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老大同時拍了拍自己的床鋪,上面濺起了一層掉落的灰塵和痂屑。
飛猴在一旁對姜寶牙擠眉弄眼,示意讓他過去。
姜寶牙卻昂首挺胸的立在原地,巋然不動。
他說出了一句很有骨氣的話,簡直振聾發聵:
“我是絕對不會替你們嗑松子的!”
在場的所有人:??????
“對不起,鐵甲老大,我這個兄弟有點兒傻……”飛猴趕忙上前致歉道,“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我怕掃了您老的興致。”
鐵甲老大瞥了飛猴一眼。
“那就換你來讓我盡盡興唄?”
“這個……”
“這沒你的事兒。滾。”
飛猴唯唯諾諾的答應著,無奈的退到了一旁。
鐵甲老大瞪著依然無動于衷的姜寶牙,叫道:“快特么的過來啊!”
姜寶牙皺起眉頭:“到底過去要干嗎?”
“鐵甲老大叫你過去你就過去,哪那么多廢話!”
姜寶牙身后的一個囚犯看不過去了,罵罵咧咧的,照著姜寶牙的屁股踹了一腳。
砰!
姜寶牙紋絲未動,囚犯自己卻被反彈的力量摔飛了出去。
呼啦一聲,圍觀的囚犯們頓時都戒備了起來。
他們個個目露兇光,往前靠近了一步,把姜寶牙圍在中心。
他一個新來的犯人,哪怕沒有被放倒,也算是對鐵甲老大的挑釁了。
只要鐵甲老大一聲令下,囚服們隨時可以把姜寶牙干掉。
不過,多年不遇如此白凈的小松鼠,鐵甲老大暫時還不舍得揍他,只說了一句:“把他弄過來。”
一位鐵甲老大的貼身手下走了出來。
他個子不高,一身的橫肉,一把揪住姜寶牙的衣領,用力往前拽了一下。
咦?
拽不動?
他微微一怔,氣沉丹田,再次使出全身力氣:過來吧你!
姜寶牙還是不動,氣定神閑的望著他。
他徹底被激怒了,半蹲下身子,拔河似的拽住姜寶牙的一條胳膊,咬緊腮幫子,使出終極一拽!
咔吧一聲,
他腮幫子脫臼了!
他慌忙松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因為嘴巴無法合攏,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淌,看起來就像個癡呆兒,疑惑的望著姜寶牙。
唰——,唰——
另有兩位貼身手下一躍而上,分別拽著姜寶牙的雙臂。
姜寶牙氣定神閑。
又來了兩位手下,來搬姜寶牙的腿、抱他的腰。
氣定神閑!
剩下的七八個貼身手下全都圍上來了!
拽、拉、扯、抱全部用盡,姜寶牙穩如泰山,粗氣都不帶喘一聲的。
其實,姜寶牙是將體內的深厚內力灌入了地下,像一棵百年大樹一樣,根部至少扎入地下一米左右。
如果真要把他搬起來,就要牽動整個地面,誰能有這種神力?
咚——,咚——
那位身材龐大的大象哥,這時也踩著大象步奔上前來。
他采用了倒拔垂楊柳的姿勢,一把倒抱住姜寶牙,要將他連根拔起。
眾人都感到地面微微一震,似乎地皮都要被掀開了。
但是地皮沒有,姜寶牙也沒有。
大象哥憋得臉紅脖子粗,像個醉漢似的,始終也沒能撼動姜寶牙這棵大樹。
“他娘的!”大象哥罵了一句,“老子還不信了!”
他猛的掄起鐵錘一樣的拳頭,呼呼帶風,向姜寶牙的臉上打來!
在擊中的一瞬間,姜寶牙微微把臉蛋兒往前湊了一下。
強悍的拳力在白嫩的臉蛋上形成了一道沖擊波,瞬間就被吸收掉了。
姜寶牙還是沒有動。
而且這一幕在其他人看起來,姜寶牙僅用一側的臉蛋兒,就頂住大象哥的這一拳重擊,實在是平生未見的奇事!
大象哥心中也是無比驚詫。
他在第三監區里公認的力量最強,怎么可能連這個娘娘腔的一張臉蛋兒都對付不了?
