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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帶預言家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自從領悟了廣成子的裝裝行為之后,赤松子便愈發明白,高人是要有風度的,在徒弟面前不失威儀,徒弟才能對你敬仰萬千。m.sanjiang.me

  昔年黃帝帶著一幫臣子去見廣成子,就是因為廣成子一通驚世駭俗的裝逼,使得黃帝頓時明白,此人不是凡人,隨后仰慕不已。

  站在巔峰之人,要有站在巔峰的氣度,赤松子嘆息,過去的自然還是太過毛躁了,見神農的時候居然穿著草裙,如果那時候自己就明白裝逼之道的真諦,也不會到現在,還被這幫人侮辱與詆毀。

  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我不出手,我的強大就全靠你的想象。

  只要我不出手,你就永遠得對我謹慎。

  當然,赤松子是真的有大本領的煉氣士,不過他也并不介意被人想象的更強大一點。

  “妸荷甘,雖然你一直在詆毀我,但我又怎么會生氣,怎么會和你一般見識呢。”

  赤松子負手:“你的修行還是不夠啊,以為到處詆毀我,就能讓我大怒,然后修行倒退嗎,你太天真了。”

  妸荷甘傻在原地半天,直到赤松子把這個逼裝完了,并且和北門成他們開始寒暄的時候,妸荷甘才回過神來,頓時腦子里一團亂麻。

  眼前這個赤松子,怕不是妖怪變得!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猴子什么時候也能有人的禮貌了?

  “據梁,你二百多年過來,感悟了什么天理呢?”

  赤松子問他,據梁從兜里掏出一只蝸牛,告訴了赤松子他感悟的蝸牛之道。

  “無莊,你二百多年過來.....好了你不要說話了。”

  沒等無莊開口,赤松子立刻打斷她的話:“我看到你想要開口說話,我就知道你的修行根本沒有精進多少。”

  無莊:“啊這....”

  赤松子儼然把自己當成半個赤方氏的人,此時邀請他們前去族內觀看,并且給他們講解了一下,如今這里的聚集地分布情況。

  但是話沒說完,被崇伯打斷。

  崇伯,祝融,以及中原的那些隨行戰士們,林林總總有三十來號人,個個身手不凡,當然其實不派這么多人也行,就靠著祝融一人,基本上也能從黃河一路砍到長江。

  不過畢竟是押送車隊,人手肯定是要齊全的。

  崇伯對赤松子問道:“如今大江南岸已經被放棄,設施也都被摧毀,大量的部族遷聚到這里來,雖然放棄了大片的南岸耕地,但是卻對中南部地區進行了開墾,加上人口聚集,勞動的人手反而比以前更多,分配也更加的合適....”

  “所以,為什么不筑城呢?”

  崇伯詢問:“我之前看到遠方,有一片正在修筑的高大建筑,那是什么東西呢?”

  赤松子:“哦,那是大氣象臺。”

  “氣象...臺?咦,,莫不是效法陶唐....”

  赤松子算是給了肯定,表示確實是有借鑒了陶唐地的古天文祭祀臺。

  崇伯若有所思:“伏羲氏之末,太昊氏立大風雨表,使得百姓可以按時令出山捕獵,尋覓野谷野果,知道百草生長的時間,果實何時成熟,在天災來臨的時候,所畜養的果樹與牲口可以及時遷移,夏取而冬藏,不必被風雨侵襲,白白喪命,所以他被人稱為青帝。”

  “后來,太昊在伏羲的歷法中,重新修訂,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如今的天帝手中,帝放勛再次修訂歷法天文的重要手段,就是依靠陶唐之地的祭祀觀象臺。”

  “臺立之后,帝乃命羲和四人,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

  崇伯無比感慨,當初陶唐觀象臺,可是耗費了很大的勁,進行了長時間的觀測,保證基本準確之后才開始動工建設的,這個時間耗費了很久,主要是觀測的時間過長,畢竟日月星辰的移位,天地四時的氣候變動,不是一年兩年就能給予確認的。

  也是當年羲和氏四人分赴四方,觀察天象,至第一個八年結束之后,回到陶唐述職時,這個天文臺才開始建設。

  “沒想到南方居然有能力建設這個東西,但只怕,三四年的觀測,不足以支撐起天象的變動啊....”

  崇伯對此又感到一些擔憂,氣象臺是好東西不假,但不能腦子一拍就開始建設,如果最后結果不準確,卻還讓各個部族,依靠氣象臺發布的時令去耕作,那到最后如果出了事情,整個南方都要餓死很多人。

  崇伯謹慎的提了這個意見,而妘載也是虛心的接受了,倒是赤松子露出一絲絲不屑的神色。

  誒,崇伯到底是見識太少。

  而敏銳的察覺到赤松子的不以為然,崇伯也有些好奇了,想要說些什么,但又想到自己剛剛治水失敗,正是誤判了這次天象的變化,他倒是也沒有太多資格在這里評頭論足了。

  于是崇伯又嘆了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赤松子對崇伯開口了:“你覺得,不經過一定程度的驗證,又怎么會想辦法去建設大氣象臺呢,不管大的方向上是否準確,至少我們的觀測,能在敷淺原起到很好的效果。”

  “我們可是可以提前十幾天,預測到風暴的來臨呢!”

