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懷胎十月不是胡扯的,要是生出某個肉球,那更是三五年都要挺肚子,不過傳說中的感生似乎是前腳感應后腳就生了,至于為什么妘婧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
嗯,難道是因為圖騰不顯從而難產了?
妘載這種念頭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當然,妘婧感生懷孕,并且被尤侯神官方認證,這在整個部族內引起的轟動還是不小的,而與此同時,伴隨著傳出來的,大概就是各種濃厚的神話故事了。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某個造謠小能手又開始散播他的故事,但這一次,沒有人捉他,反而更多的人都好奇的聽著這家伙的訴說。
在山海的時代,族人懷孕那是好事情,證明要有新的孩子加入這個大家庭中,所以大家都很期待新生命的降臨,也沒有說重男輕女、重女輕男的思想,只要是族人的孩子,那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部族,這個看似原始的稱呼,事實上,卻是古往今來最俱有凝聚力的組織。
每一個族人都是部族的希望,每一個族人都會讓氏族茁壯成長,這里有關愛卻沒有溺愛,孩子是部族的希望。
部族因為新的生命而強大。
總之,妘婧感生而孕,這件事情并不是壞事,反而值得大為慶祝,因為至今為止,這是赤方氏遷移到南方以來,第一個出現的,還未曾真正降生于世的“族人”!
祖地處,炎帝的青石下,以及那面矗立著的,書寫著人們功績的豐碑下,無數的戰士們來到這里,向這一碑一石傾訴,每一個人都很高興,帶著從未曾有過的興奮!
而碑與石,似乎也能感覺到族人們的那種高興,能夠感覺到赤方氏正在復蘇的那種希望!青石似乎變得光輝了起來,而碑上的塵埃似乎也都被風吹走,干干凈凈。
而在妘磐講述的故事下,三山四野的戰士們同樣也被感染了。
黃籬**:“我小時候也聽過我們部族的巫說,西公曾經降福祉給予一個路過我們部族的少女.....”
“那個少女是不是....”
正說著,蘗芽氏有人開口,黃籬陰聽完后便連連點頭,而兩個部族的傳說雖有出入,但大體上都是差不多的。
至于一問,這位少女究竟是誰人云云,他們卻都說不出來,只是說已經上溯數千年,到了炎帝,乃至伏羲氏系的時候,而另外一邊,蘆蒿的說法,他們部族也有類似的故事,但是更多的都被當做笑話聽了。
因為說魚肚子里能生出來人,但是?蘆氏年年打魚,也沒見到哪個肥魚肚子里剖腹產剖出來人的。
感生神話普遍存在于山海中的各個部族內,當然更多的,還是各個部族的首領,或者巫,宣稱自己是某某大神,某某異獸的后代,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異獸會生出人類,但還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某巫師們表示,自己宣稱是牛(雞鴨魚)的后人,是為了讓你們覺得我們更牛皮。
血脈是重要的,當然,這些牛雞鴨魚也不是什么凡種,因為凡種都吃了。
山海的群眾從來都是,打得過的就吃掉,比較厲害的就豢養起來,發現非常厲害的當做狩獵對手,遇到那種超出認知的——這怕不是個神。
總結一句話,打得過的都吃了,打不過的就是神。
而異獸們也很上道,裝模作樣的接受供奉,當然,也有一部分,像是尤侯,龍鬼,西山公這些家伙,就是正兒八經的地方神靈,不要看他們長得和牛頭馬面勾魂使者似的,但人家確實是有神力的,既能賜福他人也能接受祭祀,更能詛祝以及加持各種正負面狀態,甚至幫助草木生長,查看天象的流動,氣的引導方向.....
要知道,一位神,相對于巫師以及凡人來說,他首先肯定是一個滿格的六邊形戰士,這個滿格的界限就是成神的邊界,然后在六邊形中,再特化某一個方面,就是屬性溢出,這就是神。
至于異獸,基礎六邊形都沒滿你說個錘子,假冒偽劣還想干掉正版?
