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一提,在嚴光看來保路軍也就是現在的蜀軍,其軍官百分比僅僅只有10而已,而且組織度還不是滿的…
“都督,兵工廠那邊的開工情況也很順利,第一批的100支快利槍已經全部出來了,相信接下來的產量還能提高一些…”一旁嚴光的副官向他匯報著其他事情。“還有彈藥的生產也和計劃的一樣順利進行,手榴彈也已經試制了一批,結果非常的順利,相信3天后至少可以制造出2000枚手榴彈…”
“速度不錯!”嚴光點點頭,剛剛重新開工就能有這個速度確實算是不錯了。“讓他們抓緊生產,尤其是普通的彈藥和手榴彈…”這些才是消耗量最大的…
“明白。”副官點了點頭。
“還有3天,3天后張培爵那幫人就會將他們的決議告知蒲殿俊,不過蒲殿俊想要將結果送回來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沒錯,軍隊想要開拔的話至少需要5天時間…”說到這里嚴光的副官小心道。“不過都督,剛剛接到張培爵他們的回復我們這邊就宣戰,這樣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
“你想的太多了,馮難…”嚴光失笑道。“如今老百姓支持我,軍隊吃我的餉也支持我,就連那些商人士紳也都支持我,你說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可是,資中那邊…”馮難皺眉道。“如今資州那邊還有一個協的湖北新軍,我們這邊如果和蜀軍開戰的話,他們會不會趁機從中取勢…”不管怎么說,停留在資州的湖北新軍終究是心腹之患…
嚴光想了想后點頭道。“這到確實是一個問題…”原本在嚴光看來,停留在資州的端方很快就會被起義的湖北新軍殺死,而后這個心腹之患自然也就解除了。
不過蜀軍的拒絕已經是非常明確的事情,而資州那邊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起義。如今的歷史和原來的已經有些不一樣了,雖然大的方向不太可能會改變,但是就如墨西哥的油田一樣早幾天晚幾天、早幾年晚幾年還是很有可能的,如果等到自己揮師川東的時候資州還沒有發生起義…
最重要的是,資州的湖北新軍起義在歷史上是張培爵派人過去聯絡的,為的是干掉端方,解決湖北新軍這個四川革命軍的心腹之患。如今心腹之患變成了嚴光的四川軍政府,而端方的湖北新軍反而成了嚴光的心腹之患,這種情況下張培爵還會不會派人過去就很難說了。
畢竟,用湖北新軍來牽制嚴光的力量,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手段。
“實在不行的話,我就主動派人到資州去聯絡那里的革命軍吧!”湖北新軍需要的僅僅只是誘導而已,如果有人誘導他們走向起義之路的話,那么想讓他們起義就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回到都督府后和宋鼎寒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宋鼎寒想了想后也表示同意,而且提議人選可以由羅綸擔任…
“羅綸…”嚴光想了想,也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首先羅綸無論是在川中還是在川外都比較有名望(因為被逮過),而且他在這方面也算是稍稍的有那么一點經驗,雖然這個經驗是明面上的…
派人將還在內務部處理事務的羅綸叫來后,嚴光將事情對他講清楚,并問他愿不愿意去資州一趟。
羅綸想了想,最后點點頭道。“請都督放心,羅綸一定會盡全力辦成此事!”