  “什么?”

  和當初九黎氏一樣,幾位煉氣士都很詫異,崇伯和祝融,乃至于中原的戰士們聽見赤松子的話,都有些不能相信。

  預測十幾天之后的風暴?

  您就是帶預言家?

  “這不可能吧,氣象來的是很快的,五天之內,看不出什么,要從細微處才能判斷,三天之內,如果有大風雨來臨,螞蟻會搬家,堵住自己的洞口,喜歡潮濕的小動物會向石頭地下鉆去,蟲子們飛的很低,鳥兒不愿意展翅翱翔....”

  “而一天之內,甚至可以同時出現放晴和大風雨兩種氣象。”

  這時候,面對崇伯的質疑,妘載開口了,畢竟這個方面,赤松子并不算太專業。

  “是可以預測的,只是不是那么的準確,但是大的災害要避開,是沒有問題的。”

  “人能看到的東西是有限的,但是天和地能看到的東西是無限的,天地在變化之前,天地自己就會告訴我們,它,要動了。”

  聽著這些話,煉氣士們忽然目光皆動。

  正如曾經九黎氏火正說過,有些煉氣士,是能夠知曉天理運轉的,萬物自然之間都有懸浮虛動之氣,只要能準確把握氣的流動,就能預見一些天象。

  對于幾位煉氣士來說,一說到氣的方面,他們就都很感興趣。

  妘載則是言道:“請各位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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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哆啦載夢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識天時,知地利,通渾天之象,察五行之移。

  天氣預報這種行為并不是近代產生的,古代的欽天監就是專門干這個活計的,里面還有分職,譬如監正就是掌管記錄冊錄與文卷遷移,管理“四季”的是五官正,春夏中秋冬,一共五個人,他們推斷歷法,掌管四時,在上古年間,黃帝有大撓和容成兩個人做這件事情,堯帝的時候,是彭祖在搞。

  而到了舜帝的時候,彭祖就不干這活,變成人事部主任了。

  除此之外,欽天監里面,還有管天文的,觀星的,占卜吉兇的,喝西北風的,還有掌握時間的膜法師,敲鐘的,兼職公雞打鳴的......

  妘載雖然不是天文專業,但是天象是必須要學習的東西,地質勘探專業,如果只識地利而不認天時,那在很多地方,都是很危險的。

  青海無人區的天氣,可不像是大都市和沿海地區,華北平原那樣溫和。

  來到日晷的附近,赤方氏有兩個日晷,公田的日晷在公田當中,來的時候沒談到這件事情,崇伯他們也沒看到,畢竟沒向公田內部移動,遠遠看到正在建設的大氣象臺之后,就直接去的農貿市場。

  而赤方氏的日晷,即祖地附近,在一個土臺上放著,附近已經被立起了很多的風向桿。

  小雞造型的風向標,這些銅牌子,緩緩而又懶散的,隨風搖晃著。

  下面還有一些大缸,里面存放著水,上面被掛上了木牌子,都是各個時期的降雨標示。

  妘載要給他們介紹的,就是在風向桿側方的,在水缸群邊緣的一個奇怪的“器具”。

  這個器具放在一個寬臺子上,寫著“測雨臺”。

  “這個銅器叫做雨量器,上面那一圈叫做承水口,而這個銅筒器身,則用的是地猶氏附近的神銅礦....”

  義均打造了一段時間,神銅的煉鑄比較消耗歲月,要靠著不斷磨的功夫才能鑄造好,而其中有一些具有“不會磨損”特性的神銅,那就要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用爐窯中的風火,將其從內部崩裂。

  不會磨損不代表你不會融化,不會脹裂。

  原始銅礦之中的氣是分散的,打鑄成兵器之后,才會按照鑄造的狀態流轉自己的力量,所以原生銅,即使神銅,敲打起來,也比已經成型的神銅兵器來的脆弱。

  鑄造的本意,就是驅逐礦物之中雜質,按照鑄造者的經驗,打造成不同特性特征的兵器。

  像是古代之所以要反復捶打鐵條,就是因為反復敲打的時候,可以排除雜質,均勻它的元素成分與致密組織,有時更可細化它的晶粒,從而極大地提高材料質量,提高鑄造品的韌性,讓氧化層脫落,大大增加其強度和硬度。

  所謂百煉成鋼,就是這個意思。

  雨量器是南宋時期的產物,那時候叫“天池盆”,相比后世的雨量器,天池盆當然要簡陋很多。

  “自雨降時,從上面的入水漏斗處,雨水不會外濺而是全部流到底下,在儲水的琉璃罐中,慢慢積累,至雨停時.....”

  “以其中積累水量,取出稱重。”

  古中國最早的,稱重的單位,以及使用的時代,是以彝器上和鋝和勻開始的,但是這兩個單位到戰國之后,被秦始皇同志大手一揮,直接抹殺,只有一部分的文字記錄存在....