山海時代的神是有脾氣的,說祝福你就祝福你,說干死你就干死你,當然某些厲害的大巫也是一樣,譬如某個操干戚而舞之,要干死帝的無頭莽夫。
刑天先生要殺的帝究竟是哪位并沒有確鑿的證據,山海經中所說的也只是和帝爭斗,但是山海經中的帝那叫一個多,雖然普遍認為是黃帝這位背鍋俠,但其實也有說法是帝夋。
因為山海經中,如果是提及帶有“帝”稱號者的話,一般會以“帝堯”、“帝舜”、“帝丹朱”如此來表示,而黃帝、炎帝的名號則是直接出現,單單是刑天一處只用“帝”而不加任何前綴后綴,只能是表示那位“最高天帝”,也就是“帝夋”。
當然,山經多數只寫“帝”,模糊其詞,海經與大荒經則是有明確指引.....
赤方氏的耕地中,在零零散散的族人們聽著五花八門的小故事散去之后,尤侯神的大圖騰上,人臉牛頭依舊沒有消失。
神感到疑惑以及驚詫。
赤方氏是炎帝的后裔不假,這段時間尤侯已經搞清楚這幫家伙的祖宗譜系,但是,如果說祖上的炎帝,后代就會出現感生,那天下豈不是圣人滿地走,賢者不如狗?
自五龍氏,至上古三皇時代,再至伏羲氏系,再至炎帝氏系,再至如今的黃帝氏系,這山海中的部族,多多少少也和這幫人沾點親戚關系,十八輩的遠親孫子家里突然出了一個大成圣體,我的乖乖.....
這是返祖了吧!
尤侯明確感覺到那絕對是炎帝一系的氣,炎帝兩脈也有一脈在南方活動過,尤侯作為正兒八經的神靈,他是知道炎帝這一系的氣息情況的,而那個新的嬰兒....呃,男女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很強,很旺盛,帶著浩瀚澎湃的生命力!
尤侯保證,他最近一千年以來所見過的,所有的新生兒中,就是這個小家伙的生命力最為強大!
但如此強大的生命力,他的母親卻這般孱弱....
尤侯神有件事情沒有告訴妘載,因為他覺得妘載應該是有這方面常識的。
當生下來的孩子生命力過于強大時,可能會造成生母的死亡。
那是一個生命竭盡全力,所哺育的下一個生靈。
不過這個孕期....很迷啊。
縱橫交錯,層層壘砌,猶如一個個方格的鹽田開始建設了。
赤方氏很忙,大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雖然忙碌,每個人卻都充滿了干勁。
疲憊是有的,但是能看著整個部族一點一點的變好,那種成就感與自豪感,無可比喻。
經過部族中大部分人的公共投票,決定水井里面還是不丟鹽了,讓大家正常打水,新的鹽田需要開墾,這樣大家就能擺脫“煮土為鹽”的現有情況了。
不管是三山四野的戰士,還是赤方氏的戰士,亦或是其余的一些部族,尤其是三山四野,他們處于柴桑山管轄的區域,而大鹽山一封閉,大量的鹽礦就無法得到,周圍雖然有零星的鹽石,但終究是太少了一些。
正如百里茆所說的一樣,妘載問他們怎么搞鹽,百里茆則是回應,跟著動物們走,它們找到了鹽土,回頭部族就把那些土全都挖回去。
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地道,但其實也是沒招之下的招數。
“我們離大鹽山更遠,上次族長,妘榆,羔子他們找回來的鹽石,可以足夠部族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防患于未然,做任何事情都要向長遠看。”
妘載決定用溝渠引澤水進入鹽田中,而從大人手上買來的特殊鹽巴,能夠刺激淡水與土壤,緩慢轉化為咸水態,這樣一來,等于是要人工制造一片鹽湖了。
這可是個極大的工程,比那個大壩還要大的工程,好在赤方氏有一個超級勞動力——大羿。
赤方羊,赤方五他們扛著鎬子,灰頭土臉的看著大羿在秀操作。
他們這幫人就是干活的苦哈哈,哪里需要哪里搬,但是你說干活就干活,不過是為了給部族添磚加瓦而已,干也沒啥,但是你非要找一個大羿在咱們面前秀,這就很泄氣。
太打擊人了!
這干活效率完全比不上啊!
當然吐槽歸吐槽,活還是要干的,而且大羿的出現無疑是好事情,他的力量,把原本預計用半年完工的簡單防洪堤壩,縮短到了十幾天。
而現在,大羿又來加強鹽田的開發建設,這家伙,一個人的工作量,足以頂得上幾萬人!
