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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見微知著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王沐然抱起那釣魚老者的尸體,放在雄鹿背上,駕馭雄鹿快步追上秦牧和延康國師等人,高聲道:“國師,我會為我師父報仇的!”

  延康國師回頭,很是認真,道:“你師父的技業不壞,你學會了之后,在找我報仇之前先將本事傳授給自己的弟子,不要讓他的本事絕后。”

  王沐然喝了一聲,雄鹿足底生云,奔跑著上了空中,漸漸消失。

  “有人請小玉京的老好人前來試水,真是死不足惜。”

  延康國師收回目光,向秦牧他們道:“小玉京是個神秘的地方,與世無爭,來歷極為古老,我也只是聽過關于小玉京的傳聞,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玉京的高手。確有幾分手段,只是已經落后于時代了。他們不經常出來走動,不見識其他門派的功法發展,閉門造車,很容易落伍。你們謹記,閉關,是修不成高手的。”

  秦牧等人點頭稱是,心中又有些凜然。

  這位釣魚老者,竟是別人請出來試水的?

  難道是想要借這個老者的命,來試試延康國師這池水還有多深?

  “這場爭斗,已經開始了。”秦牧目光閃動,心道。

  離城。

  延康國的大軍已經攻到了這里,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

  戰斗應該不太激烈,秦牧四下看去,只見這里城墻還算完整,延康的大軍直接推過來,在城外與叛軍遭遇,直接殲滅了對方。

  “太學院中有專門的陣元殿,軍機樓,都是傳授陣法兵法的地方,江湖上的門派與延康大軍正面抗衡,下場顯而易見。”他心中暗道。

  離城沒有被戰爭摧毀,這里的百姓還算是安康,秦牧來到藥鋪抓藥,城中的每一個藥圃都抓了幾種藥。

  十幾個藥圃走下來,已經是半天時間過去,到了夜晚,秦牧等人入住離城縣衙,離城的縣城縣令被俘,已經被押送往朝廷。

  過了不久,縣衙里傳出了藥香味兒,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個丫鬟端著盆走出來,將一盆藥渣倒在石板路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那丫鬟又端出一盆藥渣也是倒在路上,供人踐踏。

  如是再三,一夜倒了七盆藥渣。

  天亮之后,秦牧等人又休息了半日,這才繼續向南走去。

  離城藥鋪,一位身著青衣里面搭著白色內襯的中年儒士站在柜臺后,翻著十幾張藥方,這些藥方上記載的正是秦牧在十幾家藥鋪中所抓的藥材。

  “不對,不對,有些藥材根本沒用,有些藥材壓根不是療傷的藥,這小子精明得很呢……”

  這中年儒士抬頭,笑道:“不愧是譽滿京城的小神醫,不想讓我從你的藥中看出國師的傷勢到底有多重,真是狡猾。不過也是小覷我道泉真人了。”

  “真人,藥渣到了!”

  外面走進來幾位年輕藥師,各自抱著一個藥盆,里面放的都是藥渣。

  道泉真人一一查看,冷笑不已,過了片刻,盤算道:“這位小神醫果然精明,故意混了些其他藥渣,要讓我看不出他為國師治療到哪一步了。不過在我面前耍弄這點小心機,你還是太嫩了些。徒兒們,抓藥!”

  他報出一個個藥名,幾個年輕藥師立刻將一種種靈藥取來,道泉真人沉吟片刻,將藥材分門別類,又調換了幾次,覺得沒有差錯之后,這才命弟子開爐煉藥。

  幾個時辰之后,道泉真人看著自己煉出的其中藥,第一種藥是藥湯,性烈無比,第二種藥是藥膏,外敷祛毒之用,第三種藥是小指頭尖大小的靈丹,銀白色像是長滿了刺,稍稍碰一下指頭便會被靈丹中傳來的金氣刺傷。

  第四種藥是沉淀爐中的乳白色氣流,第五種藥則是一小杯暗紅色的液體,蒸發速度很快,第六種藥和第七種藥又是靈丹,但是藥性又各不相同。

  道泉真人檢查完七種藥,臉色微變,贊道:“這位小神醫了不起,真真是了不起。照他這個醫治辦法,短則二十日,長則半年,延康國師無論有什么傷也會痊愈了!”

  他帶著七種藥,腳下一頓縱身跳入空中,蹈空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這道流光向南疆飛行了半日,走了兩三千里地,降落在南疆大理城。

  大理城是南疆最大的城市,當年這里也是一個國家,崇尚佛法,國境內大小寺廟三千六百間,素有南方小西天之稱,后來被延康所吞并。

  道泉真人落在城中最氣派輝煌的邏光寺前,快步走入寺中,寺中十幾位教主級的存在紛紛起身。

  “道泉真人到了!”

  為首一位戴著青銅面具的人迎來,笑道:“道泉真人這次來,一定是帶來了好消息!”

  “不錯。”

  道泉真人取出那七種藥,一字擺開,道:“這次延康國師與小玉京的甄散人對決,他固然殺了甄散人,但是必然也受了傷,他此行又有小神醫在身旁,因此道人以為,小神醫為他診治,所用的藥必然會透露出延康國師的傷勢狀況。這七種藥,便是小神醫昨晚為他煉的藥,諸位請看。”

  大行臺尚
書馬連山詫異道:“道泉真人一向天不服地不服,認為天下間藥術老子第一,小毒王也拍馬不及,今日為何稱呼一個毛頭小子為神醫?”

  道泉真人肅然道:“從前我自視極高,是因為其他人在藥理上都比不上我,只是知道些丹方的庸醫罷了。即便是小毒王也不過繼承玉面毒王的本事,自己沒有多少建樹,不過爾爾。而且我鄙他為人,連師父都能出賣,令我不齒。但是這位小神醫,的確當得起神醫之名。”

  他指著第一種藥,道:“這是那位小神醫用幾十種藥材煉就的藥湯,其中單單劇毒之物便占據了一半。這藥湯能夠激發魂魄活性,治療魂魄上的傷勢。延康國師魂魄是否受傷了?”

  一位老叟氣喘吁吁道:“他的確受傷了,我以純陽三十六天罡星煞,傷到了他的魂魄,但是他也將我打傷。”

  道泉真人道:“這一味湯藥,便是治療他的魂魄之傷的,很是對癥。第二味藥是藥膏,延康國師身上是否有外傷,而且帶著火毒?”