  度量衡太亂了,統一蛤!

  對于當時時代來說,這兩玩意就是歷史糟粕啊....

  妘載現在沒有辦法找那個“一千克的砝碼”,這個玩意是國際公約之中,罩在一個罩子里面的東西,一千克的定義就是從它這來的,這個砝碼是經過一系列看都看不懂的公式計算之后才打磨制定的,要讓妘載云計算一下....

  抱歉,這真是草率了,我選擇死亡。

  所以,按照后世,現代社會,一斤等于五百克,秦是二三五,西漢是二五六,那么.....

  請問三十克水等于多少斤?

  答案是零點零六。

  妘載讓人拿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世間從沒有人見過的東西。

  一根直的桿子,兩頭懸掛著兩個盤子,用銅鏈連接,而整個器具也都是銅制的。

  不知為何,當妘載拿起這個東西的時候,這里的訪客們,都感覺到一股天地間的“神圣感”。

  “這是什么東西?”

  崇伯好奇的發問,卻沒有注意到幾個煉氣士那震驚的目光!

  妘載回答道:“這是世間最公平的東西,也是判定世間之正的東西。”

  “黃帝時期,曾有過這個東西。”

  作為黑科技小能手的黃帝再度登場,不錯!又是這位箭垛果實能力者!衡器的代表產物天秤,傳說在黃帝的時期出現過,那時叫做“權衡”。

  當時黃帝讓隸首設置五量“權衡、斗斛、尺丈、里步、十百”,即創造了度量衡和地積畝數,然后在黃帝死后,這東西壞了,于是就他阿母的失傳了。

  而中國有文字記述,以及真正傳頌過的,出現的整套衡器....

  沒錯,改進者(真正的制造者)以及第一次的原始度量衡統一者,就是舜帝。

  《尚書·舜典》:“同律度量衡之語。”

  主要原因,應該是姚重華同志在壽丘做生意的時候,被人缺斤短兩過......

  綜上所述,騙子才是歷史發展的第一驅動力。

  而現在,妘載提前一步,把這個天秤,或者說“權衡”,再次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北門成,這個是....!”

  無莊這次沒說臟話,而是真的花容失色,看著北門成,據梁也震驚,手中的蝸牛伸出兩個觸角,觸碰據梁的手指,它并不明白自家主人為什么會這么驚訝。

  而北門成則是道:“此乃權衡!”

  妘載笑了:“比權衡更加完善,傳說黃帝時,有此物生,但效果不好,而現在,我重新做了一個權衡.....”

  北門成道:“黃帝時,隸首制此物,但那時候,因為一些問題,最后棄置不用,因為無法準確的測對物體之重.....你這個權衡,與黃帝時權衡,有甚么不同?”

  是的,衡器最重要的,就是標準物。

  這和長短不一樣,尺寸可以用手指手掌來測定,當時季厘國測水位,就是用幾指幾指。

  妘載摸了摸口袋.....

  請稱妘載為哆啦載夢。

  十粒不大不小的稻米,被放置在天秤的一端,而原本平穩的天秤,便開始微微向一側傾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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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關注重點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早在作為一千克的砝碼被制造出來之前,世界各個國家,對于自家度量衡的計算,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其中,古中國的計算方式,就是用十粒黍米。

    十粒黍的重量為基礎,一百粒差別不大的黍米為一銖,六銖為一錙。

    妘載挑選十粒稻米來代替黍米。

    “自去年豐收,挑選其中一萬粒稻谷,選出十粒,這十粒,不大不小,以此十粒之重,為基礎,是以百谷之數為一銖,于是以這個為基準,又從那剩下的萬谷之中,取一千二百數,在反復稱重之后,得到十二銖的重量。”

    “二十四銖則重為一兩。”

    而漢代的一兩為156g,一銖則為065g。

    妘載如此說著,于是用這種方法,就能重現古代的計數方式,這是秦漢時期的計算方法,來源于《管子》與《孫子算經》,后來一直沿用到漢代,所以說這個體系還是很完備的,有著等量的換算公式。

    《孫子算經》云:“稱之所起,起于黍,十黍為一絫;十絫為一銖,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一斤。”

    《漢書·律歷志上》:“一龠(yuè)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銖,兩之為兩。二十四銖為兩,十六兩為斤。”

    當然這個進制和后世的是不一樣的。

    而輕重之事,最早的有記述的對問,來源單穆公與周景王,當時周景王想要鑄大錢來提高貨幣價值,然后就被單穆公噴了一頓。

    度量衡是一體的東西,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是密不可分的,貨幣的重量相當于價值,價值造就經濟與貿易,繁榮市場并且哺育國家

    幣重而萬物輕,幣輕而萬物重。

    所以說“衡器”的標準,是絕對不可以隨意定下的。

    “有了這個,那么就可以以基礎單位向上遞進,我重現了權衡的作用,并且加以改進”

