間被釋放，在真空鈦合金管道內匯聚成了猶如實體般的電漿，裹挾著恐怖的推力，推動著那枚銀色的“子彈”向前。
一瞬間，那抹白芒仿佛刺破了空間，扭曲了光線！
數十公里長的軌道，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被瞬間跨越！
從月球的表面驟然射向蒼穹的貨艙，猶如從槍口出膛的彈丸，隨著那被掀起的滾滾月球塵，一同奔向了浩瀚無垠的星空。
視角漸漸拉長，鏡頭切換到了月宮號上。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那枚銀白色的子彈頭猶如萬千星辰中的某一顆，頭頂閃爍著綠色的信標，從月球的一側快速升起，爾后劃出一道狹長的弧線，朝著地月轉移軌道的方向疾馳而去……
已經成功了一半！
然而，地面指揮中心內的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前半部分的發射任務主要月宮號負責，而后半部分的并軌、對接以及最后的返航，則完全由地面指揮中心提供導航指引。
屬于他們的戰場，才剛剛開始！
“貨運艙控制系統連接成功，正在檢驗儀表運行情況……”
“儀表參數一切正常！接入主動導航系統！”
“導航系統啟動成功！貨艙速度為2.77km/s，正在接近鵲橋3號貨運飛船，相對距離507公里，預計將于183秒之后接觸！”
雷達中，兩條淡黃色曲線勾勒的弧線交會在一起，兩顆閃爍的綠點正分別沿著那兩條弧線緩緩移動，并緩緩地靠近。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站在指揮室內的眾人，心跳不約而同的開始加速。
不少心理素質一般的年輕科研狗，反復做著深呼吸，試圖控制紊亂的心率。而一些老工程師縱使是經驗豐富，此刻的情況也沒多樂觀，有的人甚至已經從兜里摸出了備好的救心丸，隨時準備吞一顆下去。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機會只有一次！
是成是敗全都在此一舉了！
光是用大炮把貨艙打到天上還不算贏，只有能把打到天上的貨艙再接回來，那才算是真正的成功了。否則的話，不管他們能把返回貨艙的初速度做到多大，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勝利。
當兩顆閃爍的綠點，彼此之間的距離單位從km下降到m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這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卻仿佛是一個世紀那么長。
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響，屏幕中那兩顆閃爍的綠點，在無數期待實現的注視之下，猶如水到渠成一般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沒有發生四分五裂的情況。
以至于，甚至有些……
簡單？
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結果，在那距離數字歸零的一剎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如同被點燃的雷管，在整個指揮室內轟然炸響。
“噢噢噢噢！”
“我們成功了！”
“嗚嗚嗚……終于，終于……GTMD，我們真的做到了！”
掌聲。
口哨聲。
歡呼聲。
激動和喜悅填滿了每一個人的胸腔，也盈滿了每一個人的眼眶。
李局長激動的捏緊了雙拳。
袁煥民院士的眼中咀嚼著淚水，干枯的嘴唇輕輕的顫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無數航科集團的工程師，還有金陵高等研究院航天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激動的吶喊。
就連站在陸舟身旁的那位老人，都忍不住振臂揮舞一下右拳，大喊了一聲“好！”
數年乃至數十年來的努力，在這一刻全部都被賦予了現實的意義。
就在今天，他們征服了月球！
沐浴在那雷鳴般的是歡呼聲中，陸舟如同一尊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指揮室的中央。那幾乎快要從胸腔中溢出的狂喜，一時間竟是令他失去了言語……
透過那嘈雜的聲音，陸舟從戴在頭上的耳機中隱隱約約地聽見了，那道從鵲橋三號貨運飛船上傳來的宣告勝利的通訊。
“這里是鵲橋3號貨運飛船，包裹已經成功回收。”
“我們將在三日后帶回來自月球的禮物。”
“請記得為我們接風！”
事實上，對于他而言，這聲關于勝利的宣告，似乎是有些多余了。
因為就在那兩顆綠點交匯的一剎那，那雙因為激動而忽然模糊的黑色眸子里，已經漸漸印上了一行淡藍色的對話框。
當看到那行文字浮現的瞬間，陸舟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中的情緒。
已經過了多久了？
從第一艘空天飛機成功入軌，到華國首次實現載人登月，再到月宮號與月面強子對撞機的全面趕超，以及后續由此而引發的世界沸騰……