“好!”嚴光笑了一聲后,便從自己的近衛中抽調出了5個人,專門負責保護羅綸的安全。“晉才兄,這一次就全依仗你了,記住早去早回,安全第一…”
告別了嚴光后,羅綸帶著5個近衛騎著快馬趕赴資州。
由于資州距離成都僅僅只有一百多公里,所以羅綸他們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趕到了資州,當然為了安全和隱蔽,他們還是將自己偽裝了一番…
此時盤踞在資州的湖北新軍,因為眼下的局勢和湖北的戰事到也無心過多審查,因此羅綸他們6個人很輕易的就混進了資州。當然,混進資州僅僅只是第一步,最重要也是最困難的是如何找到資州湖北新軍當中的革命黨…
要知道如今資州的湖北新軍可還屬于清廷,如果羅綸隨便上街找一個新軍就嚷嚷著讓他革命、起義,或者說自己是從成都來的,讓他幫忙找一下軍中的革命黨,恐怕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被綁著到端方的面前。
好在羅綸在四川也是有名望的人,在距離成都不遠的資州也有不少的至交好友…
帶著5個近衛走到了一家大宅前,羅綸先是敲了敲門。
在四川發生革命之前,羅綸曾經來過這里許多次,大宅里的下人也認識羅綸,所以當下人開門看到羅綸的時候,差點嚇的叫出聲來。好在他最后還是克制住,并且跑回宅內將自家的老爺叫了出來。
“末清兄,好久不見了…”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一個中年人,羅綸連忙拱手道。
“晉才兄,你怎么會來資州?”那個中年人也不還禮,就將羅綸一把拉入宅內,然后還朝著外面看了看。
“放心吧,末清兄,我來的路上做過偽裝,不會有人認出我的。”看著中年人緊張的樣子,羅綸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一半,至少,他絕不會出賣自己…
在將5個近衛也請入宅內后,肖末清搖了搖頭道。“即使如此也要小心為上,如今的你可算的上是被通緝的要犯了…”
“要犯?”羅綸“哈哈”一笑,資州局勢不同以往,如果他是要犯,那端方就是甕中之鱉。
“不說這些了,晉才兄,這次你來資州是有什么事?”下人們將大門緊閉后,肖末清問道。
如今自己的這個至交好友是四川軍政府的內務部副部長,這一點至少在四川的名流士紳當中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他可不相信羅綸這次來資州不是為了什么事情…
“我的確有事,而且末清兄,這件事情還要多多拜托你了!”收回臉上的笑容,羅綸一臉正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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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綸點了點頭,然后認真的道。“沒錯,此次嚴都督派我來資州,就是希望能夠聯絡到湖北新軍當中的革命黨,希望他們能趁這個機會發動起義!”
聽到羅綸的回答后肖末清來回度步,眉頭緊皺。
端方的湖北新軍因為當初遍地保路軍的關系寸步難行,已經在資州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了,如今雖然那群保路軍都已經轉移到了重慶,但端方還是沒有什么舉動,而在這個時期作為資州有名的士紳名流,肖末清也曾被請去赴端方的宴會許多次…
這個宴也是宴無好宴,如今湖北新軍坐困資州,前路后路全部都被封鎖住了,自然彈藥和糧食等補給也就送不過來了,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端方也只能請資州的士紳名流們發揚一下風格,捐那么一點糧食出來…
當然,如今整個南方的局勢都已經失控,清廷這個招牌也沒什么作用,唬不住人,端方能依仗的也只有那一個協的湖北新軍,而如果激怒了資州的士紳名流對他也沒什么好處,所以每次請宴的時候都只會請肖末清他們捐一點點,不過一來二去的多請了幾次,一點點也就變成很多很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肖末清自然也就認識了不少的新軍軍官,而那些新軍軍官雖然對時局很不安,但是在見到他這個衣食父母的時候,到也還算客氣…
不過…
“如何才能分出,他們當中的哪一個是革命黨,而哪一個又不是呢?”作為羅綸的至交好友,既然已經將他納入門中,自然也就不會在將他拒之門外,所以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分辨出軍官中哪個才是革命黨。
最后在心中將那些熟識的新軍軍官里,平日對清廷、對時局,甚至是對端方比較不滿的人劃出后,肖末清終于停下了腳步。“晉才兄,你先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吧,明天的時候我在帶你去一趟…”
“末清兄,多謝了!”如果事敗,肖末清抄家滅族也不為過,因此羅綸充滿了感激的道。
然而肖末清對此僅僅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們不是一個私塾出來的同窗,我才不會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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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州城外的軍營中,陳鎮藩和李紹白等人正在營帳內喝著悶酒。
