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碧落放了一天假后，費才便馬不停蹄地開始了高中的數學課程。至于教學的形式，實際上和初中的差不多，同樣是一邊講課，一邊布置大量習題讓碧落完成。
數學課程開始后不久，費才就開始了物理課程，由于碧落已基本豎立起經典物理學的世界觀，因此物理課的教學相當順利。只不過兩門課同時進行，習題量自然就翻了一倍，如今碧落的刷題量，即使放在現代的重點中學，也足以笑傲眾生了。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費才已經用飛一般的速度把整個高中階段的數學、物理課程講完，由于進度拉得太快，碧落難免有許多知識點沒能掌握牢靠，但這早已在費才的預料中。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最后一套神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五高三模》是每一個高三學子都曾面對過的關底BOSS，通過它的考驗之后，苦讀了十二年的莘莘學子們，就要面對他們學海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驗——高考。
碧落當然不用高考，不過費才對她的要求，完全是按著學校對高三學生的要求來，在一張張真題卷和模擬卷的磨礪下，碧落的數學和物理解題能力飛速提升。
對于理科來說，雖然解題能力不完全代表學術能力，但前者絕對是后者的基礎，從高校中的學術大牛到歷史上的著名科學家，無一不是解題高手。
其中最有名的事例，莫過于數學王子高斯在19歲時，誤將一道數學難題當作是導師給他的作業，就只花了一晚上時間，就解決了這道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數學難題，而這道題，就是傳說中的“尺規作圖十七等分圓”。
這一天，碧落按照慣例，刷完了《五高三模》中的十套模擬卷，在費才對著參考答案給試卷打分的時候，她突然好奇地問道：“神使大人，我記得您曾經說過，我做的這些題目，都來自于一本名叫《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神典，請問‘高考’是什么呀？”
高考嘛，自然是“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但如果費才這么解釋，可就一點都不“神學”了。
于是他說道：“高考，就是‘高等神典考試’的簡稱，主要考察神民對巫神的神諭和神律的掌握程度。”
“還有這種考試？神民又是什么人？”碧落驚訝道。
既然對方問道這里，費才索性又豐富了一下關于神域的設定：“這個問題，就要從神域講起了，今天做了這么多題，估計你也有些累了，我便跟你講講這些，當作是休息吧。”
“好啊！”碧落頓時一臉興奮，她最喜歡聽的，就是關于神域的故事。
費才笑了笑，娓娓道來：“神域中除了三大圣山、瑪斯大裂谷，其實還是有一個凡人居住的國度。”
“凡、凡人可以進入神域？！”碧落最向往的，莫過于某天能看一眼神域，此時聽見這句話，頓時又驚又喜。
“呵呵，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講。”費才似笑非笑道。
見神使大人看透了自己的想法，碧落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啊……抱歉，請神使大人繼續。”
“瑪斯大裂谷長逾萬里，它的一頭連接著三大圣山，而另一頭，這是一個凡人的國家。”費才緩緩說道。
“這個國家其實也起源于凡間。十萬年前，巫神們派出一位神使——當然那不是我，那時我還在跟著大巫神學習呢——到了這個國家，帶領該國人民建立了地上神國。”
“這個地上神國持續發展了一萬年，這一萬年中，他們遇到了無數難以想象的艱難坎坷，但最終全都被該國的人民們克服了。到第一萬年的時候，神國中每一個人全心全意的信奉巫神，每一個人都精通神典，三大圣山的巫神們認為他們通過考驗，便讓整個國家飛升到了神域，賜予他們在神域居住的無上榮耀。”
“而該國的人民，雖然本質上還是凡人，但又不同于凡人，因此我們稱他們為“神民”。”
費才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
碧落聽了他所說的這些，怔怔地發了好一會呆，才不由自主地問道：“神使大人，您也會帶領我們建立神國，飛升神域吧？”
費才卻搖了搖頭：“建立神國是我的職責，但在我完成職責以后，巫神就會將我召回。至于最終能否飛升神域，就是巫神對你們考驗了，如果到那時你就是神國的領袖，你有信心帶領人民通過巫神的考驗嗎？”
聽了他的問題，碧落不由得一愣：“神使大人，我……”
費才卻笑了笑，打斷她道：“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現在才剛剛開始，以后會怎樣還不一定呢。你只要把我的這個問題記在心中就可以了。”