他略微一冷靜,使出了看家本領“弒象功”。
這套武功共有28路拳法腳法,每一拳每一腳的力量,都足夠擊斃一頭大象。
面對大象哥的猛烈進攻,姜寶牙的腳底依然穩扎地面,其余部位則偶爾動用一下胯骨、屁股蛋、胸肌等部位頂一頂。
自從升級到地獄法界之后,他的抗擊打能力明顯增強。
當然,也有可能是之前的經歷已經把他打皮實了。
雖然看起來仍是細皮嫩肉,但一般的拳腳打在身上,只夠他撓癢癢的。
在與大象哥較量期間,他唯一有過的較大動作,是忽然將后背迎了過去。
“往上邊一點……”
“再往中間一點……”
“哎呦對對對,就是這兒!哇呼,爽……”
姜寶牙長吁了一口氣,撓后背怎么就這么爽?
忽然腦海中“叮”的一聲,
“弒象功”合成完畢!
嗯?
這么快就合成完了?
看來這“弒象功”是屬于比較低階的武功,合成了也沒什么大用。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吸取原力值直接合成武功,感覺還是蠻便捷的。
此時,大象哥剛好把這28路的拳法打完。
他見姜寶牙屁事沒有,自己又不會別的武功,又不能就這么認輸,索性重頭再來,還是從第1路打起吧!
這一次,姜寶牙決定開始反擊了。
以其之道、還施彼身,姜寶牙也用起了“弒象功”,也是從第1路打起。
霎時間,他立刻變身為大象哥的鏡像,每一招出手的方位、力道的使用,都和大象哥一模一樣。
與被打敗相比,武功臨場被對手學去了更加傷人,這是真正的內傷。
兩人同時把28路打完之后,大象哥已經累得雙手撐住膝蓋,氣喘吁吁。
可是再看姜寶牙,臉不紅氣不喘,收了勢之后雙手后背,仍然是氣定神閑的架勢。
因為“弒象功”是一門極其耗費體力的功夫,所以大象哥這時候心里竟然有些安慰。
“他用的應該不是弒象功,”大象哥心想,“不然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累的。”
可是看他的招式和內力,卻又和“弒象功”一模一樣,難免又有些好奇。
“你這是……什么功夫?”大象哥問道。
“弒象功啊!”
大象哥心中疑惑:他一個新來的囚犯,不可能知道我這武功的名字,難道他所用的真的也是弒象功?
可這武功是我師父獨創的,除非是本門弟子,不然不可能學到的。他不會真的是跟我交手的時候學去的吧?
“那么……你這功夫又是跟誰學的?”
大象哥小心翼翼的問道。
“跟你學的啊!”
“怎么可能!你……”
大象哥想要說什么,卻語塞起來。
他想起打在姜寶牙身上的觸感,就像一大塊厚海綿似的,自己的力量完全被吸走了。
難得這小子真會什么妖術,能把自己武功給吸過去?
想到這里,大象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感覺心里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此時,二層、三層、四層的走道上,擠滿了更加剽悍的囚犯,不以為然的笑嘻嘻的看著熱鬧。
第五層空空蕩蕩,走道的一側站著拼皮男,以及那位滿手金銀珠寶的土豪哥。
另一側,走出一個面色蒼白、紅眼紅發的青年。
青年雖然也穿著囚服,但在囚服的最外面,套了一襲白色的長袍,上面血跡斑斑。
青年和對面的那位土豪哥,顯然代表著勢不兩立的兩股勢力。
鐵甲老大抬頭看看第五層的兩位老大,好像要顯露一下自己的能力一樣,終于起身下了床,緩緩走到姜寶牙身邊。
他滿身的結痂發出微微的咔咔的聲音,聽起來還真的像一副鐵甲似的。
他繞著姜寶牙打量了一圈兒,當走到他的背后時,突然發出一掌,猛擊在姜寶牙的后心。
這一掌無聲無息,力道卻極其兇猛。
姜寶牙冷不丁向前踉蹌了幾步,正好來到了鐵甲老大的床前,順勢慢悠悠的坐了上去。
鐵甲老大猛的把眼珠瞪起來:
他竟然敢特么的坐上去!
這張床鋪,相當于鐵甲老大在監獄里的地位。
誰坐在這里,就等于是第一層的老大。
這小子剛進來就想篡位造反當老大?!
“給我滾下來!”