所有的艱辛和汗水，在這一刻都被串聯在了一起。
這條時間跨度曠日已久的任務鏈，也終于被他走到了最后的盡頭。
【“地月掌控”任務鏈——】
【完成！】
次日。
朝陽如往常一樣從地平線上升起。
然而在這國慶假日的最后一天里，對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來說，卻是被賦予了非同尋常的意義。
最先公布這一消息的，是《人人日報》。
只見最新一期日報的封面，被兩行醒目的主副標題占據。
【六噸荷載，一炮入軌！】
【——致敬！那些奮斗在文明邊疆上的航天人！】
這篇報道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丟進了一汪平靜的湖水中，瞬間炸起了萬丈高的波濤。
最先受到影響的，自然是信息靈敏度最高的高校圈。
尤其是航天工程相關的專業，正式的新聞甚至還沒有出來，他們之中不少人就已經從圈內，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得知了發射成功的消息。
上京某航天設計院的實驗室。
一群科研狗們圍在電腦前，對著屏幕中的新聞和照片，興奮地議論著。
“快看快看！咱們袁院士的照片！”
“牛逼啊！和大長老站在一起。”
“旁邊是陸院士吧？”
“哎，同樣是九零后……咋差距就這么大呢？”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把他當成九零后比較好，這種怪物已經不能被當成人類，用年齡的尺度來衡量他的成就了。”
“可惡，好特么羨慕！”
隨著這一消息在《人人日報》上刊出，各大媒體就像是聽到了發令槍響的運動員一樣，紛紛在第一時間轉載了這篇報道。
一時間，相關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迅速占領了各大互聯網平臺的熱搜頭條。
面對這令人驚訝到合不攏嘴的消息，許多還沉浸在前日的閱兵與慶典中的人們，一時間甚至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六噸荷載一炮入軌？！
啥玩意兒？
直到好奇的人們，將《人人日報》的報道搜出來一看，才一瞬間反應了過來。
而幾乎也就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臥槽！無情！”
“月球大炮！碉堡了！！！”
“陸院士牛逼！（破音）”
“別啥事兒都和陸院士扯上關系，這玩意兒和他有關系嗎？”
“可是他的名字確實在科研團隊里頭……”
“好，好吧，是我瞎了。”
圍脖上，人人日報的官微下面，一瞬間被蓋上了幾萬樓。逼乎相關話題的討論，從月面質量加速器上的螺絲釘，深入到了宇航員們的七大姑八大姨，又轉移到了陸院士的對象上。
仿佛就在今天。
仿佛就在這一瞬間。
自媒體們不販賣焦慮了，追星女孩不打榜撕逼了，創業大師們不賣課了，拳師們也不打拳了，逼乎大神們終于放過飛機改坐航天飛機了，幾乎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飛到了天上，飛到了那座“月球大炮”上。
震驚！
愕然！
不敢相信！
利用裝有動力系統和油箱的返回艙，將貨物噴射運送到地月轉移軌道的傳統運輸方式，就這樣結束了？
換句話說，他們正在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即使是對航天完全不了解的人，也能從那篇報道中深刻地感受到，這在航天史上絕對將成為里程碑的一刻！
沒想到一大清早起床便見證了歷史。
這也太刺激了！
……
國內網絡上的熱議不斷膨脹著，儼然如同一場新的狂歡。
這火熱的溫度很快從墻內傳到了墻外，著實燙到了不少將耳朵貼在墻上的人。
尤其是，當看到月宮號科考站官網上展出的航拍照片時，幾乎所有關注著這件事情的人們，都被那顆劃破夜空的銀色“子彈”給驚呆了。
而那些原本沒有關注這件事情的人們，也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跟著那些人們一起驚呆了。
臉書的群組。
關于月面質量加速器的討論，已經徹底刷了屏。
“月球大炮？那是什么玩意兒？！”
“電磁加速到月球逃逸速度，他們肯定是瘋了！”
“是的，他們做到了瘋子才會去做的事情！下一步是干什么？將大炮對準我們嗎？”
“上帝……我們的深空之門才剛剛完成了第二期工程，材料的運輸工作還外包給了華國人！作為一個出生在航天大國的公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荒唐的事情！”
就在北美的網友們陷入對月球大炮的驚慌，以及對失去航天優勢而悵然若失的時候，一條刊登在NASA官網上的消息，將那沸騰的討論聲浪推向了新的高峰。
經過了漫長的開會討論與反復論證，NASA外空間航天器觀測小組終于迫于“毫無作為”的輿論壓力站到了臺前，不情不愿的承認了，和他們隔著一個太平洋的那個國家，確實通過電磁加速的方式從月球表面發射了一艘航天器，并成功進入了地月轉移軌道。
目前這枚航天器發出的信號與另一個信號源合并，他們猜測大概是，華國人用鵲橋號之類的運輸工具回收了這枚貨艙。
至于更具體的細節，以他們的觀測條件暫時還無法確認，只能等華國那邊向國際社會披露更多的細節。
