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樓。
一間特別的會議室里。
一群人坐在會議桌前，一言不發地看著落地大屏幕上，打著ctv水印的直播。當那群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在無人機的陪同下出現在屏幕中時，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直到方正從視頻中消失，竊竊私語的聲音才在會議室中傳開。
“不知道他們的空降兵對上我們的游騎兵有幾成勝算……”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國防部部長，他伸出食指碰了下桌上的咖啡杯，試了幾次才握住杯把，故作鎮定地端起來喝了一口，“我們根本用不著那些花里胡哨的裝甲，背著鋰電池作戰就和背著炸藥包果奔沒什么區別。”
這句話讓不少人心中產生了些許安慰，畢竟鋰電池這種用活潑金屬做電極的東西，炸起來簡直比鋁熱劑還壯觀。
然而，也有不少人，臉上的愁容依舊擴散不去。
畢竟這個問題連坐在這里的他們都考慮到了，華國人沒道理考慮不到。何況這玩意兒是從近地軌道上直接扔下來的，哪怕加了一個緩降器，對裝備耐久和士兵素質的考驗也不小。
“……類似的問題上次似乎已經討論過了，”看著過于自信——或者說對目前的形勢過于樂觀的國防部部長，白宮的國家安全顧問站了起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緩慢說道，“這取決于他們想不想和我們的游騎兵交手。”
國防部部長反駁說道：“戰場瞬息萬變，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選。”
國家安全顧問搖了搖頭。
“承認現實吧，這種垂直降落的登陸模式，我們根本沒有有效的防御手段，幾乎沒有導彈能夠在著陸點二十公里之外，在他們突破大氣層之后追上他們的速度。除非他們跳傘跳到我們的臉上，或者我們將放空導彈修遍全國。”
總統轉了下手中的圓珠筆。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國家安全顧問認真的看著總統。
“總統先生，這么做除了軍火公司，恐怕沒有人會感到高興。而且恕我直言，與其將錢浪費在這個填不滿的黑洞上，我們不如在其他地方多下點功夫，比如外交。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這個現實，但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我們只知道他們有一支成建制的軌道空降部隊，但直到現在仍然不知道這支部隊的人數是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們的人數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如果他們把每一個軌道空降兵都按照這個標準進行武裝……”
看著會議桌前面面相覷、交換著驚訝的眼神的眾人，那位穿著西裝的國家安全顧問深呼吸了一口氣，用艱難的語氣說道。
“我覺得，面對這樣的對手，我們恐怕很難找到勝算在哪……”
……
網絡上的熱議還在持續發酵著，人們的興奮勁兒還在繼續著，顯然沒有這么快就能宣泄干凈。
閱兵式結束了。
作為整場檢閱儀式的壓軸好戲，便是那支軌道空降旅的方陣了。這支方陣由李高亮團長負責帶隊——當然，現在可能得叫他李旅長了。
今年下半年開始，軌道空降部隊的規模正是從團級擴大到了旅級，而原本隸屬于東戰區的這支特殊軍種，也被統一劃撥到了由上京直接指揮的太空軍中。
對于李高亮能夠有這樣的前程，陸舟也是發自內心地替他感到高興。
估計他自己也會慶幸，當初做出了那個改變命運的選擇吧。
“爸，鳥巢的慶典晚上才開始，你不用著急也是可以的，”看著從閱兵結束之后，便辦法地左顧右盼著的老爹，陸舟嘆了口氣說道，“而且咱們的票是特等座，不管多晚去都是有位置的。”
其實鳥巢體育館是有vip包廂的，但陸舟去現場看了一下，包廂的“觀影體驗”并沒有坐在開闊的體育館內好，反而因為封閉環境的緣故，會導致視野顯得相當狹隘。
星空科技的全息技術雖然暫時做到了領先世界的程度，但仍然談不上有多成熟，至少距離那種對現實全方位覆蓋的完全增強，還差了幾公里的路要走。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座位其實是體育館最中間的，在綠茵場上擺放的臨時座位。而兼顧觀影體驗和舒適度的vip座位，就是距離體育場最近的第一排了。
聽到陸舟的話，老陸瞪了下眼睛。
“什么？晚上才開始？”
“嗯。”
陸舟臉上做了無奈的表情，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至少說過三次以上了。
陸邦國做出了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容，摸了摸后腦勺。
“晚上才開始啊，那確實沒必要著急……哦哦哦，對了，來上京的路上我碰到一個很有意思的老頭兒，他的侄女正好二十出頭，也沒有男朋友，有機會給你安排一下……”
一看到老爹已經去兜里翻名片了，陸舟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
什么玩意兒？！
做個高鐵的功夫都能給自己物色個相親對象，至于嗎？
他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為啥學姐除非是過年，否則根本不愿意回上京的家了。
就在陸舟正頭大地想著，該如何委婉而不失禮貌地拒絕掉這種麻煩事情的時候，站在他旁邊的學姐一眼便察覺到了他臉上的窘迫。
只見她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在陸舟還沒有伸出手之前，微笑著替他從自己老爹的手中接過了那張名片。
“陸叔叔，他現在身上也沒地方放名片，我正好帶了包，就先幫他收著就好了。等事情忙完了之后，我會督促他去的。”
“哦哦……”不知道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老陸連說哦哦地點了點頭，接著笑呵呵地說道，“那……行吧，我們家這小子不太會說話，那就拜托你了。”
“嗯嗯，您放心吧！”
看著溝通似乎很順利的樣子，陸舟對于少了一樁麻煩事心中竊喜不已，對學姐偷偷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good job！
……
隨著夜幕的漸漸降臨，那一座座高樓大廈上也逐漸亮起了萬家燈火的霓虹。
鳥巢體育館外，先前才在廣場上接受檢閱的士兵們，組成了一道道人墻，像是人形雨刮器一樣，疏通著附近一帶的交通，引導的行人有序的進入體育館。
附近一代的公路已經被封了，王鵬將車停在了附近一處酒店的地下車庫，然后和其他幾名同事一道，帶著陸舟一行人朝著體育館的方向前進。
墊起腳尖向前方的人山人海張望了一下，陳玉珊有些感慨地說道。
“今年的人可真多。”
“畢竟是第一次……”忽然想到了什么，陸舟看了一眼王鵬問道，“說起來，這種慶典以前搞過嗎？”
王鵬想了想說。
“鳥巢好像是第一次，這么大規模的全息投影應用……好像也是第一次。”
這不是廢話嗎？
陸舟笑著搖了搖頭。
以前哪來的這么大規模的全息投影系統？就算是想裝這個逼，那也得有東西才能裝吧。
和老婆走在一起，陸邦國左顧右盼著，看著周圍密集的人群，小聲嘀咕著：“這么多人……那還咋碰面呢？”
在來這里之前，他和那個姓柳的老頭在電話里約了，要在鳥巢體育館前碰面來著。
方梅白了他一眼，說：“碰不上就不碰了唄？這么多人站在這兒，你約在體育館前碰面，那不是大海里撈針嗎？”
陸邦國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可惜的表情。
本來是說好了的，今天晚上那個叫柳培忠，要把他家那個二十出頭的侄女給帶上，和他們一起來看這場盛大的演出的。
但看現在這幅樣子，要是能碰頭那才叫奇了怪了。
并沒有注意到老爹在想什么，陸舟抬了下頭。
就在這時候，一道火紅色的光束從體育館的中心升起，忽然爆開了絢爛的光粒，點亮了整片夜空。
沒有想到慶典之前還有煙火表演，對于這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周圍的游人過客們紛紛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興奮地抬起手機，對著空中交錯變幻的光影拍照留念。
陸舟沒有拿出手機拍照，只是望著那絢爛的煙火，笑著輕聲說道。
“已經要開始了。”
眼眸中倒映著絢爛的花火，望著天空的陳玉珊，用帶著些驚喜和意外的語氣說道。
“那是……在放煙花嗎？”
“是的，不過和傳統意義上的火藥煙花不太一樣，”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說道，“那些四散的光粒，都是通過全息影像中放出的。”
“……是全息影像啊。”
陸舟側目看了她一眼。
“聽你的語氣好像有些失望？”
“倒也不是失望啦……其實還挺高興的。只是覺得，原來這些煙火都不是真正存在的，總感覺有些失真，”聳了聳肩膀，陳玉珊俏皮地開了個玩笑，“也許是我矯情了吧。”
陸舟笑著搖了搖頭。
“煙花這種東西，不管是全息的還是火藥的，本身都只是短暫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吧。用原來那種煙火，反而還會留下污染和安全隱患。你不覺得這種全息影像，很有新時代的氣息和風尚嗎？”