  又有一位老嫗咧嘴笑道:“真人看得很準,我的功法內藏火毒。當日偷襲延康國師時,我一擊得手,印在他的后心。”

  “小神醫的藥膏,可以拔除火毒。”

  道泉真人指著第三味藥,道:“這靈丹內藏金氣,極為鋒利,應該是延康國師中了蠱毒或者木毒。當日誰傷到了延康國師,用到了木毒或者蠱毒?”

  又有一位老者呵呵笑道:“我們三人伏擊延康國師時,我用了蠱毒。”

  “這就是了。”

  道泉真人繼續道:“第四味藥用的是蒸法,延康國師有傷在他的七大神藏之中,藥性已經難以進入,于是這位小神醫便是將藥力化作氣流,把延康國師放在籠屜上蒸了蒸。”

  邏光寺中的諸位教主都笑了:“怎么沒有蒸熟這廝?”

  “除此之外,還有些隱疾未去,所以這位小神醫又用針灸之法,那針是中空的,針中藏著這第五味藥,這味藥蒸發很快,進入他體內便會滲入發膚之中。”

  道泉真人指向第六味藥,道:“這一味藥又是固體之用,將這次治療的效果鞏固下來。而第七味藥則是一位補藥,用于滋補延康國師的身體。經過這場試探,已經可以確信無疑,延康國師的確傷勢未愈。”

  他贊嘆一聲,道:“不過給這位小神醫一個月時間,延康國師便會被他調理到巔峰狀態,傷勢痊愈,隱疾也不會留下半點兒!”

  離情宮主微微蹙眉,輕聲道:“諸位,延康國師的傷,似乎比我們預料的要重一些。”

  頭戴青銅面具的那人笑道:“這是因為他遇到了小玉京的甄散人。我早年與甄散人相熟,來往頗密,只是后來他去了小玉京,這才來往漸少。甄散人也是神橋境界巔峰,與延康國師相去不遠。”

  道泉真人道:“小玉京的甄散人,已經死了。延康國師殺了他,我在離城時感覺到了從山中傳來的強者交鋒的波動。”

  離情宮主目光落在青銅面具那人身上,似乎想看到面具下是誰的面孔:“閣下借著早年的情誼,讓甄散人出山送死,心機未免太深了。而自從遇到閣下以來,你始終帶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出賣友人,又藏頭露尾很令我擔心。倘若被你賣了,我怕連誰賣的我也不知道。”

  “裘宮主,你大可以放心,他絕對沒問題。”

  離情宮主裘蝶衣循聲看去,只見說話的卻是三奇堡的三奇之一,大堡主車正理,京城那位車貴妃的父親。

  他造反之后,車貴妃也被他連累,而今在冷宮中不知是生是死。

  離情宮主淡然道:“你說沒問題便真的沒問題嗎?車堡主,別忘了你也是皇親國戚。”

  車正理臉色微變,正要說話,突然一位老嫗笑道:“宮主,此人身份沒有問題。”

  說話的這位老嫗正是伏擊延康國師的三位舊時代的強者之一,她說了沒問題,離情宮主也只得按捺下來。

  “延康國師既然真的重傷未愈,那么我們是否要給他養傷的時間?”

  青銅面具男子環視一周,道:“他命何霄鵬跑來,給了我們兩條路,現在該是決斷的時候了,我們要走哪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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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無敵而寂寞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寺中一片沉默。

  “延康國師挾威而來,八位柱國帶來了四位,還有冠軍、懷化兩位大將軍,再加上衛國公,還有幾位一品大員只怕也在其中,來勢洶洶。正面抗衡,肯定不行。”

  大行臺尚書馬連山道:“諸位恕我直言,江湖爭斗,門派必勝,而戰場上的戰爭,延康國更勝一籌。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又何必拿我們之短,攻擊對方之長?何不拿我們之長,攻對方之短?”

  眾人紛紛點頭。

  離情宮主突然道:“這讓我想起了兩百多年前的那一戰。那時候戰技流派的強者還有很多,百花競放,足以與御劍流派、法術流派爭鋒。那個時候,戰技流派和御劍流派天天打得你死我活,與法術流派打得你死我活,好不張狂。但是現在,你們再看戰技流派,還有哪些高手?他們哪里去了?”

  眾人沉默下來。

  戰技流派的高手,大半都死在一場論戰之中,與延康國師的一場論戰。

  從此戰技流派一蹶不振,最近些年,戰技流派已經開始與其他流派合流,很少有單純修煉戰技的了。

  那場論戰中,戰技流派被延康國師一人打殘。

  離情宮主淡然道:“那時的情況與現在何其相似?那時戰技流派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會在這場論戰中將御劍流派徹底打垮,許多戰技流派強者入京挑戰延康國師。然后呢?”

  她環視一周:“倘若我們這次與延康國師按照江湖規矩來,也是同樣的下場呢?”

  青銅面具男子沉默片刻,道:“裘宮主有何高見?”

  離情宮主抬手道:“延康國師以為我們與他按照江湖規矩來,那么我們偏偏不與他按照江湖規矩來。我們先給他定下地點,等到他到場,一擁而上,將他打死了事!”

  她的手掌切下,冷冷道:“延康國從一個撮爾小國,到能有今日,一大半的功勞都系在延康國師身上,他已經是神話了,受朝中文物群臣的敬仰。倘若他想造反,振臂一呼,皇帝就得退位!皇帝不退位,就是殺身滅族之禍!倘若延康國師死了,群龍無首,延康國便不再難以對付,所以,必須不擇手段,不能按江湖規矩來。”

  “這個……裘宮主說得對。”

  邏光寺中的諸位教主紛紛表示贊同,只有少數幾人覺得此舉違背了江湖規矩,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圍攻延康國師,和上次三老伏擊延康國師。三老伏擊延康國師時,延康國師身處于萬軍之中,身邊強者無數,因此三老那次出手不算壞了江湖規矩。

  而這次,則是實實在在的將江湖規矩撕破,踩在腳下了。

  “此舉一出,規矩一壞,遺禍萬年。”