這條消息放出來之后，似乎并沒有將NASA從這場無妄之災中摘出來，反而讓燒在他們身上的火更加的強烈了。
NASA大樓外，從各地趕來的轉播車和報社的記者，已經將大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眼看著那些記者們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正常工作，NASA只得宣布召開臨時新聞發布會，將那些堵在門口的記者們請到了接待室中，集中回答他們的問題。
新聞發布會開始。
最先發布的是哥倫比亞電視臺。
一位握著話筒的拉丁裔女記者遞出了手中的話筒，一上來便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請問發言人先生，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在航天競賽中已經全面落敗？”
被這個問題懟的差點說不出話來，被推出來接鍋的NASA實習生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不應該這樣解讀，事實上質量加速器并非是最完美的選擇，我們還有很多代替的方案。比如通過可以反復使用的動力升降器，比如……”
“比如將從月球返回地球的工作外包給華國人？”
“呃——這當然是選項之一，但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還有更多其他的代替方案，比如……”
太平洋的西岸，太陽已經漸漸爬到了頭頂。
總算是忙完了發射后續工作的陸舟，推掉了晚上的慶功宴，獨自溜回了家中。
雖然幾個老朋友拉著他，一定要和他喝一杯，但陸舟說什么也沒有同意，仍然執意要回去。
忙了一整晚上，他現在連發圍脖裝逼的精神都沒有了，哪里還有興趣喝酒？他現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一切等他醒了之后再說。
順便，在睡覺之前，把屬于他的酬勞給領了。
閉上雙眼，陸舟將意識沉入了系統空間。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已經被那瘋狂彈出的獎勵提示給刷屏了……
燈筆
【恭喜宿主，完成“地月掌控”任務鏈。】
【說明：在這茫茫的寒夜中，人類文明總算是邁出了步履闌珊的第一步。這一步雖然充滿了艱難，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綜合評價：S】
【三階段任務完成，最終獎勵由支線完成情況，給階段綜合評分決定……現在開始結算。】
【工程學經驗+150萬，材料學經驗+120萬，生化學經驗+100萬，信息學+100萬，能源學經驗+100萬，物理學經驗+50萬，自由經驗獎勵+100萬，積分+10000……】
幸福來得太突然。
一連串的經驗提醒，將陸舟幾乎要砸暈過去，以至于都無暇去關注緊隨其后彈出的那些道具獎勵……
這大概是他獲得系統以來，單次獎勵總量最高的一次系統任務了
不過當然了，就任務的時間跨度而言，這大概也是他完成用時最長的一件任務了。
“……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體會到了一刀99級的快感。”
看著飆升的經驗，隔了好一會兒，陸舟才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慨。
雖然沒有99級，但這經驗槽的爬升速度，著實還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除了胃口比較大的物理學和已經滿級的數學之外，幾乎每個學科的等級都提高了至少一個等級，而能源學這種概念比較寬泛的綜合性學科，更是直接連升兩級從LV4跳到了LV6。
哦對，還有信息學。
這個因為排在屬性列表最后一位而總是被他忘記的學科，也是連著跳了兩級，從LV5直接跳到了LV7。
看著還差九十九萬才能填滿的物理學經驗，陸舟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將那一百萬經驗全部分配了上去。
反正都已經升了這么多級了。
后腦勺挨一記悶棍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與其猶猶豫豫的，不如痛快一點。
考慮到數學滿級之后，系統對自己腦域的開發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陸舟覺得應該也不會像當初完成可控聚變任務鏈時那樣，連著昏迷了兩個星期才醒來
何況現在他正躺在自家的床上。
有小艾再旁邊看著，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
看著填滿的經驗條，陸舟一邊安慰了自己兩句，一邊刷新了屬性面板。
【
A.數學：LV10
B.物理學：LV9（1.3215萬/？？？）
C.生化學：LV7（41萬/120萬）
D.工程學：LV7（100萬/120萬）
E.材料學：LV7（76.3萬/120萬）
F.能源學：LV6（50萬/60萬）
G.信息學：LV7（10萬/120萬）
