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幫上下,只剩下拼皮男這一個值得信賴的兄弟。
拼皮男費盡周折找到了“紫霞仙草”,將它藏進胸口里,親自進監獄送給毒王。
毒王決定如果這一次司徒淵再食言,就越獄出去,奪回幫主之位。
果然,司徒淵拿了“紫霞仙草”,又繼續提了新的要求。
“你想替代別人出獄,必須先在牢里把那個人做掉才行,這個比較難辦。”
“我聽說最近獸妖族,挖掘出了一具傳說中的‘風神虎’的化石骨架。你幫我搞回來,我一定放你出去。”
但是,毒王已經不再相信他了,決定還是靠自己越獄出去。
恰恰這時姜寶牙顯露出了自己的特異體質,毒王這才找上了姜寶牙。
姜寶牙聽完毒王的講述,心中不禁浮出兩個疑問。
第一,毒王所說的極其珍貴的“摩訶龍脊”和“紫霞仙草”,不就是合成“九轉歸元丹”,繼而合成“黃帝初陽功”的材料嗎?
這么說來,合成初陽功的而余三十多味藥材,應該也都是一等一的靈丹妙藥吧?
怪不得“黃帝初陽功”能夠壓制住這么厲害的邪毒!
可是,如此珍貴的藥材,他爺爺一個很普通的中醫,是從哪搞來的呢?
小時候爺爺為了給他補身子,沒事兒就用這些藥材給他燉個排骨、熬個湯啥的。
他以為那只是些很廉價的藥材,經常把吃不完的喂給街上的一條流浪狗吃。
好知道這條狗子現在長成啥樣了!
唉,年少無知啊!
姜寶牙心想:如果司徒淵知道他費盡周折求到的寶貝,曾經被自己喂過流浪狗,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第二,姜寶牙有種直覺,司徒淵應該也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對自己這種態度。
難道他知道我獲得了系統,也想分一杯白胖子羹?
毒王見姜寶牙若有所思的樣子,說:“我的事情已經都告訴你了。所以,你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有啊。只要能進入中控室,破壞掉整個安防系統,一切就都解決了。”
“廢話!這還用你說?關鍵是怎么才能破壞掉安防系統!”
“這得你告訴我。只有你去過司徒淵的辦公室,你覺得難點都有哪些?”
毒王回憶了一下,說:“第一,如何才能進入司徒淵的辦公室。”
“第二,進入中控室需要通過多重防護系統,只要司徒淵本人才能進入。除非我們把司徒淵綁架了脅迫他開啟,不然是進不去的。”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即便進去了,怎么才能讓系統癱瘓。”毒王自嘲道,“難道用錘子砸嗎?”
“這個我來解決!”
白胖子在姜寶牙耳邊說道。
“我靠啊!你什么時候來的!”
姜寶牙忽然大叫了一聲。
他剛剛正在沉思著毒王的問題,沒想到白胖子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冷不丁嚇了一跳。
主要是白胖子好久都沒出現了,姜寶牙哪知道他突然就又會說話了!
毒王和拼皮也被姜寶牙嚇了一跳。
兩人都是背對門口,以為有外人溜進來了,急忙回頭望向門口。
結果被搞得一臉問號:到底是誰進來了?哪有什么人啊?
“啊,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思考你說的第三個問題。”姜寶牙對毒王說道,“你等我下,我馬上就想出來了。”
接下來,毒王和拼皮的臉色越來越差。
從兩人的視角看去:
姜寶牙站在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但是臉上的神情一直在變動著,有時候微微晃晃腦袋,仿佛在和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對話。
毒王和拼皮睜大了眼睛,四目相對,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奧秘似的:這貨是個多重人格?
此時,姜寶牙已經進入了幻境劇場。
在舞臺中央,白胖子一副肥宅打扮,坐在一堆顯示器、主機、肥宅快樂水中間。
他一手在筆記本電腦上敲著鍵盤,屏幕上滾動著一行行的代碼。
另一手不停的往嘴里輸入薯片。
姜寶牙:“胖子,你剛才說你來解決是什么意思?”
