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牙心想:我信你個鬼!怕不是想暗算我?
“龐陽,你就積點兒德吧,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薛大元正義凜然的罵了一聲,轉而又對姜寶牙說:
“孩子,白武流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咱們一言為定,明天的這個時候,你來我這兒取《白式太極拳》和《金剛屠魔掌》兩本秘籍。”
高陽這時笑道:“吳兄弟,我和白掌門已經不屬于白武流了。你自己想清楚,這老家伙的話能信嗎?”
“能啊,我信。”
高陽:“……好,那隨你的便。”
高陽說著,跟白小青使了個眼色,隨后在兒子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看著高陽三人離開后,姜寶牙突然覺得極其疲憊。
他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的酸痛,最終找到了一把椅子癱了上去。
薛大元在他身旁坐下,順勢拿過他的手腕,兩指搭在他的脈上。
“你干嗎呢?”
薛大元一臉嚴肅,并不回答。
他對姜寶牙充滿了好奇,正全神貫注的感知他的脈息。
“這還是人嗎?”
薛大元心中充滿了驚疑和感慨。
他察覺到姜寶牙的體內無比復雜怪異,充斥著不可思議的矛盾。
起碼有四種迥異的力量同時存在于他的體內,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天賦能力,多足的元氣,才能相安無事的活到現在?
姜寶牙:“大爺,你這是咋了?”
薛大元:“你之前是不是每天早中晚三個時間段,都會發作一種邪癥,冰毒火毒相沖相克,極其痛苦?”
姜寶牙一驚:“這你都能摸出來?”
“但是一直有一股溫補的藥力在為你抵抗這邪癥。這藥力是很厲害的,一定是某位高人調制出來的。不知道你能否告知這位高人是誰?”
“那是我爺爺調制的九轉歸元丹。”
“九轉歸元丹?沒有聽說過。你爺爺叫什么名字?”
“姜國維。”
“哦……”薛大元在腦海里盡力搜索著信息。
“國維中藥館,你知道嗎?”
“不知道……”
薛大元頓了頓繼續說:“只是這藥力雖然厲害,卻使用不得法,只能加重你的病癥。
“最近兩天,你又新練就了一門奇特的內功,而且看起來和本門頗有淵源,你能實話告訴我那是什么內功嗎?”
姜寶牙對薛大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也算救過自己一命,于是如實告知:“黃帝初陽功。”
薛大元一愣,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小子,你別在這兒戲弄我!”
姜寶牙一臉懵逼:“我干嗎了就戲弄你了?”
“黃帝初陽功,是我白武門上古時期的秘傳內功,已經失傳了好幾千年了!你怎么可能學到?”
姜寶牙真想告訴他,就是用《黃帝內經》+《九轉歸元丹》合成的,簡單的很啊!
但他嘴上卻說:“是啊,你也說了失傳好幾千年了,我當然不可能學到!”
薛大元:??
“可你也不能不允許別的內功跟它重名吧?難道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叫薛大元?”
薛大元一時間被懟的啞口無言。
不過看這小子的神態,也不像是在撒謊。
姜寶牙催促:“你快接著說啊,這黃帝初陽功怎么了?”
“……這門內功確實是匪夷所思,當今少有。它既能治療你身上的一切疾傷,又能緩緩增長內力到無窮無盡,如果長年練下去,確實是可以去除這世上一切邪毒的。可是你這個偏偏……”
“偏偏什么?”
“偏偏是天生帶下來的,根本無法根除。所以這兩股力量會一直沖突下去,直到你的身體無法承受……”
姜寶牙看薛大元似乎話里有話,問:“然后呢?”
“然后……你就死了。”薛大元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你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哦。”
姜寶牙聽后,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像不是在說他自己。
“你以為我在騙你?”
“沒有啊。”姜寶牙聳聳肩,“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反正我也只有一個月的活頭了,這是命中注定的結果。
“如果你在騙我,那就更無所謂了啊!我這次來只是學武的,你只要把秘籍借我看看就行,別的我都不關心……”
薛大元停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開始重新打量著他,心里默默的盤算著什么。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假借魔盜白浪兒的名號?”