“不用灰心喪氣!”
當然,在戰士們委屈的時候,大羿則是笑著過來,并且指導他們一些技巧,同時鼓勵著他們。
“終有一日,你們將與我并肩而戰。”
大羿所傳授的都是中原的經驗技巧,鹽田,就如大羿所說,他也看過。
不提東海著名的,能焚天煮海的夙沙氏,西北大荒花馬澤附近也有部族,而更北方的群山中同樣有湖鹽,很多部族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就這樣闖出了很大的名氣。
大羿的鼓勵絕不僅僅是振奮人心這么簡單,赤方羊,赤方五他們,知道這個人曾經游歷過大半數的山海天地,他是實力強大無匹的戰士,而自己等人與他相比較不過是卑微的蟲子。
但是,蟲子與龍,真的可以站在一起,并肩作戰嗎?
既然“升”如此說了,那必然是可行的吧!
妘載也聽到了這句話,隱隱感覺到大羿的情緒也產生了些許波動,這種略微亢奮的態度,在以往的大羿身上,可是看不到的。
鐵牛跟著妘載,這段時間,這個看起來和硅基生物一樣的家伙,終于對妘載產生了“基礎”的信任,當然,這里面也有咕子“大力推薦”的原因。
“咕咕咕,咕嘰嘰!”
咕子拼命和鐵牛說它媽的好處,鐵牛這才半信半疑的跟著妘載了。
而妘載也覺得麻煩,因為這頭鐵牛似乎老是想吃掉自己的黃銅斧。
雖然說強化裝備很不錯,但是,妘載之前用了一塊純度不高的小銅塊,就是部族遺留下來的一些東西,喂了它吃下去,然后等了一天,這家伙拉出來的,是一塊高度濃縮的“鐵”。
是的,高度濃縮,半個巴掌大的爛銅塊被喂了下去,產出的只是食指大小的鐵。
得,這裝備強化是別想了,回頭強化十五估計還會失敗了,到時候黃銅斧不僅沒變成鐵的,說不定還變成吊墜了。
但是鐵牛似乎特別想吃的那個黃銅斧,而且這家伙從不跟四小只一起行動,咕子一般會出現在大羿的頭頂上,豚子會出現在耕地里在妘缶的邊上,狗子則是一般在領地內巡邏,而羔子....火正都不知道它會去哪里晃。
“別咬我的褲子!”
妘載干嘛一扯,鐵牛的角晃了晃,這個母雞一樣的大的鐵牛,跟著妘載,渴望那柄黃銅斧子,最常做的動作就是扯后腿,如果是換了旁人可能還沒事情,但是.....巫的袍子是比其他人要長的.....
————
鹽田的開發進度,大約進行到了近一半。
今日大雨。
澤水涌動,山川出云,霧氣蒸騰,在閼之澤中,似乎有些家伙開始順著大澤的岸邊,靠近了鹽田的引水渠附近。
只是這個霧氣中行進的家伙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鹽田邊上,某只白色山羊瞇起了它的高純度羊眼,隨后撒開蹄子就跑走了。
大雨過后的第二天。
大羿發現鹽田中的鹽土,也就是被滋潤,蘊養的,正在發生改變的咸水土壤丟失了一部分。
“這...誰偷了我們的鹽土!”
赤方羊連忙在地上扒拉,二十來個戰士都在這里忙活起來,但很快,在水面下,他們發現了一道深深的壕溝,那并不是人為的,能在一夜之間可以犁出來的深度與長度。
大羿看向更遠的大澤深處,若有所思。
————
是夜,在部族崗哨附近,已經下崗回去的狗子突然被一只山羊攔住了。
羔子低著頭,和狗子說了什么,然后兩個家伙來到了部族的供奉臺小木屋處。
那頭睡覺的豬被喚醒了。
大羿的棚屋處,門口那簡陋的木門并沒有關閉,夏天有些熱,晚上還比較涼快,至于蚊蟲,某位大英雄皮糙肉厚表示并不在意。
而且最關鍵的,在這位大英雄的胸口上,咕子正縮成一個毛球,瞇著眼睛咕咕大睡,門口的水缸里泡著小登涉。
一個搖晃的尾巴,伴隨著迅捷的聲音,狗子把咕子從大羿胸口叼走,咕子依舊睡得很沉,沒有醒過來。
四小只開始向大澤的鹽田附近出發,但他們沒有注意到,簡陋的木門后面,大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那里。
大約一刻之后,巫師的皮棚內,妘載也在睡覺的時候,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被大羿一只手抓走了。
兩刻之后,妘磐巡邏到此。
他看到巫師的皮棚內空無一人,而周圍有一些腳印。
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么晚了巫還出去觀測天象啊......什么時候我也學學吧....”
