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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巫尊樓羅經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難道這個班公措改良了巫尊樓羅經?”

    衛國公有些不解,喃喃道:“我與樓蘭黃金宮的高手較量過,他們的功法是用魂魄練功,雖然將身體煉得金燦燦的,但是他們的功法多以魂魄為攻擊手段。而這個年輕蠻子走的卻是肉身的路線,功法也與巫尊樓羅經有些不太一樣,有些太猛……”

    他畢竟是一品大員,教主級的存在,立刻看出秦牧的不凡之處,不過即便他的見識非凡,但也只是能看出秦牧的巫尊樓羅經似是而非,而看不出秦牧用的是造化天神功。

    大育天魔經的造化七篇各有獨到之處,造化天神功以模仿其他人的功法見長,司婆婆便曾經施展過這門功法,模仿成鑲龍城主傅云敵的樣子,以假亂真。

    秦牧一掌擊斃圓鏡和尚,一時間難陀別宮中的僧人義憤填膺,又有一個僧人站出來,高聲叫道:“你拿我難陀寺的鎮教之寶,來殺我難陀寺的人,真當我難陀寺無人了嗎?我圓善來領教……”

    秦牧伸手一抓,咔嚓一聲雷音爆發,那圓善和尚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直挺挺倒地,尸體栩栩如生,沒有半點傷痕,心臟還在跳動。

    幾個僧人連忙上前,摸了摸圓善和尚的鼻息,圓善和尚還有氣,但是眼睛卻已經閉上了。

    “別摸了,魂飛魄散了。”

    秦牧道:“他被小可抓去了魂魄,直接滅掉了。”

    “不是說較量嗎?”

    一眾僧人氣極而笑,喝道:“你為何屢次痛下殺手?”

    秦牧淡然道:“這是塞外的規矩。只要出手,便不論生死。我以為延康上國的人還有血性,沒想到你們已經養尊處優到了畏懼死亡的地步了。看來我來錯了,這千幢寶塔還是放在我樓蘭黃金宮中,你們并非他的有緣人。”

    “放肆!”

    一個僧人爆喝,突然揮舞著禪杖沖上前來,禪杖九錫,掛著九寶,猛然一搖,叮鐺作響,蕩人魂魄。

    秦牧身軀不動,任由禪杖砸到頭頂,這才探手將禪杖抓住,用力一抽,那僧人雙手鮮血淋漓,被磨破了掌心。

    噗。

    秦牧一杖擲出,將他心窩洞穿,把這僧人插在地上,沒了呼吸。

    衛國公搖了搖頭:“難陀寺的僧人都是酒肉和尚,這些年養尊處優,與他差距太大了,同境界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樓蘭黃金宮的巫法邪詭得很,滅掉對方的魂魄也有可能,只是有些不大對勁,他的招式我沒有見過,難道巫尊有開創出了什么新的神通?”

    衛墉還是沒有尋到秦牧,心道:“他讓我來看熱鬧,自己躲到哪里去了?”

    難陀別宮中又有幾位中年僧人走了出來,面色凝重,其中一個中年僧人沉聲道:“來人,去大理寺報官,讓官府拿他!再去一人,去太子別院,請主持前來!”

    其他僧人眼睛一亮,連忙去了。

    大理寺負責審案查案,難陀別宮根本不需要與秦牧打生打死,只需讓官府前來查辦秦牧,打入大牢,千幢寶塔自然重歸難陀寺。

    秦牧在京城殺了人,大理寺來查案,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何況難陀寺在大理寺中也有人,更方便辦事。

    太子別院,一個僧人慌慌張張跑來,叫道:“主持,大事不好,有人來我難陀別宮撒野了!”

    孫難陀有如一尊大佛枯坐,聞言張開眼睛,向太子看來,太子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與延豐帝年紀差不了多少歲,捻須笑道:“莫非是天魔教的魔崽子前來尋仇?”

    那僧人搖頭道:“不是天魔教,是塞外的樓蘭黃金宮的弟子,叫做班公措,帶來了我難陀寺失蹤幾百年的鎮教之寶千幢寶塔,說是贈予有緣。只要能夠相同境界勝了他,便將千幢寶塔贈予那人。我們幾個師兄弟上前挑戰,結果他不由分說就痛下殺手,殺了好多師兄弟!”