    “有了這個,那么雨量器中水的重量就有了對應的標準,于是就可以根據儲存水位的大小,來判斷即將到來的天氣,是正常的急雨,還是連綿的細雨,亦或是不停歇的梅雨,還是洪澇天災”

    妘載指著天秤道:“隸首始制此器,但當時世人不知器具作用,至少昊時期,天下重心轉向東夷,于是數十余年埋沒,到顓頊之后,竟已無人會制此器。”

    少昊不喜歡這些東西,他是標準的糧食農耕主義者,對于衡器金屬數字什么的不太感冒,這也是當初蚩尤評價他的問題所在,當年黃帝任命蚩尤為自己的“六相”之首,這個時期的蚩尤還沒有自己出去單干,但是一聽說要當少昊的老師,他就辭職了,連夜坐飛機走了。

    妘載對諸人道:“自燧人以來,沒有不運用輕重權衡之道來治理天下的;自理伏羲氏以來,沒有說能不用輕重權衡之道而成為王者的。”

    “這權衡上,左邊放著十粒稻谷,但這十粒稻谷,卻承載著整個天下的民眾,凡是有利于民眾的一切東西,都是要從這十粒稻谷出發的。”

    這些話讓幾位煉氣士吃驚不已,赤松子也驚訝,他雖然知道妘載一直有點本事,善于發現新事物以及總結前人智慧,但是確實沒有發現,妘載居然還有這種“胸懷天下”的思維。

    “老師何必驚訝呢?”

    妘載看到赤松子的神態,不免道:“度量衡本就是很重要的東西啊!這世間有不周之重,也有鴻毛之輕;有無路之高,也有燭龍之遠。”

    “我們耕地的時候,以前用的是步來計算,人走兩下等于一步,但是耕地有多大就沒有辦法計算,隸首沒有提出結論,但我們使用了田畝來進行計算,規定了有多長,多寬”

    “這樣,就方便我們總結農田中谷物的數量,一畝地有多少谷物,其他畝地按照這一畝來種植,在統計的時候,就不會缺失與損耗,如果有人盜用,一下就能夠查找出來,并且懲罰他。”

    幾個煉氣士都面面相覷,祝融和崇伯更是驚呆了。

    一個部族的巫師,從一個權衡思考了這么多東西

    “倒是不差!能重現隸首的權衡之器,也確實應該是天資過人之輩!”

    北門成夸贊起來,越發高興,從“監控器”中看到的一切,遠沒有當面對問來的讓他歡喜。

    他忽然問道:“如果給你一個萬人的部落,你會怎么管呢?”

    這屬于心血來潮的一問,赤松子的目光一動,而祝融的目光也是動了下。

    不過妘載依舊認真答道:“不知道怎么管。”

    北門成很疑惑。

    妘載道出原因:

    “因為您沒有告訴我,這一萬人是什么部族,是我的本部,還是融合過來的部族?亦或是其中有五千的奴隸?有多少北人,多少南人,多少東人,多少西人?有羽民人嗎?有厭火人嗎?有釘靈人嗎?有鹽長人嗎?”

    “那么這一萬人是在逃亡的路上,還是在遷移的途中?是在三皇的時代,還是在當下的人間?居住的地方,是破落的山野,還是繁茂的森林,亦或是蒼茫的東海?”

    北門成聽完了愣了好久,最后居然向妘載道歉:“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啊。”

    他說著便也傻笑起來,心中責問自己,當年跟著黃帝干了那么久的活,修了幾百年的氣,結果到頭來,把當年的本事和計較都丟光了啊。

    不過他這一問,妘載這一答,卻是引起了兩個人的興趣。

    祝融的眼中有著不明意味的光,留存黯淡,而赤松子眼中的光則是很質樸的興奮。

    赤松子單純是覺得可惜,大羿當初和自己講,不要去舉薦妘載,而自家徒弟[筆趣島 yz]有這么大本事,放在外面那就是一個潑天,這么大的逼卻不能裝,讓赤松子難受死了。

    而祝融則是想著,妘載的出現,或許正是帝讓他來南方的原因之一。

    “這個小巫師,不簡單啊。”

    祝融心中計較,同時眉頭微皺。

    這是酸翁之意不在醋缸吧。

    說到底,貧瘠的南方出了這么一個小巫師,既然進入了帝的視線,并且帝還沒有告訴自己過多的訊息如今這一接觸,才明白,原來果非凡人。

    確實是挺該酸的這種人才居然不在中原地區?

