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正在向男寢走去的陸舟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只見穿著白裙的林雨湘正向他小跑過來。

　　白皙的手支著膝蓋，林雨湘彎著腰微微喘了口氣，小聲埋怨了句：“你怎么走的這么快呀？”

　　陸舟疑惑問：“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只是想向你道謝，剛才在唐老師的辦公室，真是多虧你了。”林雨湘展顏微笑。

　　“沒什么，不客氣。”陸舟搖了搖頭。

　　“雖然我知道我很笨，但我會努力追上你們的！所以……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林雨湘靦腆地說道。

　　emmm……

　　唯獨這個不太可能啊。

　　你的話別說追上來，追上尾燈都不太容易吧。

　　然而人艱不拆，陸舟還是鼓勵地微微笑了笑：“嗯，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真的嗎？謝謝你的鼓勵！”林雨湘手指勾在背后，開心地說道，“那……作為感謝，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雖然吃飯這個提議很誘人，但出于隊友之間的關系協調考慮，陸舟還是委婉拒絕了。

　　“你和你男票吃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聽到陸舟的話，林雨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撩了撩耳際的長發，笑著說：“別開我玩笑了，我哪有什么男朋友呀？”

　　陸舟微微愣了下，問：“那位王同學不是嗎？”

　　“您在說什么呢？”林雨湘不滿地嗔怪了一聲，一臉認真地看著陸舟，說道：“他只是我的學長啦，我把他當成哥哥一樣的人，才不是那種關系呢。”

　　咦咦咦？

　　還有這種操作？

　　陸舟先是愣了下，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吧……

　　陸舟笑了笑，委婉地拒絕道：“不好意思啊，晚上我這邊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改天有機會吧。”

　　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被拒絕，林雨湘微微愣了下，可隨即臉上又綻放了笑顏：“嗯！那我就等著你聯系我咯……對了對了，把你的微信給我掃下吧。”

　　這次陸舟倒是沒有拒絕，掏出了手機。

　　畢竟是一個組的隊友，有電話號碼，聯系也方便許多。

　　交換了微信之后，林雨湘像是如獲至寶般地將手機捧在手中，開心地說了聲謝謝，然后腳步輕快地轉身走掉了。

　　……

　　在大學中總不乏一類女生，她們漂亮，單純，笑起來像極了你的初戀，一顰一笑牽動著你的心弦。

　　她們會讓你產生自己喜歡上你的錯覺，會不經意地開始接近你。

　　“好厲害”、“哇，你好棒棒哦”、“哎，我要是能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

　　能坦誠承認自己的不足，并認清自己的不足在哪，這是一種難等可貴的優點，但她們顯然并不滿足于此。

　　她們善于運用語言的藝術和朋友圈，將自己包裝成一個孤單可憐的弱者，以喚起異性的保護欲，并理所當然地將其利用。

　　然而當你開始追她，你進一步，她便退一步。

　　于是你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好，逐漸失去了自我，用自己的一切都拿去堆砌那根本填不滿的黑洞。

　　直到有一天，你發現，你不過是眾多俘虜中的一個……

　　如果把這種現象抽象成一個社會行為學模型，你會發現這種集體社會行為與螞蟻的社會結構極為相似。

　　所有工蟻、兵蟻都效忠于唯一的女皇，然而這些螞蟻都是沒有交配權的。只有為數不多的雄蟻，也就是那些不事生產、發育有翅膀、下顎發育脆弱的“高富帥”，才真正擁有和女皇纏.綿的特權。

　　至于那位王學長，扮演的角色，大概便是所謂的備胎吧？

　　通過理性地分析，陸舟覺得自己大概是看懂了。

　　至于這位林同學的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抱個粗大腿在數學建模大賽中混個名次。或許是看出來了陸舟并不是很滿意自己這個隊友，所以她便刻意地接近過來示好。

　　如果能讓兩個理工男為自己爭風吃醋，那就再好不過了，她所做的只需要從中斡旋，就能在這種國家級賽事中躺贏，反正不會掉一塊肉。

　　不得不承認，這種類型的女生簡直是學霸的天敵。

　　在學習上傾注太多精力的人，注定很難兼顧對另一方面的修煉……

　　至于陸舟為什么不會上鉤？

　　那是因為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覺得自己這個人，除了人老實和長得比較帥之外，高和富都談不上。

　　和這種女生深入交流，簡直是自討沒趣……

　　……

　　陸舟回到寢室，正準備帶著電腦去圖書館，繼續研究論文選題。

　　然而他的前腳才剛踏進寢室，黃光明那小子便沖過來，把門給關上了。

　　咔嚓——

　　嗯？

　　還反鎖了？

　　陸舟警覺地看著一臉微笑向他走來的史尚和劉瑞：“有話好說，咱們商量，除了錢的問題，咱們都可以談！”