積分：24335
】
“距離物理學的滿級只剩下一步之遙了嗎？”
目光在物理學等級上停留了一會兒，看著那經驗條后面的三個問號，陸舟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自言自語道。
“物理學LV10的晉級條件應該和數學LV10一樣，需要完成一個特殊的晉級任務。”
“……也不知道會是什么。”
是通往曲速航行的“完備的超空間理論”？
還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奧秘？
亦或者統一四大基本力的最后一步？
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
物理學中的未解之謎，遠遠比物理學已經解決的問題要多的多，而這其中有許多深奧的課題，都有成為這最后一個晉級任務的潛力。
就在這時，陸舟忽然想起來，自己除了經驗獎勵之外，好像還收獲了一大堆支線任務和主線任務獎勵的道具。
于是他立刻打開了物品欄，開始清點起了自己的戰利品。
總得來說，這次的戰利品相當的豐厚。
除去精力藥劑、記憶增強藥之類的消耗品，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垃圾】，還有五件科技含量不俗的【樣品】。
只不過這些東西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暫時還用不上，于是陸舟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暫時將它們留在了物品欄中。
一直到目光移動到了物品欄的最后一格上，陸舟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由衷的笑意。
“簡直是豐收……”
【金色“傳說”任務卡】
是的，簡直是豐收！
若是不算那些經驗的話，恐怕先前所有的那些“戰利品”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件獎勵來的珍貴。
那是一張淡金色的卡片，安靜的漂浮在物品欄的格子中央。
它就像一把火炬，照亮了通往未來的路。
“不出意外的話，開啟物理學LV10大門的鑰匙，應該就藏在這張卡片的背后了。”
細細端詳著這枚淡金色卡片背后的紋路，陸舟沒有任何猶豫地伸出了食指，向著那張卡片點了上去。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卡片的一瞬間，淡金色的光芒瞬間爆開了漫天的光羽，幻化作無數細小的光團，在他的面前拉開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幕。
透過那薄紗似的光幕，一張半透明的淡金色對話框，漸漸浮現在了陸舟的視域之中，宣告了來自虛空的啟示。
不過，當陸舟看清楚了那對話框中浮現的文字之后，眼中卻是浮現了一次凝重。
【任務：遠方眺望】
【任務說明：盡管未來聽起來很遙遠，但現在它已經開始了。】
【要求：完成一個偉大的物理學理論。】
【獎勵：？？？】
有趣。
看來現在不只是任務的獎勵。
連任務要求，都變成了啞謎……
……
NASA大樓。
局長辦公室里，坐著一位略顯憔悴的老人。
他的食指在鼻尖的下面交叉著，低垂的眼眸直直的看著桌上的那份文件。
這是從國際空間站那邊傳來的報告。
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部署在國際空間站上的最新型航天器觀測系統，終于成功鎖定了運行在地月轉移軌道上的鵲橋三號。
結果非常的不樂觀。
當然，這是對于美國而言。
不出意外的話，一天之后鵲橋三號就會成功從地月轉移軌道切換到48小時軌道。
快的話也就12個小時，慢的話也許再用上24個小時，那座從月球飄來的貨艙，就能夠順利進入大氣層。
就如他們所有人都看到的那樣，這將成為航天史上里程碑的一刻。
它將成為一個符號。
這個符號標志著一個航天大國的崛起。
以及另一個航天大國的衰落……
卡森甚至敢打賭，華國人肯定已經為這個跨越三十萬公里而來的禮物，準備好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
從桌上的那張報告上挪開了視線，卡森局長向后靠在了辦公椅上。將略帶渙散的目光飄向了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
“也許兩年前我就應該選擇退休。”
站在辦公桌的前面，從一開始便一言不發的助理，猶豫了片刻，開口勸說道。
“您……要將您的事業棄之不顧嗎？現在只有您的主持大局。”
“當大廈開始傾頹的時候，不是靠一輛臺挖掘機就能將它搬回來的。我們在航天事業上的發展停滯了太久……”說到這里，卡森局長忽然沉默了片刻，最終輕輕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在上世紀末的時候，他們失去了一位強大的競爭對手。
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里，在關于月球的探索上，他們非但沒有太大的進步，甚至是有所倒退。一直到18年前后，他們才重啟了停滯已久的計劃，試圖奪回那些他們正在失去的東西。