“我沒有啊。我說的那個白胖子,和你們說的魔盜,根本就是兩個人。”
“那么你說的那個白胖子是什么人?他怎么會對白武流的情況這么清楚?”
“我真不認識他。不過他告訴我說,只有學了白武流的武功,才能徹底根治我的邪癥。所以我才來的。”
這一句雖然是姜寶牙亂編的,但是從薛大元的角度去看,倒也有些合乎情理。
“唉,究竟能不能根治,那也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既然老天把你送到我這里,或許冥冥中注定你我有緣。那《一陰經》《一陽經》我可以教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五天之后,你要替我白武門出戰!”
按照武道會的規定,每五年會舉辦一次資格認證的考核。
每個門派指定一位弟子去參加,一旦考核沒有通過,整個門派將會被武道會除名。
而且,門派里的所有寶器秘籍都要全部上繳交公,保存在元武公共圖書館里。
當然,這里面也是有潛規則的。
只要和武道會的幾大長老搞好關系,基本上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現在的武道會被黑武流的長老所控制。
他們一直都在針對白武門,恨不得將白武門趕盡殺絕,在這星球上消失。
薛大元雖然也是長老之一,可是武功和其他長老差距太大,在武道會中只占了半個席位,實際上沒有半點的權力。
現在,高陽和白小青為了自保,都投奔了龐氏基因的科技流。
整個元武星球上,唯一正宗嫡傳的門派,只剩下了白武門。
而白武門里,則只剩下了薛大元一個人。
“所有人都說,這一次考核,白武門注定難逃滅亡。可我偏偏不信命,我還想再搏一搏。
“五天的時間雖短,可也許你小子還真是個武學奇才,說不定會發生奇跡。我一定會傾盡所能,把我畢生的武功都傳授給你!”
薛大元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姜寶牙也情緒高漲起來。
“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什么不讓您的孫女兒去呢?”
姜寶牙趁機瞄了薛靈鹿一眼,立刻又收回目光。
他其實早就注意到薛靈鹿了。
身高一米七左右,比例協調完美。
雖然算不上大美女,但五官精致耐看,一身寬松的校服掩蓋不住她風姿綽約的體態。
但最吸引人的還是她那冷冰冰的獨特氣息。
她就像高山深野中的一條山泉,靈動、甘美、凜冽,喝下一口無比清涼卻也冷徹心扉,有一種超脫塵俗的孤傲。
“她如果可以的話,早就把那兩個人宰了,也輪不到你了。”薛大元略帶苦笑。
“哦哦……”姜寶牙察覺出他有什么難言之隱,“那我是不是還要拜師什么的?”
“不必了。這一次,我們就是公平交易。你替我而戰,我給你秘籍,就這么簡單。”
好,成交!”
姜寶牙痛快的答應了。
“可是爺爺,他真的不行啊,你看他這肢體的協調程度……”
薛靈鹿拿著手機走的薛大元身旁,點開了視頻放給他看。
薛大元搖搖手笑道:“鹿鹿,你告訴我剛才他為什么能打得過高陽和白小青?”
蔣靈鹿臭臉瞥著姜寶牙,好像姜寶牙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狗屎運吧。”
“沒錯,確實是狗屎運!”薛大元說,“他的運氣,就是因為他不懂武功,不按套路出牌。出其不意,也是一種以弱攻強的訣竅,所以我才會找他。”
姜寶牙一臉黑線,心想:果然是親爺倆啊,說話都這么不給人留面子嗎?
“薛老爺子,我想您在武學上是不是有什么誤解?你可以說你看不懂我的武功,但不能說我不懂。”
薛大元一下子耷拉下臉,哼了一聲:“行,那你告訴我你那是什么功夫?”
“這個嘛……名字我還沒想好,不過都是我自己原創的。
“好比第一次我打敗他們兩人,用的就是我獨創的神功,是從籃球中悟出來的招數……我覺得應該是全天下獨一份吧?”
“呦呵,這個厲害了!籃球拳,哈哈!”薛大元嘲笑的說。
“第二次打敗他們的呢,是我將醉拳和籃球拳結合到了一起,您肯定也是從沒聽過吧?”
“我是沒聽過,不過我記得第二次,是我用口訣幫你引出了內力,你才打敗他們的吧?”