  道泉真人暗暗搖了搖頭:“他們將朝廷不將規矩的打法,帶到江湖中來了,從前的那個江湖,只怕是回不去了。”

  昀城,秦牧又如法炮制,為延康國師“治”了一次病,到了山城,又“治”一次病。各路大軍齊頭并進,已經到了大襄前方,一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南方山多水多,但是沒有了涌江這道天塹,便難以擋住延康的大軍。

  秦牧喚出都天魔王,破了天波城這道建立在天塹上的兵家重地,的確幫了延康國一個大忙。只可惜這個功勞不能要。

  第五日,秦牧等人來到越城,越城也已經被攻克。

  他們剛剛走入城中,只見一位衣衫襤褸衣裳遍布補丁的老乞丐端著破碗,拄著拐杖,走到他們面前,云缺和尚連忙翻找身上,看看是否還有零錢,狐靈兒取了一枚大豐幣遞給云缺,云缺稱謝,放到那老乞丐碗里。

  那老乞丐晃了晃破碗,嘩啦啦作響,咧嘴笑道:“幾位都是大善人,多子多孫,多福多貴。國師,勞煩請往大襄一會。大襄城中,第二條路,天下群雄,齊會國師,恭迎大駕!”

  延康國師瞥他一眼,淡然道:“為何不能多等幾日?多等幾日,我的大軍便可以兵臨大理,在大理會一會所謂的天下群雄,將群雄尸體扔進南海喂魚,省得掩埋,豈不是一件快事?”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體內傳來門戶開啟的聲音,竟然連續響了七聲,他的氣勢暴漲,修為無比渾厚,氣概有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睥睨眾生,仿佛他不是靠人施舍才能存活的氣概,而是施舍眾生接受眾生膜拜的神祇!

  “國師豪情一如既往,大襄城,我等恭候大駕!”

  他正要離去,突然只聽一個聲音道:“且慢。”

  那老乞丐頓下身子,回頭疑惑的向秦牧看去。

  秦牧面色古井無波,輕聲道:“靈兒,把錢拿回來。人家比咱們有錢多了。”

  狐靈兒連忙上前,從破碗里挑出那枚大豐幣,那老乞丐怒道:“施舍給乞丐的錢,你還有臉取回去?不當礽子!不當礽子!”

  “臭乞丐還罵人!”

  狐靈兒回頭道:“公子,不當礽子是什么意思?”

  秦牧道:“礽是第八代孫子,不當礽子是說你還不配做他第八代的礽孫。”

  “果然
罵人!”

  狐靈兒大怒,啐了老乞丐一臉口水,那老乞丐也不躲,呵呵笑道:“小狐貍惹上乞丐,你死定了。”說罷,腳下一頓破空而去。

  狐靈兒呸了一口:“騙姑奶奶錢還罵我咒我,不當礽子!”

  延康國師道:“你需要小心一些,那是丐門的門主齊大有,丐門一向小氣,精通邪術,不舍錢便會去店家門前鬧,或者用邪穢之術做法害人,壞了別人的生意,還要在背后罵你,甚至偷人兒女拿出去賣。天魔教有丐堂,曾經與丐門血拼過幾次,不過丐堂只是討飯,為非作歹的事情做得比較少,倒是被丐門栽贓了不少屎盆子。”

  秦牧眨眨眼睛,笑道:“國師,現在距離大襄已經不算太遠,送到這里也就夠了,我們該回太學院了。”

  延康國師面無表情:“不行,你必須要隨我去大襄。”

  秦牧頭大如斗,等到眾人安定下來之后,他立刻獨自出門來到越城的一家賭坊,尋到賭坊老板,道:“傳我令,讓我圣教三百六十堂堂主攜傳送旗前來……”

  “且慢!”

  秦牧背后傳來司蕓香的聲音,秦牧回頭看去,只見司蕓香走來,從前的羞澀不翼而飛,冷冷道:“圣教主,你這樣做的話,會讓我圣教也陷入危險之中。我圣教倘若有什么閃失,誰來負責?”

  秦牧轉過身來,淡然道:“圣女,我是教主。”

  司蕓香甜甜笑道:“圣女司蕓香見過教主。”

  她臉色一寒:“倘若教主讓我圣教幫助延康國師,延康國師無論勝敗,我圣教都將在江湖上名譽掃地,被其他宗派恥笑,仇視,無立足之地!”

  秦牧搖頭道:“圣教本來便是天魔教,哪里有什么名譽可言?別人不會給你任何立足之地,立足之地向來都是自己爭取的。這次是難得機會,圣教倘若不參與其中,那就真的無立足之地了。”

  司蕓香抗聲道:“倘若延康國師平定天下宗派之后,向我天圣教下手呢?你能否擔得起?”

  秦牧瞥她一眼:“我擔著。”

  司蕓香臉色再變,突然淺淺笑道:“你是教主,自然你來決斷,蕓香不便多說。不過圣教主倘若做錯了,讓我圣教陷入危難,說不得教主便是第二個被圣女殺掉的圣教主呢。”

  秦牧皺眉,天魔教的圣教主還真是一個危險的位子,動不動便會因為失德被打死。

  司蕓香羞澀道:“上一代圣教主是因為好色死掉的,這一代圣教主則是被圣女活活打死的,名聲都不怎么好聽呢。”

  秦牧搖了搖頭,揮手道:“圣女,你可以退下了。傳我令,著三百六十堂堂主立刻攜傳送旗前來!再請來兩位護法使!”

  賭坊老板躬身道:“遵教主法旨!”

  秦牧走出賭坊,司蕓香站在賭坊外,見到他走出來,低笑道:“活活打死……”

  秦牧瞪她一眼,向前走去:“你跟不跟過來?”

  司蕓香連忙跟上他,眼珠子轉了兩圈:“教主要不要先將大育天魔經放在教中,免得教主死后,大育天魔經失蹤?”

  秦牧停步,轉過身來,認認真真道:“妹子,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若是我真的判斷失誤,你來殺我,只會被我干掉。你……”

  他用元氣在空中畫了一個三角形,在中間拉了一條直線,道:“這是你。”

  他又在空中畫了一條直線:“這是我!不管你的角度有多大,都沒有我長!”