然而，就如他一直說的那樣。
當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在哪時，很多東西已經無法挽回了。
就好像誰也沒有料到，太平洋對岸的那個國家會突然崛起。
更沒有人想到，他們在太空問題上展現的野心和凝聚力，是如此的堅定不移。
沉默了許久，那位助理才猶豫著開口。
“……我們該怎么辦？”
“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只有相對不那么糟糕的選擇，”卡森局長嘆了口氣，雙手撐著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替我安排一下行程吧。”
“去哪？”
“上京。”
-
（在蘇州待了一個月，明天就要去魯迅學院學習了，忽然有些舍不得這座城市了。）
偉大的發現？
什么才算是偉大的發現？
難道虛空理論還不夠偉大嗎？難道Z粒子的發現還稱不上是偉大嗎？
帶著心中的困惑，陸舟離開了系統空間。
然而就在他睜開雙眼，正思索著到底怎樣偉大的發現，才能配得上LV10的物理學等級的時候，一股暖流卻是順著脊椎爬上了他的后腦勺。
昏昏欲睡的感覺襲來，陸舟微微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然而還沒等他換一個舒服的睡姿，那殘存的意識便隨著他心中的疑問，一同墜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了卻了一樁大事兒，這一覺陸舟睡得格外沉，也格外香甜。
陸舟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身處于一片迷宮，他在里面走啊走啊，一直走了很久，都看不到迷宮的終點。
終于，當他拐過了一個彎兒之后，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寶箱。
然而就在他剛剛將手放在寶箱上，準備打開看看里面放著什么寶貝的時候，那寶箱卻是變成了一座水晶棺。
而躺在里面的。
正是他最中意的徒弟……
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在背后呼喚他的名字，還有踩斷枯樹枝與落葉的腳步聲正在接近，陸舟猛地轉過身去，整個人卻是從夢境中醒來了。
“奇怪的夢……”
使勁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梁，從床上坐起的陸舟，第一時間將手伸向了床頭柜的手機，打開鎖屏掃了一眼上面的日歷和時間。
日期是十月六號，時間是早上八點。
當看到時間只過去了一天，陸舟這才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次沒有睡得很久。
看來數學等級突破LV10之后，果然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大腦的“耐久”。這點小風小浪，還不至于讓他翻車。
不過即便是如此，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現在，這睡眠時間也著實有些太長了點。
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的陸舟，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四肢。
感受著逐漸爬上腹中的饑餓，陸舟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中午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就被迫睡下了，于是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接通了，言簡意賅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什么事？”
“我有點餓，方便的話幫我帶份早餐吧。”
王鵬：“你想吃什么？”
陸舟想了想說。
“一碗牛肉面就可以了。”
沒有等待很久的時間，一輛紫色的新能源汽車停在了樓下，緊接著玄關處便響起了門鈴。
“早餐我幫你帶了，怕不夠我還給你帶了豆漿和一籠湯包。”
從王鵬的手上接過了早餐，陸舟笑著說。
“謝謝了，錢我在微信上轉給你。”
“不必了，我們有經費。”
“這個也能報銷？”
“當然可以，事實上您的吃飯看病出行其實都是有經費的……只不過您好像用的很少。”
這筆經費是陸舟剛剛回國的時候就定下的，和五百萬的安家費以及科研補助一起按年發放的。
理論上只要他在國內，基本上包括買車買房在內的一切開銷都可以由這筆經費支出，相當于國家完全承包了他的生活用度，就連王鵬的工資都有一部分是從這里出的。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自己太有錢了的緣故，陸舟很少主動去花這筆錢而已。
以前好歹油錢還能花一點，但自從比亞蒂送了他一輛紫電max之后，連油錢都不怎么用得上了。