“是啊,你自己也說了,是你引出了‘我’的內力,那不還是我自己的本事?你憑什么說我不懂武功?”
薛大元被懟得難以反駁,怒道:“小子,你別以為僥幸贏了兩個掌門,就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緊接著,薛大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火氣一下子竄起了老高。
“你根本就不配學我白武門的內功。你還是走吧!”
誒???
發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有一種鍋從天降的感覺?
“你……你不用我參加資格考核了?”
“就是被武道會除了名,我也不會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心法秘籍,教給你這種傲慢自負的無恥之徒!”
我了個嚓,這老頭瘋了吧?
我怎么又變成無恥之徒了?
姜寶牙從小到大雖然體弱多病,但從來也沒人說他道德品質敗壞,他心里也一下子窩了許多火。
“老爺子,我想你是弄錯了。我本來也沒讓你教我,那《一陰經》《一陽經》我自己學就可以了啊!”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老子鉆研了一輩子,拜訪了無數名師,兩本秘籍至今只敢說略懂皮毛……”
姜寶牙惋惜感嘆道:“嘖嘖!那是你沒練對!沒想到你練了一輩子,武學的門還沒入呢。”
薛大元氣得都要翻白眼了,拼命壓制住顫抖的聲音:“那你說說要怎么練?”
“怎么練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要是把《一陰經》《一陽經》給我帶回去,我保證明天就可以練成了,到時候我可以展示給你看。”
薛靈鹿目光如箭,冷冷的射來:“我看你是想把兩本秘籍騙走吧?”
薛大元冷笑道:“秘籍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在這兒住一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練出來的。”
姜寶牙嘿嘿笑起來:“如果在這里練,不用一天。給我二十分鐘就行……”
突然一股氣血翻涌上來,薛大元拼命的運氣往下壓去,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
“而且,我并不是想要騙你們的秘籍。你們把秘籍給我,給我看一遍,馬上拿走。我照樣能給你們練出來。”
噗!
薛大元終于沒有壓制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看你給我爺爺氣的!”
薛靈鹿大叫一聲,瞬間出現在姜寶牙的身后,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薛大元顫抖著從懷里摸出幾顆丹藥,仰頭吞服下去,調整氣息。
片刻之后,臉上逐漸恢復了血色。
“不生氣,不生氣……”薛大元心里默念著,對著薛靈鹿擺擺手說:“鹿鹿,你去把兩本秘籍拿來。他要是20分鐘練不好,你就割斷他的喉嚨!”
姜寶牙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這老頭這么殘暴嗎?
他即時在心里默默的聯系了系統:“系統小秘書,如果我提取一陰一陽經兩本秘籍的原力,再加上相應的體力值,能否直接合成一陰一陽經內功?”
“親親,這邊為您查詢了一下,是可以的呢。”
“那需要多少體力值呢?”
“需要您根據自己的情況而定呢。”
姜寶牙:……好吧,反正知道能合成就可以了。
薛大元看姜寶牙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不敢了嗎?”
“有什么不敢的?沒問題。”姜寶牙胸有成竹的答道,“不過我這個人練功有個毛病,必須有人先打我一頓才行。”
薛大元立刻像個彈簧似的彈了起來:“老子早特么想削你了!”
片刻之后,薛靈鹿拿著兩本秘籍回來的時候,薛大元已經揍完了姜寶牙,氣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
自從薛大元中了堪輿神教的煞氣邪功之后,本身的功力逐漸被消耗得已經所剩無幾了。
今天他又被高、白二人打傷,剛才再被姜寶牙這么一氣,只打了姜寶牙幾拳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看著只攢下來的30%的體力值,姜寶牙心里隱隱覺得今天要栽。
合成《白武神功》需要800%的體力值,那么合成一陰一陽經起碼需要400%的體力值。
就是把薛大元累死,他也輸出不了這么多的體力啊!