白胖子:“我現在正在趕制一款系統病毒,能夠徹底破壞掉狗符以及整個監獄的安防系統……”
“我去!你還會制作木馬病毒?”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應該沒問題。”
姜寶牙:“……大哥,你不會是現學吧?”
白胖子瞥了姜寶牙一眼:“你的那些神功,不也都是現學的嗎?”
“這么說你也是吸取原力?那就不用一個月那么久了吧?”
“我平常很忙的,一個月已經夠快的了。”
鈴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白胖子從亂七八糟的桌上翻出一個手機,慌忙接起了電話。
“喂——,馬老板?你好你好你好,那個你先稍等會哈……”
白胖子捂住話筒,拿出一片薯片,咔嚓咬下來一半,把另一半甩飛給了姜寶牙。
“一個月之后,有人會給你送一份病毒的拷貝。你把它直接連入安防系統就可以了。這半個薯片是你的接頭暗號,一定保存好了!”
白胖子說完,薯片剛好輕輕落在了姜寶牙的手上。
與此同時,姜寶牙瞬間退出幻境,回到了現實中的監舍里。
姜寶牙呆呆的看著自己手掌心,真的有半個薯片,上面還帶著白胖子的齒痕。
這還是第一次,他從幻境中帶回了一個實物。
他好奇的仔細觀察著,又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嗯,應該是泡菜味的。
而且從質地上看,真的和普通的薯片無異,又薄又脆,很難保存。
此時站在對面的毒王和拼皮,已經看懵了。
咋回事?
這薯片哪來的?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這小子忽然就變出一個薯片來呢?
還特么是被人啃過的!
多重人格得已經臻入化境了嗎?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姜寶牙一手輕輕捏著薯片,正色說:“我已經有辦法解決狗符的問題了。只要你能帶我進入中控室,我就能解開所有囚犯的狗符,破壞整個安防系統。”
毒王小心翼翼的問:“方便透露一下,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嗎?”
“我剛剛想起來,我認識一個全世界最頂級的黑客,他能破壞掉全世界最安全的系統。”
“方便透露一下他的名字嗎?我正好也認識幾個頂尖的黑客。”
姜寶牙心想:這老油子!還想試探我!
隨后,姜寶牙在腦海中飛速的思考著,應該編個什么名字。
為了掩蓋自己的焦慮,姜寶牙捏著薯片如同捏一枝鮮花,慢慢的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嗯?!
有了!
“泡菜。”姜寶牙說。
毒王:???
“兄弟,你是在逗我嗎?”
“你在監獄里關的太久啦!”姜寶牙說,“你知道的那些黑客,早都被淘汰了。現在是泡菜的時代了。”
姜寶牙又嗅了嗅薯片,繼續說道:“不瞞你說,我身上的狗符就是他解開的。在我進監獄之前,他已經預先幫我植入了一種數據采集器。
“它能采集狗符的數據,傳送到他的遠程電腦端,然后嗖的一下,只需要幾秒鐘,他就解開了。”
姜寶牙淡淡的一笑。
真特么越來越佩服自己了,出獄以后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考慮去賣保健品!
毒王和拼皮交換了一下眼神:這貨說的不會是他的另一個人格吧?
但是如果他的第二人格真的是黑客高手,那也沒什么關系,畢竟他確實是解開了狗符。
“好,我信你。”毒王說,“現在還剩下兩個難題:如何進到司徒淵的辦公室,如何進入辦公室里的中控室。”
“進辦公室里簡單。你之前是怎么進的,現在還是怎么進。你再找個借口把我一起帶上就好了。”
毒王思索著:“你的意思是,讓我繼續答應司徒淵的要求,為他找到那具‘風神虎’的化石骨架?”