將早餐擺在了茶幾上，坐在客廳里一邊吃著面，陸舟一邊刷著手機，看著圍脖上沙雕網友們的私信和那些艾特他的評論。
前段時間圍脖上的焦點還在國慶的閱兵和慶典上，這幾天話題的熱度已經完全被那個“月球大炮”給取代了。
看著網友們這么高興，陸舟也跟著一起高興。
尤其是那些夸他的評論，看著他嘴角不住的上揚。至于偶爾一兩個黑他的，他也完全不會往心里去，隨手拉黑就當是放了個屁過去了。
反正，也有人會替他罵回去。
就在他刷圍脖刷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看著顯示在屏幕上的李局長，陸舟微微愣了一下，隨手按下了接通的按鈕。就在他將手機放到耳邊，剛準備說句“喂”的時候，那熟悉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來。
“喂，陸院士啊，你現在在家里嗎？”
“嗯……有什么事嗎？”
“我已經回上京了，就不用你送了。”
“……？”
陸舟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了那老頭，自己會送他的錯覺。
不過關于這一點，李局長似乎并沒有任何的自覺，仍然哈哈笑著繼續說道。
“……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樣？感覺精神恢復了沒？”
“我一直都挺好的……你到底有什么事，還是直接說吧。”
“哎，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那個，事情是這樣的，”電話那頭的李局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繼續說道，“NASA的卡森局長提出了外交訪問的申請，大概明天到達上京。”
“……所以？”
“方便的話，你看要不要來一下？在電話中，他好像還挺期待和的你會面來著。”
陸舟：“我還有事情要忙，如果他對我感興趣的話，來金陵找我就好了。”
雖然在對手的面前炫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陸舟此刻還有其他麻煩的事情需要思考，并沒有那個多余的時間用來裝逼。
聽到陸舟這么說了，李局長想了想，覺得也有點道理，于是點了下頭說，
“也行吧，那我就這么回復他好了。”
只是個NASA的局長，確實不值得陸院士浪費時間特別往上京跑一趟。
何況現在交通這么方便，如果這位卡森局長真的這么感興趣見陸舟一面的話，自己去一趟金陵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見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聲音，陸舟開口問道。
“還有什么事情嗎？”
“確實還有一件事情，是關于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那邊的。”
“說說看吧。”
李局長笑著說：“從月球到地球的航線不是已經建好了嗎？現在每公斤貨物的運輸成本已經壓縮到了兩千元。前幾天我們在上京那邊就在開會，研究如何引導民間資本有序地進入到月球資源的開發上，調動社會活力，自發地推動這個新開拓地的建設。”
食指在茶幾上點了點，對經濟問題不怎么感興趣的陸舟，感覺有些乏味的繼續說道。
“……所以呢？”
“所以，我們打算在月面科考站上設立一個特別行政區。以采礦、旅游、科教為支柱產業，按照一般城市的標準，建設小規模移民必須的公共配套設施！”
“……”
由于話題跳躍性太大，陸舟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以至于失去了言語。
見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聲音，李局長還以為是信號不好，遲疑了片刻，試探著小聲問了句。
“喂？聽得見嗎？”
“聽得見。”
李局長：“你好像不是很驚訝？”
陸舟：“……我是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在月球上規劃特別行政區……
雖然他以前也做過這樣的設想，但卻沒想到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見到。即使是對于政治嗅覺不太靈敏的他而言，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和帶來的影響絕對是非同小可的。
至少，不是幾年前簽發的那個外空間資源開發白皮書和幾個對航天工業發展的扶植政策，能夠相提并論的。
聽出了陸舟似乎不太愿意回答這個問題，李局長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其實也不用說的太多……我們就是想問問您的意見。”
注意到這老頭對自己的稱呼又不知不覺地換成了“您”，陸舟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
“這種誰也沒干過的事兒，就算你問我……我也給不出什么特別好的意見。科研的本質是試錯，如果你覺得風險是可以承受的，回報又是符合預期的，試一試也無妨。”