“是！”碧落鄭重地答應了一聲，又問：“您剛剛說神民不同于凡人，是什么意思？”
“呵呵。神民不同于凡人，就在于他們可以成為亞神！”費才道。
“亞神？！”
“對，所謂亞神，就是僅次于巫神的存在，他們雖然不能像巫神那樣制定天地間的規則，但在規則之內，他們的神力卻不必巫神差多少。”
“那怎么樣才能成為亞神呢？”碧落問。
“這就要通過我們一開始說的‘高考’了！每過12年，巫神們就會在圣山腳下設下考驗，也就是高考。精研神典的神民們，如果對自己有自信，就會沿著瑪斯大裂谷跋涉萬里，來到圣山腳下，接受高考。通過高考的人，就有資格在圣山腳下的神殿內接受巫神的教導，如果能完成神殿中的學業，他們就能成為亞神。”
“亞神分為五等，從低到高依次為：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副教授、教授……”
“大學生……？！”
這幾個詞費才都直接說的普通話，碧落將它們慢慢重復了一遍，好奇問道：“這幾個詞聽起來不像我們的語言？”
“這是神語，巫語中當然沒有這幾個詞匯。”費才微笑道。
“原來如此……”巫女妹子認真的點點頭。
費才見她明白，就繼續道：“其中大學生、研究生和博士生雖說是亞神，但除了力量強大一些外，其實和普通的神民沒有太大差別。但副教授和教授，就離巫神十分接近了，可以說他們才是真正的亞神。”
碧落聽完，沉思了好一會，突然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費才行了一禮。
“神使大人，謝謝您告訴我這些。”她認真說道。
費才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先去休息吧！”
碧落乖巧地點點頭，目送費才離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點起蠟燭，巫女妹子看著燭火，眼中流轉著和往常不一樣的光彩。
如果說以前，她只是有著很模糊的期待，期待著有一天能有機會看一眼神域的樣子……
那么從今天開始，一個明確的目標已經扎根在她的內心：幫助神使建立神國，在神使回到神域后，帶領人民通過巫神的考驗，飛升神域，然后——成為亞神！
……到了那時，自己應該就能再次見到神使大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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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料開采接近尾聲的時候，巖力指揮眾人就近伐樹，建造了一條簡易的木筏，用木筏順著河流將石塊一塊塊地運到了寨子附近。
至于祭壇的建設地點，巖力早已請示過費才，最終確定在寨子東邊的一塊空地，那里地勢平坦，周圍沒有田地或住戶。按照費才心中的計劃，以后在祭壇旁邊的空地上，還需要再修建一小小的神廟。
接著，巖力指揮眾人平整出一條從河邊到修建祭壇地點的土路，然后在那些龐大的石塊下墊上滾木，順著土路一點點地挪過去。
可以說，整個建造過程都相當原始，費才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兌換一些平板車，至少降低一點搬運石塊的難度。但反復考慮之后，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對于一個神權社會來說，不僅祭壇本身是一個很重要的象征，建造祭壇的過程也是一個增強凝聚力的重要手段。當然在古代，這種手段的效果并不是特別好，但其中主要的原因是——人民們付出了巨大代價，神靈并沒有回應他們。
因此人民們不免會想：我們為了祭祀神靈，千辛萬苦建造出祭壇，為什么神靈沒有保佑我們呢？
但如今不會再有這個問題，一旦祭壇建造好，費才就會讓碧落上去向寨民們演示：因為這座祭壇，巫神賜予了寨子更大的力量。
當然，碧落力量增強的真正原因，是由于她對牛頓三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的理解更深刻了。但寨民們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只會看到了，自己付出的努力，確實得到了巫神的回報。
這就是費才最開始的意圖，通過建造祭壇，來加強寨子的凝聚力。
但如今，除了上述原因，費才還多了一個理由。
他需要驗證一個猜想：為什么這個世界的巫女能維持低熵的狀態？是不是因為巫民對她們的信仰？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當祭壇建成，當寨民們看到巫神回應了他們的付出時，他們的信仰肯定會更加牢固——無論是對巫神的信仰，還是對費才和碧落的信仰。