陳玉珊揶揄了句說：“這種說法還真有你的風格。”
陸舟：“哪種風格？”
“理科直男的風格。”
這種東西原來還分理科文科的嗎？
那是不是還得有一個工科？
看著學姐那張被煙火照亮的側臉和微微翹起的嘴角，陸舟臉上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將視線投向的前方。
可能，男人和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確實不太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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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不少人心中產生了些許安慰，畢竟鋰電池這種用活潑金屬做電極的東西，炸起來簡直比鋁熱劑還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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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問題連坐在這里的他們都考慮到了，華國人沒道理考慮不到。何況這玩意兒是從近地軌道上直接扔下來的，哪怕加了一個緩降器，對裝備耐久和士兵素質的考驗也不小。
“……類似的問題上次似乎已經討論過了，”看著過于自信——或者說對目前的形勢過于樂觀的國防部部長，白宮的國家安全顧問站了起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緩慢說道，“這取決于他們想不想和我們的游騎兵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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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下半年開始，軌道空降部隊的規模正是從團級擴大到了旅級，而原本隸屬于東戰區的這支特殊軍種，也被統一劃撥到了由上京直接指揮的太空軍中。
對于李高亮能夠有這樣的前程，陸舟也是發自內心地替他感到高興。
估計他自己也會慶幸，當初做出了那個改變命運的選擇吧。
“爸，鳥巢的慶典晚上才開始，你不用著急也是可以的，”看著從閱兵結束之后，便辦法地左顧右盼著的老爹，陸舟嘆了口氣說道，“而且咱們的票是特等座，不管多晚去都是有位置的。”
其實鳥巢體育館是有vip包廂的，但陸舟去現場看了一下，包廂的“觀影體驗”并沒有坐在開闊的體育館內好，反而因為封閉環境的緣故，會導致視野顯得相當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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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座位其實是體育館最中間的，在綠茵場上擺放的臨時座位。而兼顧觀影體驗和舒適度的vip座位，就是距離體育場最近的第一排了。
聽到陸舟的話，老陸瞪了下眼睛。
“什么？晚上才開始？”
“嗯。”
陸舟臉上做了無奈的表情，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至少說過三次以上了。
陸邦國做出了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容，摸了摸后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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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一代的公路已經被封了，王鵬將車停在了附近一處酒店的地下車庫，然后和其他幾名同事一道，帶著陸舟一行人朝著體育館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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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人可真多。”
“畢竟是第一次……”忽然想到了什么，陸舟看了一眼王鵬問道，“說起來，這種慶典以前搞過嗎？”
王鵬想了想說。
“鳥巢好像是第一次，這么大規模的全息投影應用……好像也是第一次。”
這不是廢話嗎？
陸舟笑著搖了搖頭。
以前哪來的這么大規模的全息投影系統？就算是想裝這個逼，那也得有東西才能裝吧。
和老婆走在一起，陸邦國左顧右盼著，看著周圍密集的人群，小聲嘀咕著：“這么多人……那還咋碰面呢？”
在來這里之前，他和那個姓柳的老頭在電話里約了，要在鳥巢體育館前碰面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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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邦國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可惜的表情。
本來是說好了的，今天晚上那個叫柳培忠，要把他家那個二十出頭的侄女給帶上，和他們一起來看這場盛大的演出的。
但看現在這幅樣子，要是能碰頭那才叫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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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要開始了。”
眼眸中倒映著絢爛的花火，望著天空的陳玉珊，用帶著些驚喜和意外的語氣說道。
“那是……在放煙花嗎？”
“是的，不過和傳統意義上的火藥煙花不太一樣，”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說道，“那些四散的光粒，都是通過全息影像中放出的。”
“……是全息影像啊。”
陸舟側目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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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失望啦……其實還挺高興的。只是覺得，原來這些煙火都不是真正存在的，總感覺有些失真，”聳了聳肩膀，陳玉珊俏皮地開了個玩笑，“也許是我矯情了吧。”
陸舟笑著搖了搖頭。
“煙花這種東西，不管是全息的還是火藥的，本身都只是短暫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吧。用原來那種煙火，反而還會留下污染和安全隱患。你不覺得這種全息影像，很有新時代的氣息和風尚嗎？”
陳玉珊揶揄了句說：“這種說法還真有你的風格。”
陸舟：“哪種風格？”
“理科直男的風格。”
這種東西原來還分理科文科的嗎？
那是不是還得有一個工科？
看著學姐那張被煙火照亮的側臉和微微翹起的嘴角，陸舟臉上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將視線投向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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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煙火之下。
一家人站在體育館的門口，一位穿著灰馬甲的老頭東張西望著，嘴里不斷地絮絮叨叨著。
“人呢？咋還不來。”
昨天分別的時候，他就和那個在高鐵上認識的老陸約好了，到時候在體育館的門口碰面來著，結果他在這兒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人……
或者說，到處都是人。
“老頭子，咱們該檢票了！”
柳培忠還是不愿意離開，還瞪了想來幫助他的工作人員一眼，接著才看向了老伴兒，扯著嗓子喊道，“再等等……我那朋友，馬上就來了。”
“去你xxx的！你和你那異姓兄弟過吧！”
終于被自己家這口子給搞煩了，他的老伴兒扔下了這么一句話，自己往體育館里走去了。
站在兩位老人的旁邊，稍顯年輕的男人臉上滿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連忙讓自己的媳婦兒帶著兒子去追上婆婆，別被人群給沖散了，自己則是來到老爸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爸，不能再等了，人流這么大，咱們再不走要被這里的保安給趕出去了。”