雖然他確實是感覺，現在就這么搞可能有些倉促了，但從這次國家慶典以及后續的一系列反應折射出的社會凝聚力與活力來看，現在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
民眾們對于太空探索的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
月面質量加速器又剛剛竣工，打通了從月球到地表的貿易走廊。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旅游資源還是礦產資源亦或者其他配套設施的建設和開發，都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容易。
再等一等也許會更穩妥一些，但沒準反而比不上現在這樣跌跌撞撞的向前。
聽到陸舟的話之后，李局長遲疑了一下，確認似的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可以搞？”
陸舟：“你可以這么理解。”
從陸舟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握著電話的李局長，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生怕陸舟反悔似的趕忙說道。
“那我就這么把報告交上去了！”
“報告？”
“大長老特地囑咐我，詢問您的意見。如果您覺得可以搞，那咱們就搞。如果您覺得時機未到，那我們就再等等。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這件事情總算是能有個結果了！”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興奮的聲音，陸舟總感覺自己在無意之中，似乎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
算了。
他現在暫時也不想去想這些麻煩的問題。
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便是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他的晉級考驗，把物理學等級升到LV10……
燈筆
國慶假期的最后一天。
銀白色的貨運艙通過不斷的變軌，終于第三次進入大氣層，利用空氣阻力進行減速，最終成功安全著陸在金陵航天發射中心的空地上。
這座標志著金陵高等研究院材料學與工程學技術結晶的貨運艙，除了表面散熱涂層在返回段發生損耗之外，主體結構基本完好，稍作修復便可以重新使用。
與此同時，最關鍵的是，保存在這座返回艙內的貨物也完好無損。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整個金陵高等研究院的航天研究所，氣氛幾乎就像是過節一樣喜慶。國內的其他幾家合作航天單位也是一樣，各項目組負責人心中的擔子總算是落在了地上，紛紛喜上眉梢。
在這七天的假期結束之前。
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終于用自己的方式，為全國人民送上了一份大禮。
這份禮物由4.27噸月球礦石，50公斤小麥、玉米、土豆，以及一些生產自月球的生物試劑和科研標本構成。
當看到這份珍貴的禮物時，航科集團的不少老院士和專家們，簡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
距離航天工程啟動到現在都已經快兩代人的時間了。
他們還從來沒有在月球——或者外層空間中，得到過如此龐大的收獲！
七十年代的時候，華美關系的蜜月期，一枚由卡特總統的安全顧問帶來的月球巖石樣品，便讓他們如獲至寶。
而那枚樣品，僅僅只有1g而已。
一直到嫦娥五號，華國才真正意義上的掌握了，從月球采集礦石樣品的技術。
從嫦娥五號到現在，也僅僅只過去了四年的時間。
在這四年的時間里，華國航天工業在陸院士的指導下，幾乎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尤其是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成立之后，一切就像是在夢里一樣。
除了那些令人欣喜若狂的科研標本和稀土礦石之外，緊隨其后而來的還有另一份大禮。
就在國慶假期的最后一天中午，長老院辦公室忽然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經過高層會議討論決定，批準“廣寒市特別行政區”正式成立！
根據這份批準“廣寒市特別行政區”成立的文件，月面科考站附近五十公里的范圍，將被納入公共設施開發區。
所謂的公共設施開發區，是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新提出的一個概念，那便是任何在該區域內部署的航天器，只要所屬權屬于華國公民或者組織，那便受到華國法律的管轄，同時也受到華國法律的保護。
除此之外，華國將計劃在三年內，分六批次向廣寒市特區輸送兩千移民，以及在月面科考站附近修建更大的、更可靠的生命維持設施。