夜晚的云霧下降,飄蕩在澤水的上空,顯得低矮,朦朦朧朧的煙霧里,一道龐大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爬動過來。
另外一側的樹叢里,一只羊頭、狗頭、豬頭、咕頭,就這樣伸了出來。
八只眼睛四小只,四個小家伙看著前面,那個黑影很熟練的從攔洪壩的邊緣處,從一處低洼的泥濘下鉆了過來。
哦吼,果然是大澤里那幫新來的寶可夢!
羔子磨了磨牙,這鹽田是部族的東西,也是它們的東西,新來的家伙們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有人在的時候就離的遠遠地,人走了就過來偷鹽土,咋的,當這里沒有巡邏崗哨?
你是太看不起我羊圖騰了。
當然,這個小偷的體量似乎有些巨大,本著不能以咕子擊大羿的態度,羔子決定還是需要暫時再觀望觀望,制定一下戰斗計劃才好......
“哼唧....”
豚子的聲音并不大,它表示很疑惑,為什么不去找部族中的戰士們來處理這件事情,干嘛要我們四個白菜過來送頭?
“咩...”
羔子表示你懂個錘子,這是身為圖騰應該做的事情,部族的人現在發現了鹽土被偷,而咱們找到了這個偷鹽土的家伙,再把它捉住,部族里那幫憨貨肯定對咱們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樣以后吃東西時候就能多分到一點糧食.....
這是為了圖騰的地位而戰斗!
羔子表示,死豬你也是部族新的圖騰,看在你有增產糧食的本事上,本座就勉強允許你分走本座三分之二點五的地位.....
豚子表示依舊聽不懂,表示如果自己對付不了,為什么不去找大羿和妘載呢?實在不行找族長也可以啊。
咱們發現了這個小偷,不一樣是立功嗎?
“哼唧?”
“咩!”
你這個蠢豬!
羔子發出怒罵的聲音,狠狠道:“咩咩咩.....啊!”
(自己抓住和叫人來抓,哪個功勞‘大’!)
“汪汪!”
狗子伸著舌頭,搖著尾巴,瞇著眼睛。
(打不過。)
狗子向來是不對羔子的智商抱有希望的,縱然羔子時常自詡為山羊中的智者,但作為曾經參與過百獸暴動事件的狗子來說,當初老巫師召喚百獸與龍滌氏作戰,狗子在后面渾水摸魚搖尾吶喊,整的那些老虎豹子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嗷嗷亂叫,奮勇沖殺,但是最后獸潮散去之后,百獸活下來的都回去了,只有羔子找不到回去的路。
誰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來的,誰也不知道這只蠢貨山羊是怎么混入一幫虎豹熊象之中的。
人家都是來征兵的,你是來應聘伙夫的,你還不覺得尷尬,還以為找到了組織,最后居然還給你成功混入了炊事班。
不僅僅是老族長一個人認為它是二貨,上代的老巫師也是這么說的。
為什么他的召喚百獸,會召喚來一只二貨山羊?
難道是圖騰吸引?但這豈不是說,他老巫師自己就是個二貨么!
四小只中,狗豬羊三個家伙都沒見過咕子那次施展法術,只是因為平時玩的好所以帶咕子出來了,當然,它們也堅定相信咕子是有本事的,畢竟那次追逐金蛋,它們三個可都趴灰了。
至于小登涉,這個家伙太皮,不帶它玩。
而鐵牛...哼!
羔子認為那只無機生命體怎么可能和我們偉大的碳水化合物相提并論,大家聊不來!