“沒錯。”
毒王笑道:“那不可能。那具骨架,據說保存在獸妖國的國家博物館里。根本就沒人能夠偷走。而且,我現在在幫里大勢已去,也沒什么朋友了。”
“虧你還是毒王,這么實在呢!你先騙騙他,等我們混進去再說唄。”
毒王輕蔑的哼了一聲:“你當他是傻子嗎?他至少要先見到一部分的真品,才會見我。”
姜寶牙下意識的動了動藏著‘風神虎齒’的右手食指。
他在思索著,要不要用自己的虎齒去換來一次機會?
唉,算了,還是不要冒險了。
這難題還是交給毒王吧。
“那就真的去把骨架偷來。”姜寶牙嚴肅道。
毒王摩挲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顯然是很為難。
思考了一會兒,毒王問:“然后呢?”
“然后我們一起把他拿下,逼迫他帶我們進中控室。”
“呵,自不量力。你以為他是外面的那些阿貓阿狗?”
“那他是什么?阿豬?阿牛?”
“他是阿龍!”
毒王說完,忽然覺得話風有些怪怪的。
“就算加上我也不行?”
姜寶牙也不想裝X,但事關重大,必須實事求是。
毒王在心里衡量著:“恐怕真的不行……”
“那也好辦,我們智取。你猜他會不會對我不受狗符控制感興趣。”
“八成會吧。”
姜寶牙笑笑:“那我就讓他主動請我進去,我會親自給他指出系統的漏洞。然后,悄悄把病毒植入進去……”
毒王露出贊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這倒算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我會讓泡菜在病毒里加一個定時程序。半個小時之后,病毒才會自動啟動。”
“那時候我們應該已經回到工地上了。只等時間一到,整個工地幾千人的囚犯立刻暴動,想想就精彩啊!”
毒王略微一怔:“你是想讓十個監區的囚犯同時暴動?”
“當然。要么不干,要么就干個天翻地覆!”
毒王一時間猶豫起來。
“可是其他監區的老大們,一個比一個難搞定,他們未必會同意。而且萬一走露了風聲……”
“那就看你能不能當一個好說客了。”
毒王面露難色:“你是讓我去說服他們?”
“嗯……咱倆也可以換換。我去說服他們,你去搞定病毒。怎么樣?”
毒王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思量了片刻,最終妥協了。
“還是我去說服他們吧。”
姜寶牙又問道:“最快需要多長時間,你能搞來化石骨架?”
毒王聽到這,忍不住又耷拉下臉來。
這特么又是我的活兒!
可是他心里明白,這件事也只能自己來干。
“我不清楚!”毒王陰沉著臉說,“偷骨架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只是不知道請不請得動……”
姜寶牙:“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的病毒,最快一個月時間能拿到手。
“我勸你也盡量快點,不然等到角斗場建成,所有囚犯都回到了監區,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毒王瞪起眼睛:“這個我當然知道,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你明白就好。“
姜寶牙顯出一副領導的派頭,繼續說:“從明天開始,我們各自開展工作。白天你在工地游說各區老大,晚上回來我們一起討論計劃的細節。至于這蟾蜍粉嘛……”
姜寶牙還未說完,拼皮眼疾手快,迅速將蟾蜍粉重新塞回了胸口里面。
姜寶牙撇撇嘴:簡直太小家子氣了。
毒王:“只要狗符一解除,我馬上讓拼皮拿給你。”
“好!那今天就先到這吧。”姜寶牙灑脫道。
他捏著薯片走到監舍門口,正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哦對了,你能不能再幫我搞個套兒?”
毒王:“套兒?”
“對。薯片套兒。”
毒王:“薯片套兒!??”
“沒錯,這半個薯片兒比你都重要,一定要妥善保管才行。你明天務必幫我弄一個過來。”
姜寶牙交代完任務,踱著步子離開了監舍。
毒王站在門上的窗戶前,注視著姜寶牙的身影。
“老大,這小子也有些太囂張了吧?你真的要跟他合作?”