鐵甲老大怒吼一聲,手掌變成虎爪,劈手向姜寶牙臉上抓去。
面對著撲面而來的猛烈氣息,姜寶牙不躲不閃,輕輕開口說道:
“刀鋸、油鍋、鐵樹這三種刑罰之力,應該擰成一股力量。你這里都是散的,你這練法不對。”
什么?
鐵甲老大臉色突變,驟然在中途停手,一股強勁的氣流拂過姜寶牙的面龐。
他緊走兩步邁到姜寶牙身邊,陰沉的問:“你知道我練的是什么武功?”
姜寶牙大驚,反問道:“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廢特么話,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啊!……”
姜寶牙正要大聲的廣而告之,連忙被鐵甲攔住。
鐵甲對姜寶牙勾勾手,示意他靠近自己耳邊說。
姜寶牙對鐵甲也勾勾手,示意他靠近自己耳邊說。
鐵甲恨恨的咬著牙,但為了不讓姜寶牙透露自己的練功訣竅,只得暫時委屈一下。
他彎下腰湊在姜寶牙耳邊,同時一只手搭在姜寶牙的后脖頸。
如果姜寶牙膽敢戲弄自己,他就一爪子插進姜寶牙的脖子里。
“說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是你告訴我的。”
“小子,你耍我是吧?!”
“沒有啊,你剛剛打我一拳的時候,就已經出賣了你的練功信息了。”
“扯特么的蛋!”鐵甲忍不住冷笑道,“你還不如說,你就是個檢測儀器!”
“不,我是武道品鑒師。”
姜寶牙淡淡的說道。他表現得越淡然,越顯得像是真的。
“品鑒師?那是什么特么的臭狗屎?”
“就跟品酒師、品尿師一樣,你一拳打給我,我就能知道你這武功是怎么練的,哪里還差些火候。然后我會給你一些專業上的指點。”
“呵呵,行啊,那你說說我這武功是怎么練的!”
“你這門武功叫‘煉獄陰爪功’,沒錯吧?”
鐵甲頓時收斂嘲笑,心想:我這武功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是怎么知道的?這可真是邪門了!
“這門武功,是你這些年在地獄刑罰的極端環境中,逐漸悟出來的。
“你一邊受刑,一邊吐納練息,妄圖將刑罰之力融入內力之中。
“只是你內力修為不夠,沒法將每一種刑罰融合成一體。
“當然了,憑借著這一手所謂的神功,你當個老大沒什么問題,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不堪一擊了……”
這幾句話,明顯說中了鐵甲心中的短處。
他鐵青著臉,冷汗津津的琢磨著姜寶牙。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鬼啊!?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成精了?
或者是什么神仙妖孽?
噢,對了,他是武道品鑒師!
現在外面真的有這么牛皮閃閃的職業嗎?
唉,世道可真是變了啊!
還不如在這監獄里過完下半輩子算逑了!
其實,姜寶牙說的這些話,有一半的信息是通過系統獲取的,另一半則完全靠猜。
剛才鐵甲偷襲,他吸取了鐵甲老大“煉獄陰爪功”1%的原力。隨后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從中體味出那三種刑罰之力。
但是鐵甲老大為什么會有這三種力量,唯一能解釋通的,就只有自己剛才猜測的那種可能性了。
“兄弟,你真的是武道品鑒師嗎?”
鐵甲雖然還是有一絲懷疑,但稱呼和口氣已經變了。
他現在武功練到瓶頸,還真的需要這么一位品鑒師來指導。
“要不是被監獄收走了,我還真想給你發個名片呢。”
“如果你騙我,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鐵甲說,“不過從現在開始,我罩著你。你起開吧!”
姜寶牙卻半天不動。
他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鐵甲:“可是這里挺舒服的,我不想起開。”
鐵甲感覺都快憋出內傷了。
這么一個蠢東西,竟然也能當上武道品鑒師?
可他既然是蠢東西,又沒辦法真的跟他動怒。
“你這個蠢貨!”鐵甲罵道,“這是老大才能坐的位置!快起開!”
姜寶牙抻了個懶腰,向后一仰:“那我就當老大唄,我罩著你!”
鐵甲好像聽錯了似的,擰眉怒目道:“你再說一遍?”
“噢,對不起我說錯了。”姜寶牙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是飛猴哥的小弟。應該讓飛猴哥坐在這里,讓飛猴哥罩著你!”
我勒個去!
站在一旁的飛猴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傳說中的鍋從天降么???