    孫難陀面色微沉,道:“你們沉迷酒色,不修佛法,活該有此一敗。不過千幢寶塔是我難陀寺的鎮教之寶,幾百年前在塞外失蹤,的確要迎回這件寶物。”

    太子微微皺眉:“太師,天魔教連續折了兩位天王,以這個魔道第一圣地的秉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次突然冒出來個樓蘭黃金宮的弟子,會不會有詐?我聽聞天魔教事隔四十年,終于又有了新教主,這個新教主還不知其來歷……”

    孫難陀起身,淡然道:“殿下,你的消息有些閉塞了。天魔教新教主的來歷已經傳出來了,我從大雷音寺得到消息,這位新教主便是太學院的太學博士,姓秦名牧,是大墟來的棄民。前不久陛下才剛剛升了他的官職,五品中散大夫。”

    “竟然是他!”

    太子站起身來,驚訝道:“天魔教的新教主雖然年輕,但教中畢竟還有強者和智者,不得不防。太師,沒想到你與大雷音寺還有聯絡,不知可否為孤搭一條線?”

    “這件事好說。”

    孫難陀向外走去,道:“老如來也很想與殿下見上一面。”

    太子跟上他,笑道:“我隨你去看看那個樓蘭黃金宮的班公措,看看他到底是樓蘭黃金宮,還是天魔教。”

    不過多時,大理寺的幾位問事趕來,見到了衛國公,連忙見禮。

    衛國公瞥見孫難陀與太子走來,大著嗓門道:“皇帝以前下過令,朝廷的歸朝廷,江湖的歸江湖,這是江湖的恩怨,大理寺沒必要插手。否則江湖上天天打打殺殺,你們大理寺忙得過來嗎?等死了朝廷命官再說。孫大人,殿下,這邊來看熱鬧!”

    孫難陀臉色微沉,太子笑道:“太師,咱們還是過去為妙,不過去的話衛大嗓門能嚷嚷得京城皆聞。話說,父皇當年定下的規矩,真該改一改了。”

    衛國公剛才說的是當年皇帝與各大門派定下的規矩,朝廷的歸朝廷,江湖的歸江湖,兩不干涉。難陀寺的和尚雖然是太子太師孫難陀的弟子,但大多都沒有官職在身,只能算是江湖中人。

    孫難陀與太子來到衛國公等人身邊,說話之間,秦牧又打死了幾個和尚,惹得難陀別宮群情激憤,眾多僧人吵嚷著要火并了他。

    那幾位中年僧人瞥見四周人越來越多,唯恐丟了難陀寺的名頭,連忙喝止眾僧。

    “國公,太子殿下,孫大人!”

    衛國公看去,一位老大人湊上前來,笑道:“原來是雁知圭雁大人。雁大人而今是皇帝和太后身邊的紅人了。”

    雁大人連忙笑道:“國公說笑了。孫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難陀寺攤上事了,看架勢估計是來尋仇的。”

    又有幾位朝中大員走來,一位官員道:“難陀寺這些年風評不佳,出入女子閨閣王公大臣的后院,許多大臣都多有些怨言,只是不好聲張,免得自己丟臉。這次,估計都等著看難陀寺的熱鬧。你看,沒有一個樂意插手的。咦,孫大人也在啊。”

    他們幾人都是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員,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孫難陀,不給他好臉色看。

    孫難陀不動聲色,看向秦牧,延康太子也在打量秦牧,試圖看出他的功法來歷。

    “上去一個神通者,先封了六合神藏,然后啟封六合神藏,痛下殺手!直接將他殺了!”

    一位中年僧人放低聲音,道:“圓空,你去,這次已經丟臉了,再丟一點臉也無妨,無論如何也要將千幢寶塔贏回來!”

    圓空和尚稱是,當即自封了六合神藏,下場與秦牧比試,他的修為要勝過圓鏡和尚許多,屹立在那里,身如千臂大佛,身軀不動,手臂飛舞,與雷音八式的千臂佛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秦牧攻上前去,只聽得雷霆般的巨響傳來,圓空和尚與秦牧硬拼了一掌,狂風呼嘯澎湃,四面八方涌去,將四周的眾人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圓空和尚體內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直挺挺倒地,一身骨骼盡碎,根本不曾來得及解開六合神藏的封印,便會活活打死!

    難陀寺的諸多僧人睚眥欲裂,呼喝著上前,要將秦牧亂刀砍死,被那幾個中年僧人擋住。

    衛國公鼓掌贊嘆,粗著嗓子叫道:“樓蘭黃金宮的巫尊樓羅經好厲害!又打死了一個大和尚!”

    孫難陀微微皺眉,低聲道:“這就是巫尊樓羅經?”