    你阿母的,為什么!
第403章 逆天而行
不可思議的山海全文閱讀作者:油炸咸魚加入書架
  在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后,妘載繼續裝逼繼續給其他人講述那些測量氣象的基礎設施,這些設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需要多高的科技樹就能點出來。

  不過在擁有了一位大科學家之后,義均說實話,雖然挖煤總是塌方,但是如果不看工程方面而是看其他方面,確實是比阿紅好用多了。

  還有一個土臺比較高,叫做相雨臺,上面刻著幾個矮小的碑,大部分就是一些觀云查天之術。

  “這是太昊的大風雨表嗎。”

  有人認出來,所謂的大風雨表,就是能預測天氣的大石碑,太昊總結了很多經驗,不過妘載在其中又多加了很多,因為太昊活動的區域,有些天災以及異常氣候,他是無法查看的。

  “這些是云圖。”

  云圖不是可變的,就是刻畫下來的云的狀態,下面配上說明,表示出現這種云,很大概率會發生什么天氣云云

  這里面也有喬松老師的重點幫助。

  “攢聚相合,其體稍重,故雨乘虛而墜。風多則合速,故雨大而疏;風少則合遲,故雨細而密”

  赤松子摸著自己的胡須,徒弟說了這個事情,他當然要站出來裝逼。

  掌聲呢,掌聲在哪里!

  雖然并沒有人鼓掌,但是大家依舊對這個很感興趣,比起太昊氏更完善的風雨表,一般來說,這沒有個二三十年的不可能觀測這么多的。

  對此,妘載表示,這都是歷代巫師的功勞。

  “沒什么,我們部族的巫師,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喜歡白天看天象,晚上看星星天文地質的觀測,是我們的傳統”

  妸荷甘老先生在后面憋了半天,那些雞毛的什么換算,他都不明白,只能裝不存在,但是現在,他來了精神,立刻問道:“你們這個部族的傳統還真是奇怪啊,難道巫師都不去耕地,不去打獵,完全依靠天象的預兆,來給予你們部族指引的嗎”

  “這是三皇時代的行為啊,是人與天理相合從的最高特征!看吧,赤”

  赤松子一聲斷喝:“叱咤風雨的喬松并不認可你的說法!”

  這一聲嚇到了很多人,赤松子則是繼續道:“三皇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妸荷甘,時代變了!”

  老先生一口氣差點又沒上來,而赤松子此時更是繼續嘲諷道:“人為倮蟲之長,身不過數尺,壽不過千旬,竟與高厚悠久莫測之天地,并稱三才,其義何屬”

  “總是說要把人和天地自然相合從,但三皇的時代,你問問已經埋在地下的三皇,問問他們,問他們愿不愿意過那種苦日子”

  “可以改變為什么不去改變不改變,對于他們那個時代來說就是死!妸荷甘吶妸荷甘,你過于順應天地,而忘記了天地未必就是正確的!你們的道理有可取之處,但決不能全取,因為這世間總有反常之事,總有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x

  “天地不能運轉一切,所以才需要人來進行互相增補。”

  “天、人實際上都是我世所生,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最終結果還是跟隨天理而定并不是如此,結果是我求的結果,我想要得到的結果,但成敗、得失的念頭同樣源于自己。”

  赤松子一通高深莫測的話語說出來,妸荷甘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赤方氏的一切都在打他的臉,因為赤松子說的不錯,即使是觀天象之術,本質上也是為了“逆天”而進行的。

  因為順天就會遭受到自然災害的侵襲,但是這又讓他不了解了,于是問道:

  “這也不對,之所以要人與天地互相增補,不正是因為,你們還沒有修行到通曉天地變化的階段么,這,那我們的天理也沒有錯的。”

  赤松子瞪著眼睛,憤而道:“天理是不可能學習完畢的,就像是我一樣,我本以為對于天象的了解已經很清楚,但是被我徒弟上了一課。”

  “載啊,你也說一說你的看法,這些都是煉氣士,都是老師的故友,敞開了說。”

  赤松子突然讓妘載發表一些看法,主要是上一次妘載在渡江時說的那些話,讓赤松子很有觸動,所謂道可道,非常道

  而妘載這時候是懵逼的。

  什么東西啊,你們聊天聊的那么深奧,能不把我扯進來嗎!我只是一個業余修仙的啊!

  于是妘載使勁思考道德經中的關于自然的語錄,憋了一會,在妸荷甘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妘載頭上冒汗,言道:“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然后,全場陷入了很深沉的安靜狀態。

  赤松子咳了一聲,解釋了一下道在這個句子中的用法,道在這個事情也有稱呼,不過就像是長琴曾經說的一樣,只是單純的指代“路途”而已。

  不過經過赤松子這么一解釋,所有煉氣士,頓時驚詫不已!

  “這句話大有深意啊!”

  北門成再一次被驚住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包含著“天道自然”與“人道自己”兩種天理!于是他連忙追問:“這句話中的法,怎么解釋”

  妘載也不知道該怎么答。

  阿巴。

  但是這時候,有人幫忙說話,據梁開口道:“一定是順從的意思吧!人順從地,地順從天,天順從道,于是世間萬物井然有序”

  “不對!”

  無莊終于可以說話了,不過沒有罵人,而是道:“是受制的意思!”

  無莊顯然是那種“陰謀流”的解讀者,此時就道:“人受制于大地,大地受制于蒼天,蒼天受制于看不見的天理!世間萬物皆被桎梏!虛假的有序!”

  于是守序善良與混亂善良開始互相爭論,而妸荷甘此時也加入進來,頓時道:“你們說的都不對!”

  “這個法,是我自然的意思!也就是觀察!”