　　史尚笑嘻嘻：“肘子啊。”

　　劉瑞也跟著笑嘻嘻：“肘子喲。”

　　陸舟：“……能不能不要叫的這么肉麻，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用后背堵著寢室門，黃光明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都看到了，老實交代吧，樓下那個女生是誰？哪個院的？什么系？什么時候開始的？發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感覺？”

　　陸舟：？？？

　　史尚拍著陸舟的肩膀，嘆了口氣：“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也得體諒咱這些單身狗吧？看在咱睡過一個屋的份上，哥們兒就求你辦一件事兒，把你對象寢室的人叫上，和咱們寢室搞個聯誼。吃飯唱歌的開銷我們三個包了，具體的活動你安排安排就行。不管能不能成一對，我都欠你個人情。”

　　陸舟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那位同學只是我數學建模大賽的隊友，而且還是另一個隊友帶進來的，我和她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

　　“怎么可能！難道你和她之間什么都沒有？”劉瑞懷疑道。

　　“嗯，可以這么說。”陸舟點頭道。

　　寢室里的三個牲口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皮蝦，說著“沒勁沒勁，走了走了”、“我就說了嘛，肘子要能脫單，我孩子都打醬油了”、“再沒有聯誼，我們就把寢室長給票出去吧”之類的話，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準備開始下一局游戲。

　　高代和數分都考完了，下周才是英語和C語言近代這些了，寢室里已經開始彌漫起一股名為暑假的氣息，這會兒自然沒人想復習。

　　陸舟見沒人再管自己，默默地背上了電腦包，悄悄溜出門。

　　昨天雖然也在圖書館待到了管理員下班，然而除了下載了一大堆文獻，看了一大摞天書之外，選題的工作根本毫無進展。

　　不過昨天的積累也算是為他提供了不少思路，今天他準備一鼓作氣，完成選題的工作，并且開始論文的撰寫。

　　這聽起來似乎很簡單的樣子，然而事實上想要做到卻并非那么容易。

　　那篇數學論文還好說，九篇計算機論文都是跨專業領域的，光是相關文獻他就看了不下三十篇，其中一多半還都是英文的，從圖書館下載回來后熬夜到了兩點多鐘才勉強看完，而且還是一知半解。

　　即便上次啃了本C語言的教材，很多太過專業性的東西，對他來說依舊存在不小難度。

　　果然，他的學習能力和那些真正的天才，還是沒辦法比。

　　要是系統能再給他刷個圖書館任務就好了……

　　走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陸舟嘆了口氣如此想到。

　　與大多數人寫作論文的方式正好相反，對于陸舟來說，一切難題都能夠通過系統積分進行解決，所以提出合適的idea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實現idea本身。

　　所以，問題關鍵就在于選題了。

　　陸舟的選題標準很簡單。

　　既然要當學術界的泥石流，那肯定是哪個領域好灌水選哪個！哪個期刊最好過稿選哪個！

　　這里值得一提的是，作為論文含水量第二大的理工科專業，信息技術這一領域想要找一個期刊灌水還是比較容易的。

　　就像數學一道“證明題的新解法”都能發表一片論文一樣，在信息技術這一領域，一道獨特的算法都能作為論文進行發表。

　　記得就是13年的事，馬斯克在接受Khan學院創始人采訪時還調侃了兩句“百分之九十的學術論文（IT界）都毫無價值”、“究竟有多少PHD論文被誰真正用過？”，并且得到了硅谷近百位科技界精英的力挺。

　　當然了，批評的聲音也不少。

　　這種說法的確有失偏頗，不過也確實從側面反映出了一些問題。

　　互聯網信息安全和人工神經網絡還算正常，而大數據和云概念已經成為重災區，人工智能更是水得一塌糊涂，民科都能湊熱鬧說個兩句。而且不只是國內，即便是國外也是如此，這是所有“年輕學科”的通病。

　　出于這點考慮，陸舟在一番權衡之后，選擇了人工智能作為了大方向。

　　當然了，人工智能這個范圍太寬泛了，從電子游戲到自動變頻牙刷，硬要說的話這玩意兒早就融入了社會中的方方面面，只是程度多少的問題。

　　想了想，陸舟在word文檔上敲下了一行字。

　　【關于人工智能在地理信息系統中的應用】

　　從手機導航到智能駕駛，從交通管理到無人機自動尋路。

　　而他選擇的正是后者，恰好貼合時下新興的“無人機物流”概念。

　　當然了，這個方向依舊很廣，但沒關系，他可是得發9篇論文呢！

　　這倒進學術海洋的一滴水，他準備用膠頭滴管拆成九份，滿滿滴進去。

　　于是，他手指敲打鍵盤，繼續寫到。

　　【一種基于人工智能的像素點分析算法】

　　【關于人工智能對動態圖像識別的優化算法】

　　【一種基于人工智能算法的人體特征尺寸自動測量方法】

　　【一種基于人工智能算法的收獲地址自動識別算法】

　　【一種基于人工智能的……】

　　不只是要完成標題的編寫，他需要做的還有編寫論文摘要，并且對課題進行具體描述。畢竟紅警中“簡單的電腦”和鋼鐵俠的“賈維斯”都屬于“AI”的范疇，陸舟沒指望系統能準確的理解兩者之間的區別。