武昌起義前夕,在奉命入川鎮壓保路軍的時候,陳鎮藩和李紹白等人曾經密議,準備趁著湖北總督為端方餞行的時候發動起義,一舉將端方等人徹底干掉。
只不過后來因為湖北革命黨人的阻攔未成,不過當時也已經約定好了,只要武昌起義成功,入川的湖北新軍便相機行事,找到機會將端方等人除掉。
入川以后,因為登陸點就是重慶,當時的重慶同盟會領導者張培爵也曾經聯系過陳鎮藩等人,甚至已經決定好了起事的時間。
只不過隨后卻是風云變幻,先是張人駿被一個叫嚴光的人除掉,而后這個嚴光又成立了四川軍政府,當然這些和陳鎮藩他們都沒什么干系,畢竟他們是湖北人而非四川人。不過隨后保路軍卻轉移到了重慶,并且和重慶的張培爵等人合并成立了蜀軍政府…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培爵突然派人過來傳信,希望陳鎮藩他們可以暫緩起事…
“暫緩起事,不知道這個暫緩究竟要緩多久,是等到張培爵他們被那個姓嚴的滅了,還是說要等到武昌和漢陽被袁世凱占下來?”喝著悶酒,陳鎮藩發泄著胸中的悶氣。
雖然入川之前對四川的局勢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陳鎮藩好歹也是第三十一標的督隊官,如果按照品級來換算的話那就是正五品,與直隸的知州是一個品級的,所以在資州呆了一段時間后,也就了解了張培爵的想法…
“沒錯,他張培爵難道以為我們不知道?不就是想讓我們在資州牽制那個姓嚴的兵力,好減少他一些壓力嗎,居然還派人告訴我們時機不成熟,難道他還想用他那點烏合之眾打敗那個姓嚴的?”一旁的李紹白也發泄道。“雖說巡防營的人戰斗力很差,第十七鎮也僅僅只是一個暫編的鎮,可那也不是他張培爵的幾萬烏合之眾就能打贏的,我看啊,恐怕我們是等不到他派來的人了…”
說著,李紹白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看著陳鎮藩道。“育五兄,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自己起事吧!如今軍中的兄弟都有這個心思,就算沒有那個姓張的幫忙我們也一定能成功!”
“是啊,陳大哥,我們就自己干吧!”
“沒錯,陳大哥,我們自己干吧!”
李紹白這么一開口,營帳內的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開口道。
陳鎮藩將酒杯放下,用手抓了抓頭皮。“如果只是起事,確實只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可是起事之后我們是要回湖北的,如果沒有那個張培爵的照應…”說著陳鎮藩無奈的看向其他幾個人。“要知道,我們帶入川中的糧食早就用光了,如今可都是靠著資州的士紳才能堅持下來…”
聽陳鎮藩這么一說,李紹白他們也安靜了一下。
和嚴光這個與哪一邊都沒關系的人不同,陳鎮藩和張培爵都屬于同盟會的一員,所以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在明面上維持一下的。
張培爵為什么會派人聯系他們說暫緩起事?就是為了讓他們幫忙牽制一下成都方面的兵力,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擅自起事的話,很可能就會惡了張培爵。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起事后幫助張培爵,畢竟張培爵和他們一樣都是同盟會的人,可是如今他們不只是糧食,就連彈藥也很匱乏,而四川新軍的平均水平和他們相比雖然差了一些,但是人數卻要多出一倍,彈藥方面也無需顧慮…
“難道必須要等到姓嚴的和姓張的決出個勝負才行嗎?”李紹白有些不甘的道。
就在陳鎮藩無言以對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一個士兵跑了進來。“陳大哥,外面有一個叫肖末清的想要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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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末清這個人他當然認識,端方“宴請”資州士紳名流的時候,肖末清也算是座上的常客,而陳鎮藩作為新軍的軍官,也曾經和肖末清交談過幾次,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在弄不明白為什么肖末清要請他。
要知道所謂的“宴請”,其實就是敲詐和勒索,而且端方的治軍雖然不錯,但是停留了這么長的時間,也經常會有士兵滋擾百姓的事情發生,可以說如今資州的士紳、百姓對端方和湖北新軍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在這種情況下,像肖末清這樣的士紳對自己應該是避之不及的,又怎么可能會主動來找自己呢?
“不管怎么說,育五兄,還是去見見他把。”李紹白在一旁道。“那個肖末清也算是資州有名的士紳,如果打好交道的話,對我們來說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陳鎮藩仔細的想了想后點點頭道。“沒錯。”說著對著剛剛跑進來的那個士兵道。“那個人說時間和地點了嗎?”