    他與樓蘭黃金宮的高手沒有碰過面,也沒有見過這種功法,倒是衛國公曾經去過西部邊疆,曾經與樓蘭黃金宮的巫王交過手。

    延康太子思索道:“聽聞樓蘭黃金宮的巫士以魂魄練功,能夠將自身妖化,半人半妖,變化多端……”

    正說著,又有一位難陀寺的僧人上前,一上來便直接解封六合神藏,想要施展神通,被秦牧欺身近前,印在他的胸口。

    那難陀寺僧人六合神藏開啟,氣勢暴漲,神通爆發!

    他比圓空更強,將靈寶不動禪功中的千寶煉成了四百多寶,四百多種印法,一印又一印拍下,頓時佛光流彩,不斷向外迸發,有如一尊佛陀動了雷霆之怒,降妖除魔,引得四周一片喝彩聲!

    “圓月禪師好修行!”一個不知是哪家的女眷面如桃花,贊道。

    說話之間,秦牧身軀一搖,現出牛首人身牛蹄的神化狀態,全身上下金光燦燦,足踏雙龍,眉心出現一只牛眼,一道火光射出,從圓月禪師的脖子上切過。

    圓月禪師只覺自己的頭在向后飛,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脖子上還在噴血,沒有頭顱。

    他的頭飛到那個面如桃花的女眷懷里,將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昏死過去。

    啪啪。

    秦牧牛尾甩動,抽了兩下自己的屁股,屁股頓時紅腫起來。

    延康太子目光閃動,道:“應該是樓蘭黃金宮的巫尊樓羅經。不過,他為何要抽自己的屁股?這是樓蘭黃金宮的什么詭異法術嗎?”
第215章 夜市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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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國公看到秦牧又恢復正常形態,心中有些納悶,向國師府看去,心道:“國師那個冷冰冰的家伙,好像也修煉過類似的法門,我曾經見到過他施展出這樣的形態……奇怪,國師這老小子居然沒有出來湊熱鬧。皇帝賜給他這么多宮女,不會將這老小子榨干了吧?”

    “班公措真是樓蘭黃金宮的弟子?”

    孫難陀有些遲疑,樓蘭黃金宮是塞外第一圣地,自稱為巫,修煉有邪法,用魂魄修煉,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非神非人非妖的形態。

    秦牧剛才施展的是神化狀態。

    五曜境界,修成神化狀態的少之又少,延康國師那種妖孽說還埋怨太學院不教深奧的道理,但其實并非是太學院不想教,而是太學院的國子監中也沒有幾人煉成五曜境界的神化狀態。

    再加上秦牧的神化狀態與眾不同,即便是延康國師也曾經驚訝于秦牧的神化狀態似乎是肉身神化,元氣神化,還有其他關于神魂神化的跡象,氣勢也有些轉變,非常不凡。

    比如剛才秦牧的火神形態,眉心生出第三只牛眼,眼中射出一道火光,將圓月禪師的頭顱斬下,這便是肉神神化元氣神化和神魂神化三者合一形成的神化神通。

    等閑五曜境界的武師,就算煉成神化狀態也與秦牧的神化狀態大不相同,施展不出秦牧的這種手段。

    延康國師尚且有些看不懂,孫難陀、延康太子等人自然也沒有認出來,只以為是巫尊樓羅經的妖化狀態,贊嘆巫尊樓羅經的強大和詭異。

    “孫大人,你的弟子被打死了不少,你不親自上陣?”

    衛國公搖頭道:“你應該親自上陣,擊敗這個蠻子,才能挽回你們難陀寺的赫赫威名!你們難陀寺的弟子太不像話了,已經施展出六合境界的神通,還是被人家五曜境界的給砍了腦袋,丟人算是丟到家了。”

    孫難陀目光閃動,不予理會。他知道衛國公的嘴巴能夠吞天,如果自己接了這個話茬,他肯定有辦法逼得自己不得不上前挑戰秦牧。

    他是萬萬不會挑戰秦牧的,同境界的話,他并沒有取勝的把握。他已經將靈寶不動禪功的千種印法統統煉得出神入化,但是靈寶不動禪功只怕在同樣的境界無法戰勝這個蠻子。

    而倘若施展出六合境界,肯定瞞不過衛國公,衛國公若是嚷嚷起來,那才叫丟人。

    衛國公絕對會嚷嚷起來。

    延康太子低聲道:“太師,我這里有幾位好手,或許可以幫你擊敗這個蠻子……”