　　所以，他不只是要寫摘要，還要將本不會出現在論文正文中的，關于idea的描述也用文字描述清楚。

　　當做完這一切，圖書館已經接近了閉館時間。

　　將所有文件連同那份數學論文選題，打包在了同一個文件夾中，陸舟伸了個懶腰，靠在了椅子上，回想著先前編寫的那些文件，心中默念。

　　“系統，給老子的論文估個價。”

　　系統不愧是系統，很快便對他提出的問題給出了回應。

　　【統計問題共10個，累計消耗：210積分。是否確認兌換？】

　　平均消耗積分21點，這樣一來他的積分就只剩下了125。不過完成任務有800點積分獎勵保底，拿到S評價還有額外獎勵，總之肯定是不虧的！

　　“確認兌換！”

　　陸舟閉上雙眼，很快一股觸電般的感覺順著脊椎爬上大腦，龐大的信息流緊隨其后涌入。

　　雖然信息學經驗值并沒有因此發生任何變動，但隨著這些信息被他逐漸吸納，他感覺自己對人工智能的了解更加精進了一分。

　　使用積分兌換，也是一個知識的攝入過程，只不過比起自主學習，來的要簡單粗暴許多。

　　當然，想要將這些知識完全消化，恐怕還需要一段不小的時間。

　　不過只是寫成論文的話，已經足夠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陸舟睜開雙眼，瞳孔中閃爍著如火焰般的斗志。

　　十篇論文。

　　最多一個月。

　　他要全部搞定！

　　……

　　次日，陸舟勉強起了個早床，刷牙洗臉后穿上衣服，迷迷糊糊地出了寢室。

　　因為昨晚熬夜了的緣故，他的眉毛下頂著兩坨明顯的黑眼圈，從食堂到教學樓的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

　　“陸舟！”

　　背著單肩包，站在不遠處的陳玉珊，微笑著和他打聲個招呼，看著他眼睛上的兩坨黑眼圈，調侃道：“喲，這是哪兒來的大熊貓呀。”

　　“隔壁動物園溜出來的……這個笑話太冷了，一點也不好笑。”陸舟打著哈欠說道。

　　今天陳玉珊的打扮和平時倒是一樣，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圓框眼鏡，烏黑的長發簡單的扎在腦后。說起來自己只見過一次她化著淡妝、帶隱形眼鏡的樣子，在這個小鮮肉們都開始貼面膜的年代，這種“不修邊幅”的女生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因為正好同路，兩人便一起走了。

　　陳玉珊問道：“今天不去圖書館？”

　　陸舟想了想，說：“下午可能去吧，上午有個數學建模大賽的培訓要去。”

　　“數學建模大賽啊，”陳玉珊恍然點了點頭，馬上換成了過來人的口吻，說，“那種比賽的含金量還挺高的，對你未來的就業非常有幫助，你可得加油嘍。”

　　“你參加過？”

　　“開玩笑，我可是拿過國二的，實力凱瑞全場！”陳玉珊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拍著胸脯說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請教我，千萬別客氣！”

　　“六六六。”陸舟打著哈欠，敷衍道。

　　看來這建模大賽，還真不看重數學水平……

　　有點難辦啊。

　　就在陸舟這么想著的時候，走在他旁邊的陳玉珊忽然開口。

　　“等下，你站著別動。”

　　“嗯？”

　　陳玉珊翻開隨身攜帶的單肩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包紙巾。

　　就在陸舟困惑著她要做什么的時候，只見她走近兩步，認真的盯著陸舟的臉，忽然伸出手，在他的臉頰上擦了下。

　　“噫，惡心死了，你還真是不修邊幅啊，連眼shi都不擦干凈就出門。”將衛生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陳玉珊隨口揶揄了句。

　　臥槽？

　　陸舟臉頰一下子就紅了，滿腦子睡意全無。

　　倒不是因為難為情。

　　而是因為……

　　我特么竟然頂著這么大一坨眼屎走了一路？

　　陸舟表情僵硬，小聲問：“應該……不是很明顯吧？”

　　陳玉珊撲哧笑了一聲，“好啦好啦，其實也不是很明顯，不過我建議你進教室之前，最好先去衛生間再洗把臉。”