那么，碧落的力量會因此加強嗎？自己的呢？
這無疑是今后建立神權國度最關鍵的一環，而這個答案，很快就將在祭壇建成后揭曉。
碧落的進步很快。這段時間，費才已經開始教她微積分了，當然嚴格來說，只是在教她如何用微積分建立萬有引力系統的運動模型，至于微積分中其它用不到的知識，費才都決定以后再說。
在前段時間，他還做了一件事：他帶著碧落升到了1000米高空，讓她體驗了一次自由落體，從而讓她徹底理解了牛頓第二定律。
但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帶著碧落飛行了，熵的增加無法阻止，費才的熵一直在持續不斷地上升。
到最后，他即使用盡全力，也只能讓一個七八公斤重的物體漂浮起來。不過好消息是，他的力量從此沒有再減弱了，看來熵值終于達到了穩定態。
這天下午，巖力過來向費才匯報最新進展。
“神使大人，建造祭壇的進展很順利，預計最多一周，就能建好了。”巖力如此說著，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喜悅神色。
神使大人請巫神賜予的這套工具簡直是無堅不摧，建造祭壇的時間比他預計的縮短了至少一半，自己過去建造石樓時的夢想，沒想到竟然實現了，巖力對眼前這位神使的崇敬之情，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很好。”費才滿意地說道。“不過在祭壇建成之前，還有幾樣小東西需要你來完成。”
巖力聽了，臉上頓時一喜，毫不猶豫道：“請神使大人示下，小人一定完成！”
如今他對巫神賜予的那套工具愛不釋手，眼看祭壇要建完了，正愁著沒法再用到它們，因此一聽到有新的任務，立刻眉開眼笑。
“其實也不是很復雜，只不過是三個石球。”費才笑道。
“石球？”巖力聽了一愣。
“對，用石料雕三個石球出來。一個大號，一個中號，一個小號的，具體尺寸我稍后告訴你。沒有別的要求，只不過要盡可能的圓。”費才說。
“呃……小人斗膽問一句，神使大人能告訴我這三個石球是做什么用的嗎？”巖力好奇道。
“哈哈，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費才賣了個關子。
“是！”見他這樣說，巖力便不在多問。“其它寨民手藝還不熟練，這件事由小人自己來辦吧，保證三個石球溜圓溜圓的！”
費才聽了他的說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兩周的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
祭壇已經建成，但周圍的土地還需要平整一下，按費才的意思，以后最好把這里都鋪上石板，弄成一個小小的廣場。
祭壇的構造很簡單，成下寬上窄的梯形，總高度只有兩米多高，祭壇的正面有幾級臺階，祭祀者就從這里登上祭壇。
在祭壇的四個角落，有四個三米多高的石柱，巖力本來想在石柱上雕刻一些花紋，但被費才制止了。因為以后在石柱雕些什么，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打斷。
這就是費才夢想中的神國的第一步——一座沒有任何裝飾、簡譜得甚至有些簡陋的祭壇。
但對于這座小小的寨子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這幾天到祭壇這里來的寨民絡繹不絕，甚至有不少人對著祭壇膜拜，祈求巫神的祝福。
不過，凡是到祭壇這來過的寨民，心中都多了一個疑問：“并排擺在祭壇上的三個石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幾天之后，他們得到了答案，但這答案，大概是他們做夢也想象不到的。
這一天，費才讓碧落和長老組織所有寨民來到了祭壇前，而他和碧落則站在了祭壇上。
“在大家的努力下，祭壇順利建成了。巫神對這座祭壇非常滿意，對碧落寨的忠誠也非常滿意，因此，他賜予了這個寨子更加強大的力量！”
他秉承一貫的風格，沒有任何故弄玄虛，對所有寨民開門見山地說道。
下方的寨民們頓時露出期待神色，所有人都想見識一下，神使大人所說的“更加強大的力量”是什么。
見此，費才將目光轉向了碧落。
“怎么樣？準備好了嗎？”他小聲問。
“沒問題！交給我吧，神使大人！”碧落微笑答道，臉上充滿了自信。
費才微微頷首，轉過頭，向眾人大聲說：“你們的巫女，被巫神賜予了更強大的巫神之力！從今以后，菁雷寨不再是我們的對手了！”
他話音剛落，碧落清脆的聲音便在耳旁響起。
“我們必須普遍承認，一切物體，不論是什么，都被賦與了相互的引力的原理。普適的萬有引力定律表述如下……請大巫神賜下神諭！”
隨著巫女妹子的話語，三個石球開始顫動，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一個接一個地漂浮在了半空。
寨民們紛紛發出驚呼。