  “人觀察大地的時節,大地觀察天空的變化,天空觀察道的走向!”

  于是這個地方頓時炸開了,幾個煉氣士吵成一團,很快就聽到了無莊這個姑娘開始狂噴模式:

  “老先師八百年前曾與神農同學于老龍吉,老龍吉得天理而逝,而老先師卻屢屢不得,正所謂魚不知飛鳥如何飛翔,飛鳥也不會知道魚兒是怎么在水中游蕩,蟲子看不懂山川風云的變化,有認知的生靈都會避開兇險的地方。”x

  “它們不會觀察天地,因為它們無比自由而沒有桎梏,只有陷入泥潭的生靈才會仰望天空,因為只有失去思考的形體,才會成為天理之一!”

  簡單來說,你老師觀察天地死了,你也想觀察,說明你也想死咯

  妸荷甘當場大怒:“無莊!你你!”

  于是好幾個連續把他們兩個拉開,直是道:“算了算了!討論天理,怎么還動手了呢!老先師,你修的是天地自然的道理,天地是偉大的,您要順天而消氣!”x

  卻想不到妸荷甘又是一口老血,憤怒道:

  “放屁!不干了!天也要刮風吧!我今天就要逆天而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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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曾有人皇出湯谷(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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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的結果,還是據梁看不下去了,終于舉起了拳頭,老先師和無莊看到這一幕,都立刻表示,據老師,有什么話可以好好說的,何必動拳頭的呢。

    這天不逆也罷了吧!

    “慚愧,二百多年,近三百年過來,我依舊還是只能依靠力量行走在世間,而不能依靠我的道理讓他們折服啊!”

    然而,妸荷甘和無莊還沒有說什么,據梁卻直接陷入了一種極其失望與羞愧的狀態。

    而這一切讓妘載很是驚訝,便去問赤松子:“這個人很厲害嗎?”

    “嗯,當然厲害。”

    赤松子大概和妘載提了一下據梁的本領,據梁的力量和無莊的美貌,以及黃帝的智慧,三者是齊名于世間的,即使是蚩尤、力牧、應龍、刑天這些以巨力聞名的人物,也不過就和當年的據梁差不多而已。

    這一下來,直接讓妘載倒吸一口冷氣!

    等等,如果是和黃帝齊名的話

    “他們是黃帝的臣子,如果當年,他們能自己拉起一片部落,那么也是有資格自稱為帝的人物啊!”

    赤松子如此說著,卻又笑:“不過,他們為了煉氣修行,為了探尋天理,而舍棄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黃帝封閉智慧,來探尋與天地自然合一,達到天人相合從的境界;據、無,二人亦是如此”

    赤松子這些話說完,突然發現妘載很奇怪的盯著自己。

    “載啊,為師的臉上是沾了什么東西嗎?”

    “沒有。”

    妘載好奇道:“我只是覺得,老師你不是八十歲嗎?黃帝不是幾百年前的人嗎?您按照年齡來說,比他們小多了吧,為什么”

    赤松子頓時大驚,而這時候,北門成突然說話,笑道:“你老師和我們,是忘年交。”

    妘載愣了一下,本能的感覺這似乎有哪里不對,但又不知道從何處開口,于是索性不再想這個事情。

    赤松子向北門成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現在還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雖然大羿表示不再舉薦妘載,但是赤松子深深明白,自己對外隱藏身份,更多的是為了避免一些有心人的窺視。

    因為赤松子曾經,可是帝師啊。

    身為帝嚳之師,神農之友,更是煉氣士中主張入世的一派,赤松子如果被四帝,甚至西王母,四荒王他們知曉,正在扶持一個炎帝系的年輕人,甚至已經收他為徒,那么對于這些人來說,會給赤方氏帶來很大的關注與麻煩的。

    尤其是當外人知道,如今的赤方氏,已經算是炎帝直血的時候

    危險可想而知,如今的這種太陽血脈,比起縉云氏來說,都要接近末代的炎帝!

    過度的解讀是不可取的,但是赤松子在這個時代也不可能拿著一個喇叭到處辟謠,人家只需要稍稍操作,赤方氏這個弱小的部族就會有巨大的災難降臨!

    赤松子對妘載寄予厚望,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天下動蕩,都在等著共主之位的交接,如果老天帝突然暴斃,就像是帝嚳死后,帝摯匆忙繼位一樣,那么

    六十年前的天下大亂之景,可能還會發生,而且這一次,說不定就是從中原爆發的。

    想到這里,赤松子不免嘆息了一聲。

    他又何嘗不想告訴自己的徒弟,自己就是山海之中鼎鼎大名的大荒雨師赤松子呢。

    這么大個逼想一想就是簡直了

    哎,今天的風兒,真是有些喧囂,這大太陽,有二十。

    然而緊跟著,北門成賣了赤松子一個面子,卻不是純粹的好心,他湊上前來,對赤松子低聲道:“這人法地道法自然的天理,是你教給他的?”

    赤松子藐視一眼北門成:“那自然是我徒弟自己悟的!”