　　廢話，那還用你說呀！

　　陸舟恨不得現在就沖進洗手間，一抔水撲在臉上，使勁搓個三五遍。

　　……

　　洗過臉后，神清氣爽。

　　頂著一張濕漉漉的臉，陸舟抵達了教室，進門的時候，發現教室里只有一個人。

　　陸舟在第一排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口打了聲招呼。

　　“早。”

　　注意到了陸舟，王曉東的表情并沒有沒什么變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便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書。

　　下周各個院都要陸續開始英語考試，也只有陸舟這個啃掉了整本四級參考書以及附錄單詞表的怪物，這時候才一點都不緊張。畢竟大學英語必修詞匯量和語法句型，基本就是四級標準，只要擁有四級詞匯量，不說拿多高分，80分穩過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干坐著也是無聊，和王同學搭話更無聊，陸舟掏出手機，開始啃起昨天沒看完的資料，并且結合這些資料，緩慢地消化著昨天晚上攝入大腦的知識。

　　比較幸運的是，大部分人工智能程序都是由自由度更高的C++編寫內核，最近熱門的Python頂多編寫個外殼，比如谷歌的第一代人工智能學習系統DistBelief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陸舟唯一算是入門了的計算機語言，正好就是C++，所以倒也不難理解這些知識。

　　到時候即便有人問起來，那些論文自己究竟是怎么寫出來的，他也能隨便忽悠兩下子。

　　就在兩人各忙各的時候，很快時間到了八點，擔任他們數學建模大賽的指導老師，劉向平教授掐著整點的鈴聲走進了教室。

　　看著教室里的兩人，劉向平教授微微愣了下，笑著問道：“只有兩個人嗎？我聽說還有一個。”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她。”王曉東表情尷尬，拿著電話去了外面。

　　那老師也不著急，擰開保溫杯，抿了口熱水，慢悠悠地走到了陸舟旁邊，笑著問：“你們隊伍的配置是什么情況？”

　　陸舟放下手機，笑著回答道：“我負責建模，王曉東負責編程，林雨湘負責撰寫論文和答辯。”

　　“建模、編程、寫作，標準配置啊，”劉老師笑了笑，繼續說，“說起來，你就是一三屆的那個陸舟吧，你的那篇論文我看了，確實是篇好文章啊。”

　　陸舟眼睛一亮：“老師您也是搞數學的？”

　　“算是吧，不過我的研究方向偏向物理，數學論文倒是很少發了。”劉老師瞇了瞇眼睛，看了眼教室門口，笑著繼續說，“你們這位女同志，似乎不怎么靠得住啊。”

　　陸舟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劉老師也笑了笑，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停頓了片刻，便繼續說：“關于你們組隊的配置，我建議你們可以稍微調整。建模和論文由同一個人負責，其余的兩個人負責編程。這樣的好處是，負責建模的人對整個題目在全局上有著較強的把握，行文思路更加流暢。然而壞處當然也有，那就是你的擔子會很重。比賽時間總共只有三天，這就意味著你在完成建模之后，必須立刻開始論文寫作。”

　　陸舟若有所思：“……兩個人負責編程嗎？”

　　劉老師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沒錯。”

　　陸舟笑了笑，沒有立刻給出答復：“我再考慮考慮吧，畢竟這事兒也得和隊友商量下。”

　　這時候，走廊外傳來小跑的腳步聲，最后一位隊友總算是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我稍微起晚了點，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和王小東一起走進教室，林雨湘一臉抱歉地向老師低下頭認錯。

　　“沒事兒，既然人到齊了，咱就趕快開始吧。”劉向平老師隨和地笑了笑，也沒責怪她遲到的問題，轉身走到了講臺上，將U盤插進了電腦，并打開了投影儀，放出了他的PPT。

　　“在開始講課之前，我希望你們先來看一道例題。這道題本身沒什么難度，不過卻可以作為一道數學建模的案例。我希望通過這套案例，能讓你們先明白數學建模究竟是什么？”

　　說著，他按下鼠標，將ppt翻到了下一頁。

　　“三名商人各帶一個隨從乘船過河，一只小船只能容納二人，隨從們秘約，在河的任一岸，一旦隨從的人數比商人多，就殺人越貨，但是如何乘船渡河的大權掌握在商人們手中，問：商人們怎樣才能安全渡河呢？”

　　確實，這道題沒有任何難度。

　　即便不憑借系統的力量，陸舟也很快想出了答案，回答道。

　　“第一輪，兩個隨從過去，一個隨從回來。”

　　“第二輪，再兩個隨從過去，一個隨從回來。”

　　“第三輪，兩個商人過去，一個隨從和一個商人回來。”

　　“第四輪，兩個商人過去，一個隨從回來。”

　　“第五輪，兩個隨從過去，一個隨從回來。”