這幾個石球，最大的直徑超過六尺，最小的直徑也有一尺，里面是實心，沉重無比。別說一個人，就算幾個壯實青年一起來抬，恐怕都很難抬起來。
可如今，巫女大人只不過輕輕一抬手，就讓三個石球全都漂浮了起來。這力量除了在神使手中，他們可從來沒有見識過，這不是巫神賜予的力量，還能是什么？！
更有一些頭腦靈活的人想到，如今巫女大人有了這力量，以后和菁雷寨打起來，幾個石球砸下去，誰能擋得住？對方還不落荒而逃？
“萬歲！萬歲！萬歲！”
片刻間，雷一般的歡呼聲響起，寨民們激動不已，紛紛伏身膜拜，感謝巫神回應了自己的虔誠。
贊美巫神！
贊美神使！
贊美巫女！
這是所有人在這一瞬間的想法。
而就在這一刻，碧落眼中閃過異樣神色，她突然發現，自己對引力的掌控力再次加強了！
原本還控制得有些勉強的三個石球，似乎突然間就輕了不少，她的意念一動，沉重的石球在半空中突然開始移動。
最大的一個石球位居中央，次大的石球繞著它做圓周運動，而最小的石球，又繞著次大的石球旋轉。
這正是費才曾告訴她的，太陽、地球和月亮之間的運動關系。
寨民們看見這玄奧無比的運動，一個個驚訝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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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之所以能維持低熵狀態，或者說，之所以能擁有強于常人的力量，根源正來自于巫民們對她的信仰。
根據費才的猜想，信仰是一種“負熵”。
所謂“負熵”，泛指一切能讓熵值減少的東西。比如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身體健康有序地運轉是一種低熵狀態，要維持這種健康狀態，身體就必須攝取能量。能量從哪里來呢？自然就是食物。
因此，相對我們來說，食物就是“負熵”。通過攝取它，我們才能維持低熵值的健康身體。
現在回到巫女和巫民的關系。
巫女接受巫民們的信仰，因此能一直保持低熵狀態；巫民們輸出信仰，熵值提高，但由于巫民的基數遠遠大于巫女，因此每個人分攤的額外熵值并不是很多，對他們自身健康的影響不大。
因此，如果說得殘忍一些，就是“巫女以巫民為食”，只不過，巫女吃掉的是巫民們的信仰。
這也解釋了另一個現象：為什么所有小寨子都僅有一位巫女，只有人數眾多的大寨子才有多名巫女？
原因很簡單，只有足夠的巫民提供信仰，巫女的力量才得以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如果一個小寨子里有兩名巫女，很可能結果就是兩名巫女的力量都很弱。這樣的寨子，即使過去出現過，也很快就會被其它寨子擊敗、吞并。
因此，經過這類似于自然選擇、優勝劣汰的過程，最終剩下的小寨子都是只有一名巫女，至于人數眾多的大寨子，則由于信仰“資源”充足，可以讓多名巫女共存。
明白了巫女得以維持低熵狀態的原因后，下一個問題就是：如果費才想維持低熵狀態，又該怎么做？
同樣是靠巫民們的信仰嗎？
恐怕沒那么簡單。
巫民的信仰也許有一點作用，但絕對起不了主要作用。費才作為神使出現在碧落寨后，經過幾次展示“神跡”后，擁有的信仰絕不比此刻的碧落少。
可他的力量最多只能讓幾公斤的物體浮空，遠遠比不上碧落。
但就在剛剛，碧落力量增強的那一刻，費才也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力量也增強了一點！
對與這個發現，他心中很快有了一個大膽的解釋：
由于在正常狀態下，自己的力量遠遠超過巫女，因此自己若要維持低熵狀態，所需的“負熵”比巫女要多得多，巫民們對他的信仰僅僅只是杯水車薪，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巫女對自己的信仰！而且，如果巫女的力量增強，便可以輸出更多的“負熵”給他，他的力量也就因此水漲船高。
簡單來說，就是“自己以巫女為食”！當然，費才并不是真的要吃掉這些可愛的巫女妹子，他吃掉的只不過是巫女們的信仰。
如此一來，自己的力量在流逝之后，就一直無法提升的原因就清楚了——因為信仰他的巫女一直都只有一名，也就是碧落。
同樣，這個猜想也能解釋，為什么就在剛剛，自己的力量增強一點？
原因很顯然：因為碧落的力量在剛才增強了。
如果要驗證這個假設，途徑就只有一條：讓更多的巫女信仰他。這倒是暗合了這階段任務的名稱——抓住“那些”巫女。
費才的直覺告訴他，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確的！
假設這猜想是正確的，那么如今，當他縱覽整副圖景時，所看到的本質就足以令他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就是是食物鏈嗎？！
巫女以巫民為食，費才又以巫女為食。若以后真的建立起神權社會，費才作為食物鏈的頂端，巨大的負熵流終將匯聚在他的身上，到那時，他所擁有的力量，很可能會真的與神明無限接近！