“就是啊，柳叔，”站在老人的另一邊，一位穿著時尚的白領女性放下了玩著的手機，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就好好地看個慶典不行嗎？大過節的非要給我介紹什么對象……等明天再介紹不行嗎？”
就算是相親，也沒有在這種地方相親的吧？
這要是碰到臉盲，怕是連旁邊的人換了都不知道。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您倒是說啊？”
柳培忠眼神躲閃地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給你介紹的這位……有點不一般。”
那女白領翻了個白眼。
“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是煤老板家的小公子？這里可是上京，再不一般能怎么不一般？”
“來接他老爹老媽的車牌，是京a……”
“哥，我覺得放人鴿子是不好的，我們還是在等等吧！”
看著忽然翻臉的堂妹，站在旁邊的那個男人頓時傻眼了。
臥槽，太現實了吧？
不過，
京a……
男人木木地點了下頭。
“那，那行，咱們……一起等等吧。”
不知何時開始，空中已經綻放了煙火。
雖然他們還想再等等，但看著騷動的人群和上來維持秩序的場館工作人員，這里顯然已經沒有給他們等下去的位置了。
人群開始移動，陸舟那邊也進入到了會場里。
最開始老陸因為沒有碰到那個老朋友和他帶的侄女而有些念念不忘，但進了會場之后，他便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因為，眼前出現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虛幻。
漂浮在面前的箭頭沉浸在移到煙柱之中，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這個……可以碰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面前那虛幻的光影，老陸張了張嘴巴，也不知道該問誰，只能指給兒子看了。
看著一臉懵逼的老爹，陸舟笑了笑。
“放心的碰吧，只是全息影像而已，不會碰壞的。”
為了防止人員踩踏導致設備損耗，除去少數幾個用來補全畫面的投影設備之外，幾乎絕大多數的全息投影設備都在吊頂上。就像是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整個體育館內的全息影像都是從上往下構建的。
根本不需要擔心，碰壞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在燈光的指引下，一行人順著自己的號碼，找到了座位。
入座之后的陸邦國，在旁邊工作人員的提醒之下，系上了安全帶。
趁著慶典還沒開始，他四處打量著體育館內，看著那人山人海的人群，還有那壯觀的體育館本身，感慨說道。
“這鳥巢修的還挺漂亮……以前沒來過真是可惜了。”
方梅白了他一眼：“有啥可惜的，你現在不是來了嗎？”
“現在和過去看到的肯定不一樣……舟兒，這慶典，還有多久才開始啊。”
就在陸邦國剛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陸舟正準備回答，天花板上灑下的燈光便忽然暗了下來。隨著這個漸漸變暗的光線，原本嘈雜一片的十萬人大會場，也忽然之間安靜了幾個分貝。
陸舟抬了下頭，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眼中浮起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看向了老爹，他回答道。
“已經開始了。”
……
當最后一位觀眾入場就坐，從場館四面八方角落響起的音樂聲，洗去了全場的嘈雜。
從空中灑下的光束逐漸暗淡，場館內漸漸融入了夜色，除了少數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源之外，幾乎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在這寂靜氛圍的籠罩之，人們漸漸停止了大聲地喧嘩，改成了小聲竊竊私語。那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期待。
這場令他們期待已久的慶典。
終于開始了！
看不見的霧氣在黑夜中升騰，如同濃稠的云霧一樣，很快填滿了整個體育館的內部。就好像是給整張油畫上色似的，它讓黑暗變得更加的粘稠，更加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次，連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源，都被吞沒在了那人工生成的濃霧之中。
只有少數幾個憨憨打開了電筒，不過也很快被工作人員循著光源上前沒收了手機。在登記了身份信息之后，這些手機會被送到保安室，等到慶典結束之后歸還。
黑暗并沒有持續很久。
就在人們困惑著，這場慶典到底想表達什么的時候，星星點點的光源忽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身邊。那一顆顆淡淡紅色的光粒，就像是花叢中飛舞的螢火蟲，亦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在這看不見的濃霧中翩翩起舞，勾勒著一道道渺小而無法忽視的軌跡。
飛舞的螢火蟲越來越多，就像是頭頂穿梭的星河。
被這壯觀而浪漫的一幕奪去了注意力，人們紛紛停止了交談，開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坐在大人的懷中的小孩伸出右手，想要將那并不存在的螢火蟲握在手中。
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情侶，興奮地指著天上那漫天穿梭的光點如同流星，趁機許下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心愿……
眼前的一切，就如同霧中的海市蜃樓，充滿了夢幻美麗而不真實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忽然一瞬間所有絢爛的光粒都飛向了空中，聚成了一團火紅的顏色。
那團火焰就像是火把，散發著猶如巖漿迸發的能量，將這濃稠的霧墻照亮成了壓抑的暗紅。一道道升起的光芒如同戰壕上沸騰的火焰，亦就如同穿破夜空硝煙的炮火，傾瀉在寂靜無聲大地上。
在那壓抑氛圍的籠罩之下，孩子們下意識的停止了哭鬧，情侶們停止了你儂我儂的情話，大人們紛紛屏住了呼吸，老人們則捏緊了雙拳，瞳孔中倒映著的色彩，似乎是被喚起了關于歲月的回憶……
忽然一瞬間，推著螺旋槳的戰機沖破了云霧，帶著槍口噴射的火焰從空中俯沖而下。體育館內尖叫聲此起彼伏，讓人分不清是環境音效，還是某個人的叫喊。
仿佛置身于戰爭片的現場，激烈交火的中央，人們左右晃動著身體閃躲著，若不是被安全帶綁著，多半已經摔到了地上。
令人驚悚的只是這開幕的一瞬間，雖然危機遠遠沒有結束。
戰場變成了萬畝良田，隨后又是萬畝的枯黃。
在冰天雪地中，人們爬上珠峰。在沼澤地上，在凍土上，在大山里，人們扛著鐮刀和鋤頭義無反顧地向前，尋找工業的生命線……
在生產力匱乏的年代，人是最不值錢的機器。
但也正是這種最不值錢的機器，硬生生的在一片廢墟上，靠著自己的雙手開辟出了一片天地。
原因無他。
他們相信著明天會更好，并深信不疑。
這便是除了碳水化合物之外，支撐他們動起來的唯一燃料。
也許他們對自動化沒有任何的概念，那個年代也不存在人工智能這種新奇的玩意兒。但他們仍然堅信著，在未來一定存在著這么一天，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干著和他們不一樣的體面工作，在更值得傾注時間的事情上實現人生的價值，而不是在流水線上浪費生命……
最好是，還能夠在吃飽了之后稍微矯情一下……而這也是他們絕大多數人，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事情。
即使他們清楚，等到這一天真正到來，他們多半是看不到了。
但這并沒有什么。
他們相信，既是他們看不到，他們的子孫也一定會替他們看到，將關于未來的種種在夢里說給他們，而不會將他們的犧牲白白浪費掉。
時代的映畫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人們的面前一幕幕閃過。
當看到那關于過去的記憶浮現在眼中，不少老人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坐在大人旁邊的孩子們，眼中雖然懵懂著，但在那氣氛的感染之下，仍然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
直到，一輛小汽車的出現。
它是從靠岸的輪船上開下的。
那聲拉響的汽笛似乎吹響了入世的號角，美好的年代終于在人們的面前，欲拒還應地揭開了一角。壓抑的氛圍終于在那迭宕起伏的音樂中漸漸遠去，隨后是萬丈高樓拔地而起。
東方明珠，鳥巢，世博會展館……還有那征服地月軌道的霞光號，以及漂浮在九霄之上的月宮。
在慶典的最后一幕，一位扛著紅旗的宇航員，從一片灰茫茫的月壤上走來，就像他的父輩們一樣，用強有力的臂膀，將紅旗重重地插在了月球上。
畫面再一次的切換。
那紅旗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腳下的那片灰茫茫的荒原，已經變成了一座仿佛只會出現在科幻電影之中的太空城。懸浮在高樓大廈間的軌道列車，還有那沿著礦道爬行的貨箱，正不知去往何方……