他自己打自己最多也只能增加1%的體力值。
環顧四周,現在能揍自己的人,就只剩下薛靈鹿一個人了。
薛靈鹿沒好氣的把兩本秘籍丟在姜寶牙的面前:“你自己說的,只需要看一遍。”
“嗯嗯。”
姜寶牙拿起一本泛黃的古籍《一陰經》,雙目凝視,一目十行的一頁一頁翻看著。
他不能用量子速讀的方式提取原力,防止被他們看出端倪來。
但即便他現在的速度,也讓薛大元感到十分驚人。
幾分鐘之后,姜寶牙再次提取《一陽經》,兩本秘籍總共用時才10分鐘。
“我看完了,你拿走吧。”
薛靈鹿接過秘籍,看了看墻上的時鐘,說:“你還有10分鐘的時間。”
“什么?從我看書開始就計時了?”
“對!”
“唉,好吧。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剛剛你爺爺打我打得不過癮,我這筋骨都沒打開,沒辦法練功。所以你……”
剩下的半句還沒說完,薛靈鹿一擊粉拳已經打在他眼眶上:“是這個意思,對吧?”
姜寶牙望著腦海里的體力值,不由得愣住了。
薛靈鹿這一拳的力氣確實很小,就像被枕頭砸了一下似的。
然而里面卻蘊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力量,竟讓姜寶牙產生了聯覺反應。
他清楚的看到那一道力量,像一顆劃過夜空的流星一樣進入自己的身體,讓體力值一下子增長了40%。
“你……”
砰砰!
薛靈鹿又是給了兩拳:“怎么樣,夠了嗎?”
“不是,你先聽我……”
砰砰砰!
“你能不能讓我把話……”
砰砰砰砰!
“好的,已經夠了,謝謝!”
姜寶牙頷首致謝。
體力值已經達到400%。
《一陰經》《一陽經》兩個圖標也都依次點亮了。
這真是姜寶牙獲得體力值最舒服的一次了。
他怕自己在合成兩部神功的時候,身上會產生發光之類的現象,要求單獨在一個房間里練功。
薛大元帶他進入了一個儲藏間里,而薛靈鹿則拿進來了一個鬧鐘,當著他的面把時間設定好。
“現在只剩下5分鐘的時間了哦。多一秒都算你輸。”
薛靈鹿離開之前,臉上第一次露出少女式的調皮的壞笑。
呆望著空氣中留下的殘象,姜寶牙又耽誤了一分鐘的時間。
“咳,開始合成吧!”
將《一陰經》圖標與200%體力值疊加,合成“一陰經內功”!
《一陰經》圖標如同一只打開的魔盒,無數文字紛紛奔涌而出。
系統接管了姜寶牙的意識和身體,代替他按照經書所記載的心法呼吸吐納,運行經脈!
所有難以理解的口訣都變得通俗易懂,而且是以數千倍的速度反復練習,一分鐘堪比正常人十年的功力。
“一陰經內功”合成完畢!
接下來……
“一陽經內功”合成完畢!
姜寶牙倍覺精神大振,四肢百骸暢爽無比,內力充盈雄壯。
鈴鈴鈴——,
鬧鐘恰好也在此刻響了起來。
姜寶牙拿著鬧鐘,得意的走出了儲藏室。
大元按摩館里出奇的安靜。
僅僅五分鐘的時間,氣氛產生了微妙的改變,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
忽然從什么地方傳來一陣雜聲,姜寶牙循著聲音找去,來到了后院。
薛大元斜靠在一顆粗矮的樹下,胸前染黑了一片濕漉漉的淤血,正虛弱的喘息著。
院墻那邊,高陽和白小青背對著姜寶牙。
高陽的一只手正抓住薛靈鹿的脖子,將她抬升到半空。
薛靈鹿翻著白眼,臉色發紫,眼看著即將窒息而死。
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姜寶牙剎那間同時打出了兩掌。
左掌蘊含著《一陽經》里的至陽至剛的內力,攻擊白小青。
右掌蘊含著《一陰經》里的至陰至柔的內力,攻擊高陽。
兩股渾厚的力量向兩人浩蕩的狂奔而去。
兩人早已察覺出來,趕忙閃身躲開,反倒將薛靈鹿暴露出來,兩股內力一齊打在她的身上,讓她瞬間昏死過去。
高、白二人見此情景,幸災樂禍的一笑,立刻翻過院墻逃走了。
姜寶牙愕然的站在原地,聽到身后響起薛大元蒼老的聲音。
“快……你快去把鹿鹿抱過來……”
姜寶牙回過神來,匆忙跑了過去,抱起薛靈鹿來到薛大元身前,心里恨得咬牙切齒。
“……你先把鹿鹿抱進她的房間里,然后再去隔壁房間找一個黑色的藥箱。
“藥箱里有六個黑色的小藥瓶,每個藥瓶里只有一顆藥丸。
“你把這六顆藥丸都取出來,捏碎后用水沖開,給鹿鹿灌下去。然后你再過來找我。”
姜寶牙點頭如啄木鳥,抱著薛靈鹿回到了按摩館里。
片刻之后,他又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