　　“第六輪，最后兩個隨從過去，成功渡河！”

　　“啪啪啪！”林雨湘拍著小手小聲鼓起掌，臉上滿是崇拜。

　　王曉東臉上的表情不為所動，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在他看來這道題確實沒什么難度，雖然沒動腦去算，可他相信自己的智商，頂多稍微花點時間同樣解得出來。

　　“完全正確。”劉老師笑了笑，繼續說，“即便不用到任何數學知識，單純通過邏輯分析也能解決這個問題。可如果將問題推廣到N個商人呢？”

　　這個問題確實有些難度，不過難卻不是難在數學方面，而是難在如何將這道題目抽象成數學問題進行解決。

　　陸舟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腦子里已經有了一條大致的思路。

　　“我可以用下黑板嗎？”

　　“當然可以，”劉向平教授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舟走上前去，拿起粉筆開始在黑板上板書。

　　【①記第k次渡河前此岸的商人數為Xk。隨從數為Yk，k=1，2，……，Xk，Yk=0，1，2，3。將二維向量Sk=（Xk，Yk）定義為狀態，安全渡河條件下的狀態集合為允許狀態集合，記做S。

　　可得S={（X，Y）|X=0，Y=0，1，2，3；X=3，Y=0，1，2，3；X=Y=1，2}

　　②記第k次渡船上的商人數為Uk，隨從數為Vk。將二維向量Dk=（Uk，Vk）定義為決策。允許決策集合記做D，由小船容量可知：D={（U，V）|1≤U+V≤V，U，V=0，1，2}

　　③綜合以上結論，狀態Sk隨Dk的變化規律是：S（k+1）=Sk+（-1）^k*Dk

　　】

　　“好厲害……”一臉茫然的看著黑板上的板書，林雨湘微微張著嘴，看著從講臺上走下來的陸舟，驚訝地小聲問，“你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嗎？”

　　“在心里打好了。”陸舟笑了笑說道。

　　王曉東同樣一如既往很沉默，沒有說話。

　　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這位高傲的學霸對于陸舟的數學能力，算是徹底服氣了。

　　看了眼黑板上的過程，劉向平教授笑著點了點頭：“完全正確！不過從數學建模的角度來看，這項工作只能算完成了一半。在完成了建模之后，我們還需要一個程序，將這個模型進行實現。當然了，這個模型很簡單，我相信以咱們王同學的能力，這種級別的程序肯定是信手拈來，就不在這里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王曉東推了推眼鏡，臉上的表情依舊一臉淡漠，一副那是當然的樣子。

　　雖然沒機會現場展現他的編程技術，讓他有些小遺憾就是了。

　　停頓了片刻，劉老師繼續說道，“數據建模實際上就是將一個實際的問題簡化為一個可以用數據和很簡短的語言能表示出來的問題，然后通過數學工具解決這個問題的過程。”

　　“因此，關鍵是你們隊要面臨的實際問題是什么？”

　　“建模既不是考察團隊的編程能力，也不是考察數學能力，而是考察將實際問題轉化成數據語言和求解的能力，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

　　“關于建模本身的話，我并沒有太多建議，這個除了多練和拓寬知識面之外沒有更多的捷徑。至于編程這方面，我倒是可以說兩句。”

　　“常用的軟件主要四種，、Mathematica、lingo和SAS，不需要你全部掌握，至少能掌握其中一種就行了，關鍵是能夠運用適合自己的軟件來解決實際問題。”說這話的時候，劉向平教授在看著王曉東。

　　因為這句話，主要就是說給他聽的。

　　王曉東推了推眼鏡，點頭道：“和SAS我用過，問題不大。”

　　劉教授點了點頭：“會這兩個軟件基本夠了。這些東西都需要你們自學，我能做的也就是在你們不懂的時候提供指導。”

　　“最后是關于參考書，我推薦你們可以看一些數學建模案例等書，比如《數學模型》、《數學建模算法與應用》以及《數學建模基礎教程》這三本。”

　　“我這里還有一些學校內部的講義和資料，你們可以拷貝回去看，但記住不得外傳，更不能上傳到網上。明白？”

　　“明白！”三個人異口同聲道。

　　劉教授笑了笑，說：“行了，那今天就到這里，我也沒別的什么可說的，主要還是靠你們自己。需要資料的來我這下載，下完了就趕緊回去復習英語吧。”

　　下完資料之后，劉老師便宣布了解散，并表示如果復習不忙的話，今天回去可以看一下這些資料。

　　明天在學校機房集合，開始第一次磨合訓練。

　　劉老師宣布解散之后，陸舟便背著電腦包去了圖書館，繼續瘋狂趕稿。

　　至于U盤里的那些資料，他是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畢竟對于他來說，相比起學校的任務，還是系統的任務優先級更高一些。