“或者,你讓飛猴哥也盡一次性,我就把位置還給你。二選一你選一個吧!”
姜寶牙全程一張嚴肅認真臉,讓鐵甲不禁犯難起來。
這哥們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還是特么的腦子有病啊?!
我要特么要瘋了快!
但是,不管怎么樣,鐵甲一個當老大的被姜寶牙當眾挑釁,必須要維護自己的權威才行!
呼的一聲,鐵甲右手骨節咔咔作響,化成鷹爪,帶著一股邪風掐住了姜寶牙的脖子。
“你大聲告訴我,這里到底誰是老大?”
他逐漸伸直手臂,把姜寶牙慢慢的往半空中抬升。
姜寶牙剛才盤腿坐著,現在也以盤腿的姿勢緩緩上升著。
“飛猴哥……是老大。”
姜寶牙費力的擠出這句話。
咔的一聲,鐵甲的手指又加了幾分力道。
“再說一遍,誰是老大!”
姜寶牙滿臉通紅,難以呼吸,還是用手指了指鐵甲身后的飛猴。
飛猴見姜寶牙快要被掐死了,忙不迭的跑出來,在鐵甲身旁求饒。
“鐵甲老大,求求你放了他吧。他就是個傻子,你別跟他一般見……”
“識”字還沒說出口,鐵甲后踢一腳,把飛猴哎呦一聲踢飛了出去。
“到……底……誰……是……老……大!”
鐵甲一字一頓的問著,手指上同步加滿了最大的內勁兒,姜寶牙的臉憋成了個紫茄子。
忽然——
“飛猴哥是老大!”
隨著姜寶牙爆發一聲怒吼,他的腳上瞬間匯聚出一股力量,猛掃鐵甲的右肩膀。
“咔嚓”一聲,那上面覆蓋的厚厚的結痂,瞬間碎成無數飛沫,裸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肩膀。
與此同時,鐵甲掐著姜寶牙的這條右臂,一下子耷拉下來,姜寶牙又重新趺坐在床板上。
痛苦的慘叫聲在監獄里回蕩了起來。
鐵甲單膝跪在地上,右臂垂在身體的一側,毫無知覺的晃動著。
他似乎整個肩胛骨都粉碎了,右臂僅僅靠著皮肉與肩部連接。
姜寶牙一邊大口的緩著氣,一邊驚訝的看著鐵甲的慘狀。
他真的沒想到這一腳竟然有這么大的力量。
他現在沒什么武功,但體內的內力深不可測,浩蕩如江,很難收發自如。
“真沒必要把人打得這么慘誒!”姜寶牙心里略有愧疚,“看來以后不能輕易出手了。”
他緩過氣了,站起身想去察看鐵甲的傷勢,看看能不能幫他療療傷什么的。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警哨聲響了起來。
監區的大門忽然打開,一雙擦得亮如鏡面的警靴,踩著特有的節奏,不慌不急的走進了監區。
所有圍觀的犯人立刻像驚弓之鳥,僵硬的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警隊長是獨自一人進來的。
幾位手下的獄警都遠遠的站在監區門口。
他向來喜歡一個人處理這些囚犯。
警隊長走到仍在呻吟的鐵甲老大身邊,深凹的眼窩里是一對死魚眼。
“噓!”