陸舟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的老爹，悄悄地抬起了胳膊，用袖口揉了下眼角。
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挪開了視線。
他很清楚老爹是個愛面子的人，這一點簡直和自己如出一轍。若是被兒子發現了自己軟弱的一面，他恐怕會難受地一整晚上都睡不著覺吧。
“……感覺。”
“感覺？”
實在是想不到什么詞來形容，陳玉珊吸了吸鼻子，用帶著些哽咽的聲音說道。
“好壯觀。”
陸舟笑了笑，輕輕點了下頭。
“是啊，好壯觀。”
雖然不知道這場慶典能否算的上是成功，他也并不太清楚，星空科技的全息投影系統是否打響了第一炮……
但這場慶典最珍貴的那一層意義，毫無疑問是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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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分別的時候，他就和那個在高鐵上認識的老陸約好了，到時候在體育館的門口碰面來著，結果他在這兒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人……
或者說，到處都是人。
“老頭子，咱們該檢票了！”
柳培忠還是不愿意離開，還瞪了想來幫助他的工作人員一眼，接著才看向了老伴兒，扯著嗓子喊道，“再等等……我那朋友，馬上就來了。”
“去你xxx的！你和你那異姓兄弟過吧！”
終于被自己家這口子給搞煩了，他的老伴兒扔下了這么一句話，自己往體育館里走去了。
站在兩位老人的旁邊，稍顯年輕的男人臉上滿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連忙讓自己的媳婦兒帶著兒子去追上婆婆，別被人群給沖散了，自己則是來到老爸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爸，不能再等了，人流這么大，咱們再不走要被這里的保安給趕出去了。”
“就是啊，柳叔，”站在老人的另一邊，一位穿著時尚的白領女性放下了玩著的手機，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就好好地看個慶典不行嗎？大過節的非要給我介紹什么對象……等明天再介紹不行嗎？”
就算是相親，也沒有在這種地方相親的吧？
這要是碰到臉盲，怕是連旁邊的人換了都不知道。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您倒是說啊？”
柳培忠眼神躲閃地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給你介紹的這位……有點不一般。”
那女白領翻了個白眼。
“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是煤老板家的小公子？這里可是上京，再不一般能怎么不一般？”
“來接他老爹老媽的車牌，是京a……”
“哥，我覺得放人鴿子是不好的，我們還是在等等吧！”
看著忽然翻臉的堂妹，站在旁邊的那個男人頓時傻眼了。
臥槽，太現實了吧？
不過，
京a……
男人木木地點了下頭。
“那，那行，咱們……一起等等吧。”
不知何時開始，空中已經綻放了煙火。
雖然他們還想再等等，但看著騷動的人群和上來維持秩序的場館工作人員，這里顯然已經沒有給他們等下去的位置了。
人群開始移動，陸舟那邊也進入到了會場里。
最開始老陸因為沒有碰到那個老朋友和他帶的侄女而有些念念不忘，但進了會場之后，他便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因為，眼前出現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虛幻。
漂浮在面前的箭頭沉浸在移到煙柱之中，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這個……可以碰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面前那虛幻的光影，老陸張了張嘴巴，也不知道該問誰，只能指給兒子看了。
看著一臉懵逼的老爹，陸舟笑了笑。
“放心的碰吧，只是全息影像而已，不會碰壞的。”
為了防止人員踩踏導致設備損耗，除去少數幾個用來補全畫面的投影設備之外，幾乎絕大多數的全息投影設備都在吊頂上。就像是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整個體育館內的全息影像都是從上往下構建的。
根本不需要擔心，碰壞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在燈光的指引下，一行人順著自己的號碼，找到了座位。
入座之后的陸邦國，在旁邊工作人員的提醒之下，系上了安全帶。
趁著慶典還沒開始，他四處打量著體育館內，看著那人山人海的人群，還有那壯觀的體育館本身，感慨說道。
“這鳥巢修的還挺漂亮……以前沒來過真是可惜了。”
方梅白了他一眼：“有啥可惜的，你現在不是來了嗎？”
“現在和過去看到的肯定不一樣……舟兒，這慶典，還有多久才開始啊。”
就在陸邦國剛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陸舟正準備回答，天花板上灑下的燈光便忽然暗了下來。隨著這個漸漸變暗的光線，原本嘈雜一片的十萬人大會場，也忽然之間安靜了幾個分貝。
陸舟抬了下頭，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眼中浮起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看向了老爹，他回答道。
“已經開始了。”
……
當最后一位觀眾入場就坐，從場館四面八方角落響起的音樂聲，洗去了全場的嘈雜。
從空中灑下的光束逐漸暗淡，場館內漸漸融入了夜色，除了少數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源之外，幾乎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在這寂靜氛圍的籠罩之，人們漸漸停止了大聲地喧嘩，改成了小聲竊竊私語。那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期待。
這場令他們期待已久的慶典。
終于開始了！
看不見的霧氣在黑夜中升騰，如同濃稠的云霧一樣，很快填滿了整個體育館的內部。就好像是給整張油畫上色似的，它讓黑暗變得更加的粘稠，更加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次，連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源，都被吞沒在了那人工生成的濃霧之中。
只有少數幾個憨憨打開了電筒，不過也很快被工作人員循著光源上前沒收了手機。在登記了身份信息之后，這些手機會被送到保安室，等到慶典結束之后歸還。
黑暗并沒有持續很久。
就在人們困惑著，這場慶典到底想表達什么的時候，星星點點的光源忽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身邊。那一顆顆淡淡紅色的光粒，就像是花叢中飛舞的螢火蟲，亦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在這看不見的濃霧中翩翩起舞，勾勒著一道道渺小而無法忽視的軌跡。
飛舞的螢火蟲越來越多，就像是頭頂穿梭的星河。
被這壯觀而浪漫的一幕奪去了注意力，人們紛紛停止了交談，開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坐在大人的懷中的小孩伸出右手，想要將那并不存在的螢火蟲握在手中。
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情侶，興奮地指著天上那漫天穿梭的光點如同流星，趁機許下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心愿……
眼前的一切，就如同霧中的海市蜃樓，充滿了夢幻美麗而不真實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忽然一瞬間所有絢爛的光粒都飛向了空中，聚成了一團火紅的顏色。
那團火焰就像是火把，散發著猶如巖漿迸發的能量，將這濃稠的霧墻照亮成了壓抑的暗紅。一道道升起的光芒如同戰壕上沸騰的火焰，亦就如同穿破夜空硝煙的炮火，傾瀉在寂靜無聲大地上。
在那壓抑氛圍的籠罩之下，孩子們下意識的停止了哭鬧，情侶們停止了你儂我儂的情話，大人們紛紛屏住了呼吸，老人們則捏緊了雙拳，瞳孔中倒映著的色彩，似乎是被喚起了關于歲月的回憶……
忽然一瞬間，推著螺旋槳的戰機沖破了云霧，帶著槍口噴射的火焰從空中俯沖而下。體育館內尖叫聲此起彼伏，讓人分不清是環境音效，還是某個人的叫喊。
仿佛置身于戰爭片的現場，激烈交火的中央，人們左右晃動著身體閃躲著，若不是被安全帶綁著，多半已經摔到了地上。
令人驚悚的只是這開幕的一瞬間，雖然危機遠遠沒有結束。
戰場變成了萬畝良田，隨后又是萬畝的枯黃。