最開始決定建立神權社會時，他只不過覺得這樣比較有趣。可現在看來，自己無意間選擇的道路，可能反而是這個種田任務的最佳通關方法！
就在費才思緒萬千的同時，碧落早已完成了“巫神之力”的展示，隨后進行的祭祀活動，也漸漸到了尾聲。
等祭祀活動終于結束，費才讓碧落和自己一起回到了石樓。
“做得不錯！”他夸贊道。
碧落一聽，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這、這都多虧了費才大人的教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引述大巫神的神諭時，自己獲得的力量突然就變強了！”
關于這一點，費才早已想好解釋，他當然不能說出真正的原因，因為在這原因中，是沒有巫神的位置的。
因此，他準備了另一種說法。
“這當然是因為祭壇的作用。”他微笑道。
“祭壇？”碧落好奇地問。
“我跟寨民們說的，并不完全是在騙他們。雖然‘修了座小祭壇’這種事情實在太微不足道，偉大的巫神們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但祭壇有助于聚集寨民們的信仰。而對巫神的信仰，有助于你在引述神諭時，獲得更強大的巫神之力。”費才說。
“我明白了。”碧落認真地說。
“所以說，我可不是讓寨民們白忙活啊！”費才笑道。
“讓費才大人費心了……”碧落不好意思的說，她不禁回想起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并不是很理解神使大人急著修建祭壇的原因，誰知到最后，竟然是為了增強她的力量……
費才突然開口，打斷了碧落的思緒：“接下來，還要一件事需要你來辦，雖然不難，但有些花時間，你慢慢來就好。”
“不要緊的，請費才大人吩咐。”碧落忙道。
費才想讓碧落做的事，是把他這段時間說的東西編成書籍。包括巫神們的設定、神域的設定、地上神國飛升的故事等等，其中還包括幾條重要的“神諭”和“神律”，比如牛頓三定律、萬有引力定律和歐幾里得公理等等。
這其中的文字工作量會很大，因此費才告訴碧落，可以讓長老來協助她。而書籍編撰完成后，就可以找來寨子中僅有的幾個識字的人，讓他們照著書籍，在寨子中傳播“教義”，將巫民中原本模糊簡陋的原始信仰，轉化成真正的宗教。
在這個宗教中，有關于巫神、關于神域的詳細而具體的故事和設定，顯然更有助于增強巫神存在的真實性。
同時，在這宗教中還有建立偉大神國、進而飛升神域的明確目標，有增加巫民們凝聚力。增加他們的積極性。
最重要的是，物理和數學的理論知識，作為神諭被完美嵌合在了教義中，教義在巫民中廣泛傳播時，有天賦的巫民自然能理解這些“神諭”，從而得到“巫神之力”，成為巫女。
這樣比過去的巫女們靠臆測來解釋自然現象要靠譜多了，也讓有天賦成為巫女的人少走了許多彎路。
碧落聽完費才的吩咐，不但沒有覺得麻煩，反而非常開心：“能讓寨民們都接受巫神的教化，費才大人真是一位好神使呢！”
見巫女妹子這么開心，費次心中頓時也有了些小小的成就感：“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我們還要建立神國啊！”
“是！”碧落干勁滿滿地答道。
就在當天下午，巫女妹子便拿起筆，開始編寫教義了。
費才見此，也就不再打擾她。他一邊在心中想著事情，一邊在享受這片刻清閑，在寨子周圍漫無目的地散著步
教會碧落、修建祭壇——如今這兩個階段性目標都已完成。碧落的力量有了大幅提升，寨民們的信仰和凝聚力也加強了不少。
接下來，他就該考慮下一件事了，那就是：擴張。
而擴張的第一步，當然是打垮菁雷寨，活捉菁雷寨巫女！
不過在此之前，費才決定先去找巖力，讓他完成一件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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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才找到他以后，便對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準備在四個石柱上刻上四條“神諭”，也就是牛頓三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四個石柱，正好一個刻一條。
“對！這一方面是為了表達對巫神的崇敬，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今后能有越來越多的巫民能理解神諭，而不僅限于巫女。巫神給我的職責，可是教化萬民啊！”費才說。
巖力一聽，立刻恭恭敬敬道：“謹遵神使大人吩咐！小人這就去辦，只不過這神諭……”
費才知道他的意思，笑道：“你先去找巫女，讓她把四條神諭寫給你。你照著刻上去就行了，一個柱子一條，豎著刻就行了，不用太多花樣。”