    孫難陀搖了搖頭:“我在想這個蠻子的護道者在哪里。”

    “護道者?”延康太子微微一怔。

    孫難陀四下看去,道:“殿下有所不知,但凡堵門,都需要一位護道者跟在身邊,免得被人暗算。比如道門堵太學院的門,丹陽子便是道子的護道者。大雷音寺堵門太學院,也有鏡明老和尚為佛心佛子的護道者。這個蠻子敢于如此大膽,一定有樓蘭黃金宮的護道者在附近。這人,必然是教主級的高手!尋到他,擊敗擊殺了他,才能挽回我難陀寺的顏面。”

    他知道自己嫉惡如仇,平日里得罪的朝臣太多,再加上難陀別宮的那些弟子風氣不正,因此京城中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想要平息此事,最好的結果便是尋到秦牧的護道者,將他正大光明的擊殺,至于秦牧的死活則還不被他放在眼里。

    突然,孫難陀邁步走向秦牧,難陀寺眾僧不禁又驚又喜,紛紛讓出一條道路。

    秦牧站在難陀別宮外,地上的尸體已經被拖走,前前后后已經有十多個僧人死在他的手中,難陀別宮的僧人義憤填膺,但卻又不敢上前動手。

    此刻見到孫難陀親自前來,眾僧心中不由生出期待。

    孫難陀抬頭,看向那座千幢寶塔,目光閃動,道:“樓蘭黃金宮在幾百年前盜走了我難陀寺的鎮寺之寶,而今又拿出此寶前來,堵我難陀寺的門戶,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

    秦牧搖頭:“我此來只是要將此寶售出,賣給有緣人,并非來堵你們難陀寺的門,倘若有其他人也想得到這千幢塔,也可以前來挑戰,只要是有緣人,贈予他也是無妨。這位大和尚,你若是有能耐,便戰勝我將這千幢塔拿走。若是沒有這個本事,便不要打擾我做生意。”

    延康太子邁步走來,笑道:“你剛才說要將此寶售出,既然是賣,那么一定有個價格。不知你想賣什么價錢?”

    秦牧瞥他一眼,道:“自然有價格。”

    難陀別宮的僧人臉色都是一僵,心中又氣又急,早知道可以買下,那又何必與這個蠻子打生打死?

    延康太子精神大震,笑道:“什么價錢?你只管開口,這世間還沒有我買不下來的東西。”

    秦牧面色緩和:“價格不貴。樓船百艘,每一艘樓船配備藥師藥童,再加上兩百架云車,不需要金甲力士,我塞外有的是雄壯的力士。”

    延康太子面色一沉:“你消遣孤?”

    樓船和云車是軍備,延康國的重器,是延康國師等一批強者研究出來用來運兵運糧和打仗的重器,云車則是攻城重器,倘若將樓船和云車給了塞外,這就是通敵叛國的罪責,即便他是太子,皇帝也要殺他的頭!

    秦牧淡然道:“倘若太子出不起這個價格,那么還是不要打攪小可做生意。”

    延康太子面色微沉。

    “此寶,贈與有緣。”

    秦牧肅然道:“但凡自覺有能耐勝過小可的,盡可以前來一試。小可留在此地三日,三日若是無人能夠勝過小可,小可便要回到塞外了!”

    “三日嗎?”

    孫難陀向四下看去,還是沒有隱藏在暗處的那個樓蘭黃金宮的護道者,心道:“有三天時間,一定可以尋到他躲在何處。”

    難陀別宮的僧人不再上前挑戰,秦牧索性靜坐下來,靜靜等候。

    四周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京城王公大臣各個府邸派出奴仆留在此地,衛國公帶著衛墉來到國師府,敲開門,福老走了出來,笑道:“國公有何事?”

    “國師何在?”衛國公問道。

    “老爺帶著夫人游山玩水去了。”

    衛國公嚇了一跳,吃吃道:“夫人?什么夫人?”

    “國公有所不知,皇帝賜給老爺百位宮女,老爺很是開心,第二天便和其中一位女子好了,當晚便拜堂成親,喝了合巹酒。起床后,老爺便與夫人出去了,不在京城。”

    衛國公身軀大震,面色古怪,吃吃道:“國師成親了,竟然成親了……這廝,我以為他永遠也不會有感情,沒想到他竟然會成親……這混蛋竟然沒有知會我一聲!”

    福老賠笑道:“老爺說一切從簡,所以連皇帝也沒有通知。”

    衛國公吐出一口濁氣:“罷了,你們窮得夠嗆,估計也辦不起酒席。我待會讓小廝包一個紅包抬幾個盒子送來。國師又說何時會來么?”