他對著鐵甲老大僅僅做了一下閉嘴的手勢。
鐵甲老大立刻收住了痛苦的哀嚎,拼命的咬著嘴唇,全身都劇烈的顫抖著。
這一幕讓姜寶牙倍感驚異。
但從其他犯人的神情上看,他們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
警隊長似乎仍然不滿意,他抽出夾在腋下的高壓電棍,輕輕的擱在了鐵甲右肩膀上的傷處。
鐵甲老大忍不住全身痙攣,為了硬生生將那痛苦吞回去,一下子就昏厥過去,倒地不動了。
整個一層的監區里,寂靜蕭殺。
幾乎所有犯人全都低著頭,好像一個葬禮默哀的場景,只有警隊長是居高臨下似的仰著頭。
“過來。”
警隊長對著姜寶牙招招手。
“哦。”
姜寶牙露出一副憨憨的表情,輕快的向他走了過去。
“爬過來。”警隊長馬上又補充道。
姜寶牙一怔,眨巴了兩下眼睛。
隨后他張開雙手,像爺爺逗著小孫子那樣,模仿著大恐龍的姿勢,搖搖晃晃的過去了。
他的動作確實是爬的動作,只是雙腿仍然是直立行走。
警隊長突然以站姿飄到姜寶牙身邊,舉起電棍往他的身上砸去。
電流一碰到姜寶牙,瞬間被吸收了。
系統:吸取電流原力0.5%。
一個小哆嗦過后,姜寶牙又恢復了常態,繼續張牙舞爪的模仿著恐龍。
電棍頭上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藍光閃爍……
警隊長將電流增強5倍,又一棍杵在姜寶牙的肚子上。
姜寶牙打起了一個大哆嗦,突然一把抓住了警隊長的手臂。
警隊長猝不及防,被強烈的電流電得一陣亂顫。
隨后他運起邪異的內力抵抗,再加上過人的忍耐力,他只是微微咬起牙,不再受任何影響了。
他為了在囚犯面前彰顯自己的強悍,故意多堅持了一會兒,這才把姜寶牙踢開。
然后在右腕的控制屏上,輸入姜寶牙的松鼠號,啟動了“狗符”的第一強度。
姜寶牙沒什么反應,一步邁到警隊長的身邊,好奇的看著他在手腕上鼓搗著啥。
警隊長面無表情的盯著姜寶牙,直接開啟“狗符”的第三強度。
這種強度能瞬間把姜寶牙電到全身發黑,僵如死尸。
“警隊長,你干嘛呢!”
姜寶牙懵懂的問道。他還是屁事沒有。
從來以死人臉著稱的警隊長,這時候的臉上罕見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突然,站在第五層樓看熱鬧的拼皮男痛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癲癇起來,全身嗚滋滋的響著。
接下來,羅利也遭受了同樣的遭遇。
再接下來,其他新進來的囚犯,全都痛苦的倒地打滾,遭受著“狗符”中強勁的電擊。
警隊長這是在試驗這一批新囚犯體內的狗符,是否都有問題。
試驗完畢,看來只是姜寶牙的出現了問題。
他立刻吩咐一位獄警取來了電子槍,按住了姜寶牙,再次往其后勃頸里注射了一枚“狗符”。
當警隊長再次按下控制屏的時候,姜寶牙忽然張開大嘴,“啊——”的一聲,
然后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隊長,你別試了,是不是我的體質與‘狗符’不兼容啊?”
姜寶牙一臉誠懇的說道:“要不您再跟我重新定制一個算了!”
警隊長審視著姜寶牙,像審視一位奇葩。
隨后他對手下的獄警說道:“刀山地獄。半天時間。”
說完之后,警隊長轉身離開了監區。
兩名獄警這時來到姜寶牙身邊,重新給他戴上了粗重的手鐐腳鐐,押著他向門外走去了。
新犯人剛到就被送去十八監獄受刑了,這在第三監區里還是第一次發生。
不少囚犯臉上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姜寶牙望著囚犯人群的飛猴,一臉天真的笑道:“飛猴哥,我去去就回。老大的位置我幫你搶下來了,你記得去換床鋪啊!”
飛猴背后冷汗直冒,一直對周圍的囚犯們不停的解釋道:“我這個是傻兄弟,是真傻的那種……”
好在囚犯們也早已相信姜寶牙就是個傻缺,沒有跟飛猴計較,逐漸散去了。
“飛猴哥?”
此時,一個長得黑黑壯壯、臉長如驢的人,跟飛猴打了個招呼。
“你是誰?”
“我是姜哥的朋友,我叫羅利。我們倆今天是一起進來的。”
“哦……是我小弟的朋友?”
“小弟?姜哥拜你為老大了嗎?”羅利囁嚅著,“那你能不能也收我當小弟?”
看著羅利一臉的鼻青臉腫,飛猴明白他肯定是被人“上過課”了,所以才想找個靠山。
只是他看起來也不太精明的樣子。
總不能收了兩個小弟都是傻子吧?
“唉!算了,你也跟著我吧。”飛猴打量著羅利,“不過在這里,沒有人用真名字。以后你叫‘驢臉吧’!”
“謝謝飛猴哥!”羅利臉上一喜,趕忙道謝,“飛猴哥,姜哥他不會有什么事兒吧?”
“你剛才也聽到了。刀山地獄,半天時間。”
羅利支吾著:“那刀山地獄……是什么樣的刑罰?”