“是！”巖力干脆利落地答應了。
“還有一件事……”費才又說道。“修建祭壇的那五十個寨民。現在怎么樣了？”
巖力聽了，立刻答道：“回大人，如今祭壇修完，小人便讓他們各回各家，忙家里的農活去了，不過他們的名字小人都記了下來，如果神使大人有什么吩咐，保證隨叫隨到。”
“不錯！他們該領的糧食，都領到了嗎？”費才又問。農民工薪酬是個馬虎不得的問題，因此他專門提了出來，相信憑著巫神和神使的威名，巖力也不敢撒謊。
果然，巖力聽到這個問題，立刻神色一正，規規矩矩道：“回大人，所有人的糧食，全都如數發放！之前有幾個來不及發放的，前兩天小人也已經將糧食送到了他們的家里。說起這個，其實……”
“其實什么？”費才問。
“其實托神使大人的福，這些修建祭壇的寨民雖然家里誤了些農活，但如果算上發給他們的糧食，可正常種田的收獲多多了。再加上神米遠遠好過普通稻米，這幾個月由于吃得好、吃得飽，那五十個人一個個身體都壯實了不少。”巖力說。
“嗯，很好。”費才聽了點點頭。“在修建祭壇時，這五十個人可有不聽指揮的、偷懶的？”
“剛開始倒是有幾個，但小人教訓了他們一番后，他們就再也不敢了。畢竟這是為巫神辦的大事，要是有人敢打馬虎眼，別說我不會放過他們，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巖力道。
“那這里面，有沒有表現特別好的人？”費才又問。
巖力想了想，說道：“要說的話……牛大力吧！雖然長得憨厚，人也老實，但其實一點都不笨，教他的活一下子就學會了。而且他力氣也大，據說前幾年進山里打獵，遇到一頭大野豬，牛大力拿著根木棍，居然將那野豬給打跑了。”
費才聽了一系列回答，心里已經大概有了計較，點頭道：“好！你下午找個時間去通知各家，讓這五十人明天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在祭壇這集合。”
“是！”巖力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接下來，費才也沒再外面繼續閑晃，他回到住處，從腦內書庫調出了一本書——根據中國人民解放軍隊列條令編寫而成的《隊列訓練》。
以如今碧落寨的貧弱生產力，實在支撐不起職業化的隊伍，因此費才早在修建祭壇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準備將這只施工隊，慢慢打造成“建設兵團”。和平時期搞生產，需要打仗了就轉變成軍隊。
費才之前就觀戰過碧落寨和菁雷寨的“戰爭”。那水平……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兩個寨子的人在打群架。
因此他的目標是，把施工隊的作戰能力，訓練得比打群架稍微強一點，如此一來，和菁雷寨相比，己方就有了三大優勢：
首先是階級優勢。施工隊屬于工人階級，與菁雷寨基于農民階級的“軍隊”相比，組織程度高、身體素質好、凝聚力相對較強，如果這段時間突擊訓練一下，再加上費才的宗教洗腦，戰斗力應該會遠遠強于對方。
第二，科技優勢。碧落理解了一系列物理、數學知識后，能力相比之前有了大幅提升，到時候浮起幾個大石塊從半空直接砸下去，說不定對方就被嚇破膽了。
第三，裝備優勢。費才準備讓施工隊用的武器是——鐵鍬！鐵鍬長度長、重量合適、攻擊面積也大，雖然鏟口沒有開刃，但憑著鋼鐵的堅硬程度，揮舞起來根本不是青銅武器可以擋的。再加上這幾個月修建祭壇，這些寨民早已將鐵鍬用得熟練了，到時候參考刺刀的訓練方法訓練他們，應該很快就能上手。
這么分析了一遍后，費才頓時對打贏菁雷寨有了不少信心，但眼前卻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那就是，他對隊列訓練一竅不通啊！
雖然大學時參加過軍訓，可如今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他只知道，想強化一只隊伍的紀律性和凝聚力，隊列訓練是必不可少的，但具體怎么訓練，他不僅不懂，估計也不怎么在行。
沒辦法，只好現學現教，明天硬著頭皮上了……
費才不由得苦笑一下，翻開大腦中的圖書，一邊翻看，一邊先自己訓練起來。
第二天早上，碧落寨施工隊全體五十名工人，按時聚集在了指定地點。巖力雖然有神諭的工作，此刻卻也在人群旁邊。
不久之后，費才也到了。
眾人一看神使大人來了，紛紛跪下行禮。費才揮手讓大家起來后，首先把巖力叫到了身邊。
“全都到了？”他問。
“回大人，全都到齊了。”巖力答道。
“很好。”費才很滿意。“你去忙你的工作吧，這些人就交給我了。”
巖力答應一聲，便拿著工具去祭壇了。
這邊，費才先讓眾人排成整齊的三排，前兩排各十七人，最后一排十六人。
然后，他站在眾人面前，開始了第一次訓話。
首先是接著巫神的名義進行洗腦，這個費才倒是比較熟練。他先將建立地上神國的偉大使命宣講了一遍，接著告訴這些人，其它寨子信奉的都不是真正的巫神，而是“偽神”。建立地上神國的第一步，就是要擊潰、吞并這些寨子，讓那些寨民信奉真正的巫神。