    北門成略有詫異,但是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又言道:“連自己的句子中,法字如何解釋,都不懂?”

    赤松子頓時生氣,但立刻就反應過來,冷笑道:“你莫要套我話了,這法之一字,怎么解,哪里有確切的答案呢,我徒弟告訴你們一些皮毛,怎么的,你們還要問一問這皮毛的來路?”

    “山海之間,長得像是鹿的生靈,至少有五十之數,你怎么知道,是哪一種似鹿者?”

    “載啊,你說對吧!”

    妘載才不知道怎么答,這個時候只需要保持微笑

    什么鹿啊鹿的,快進到指鹿為馬。

    高人都是不會主動開口解釋句意的,我說了什么,是什么意思,全靠你的腦補。

    悟道懂嗎!

    幾個煉氣士開始對妘載感興趣,連妸荷甘也是如此,繞著妘載看,就像是在看什么寶貝一樣。

    對于妸荷甘來說,僅僅憑借之前一句“人法地道法自然”的話,就足以讓他拋開之前對妘載的那一點點成見了!

    有這樣的徒弟,甚至能點撥老師,這是福氣的啊!

    你這徒弟賣嗎?

    妸荷甘甚至想要問這么一句!

    “窮極變化啊!誒,你找了個好徒弟!”

    于是他們也開始酸了。

    活了這么久,要是有個優秀的徒弟繼承衣缽那當然最好,不過要是意見不合的,像是老龍吉和神農氏,那還指不定是誰氣死誰呢!

    在突如其來的討論結束之后,妘載滿頭大汗的帶著大家繼續參觀赤方氏的“先進技術”,而祝融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深深記下。

    每跟著妘載見識到一些新的事物,以及它們的原理,加上這種事物是“因為什么需求而誕生”的,祝融心中對妘載的評價便越是高了一分。

    而崇伯則是已經深深被震動,他已經明白,為什么命一直對妘載念念不忘。

    “長琴,你這次來南方的決定,是十分正確的。”

    祝融慢走幾步,和太子長琴道:“這個年輕的巫師,非凡人啊。”

    “他有帝王之姿!”

    太子長琴沒回應,只是目光看著祝融,等到自己老爹說完,才道:“您,還有更多的東西,沒有看見。”

    “您可知,農村工作手冊?”

    于是長琴把這些東西說出來,祝融聽完之后,震驚的不能自已。

    僅僅憑借這十二卷手冊,就足以牧守一方,依靠這些手冊,耕作了三年而已,南方就變得富庶與神奇,雖然社會結構與生產力依舊落后,但是卻可以算得上是彎道超車了!

    而南方與中原的差距,曾幾何時,開始變得這么小了呢?

    太子長琴又道:“還有,我來此間,受他點撥,著了新的風。”

    “風?又是什么的樂章?”

    祝融點了點頭,而太子長琴失笑:“阿父,你跟不上時代了啊。”

    “樂章已經不再是風的主體,天南地北的歌謠,能人圣賢的詩賦、部族祭祀的舞蹈、慶祝歡喜的戲劇、承載過去的雕塑、摹刻乾坤的繪畫、恢弘壯麗的奇觀,還有一切之風的來源,無何有中,無憂無慮的幻想。”

    “這就是八風,而中原不在八風之中,我單獨列工藝一卷這些是我們的化”

    聽說了長琴在這里做出的很多事情,祝融也再次震動,他幾乎都屏住呼吸,同時又感覺到與時代的巨大割裂感。

    太快了!這是歲月急速流逝的感覺!

    “哦對了,我還收了一個徒弟”

    天色開始變得黑暗。

    夕陽墜入遙遠的虞淵,赤方氏的新技術,給整個南方帶來了勃勃生機,這片古老的原野蘇醒過來,仿佛倒退了上千年,回到了那久遠的,充滿活力的年代。

    “人皇出湯谷,分九河”

    祝融喃喃念叨著這些話,此時夜幕已深,幾個煉氣士鉆到了赤松子他家里面,和他探討哲學的天理,其中還夾雜著某個姑娘的臭罵聲而至于祝融和崇伯,則是脫離了休息的隊伍,獨自來到這片部族的星空之下。

    “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吧,你說的,是居方氏嗎?”

    “是啊,人皇居方氏,帶領眾生從黑暗中走出,那一天,湯谷之上,太陽化成了九道,金烏們鳴唱在天地之間,照耀著九條江河,大量的人們終于在一百年的奔波之下,開始定居,整個人間迎來了光明的歲月。”

    “居方氏被傳頌,加為人皇,是三皇之貴者,但不能忘記望獲氏時代人們的苦難,不能忘記岳鑒氏時代,人們遷移的悲慘”

    祝融氏瞇著眼睛,眺望群星,那浩瀚的銀河,照亮古今,橫隔天宇!