咕子蹲在狗子的頭上,四小只開始跟隨羊頭軍師行動,它們一路穿越土溝,走過陷坑,跨過田壟,悉悉索索,而另外一邊,那只大家伙已經進入到鹽田里面,它似乎有預謀的向某個地點爬行過去。
“汪.....”
(是鱷魚啊。)
狗子看到那個家伙的爬行動作,這可不就是那只鱷魚嗎,剛剛到大澤才幾天,那只老王八還沒有動作呢,你倒是好膽子,都敢跑進來偷鹽土了。
鼉龍的動作很麻利,雖然僅僅是第二次偷竊,但是這個家伙已經在鹽田邊上觀察了許多天,羔子此時對三小只表示“這個家伙肯定已經在夜里多次模擬過了”。
這種程度的分析已經足夠讓狗子對羔子刮目相看了。
鼉龍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是因為鼉龍的聲音猶如雷震電音,如果貿然開口,很容易就會傳蕩出去,被人所發現。
當然,不同種類的鼉龍聲音也有差異。
鱷魚是最擅長潛伏捕獵的家伙,大致相當于點了潛行的重甲戰士,這個年頭,不想開無雙的刺客不是好戰士,不想潛行背刺的戰士不是好刺客。
你說職業?咱們就是要出其不意,你看啊,我一個渾身板甲的戰士站在你面前,你絕對不會想到我其實是一個大法師。
你說大寶劍?這是法杖你懂嗎!
只許法師拿法杖當狼牙棒,不許我戰士重甲點潛行?
大鼉龍爬到了目的地,還是昨天晚上被盜竊的區域,它粗壯的脖子一甩,就像是鏟車一樣,懟到田壟上,把大片的鹽土直接吞在了嘴巴里。
但是吞著,卻不吃掉。
“咩?”
羔子看了一會,感到奇怪,沒有什么頭緒,按照道理,動物找到了鹽土,應該是直接吃掉,干什么還要含在嘴里?你以為是在吃棒棒糖嗎!
“咕嘰嘰!”
咕子終于說話了,表示這些鹽土是它媽種下去的,可以有效把正常的土壤變成鹽土,如果放在土水結合的環境中,可以滿滿把這一片變成咸水區域,所以鹽田的開墾原因就是這個。
羔子一愣,立刻大為緊張,同時萬分光火!
“咩咩,咩咩咩咩!滅!啊!”
羔子羊言要滅了這只大鼉龍,這個家伙居然敢竊取我赤方氏的核心機密!
不行,身為圖騰,我要出手了,決不能座視這個家伙盜走我赤方氏的技術!
狗球球的!
這邊,大鼉龍吞了一口似乎沒有吞夠,還想再吞第二口,于是又在地上忙活起來,甚至上半身開始趴在田壟邊上,尾巴橫拖在地。
而狗子它們剛要問羔子有什么辦法,突然發現羔子不見了。
眾所周知,山羊喜歡拿腦袋頂人。
只看到鹽水田里,羔子一騎絕泥,對著大鼉龍的屁股就來了一下。
闖禍了!
狗子的舌頭不吐了。
這下完了!
大鼉龍正在吭頭吃土,突然屁股和尾巴的區域被來了一下,這家伙立刻從田壟上爬下來,看到后面已經開始逃跑的山羊,暴怒的情緒瞬間就充斥了它的智商。
咚!
泥水涌動,大鼉龍的爪子向著羔子逃跑的方向猛烈扒拉而去!
鼉龍的速度比老烏龜要快多了,爬起來時候就像是奇行種一樣,張牙舞爪的,羔子扭頭看了一下,亡命似的飛奔,同時還發出很大的聲音!
我已經把它引過來了,干了兄弟們!
“哼唧(跑了)。”
“咩咩!”
這特么也太沒有義氣了!我們難道不是族人嗎!
狗豬已經在前面撒腿就跑,而羔子在后面死命的追,這讓前面兩個家伙嚇得魂飛魄散。
除了咕子,它還很開心,咕嘰嘰咕嘰嘰的叫個不停。
羔子開始向田壟上跑,但是它前蹄子剛上來,后面大鼉龍瞬間撞開田壟上的一層浮土,四爪拍地,開始瘋狂追擊!