飛猴唉了一聲,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了下來,開始給羅利講解。
“刀山地獄監獄,是十八監獄中的第七座,里面有一座刀山,一百米高,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把鋼刀組成。
“受罰人穿著一件特制的刑服,既能保證他不被刀刃刺穿而死,又能保證他享受到千刀萬剮之痛……”
羅利光是聽著就被嚇到了:“這半天的時間,是必須要爬到山頂嗎?”
飛猴瞬間無語的瞥著羅利。
“你這腦回路也是夠清奇的。你要不要再扎個帳篷晚上看星星啊?”
羅利不由得“哇”了一聲,自詡為音樂家的思緒,已經情不自禁的飛到了另一個世界中。
“那一定特別美。一定能寫首特別棒的歌。”
飛猴:???這貨真的是囚犯嗎?
飛猴:“現在的重點不是爬不爬山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熬過去的問題。”
羅利苦笑起來:“這還用說嗎?換了誰能熬過去?”
“未必,他或許就可以。”
飛猴沉思了片刻后,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鐵甲老大都被他打傷了,狗符又制服不了他,我總感覺他不是一般人。
而且,這一次只要他不是被人抬著回來的,以后我們的日子都會好過一些。”
羅利一聽到日子能好過,一下子振奮起來。
“飛猴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想要在監獄里立足,就必須要夠兇夠狠才行。你看那幾位老大,哪一個不是在酷刑之后,昂首挺胸走回來的?
“只有這樣別人才會怕你,不敢動你。而我們作為他的兄弟,也能沾不少的光。”
羅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什么。
“等等看吧,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飛猴說,“反正我相信他不是個簡單人物。”
雖然只有半天時間,但對飛猴和羅利來說,卻是十分的漫長。
他倆無心再做其他事情,眼睛幾乎沒離開監區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人一直等到晚上睡覺了,姜寶牙卻還是沒有回來。
第二天,第三天,姜寶牙仍然沒有回來。
直到第四天下午,囚犯們在操場上放風的時候,一個全身被暗紅血光籠罩的囚犯,在獄警的押解下走了進來。
那就是姜寶牙。
只見他戴著一副特制的手鐐腳鐐,看起來又粗又重,極為費勁兒的在陽光下挪動著步子。
那血紅色的光芒,就是被那鐵鐐反射出來的光。
操場上那些正在打球、打敗的囚犯們,此刻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紛紛向姜寶牙投去詫異的目光。
這哪像是剛去刀山監獄受過酷刑的?
分明是去跑了個溫泉、洗了個桑拿啊!
臉上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身上一點兒傷口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那沉重鐵鐐的禁錮,他簡直能一蹦一跳的蹦跶進來。
“飛猴哥!”
姜寶牙爽朗的叫了一聲,朝著飛猴和羅利緩慢的移步過去。
其實這三天的時間,對姜寶牙來說真的是如墮地獄一般。
鋒利的刀刃不停的割痛他的皮膚,他每向刀山上爬一步,都要咬碎幾顆牙,流失掉幾斤的冷汗。
就這樣,他嘴上還不能認輸,還要大叫著“痛快”“解癢”,讓獄警把自己的刑期不停的延長。
白胖子一直在他耳邊鼓勵著:“咬咬牙就過去了。等見到你父親的時候,別讓他覺得你什么都不是哇!”
正是這句話,激起了姜寶牙強烈的好勝心。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熬過來,沒想到自己會爆發出這么強大的忍耐力。
還好,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已經吸取完刀山地獄的刑罰原力,合成了“地獄刀山功”。
在合成的瞬間,他身上所有的傷口全部愈合,皮膚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地獄刀山功”,蘊含攻擊、防御兩種功力。
攻擊力:每一次攻擊便有一座刀山(即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把鋼刀)的砍殺傷害。
防御力:身體從此不懼刀傷。只要對手使用的兵器是刀,無論是何種尺寸、造型,都無法對姜寶牙造成任何傷害。
只是,姜寶牙在最終合成《無間神功》之前,每一種地獄神功的攻擊力都會被限制住。
他只能靠著防御力以求自保。
當然,姜寶牙不會將這些告訴飛猴和羅利。
當回到監舍的時候,他仍舊表現出一副傻兮兮的神情。
飛猴問他:“你真的去了刀山地獄嗎?真的爬了刀山了?”