“鹿鹿現在怎么樣?”薛大元問道。
“她現在沒什么反應,不過氣息好像稍微恢復了一些。”
“嗯,那她暫時應該沒事。”
“啊?只是暫時的嗎?……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都是因為那兩個狗雜種。他們是回來暗算我的,最終還是把《一陰經》《一陽經》搶走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薛大元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驚喜又有些惶惑:“我剛才看到你出手了。你竟然真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兩本秘籍同時練成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個真人,還是只是我的幻覺……”
“其實我……”
薛大元搖搖手,示意他不用作過多的解釋。
“不管怎么樣,有你在,我相信這次考核一定能通過。你離我近一點!”
姜寶牙微微蹲下,幾乎和薛大元一樣高了。
“十年前,我的弟子袁震背叛師門,打死了我的兒子和兒媳,也就是鹿鹿的父母。從那之后,我對天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收徒!”
“所以你才不收我為徒,只跟我做交易?”
“沒錯。你因緣際會練成了本門的神功,一定是天意的安排!我現在決定要把白武門交給你!雖然我發誓不再收徒,可是我沒說我不再拜師啊!”
薛大元突然彎下腰去,努力的作磕頭狀:“師父吳楠在上,受弟子薛大元一拜!”
“別別別,千萬別……”姜寶牙慌忙阻止他,“我不叫吳楠,我真名叫姜寶牙……”
薛大元不禁呆了一下。
“師父姜寶牙在上,受弟子薛大元再拜!”
薛大元費力的又拜了一次。
就在姜寶牙伸手扶他的時候,他趁機將一個涼涼的東西,套到了姜寶牙的大拇指上。
那是一枚已經泛黃了的白玉扳指,顯然是有些歷史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白武門的掌門了!你一定要振興我門,將它發揚光大!”
姜寶牙一臉懵逼:到底發生啥了?怎么我又成掌門了?
“答應我!答應我!”
薛大元瞪大了雙眼,眼球中充滿血絲,看起來有些駭人。
姜寶牙真怕他把眼珠子瞪爆了,連忙說:“好,我答應你!”
薛大元一下子大笑起來,既是由衷的高興,也能看出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癲狂。
“你做了掌門之后,還有另外兩件事必須要完成。
“第一,照顧好我的孫女,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第二,殺了本門叛徒袁震;
“第三,殺了堪輿神教左護法胡真陽,為我報仇!”
“報仇?難道你……”
“我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年前,我被胡真陽的煞氣邪功打傷,一直在蠶食我的內力和身體。
“就算今天龐陽他們不出現,我也活不過三日。不信你解開我的衣服看看。”
姜寶牙解開薛大元的扣子,袒露出他的胸膛,只見他的心口處一片烏黑,甚至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鹿鹿的命。那幾顆續命藥丸的效力極短,還需要你用黃帝初陽功的醫療功力去救她。”
“黃帝初陽功真的能夠救她?可我不知道怎么用啊。”
“你還記得我是怎么幫你把內力引出來的嗎?你就用同樣的方法,把醫療內力輸入她的體內……”
到這時候,薛大元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了。
他示意姜寶牙湊得再近一點,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幫我轉告鹿鹿,她的外公真的是‘不思議先生’……
“她的體質如果想學本事,也只有他的外公能教她。好了……你快……快去吧。”
姜寶牙沒有離開,反而拿起了薛大元的手掌,與他掌心相對。
“既然黃帝初陽功這么厲害,那我還是先救你吧!”