這條消息一出來之后，立刻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紛紛驚訝于華國人在太空問題上展現出來的野心，以及那可怕的執行力。
向月球輸送兩千移民？
這是打算在月球上建殖民地嗎？！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不少人都慌了。
推特上。
“我敢打賭，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將月球畫進地圖里！”
“華國人正在占領月球！白宮難道不能做點什么嗎？”
“他們不能這么做！月球是屬于大家的！”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這會不會是一個騙局？我敢打賭，他們根本沒有將兩千移民送到月球上的能力，他們只是想把我們也拖進這場競賽中，然后拖垮我們的經濟！”
“這種情況是存在的，但前提是開發月球資源無利可圖。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如果你關注過期貨市場，你就會發現，鏑、鋱、鈧……這些凡是出現在鵲橋三號貨艙物資清單上的礦石品種，價格已經開始有些繃不住了……”
“我們可以把墨西哥人送上去。”
河里的水冷不冷，游在河上的鴨子最先知道。資本市場的反應雖然不能代表經濟形勢的變化，卻能夠基本準確地反映出市場對于未來狀況的預期。
鵲橋三號不只能攜帶一個貨艙，華國未來不可能只有三艘鵲橋號。隨著月面質量加速器的竣工，廣寒市行政特區的建立，月球資源開發進入下一個階段，對于稀土市場的影響將是翻天覆地的。
當然，更讓美國人驚恐的，還是華國在已經后來居上，在那片原本被他們視作后花園的“新大陸”上捷足先登。
該死！
這些東西原本是屬于他們的！
然而，那些微不足道的抗議，并沒有對這一計劃造成任何的影響，更不可能動搖華國對外空間領域探索和開發的決心。
與此同時，華國高層的動作沒有停下。
一家名為“廣寒市城市發展有限公司”的公共企業很快成立，并且通過IPO、定向增發股份等途徑在滬交所募集500億資金，以及發行了總價500億、年收益率在7%以上的的企業債。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算是公開發行的福利了。
以月球上已探明的龐大鈦礦、稀土礦藏儲量，哪怕這個“廣寒市城市發展有限公司”的收益率比不上以盈利為目標的東亞電力，未來的發展潛力也絲毫不弱。
不只是社保基金這些大戶們買了，就連星空科技也拿出閑錢買了一點。
金融圈甚至傳出來了這么一句話，只要搖號買到基本上就是賺到。哪怕沒有買到廣寒市的股票，7%年收益率的企業債也相當的優秀了，這幾乎已經快到定期存款利息的兩倍了。
相對于國內民眾對于航天探索不斷高漲的熱情，國際上的輿論環境卻是截然相反。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大多在這個問題上表現出了擔憂和焦慮的情緒，這種感情就好像是沒有買到車票的人，看著坐在頭等艙里的人露.出羨慕的眼神。
而偏偏，他們還不好說什么。
畢竟，這里華國其實是玩了個文字游戲的。
這份關于“廣寒市特別行政區”成立的聲明，并不針對月球上的土地，僅僅只是針對部署在月球上的那些航天器以及固定設施。
而什么算設施？
種植單元可以算，月面質量加速器也可以算，甚至是一塊地磚甚至是一面旗幟都能夠算在其中。反正一切的最終解釋權，都歸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所有。
想抗議？
沒問題。
先想辦法上去再說吧！
面對這種“無賴”的招數，其他人還真沒什么好的辦法。
在上京國際機場落地的卡森局長明顯的感覺到，在這個時間點訪問華國，自己此次行程恐怕會有些尷尬。
然而，臨時撤銷行程又不太合適。
一來是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他等待下去，二來是隨便放人鴿子會透支人家的熱情。為了今后能夠展開友好的合作，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想到這里，卡森局長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憋屈。
十年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不，哪怕是五年前，五年前都不至于這樣……
看著自己上司臉上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站在他旁邊的助理小聲詢問道。
“先生？”
“沒什么，”收斂了臉上沉重的表情，卡森局長輕輕咳嗽了一聲，看上了站在旁邊的助理，“走吧，讓我們去會會那些華國人。”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畫了一個十字。
但愿這次能夠達成一個令人愉快的協定。
至少，希望不要太令人難堪或者失望……
燈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