“今天晚上,德福酒樓。”士兵連忙道,他也是軍中同盟會的一員,所以陳鎮藩也不需要避著他。
“德福酒樓?那到是個很不錯的酒樓呢!”一個軍官在一旁笑道。
“是啊,資州最好的酒樓…”陳鎮藩笑了笑道,不過心中卻是越來越納悶了…
順帶一提,德福酒樓也是可以喝花酒的,雖然他確實是個酒樓而非青樓…
因為肖末清并沒有說要請其他人,所以入夜之后陳鎮藩只帶著幾個親衛騎著馬進入了城內。
“幾位軍爺,不知道…”酒樓的門前,看到陳鎮藩和幾個親兵牽著馬過來,一個小二連忙迎了上來。
“我們和肖末清肖先生有約。”
“哦,是肖老爺啊!”一聽陳鎮藩說肖末清,小二連忙點頭道。“您就是陳大人吧?肖老爺正在二樓的雅間等著您。”
因為肖末清請的是陳鎮藩,所以他帶來的幾個親衛也沒辦法跟著一起上樓,不過陳鎮藩到是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幾個親衛會被怠慢了,因為這種情況下請客的人通常也會連客人的手下也一起招待的。
果不其然,等到陳鎮藩上了樓上后,那幾個親衛就被小二引到了一個僻靜的位置,沒過一會的時間,好酒好肉便已經被端了上來。
“陳大人!”看著走進雅間的陳鎮藩,肖末清連忙站起來拱手道。
“肖先生!”陳鎮藩也連忙回禮道,雖說他相當于五品官員,不過眼下不比往日,對這群資州的士紳還是客氣一些比較好。
不過…
“這位是…”看著另外一個跟著肖末清站起來的中年人,陳鎮藩有些疑惑。
肖末清用笑容掩飾了自己的緊張。“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羅綸…”
“羅綸?”聽到這個名字,陳鎮藩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是一驚!“逆黨羅綸?”
“正是在下,不過在下現在是四川軍政府內務部的副部長,而非什么逆黨!”說著羅綸也朝陳鎮藩拱了一下手。“真是久聞大名了,陳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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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羅綸和陳鎮藩在酒樓內見面的時候,嚴光和其他人也剛剛才從軍營出來。
“不知道羅綸那邊怎么樣了,究竟順不順利…”看了看車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嚴光喃喃的道。
“放心吧,都督,羅副部長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的。”馮難笑著道。
嚴光點點頭。“希望他能成功,不然的話我至少需要留下一個師的兵力…”
“都督,鄂軍真的這么厲害嗎?”聽嚴光這么說,只見識過四川新軍的馮難有些好奇。
“怎么說呢…”嚴光撓了撓頭。“湖北新軍可是號稱可與北洋軍并肩的軍隊,雖說鄂軍的整體實力并不如北洋軍,但是如果僅僅只是單對單的話,湖北新軍并不會差了北洋軍多少。”
“這樣啊…”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末,雖然四川地處西南,不像北方地區那樣的寒冷,但是僅僅只有十余度的溫度還是讓嚴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真是有點冷呢…”說著嚴光將馬車上的窗戶關上。“也不知道在這種氣候下作戰,會不會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
“放心吧,都督,蜀軍的那群人只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相信我們一定能一摧既垮…”
“希望如此…”
而此時,資州的酒樓內,在經過了最初的驚愕后,陳鎮藩已經和羅綸他們坐下談了起來。
其實最初的時候,肖末清是打算趁著宴請陳鎮藩的時候旁側敲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話來好確定陳鎮藩的身份。雖說肖末清自己已經是十拿九穩了,不過有些事情畢竟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不過出于對至交好友的信任,最重要的是盡快縮短時間,羅綸決定開門見山。
“羅某此次前來的目的,想必陳督隊已經了然了吧…”
“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此次嚴都督派羅某來,就是希望陳督隊能盡早起事…”
互相都是聰明人,因此羅綸點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起事…”陳鎮藩奇怪的笑了起來。“然后呢?是看著你們消滅蜀軍,還是幫著蜀軍和你們作對?”明白本身作用的陳鎮藩,可不相信羅綸此行的目的是為了革命。
不過…
“陳督隊也是個明白人,所以羅某也就不在這里故弄玄虛了。沒錯,嚴都督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盡早解除資州新軍的牽制,好將全部的力量都用于對付重慶的蜀軍,然后徹底統一四川…”
聽羅綸說的這么直白,陳鎮藩也坐直了身子。“我與蜀軍的張培爵等人都是同盟會的一員,既然已經知曉了你們的目的,又怎么可能還會照你們說的去做…”
然而聽到這里,羅綸卻是笑了笑。“相信陳督隊已經知道湖北那邊的局勢了吧…”
陳鎮藩默然的點了點頭,雖說如今訊息傳遞并不流暢,但是湖北那邊的事情多少還是能傳遞過來…
“湖北戰事不順,漢口已經失守,用不了漢陽恐怕也會…”說著羅綸看著沉默不語的陳鎮藩緩緩道。“漢陽失守,陳督隊,你覺得武昌還能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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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羅綸說的一樣,距離武昌失守還遠嗎?