姜寶牙回想著那句引出自己內力的口訣,嘗試著引出黃帝初陽功的內力,輸給薛大元。
他現在能清楚的感覺到,一陰一陽經的內力與黃帝初陽功的內力,分別儲存在丹田中的不同位置。
試了兩次,體內的醫療內力真的被引導了出來,然而卻像碰壁似的被阻擋在外。
這時再看薛大元,眼睛雖然睜開著,可是已經半天沒有眨動了。
一陣無法言表的難過擊中了姜寶牙,好像有人扼住他的喉嚨。
忽然,屋里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是薛靈鹿的聲音。
姜寶牙望了望薛大元,伸手幫他合上了眼皮,急匆匆的進了屋內。
薛靈鹿如同煎鍋上的螞蟻,在床上扭動掙扎著。
她的半邊身體潮紅熾熱,正在發著高燒,另一半身體則寒冷如冰,嘴唇上隱隱結了一層寒霜。
“這癥狀怎么和我的邪毒有些相似?難道我小時候也被人用兩股互相沖突的力量打傷過?”
不過既然黃帝初陽功對自己的邪毒有效,那治療薛靈鹿應該不在話下。
姜寶牙拾起她的手掌,將引出丹田內那顆小太陽的溫煦陽光,緩緩注入她的體內。
薛靈鹿的體內卻有一道屏障似的,始終將這股光氣阻擋在外。
姜寶牙急了:“已經死了一個了,不能再死人了!”
他不斷的加強力量,大量調動初陽之力,最終感到“噗”的一聲,那屏障終于被突破,溫和的光線緩緩流淌了進去。
他現在能清楚的感知到,薛靈鹿的身體里是激戰的狀態,陰氣與陽氣互相爭斗,水火不容。
當初陽之氣進入之后,兩方都逐漸平和了下來,被緩緩的調勻成了一體。
很快的,薛靈鹿嘴唇上的冰霜消失了,灼熱的臉色也恢復了平常。
啪!
姜寶牙甚至沒看見薛靈鹿是怎么醒過來的,她已經站在地上警戒的看著姜寶牙,耳光也早已經扇完了。
“你干什么呢!”
“我……我給你療傷啊!”
薛靈鹿似乎恢復了記憶,突然又給了姜寶牙一個價值30%體力的耳光。
“我給你療傷你還要打我?”
“如果不是你,我會受傷嗎?”薛靈鹿冷冷的問道,“我爺爺呢?”
“他……”
薛靈鹿忽然看到了姜寶牙手上的白玉扳指,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
“唰”的一下,她一下子憑空消失,眨眼間已經身處院子里了。
姜寶牙跟著追入了院子,看到薛靈鹿徐徐的在爺爺的尸身前跪了下來。
她沒有表現得十分震驚,好像早已知道爺爺的身體狀況,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她全身不停的抖動著,似乎在忍著強烈的痛苦不讓自己哭泣。
但幾顆亮晶晶的淚珠還是從她的臉上淌了下來。
姜寶牙心里五味雜陳,想起了當初自己爺爺過世的情景。
他走到薛靈鹿的身后,對著薛大元的尸體恭敬的鞠了一躬。
“你想哭就哭吧……那樣會比較舒服。”姜寶牙對薛靈鹿安慰道。
“爺爺從小就告訴我,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叫我千萬不能哭。否則他即便上了天堂,也一定會不高興。”
薛靈鹿拼命的咬著嘴唇,忍住悲痛而聲音發顫。
當她抬起婆娑淚眼看著姜寶牙的時候,嘴唇都咬出了血。
“你呢?剛當上掌門,不會連師徒之禮都不懂吧?你應該跪下來。”
姜寶牙明白了,薛靈鹿弄錯了他和薛大元之間的關系。
“我們確實是師徒關系。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你爺爺的性格你一定了解,他立誓不會收徒,就絕對不會收徒。”
“所以呢?”