當他說完這一段時，不少人眼中已經開始流露出激動神色。畢竟神使大人的力量他們是親眼見識過的，那只可能是巫神的力量，既然他說其它寨子信奉的是偽神，那一定是沒錯的。
就這樣，基于宗教的正義性在眾人心中樹立了起來。
接著，費才又告訴他們，要擊敗其它寨子，就必須要有人為巫神作戰。其中戰斗最英勇的勇士，在死后會被巫神接入神域，成為神民；那些怯懦甚至背叛的人，則會被巫神降下神罰。
這算是宗教中激勵士氣的常用方法了，簡單粗暴，卻效果不俗。當年十字軍就是靠著這種說法，忽悠了一大批狂熱分子東征。
這方法在巫民中顯然也很有效，更何況費才在他們心中，就是巫神派來的神使，他的承諾，就相當于巫神的承諾。聽了費才的話，許多人已經激動得有些狂熱了。
就在此時，費才突然大吼一聲：“你們是否愿意為巫神而戰？”
“愿意！！！”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看眾人臉上的神色，費才知道自己已經開了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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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力在祭壇上干活的時候，也時不時往施工隊那邊瞄一眼，想看看神使大人到底是怎么訓練這些“巫神的戰士”的。
結果看了幾天下來，他反而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第一天上午，神使大人讓所有人都排成整齊的隊列，筆直站著原地，一動也不許動。
雖然已經快到秋季，但南巫一帶依舊炎熱，站了沒到小半個時辰，所有人都已經汗流浹背。漸漸地，開始有人忍不住想偷偷抹一把汗水。
但就在此時，神使大人開始訓話了：“這是巫神對你們的意志的考驗！你們既然要做巫神的戰士，難道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嗎？如果有人想放棄，我建議你盡早出列，如今才剛剛開始，或許巫神還不會對你降下懲罰！”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想動的人都背脊一挺，如同雕塑一動不動了，畢竟沒人愿意被巫神認為是沒用的人，而且萬一巫神發怒，降下神罰，那就更是一輩子都完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家人。
就這樣，所有人都直挺挺地站了一上午，很多人的視線已經開始恍惚不定，身體卻依舊筆直得像一根木樁。
到了中午，神使大人終于說道：“很好！巫神有點認可你們的意志了！所有人，原地休息！”
眾人頓時癱倒在地上，可不少人疲憊的表情中還帶著一絲得意，因為他們終于得到了巫神的認可。
就在這時，長老帶著幾個人把午飯送了過來。巖力一看到那白花花的米飯，就知道那是巫神賜下的神米，他前幾個月一直都在吃，比寨子里自己種的好吃多了。
施工隊眾人站了一上午，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見到午飯竟然是巫神賞賜的糧食，頓時歡呼一聲，紛紛端著碗大吃起來，看得巖力都餓了。
要不我也去請求神使大人，申請成為巫神的戰士？巖力不由得如此想到。
當天下午，施工隊眾人又開始站在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直到太陽徹底落山，神使大人才允許他們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們所做的事情依舊是站在原地不動，和前一天一模一樣。
第二天下午，一如既往。
第三天，依然和前兩天一樣……
巖力不禁有些不安，沒想到巫神的考驗如此之長，不知道要多久才算通過考驗，一周？一個月？難道是一年？！
不過他也發現，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堅持得還有些勉強。但到了現在，對他們來說站一上午似乎已經不是件困難的事了，有的人的汗水從額頭上一直流到眼睛里，結果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四天。
正當巖力認為還會跟前三天一樣時，卻聽到神使大人說道：“不錯，經過這三天，巫神已經勉強認可了你們的意志！但更加困難的考驗還在后面，如果有人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我可以懇請巫神不對他降下神罰！”