拼皮這時站到了毒王的身邊。
“我不怕他囂張,就怕他是滿嘴跑火車。”
“也不是怕他滿嘴跑火車,我是怕他……唉,總之以后和他打交道,一定要處處小心才行。”
拼皮點點頭:“這小子實在太捉摸不透了。感覺渾身是毒。”
“我倒覺得他叫毒王比較合適。”毒王自嘲道,“所以為了防止被坑,我覺得咱倆還是再研究一個第二方案吧。”
說罷,兩人關起門來,開始密謀起第二套方案來。
沒過多久,就聽見一陣噔噔噔上樓梯的腳步聲。
兩人湊到門口望去,有兩個飛猴幫的手下,捧著被褥和洗漱用品走上了五樓,進入到了隔壁房間里。
隨后,姜寶牙捏著薯片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樓梯上。
這位大哥怎么又回來了?
他老是捏著那半個薯片老也不吃,到底是為什么啊!
毒王覺得自己快要被搞瘋了,現在一看到那薯片腦袋就嗡嗡直響。
“我換到你隔壁住了。”姜寶牙對著門口的毒王說,“別忘了明天給我套兒!”
吱的一下——
毒王的腦神經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疼得眼角都抽搐起來!
姜寶牙換到五樓的單間住,完全是因為那半個薯片。
第一層人多雜亂,也沒有合適的位置安置薯片,萬一被誰一屁股坐碎,或者順嘴偷吃了,那就功虧一簣了。
換到毒王隔壁的單間后,姜寶牙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用了幾層衛生紙把薯片包裹住,放在了牙刷杯里,又放在了高高的窗臺上,這才稍微安心。
第二天晚上,毒王和拼皮男來到他的監舍,給他了一個圓形的小鐵盒。
鐵盒里面鋪著防震海綿,剛好能把薯片放進去。
姜寶牙四處尋找著藏匿地點,最終目光落在了拼皮男的胸口。
嘶喇——
姜寶牙快速撕開他胸前的假皮,往里面偷瞄一眼,將鐵盒塞進了里面。
“好好保管。”姜寶牙輕輕拍著拼皮男的胸口,“能不能順利解開狗符,就看你的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白天,姜寶牙的活兒都被血王分擔了,成為整個工地上最悠閑的人。
沒事兒和獄警聊聊天,和寵妃龐氏獸培養一下感情。
只用了兩個星期,他就暗自收伏了全部近千頭的龐氏獸,為將來的暴動做好了準備。
司徒健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完全不管姜寶牙,還經常還請他喝一杯咖啡。
每天午飯后囚犯們休息的時候,姜寶牙就和司徒健散步到工地旁邊一個小樹林里,探討一下“如何解放心靈”的問題。
也就是在這時候,毒王去找另外九個監區的老大,說服他們一起參加暴動。
當進入到12月份的時候,姜寶牙和毒王的計劃基本已經很周詳了。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兩陣東風。
一個是姜寶牙的病毒,另一個就是毒王的風神虎骨架了。
12月3日。
距離冬至“罪惡狂歡夜”還有20天,距離競技場的竣工也只剩下了10天的時間。
這一天,一件詭異的事情逐漸在監獄里傳開了。
據說在最近兩天的夜里,十個監區中,共有五名囚犯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尸體解剖之后,才發現每個人體內都被摘走了一個器官,分別是心、肝、脾、肺、腎。
當天下午,陰霾的天空里飄起了細密的小雪花。
第五監區的工地上忽然又傳來一陣驚叫聲。
鐵甲前去打聽了一下,帶回來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消息:
一個巡邏中的獄警,忽然摔倒在了地上,竟然發現自己右腿的膝蓋骨被挖走了。
可是上一秒他明明還在走路,腿上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結果下一秒膝蓋骨忽然就不翼而飛,甚至連一點知覺都沒有。
恐怖的氣氛瞬間籠罩了整個工地,搞得人心惶惶。
有的囚犯在傳:這是在鬧厲鬼。
但有見識的老大們都紛紛猜測,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魔盜白浪兒,突然現身罪惡城邦監獄了。
毒王臉上含著笑意,把姜寶牙拉到了一旁。
毒王:“風神虎的化石骨架,我應該已經弄到了。你的病毒呢?”