    福老搖頭。

    衛國公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個蠻子有問題,不過他既然還要留在這里三日,倒也不必太急,等國師會來之后再說。”

    夜色涌上來,京城中各處都點起花燈,夜市又張羅開來,街上漸漸熱鬧起來。衛國公讓衛墉去打聽一下,衛墉回來道:“現在臨近新年,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因此京城里的商戶都在出售年貨。”

    “原來如此。咱們爺兒倆逛一逛。”

    一老一少在夜市里四下溜達,只見京城里的大家閨秀也走出了閨房,打扮得很是亮眼,帶著宮扇,一路欣賞花燈,瞥見有年輕男子看過來時便用宮扇遮住臉頰,卻又從宮扇后面偷偷打量那些年輕男子。

    衛墉是衛家老家來人,與衛國公本沒有多少聯系,在太學院出人頭地這才入了衛國公的法眼。兩人一邊閑逛,衛國公一邊指點他修行的道理。

    正說著,他們走過難陀別宮,衛國公瞥見難陀別宮門外已經沒有了那個班公措的身影,不由微微一怔。

    只見諸多僧人從難陀別宮中魚貫涌出,被圍在中央的便是孫難陀,除了孫難陀之外,還有別宮中的諸多護法、方丈,一個僧人飛速道:“主持,那個蠻子剛才趁著夜市偷偷溜走了!我已經讓幾位師兄弟跟上去了!”

    “狡猾,這蠻子竟然故布疑陣,讓我們以為他會留在這里三天,沒想到當天晚上便偷偷溜走了!”

    “那幾位師兄跟著他,不會讓他走丟!”

    孫難陀面無表情,帶著眾僧疾走,沉聲道:“城外動手。”

    衛國公眼睛一亮,帶著衛墉跟上前去,笑道:“孫難陀這廝道貌岸然,沒想到也是個陰險狡詐的主兒。在城中殺了那個蠻子肯定會惹人非議,在城外動手,毀尸滅跡,也就沒有人知道了。咱們跟上去,看看這些和尚如何殺人放火!”

    衛墉跟上他,一老一少跟著難陀別宮的諸多強者一路走出京城,不斷有僧人從人群中擠出,向孫難陀報告那個班公措的行蹤,漸漸走出了京城。

    京城外也有夜市,燈火通明,連綿十多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衛國公帶著衛墉吊在難陀別宮的和尚身后,越走越遠,不知不覺走出十多里地。這里竟然還有夜市,不但有夜市,還有一個寨子,寬敞的木門,長寬三五丈,木門上掛著一個紅木牌子。

    衛國公抬頭看向這個木牌子,上面寫著圣師臨訓四字。

    衛國公眼角跳了跳,遲疑了一下,孫難陀已經走入了這個寨子,寨子中燈火透明,有柱子上放著鐵鍋,燒著濃烈的火油,噼里啪啦作響。

    寨子中各種攤販都有,還有殺豬宰羊的肉鋪,吆喝聲傳來,很是熱鬧,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夜市。

    “國公怎么了?”衛墉不解道。

    “圣師臨訓,這句話我曾經見過。”

    衛國公面色凝重,道:“天魔教的前教主厲天行出行時,來到別宮時,別宮門前掛著的牌匾用了這句話。天魔教稱他們的教主為圣師,意思是圣師降臨訓話……這個夜市,是天魔教的人……”

    衛國公猶豫一下,走了進去,突然門前走出一男一女兩位老者,笑道:“國公止步。”

    衛國公正要說話,突然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傳來,衛國公急忙看去,只見夜市中的那些商販和游蕩的才子佳人突然間暴起!

    一個個難陀別宮的僧人被身旁的商販和行人刺殺,一顆顆頭顱飛起,血染半空。

    那些人一擊得手,紛紛退去,身形閃入兩旁的房屋中。

    眨眼間,孫難陀身邊的所有僧人便只剩下一個個無頭身軀!

    孫難陀爆喝,現出千臂佛陀的身軀,身高百丈,佛光大放,手持千種法器,威風凜凜。

    就在此時,二十位老者從四面八方走來,撲向孫難陀,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尊千臂大佛被打得粉碎。

    衛國公神情呆滯,只見夜市里又恢復了熱鬧,有些人在搬運尸體,有些人則在引來江水洗地。

    “圣師臨訓!”