雖說陳鎮藩如今地處西南,但是對武昌的重要性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武昌失守的話,不但對全國的革命形勢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而且那些原本迫于形勢才妥協的滿清官僚恐怕也會…
到那時,就是辛亥革命徹底失敗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陳鎮藩沉默不語的樣子,羅綸微微一笑。“看來陳督隊已經想明白其中的環節了,眼下漢陽岌岌可危,各地起義軍都已經趕赴救援,而資州的鄂軍雖然僅僅只有兩標一協,但是四千之眾也是無可忽視的力量,如果這支力量能夠盡早趕回湖北的話…”
然而還不等羅綸說完,陳鎮藩已經打斷道。“難道你想讓我看著你們對重慶的革命軍舉起屠刀嗎?”雖然他也承認羅綸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眼下在資州的鄂軍確實不應該繼續觀望下去了,但是如果為此就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嚴光對張培爵下手,那卻是不可能的…
“怎么能說是舉起屠刀呢?”羅綸笑著反駁道。“蜀軍還是保路軍的時候,都督就已經向他們發出了橄欖枝,一個副都督,一個部長和兩個師的編制,我想請問陳督隊,難道這樣的條件很苛刻嗎?”
“………”陳鎮藩也覺得這樣的條件并不過分,畢竟那個所謂的保路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組成的,但是他并不是川人,所以也不好多說什么。
陳鎮藩沉默不語,另一邊的羅綸卻是慷慨激昂。“雖說都督并不是川人,但是羅某對都督卻是佩服的很,想必陳督隊也知道都督曾經宣布的免稅令吧?如今南方各省起義者眾多,但是有哪個像我們都督一樣有魄力的嗎?單從這點來看,都督便要比張培爵等人勝出不知幾何…”
“可我聽說你們都督身家巨萬…”
“但是我們都督的錢卻是他自己白手起家賺出來的…”說著羅綸看了看陳鎮藩。“而且在臨行前都督已經明言,此番只為統一四川,絕非針對同盟會,擊敗蜀軍以后也絕對不會對張培爵等人大舉屠刀。而且雖然川軍無法出川增援,但是作為革命軍的一員,都督愿意捐出萬余桿快槍支援湖北…”
“此話當真?”
“當然不假!”雖然那萬余桿快槍都是林登明和馬梯尼這樣不要的貨色…
其實臨行的時候羅綸也有些奇怪為什么嚴光會這么大方,畢竟萬余桿林登明和馬梯尼,也相當于幾十萬銀元了。不過嚴光卻告訴他,如今最重要的是打通重慶這個對外通道,哪怕僅僅只是早一天打通,也不是這幾十萬銀元可以相比的…
“既然如此…”陳鎮藩有些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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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也就是兩天后,還在成都坐著準備工作的嚴光終于得到了資州起義的消息。
當然,隨同資州起義消息一起過來的,還有端方和他弟弟端錦的人頭,這也是李紹白提議的,畢竟陳鎮藩不能帶著兩顆人頭回湖北,倒不如將人頭送到嚴光這里賣個好。
可惜,對李紹白他們的示好,嚴光并不怎么領情…
“我要這兩顆人頭做什么…”看著信使帶回來的兩個黑色盒子,嚴光苦笑著說道。
這兩個黑盒子里面裝的自然就是人頭,不過嚴光可沒什么興趣去看端方、端錦二人死了以后的樣子,也不會像曹操那樣的惡趣味,所以僅僅只是示意下人將盒子撤了下去。
雖說也曾經親手干掉過不少人,張人駿更是他面對面干掉的,但是就這么將兩顆人頭放在他的桌子上,他還是有著一種惡心的感覺。
強忍著一種讓下人將桌子也扯下去的沖動,嚴光對身旁的宋鼎寒笑道。“如今資州方面的壓力算是解除了呢…”
“是啊,如此一來我們也可以將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重慶方面了。”宋鼎寒也笑著回答道。
“嗯,接下來關于一萬多桿快槍,還有鄂軍回川時所需物資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老板!”