在冰天雪地中，人們爬上珠峰。在沼澤地上，在凍土上，在大山里，人們扛著鐮刀和鋤頭義無反顧地向前，尋找工業的生命線……
在生產力匱乏的年代，人是最不值錢的機器。
但也正是這種最不值錢的機器，硬生生的在一片廢墟上，靠著自己的雙手開辟出了一片天地。
原因無他。
他們相信著明天會更好，并深信不疑。
這便是除了碳水化合物之外，支撐他們動起來的唯一燃料。
也許他們對自動化沒有任何的概念，那個年代也不存在人工智能這種新奇的玩意兒。但他們仍然堅信著，在未來一定存在著這么一天，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干著和他們不一樣的體面工作，在更值得傾注時間的事情上實現人生的價值，而不是在流水線上浪費生命……
最好是，還能夠在吃飽了之后稍微矯情一下……而這也是他們絕大多數人，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事情。
即使他們清楚，等到這一天真正到來，他們多半是看不到了。
但這并沒有什么。
他們相信，既是他們看不到，他們的子孫也一定會替他們看到，將關于未來的種種在夢里說給他們，而不會將他們的犧牲白白浪費掉。
時代的映畫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人們的面前一幕幕閃過。
當看到那關于過去的記憶浮現在眼中，不少老人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坐在大人旁邊的孩子們，眼中雖然懵懂著，但在那氣氛的感染之下，仍然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
直到，一輛小汽車的出現。
它是從靠岸的輪船上開下的。
那聲拉響的汽笛似乎吹響了入世的號角，美好的年代終于在人們的面前，欲拒還應地揭開了一角。壓抑的氛圍終于在那迭宕起伏的音樂中漸漸遠去，隨后是萬丈高樓拔地而起。
東方明珠，鳥巢，世博會展館……還有那征服地月軌道的霞光號，以及漂浮在九霄之上的月宮。
在慶典的最后一幕，一位扛著紅旗的宇航員，從一片灰茫茫的月壤上走來，就像他的父輩們一樣，用強有力的臂膀，將紅旗重重地插在了月球上。
畫面再一次的切換。
那紅旗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腳下的那片灰茫茫的荒原，已經變成了一座仿佛只會出現在科幻電影之中的太空城。懸浮在高樓大廈間的軌道列車，還有那沿著礦道爬行的貨箱，正不知去往何方……
陸舟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的老爹，悄悄地抬起了胳膊，用袖口揉了下眼角。
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挪開了視線。
他很清楚老爹是個愛面子的人，這一點簡直和自己如出一轍。若是被兒子發現了自己軟弱的一面，他恐怕會難受地一整晚上都睡不著覺吧。
“……感覺。”
“感覺？”
實在是想不到什么詞來形容，陳玉珊吸了吸鼻子，用帶著些哽咽的聲音說道。
“好壯觀。”
陸舟笑了笑，輕輕點了下頭。
“是啊，好壯觀。”
雖然不知道這場慶典能否算的上是成功，他也并不太清楚，星空科技的全息投影系統是否打響了第一炮……
但這場慶典最珍貴的那一層意義，毫無疑問是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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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光影漸漸散去了，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卻是深深地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被觸動的不只是一輩子生活在小縣城里，經歷過半個世紀風風雨雨的陸邦國，還有那些雖然在華國生活了幾年，但卻對這片土地一無所知的國際友人。
望著那漸漸消失在夜空之中的太空城，坐在嘉賓席上的尤里夫·杰克，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干澀，眼眶有些濕潤。
一開始他以為，這場慶典不過是一場特效宏大的政治宣傳片，或者讓人目不暇接的炫技表演，然而當他看到一半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還錯的離譜。
在那變幻的影像之中，并不摻雜任何關于政治的東西，只是一些絕大多數老人不愿意去回憶，年輕一輩的人也未曾經歷過的，關于時代的記憶而已。
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的人，通過怎樣的方式，才能將這段記憶又如此震撼人心的方式，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這遠比imax電影更有視覺沖擊力。
并且，不只是如此。
除了那絢爛的光影之外，甚至是超越了這場慶典的本身，他還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意料之外的東西。
他注意到，坐在自己不遠處的老人，發出了輕輕哽咽的聲音。他也注意到，同樣不遠處的孩子，在看到了那座夢幻般的太空城市時，眼中流露出的心馳神往……
那融入在特效背后的真情實感，和那些籠罩在全息光影之中的觀眾們，一并成為了整個慶典最觸動人心的彩蛋……
輕輕擦拭了眼角，身為一名職業視頻作者的尤里夫·杰克，用帶著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令人不可思議。”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名來自大使館的外交官。
側目看了尤里夫·杰克一眼，他開口道。
“讓你流淚了？”
“沒有……只是眼睛里進了沙子，”抬起了頭，尤里夫·杰克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穩定了情緒繼續說道，“或許一直以來，我們都存在太多的偏見。我們的傲慢使得我們，根本不愿意去了解，也根本不愿意做出任何的改變。或許這場慶典會成為一個契機，至少……它感動了我。”
安靜聽完了這位尤里夫·杰克的說辭，那位外交官思索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這種說法太樂觀了，我敢打賭，這種偏見會一直持續下去。一場慶典改變不了什么，就像歷史上的無數次握手，一樣沒有從本質上改變任何東西。哪怕它確實足夠震撼人心，但仍然改變不了什么。”
“是的，”尤里夫·杰克吸了吸鼻子，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那位外交官，認真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我仍然會將今天的所見所聞做成視頻，將我的感動記錄下來。”
“就像開幕一刻的那些星星之火一樣。”
“總會有點用的。”
被那炯炯火炬一般的目光盯著，那外交官臉上沒有波瀾起伏的表情出現了一次松動，嘴角也牽起了一次笑容。
“不用對我抱有這么大的敵意。”
“雖然我認為你說的那些確實很艱難，但事實上……”
“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
慶典的帷幕落下了。
全場的觀眾們卻是久久不愿離去，不少人甚至起哄，要求再來一次，直到工作人員開始勸離，才不情不愿的離開了座位，一邊嘰嘰喳喳的興奮議論著剛才那令人震撼的特效，一邊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看著仍然一動不動坐在那里的老爹，陸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提醒說道。
“我們也該走了。”
聽到兒子的提醒，陸邦國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啊，已經結束了？”
抬起手揉了揉眼角，老陸小聲嘀咕著說道。
“……總算是結束了，看的我都快睡著了。”
看著倔強的老爹，陸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也沒有問他。
這種時候說任何話都是多余的。
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乎也就在慶典落下帷幕的同一時間，網絡上熱議的聲音，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在一瞬間被宣泄了出來。
雖然在體育館內不能開電筒，但不少人還是偷偷打開手機錄了視頻，并且在慶典結束之后將視頻發到了朋友圈，傳到了視頻網站上。
尤其是最后一幕，當那令人震撼的太空城，映入人們眼簾的那一剎那，不少人都被充滿科幻感的未來都市給震撼到了。
“臥槽，碉堡了！！！”
“這就是未來的月球嗎？”
“好想考到月面科考站上的博士點，但他們要求的分數太高了！（哭了）”
“簡直就像科幻大片一樣！！！”
“科幻大片算個蛋，這比科幻大片還牛逼好嗎？”
“好想移民月球……現在過去幫忙開荒，能分房嗎？”
“前面幾樓已經把方法告訴你了，想上去開荒至少考個博士吧。（狗頭）”
油管上。