狗子對豚子說話,大概意思是,我本以為山羊自有妙計,沒想到它仍舊是個二逼。
這樣下去咱們肯定要喂鼉龍了!
“汪汪!”
狗子表示不滿,而羔子在后面叫的卻更加憤怒!
你這只狗懂什么,去搞這只大鱷魚是我身為圖騰的職責!
“咕嘰嘰!(是職責!)”
咕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喊了一聲,但就在這個時候,鼉龍一瞬間追上了它們。
巨大的影子一爪拍了下來,整個田壟都發生大震蕩,四小只瞬間就被打翻在地,羔子一下翻滾,直接掉到鹽田里面去了。
“吼......”
鼉龍對這四只打攪它吃土的小動物很不滿,它此時發出的聲音低沉,巨大的身軀在黑夜中顯得更為深邃恐怖,豚子和狗子擺擺腦袋站起來,發現羔子不見了。
“!”
羔子被吃了!
一瞬間,就像是有好朋友被殺掉的那種痛苦,狗和豬都哀鳴起來,并且怒氣勃發,鼉龍瞇起眼睛,低沉的吼聲像是嘲笑,而它最前面就是咕子。
鼉龍看不上咕子,覺得它太小了,吃了也是聊勝于無,于是一爪拍了下去。
咕子一抬頭,那巨大的爪子就砸了下來,但是下一刻,一只腳從邊上伸出來,穩穩當當的把這只爪子給擋住了。
大羿一只手扛著羔子,穿著拖鞋....穿著草鞋,那腳尖微微抬起,鼉龍的爪子便永遠無法拍下去。
“你知道在中原,偷東西的異獸有什么下場么?”
大羿的語氣很有意思,大鼉龍在愣神之后,立刻收爪,轉身就要逃命!
但是這時候,附近的鹽田里,無數的矛與戈都探了出來,妘載拎著黃銅斧,數十位部族戰士從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出現了!
大鼉龍定住了,四周都被包圍起來了。
大鼉龍并沒有群落,它是孤身一鱷過來的,和那只老王八一樣,都屬于原來被老烏龜驅逐出去的失敗者。
“一二三,木頭龍。”
妘載豎起三根手指,數完之后又放下。
“你這只鼉龍偷了鹽土,不吃而是帶回去,看來我部的核心機密已經被你發現了。”
妘載拍著黃銅斧:“那么,你的結局就只有兩個了,要么給我們部族打工,要么給我們部族充饑,吃霸王餐,肯定是要留下來刷盤子的。”
周圍的戰士們手里的矛與戈、鎬都被晃動起來,火把的光搖搖晃晃,一幫如狼似虎的家伙們,正在靠近大鼉龍。
大鼉龍本想從這里突圍出去,但是大羿突然踩住了它的尾巴。
一股絕強大的恐懼,瞬間溢滿了大鼉龍的心頭。
————
第二天早上,下哨的妘磐看到一幫人從外面回來,頓時有些懵逼的撓了撓頭。
“昨天晚上這么多人去觀察天象的嗎?”
他有些奇怪,因為他巡邏過巫師棚子的時候,也只有身為巫師的妘載不在,其他人都在睡覺,怎么一到早上外面回來了幾十號人?
這幫人什么時候出去的,出去看星星也不帶我!
妘磐找到妘載,表示要參加那個觀測天象的培訓班,又問妘載是不是在出去弄大風雨表,妘載則是愣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趕走了妘磐之后,妘載拍了拍一塊花崗石。
培訓班肯定是要開的,但是天象觀測這是個很漫長的專業,與其開辦這個培訓班...
不如改造一下圭表。
用來測算日影的標桿和石柱,叫做表;正南正北方向平放的測定表影長度的刻板,叫做圭。當太陽照著表的時候,圭上出現了表的影子,根據影子的方向和長度,就能讀出時間。
以日影來測算時間的土圭,中原已經有了,重、黎二人托天壓地,身為中央的南北二正,相當于天象部的部長以及土地部的部長,而如今堯帝時期,更是讓羲和氏四人分別調遣四方,用來觀看山海四方大荒中的天象變化,每隔八年便要返回中原述職一次。
羲和氏四人本來以為這個述職的次數不會很多,但誰也沒想到堯帝居然這么能茍,十六歲踐帝位,一茍就是五十年,以至于到了現在他們已經超出退休年齡的七十歲,也沒有辦法退休。
老大還不讓我退休,我都在東海建立國家了,重孫都有了。
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
妘載打算先在鹽田附近矗立這個圭表,因為鹽田開墾之后,附近都比較空曠,而且地勢平坦,在經過部族的辛勤改造之后,幾乎已經沒有起伏。
“這不是土圭么,巫,您又要弄什么?”