　　除了寫論文之外，陸舟還偶爾抽出時間教了陳玉珊幾道高數題。

　　老實說，這家伙的數學基礎不是一般差，很多東西完全還給老師了，也不知道她大一的時候高數究竟是怎么考到85分（自稱）的。

　　“你們商學院的就不學數學嗎？”被一道函數求極限的問題給徹底打敗了，陸舟翻著白眼在草稿紙上三下五除二寫出了解法，嘴上毫不留情的吐槽道，“這道題老師在課堂上絕對當例題講過。”

　　陳玉珊紅著臉，不服氣，還要嘴硬著狡辯：“我是學經濟管理學的，又不是學會計學的。要背的東西那么多，哪有時間研究數學？”

　　“我記得經管系也是要學會計學和統計學……”

　　“閉嘴，午飯我請。”

　　陸舟果斷閉嘴了，心說您別客氣，有問題盡管問，千萬別憋著。

　　最好順便把晚飯也請了……

　　別人請客吃飯的話，陸舟多少會覺得欠了人情，即便自己經濟條件一般，他也會找機會請回去。

　　但陳玉珊要請自己吃飯的話……

　　他蹭起飯來卻是毫不客氣。

　　憑本事蹭來的飯，為什么要還？

　　幫你把高數知識點從頭到尾都過了一遍，還不收你補課費，蹭一兩頓飯不過分吧？

　　圖書館閉館之后，陸舟回到寢室又忙了一會兒，總算是搞定第一篇數學論文。

　　這篇論文的價值系數應該是十篇論文中最高的，系統評定的是30點積分。考慮到這篇論文的一些結論，是對自己上一篇論文的補充說明，陸舟準備再試著投稿《理論與應用數學通訊》期刊。

　　至于剩下的九篇計算機論文，他的投稿目標是《現代通訊與地理信息技術》。

　　作為非核心期刊，這本國內的期刊很罕見的無需收取審稿費和版面費，對于投稿者是否有基金支持也不是很看重，甚至還有一篇150元的稿費。和那些只盯著科研工作者口袋里的錢的妖.艷賤.貨相比，這本期刊簡直是“普刊界”的清流啊！

　　9篇論文，可得1350塊錢呢！

　　將數學論文上傳完畢，已經是凌晨兩點。

　　陸舟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關上了筆記本電腦，打著哈欠躺在床上，聽著室友們那此起彼伏的鼾聲，緩緩進入夢鄉。

　　……

　　次日，陸舟學了乖，沒來太早，掐著點，踩著劉老師的后腳進了機房。結果進了機房之后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不是最晚一個到的。當他和老師進來的時候，只有曉東同學一個人坐在機房里。

　　“早。”

　　陸舟一如既往笑著打了個招呼，本以為這位高傲的學霸會對他不理不睬，結果沒想到他卻意外支了一聲。

　　“早。”

　　雖然也只有一個字，但也算是不小的突破了。

　　陸舟在心中欣慰地感慨道。

　　老實說，對于自己隊伍的實力，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隊員之間的相性問題。相信不只是自己在頭疼這個問題，劉老師肯定也在頭疼。

　　如果能作為隊伍里的潤滑劑的話，帶上林同學這個坑貨似乎也并非是一件壞事？

　　大概吧。

　　就在他開小差的這會兒工夫，林同學終于姍姍來遲了，不過這次還好，她只遲到了十五分鐘，不算太久。

　　劉向平教授一如既往的沒有說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她找個位置坐下，然后便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按照培訓流程，今天是磨合訓練，培養隊員之間的默契合作。

　　為了不耽誤要多時間，題目設置不是很難，都是可以當場解決的那種。

　　劉老師給出了一串虛構的電信用戶數據，并且制定了20多條項目，要求是通過數學建模的方式，對用戶進行消費習慣分類，并且針對不同用戶群設計產品。

　　因為數據都是虛構數據，所以題目的附錄中沒有給出數據來源，只給了一張excel表。

　　其中需要用到的知識比起計算更加偏向統計學，甚至對經濟學和產品管理也有不小的涉獵。相比起昨天那道開胃菜，這道題的難度無疑提升了不小。

　　單純的數學公式對這種實際應用的問題不是說毫無用武之地，而是這種題的難點本身就不在數學上，難點在于如何把這種題目轉換成數學問題。

　　不過好在問題本身不是很復雜，最多只是涉及到的知識面太廣，陸舟構思了大概半個小時，先是通過統計學知識對用戶群進行分類，最后運用矩陣算法解決了題干中的兩個問題。

　　拿著幾張草稿紙去了王曉東旁邊，陸舟將紙放在了他的電腦桌上，“建模搞定，郵件我已經發你郵箱了，另一部分過程我是用筆算的，都寫在紙上了，整理算式和輸入電腦的過程交給你沒問題吧？”