  司蕓香背后劍匣蠢蠢欲動,里面傳來叮鈴鈴的聲響,甜甜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

  秦牧背負雙手向前走去:“不必試了。在相同境界,沒有人會是我的對手,你不行,國師也不行。”

  他停下腳步,抬頭看天,落寞道:“我是霸體。”

  秦牧低下頭,嘆道:“世間唯一的霸體……”

  司蕓香怔了怔,想要出手,卻又有些被他的氣勢所震懾。

  那是無敵而寂寞的氣勢。

  “霸體?是什么體質?比四大靈體都厲害嗎?”

  她心中暗道:“難道祖師選擇他為教主,沒有選擇我,就是因為他是霸體嗎?”
第197章 強者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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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蕓香定下心神,抬眼卻見秦牧已經走遠:“我不會弱于所謂的霸體,我們司家的女人,天生就是教主殺手!上代圣女能殺掉上代教主,我也可以辦到!”

  次日,他們來到洪縣,洪縣已經被破兩日,有將士見到國師,連忙稟告道:“國師,城中來了許多帶旗子的人。”

  “帶旗子的人?”

  延康國師驚訝,沉吟片刻,看向秦牧,道:“不必理會他們。到了多少帶旗子的人?”

  “十多個,都帶著斗笠遮住了臉,身上帶著不同的武器,用布纏得很結實,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下去吧。”

  第三日,他們來到清河縣,清河縣也來了許多帶旗子的人,數量比昨日多了很多,已經有五六十人。

  到了第四日的霧隱城,城中出現了幾百位帶旗子的人。秦牧沒說這些帶旗子的人的來歷和來意,延康國師也沒有多問,

  第五日,他們走出官府,準備出城前往大襄,他們剛剛走出衙門,來到大街上,便見一個頭戴斗笠提著用布纏著武器的怪人從衙門口站起身來,跟在他們后面。

  又走出兩步,又有一人從旁邊的巷子里走出,也是頭戴斗笠,斗笠壓得很低,手中提著長布纏裹的武器,然后街邊又有一個帶著斗笠的大漢站起身來,提著長布包跟上他們。

  他們還未曾走出霧隱城,身后便有幾百位裝扮幾乎一模一樣的怪人跟著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沈萬云、越青虹等人回頭看去,心中惴惴不安,這些人將斗笠壓得很低,跟在他們身后不遠不近,不想露出真容,不知他們到底打算做什么。

  “難道是那些帶旗子的人?為何不見他們的旗子?”云缺和尚喃喃道。

  延康國師依舊淡然,絲毫不以身后跟著數百人為意。

  到了霧隱城外,離城門不遠處有一個涼棚,涼棚下是兩個賣茶的老者,一男一女,他們走過來時,那兩個老先生老太太抬頭,招呼道:“客官,來喝杯茶吧?”

  云缺和尚嘀咕道:“剛剛出門喝什么茶?”

  延康國師道:“我渴了。”說罷坐在涼棚下,討了杯茶。

  秦牧也坐了下來,那兩位老者也各自坐下,四人坐在桌子四角,面前各自放了一杯茶。

  沈萬云、越青虹等人也想湊上前去,卻發現自己邁開腳步走向涼棚卻始終在原地,那涼棚距離他們很近,但是他們走了幾十步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

  眾人心中一驚,急忙全力向涼棚處狂奔,速度極快,但是他們距離涼棚卻還是有丈許距離,這涼棚看起來近在咫尺,但是卻仿佛有著千百里的距離!

  過了片刻,秦牧與延康國師將茶喝完,延康國師起身會鈔,欠了欠身,那老先生和老太太也起身欠了欠身。

  兩人走出涼棚,延康國師道:“我們走吧,去大襄。”

  眾人一臉的納悶,不過還是跟上他們的步子,越青虹回頭看去,只見那數百個斗笠怪人這時卻沒有跟上他們,而是坐在那個涼棚外,每個人都捧著一杯茶,默默的坐飲,很是怪異。

  “真是一群怪人。”狐靈兒道。

  司蕓香湊到秦牧身邊,低聲道:“談攏了?”

  秦牧點頭:“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他們來到大襄城外,城外營寨盈野,到處都是兵營大寨,衛國公與冠軍、懷化兩位大將軍屯兵于此,沒有立刻攻打大襄。

  大襄是南疆重鎮,聚集了敵方千軍萬馬,各路叛軍聚集,還有各派的弟子絡繹不絕的趕到此地,枕戈以待。

  倘若開戰,必然會是一場史詩般壯闊的戰斗。

  秦牧一路走來,只見軍中有金甲力士推著巨大的云車,正在演練攻城,那些金甲力士是修煉戰技流派中專門強化肉身一脈的高手,可以在一瞬間讓肉身膨脹幾十倍幾百倍,化作巨人,渾身披著玄銅和玄金合鑄的鎧甲,單單鎧甲厚度便有半尺。

  這些巨人演練攻城時,身上套著鐵鏈,還要一只手舉著盾牌,推著云車。云車很是復雜,除了有轟擊城門城墻的巨型鐵槌之外,還有飛車梯,可以上升十多丈,搭在城墻上,供士兵登上城墻。

  除此之外,還有將士催動陣圖,將陣圖鋪開,讓士兵站在陣圖上,演練陣勢。

  又有騎兵騎著大鳥,在統領的率領下向下俯沖,空中萬千道劍光筆直向下射去,一次俯沖,方圓十多畝的地面便被插滿了飛劍!

  騎兵飛過之后,地面上的一口口飛劍呼啦啦飛起,相繼落入他們背后的劍匣之中,飛騎來去如風如電,讓人防不勝防。

  而且飛騎不止一支,而是數十支飛騎隊伍,大飛騎隊伍組成蜂巢戰術,狼群戰術,倘若地面部隊遭遇飛騎,簡直是毀滅般的打擊。

  而如果遇到強敵,飛騎也可以施展風箏戰術,吊死敵人。

  除了飛騎,還有樓船,這次衛國公和冠軍、懷化兩位將軍調動了數百艘樓船,每一艘樓船可以容納千余人,出動幾十萬大軍。

  “國師改革軍備,的確讓延康國的軍
隊變成了無敵之軍,倘若是我天魔教遭到這樣的攻擊,也是要被滅門。”秦牧心中暗道。

  他們來到軍中,延康國師與前來相迎的衛國公和冠軍大將軍、懷化大將軍說了幾句話,便帶領秦牧等人走向大襄城。

  大襄城上打著各門各派的旗號,還有一些被滅掉的國家旗號,延康國師抬頭看了一眼,搖頭道:“這舊時代不徹底摧毀,怎么能成大事?他們隨時會死灰復燃,卷土重來。革命,須得流血,須得有萬萬人頭掉落。”

  秦牧道:“國師,妥當了嗎?”