不少知名播主也紛紛上傳了自己通過各種渠道弄到的視頻，并且在視頻中對這個慶典進行了點評。其中尤其是一位名叫尤里夫·杰克的youtuber，因為在視頻中曬出了自己的門票和在現場的證據，他的視頻在上傳之后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點擊量瞬間突破了幾十萬。
面對著熱切期盼的網友們，他用激動的聲音說道。
“如果僅僅只是酷炫的特效，那不過是拙劣的光污染而已！我可能會激動的喊一聲fu※k！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這樣的激動！”
“在這場慶典開始之前，我聽過很多誤會的論斷，認為它如果是一場經過了高科技包裝的政治宣傳片，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它就像是一幅畫卷，將這個文明過去一個世紀的記憶，用一種立體的形式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如果你不是在現場，光聽我說的話，一定無法理解、更無法從中感受到它帶給我的，哪怕其中百分之一的震撼。”
“當視覺沖擊力成為了一種武器，融入了名為情感的能量，它的威力將是巨大的。它能讓鐵石心腸的硬漢眼淚決堤，能讓人漠無情的陰謀家心弦輕顫，發人深思。”
“毫無疑問，這場名為《我們》的全息大片，做到了這一切！而且將它做到了最好！”
“請讓我在這里發瘋一會兒——哦，上帝，我現在越來越期待，以后能坐在電影院里，享受這種沉浸在虛幻光影之中的感覺了！”
“但愿這一天能到來的快一點！為了虛擬現實頭盔，我已經把家從洛杉磯搬到了滬上。而現在，我又想住在鳥巢里。”
“總而言之，我已經等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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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典的帷幕落下了。
全場的觀眾們卻是久久不愿離去，不少人甚至起哄，要求再來一次，直到工作人員開始勸離，才不情不愿的離開了座位，一邊嘰嘰喳喳的興奮議論著剛才那令人震撼的特效，一邊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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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場名為《我們》的全息大片，做到了這一切！而且將它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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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討論的熱度還在持續發酵，不管是在國內的各大社交平臺上，還是海外華人的社群中，都儼然如同一場盛大的狂歡。
就話題的熱度而言，一時間甚至蓋過了上午的閱兵。
作為這場慶典的幕后主角，劉偉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一小時前發的那條關于慶典幕后工作的圍脖，還有那已然突破了四位數的評論量，嘴角不僅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站在了人生的巔峰。
雖然他以前也拍過不少動作大片，其中更是不乏又叫好又叫座的票房爆款，但他本人卻從來沒有這么的火過。
至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比自己執導過的那些明星還要火。
將剩下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助手和副導，當他從體育館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背后還未散場的體育館內，時不時地發出一波接著一波的歡騰聲浪。
劉偉笑了笑，再次取出了手機，翻著通訊錄撥出了幾個電話。
將幾個哥們兒從家里叫了出來，一群人沿著空無一人的大街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一間還沒收攤的燒烤店坐下。
幾瓶啤酒一開，燒烤一擺上，聞著那自然和啤酒泡沫的香味兒，劉偉感覺自己這一身積攢了數個月的疲憊，在這一瞬間都被清洗掉了。
燒烤店的墻角掛著的那臺電視機上，正好放映著央視關于這場慶典的直播。
整個直播是通過攝像機多角度取景拼接成的，雖然也經過了細致的調整，但在情景的表現力和視覺的沖擊效果上，還是比現場觀看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劉偉也沒興趣去看，專心對付著桌上的啤酒和燒烤串兒。至于和他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們，則是毫不吝嗇恭維之詞，紛紛向他道上了恭喜和祝賀。
“恭喜啊，劉導！這場慶典之后，你在影視界的地位，應該能封神了吧？”
“就是就是！我看別說是封神了，就是在電影史上留名，只怕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誒，差遠了，差遠了，”劉偉擺著雙手，笑著謙虛說道，“只是一場慶典節目而已，談不上什么封不封神的。沒有那種實打實的作品和幾個金獎，封神這個詞對我來說，還是太遠了！”
雖然嘴上謙虛的說著，但那翹著的嘴角，還是將他的內心活動全都暴/露了出來。
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現在不是過去了，除了吃飽穿暖之外，大家更注重精神層面的滿足。或者說的直白點兒，人活著不裝逼，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就算是在淡泊名利的人，坐在他現在這個位置上，恐怕也很難平常心對待吧。
“作品也快了吧？那部紀錄片。”
劉偉搖了搖頭說，“想拍好不容易，劇本已經改了很多次了。”
“那部片子也是全息拍攝？”
“不，那個還是按照傳統的拍攝方法。”
“也是，畢竟沒什么地方能用特效的。”坐在他對面的那個朋友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時候要是能趁熱打鐵，拍一部全息大片出來，你的導演之路肯定是平步青云了。”
劉偉笑了笑：“現在談什么全息大片還早呢，全國能放這玩意兒的院線只怕都沒幾個。全息投影可不是買塊兒屏幕那么簡單的事情，解釋起來還挺復雜的。我就不說了，大家喝酒吃肉，別都涼了。”
……
就在導演正和自己的幾個同行哥們兒觥籌交錯的時候，體育館這邊還在忙著疏散聚集在體育館附近的人群。
因為外面已經擠成了一團的緣故，陸舟沒有立刻離開體育館，而是晃悠到了幕后的控制室。
當他抵達幕后的時候，歐主任正意氣風發地指揮著這里的工作人員，檢查儀器設備是否完全關閉。當看到陸舟走進來之后，他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面帶爽朗的笑容迎上前來。
“哈哈，陸院士啊，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這場慶典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我們宣傳部門退休的老干部，坐在那里都看哭了。”
毫無疑問，這場慶典堪稱是史詩級的成功。
60分鐘的時間里，將時代的記憶全部展現在了觀眾們的面前。恢弘大氣的特效與干脆利落的展現方式，讓整個慶典從開始的那一刻到落下帷幕的最后一秒，全程不但沒有一秒鐘的尿點，甚至讓人有些目不暇接。
相比起單純的文藝演出和歌舞表演，這場宏大的視覺盛宴，無論是在情感價值上還是情緒價值上，都遠遠高出了那些傳統的藝術表現手法一個臺階。
陸舟笑著微微頷首，心領了這聲感謝。
“不客氣，能看到如此壯觀的演出，我這邊也是相當的滿足了。”
“就在剛才，我們的意見箱里還收到了不少投稿，很多沒買到現場票的網友都在網上要求，在體育館里再點映幾次。”
“這……好像不太現實，別的都還好說，但對交通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十幾萬人擠在一個體育館里，這人數都相當于不少小國的全國人口了。稍有一點兒差池都很可能演變成嚴重的群體事件，最終釀成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后果。
這樣的活動，連續幾天搞，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歐海風嘆了口氣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是想問問您，有沒有什么替代的方法！畢竟如此震撼的慶典，要是只能在2d的屏幕上看到，也實在是太遺憾了！”
陸舟想了想，開口說道。
“其實……全息影像不一定非得投射到現實中，還能夠以另一種形式展現在其他地方。”
“電影院？”
陸舟搖了搖頭說，“電影院這個，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肯定是來不及……目前更現實的方法是，將這個紀錄片移植到幻影系統中。”