　　王曉東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沒問題。”

　　學霸不愧是學霸，兩個學霸聯手，效率果然是非同尋常。

　　陸舟很快完成的數學建模工作，王曉東也很快用機房的電腦完成了編程，前后加起來不到兩個小時。本來預計需要一天的工作，只用這么點時間就完成了。

　　分別檢查了陸舟和王曉東的成果之后，劉教授不住感慨，他一共帶過五屆數學建模大賽，他們兩個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陸舟笑了笑，欣然接受了老師的夸獎。至于王曉東，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不過從他那勾著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心中還是相當得意的。

　　初次的磨合訓練一切順利。

　　然而唯一的問題，卻是出在了林雨湘身上……

　　這家伙雖然寫過不少學生會工作報告，卻完全沒有寫過論文，甚至連論文的格式要求都在現場白度，干坐著待了快半個小時也沒有一點兒進展。

　　王曉東是一臉尷尬，畢竟他可是拍著胸脯向系領導保證，林雨湘一定能勝任這個任務的，結果這還沒到比賽，第一輪磨合訓練的時候她就掉了鏈子。

　　陸舟雖然臉上微微笑，心里卻是一陣麻賣批。

　　你說你一個搞學生工作的，就好好搞你的學生工作嘛，以后該入party的入party，該考公務員的考公務員，前途大大滴好，非要來我們這里湊什么熱鬧。

　　退一萬步，你要躺也得躺好吧，至少下去的時候抽時間白度下論文怎么寫、答辯該說哪些話吧？事到關頭只會裝可憐賣萌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

　　真是氣死我了！

　　劉老師倒是沒有生氣，只是笑著安慰了不停道歉的林雨湘幾句，然后讓王曉東指導她論文寫作，接著把陸舟叫到了走廊上。

　　抽了支煙，看了眼機房里的兩個學生，劉老師笑著說：“怎么樣，昨天我和你說的那個建議，考慮過了沒？”

　　“……”陸舟沒有回答。

　　“我能理解，你的心里肯定有些想法，”劉老師笑了笑，“就像我們這些搞研究的，一個科研團隊里面總有那么一兩個渾水摸魚的，整天只想著混日子的，這些人是永遠清理不完的。”

　　“老師，您的心態真好。”陸舟笑著說。

　　“不是我心態好，”劉老師擺了擺手，笑著說，“而是我見多了。”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陸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要清楚一點，殺進國一，才是我們唯一的目標。能者多勞看似對有能力的人不公平了點，但這其實未嘗不是一種鍛煉。”

　　陸舟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行，我知道了，數學建模和論文的事兒我可以兼任，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吧。”劉老師笑著說。

　　“以后訓練的話，我想減少這種集中訓練的次數，而是改成私下里自主訓練，考前再進行集中訓練，”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說道，“這樣一來，訓練時間安排上，我也能相對靈活些。”

　　這種把人集中在一起的訓練，太浪費時間了。

　　陸舟還是喜歡，能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沒問題，我本來也是打算這么安排的。”劉向平笑著說道。

　　兩人回到了機房。

　　最后，論文是陸舟寫完的。

　　畢竟有一篇SCI的經驗擺在那里，為了完成系統的任務，他私下里也做了不少準備，單就寫論文這點上來看，別說是林雨湘這種門外漢了，就是比他大一屆的王曉東也比不上他。

　　當然了，今天只是訓練，沒必要按照比賽的標準對論文細細打磨。版面占據一二十頁紙的東西，也不是一天就能搗鼓出來的。

　　陸舟按照數學建模論文格式，挑選“模型假設”、“問題分析”這些關鍵的部分寫了出來。至于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地方，把標題寫上之后，至于具體的內容則是被他省去了。

　　看著完成的論文，林雨湘一再向陸舟表示感謝，并且楚楚可憐地表示自己今天坑到大家了，實在對不起，自己回去一定會努力追上大家的腳步云云……

　　陸舟臉上笑著沒有說什么，不過心里卻是暗暗嘆了聲。

　　好自為之吧！

　　解散之后，陸舟婉拒了林雨湘請自己吃飯的邀請。

　　背上電腦包，他一如寄往地去了圖書館，開始爆肝趕論文。

　　陳玉珊就坐在他鄰座的位置，除了偶爾找他問兩道題之外，大多數時間也在埋頭刷題。雖然很好奇明明是數學系的他，為什么在寫計算機專業的論文，不過她卻也沒有多問。

　　靠在椅子上活動了下胳膊，陸舟正準備上個廁所，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嗚嗚地震了起來。

　　陸舟拿起來一看，是吳胖子打來的電話，便站起身來快步向圖書館的廁所走去。

　　按下接通鍵，將電話湊近耳邊，陸舟靠在窗邊開口道。

　　“喂，什么事兒？”