  “妥當了。”

  延康國師抬頭,城門大開,兩隊人馬走出來,分列城門左右,身后元氣化作神魔虛影,或神或魔。

  “天人境界的強者。”

  秦牧定了定神,天人境界的強者已經可以顯化神魔,大襄城門前這兩支隊伍中的天人境界強者已經多達六七十人!

  “這場面還是不夠大啊。”

  越青虹松了口氣,笑道:“我們太學院考核天下士子,單單是青陽殿前的考核,便會出動九十九位天人境界的強者考核士子。亂黨才有這么點的天人境界強者,還不夠我太學院殺的。”

  那幾十位天人境界的強者眼觀鼻,鼻觀心,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們走入城門,只見城中還有兩列天人境界的強者,立在長街的兩旁,每隔十步便有一人,從城門一直排到城中心,幾乎看不到盡頭,只怕有千余位!

  越青虹心頭大震,不敢再說話。秦牧還算鎮定,天人境界的強者,天魔教也有幾百位,不足為奇。

  “這次造反的不止是門派,還有一些是原本已經被滅的國家。”

  延康國師淡然道:“當年我為了收攏人心,沒有對這些國家的強者斬盡殺絕,以至于他們再起異心。除了宗派和國家之外,還有些世家,世家之亂,也是非同小可。”

  秦牧盤算一下,天人境界再向上便是生死境界,生死境界向上便是神橋境界,天人境界的強者如此之多,說明生死境界的強者也不在少數,只怕有百十位,而神橋境界的強者只怕有十多位。

  十多位教主級的人物,再加上一些像小玉京這樣的隱藏圣地的強者,延康國師此行,是把腦袋送過去給人砍。

  至于秦牧他們,則干脆是已經把腦袋砍下來別在腰帶上了。

  街道兩旁的強者一片肅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秦牧等人的腳步聲傳來,這座城除了亂黨的神通者,已經再無他人。

  不僅如此,這座大襄城中竟然沒有了房屋,所有的房屋都被平了,連同地基一起被拔起,城中光禿禿一片,只有數以萬計的軍士,分成各種陣形,也是一片沉默,一言不發,默默的看著他們。

  在數以萬計的神通者的注視下向前走,心理壓力極大,即便是久經戰陣的沈萬云此刻也有些手掌發抖,控制不住自己。

  秦牧見過神,在神像上撒過尿,倒還算是坦然,感覺到了壓力,卻沒有失態。

  而城中心也經過了改造,城主府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臺,臺階幾千道,離地幾十丈,比城樓還要高出許多,像是一座小山峰。

  秦牧走到跟前,心頭微震,這高臺不是像一座小山峰,而就是山峰。

  有人搬運來一座山壓住了原來的城主府,將這座山切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們來到臺階下,慢慢的拾階而上,走的不急不緩。

  終于,到了山頂,只見山頂已經被削平,一尊尊偉岸的神魔虛影屹立在那里,而不見各大宗派之主。

  秦牧仔細看去,卻見這些宗派之主或者站在神魔虛影的手掌上,或者盤坐在神魔虛影的眉心,沒有一個是腳踏實地的。

  他們高高在上,給了秦牧等人以莫大的壓力。

  這些教主級的存在,實在太強大了。

  一尊神人虛影的手掌的指尖上站著一位美婦人,居高臨下俯視延康國師,輕聲道:“神下第一人,當朝的國師,竟然不帶一些幫手么?”

  這尊神人虛影是一個道人的形象,身高百丈,雙目雪白,如同由白色的光組成,身纏大蛇,腳踏玄龜,微風徐來,他背后有氣如飄帶,被微風吹得微微晃動。

  司蕓香見到這一幕,心頭微跳,低聲道:“她元氣所化的神人,被煉成實質了,是一種近神的境界!”

  秦牧對這方面并不了解,心中微動,問道:“妹子,倘若有人沒有了四肢,但是用天眼去看四肢又完好無損,如同一尊偉岸無雙的神祇,遍放神光,讓人幾乎看不清他,這種境界比這個女子的境界如何?”

  司蕓香對此也沒有了解,還未回答,延康國師突然轉過頭來,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氣勢爆發開來,戰意滔天:“你見過這樣的人?”

  秦牧被他突然爆發的戰意嚇了一跳,道:“是我家的大人。”

  延康國師眼角跳了跳:“又是你家的大人?你家大人有點多啊。”
第198章 天魔教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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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赧然笑道:“是多了點,勉勉強強有九個。”

  “九個這樣的大人?”

  延康國師心中凜然,這九人都是啞巴一樣的人物嗎?

  若是如此的話,這位天魔教的魔教主來歷有些恐怖啊!

  “還有九個像我這樣的人物,吾道不孤。”

  延康國師露出欣慰笑容,低喃道:“我還以為走到這一步的除了我,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呢,現在心里突然安定下來……”

  秦牧好奇的看了看他,突然想到自己這個時候用青霄天眼去看延康國師,會不會被他打死?

  他很想看看延康國師與村長是否是一樣的存在。

  當然,延康國師讓他看不透,此人的修為讓他看不透,心性也看不透,這個人身上有著非常多看似矛盾的地方。

  貿然用青霄天眼去看他,很有可能會觸怒他。

  “國師,宮主在與你說話,你為何不回答?”

  秦牧聞聲看去,只見說話的這人從臺下走來,頭戴青銅面具,這青銅面具與眾不同,有著夸張的五官,長且寬的耳朵,鷹嘴般的鼻子,夸張的大嘴巴,兩根柱子一樣的眼睛,眉毛很寬,額頭則露出一個窟窿,像是為額頭的眼睛準備的一般。

  接著,秦牧看到那面具額頭的位置下,果然有一只眼睛。

  此人的眉心位置,長著一只眼睛!