“幻影系統？”歐主任微微愣了下，“那個……虛擬現實頭盔？能行嗎？”
“技術上難度不大，本來整個慶典節目也是在虛擬現實系統中編排的。而且根據我們這邊的數據，幻影系統的用戶注冊數量已經突破了兩千萬。其中百分之三十七的用戶是通過購買華威、大米等企業線上線下銷售的個人用戶頭盔注冊，還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用戶，是通過線下虛擬現實體驗店注冊。通過幻影系統這個平臺，在國慶期間里至少能讓五千萬人看到這場慶典。”
與此同時，依靠著這場慶典帶來的輻射效應，幻影系統的用戶數量也會再次提升一個臺階。
不過，這些話陸舟就沒說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東西哪怕是拿給用戶免費看，也是要付費買轉播權的。但現在歐主任沒有提錢的事兒，陸舟自然不會主動去提。
事實上，倒不是把轉播權的事給忘了，而是歐海風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在他看來搞這么大的慶典，已經給陸院士添了不少麻煩了，現在又要麻煩人家，別說是談什么錢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那……這件事情我可以麻煩您嗎？”
“這哪里談得上麻煩？”陸舟笑了笑說，“回頭我和我的ceo說一聲就好了。”
歐海風大喜說道：“那真是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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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話題的熱度而言，一時間甚至蓋過了上午的閱兵。
作為這場慶典的幕后主角，劉偉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一小時前發的那條關于慶典幕后工作的圍脖，還有那已然突破了四位數的評論量，嘴角不僅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站在了人生的巔峰。
雖然他以前也拍過不少動作大片，其中更是不乏又叫好又叫座的票房爆款，但他本人卻從來沒有這么的火過。
至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比自己執導過的那些明星還要火。
將剩下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助手和副導，當他從體育館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背后還未散場的體育館內，時不時地發出一波接著一波的歡騰聲浪。
劉偉笑了笑，再次取出了手機，翻著通訊錄撥出了幾個電話。
將幾個哥們兒從家里叫了出來，一群人沿著空無一人的大街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一間還沒收攤的燒烤店坐下。
幾瓶啤酒一開，燒烤一擺上，聞著那自然和啤酒泡沫的香味兒，劉偉感覺自己這一身積攢了數個月的疲憊，在這一瞬間都被清洗掉了。
燒烤店的墻角掛著的那臺電視機上，正好放映著央視關于這場慶典的直播。
整個直播是通過攝像機多角度取景拼接成的，雖然也經過了細致的調整，但在情景的表現力和視覺的沖擊效果上，還是比現場觀看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劉偉也沒興趣去看，專心對付著桌上的啤酒和燒烤串兒。至于和他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們，則是毫不吝嗇恭維之詞，紛紛向他道上了恭喜和祝賀。
“恭喜啊，劉導！這場慶典之后，你在影視界的地位，應該能封神了吧？”
“就是就是！我看別說是封神了，就是在電影史上留名，只怕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誒，差遠了，差遠了，”劉偉擺著雙手，笑著謙虛說道，“只是一場慶典節目而已，談不上什么封不封神的。沒有那種實打實的作品和幾個金獎，封神這個詞對我來說，還是太遠了！”
雖然嘴上謙虛的說著，但那翹著的嘴角，還是將他的內心活動全都暴/露了出來。
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現在不是過去了，除了吃飽穿暖之外，大家更注重精神層面的滿足。或者說的直白點兒，人活著不裝逼，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就算是在淡泊名利的人，坐在他現在這個位置上，恐怕也很難平常心對待吧。
“作品也快了吧？那部紀錄片。”
劉偉搖了搖頭說，“想拍好不容易，劇本已經改了很多次了。”
“那部片子也是全息拍攝？”
“不，那個還是按照傳統的拍攝方法。”
“也是，畢竟沒什么地方能用特效的。”坐在他對面的那個朋友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時候要是能趁熱打鐵，拍一部全息大片出來，你的導演之路肯定是平步青云了。”
劉偉笑了笑：“現在談什么全息大片還早呢，全國能放這玩意兒的院線只怕都沒幾個。全息投影可不是買塊兒屏幕那么簡單的事情，解釋起來還挺復雜的。我就不說了，大家喝酒吃肉，別都涼了。”
……
就在導演正和自己的幾個同行哥們兒觥籌交錯的時候，體育館這邊還在忙著疏散聚集在體育館附近的人群。
因為外面已經擠成了一團的緣故，陸舟沒有立刻離開體育館，而是晃悠到了幕后的控制室。
當他抵達幕后的時候，歐主任正意氣風發地指揮著這里的工作人員，檢查儀器設備是否完全關閉。當看到陸舟走進來之后，他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面帶爽朗的笑容迎上前來。
“哈哈，陸院士啊，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這場慶典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我們宣傳部門退休的老干部，坐在那里都看哭了。”
毫無疑問，這場慶典堪稱是史詩級的成功。
60分鐘的時間里，將時代的記憶全部展現在了觀眾們的面前。恢弘大氣的特效與干脆利落的展現方式，讓整個慶典從開始的那一刻到落下帷幕的最后一秒，全程不但沒有一秒鐘的尿點，甚至讓人有些目不暇接。
相比起單純的文藝演出和歌舞表演，這場宏大的視覺盛宴，無論是在情感價值上還是情緒價值上，都遠遠高出了那些傳統的藝術表現手法一個臺階。
陸舟笑著微微頷首，心領了這聲感謝。
“不客氣，能看到如此壯觀的演出，我這邊也是相當的滿足了。”
“就在剛才，我們的意見箱里還收到了不少投稿，很多沒買到現場票的網友都在網上要求，在體育館里再點映幾次。”
“這……好像不太現實，別的都還好說，但對交通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十幾萬人擠在一個體育館里，這人數都相當于不少小國的全國人口了。稍有一點兒差池都很可能演變成嚴重的群體事件，最終釀成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后果。
這樣的活動，連續幾天搞，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歐海風嘆了口氣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是想問問您，有沒有什么替代的方法！畢竟如此震撼的慶典，要是只能在2d的屏幕上看到，也實在是太遺憾了！”
陸舟想了想，開口說道。
“其實……全息影像不一定非得投射到現實中，還能夠以另一種形式展現在其他地方。”
“電影院？”
陸舟搖了搖頭說，“電影院這個，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肯定是來不及……目前更現實的方法是，將這個紀錄片移植到幻影系統中。”
“幻影系統？”歐主任微微愣了下，“那個……虛擬現實頭盔？能行嗎？”
“技術上難度不大，本來整個慶典節目也是在虛擬現實系統中編排的。而且根據我們這邊的數據，幻影系統的用戶注冊數量已經突破了兩千萬。其中百分之三十七的用戶是通過購買華威、大米等企業線上線下銷售的個人用戶頭盔注冊，還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用戶，是通過線下虛擬現實體驗店注冊。通過幻影系統這個平臺，在國慶期間里至少能讓五千萬人看到這場慶典。”
與此同時，依靠著這場慶典帶來的輻射效應，幻影系統的用戶數量也會再次提升一個臺階。
不過，這些話陸舟就沒說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東西哪怕是拿給用戶免費看，也是要付費買轉播權的。但現在歐主任沒有提錢的事兒，陸舟自然不會主動去提。
事實上，倒不是把轉播權的事給忘了，而是歐海風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在他看來搞這么大的慶典，已經給陸院士添了不少麻煩了，現在又要麻煩人家，別說是談什么錢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那……這件事情我可以麻煩您嗎？”