姜寶牙有些為難的說:“他拜我為師了。”
薛靈鹿驚詫的抬起頭,怒視著姜寶牙。
隨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怒火逐漸熄滅,只剩下了悲痛和無奈。
“今天真是荒唐的一天。你把扳指留下,然后就走吧。全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其實,我也覺得這挺不妥的,但你爺爺一定要我做這個掌門。我既然答應他了,我就不能言而無信。”姜寶牙頓了頓,“這也是我爺爺教給我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兒,和我沒關系。這枚扳指我絕對不會給外人。”
“可是……”
姜寶牙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手指上被擼了一下,扳指已經跑到了薛靈鹿的手里。
他又想上前爭辯什么,寒光一閃,薛靈鹿那把慣用匕首,已經對準了的自己下巴。
薛靈鹿這一舉動,讓姜寶牙很不爽。
他心里不忿的想:整個門派算上你一共才兩個人,你當我真稀罕當這個掌門呢?
反正我也得到這兩本秘籍了,誰愿意管你們的事兒啊!
如果按照姜寶牙以前的脾氣,管他男女老幼,只要他是蠻橫不講理的,一定會罵回去!
但看到薛靈鹿身后薛大元的尸身,姜寶牙還是把嘴邊話咽了回去。
“你爺爺臨走前讓我轉告你,你外公確實是‘不思議先生’,讓你去找他學本事去。”
“另外……”
姜寶牙想起薛大元讓自己照顧薛靈鹿的話,但是看她那張冷臉,實在不愿意再提了。
“不管你承認與否,我現在都是白武門的掌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肯定不能不管。”
姜寶牙四處張望了一番,想找個地方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這時,頭頂上的一片樹葉被風吹落,從他眼前劃過。
“我能寫在這樹葉上嗎?”
姜寶牙心念一動,不自覺的就伸出手指,以“一陰經”的功力隔空將在葉子上比劃著什么。
薛靈鹿眉頭微皺,不知道姜寶牙在做什么。
當樹葉落在腳下之后,她才發現上面清晰的寫了一行電話號碼。
“果然是純正的‘一陰經’內力。”薛靈鹿略感驚異。
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姜寶牙已經揚長而去。
靜謐的夜晚,月明星稀,海風習習。
這座元武城,依山傍海,是整個元武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也堪稱是經濟文化的中心。
姜寶牙騎著一輛共享單車,沿著海岸線騎行。
這兩天的經歷實在太過曲折,他正好安靜的整理一下思緒。
涼爽的海風撲面而來,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大部分的海風被吸收進了胸口前的位置。
他從衣服里掏出了掛在胸前的吊墜,那是一顆淡琥珀色的獸齒。
通體都是細密的裂紋,此時正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吸收著四周的氣流。
再拿起來聞聞,里面的確有股海風的咸腥味。
爺爺告訴他,這顆獸齒是他母親留給他的護身符,是一件寶物。
他的名字姜寶牙,就是因為這顆獸齒而起的。
爺爺還告訴他,他的父母都是當今世上最優秀的人物,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暫時不能與他團聚。
只要他好好保管這顆獸齒,終有一天會憑著這顆獸齒與他們相認的。
多少年來,姜寶牙無數次幻想著有那么一天,也許在街上的某個角落,突然走過來一對兒中年夫婦對自己說,他們就是他的父母。
而姜寶牙之所以愿意接受系統的任務,在潛意識中也是想增加與父母重逢的幾率。
現在,這顆戴了十幾年的獸齒第一次被“激活”了,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難道這預示著,他即將找到自己的父母……?
姜寶牙胡思亂想著,最后嘆了一口氣:別想那些沒用的,眼前最關鍵的,是拿到《白式太極拳》和《金剛屠魔掌》這兩本秘籍,合成《白武神功》。
突然他靈光一現:如果把《醉籃神拳》與《白武神功》相結合,不知道會合成什么樣的獨特神功呢?
這兩天他光顧著完成任務了,并沒有好好探索一下這個系統。
他忽然來了興致,一下子腦洞大開。
“籃球拳我都能合成了,還有什么不能合成的呢?”
他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和皓月:“如果我能吸取月亮的原力,再加上一本什么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武功,不知道會合成什么!當然,首先要看看能不能提取月亮原力。”
姜寶牙停下車子,抬頭看著月亮,全神貫注的瞪著月亮看,眨也不眨一眼,眼珠都快爆了。
忽然視線中的月亮模糊的一震,腦海中出現了系統的紅色警告:
“等級過低,無法提取原力。”
姜寶牙心中大驚:我了個嚓,小秘書你可別騙我,不會真的能提取月亮原力吧?小秘書?小秘書?!