赤方羊笑著詢問,他們都已經知道,妘載拿這些既有的東西來了,那肯定是想要嘗試一下改造改造的,而巫改造過的東西,也都變得更好用了。
“圭表和晷。”
妘載和大羿弄來木頭,給予回應。這一次制作這兩個,除了比較精度之外,也是用木頭試做一下,不然回頭用石頭刻歪了,那就好玩了。
而大羿對晷很有興趣。
“我看過那個設計圖,如果真的精確的測量了,那么,這是給予歲月以生命的東西。”
大羿是如此表示的。
土圭是堯帝時期的玩意,而到了西周時期,土圭進化為圭表,成長期進化為成熟期,其實改動不是特別大,這個東西要造大,并且放置在觀星臺上,避免周圍的誤差干擾,這樣才能較為精確的測量。
而堯帝時期,堯帝這個人似乎特別喜歡立柱子。
除了土圭之外,還有誹謗木,這個東西大概放置在中央部門,也就是堯帝的房子外面十里左右的大馬路三岔口處,相當于后來的意見信訪箱,如果民眾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直接在誹謗木上刻字提意見。
當然,最近這些年,誹謗木上面刻的字,大多數都是罵共工的,至于共工本人回應這些謾罵,基本上就是“假新聞,下一條,我的治水很有成效”。
除了誹謗木之外,華表也是起源于堯帝時期,這個時候的華表,起到的作用,大概相當于指示路線的告示牌,當有人騎牛去中原的時候,或許能經常看到地上矗立著這些華表,如果是一個特別大,超出了某種程度的大....那大概意思是“前面是共工氏,該部族是一個有十萬人口的大部族,請減速慢行”。
鹽田的另外一邊,大鼉龍被架上了木柵欄與老藤條,不得已,幫助開墾剩下來的一半鹽田,就如此開始了它在赤方氏刷盤子的時光......
————
PS:明日無更新,勞動節快樂。
觀測日晷和刻漏,是測天地正儀象的根本,其中日晷已經制作出來。
這東西并不是很難搞,簡單來說,只需要懂的如何測量日影就可以了,而作為常常帶著一幫狗頭隊友,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中到處亂跑的妘載,自然知道日影的測量方法。
而且那幫狗頭隊友里面,也有很多人會。
所以妘載和大羿都不是在吹牛皮,他們確實是都有很多朋友,只不過大羿的朋友都不在南方,妘載的朋友.....都不在這個世上。
第一個日晷是木制的,總的來說制作較為成功,邊上的圭表同樣,這個就更簡單了,日晷其實不用標注二十四小時,也就是十二時辰,因為晚上看不到太陽,至于月亮的光芒是不算的,因為有單獨依照月亮測量時間的“月晷”。
但是月晷的制作,比起日晷來,難了不止十倍以上,并且精度必然不夠,還需要一張觀察表格輔助操作與計算,總的來說較為麻煩。
“在木上切取一面圓盤,將圓盤畫為二十四等分,每一等分再分成三個小等分,則每一等分的角度為五度,代表二十分鐘.....”
“將木針穿過圓心.....”