“這哪里談得上麻煩？”陸舟笑了笑說，“回頭我和我的ceo說一聲就好了。”
歐海風大喜說道：“那真是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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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
靠在太空椅上摘下了頭盔，于飛看著舷窗外一片荒蕪的土地，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慨。
大概三天前，就在鳥巢體育館內正一片歡騰的時候，月宮號和月面科考站上，也舉行了觀看慶典的活動。
只不過他們當然不可能是在現場看，更不可能像體育館里的觀眾那樣泡在“危險”的水蒸氣里面蒸個低溫桑拿，取而代之的是通過虛擬現實頭盔，將意識投射到虛擬世界中，通過精神世界去觸碰那虛幻的光影。
當然了，雖然光影是虛幻的，但它傳達的真情實感卻是無比真實的。
尤其是最后那座太空城出現的一幕，更是將他深深地震撼到了。
那穿梭在太空建筑之間的軌道列車，還有那些行走在太空艙內的游客，他所見到的一切，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埋在了他的心里，并且生根發芽……
以至于現在，即便距離慶典結束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了，但他仍然還是會忍不住每天抽出那么一個小時，坐在空無一人的虛擬體育館內反復觀看那令人心潮澎湃的影像。
五十九分鐘的等待只為了最后的一分鐘。
或者說，只為了看到那朝陽從太空城的邊際，冉冉升起的一幕……
細細回味著那令人震撼的感覺，就在于飛將手中的頭盔放在一邊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推開了，穿著艙內宇航服的副站長梁俊輝走了進來。
看著坐在太空椅上背對著自己的科考站站長，他正準備開口說話，便看見那椅子轉了過來。
將視線投向了站在門口的副手，于飛迫不及待地問道。
“前線的施工進行的怎么樣了？已經完成了嗎？”
對上了那寫滿期盼的視線，梁俊輝定了定神，點頭說道。
“已經完成了。”
面對這一喜訊，于飛就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反復確認地問道。
“確定是最后一個區段？”
“確定。”梁俊輝點了下頭，“我這邊剛剛已經和施工方確認過了，是最后一個區段。”
聽到那句肯定的答復，于飛感覺就像是卸下了幾十斤的重擔，終于緩緩地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漸漸浮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忽然從椅子上坐正了起來，他收斂了臉上放松的表情，將目光投向了懸掛在辦公室吊頂上的大屏幕，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替我連線地面指揮中心。”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親自匯報上去！”
……
對于陸舟而言，國慶和平時工作日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區別。
若不是這次正好趕上了兩場大型活動，他可能整個國慶七天都泡在實驗室里，而這也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對于大多數工作在第一線的科研工作者來說，生活的節奏基本上也都是這樣的。
早一天完成項目，就早一天了結一樁心事。
而晚一天完成，便意味著得多承擔一天，被別人捷足先登的風險。
在絕大多數熱門的項目上，科研就像是一場關于時間的賽跑。最后能勝出的往往不一定是最聰明的天才，而是在第n次的失敗之后多做了一組實驗的笨蛋。
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很勵志？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是如此。
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對于許多被上天眷顧的天才而言，這個n可能是兩位數，甚至是更小的數字。
就比如陸舟。
他之所以有事兒沒事兒喜歡泡在實驗室里，完全不是因為擔心誰搶在了他的前面做出了牛逼的成果，畢竟在科研這個領域上，已經很少有人能跑贏他了。
他只是純粹的閑不下來，或者說閑下來也不知道干什么罷了。
就像此時此刻，坐在酒店行政酒廊里喝著咖啡打發時間的他，手上便握著一份印著imcrc標志的報告。
而在報告的第一頁上，寫著一行令人感興趣的標題……
《關于z粒子實驗中出現的引力異常現象》
月面強子對撞機在最新一次對z粒子的觀測實驗中，z粒子的研究小組觀測到了一組非常有意思的實驗數據。
在質量不變的情況下，由高維向低維跌落的z粒子的引力數據發生了奇怪的擾動，負責該實驗的魯迪戴維克用“吐泡泡的金魚”來形容紙面上的數據，并聲稱穿梭在n維空間的z粒子就好像會呼吸一樣，吐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目前imcrc的專家組還沒有對這引力異常的原因作出解釋，arxiv上倒是發現了幾篇很有意思的猜想。
其中至少一半以上，是基于陸舟此前提出的“虛空”理論，也就是將這種引力擾動歸結于n+1維上的某種訊號。
然而直覺卻告訴陸舟，事情可能沒這么簡單。
這背后可能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就像一條咬鉤的鯊魚。
然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該怎么將這條鯊魚拖到船上，并小心不被它咬傷……
注視著坐在自己對面、已經看了一個小時文獻的陸舟，用手背托著下腮的陳雨珊輕輕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
“除了實驗室之外，你就沒有別的樂趣嗎？”
“對我而言，科研本身就是最大的樂趣，”將手中的文獻翻了一頁，陸舟隨口說道，“難道還有什么事情比探索宇宙的奧秘更值得高興嗎？”
“哪怕打打游戲什么的。”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這個問題，陸舟開口說道。
“以前倒是挺感興趣，但……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一個游戲上堅持超過半年。而當我能從科研身上獲得足夠的成就感之后，我發現其他東西能夠帶給我的快樂就顯得非常單薄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其實是一種病的可能性。”
“沉迷科研綜合征？科癮？我還挺樂在其中的。”
“既然是樂在其中就沒辦法了，”陳玉珊嘆了口氣，抬頭望天說道，“其實除了科研之外，人生還有很多其他更值得追求的樂趣的。”
“比如？”
陳玉珊的視線有些微妙的游移開來，打了個哈哈說道，“比如……和喜歡的人一起看看電影，旅個游什么的啊。”
聽到這話，陸舟不由呵呵一笑。
呵。
大家不都是單身狗。
裝什么逼呢？
就在這時候，放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放下了手中看到一半的文獻，陸舟拉開座椅站起身來。
看著起身的陸舟，陳玉珊抬起頭問道。
“有什么事情嗎？”
指了指從兜里掏出的手機，陸舟說道。
“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哦哦，那……快去吧。”
看著像屋外走去的陸舟，陳玉珊騰出了一只撐著下腮的右手，捏著匙子攪拌了下已經變涼的咖啡，忽然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
“真讓人頭大……”
有時候她也說不清楚，到底對兩人之間的關系抱有怎樣的期待。
她承認自己有時候可能會被他專注的樣子吸引，畢竟帥氣這種東西不但可以下飯，甚至可以讓黑咖啡不用放糖。
但要說這種感覺就是喜歡的話……
好像又有一點區別？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遠去的腳步聲，在外面還沒停留一會兒，又回到了行政酒廊里。
收起了心中那奇怪的情緒，陳玉珊抬頭向從外面回來的陸舟看去，忽然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奇怪的表情。
能感覺到這股情緒大概屬于喜悅，于是她好奇地問道。
“發生了什么好事兒嗎？”
“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看著抬頭望著自己的學姐，陸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激動到幾乎顫抖的聲音，開口說道。
“月面質量加速器！”
“我們的月面質量加速器！”
聽到那個出人意料的詞匯，陳玉珊一瞬間便跟著反應了過來，瞪大了一雙美眸，不敢相信道。
“……完成了？！”
“嗯！”陸舟使勁點了下頭，激動地說道，“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