姜寶牙疑惑道:“什么叫應該弄到?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毒王不禁傲慢起來。
他被姜寶牙打壓了這么久,似乎這一次終于有機會為自己挽回一些顏面。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魔盜白浪兒的名號吧?”
嗯?
這名字聽起來好像很耳熟?
姜寶牙仔細回憶著,終于想起來了。
當初他去大元按摩館的時候,就被眾人誤會成了是魔盜白浪兒的手下。
“你是說,風神虎骨架是你去派魔盜偷的?”姜寶牙問。
毒王剛要小人得志般的點點頭,忽然臉色一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你別在這亂說!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是我這種狗輩能派遣的呢?那可是我恭恭敬敬請來的!”
姜寶牙:???
毒王今天這是怎么了?竟然自稱狗輩?
姜寶牙接著“哦”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他是你幫里的小弟呢,原來不是啊?”
“放屁!你別在這兒誣陷我!”
毒王一下子變得又怒又怕:“魔盜老先生的名號你都沒聽過?他怎么可能是我幫里的呢?我給他老人家擦屁股都不配!”
毒王說著,又是緊張的四處觀望著,好像魔盜就藏在附近似的。
“別找了,他就在你身后呢!”姜寶牙嚴肅的說道。
毒王冷不丁一哆嗦,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隨后覺得后背一陣陰嗖嗖的氣息襲來。
姜寶牙馬上又拍拍毒王,讓他放松。
“我開玩笑嚇唬你的,你真的有這么怕他嗎?”
毒王驚訝的看著姜寶牙:“你真的不知道魔盜老先生?”
“略知一二吧。”姜寶牙說,“我有個徒弟跟他是好朋友,但我沒和他打過交道。”
毒王:……
這貨是又開始犯病了嗎?
毒王此刻的心情是十分痛苦糾結的。
他既惹不起魔盜,也惹不起眼前這位真正的毒王。
“松鼠哥!我叫你一聲松鼠哥行嗎?”毒王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請到了魔盜老先生嗎?”
“他老人家的神功出神入化,很可能現在就在你我身邊。別因為你的口無遮攔、年少無知,毀了我們這次的行動好嗎?”
毒王這一番話既是說給姜寶牙聽的,也是說給那位看不見的魔盜說的。
姜寶牙看到毒王這么難受,也不想再為難他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可那風神虎的骨架到底找沒找到?”
“晚上回到監區,你來我房間,自然就會知道了。”
毒王說著,仍然警覺的東張西望著,慢慢的離開了。
姜寶牙搖搖頭,既覺得有點可笑,又有些難以理解。
“這魔盜真的有這么邪乎?”
他不禁充滿了好奇,也學著毒王的樣子四處巡視,看看能不能發現魔盜的蛛絲馬跡。
不經意的往地上一瞥,一個奇怪的腳印忽然映入他的視線。
那是個七八歲孩子的腳印,看起來很小,卻深入地面半寸之深,很顯然是用深厚內力烙在上面的。
更詭異的是,這腳印的位置,就在姜寶牙剛才所站位置的正后方。
姜寶牙心中不禁一驚:難道……魔盜白浪兒剛才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
晚上回到監區,所有囚犯就寢之后,姜寶牙來到了隔壁毒王的囚室中。
姜寶牙:“化石骨呢?”
毒王:“稍等等,一會兒魔盜老先生會親自前來。你的病毒準備得怎么樣了?”
姜寶牙隨口說道:“啊,已經發貨了,估計很快也到了。”
發貨?
陶寶買的嗎?
毒王和拼皮都眉頭一皺。不過他們已經習慣姜寶牙說話沒譜,倒也不在意了。
“拼皮,我的薯片怎么樣了?”姜寶牙問。
拼皮解開胸前拉鏈,掏出鐵盒,丟給了姜寶牙。
姜寶牙打開檢查,見到薯片完整無損,就把鐵盒放在手里玩了起來。
“毒王,你是怎么請到魔盜老先生的?你們之前認識嗎?”