“有人要退出嗎？”神使大聲問。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站得筆直，如同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很好！”神使大人終于一絲笑容。“下面開始下一項考驗：齊步走，我先來示范一下。”
接下來，巖力就看到神使大人讓大家十人一排，以十分整齊的步伐來回地走。
當天一整天，施工隊的人都在做這件事，雖然在巖力看來，他們已經走得相當整齊，但神使大人依舊讓眾人一遍一遍地重復。
之后幾天，神使讓眾人做的事不是整齊地走，就是整齊地跑，其中還穿插了一些相對簡單的內容，比如一個接一個的報數字什么的……
不知不覺中，一周過去了。
巖力已經刻完了三條神諭，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條。
根據巫女大人所說，這條神諭是大巫神的“萬有引力神諭”，也是四條中最長的一條。
每次在石柱上刻下神諭之下，他都將神諭讀得熟練了再刻，以免出錯，這一最后一條，當然也不例外。
“任意兩個質點有通過連心線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
巖力吃力地重復著這些拗口的話，神諭深奧玄妙，他知道自己一個普通人，不可能理解其中的內容，只求死記硬背，最好把它們都記下來，好一字不錯地刻在石柱上。
“任意兩個質點有通過連心線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
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后，他將在幾句不明含義的話記在心里，這才拿起鋼釬和鐵錘，開始向石柱上刻字。
“任意兩個質點有通過連心線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
一邊刻，巖力在嘴里一邊無意識地重復著這幾句話。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琢磨出一點所以然來。
力、吸引、連心線……
這幾個詞的意思的最直白，也最早被弄懂。
質點……
質就是物質的意思，這個詞就可能是指有形有體的物質吧？比如石頭之內的東西？
那么質量……
就是指物質的量？比如大石頭就質量大，小石頭就質量小？這個是顯然得嘛！
那么正比、反比呢？
正、反，兩者肯定是一對相反的關系。
神諭中說“該引力大小與它們質量的乘積成正比，與它們距離的平方成反比”，其中“引力”肯定是指吸引的力，難道這句話地意思是說，大石頭比小石頭的吸引力更強，但如果兩個石頭間的距離變遠，吸引力就會減弱？
不知不覺間，巖力竟然獨自將萬有引力定律的含義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多么厲害的事，他只是越琢磨，就越覺得這神諭奧妙無窮。
可石頭與石頭之間，哪有什么吸引力呢？為什么我們根本感覺不到？
不、不對！
巫女大人那天在祭壇上展示的神力……
他突然想起來，祭祀那天巫女大人令小球環繞大球旋轉的玄奧運動。當時那情形，就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拴在兩顆石球之間。
難道那就是神諭所說的引力？難道我們之所以感覺不到，是因為那是巫神的力量，只有得到巫神恩賜的人才能感覺到它、使用它？
巖力越想越興奮，這條神諭仿佛為打開了一道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不知不覺中，他的腦袋里已經全都是那條神諭的內容，至于手上的活，已經完全無意識地在操作了……
似乎過了很久，巖力才猛地回過神來，當他的視線重新回到石柱上時，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
“啊！！！”
石柱上的神諭，僅僅刻了開頭幾個字就斷了，而在那幾個字的下方，竟然不知何時被他刻了一個極其古怪的符號！
完了，完了！我把神諭刻毀了，這是對巫神的大不敬啊！這下子別說巫神，神使大人肯定就不會放過我！
巖力眼前一黑，心中頓時充滿了惶恐與絕望，他想站起來，可腿不停發抖，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但就在這時，他刻下的奇怪符文突然一亮，又在剎那間熄滅，一道奇異的空間震蕩，以它為中心向著四周飛速傳開。
正在訓練施工隊眾人的費才，首先感應到了什么，他猛地轉過頭，臉上滿是詫異。
遠處的小石樓里，正在編寫教義的碧落，也突然驚訝地抬起頭，看向祭壇的方向。
此時此刻，無論是巖力、碧落，還是費才，都還不知道，一個巫族中失落已久的秘密正在向他們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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