“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想知道現在張培爵他們的臉上是什么表情呢…”
“我相信一定會非常精彩的…”
說完,兩個人相視笑了起來。
就如嚴光和宋鼎寒兩人所說的一樣,當得知資州起義,端方和端錦都已經被干掉的消息以后,張培爵臉上的表情真的是相當的精彩。
不過當時張培爵也僅僅只是以為陳鎮藩他們按耐不住了,因此很快便決定派人去拉攏陳鎮藩,至少也要讓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站在自己這一邊,只可惜張培爵的人還沒有派出去,陳鎮藩的人就已經尾隨著消息一起抵達了重慶,而這個信使所帶來的卻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
“是嗎…”聽完了信使所要傳遞的話后,張培爵的臉上一臉平靜,就如同這個信使說的僅僅只是一些家常而已。
只不過張培爵雖然克制的住心中的情緒,他手下的那幫“草莽”卻一點都克制不住,直接就當著陳鎮藩信使的面痛罵了起來。而那個信使看到蜀軍政府的上層們這么罵,心里也很不舒服,只不過如今是在蜀軍的地盤,而且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所以這個信使僅僅只是朝張培爵告退了一下便離開了。
正主走了,那群“草莽”們罵了一會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罵啊,怎么不罵了?”等到手下的那群人都停下來后,張培爵才冷冷的道。
“這個…”下面的那群草莽互相看了一下,如果是在往常的時候他們或許還會反駁幾句,畢竟對他們這群會黨來講,張培爵這個同盟會出身的都督還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尤其是在他們還掌握著幾萬兵馬的情況下。
不過眼下的情況就是他們這群草莽也很清楚,所以就算張培爵這么說,他們還是保持了沉默。
張培爵也知道眼下并不是鬧內訌的時候,所以僅僅只是不冷不熱的嘲諷幾句就住口了。
“如今看來,事情麻煩了呢…”
“所以,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了,明白了嗎?”這是張培爵對王天杰和張達三他們說的話。
好在雖然百姓有些抵觸,但是各地的工事部署都很順利,不然的話恐怕也就不需要在打了了。
然后…
重慶的蜀軍都督府內,幾乎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顯得很沉重,也因為這個原因的關系,就連都督府內的氣氛也顯得相當的沉重。
之所以氣氛會變得這么沉重,原因只有一個,今天是正式攤牌的時候。
其實無論是蒲殿俊還是遠在成都的嚴光都清楚,張培爵并沒有想要談判的誠意,僅僅只是想趁著談判的機會好好的布置需要的防御工事。可惜的是,他們雖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因為同是革命軍的關系,所以如果毫無理由就掀起戰端的話,總是會師出無名…
不過…
“至少今天以后,我們就可以不用在做這些虛偽的外交辭令了…”看著都督府內的人員臉上的表情,蒲殿俊對著身邊的隨從笑著道。
雖然他已經知道今天會得到的答案僅僅只有拒絕,但是說實在的,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是要呆在這里停留,這種事情他已經有些厭煩了。
“沒錯,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勝券在握…”無視著一旁蜀軍人員的臉色,隨從也是一臉輕松的道。
這便是為什么蜀軍都督府內的那些人為什么臉色會沉重的原因,因為如今是四川軍政府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而且無論怎么看…
他們也絕對不會有獲得奇跡的希望!