“爬了呀,總共用了2小時35分登頂,目前保持著里面的最快紀錄。”姜寶牙得意的說道。
“本來說是半天的時間,為什么把你關了整整三天?”
“不知道,”姜寶牙聳聳肩,“可能看我爬得好吧?”
飛猴聽得目瞪口呆,反復檢查姜寶牙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甚至連一顆痘痘都沒有。
無數的疑問充滿了飛猴心里,他想問,卻不知道從哪問起好。
這時,羅利說話了。
“姜哥,我現在也拜了飛猴哥當老大了。以后你是老二,我就是老三……”
羅利說著,掂了掂姜寶牙的手鐐,結果十分驚訝。
那手鐐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卻沉得羅利兩只手都抬不起來。
“二哥,你為什么還帶著鐵鐐?不讓獄警把鐵鐐解下來嗎?”
“以后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戴著這玩意兒了,”姜寶牙略顯愁容,“因為狗符對我不起作用,他們就讓我一直戴著。”
這時候,姜寶牙的余光里瞥見了拼皮男的身影。
拼皮男剛剛從樓上的監舍下來,來到鐵甲老大的床鋪前,將幾顆藥丸和一瓶藥水給了他。
這三天的時間,鐵甲老大恢復得奇快,斷掉的右臂似乎已經接上了,只是活動起來有些僵硬。
鐵甲的目光與姜寶牙對上了,惡狠狠瞪起了眼睛。
姜寶牙卻滿眼慈愛,竟然還跟他點點頭,算是打了一下招呼。
這……
鐵甲一時間有點兒茫然,不知道該作出什么回應。
姜寶牙轉回臉來,把他晾在那不再管他了。
“飛猴哥,鐵甲老大怎么恢復得這么快?”姜寶牙疑惑道,“那個拼皮男又為什么要他送藥呢……?”
“是毒王給他送的,拼皮男只是毒王的手下。”
“毒王?哪個是毒王?”
飛猴抬起頭望著第五層樓,姜寶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拼皮男回到了那位穿金戴銀的土豪哥身邊。
“拼皮男旁邊那個,滿手戴金戒指的,就是毒王。”
“毒王為什么要給他送藥呢?他難道想服毒自殺?”
飛猴:……
“他雖然綽號叫‘毒王’,但是精通醫藥,平時也會救人。”飛猴解釋道。
姜寶牙點點頭:“我明白了。毒王是這里的駐地醫生。”
“他是這里的老大!”飛猴一個沒忍住就大聲了起來,“真正的老大!”
嗯?
姜寶牙表現得又不太明白了。
“那鐵甲老大呢?這里到底有幾個老大?老大你跟我說說唄。”
飛猴的腦袋被問得嗡嗡直響,撞了幾下鐵床之后,好容易才壓住了體內的邪火。
“老二,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說一遍!你給我仔細聽好了,以后可別再問我了,也別再去招惹他們!”
于是,飛猴給姜寶牙和羅利,一起介紹了一下監獄的勢力范圍。
在第三監區的囚犯里,總共有三個老大——血王、毒王、鐵甲。
他們分別領導著血幫、毒幫、鐵甲幫三個幫派。
勢力最大的是血王,就是住在毒王對面監舍的那個紅眼青年。
據說他有一半吸血鬼的血統,牙槽上生長著兩顆蝙蝠齒,能夠收放自如,靠著吸食人血練功。
他手下的囚犯住在第二層、第三層,辨認的標記是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兩個細密的牙孔。
勢力其次的是毒王。
在進監獄之前,毒王是山海幫的幫主,專門走私各種違禁的藥品、武功秘籍、邪物法器,甚至還販賣人體器官。
監獄的犯人們受傷或者用刑之后,都會去毒王那里求得治傷的奇藥。
雖然毒王手下的人數少,全部都住在第四層,但是因為這個緣故,血王也輕易不愿意得罪他。
最后勢力最弱的就是鐵甲,整個第一層歸他管。不過鐵甲只是個“別人吃肉他喝湯”的角色。
這三個老大,在平時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鐵甲不敢得罪血王和毒王,這兩位也不會沒事兒找鐵甲的茬。
當然,在整個監獄系統中,真正的老大其實是那個外號叫“餓死鬼”的警隊長。
他真名叫司徒健,叔叔是罪惡城邦的城主、也是監獄的總獄長,名叫司徒淵。
司徒淵雖然在名義上是監獄長,但實際上已經把權利都交給了自己的侄子。
同時,也將《罪惡書》上十分之一的功法傳授給了他。
司徒健于是就仗著這兩點,在監獄里橫行無忌。
他以折磨犯人為樂,最喜歡看到三個幫派之間發生矛盾。
這樣他就有借口把鬧事的犯人送入十八地獄監獄,來顯示自己的權利。
“說白了,他就是喜歡刷存在感唄?我明白了老大,謝謝你。”
說著,姜寶牙忽然就站了起來。
飛猴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你要干嗎去?”飛猴問道。
“我們去換床位吧。”
“換……換什么床位?”