  “這是什么功法?”他微微一怔。

  延康國師向那青銅面具人看去,目光又從他身上越過,落在離情宮主裘蝶衣身上,道:“離情宮的裘宮主,功法,離恨天劍訣,相傳是神人傳下來的劍訣,離情別恨。”

  他的目光落在下一個人身上,道:“三奇堡的車堡主車正理,玉堡主玉情生,黎堡主黎菲。車堡主功法天魔玄禁,道門中的魔道禁法,玉堡主功法五蠱化龍功,養蠱為龍,黎堡主煉毒為功,功法是什么我卻不清楚了。”

  那位黎堡主咯咯笑道:“國師也有不知的功法?老身的功法叫做毒化三仙玄功,善于將毒轉化為功力。”

  延康國師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人身上,道:“道泉真人素來治病救人,為何也參與到反叛之中?十多年前,涌江水患,災疫橫行,疫情遍布江南。真人為鄉民治病贈藥,美譽滿天下。我想請你去太學院為官,你卻推辭了,最后只封了你一個真人的名號。”

  道泉真人肅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國師,當年我拒絕為官,你便能看得出來我與你不是同道中人。你做的太絕,要滅天下道門,我不得不來阻你。”

  延康國師沉默,道:“我滅天下道門,是為了醫治更多人。你觀我這些年做的如何?”

  道泉真人道:“你做的不錯,原本天下的藥師很少,現在多如牛毛,甚至連樓船上也配備了藥師和藥童,瘟疫已經很難橫行。但是這些年來太學院教出來的都是庸醫,沒有一個稱得上是神醫的。這點,你難辭其咎。”

  “看來你我的確道不同。”

  延康國師看向另一人,道:“大行臺尚書令,馬連山馬大人。”

  “不敢。”

  馬連山肅然道:“國師,我的官是你提拔的,不過我也有山門。我本是終南山一脈,修煉的是南明五離劍經。”

  延康國師道:“我請陛下任命你為尚書令,掌管尚書省,是因為你剛正不阿,秉公無私,而且帶兵也是一把好手。我本以為你會拋起門戶之見,你做了亂黨,我很傷心,你做尚書令,本是一個好官,百姓對你素有極佳風評。”

  馬連山搖頭道:“背叛的好官何止我一人?國師該反省自己的舉措。”

  延康國師木然道:“陳舊腐朽,當革除之。人心陳舊腐朽,何以革之?只能革命,不革腐朽之人的命,天下也難以太平。你雖是好人,但擋我道了。”

  他看向其他人,道:“丐門齊大有齊門主,百窮玄功,星斗天羅門羅門主羅星河,星斗天羅玄功。大雄寺智空禪師,成住壞空四真言印,大普陀寺弘法師太,弘法利生菩提功,南海迦音寺的慧音師太,金剛無能勝功。還有懸空法王,原本是懸空國的國主,南涼國主段衍,西蕃國主努努胡兒。還有這三位舊時代的前輩。”

  他的目光落在那兩個老叟一個老嫗身上,道:“三位出自舊時代,年事已高,而今已經有七八百歲了吧?活過八百年,便到了天命之年,三位還有多少年壽辰?”

  又矮又瘦又黑的老者笑道:“老夫山野散人,人稱李散人,還有十六年壽。其實也不算散人,國師所滅掉的撮爾小國,出云國,便是老夫創立的國度。”

  “老身田真君。”

  那老嫗咧嘴笑道:“喜歡養些蟲子,國師應該已經見過了。三奇堡的玉堡主便是我兒。”

  那肥肥胖胖的老者道:“老夫不像他們這么大的來頭,老夫是窮夫子,你別看我這么胖,我是吃窮的。我們這一派叫做窮理功,越窮越有理。”

  “窮夫子說笑了。”

  延康國師肅然道:“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即物窮理,格物致知,道
理我是懂的。閣下既是夫子,為何反我?”

  窮夫子搖頭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國師,你權勢太大,對天下無益。我反你,不是像他們一樣各為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延康國。我觀你權勢熏天,現在除你還可,晚些年除你,你就是皇帝了。”

  延康國師站在這山巔,聲音平平淡淡,傳遍四方:“還有何人反我?”

  這大襄城中頓時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我!”

  “天仙門廖銀枝,敢反國師!”

  “光祿大夫邱志銘,敢反國師!”

  “武陵侯善穆,敢反國師!”

  “都護府長史清明月,敢反國師!”

  “武陰縣縣令陳瑤,敢反國師!”

  ……

  一個個聲音從大襄城中傳來,那是一位位生死境界、天人境界的大高手。這個聲音落下,另一個聲音響起,此起彼伏,一個接一個,聲音越來越雄壯,越來越震撼人心,讓人熱血沸騰。

  那青銅面具男子也是壯懷激蕩,熱血翻涌,朗聲道:“國師,看到了么?你是何其不得人心?天下人都要誅你,你有何顏面活在世上?”聲音鏗鏘有力!

  延康國師面無表情,淡然道:“天下人?這城中區區幾十萬人,也配稱作天下人?撮爾小民罷了,滅了也就滅了。你們死了,天下才算是真的太平。”

  “既然如此,那么只有一方死絕的下場了。”

  青銅面具男子道:“這座山,已經布下了天牢封禁,方圓八百畝地,在這里交手,不必擔心傳到外面,傷及外面的軍士。這一次……”

  他冷冷道:“我們不講江湖道義,江湖規矩!”

  秦牧松了口氣,向司蕓香笑道:“那么我可以放心了。”

  云缺和尚面色如土,結結巴巴道:“放心什么?咱們在封禁中,第一個就被震死了。你還記得天波城嗎?這場大戰,絕對比天波城恐怖數倍!”

  越青虹等人也是面色蒼白,天波城的那場大戰,只是都天魔神一部分的法力降臨,對戰的是馭龍門主和另一位教主級的強者,但造成的破壞之巨已經是難以想象,連龍麒麟這等強大的家伙都承受不住那樣的沖擊。

  倘若這里大戰爆發,只會比那次造成的破壞強大數倍!

  而且,方圓八百畝都被封禁,也就是說,這些強者造成的波動只會在這片空間內來回沖蕩,來回攪拌!

  到時候,只怕連龍麒麟都會被他們交手的余波絞碎!