姜寶牙這時已經對魔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只是商業合作關系。他偷盜一些器官賣給我,我再轉手賣給其他有需要的人。”
“哦哦,那這次他開價應該不低吧?”
“哼,不低?”毒王說起來就肉疼,“這是我用了自己的后半生才換來的。”
“什么意思?”
“如果他老人家能幫我逃出去,我此后余生,任由他調遣。
“如果他老人家一年365天,每天都需要一件珍寶,我就必須每天不重樣的上貢。
“如果他哪天需要我去死,我也必須就地去死。”
姜寶牙一怔:“他還要幫你逃出去?他不是只幫你偷來化石骨架嗎?”
“多一個幫手,勝算總是要大一些。”
“唉,那真是難為你了。”姜寶牙感慨道。
毒王冷著臉說:“所以如果你的病毒不管用,或者你在其他事情上騙我,有人會收拾你。”
咔——,咔——
房間里忽然響起一陣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磕東西的聲音。
忽然,那聲音又出現在門外,很輕很細,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耳朵里。
隨后,“咔咔”聲忽內忽外的來回亂竄了幾個來回,這才停住。
有些古怪。
拼皮男起身湊到門口,從窗戶向外望了望,然后打開門站到了走廊上。
燈光昏暗的走廊里一片寂靜,沒有什么異常,也沒見什么人影。
拼皮搖搖頭,關門回到囚室里,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喀啦一陣響。
把腳移開,原來是踩在了一堆瓜子殼上。
可是——
這瓜子殼是突然從哪冒出來的?
咔——,咔——,
這一回,嗑瓜子的聲音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囚室里。
姜寶牙和毒王的注意力,剛才一起跟隨著拼皮向門外看去,這時才忽然發覺角落里坐了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穿著背心褲衩,身材呈一個胖陀螺形,正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嗑著瓜子。
他光著腳丫子,腳下的瓜子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好像已經坐在這里很久了。
“魔盜老祖!”
毒王認出了他,馬上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尊稱道。
拼皮也緊跟著如此。
姜寶牙一怔:這就是魔盜白浪兒?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誒!
姜寶牙特意打量他的雙腳,真的是和七八歲孩子一樣的小,與他肥胖的身軀極為不協調。
他的雙腳雖然赤足,可看起來卻和剛洗過一樣,一塵不染。
走路都不沾灰的嗎?
果然是異人有異相。
姜寶牙正好奇的打量著魔盜,忽然覺得鼻尖兒上一涼,一片濕漉漉的瓜子殼憑空出現在了鼻頭上。
隨后,他才看見魔盜把嘴巴一歪,將一片瓜子殼朝自己吐了過來。
什么情況?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姜寶牙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霧草!
這是什么神功!?
竟然是先出現結果,隨后才看到整個過程?
他能改變世間定律,將因果倒置?
怪不得那些囚犯們,輕而易舉的就被摘掉了器官,挖掉了膝蓋!
這特么誰能防得住啊?
一瞬間,姜寶從心底被這一手神功所折服。
如果能把這神功給吸取過來,那豈不是妙哉?
姜寶牙渴望的目光,抑制不住的向魔盜身上掃去。
魔盜被看得渾身別扭,問毒王:“這小家伙到底是誰?”
魔盜的聲音極其的粗獷蒼老,像是已經七八十歲了。
“哦,這是咱們的同謀。您老叫他松鼠就行。”毒王答道。
“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姜寶牙忽然插嘴說道,“我是薛大元的師父。”
魔盜一聽,停下了嗑瓜子,冷箭似的瞥來一眼。
“白天在工地的時候,你所說的徒弟就是薛大元?”
“沒錯。”
姜寶牙鼻尖上的瓜子皮,被魔盜的一雙小手取了下來。
隨后姜寶牙才看見,魔盜從角落里起身,腳不沾地的走過來,站在了自己身前。
“你是白武門的人?”魔盜問。
“嗯嗯。”
“那你一定會白武門的武功了?”