    衛國公聽到這話,打個冷戰,急忙道:“我們快走,不要見到這位魔教主的真面目……”

    突然,衛墉向寨子里招手,笑道:“秦兄弟,你怎么在這里?”
第216章 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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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寨子中,秦牧回過頭來,看到衛墉,不由微微一怔,臉上綻放笑容,招手道:“原來是衛兄和國公大人。站在外面做什么?快進來。”

    衛墉連忙擠眉弄眼,道:“你快出來,我尋你有事!到這邊來,太學院出大事了!”

    他擔心秦牧安危,所以一心要將秦牧拉出火坑,心道:“秦兄弟只怕是出來逛街的,還不知道這里是天魔教尋仇之地,所以誤闖進去,這是何等兇險?這些天魔教的惡棍兇神惡煞,連孫難陀這樣的一品大員,教主級的存在都在一瞬間便擊殺了,秦兄弟那個小身子骨只怕能連骨髓都榨出來!”

    衛國公看到那看門的一男一女兩位老者將自己的后路斷了,額頭青筋綻起,眼角亂跳:“衛墉這混賬,比我還能闖禍!現在想走只怕也走不掉了!”

    秦牧抬了抬手,衛國公身后的老嫗連忙上前,秦牧側頭說了兩句。

    那老嫗又折返回來,咧嘴笑道:“國公,衛家的小兄弟,請里面坐一坐。”

    衛國公眼角跳了跳,向秦牧深深看了一眼,長長吸了口氣,向衛墉道:“我們進去。”

    兩人走入這個寨子中,只見這寨子應該是剛剛搭就的,什么都是新的,還能嗅到木料的香氣。

    衛國公和衛墉看到秦牧在向寨子里面走去,硬著頭皮跟上他,衛國公低聲道:“墉兒,你與秦牧小兄弟的關系如何?”

    “過命的交情!”

    衛墉肅然道:“就是他在馭龍門襲擊士子船的時候救了我!”

    衛國公頭大,道:“你救過他沒有?”

    衛墉搖頭。

    “他救過你,你沒有救過他,過命的交情就屁用都沒有!”

    衛國公心中惴惴,暗道:“而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夫算是被這個混小子害慘了,不知道我與厲天行有過幾面之緣這個交情,是否有用……”

    他們來到寨子中央,只見那里有一個臺子,只比地面高出尺許,是用木頭搭建的平臺。

    臺子不大,左右三丈。

    這寨子中的天魔教眾各自在臺下席地而坐,衛國公身邊的老嫗嘿嘿笑道:“國師、衛家的小兄弟,直接坐下來吧。放心,這地剛剛拖過,很干凈。”

    衛墉低頭看去,地面上還有些暗紅的血跡,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拾干凈,萬一哪里還剩下個人頭……”

    天魔教一個照面間便將難陀別宮連同孫難陀這位一品大員一起滅掉,實力著實強得離譜,衛國公雖然身經百戰,但在這里也不敢放肆,心道:“天魔教這次雖然大張旗鼓,但京城里的強者絕對不會被驚動,他們出手太快了,估計殺了我們爺兒倆也會這么快……”

    臺下,數百人端坐,一言不發,靜靜等待圣師臨訓。

    衛墉東張西望,突然瞥見秦牧,連忙招手,興奮道:“秦兄弟,秦兄弟!到這邊來!”

    衛國公恨不得把這個胖小子摁在地里面,再在他嘴里塞上幾只臭襪子,免得他胡言亂語。

    好在四周的天魔教眾似乎渾然沒有聽到衛墉在大呼小叫,一個個依舊坐得端正筆直。

    秦牧向衛墉笑了笑,提著衣擺向臺子上走去。

    衛墉嚇了一跳,連忙壓著嗓音道:“不要到臺子上去,別上去,那是人家圣師臨訓的地方……”

    衛國公惡狠狠道:“臭小子,你把嘴巴閉上!”

    衛墉連忙閉嘴。衛國公怒道:“老子是何等的口風緊,怎么會有你這樣破鑼嘴一樣的后代?還沒有看出來嗎?”

    衛墉呆了呆,只見秦牧走到臺上,轉過身來,臺下的天魔教眾起身,躬身見禮:“教主圣師!”

    秦牧點頭道:“諸位不必多禮,坐。”

    眾人紛紛坐下。

    衛墉嘴巴張開,神色錯愕,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衛國公嘆了口氣,嘀咕道:“我早就說那個班公措有問題,巫尊樓羅經有些不正,果然就有了問題。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天魔教的教主圣師親自出馬。天魔教,竟然選了一個少年作為教主,膽量不小……”

    臺上,秦牧也落座下來,道:“誰懂得搜魂索魄之類的法術功法?”