    “人皇看不到今日的星辰,也看不到今日的人間,但是今日的人間,曾經承載過他的身影,今日的星辰,亦曾在他的肩頭,灑落星輝。”

    “我和長琴說,赤方氏的年輕巫師,有帝王之姿。”

    祝融說到這里,看向有些神色變化的崇伯,言道:“或者說,他的經歷,真像是居方氏。”

    “帶領著破落的部族遷移過來,在這里安家落戶,于是太陽從東方升起,整個南方開始欣欣向榮”

    崇伯艱難的呼出口氣。

    “曾有人皇出湯谷,今有赤方降南地年年歲歲,花相似矣,歲歲年年,人不同兮。”

    “這是赤方氏的昌歲歌。”

    祝融道:“長琴和我說,他們部族在遷移之前,還有兩位巫師,第一位巫師帶領赤方氏的人們來到高氏的山下,留下了預言死去,第二位巫師為了保護家園而戰敗死去,第三位巫師就是這個名為載的年輕人”

    “望獲,岳鑒,居方”

    “可惜,是炎帝一系的人啊。”

    祝融嘆息一聲:“生不逢時,是天人之哀也”

    崇伯忽然驚恐:“你,你是什么意思呢?”

    難道祝融有了離去之心?

    不能說是逆反,只能說,是對新天帝的不信任而已,畢竟祝融是經歷過顓頊,經歷過帝嚳,以及最動蕩的帝摯時期的,他雖然對于帝放勛有著充足的信心,但是看到本族的一個極其優秀的后輩不能被中原承認,那內心肯定是復雜不已的。

    祝融則是解釋道:“崇伯不要多想,我只是在感慨而已,畢竟我也是炎帝一系的后人啊,家祖容光,曾為炎帝部人,被黃帝任為大司馬,而黃帝又娶了方雷氏為三妻,方雷氏是炎帝的孫女”

    “炎黃兩家,雖有爭斗,但到底還是一家人。”

    但這句話,在崇伯耳中,聽著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黃帝曾娶炎帝的孫女為妻,也就是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就是我的,大家一衣帶水什么意思?黃帝坐得天下,炎帝復不得了?

    “嗯”

    崇伯此時負手,內心深處開始斗爭,有崇氏深受帝恩,要說推舉炎帝系的人,他是做不出來的,但是祝融和帝放勛,這次明顯對妘載有點意思。

    “我也明白了,帝放勛使你押我來南方,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年輕人?”

    祝融點了點頭:“是的吧,不過帝已經有了人選,卻又因為知道了赤方氏巫師的存在,而又感覺到可惜”

    “不若舉薦一個職務給他?”

    崇伯突然主動提出這個事情,祝融則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卻又搖頭:“聽說晏龍他們曾經招攬過這個孩子,但是他沒有同意,大致就是因為歡兜所說,中原不穩之事”

    “如果真要舉薦,則我不能出面,待此間中原事罷,你回去的時候,你來提及。”

    “我若提及,使炎帝一系的新人進入陶唐,必被縉云氏猜忌。”

    崇伯一聽,感覺也是這個道理,四帝他們討論如何瓜分帝的權利,早就有明確的目標了,祝融這時候進入中原,縉云氏猜忌之后,四帝必然群起而擊之,反而對舉薦者不利。

    “所以不把四帝族滅掉,中原新帝,將永遠受制于他們。”

    祝融下了定論,而滅掉二字,在崇伯聽來,已經是十分嚴厲的措辭!

    少昊帝少皞之群,顓頊帝高陽之族,帝夋子帝鴻之尊,炎帝苗裔縉云之部。

    “還有歡兜,共工不過他們這些人是殺不干凈的,他們走了,還有其他的部族會頂上,像是少典氏,難道少典就沒有非分之想?只是他們現在勢力不同于四帝,僅靠著黃帝本部的名頭,當一個吉祥物罷了,一旦有了權利,那就不一樣了。”

    祝融現在已經是很看好妘載的前途,有些事情,有些時候,看一個人究竟如何,對于一些人來說,只需要一天的時間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此時祝融突然又是呵呵一笑。

    “不過,帝年輕時,亦有所言,舉賢不避親,乃圣人所為也!”

    深夜的磨坊之中。

    妘舒躺在小床上睡覺,渾然不覺屋子里進入了另外一個黑影。

    應龍看著放置在貨架上的一個小琉璃罐子,一把拿了下來,打開之后,里面傳出撲鼻的香味,應龍嘗了幾口,頓時眼中放光,三下五除二就全都吃了,而應龍又拿起另外一個琉璃瓶,倒豆子一樣的向嘴里灌

    他喝著喝著,感覺精神忽然興奮起來,有點上頭。

    等到第二天早晨,烏云到來,妘舒早起的時候

    殺豬般的喊叫,從磨坊傳遞到大片的原野中!

    整個磨坊之內,所有的琉璃罐以及陶罐,都整整齊齊的擺好,但是里面的肉醬和酒,全都沒了!

    而與此同時,整個南方開始下雨。

    不過這場雨,雨水的味道

    妘載被殺豬般的嚎叫驚動起來,一出門的時候,天上的大雨順著鼻子流入嘴巴,妘載舔了一口,頓時愣住了。

    “這天上還下酒的???”

    這是什么天氣,天氣預報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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