姜寶牙心里呼喚了無數遍小秘書和白胖子,始終沒有得到回復。
但這并不妨礙他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如果我升到了很高的級別,整個元武星球的飛禽走獸,山川大地,日月星辰,不會都能提取原力合成武功吧?”
“要是升到了最高級別,我豈不是能提取整個宇宙的原力,成為宇宙之神?”
一邊暢想著,姜寶牙一邊騎上了車,激動的飛蹬起來。
他瞬間變成了“瞪眼狂魔”,眼中所見的一切事物都想提取一下。
“跑車的原力能提取嗎?”
“信號燈能提取嗎?”
“ATM機能提取嗎?”
“便利店店員能提取嗎?”
直到他回到家中,又把家里的一切嘗試一遍,他才確定目前的試用版本只能提取三種原力:藥材、書籍和視頻。
第二天,姜寶牙又是睡到中午才醒過來。
一夜無夢,只有體內的小太陽在緩緩運轉,持續為他治療傷病,滋養全身。
又是一個美美的好覺啊!
他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整個人的氣色和顏值又更上一層樓了。
“任務還沒完成哦,還需要找到《白式太極拳》和《金剛屠魔掌》。”
腦海中,小秘書給他發了一條提醒事項。
“想要找到這兩本秘籍,就必須找到高、白二人才行。可是去哪找他們倆呢?”
姜寶牙心里琢磨著,腦海里浮現出薛靈鹿的臉龐。
“她應該知道這兩人的地址吧。但是她那脾氣太臭了,去找她還得碰一鼻子灰。而且昨天她爺爺剛過世……”
姜寶牙心里一動,仿佛看到她孑然一身的跪在靈位前那弱小無助的身影,心里莫名的被牽扯了一下。
“所以我更應該去找她,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
大元按摩館的前廳,簡單的布置成了一座靈堂,擺放著薛大元的遺體和遺照。蔣靈鹿披麻戴孝的跪在一旁。
整個老薛家,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從昨天夜里到現在,她獨自處理著爺爺的喪后事,一直未合眼。
疲倦和悲痛讓她看起來冷漠麻木,每當有人走進來祭拜上香的時候,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一尊不會動的雕像。
靈堂外面因為沒有人接待,已經是亂糟糟的一片。
各派的掌門不斷的進進出出,手下的弟子們則毫無秩序的等在外面,弄得滿地都是煙頭雜物,烏煙瘴氣。
白武門雖然規模很小,薛大元在武學上的成就也比不上其他掌門,但因為它是武道源頭的嫡傳宗門,在武道會也有半個長老席位,許多門派也還是會給些面子,前來吊唁一下。
而且,大家都知道高陽和白小青已經投靠了龐氏基因,也都想來親眼見證一下白武流在世上徹底消失的最后時刻。
一個玉面書生模樣的三十歲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彬彬有禮,舉止儒雅,在畢恭畢敬的給薛大元敬完香后,來到薛靈鹿身邊,自報家門。
“我是堪輿神教的胡真陽,跟你爺爺是忘年之交。
“一年前,薛大哥將我教的秘籍《青囊武經》借走參學,還未歸還……雖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這秘籍對本門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
少女雕像終于活動了。
她抬頭盯著胡真陽,雙手拼命的摁在膝頭,眼中不自覺的充滿了殺氣。
“我每天都陪伴在爺爺左右,從沒聽過他借過什么秘籍。”
薛靈鹿的語氣倒還是冷淡的。
“那估計是他沒告訴你。那能不能勞煩你幫我找找?”
“我現在不太方便。”
胡真陽點頭道:“那確實是。那么你介不介意我自己找一下?你放心,我跟薛大哥私交很好,我是不會亂翻東西的。”
“呵呵……”
薛靈鹿冷笑了一聲,不作回答,只是死死的瞪著胡真陽。
“小侄女,你這是什么意思!”胡真陽也有些不快,“不會是不想還了吧?”
“你別枉費心思了。你要找的東西不在這里。”
薛靈鹿冷得像一塊寒冰,心中卻是怒火中燒。
從她的語氣中能聽出來,她所指的是另外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