    一位女子站起身來,躬身道:“啟稟圣師,我略有造詣。”

    秦牧點了點頭,突然施展出牽魂引,只見他的背后浮現出一座陰慘慘的門戶,門戶中黑霧涌出,即便連那些鐵鍋中的火油散發出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就在此時,眾人看到孫難陀和一眾僧人的魂魄站在陰慘慘的黑霧之中。

    秦牧道:“堂主,我要知道孫難陀還有什么同黨,到底他是與誰聯手,害了我教的兩位天王。”

    “尊法旨。”

    那位女堂主上前,取出一面明閃閃的鏡子,施展秘術,向孫難陀照去。

    這鏡光照耀在孫難陀的魂魄上,光芒穿透他的魂魄,落在他身后的空中,那鏡光中出現種種畫面,是孫難陀生前經歷,走馬觀花般飛速閃過,從他死前的那一刻不斷回溯,很快便到了圍攻陸天王的那一幕記憶。

    “太子太傅云薄山,太子太保庭煙聚,太子少師崔銘志,太子少傅賀千秋,還有……”

    右護法使薛碧娥記錄孫難陀的記憶中出現的人物,目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瞳孔微縮,道:“還有延康國的皇太子靈玉夏。”

    秦牧點頭,道:“記下來。尋找時機,送他們上路。”

    右護法使將延康太子的名字記下。

    衛國公心頭大震,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天魔教實在太囂張了,竟然連太子都要送去上路,那可是延康國的皇太子啊!

    不過,他也不好說什么,延康國雖然盛極一時,但在歷史上延康國的興盛不過是最近兩百多年的事情,延康國師崛起,延康國才跟著崛起。

    而天魔教才是真正的源遠流長的龐然大物,其歷史漫長,經歷了不知多少國家的興旺,朝代的更迭,天魔教的天王被殺,這不僅僅是深仇大恨,而且也是奇恥大辱,此仇不能不報。

    衛國公現在自身尚且難保,怎么可能替太子說話?

    那位女堂主繼續回溯孫難陀的記憶,一路搜尋到圍攻乾天王的那一刻,這次除了太子等人之外,還多了太子少保弱瓢大師。

    這一代的太子少保并非是顧離暖,顧離暖失蹤了兩百年,太子少保之位則被皇帝給了弱瓢大師。

    弱瓢大師也是出身佛門,法號弱瓢,取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云薄山,崔銘志,這兩位都是道家出身的教主級存在,庭煙聚和賀千秋出身世家,是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世家大閥。

    這五人,再加上已死的孫難陀,都是太子派系,曾經都做過太子老師。

    朝中一品大員十六人,太子派系占了六人。

    “弱瓢大師的名字也記下來。”

    秦牧道:“現在快過年了,讓他們過個安穩年,吃最后一頓年夜飯。孫難陀已死,難陀別宮已滅,難陀寺還在,護教長老,你們去將難陀寺鏟平,不要留下痕跡。”

    諸位護教長老稱是。

    衛國公松了口氣,天魔教的這位年輕教主還有些理智,否則鬧將起來,朝廷一下子死了六位一品大員,再加上太子,只怕皇帝查下來,絕對會查到天魔教的頭上!

    延康朝廷畢竟是正統,與朝廷作對,天魔教難有容身之地,再加上道門與大雷音寺必然會落井下石,天魔教便危險了。

    隔三差五殺一個,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

    比如這次殺孫難陀,滅難陀寺,秦牧以樓蘭黃金宮的身份出現,帶來了難陀寺的鎮教之寶,引誘難陀別宮的僧人,又逼得孫難陀現身,將他釣出京城,來到這里。

    孫難陀雖然是教主級的存在,但是滅殺他和滅掉難陀別宮只在一瞬之間,而且沒有在京城動手,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可謂環環相扣,厲害得緊。

    就算皇帝想查,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查不到天魔教的頭上。

    孫難陀死后,太子必會有所警覺,很難向他下手,貿然動手反而有可能中計,所以不如先過了這段時期。

    正在此時,秦牧看向衛墉和衛國公,露出笑容。衛國公心中凜然,呵呵笑道:“教主,我嗓門很大。”

    “我知道。”

    秦牧笑道:“國公若是喊一嗓子,只怕京城中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國公覺得我圣教殺孫難陀時,手段利索嗎?”