那么,重點來了,妘載并不知道自己所在地區的緯度,這樣的話,傾斜角就不知道了。
但妘載一點也不慌忙,這根針是這個簡單儀器的核心,它的傾斜角度務必要正確,而當不知道所在地緯度時,便需要借助一個東西——北極星。
針尖一定對準北極星。
至今妘載不知道山海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片天地,但想來,日月星辰的運轉和前世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作為地質工作者,一下就可以看出這些星星幾乎沒有過大的變化。
至少,前世零零散散的天文學皮毛知識,還是可以使用的。
當然,經緯度依舊是重要的,但現在,在這里,可沒有辦法以曾經的地理經緯來判斷山海的經緯,縱然天上的星辰是一樣的,但群山大澤,地勢走向,卻有很大的不同。
但至少日月星辰不變,即使現在時間十分模糊,但經緯度還是可以計算出來的。
緯度去看北極星的仰角就可以,至于經度,必須等第一天的“精確時間”被計算出來之后,才能進行后續的推算,這也是困擾古時候所有人族智者的一個難題,是直至機械時鐘被制造出來之后才能進行準確推算,以前的都是大致推衍,但妘載覺得,大致就大致吧,反正用到的地方也不是很多,這玩意最大的用處是出海。
出海?早著了!再說自己身上一枚貝幣都沒有,出海干什么去!
至少在把擺鐘弄出來之前,差不得就得了,這東西也不是特別難搞.....
山海經的天地觀很模糊,日月東升西落,日升月落時,世間萬象更新;日落月升時,黑暗死亡至。
傳說西大荒的西王母氏居于昆侖山,那應該是后來的祁連山,青海的附近,她有不死之藥,但這僅僅是傳說而已,每隔一定的年歲,作為山海西方之王的西王母,會來到中原覲見天帝,至于不死之藥,曾經有一位西王母氏的大巫笑著道:人如果能憑吃草而長生不死,那眾神應該前去西大荒,而不是遠走星辰。
不死藥是有,但絕非傳說中的那么玄乎。
妘載已經看到了北極星。
日晷的使用說明:使用時請把表盤面向正北方。
妘載碎碎念著,把這東西放在這里,校準之后,就與大羿離開了。
明天一早或許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草叢被妘載的手撥弄起來,里面搖搖晃晃,飛出了一兩點熒光。
“是流螢啊。”
大羿看向那些草,他吹了口氣,于是那些草里,緩緩飛出了許多的流螢。
連山生晦,腐草化螢,斷竹續竹,鐘石變聲。
妘載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想起了這句預言。
這里,真的出現了腐草化螢的情景。
螢有三種:一種小而宵飛,腹下光明,乃茅根所化也,呂氏《月令》所謂“腐草化為螢者”便是此類。
一種長如蛆燭,尾后有光,無翼不飛,乃竹根所化名蠲,俗名螢蛆,明堂《月令》所謂“腐草化為蠲”者是也,其名宵行,茅竹之根,夜視有光,復感濕熱之氣,逐變化形成。
一種水螢,居水中,唐季子卿《水螢賦》所謂“彼何為而化草,此何為而居泉”此類。
當然,古時候的人們認為,人的精血,魂魄也會化為螢火蟲,聚散如光明,晉懷帝的時候便有此類記載,不過在山海的時代,螢火蟲還只是螢火蟲。
今夜,月不滿。
可雖然不滿,卻依舊有熠熠光華。
“傳說,常羲沐月,生十二月華......”
大羿開始講起古老的童話故事,羲和與常羲,是掌管日月運行的天神,而她們的后裔就是羲氏、和氏與常氏。
“這就很古老了,羲氏和氏雖然在中原分開來說,但他們本就是一家人,如炎帝氏系一般,是很久遠前留下來的古老氏族,在顓頊帝前,約莫是黃帝或炎帝末的時代,羲和氏就已經負責觀測天象。”
“常羲,這要追溯到黃帝時期的常先、常儀二人。”
“羲和治日,常羲理月,黃帝歷布于天下,這兩氏也一直負責看顧日月運轉,負責記錄時令的工作,當然,至于原本沐日沐月,迎日迎月之神.....我曾經周游山海,歷八方大荒,各個地方被封鎮的神靈中,都有日月之神.......”
“故而羲和,常羲二尊神,傳說既是帝夋之妻,也是中原的日月之氏始祖。”
古早的日月之神有很多,日神不提,月神,在后來最為人所知的...或許是并非月神卻居住在月亮上的姮娥吧。
常羲之后,是望舒,望舒之后,是纖阿。
常羲既有人格也有神性,稱呼是月母;望舒則是好為斗爭的神女,性格純粹,是月御;纖阿則是在一座高山上制定月歷的神女,她也是月御,但這個御是“控制”的意思,而望舒的御則是給月亮駕車的,這點與羲和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