“這個……”
“出手打我。”魔盜又催促道。
姜寶牙明白,魔盜是想試探他的武功到底是不是白武門的。
可是他白武門的武功早都被系統吞掉了,他現在唯一會的只有“弒象剝殘掌”。
沒辦法,只能遮掩一下了。
姜寶牙掄圓了胳膊,盡量表現得不懂任何武功,一巴掌往魔盜的臉上拍去。
魔盜伸出瓜子殼,在姜寶牙的指尖上輕輕一頂,就頂住了這一巴掌。
“你體內有剝皮殘掌的功力。”魔盜說,“你還敢說你是白武門的人?”
姜寶牙剛要辯解什么,魔盜忽然又“咦”了一聲。
“不對。你之前確實練過白武門的‘一陰經’‘一陽經’,而且功力精深,可是為什么突然又全部消失了?”
姜寶牙心中佩服:這魔盜真是夠魔幻的,一片瓜子殼被他用得跟探測器似的。
不過,他不會也能探測出我體內有系統吧?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被我體內的邪毒吞噬掉了?”姜寶牙胡說八道起來。
“你的體內確實……詭異的很。”
魔盜說著,把瓜子皮從指尖移開,重新放回了姜寶牙的鼻尖上。
姜寶牙:……
這是特么什么操作!
魔盜看姜寶牙的眼光有了些變化,似乎已經認同他確實是白武門的門人。
但這還不夠。
“下面我要問你一些問題。”魔盜說,“如果你敢騙我一個字,我就把你的眼珠和這瓜子殼調換個位置。”
姜寶牙坦然道:“我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必要騙你。”
魔盜:“你叫什么名字?”
“姜寶牙。”
魔盜的神情一變:“原來你就是姜寶牙?我前一陣去元武城調查薛老弟死因的時候,人人都在私下里談論你。”
姜寶牙倍覺意外:“談論我什么?”
“這個你先不用管。我問你,薛大元到底是怎么死的?”
“唉,好吧。”
于是,姜寶牙將薛大元拜他為師,托付他掌管白武門,并且替白武門參加考核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下。
至于他為什么去大元按摩館,以及獲得系統合成武功的事情,完全沒提。
當然,魔盜對這些也不關心。
聽完姜寶牙的講述,魔盜沉思良久。
“依照我對薛老弟的了解,為了保住白武門,他確實會拜你為師,你也做得很好。”魔盜稱贊道,“那你知道薛老弟的尸身在哪嗎?”
姜寶牙頗為內疚的搖搖頭。
魔盜這時說:“我知道!”
“嗯?在哪?”
“具體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是被一個人給偷走了。”
“偷走?誰?”
“堪輿神教的教主,地葬王。”
一提起“地葬王”這三個字,姜寶牙想起當初坐過他長老席的位置,仍然覺得脊背發涼。
“他偷薛大元的尸體干什么?”
“練功。”
“練……練功?”姜寶牙覺得難以置信。
“他之所以叫‘地葬王’,就是因為他吸收尸體和墓地的陰氣練功。”
“哦……”姜寶牙思考著這些信息,“但容我說句不敬的實話,我徒弟的功力確實有些太普通了,難道他的尸身會有很大的價值嗎?”
“確實沒有。不過據說地葬王有一門邪功,如果練到最高層級,能讓死尸復活,完全聽命于他。
“我猜測地葬王的目的,應該是想復活薛大元,從他嘴里問出‘武佛令’的下落。”
“又是因為武佛令!”姜寶牙不禁嘆道,“有什么意思啊,真是的。”
魔盜側目看了姜寶牙一眼,覺得他只是年少無知而已。
魔盜:“廢話不多說了,你現在馬上跟我走,咱們去把薛老弟的尸身搶回來。”
“搶?你不是不知道尸身在哪嗎?”
“地葬王在哪,尸身就在哪。”魔盜說,“我去偷化石骨的時候,聽說地葬王藏身在獸妖國練功。咱倆現在前去,不出幾個月,一定能把地葬王挖出來!”