  就在此時,突然城外一面面大旗飄蕩,一面面大旗連綿,橫貫東西,長達數十里。

  青銅面具男子等人站在高處,向外看去,不由臉色大變,只見那些大旗一面面豎起,高達十多丈,將對面的敵營遮住,而大旗下,遮住的正是無數軍馬!

  青銅面具男子正要高呼戒備,突然那些面大旗猛地一卷,城中頓時多出三百六十面大旗,大旗下,一位位頭戴斗笠的背著長布包的怪人猛然抖動大旗,城外的數以萬計的延康國大軍突然出現在大襄城中!

  而在此時青銅面具男子的聲音這才傳來:“戒備——”

  但是已經晚了。

  那三百六十位怪人大旗收起時,旗下出現一幅幅殺氣騰騰的面孔,手握刀槍劍戟,殺氣沖天。

  旗面下,金甲巨人連同云車一起出現,巨大的樓船尾巴處,青銅獸已經開始噴出了烈焰,一只只大鳥在振翅,掀起狂風。

  大旗徹底收起,變成小旗時,殺聲便已經響起,劍匣中傳來利劍出鞘的聲音,夾在驚天動地的大吼聲中。

  這一刻仿佛過得極為緩慢,緩慢到可以看到每一個人的表情變化,從殺氣騰騰變得猙獰兇惡,從茫然變得驚恐。

  飛劍切過人體帶出的血光也仿佛慢慢的從體內迸發,揮灑在空中,人頭從脖子上飛起的那一刻,也顯得有種異樣的凄美。

  “象化!”

  一聲咆哮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片刻,步兵的一位將領怒喝,數以千計的步兵怒吼,身軀搖晃,化作象首巨人,猛然沖向叛軍,將叛軍沖散。

  而起兵已經沖天而起,俯沖下來,無數飛劍如雨般向下射去。

  “火葫蘆!”

  樓船上,一道令旗揮展,樓船上的將士將背上半人多高的紅葫蘆取下,拔掉塞子,頓時熊熊真火從船上噴下,火燒城墻上的守軍,將不知多少人燒成火人!

  轟隆——

  一隊金甲力士拖動云車,一路碾死不知多少士兵,狠狠撞擊在城墻上,將城墻撞塌數百丈,城墻上的火人紛紛墜落下來。而在城外,冠軍大將軍和懷化大將軍高舉槍和戟,指向大襄城,背后數不清的延康國大軍發出喊殺聲,潮水般從空中和地面上向前涌去。

  ————牧神記終于到兩萬均訂了,謝謝大家的支持厚愛。今天宅豬的身體舒服了一些,感冒沒那么重了,繼續爆發,今天三更。第二更在下午六點!
第199章 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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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的景象讓山上的眾人手足發涼,三奇堡的蟲軍還未來得及發作,便被火海和劍海淹沒,潰不成軍。

  本來三奇堡的蟲軍極為厲害,但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人被燒死,蟲子也被燒死。

  離情宮的女軍極為強橫,但也在一剎那間遭到毀滅般的打擊,無數利劍從空中射來,刺穿那些女子的身體,人還在站著便已經死了,身體千瘡百孔。

  等到人倒下時,刺殺她們的利劍便已經各自飛起,落回騎兵背后的劍匣中。

  各路叛軍各派弟子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步兵中的象軍沖散,只能陷入各自為戰之中。

  但是即便修為再高,面對組成陣型的延康將士結成的陣法的圍攻,瞬息間便授首被斬!

  門派弟子,單人的戰力要超過士兵,但是凝聚力太差,一沖便散,即便叛軍中有原本是延康國的軍隊,訓練有素,是正規的軍隊,但被殺個措手不及,軍隊被沖散之后,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絕對是一場屠殺,在天魔教的傳送旗下,可以做到奇襲的效果,任何軍隊面對這種奇襲,下場都只有一個。

  全軍覆沒。

  山上,那青銅面具男子身軀發抖,顫聲道:“兩條路,兩條路……”

  延康國師給了他們兩條路,一條路是延康大軍一路平推,將他們推到南海趕盡殺絕,這是朝廷的規矩。

  另一條路是按照江湖規矩來,他們挑戰延康國師,主將殺個你死我活!

  他們一直以為這兩條路選擇其一,卻沒想到是兩條路一起選,延康國師既要打死他們,也要將叛軍剿滅。

  “天魔教何時投靠了朝廷?”

  離情宮主厲聲道:“堂堂魔道至高圣地,何時做了朝廷的鷹犬?”

  離情宮的離恨天劍訣要求內心離情別恨,心中無愛恨情仇,做到劍法的最高心境,心無外物方能如明鏡無瑕反映外物。

  但是現在離情宮主裘蝶衣看到離情宮的弟子正在被屠殺,還是亂了心境。

  她心境一亂,非同小可,延康國師一指點去,指尖元氣化作劍光,劍光暴漲,瞬息間便來到她的咽喉處!

  不僅離情宮主的心亂了,其他人的心也亂了。延康國師向離情宮主出手時,誰也不曾來得及出手阻攔。

  “我們要死了……”沈萬云等人心中生出同樣的想法。

  這座山被八百畝的天牢封禁封鎖,戰斗波動傳遞不出去,只會來回碰撞,恐怕延康國師他們交手的一瞬間,他們便會被震死震碎。

  就在延康國師動手之時,突然秦牧等人身前一面大旗出現,獵獵作響,向他們身上一披,大旗飄動,震蕩一下,突然間連旗帶人包括龍麒麟也一起消失。

  下一刻,秦牧等人出現在山腳下,沈萬云、云缺和越青虹等人紛紛看去,但見他們身邊站著一位位頭戴斗笠的怪人,正將大旗展開。

  這幾百位怪人圍繞這座城中山站了一圈,大旗飄揚,將這座城中山籠罩住,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走!”

  唰——

  數百面大旗揮動,待到旗面飄過之時,旗面后方的那座山,連同山上的那些教主級存在,包括延康國師,一起被送走!

  原本是山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白地,地面上是被壓碎的城主府!