姜寶牙指著鐵甲老大的方向:“幾天前,我不是為你奪下來鐵甲的床位了嗎?他現在還占著呢。”
“老二啊,我剛剛說的那些都白說了是嗎?你不是答應我不招惹他們了嗎?”
“我沒招惹啊。那是我憑本事打下來的床位。他要是不給,就是他在招惹我。”
姜寶牙說著轉身要走,飛猴急忙將他拉住,臉上是一副哀求的神情。
“大哥!我管你叫大哥行嗎?!”
飛猴幾乎是哀求的說道,“別再去招惹那幫人行嗎?你要真的想去,也別帶上我行嗎?”
姜寶牙一把摟住了矮自己一頭的飛猴。飛猴的身子被鐵鐐壓得不禁一沉。
“老大,那是我為你搶的位置,你怎么能不去呢?驢臉,你也一起來。”
姜寶牙不容飛猴拒絕,夾著飛猴,轉身向鐵甲老大的方向緩慢移動。
飛猴急赤白臉的掙脫著,可在力量上根本不是姜寶牙的對手。
姜寶牙故意將沉重的腳鐐拖出很大的聲響,驚動了整個監區。
一層的囚犯們全都站立起來了。
二層到五層的樓梯過道上,也都逐漸擠滿了看熱鬧的囚犯。
他們都想看看這唯一一個在監舍里還帶著鐵鐐的囚犯,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鐵甲老大的手下們,沒有阻攔這一行三人。
有的人是因為忌憚姜寶牙,有的人則覺得姜寶牙走路都不利索,應該沒有什么威脅。
最終,姜寶牙在鐵甲老大的鋪前停下了。
出于禮貌,他先是慈祥的詢問了一聲:“鐵甲,你胳膊好點兒了嗎?”
鐵甲的眉頭緊皺成一團,拳頭狠狠的攥著。
他不知道是留下后遺癥了還是怎么的,一看見姜寶牙就莫名的渾身難受。
“關你屁事!”
鐵甲破口罵道。
姜寶牙平靜的看著他,說:“你要是好了,就趕快挪窩吧。這位置現在是飛猴哥的了。”
此時,飛猴被夾在姜寶牙的腋下,臉紅紅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對著鐵甲連忙搖手。
“你的飛猴哥馬上就要被你夾死了!”鐵甲說道。
經過鐵甲的這句提醒,姜寶牙好像才想起了自己的老大,立刻將飛猴放開,誠懇的給飛猴道歉。
鐵甲看著這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姜寶牙,越發覺得頭大!
他既想痛下死手把姜寶牙干掉算了,卻又遲遲的猶豫著。
鐵甲心里明白:如果單論武功,姜寶牙不是自己的對手,上一次只是疏忽而已。
可這小子的身體卻太邪門了。
中了自己的一掌就洞悉了自己的練功訣竅,關了三天的刀山地獄竟然毫發無損。
他現在手腳拴著鐵鐐還敢前來挑釁,一定是有恃無恐,千萬不可貿然跟他動手。
如果自己的左臂再斷掉,老大的位置真的就難保了。
這時,樓上幾層看熱鬧的囚犯們都紛紛起哄起來。
“鐵甲老大,你現在怎么這么磨嘰,快點兒出手揍他啊!”
“按照監獄的規矩,想當老大就單挑。新來的,先給他一個嘴巴子!”
“上次那一回就算是單挑了吧?鐵甲老大斷了條胳膊,我看他現在是怕了。”
有了這些人的助威,姜寶牙也說:“你要是不服,咱倆可以再打一次。如果你還是輸了,就必須讓位置出來。”
鐵甲被逼得無路可退,終于把心一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小雜種,我跟你打!”
“慢著……”
忽然,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飄然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