“那么,張都督,你們的回答是如何?”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回答,蒲殿俊自然也就不會像初來時那樣客氣。
“我們的回答是,拒絕。”似乎對蒲殿俊的態度轉變并沒有什么不適應,張培爵的臉上依然是一臉的笑容。
得到回答后,蒲殿俊轉過頭對隨從道。“拜托了。”
明白蒲殿俊是什么意思的隨從帶著幾個人,快步從都督府離開,然后騎馬朝著成都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么,張都督,希望我們以后還能有緣再見了!”
“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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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從蒲殿俊派回的隨從口中得到回復后,整裝待發的第二師和第三師朝著重慶的方向開赴,而這個時候蒲殿俊的車隊才剛剛走了一半的路程。
“部長,接下來的路程就要好走許多了!”當蒲殿俊的車隊抵達大寧縣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水泥鋪就的公路,而蒲殿俊的馬車駛到上面時,車身也變得平穩了許多。
“不管看過多少次,都覺得這是一條值得讓人震驚的路呢…”將馬車的車窗拉開,看著車輪下平坦的公路蒲殿俊對一旁的隨從道。
“是啊…”
恰在這時,車隊的前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尤其是馬蹄鐵踩踏在水泥路面時發出的聲音,更是讓人有種奇妙的感覺。
“部長,是都督的騎兵標!”車夫的聲音傳進了車廂。
“我也看到了。”從車窗探頭望去的蒲殿俊看著遠處趕來的千余騎兵,大聲的回答道。
在只有幾米寬的水泥公路上,千余騎兵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長龍,讓原本就很稀少的行人不得不從公路上跳下來給他們讓路。
恰好這個時候,似乎是注意到了蒲殿俊的車隊,很快排成長龍的騎兵當中便分出了幾十騎快馬跑到了車隊的面前。
“請問是蒲部長的車隊嗎?”在車隊前面停下后,領頭的一名騎兵高聲問道。
“沒錯。”
“在下胡可,現任第三師騎兵團的團長,開拔前都督已經吩咐過,如果在路上遇到蒲部長的車隊,就將蒲部長安全的送回成都…”說著胡可對身邊的一名軍官道。“陳羽國,你先帶人將蒲部長送到都督那里去!”
“是!”胡可身旁的陳羽國應聲到。
“怎么?都督也來了嗎?”
“沒錯,這次第二師和第三師都是由都督親率的!”胡可連忙回答道,雖然他是騎兵團的上校團長,按照滿清的官銜相當于正三品,但是蒲殿俊這個內務部部長就是從一品的戶部尚書。
“這樣啊…”
想想這場戰事的意義確實不同一般,嚴光親自率領部隊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蒲殿俊也就釋然了。
不過…
“我們都督會領軍打仗嗎?”看了看身旁的隨從,蒲殿俊有些迷惑的道。
“這個…”車廂里的幾個隨從也互相看了一眼。“應該會吧…”
沒錯,嚴光卻是是不怎么會打仗,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手下的人就不會,而且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握戰局,嚴光還將在軍校里面當教官的蘇尼爾等人給拉了出來,為自己擔任參謀。
而且…
“看著這張地圖,我總有一種在玩游戲的感覺啊…”在一輛專屬于嚴光的四輪馬車內,看著擺在正中間的一張四川地圖,不知道為什么嚴光總是想到過去經常玩的一款名叫“鋼鐵雄心”的游戲。
當然,真正的戰爭肯定不是游戲能相比的,但是想想當初自己在那款游戲里面用“校長”吞并了蘇聯,并且在高加索和小胡子元首硬碰硬…(PS:玩的是3)
“怎么樣,有信心嗎?”這話是嚴光對蘇尼爾他們說的。
“放心吧,老板,至少從紙面上看我完全沒有看到你有輸的可能性…”蘇尼爾笑著道。
“恩,我并沒有學過軍事方面的事情,所以接下來就全拜托你們幾個了。”雖說并不是太懂軍事,也沒有上過什么軍事院校…
不過小胡子元首當初不也沒上過軍事院校嗎?后來還不是橫掃了整個歐洲!
雖然…
小胡子元首之所以會成功,完全是因為他的手底下有一群堪稱精銳的士兵,還有一群讓人驚嘆的天才將領…
就在這時,馬車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名近衛的聲音。“都督,前面有人回報,所騎兵團的人已經遇到蒲部長他們了。”
“是嗎?他們安全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