“幾個月?要這么久啊?……”姜寶牙猶豫著。
“咳咳,魔盜老祖,松鼠哥,不好意思我想先打斷一下。”毒王忍了半天,終于有機會說話了,“咱們這個獄還越么?”
魔盜一怔,看著姜寶牙:“寶牙,你說呢?要是不越的話,我想辦法把你帶出去,咱們馬上去找地葬王。”
毒王臉都嚇綠了,求救的眼神望著姜寶牙。
姜寶牙疑惑道:“老祖,你把一個人帶出去這么容易嗎?”
魔盜思索著:“在這里,不容易。那得把我的整個魔盜團都帶來,也許能有機會。”
“所以啊,我覺得還是越吧。也不差這幾天。”
姜寶牙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我至少合成了“無間神功”才能離開吧。
“好,那就聽你的。”魔盜爽快的答應了,似乎已經對姜寶牙產生了好感。
魔盜繼續說道:“風神虎的化石骨架我已經帶來了。它一共分為兩部分,頭顱和軀干,分別被我藏在了競技場的施工地附近。
“至于其他的具體計劃,你們聊。我聽你們的安排就行。”
“不敢不敢。”毒王趕忙說道。
魔盜于是又坐回了角落里嗑著瓜子,
毒王、拼皮、姜寶牙三個人又把計劃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第一步,先告知司徒淵風神虎頭骨的藏匿地點,獲得和他見面的機會。
第二步,毒王和姜寶牙進入司徒淵的辦公室,姜寶牙再找借口進入中控室。
第三步,姜寶牙將木馬病毒植入系統。半個小時之后病毒啟動,狗符系統以及所有安防系統被破壞。
第四步,姜寶牙和毒王回到工地,只等狗符失效之后,開始暴動。
第五步,趁著混亂之際,魔盜先帶著毒王和拼皮離開。姜寶牙帶著蟾蜍粉,進入地獄監獄錘煉。
當然,姜寶牙心里還有第六步、第七步,不過這與毒王已經沒關系了,沒必要列入整個計劃里。
捋了一遍之后,又有魔盜老祖的壓陣,毒王一下子信心倍增。
毒王:“松鼠哥,現在就差你的病毒了。競技場也馬上要完工了,你可別掉鏈子。”
姜寶牙:“你放心,我的直覺告訴我,就在這兩天。”
毒王:……
直覺?
魔盜忽然問道:“我瓜子嗑完了,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吃的了?”
姜寶牙剛想說什么,忽然——,
咔嚓……咔嚓……
一眨眼的時間,魔盜忽然往嘴里塞了一個薯片,嚼得嘎巴脆!
準確的說,那只是半個薯片。
上面帶著白胖子的齒痕,看起來很眼熟。
隨后,姜寶牙才看清楚魔盜的整個動作過程:
魔盜幽幽的飄到了他的身前,從他手里拿走了鐵盒,問了句“這是吃的嗎?”,然后從里面取出薯片,再次回到角落里坐了下來……
現在,該輪到姜寶牙臉綠了。
他真想兩手掐住魔盜的脖子,讓他把薯片吐出來。
然而,魔盜喉結一滑動,做了個吞咽動作,姜寶牙知道這下徹底沒法挽回了。
“白胖子,薯片被人吃了,我還能拿到病毒嗎?”
姜寶牙在心里問道。
“不能。”
“別這么不通情達理嘛,你再給我一個不就得了?”
“每一個薯片密碼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我和派送員之間,是一次性的單線聯系。
“也就是說,我聯系不到派送員,也不能更改薯片密碼。他只認我給你的那個唯一的薯片。”
姜寶牙:……
“要不,你再給我制作一份病毒?”姜寶牙問。
“兩個月。”
姜寶牙:……
與白胖子對完話之后,姜寶牙轉臉看著毒王,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毒王略懵:“???怎么了?”
姜寶牙:“我們要不要重新制定一個計劃?”
毒王:“為什么?”
姜寶牙:“我發覺這個計劃里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毒王認真起來:“是嗎?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