　　“我，吳大海，這星期有沒有空？”

　　電話那頭傳來了吳胖子爽朗的聲音，很明顯，他那兼職又缺苦力了。

　　明明同樣是大三，可這家伙卻一點也不著急考研，也不忙著找工作，整天都忙著在外面賺錢，在學校里根本看不到他人。如果不是他有學生證，陸舟都要懷疑他究竟是不是金大的人了。

　　“是什么工作？”陸舟問道。

　　雖然他現在很忙，但如果薪水很高的話，他也不是不能考慮下。

　　不過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金陵新開的樓盤開發商招發傳單的，一小時二十塊，這一個星期天天都要人，你來不來？”吳大海問道。

　　“……這幾天我比較忙，還是算了吧。”雖然有些心動，可是想到自己還有九篇論文在那要寫，陸舟便委婉謝絕道。

　　“沒事兒，那我再去問問別人了。”吳胖子并沒有在意，爽朗地笑道，“你先忙吧。”

　　掛了電話，陸舟上完廁所之后，便回到了圖書館內。

　　當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前時，發現自己的鍵盤上正壓著一張草稿紙，已經搬著板凳乖乖坐在旁邊的陳學姐，正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看到這幅表情的她，陸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也沒說什么，拿起筆開始解題。

　　求二階常系數微分方程的通解問題，也算是高數中的一大難點，由于可以合并考察三角函數、求積分求導等多個知識點，通常被作為倒數第二道大題或者最后一道大題進行考察。

　　不過對于陸舟來說，卻沒什么難的。

　　不是他吹牛，大學程度的高數題，已經找不出能夠難住他的題目了。

　　看著正在做題的陸舟，陳玉珊小聲問道：“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呀？”

　　“一位學長，帶我做兼職的。”陸舟隨口答道。

　　“你還做兼職？”陳玉珊驚訝地睜大眼睛，小聲問：“可是我看你整天都泡在圖書館啊……”

　　“最近做得少了，上次也就晚上去了下……”筆尖停頓了下，陸舟補充了句，“是快遞分揀。”

　　“為啥要特別強調下？”陳玉珊好奇問道。

　　“沒什么……解出來了。”

　　一邊說著，陸舟一邊將草稿紙遞了過去，從讀題到解題前前后后花了不到三分鐘，可以說相當迅速了。以這道題的難度，一般人卡上個半個小時也不夸張。

　　“啊，謝謝……冒昧的問一句啊，你的生活費不夠了嗎？”陳玉珊接過草稿紙，小聲問道。

　　“……算是吧。”陸舟隨口答道。

　　那種東西，好像根本就沒有過吧？

　　陳玉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過了會兒繼續開口說道：“那……我這里也有一份兼職，可能比快遞分揀輕松些，你要做嗎？”

　　正在打字的手停了下來，陸舟側過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該不會是教你數學吧？”

　　“我的數學……有那么差勁嗎！”陳玉珊眼睛一瞪，剛想提高音量，可突然想到自己還在圖書館，只得咬咬牙，壓低了聲音，“雖然也是輔導數學，不過不是對我啦……我有個在上高中的表妹，也是金陵市本地的，家離我們校區也不是特別遠。現在她馬上要上高二了，可成績完全跟不上，尤其是數學。為了她的學習，我姨媽都愁死了，所以托我給她找個輔導老師，最好是數學成績特別好的……”

　　說到這，陳玉珊不好意思地看了陸舟一眼：“本來我想拜托我室友的，可我室友和我一樣都要考研，根本沒時間。而且這么多年了，高中知識我們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就想著，反正你看上去也挺人畜無害的，就想問下你暑假有沒有時間……”

　　陸舟：？？？

　　人畜無害是什么鬼，想夸我帥用不著這么拐彎抹角吧？

　　見陸舟半天不說話，陳玉珊小聲說：“沒空嗎？那我再問問別人……”

　　“多少錢？”陸舟決定先問問價格，再考慮要不要答應。

　　本來他暑假也是打算找個兼職掙點生活費，給吳胖子打工和給學姐打工似乎都一樣。

　　陳玉珊想了想說道：“一個小時兩百，來回交通費報銷，從7月份開始，每周六周日去就可以了。”

　　“多少？？？”

　　“一小時兩百……怎么了？”

　　聽完之后，陸舟的雙手放在鍵盤上，沉默了很久。

　　“少了嗎？”陳玉珊見他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嫌少，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再問問我姨媽……”

　　“不用問了，”陸舟搖了搖頭，“成交。”

　　“那你表情這么凝重干什么，我還以為你嫌少了呢。”陳玉珊松了口氣，白了陸舟一眼。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陸舟望天，輕聲嘆道，“好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