  沈萬云、云缺等人驚疑不定,卻見那些怪人再次揚起大旗,往各自身上遮去,連他們也一起被遮住。

  沈萬云等人還未回過神來,一面大旗已經將他們遮住,他們只覺天旋地轉,等到腳踏實地時,便見他們已經遠離了正在征戰廝殺的大襄城,來到了一座山峰上。

  那山峰極高,狂風呼嘯,吹得他們衣衫獵獵作響,他們身邊站著數百位頭戴斗笠的怪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沈萬云等人壓下心頭的震驚,默默對視一眼:“他們是天魔教的強者,綁架了我們不知要做什么……”

  神秘無比的天魔教,魔道第一圣地第一大派,一直以來這個魔道圣地行事隱秘,延康朝廷曾經不止一次調查過這個魔道圣地,但始終沒有查出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次天魔教出手幫助延康國師,而且還將他們帶離了延康國師等人交戰之地,現在又把他們擄出戰場,肯定有所圖謀。

  突然,一個個怪人將頭上的斗笠摘下來,持弟子禮,向他們紛紛躬身,異口同聲道:“屬下參見教主圣師!參見圣女!”

  沈萬云等人手足無措,看著這些躬身而立持弟子禮的天魔教強者,心中惶恐不安。云缺和尚連忙閉上眼睛,叫道:“我什么也沒有看見!我沒看到你們的臉,不要殺我滅口!”

  就在此時,他們身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教主圣師。”

  那一個個怪人起身,而沈萬云等人則是一臉驚駭的看向身邊說話的那人。

  第一個進入太學院的大墟棄民,第一個太學院的太學博士,秦牧,他是天魔教的魔教主?

  秦牧面色溫和,向他們笑了笑。
r />  “博士是魔教主,那么魔圣女是哪一個?”越青虹顫聲道。

  司蕓香向她羞澀一笑,越青虹毛骨悚然。

  “我太學院含光殿的國子監,劍三生國子監!還有陣元殿的國子監陳云亭!”

  沈萬云見到了劍堂堂主和陣堂堂主,心中一沉,喃喃道:“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云缺和尚怒噴道:“你見到了他們的真容,你死定了,你說出他們的名字作甚?和尚是閉著眼睛的,而今聽到了名字,連我也死定了!”

  劍堂堂主瞥了他們四人一眼,道:“圣教主,他們見到了我們的真面目,是否要斬了以絕后患?”

  云缺和尚連忙張開眼睛,看向秦牧,賠笑道:“博士……圣教主,咱們是同學呢,你還打過我你忘了嗎?狐貍姐姐,狐貍姐姐,看在我孝敬了這么多錢的份上,說句好話唄?”

  狐靈兒側著腦袋搖了搖尾巴,表示愛莫能助。

  秦牧安慰道:“云士子放心,諸位也都安心,有我呢,有我呢。”

  他轉過頭來向劍堂堂主道:“劍堂,他們畢竟都是太學院的同學,你問問他們是否愿意加入圣教,倘若不愿意的話,就埋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罷。”

  秦牧又轉過頭來安慰道:“放心,放心,我會處置妥當的。”

  云缺和尚屁滾尿流,寒毛倒豎,幸好頭頂光禿禿的,否則頭發也會豎起來。

  秦牧又調過頭去,道:“劍堂,待會殺的時候,別當著我的面。萬云,青虹,你們也放心,我們又不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魔道,把心放回肚子里,沒事的……出劍快一些,讓他們少點痛苦……”

  “我聽到你的話了!”

  云缺和尚叫道:“劍堂,別過來,我已經是魔教的人了……呸,是圣教的人了!”

  越青虹與沈萬云對視一眼,越青虹低聲道:“大師兄,我們該怎么做?”

  沈萬云遲疑一下,道:“這次天魔教幫助國師,說明天魔教也是朝廷的人,加入天魔教也沒有什么。不加入的話……”

  他眼角抖了抖,沒有說話。

  越青虹松了口氣,道:“加入天魔教也沒有什么。我們入教便是。”

  她發話,狼奴自然也沒話說。

  越青虹眨眨眼睛,向司蕓香道:“圣女,倘若我們不加入圣教的話,你們一定不會向我們下殺手對不對?”

  司蕓香低笑道:“教主心地善良,剛才在和你們開玩笑呢。”

  云缺和尚舒了口氣,嚷嚷道:“小僧就知道是在開玩笑!博士,你剛才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博士?”

  秦牧哈哈一笑,沒有說話,云缺面色如土。

  秦牧走到山崖邊,向另一處山頭看去,那里正是延康國師與那十幾位教主級的存在的戰場所在,距離這里十多里地。

  那青銅面具男子等人所設的天牢封禁已經被打穿了,出現一個又一個破洞,時不時有恐怖的風暴從那些破洞中傳來,狂風呼嘯,吹飛了成片成片的樹林,將無數樹木卷入半空,撕得粉碎。

  那座山頭上的戰斗太恐怖了,那是教主級的存在之間的生死搏殺,距離這么遠,隔著天牢封禁,依舊能夠感覺到一股股可怕的悸動。

  呼——

  又是一股狂風吹來,沈萬云等人這才明白他們剛剛落在山上時,覺得這里風很大,原來山上的狂風竟是十多里外的戰斗形成的。

  而且,風勢越來越強,吹得山上的樹木彎下腰身,這風一波接著一波,前風止后,后風便至,那些樹木剛剛彈回來便又被吹彎,有的樹木則被攔腰折斷。

  那座山頭應該已經碎掉了,秦牧看到交手之處越來越矮,現在基本上與地面齊平。

  距離這么遠,動用神霄天眼青霄天眼,可以看到那里的戰斗,但是看不清。因為他們交手的速度太快,以青霄天眼也難以捕捉到他們的運動軌跡,更別說是招式了。

  秦牧只能根據這些強者移動時形成的軌跡來判斷山上還有幾人。

  “又有一位教主級存在隕落了。”秦牧心頭微震。

  越青虹四下看去,只見這些天魔教的強者都是默默的站在山巔,遙望遠處的戰斗,絲毫沒有起身前去相助的意思,不解道:“你們不去幫忙嗎?”

  “不去。”

  秦牧解釋道:“延康國師可以獨力解決。三位舊時代的老怪物偷襲,可以在萬軍之中傷到毫無防備的延康國師。延康國師偷襲的話,基本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們天圣教幫助國師的地方,就在于制造出他出手的時機。這些教主失神的一剎那,就是國師偷襲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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