    衛國公提起一顆心,秦牧指的是可以讓他在還未喊出一嗓子時便可以將他們爺倆滅掉!

    衛國公長長吸了口氣:“我曾經與你們厲教主有不淺的交情!”

    秦牧側頭看向旁邊的左右護法使,薛碧娥道:“前教主曾經與他見過幾面,交情不深。”

    衛國公臉色一黑,悄悄向四下里看去,看看是否有逃生的機會。

    秦牧肅然道:“國公,我教折了兩大天王,而今還有兩位天王的位子空缺,國公是世家,不在教派之中,成為我教鎮教天王,應該沒有什么阻力吧?”

    衛國公干笑兩聲,東張西望,只見剛才聯手殺了孫難陀的那二十位強者已經站起身來,讓他不由眼角抖了抖,道:“我是衛國公,有官職在身,哪里有時間來做你們的鎮教天王?不如給我個清閑的差事……”

    秦牧溫和一笑:“放心,我圣教比較散,只有打架的時候才會勞動國公,國公也就是掛個名而已。不但鎮教天王比較閑散,即便是我這個教主也是很閑散,若非出了此事,我也不會親自走一趟。倘若國公不樂意的話,我們也不會為難國公,只要國公發個誓,不吐露今日所見,便也可以離開。世人對我們圣教有太多誤解,還以為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你們說是不是?”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臺下的天魔教眾也跟著笑了起來,但都是皮笑肉不笑,一副隨時翻臉準備殺人滅口的樣子。

    “我樂意!”衛國公連忙道。

    衛墉遲疑一下,道:“國公……”

    “閉嘴!”

    衛國公扭過頭來,呵斥道:“你把老子害慘了!老子一世英名,算是全毀在你小兔崽子手里了。你若是不叫那一聲秦兄弟,咱們爺倆還能全身而退!”

    衛墉撇了撇嘴,道:“老太爺,人家說了放我們離開,你又何必執意要入教?秦兄弟心底純良,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人。”

    衛國公眨眨眼睛:“你真覺得他不是窮兇極惡的人?不是窮兇極惡的人,怎么可能成為天魔教的魔教主?”

    秦牧咳嗽一聲,道:“衛天王,我們一般都是自稱天圣教,不是天魔教。我也不是魔教主,而是圣教主,衛天王切記。”

    衛墉興奮道:“老爺子,天王這個名頭可比國公響亮多了!秦兄弟,你也給我安排一個差事!”

    ————咳了一天,今天終于發低燒了,全身上下骨頭酸疼,郁悶。最近天氣忽冷忽熱,秋天感冒易發,書友們也多加小心。
第217章 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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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國公白了這胖小子一眼,這小子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把自己家老太爺往火坑里推,推過之后自己也要跳進火坑,沒救了。

    “玉天王,師天王,勞煩二位向衛天王講一講我圣教的一些事情。”

    秦牧四顧,道:“諸君,拆了此地,不要留下痕跡。”

    衛墉和衛國公連忙起身,只見一個個人影閃動,不過片刻整個寨子便被拆得干干凈凈,所有木板大梁都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紋絲不亂,即便是那些鐵鍋火油支架都被收了起來。

    幾位堂主展開大旗,向這些木板堆和柱子堆輕輕一蓋,待大旗掀開之時,木材和柱子統統消失無蹤。

    又有幾位堂主將難陀別院的僧人尸體也蓋住,大旗掀開,尸體也不翼而飛。

    還有幾位堂主在鏟地,將方圓十多畝的地面鏟起,送入涂江中,被大水沖走。

    這么多事情,只在短短片刻便做得干干凈凈,絲毫看不出這里曾經有一個熱鬧的夜市。

    秦牧道:“散了。”

    數百位堂主、護法向他紛紛躬身,有人用大旗一卷,身形消失,有的掩衣而去,有人潛入夜色,有的敲著花鼓離開,有人推著獨輪小貨車走去,很快這里便沒有了先前的熱鬧,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秦牧、衛墉、衛國公和兩位天王。

    遠處還有燈火,那里是城門外的夜市。

    秦牧也起身離開,將四人留在這里。

    衛國公剛剛入教,玉天王和師天王還需要向他講述天魔教的一些規矩,免得出什么亂子。

    秦牧一路走走停停,欣賞京城的夜市,觀看花燈,不知不覺又走回京城,有些才子佳人燈火通明流連忘返,文人墨客賣弄風騷,武夫壯漢擺弄神通,又時不時傳來女子的低笑聲。

    “京城的確氣象萬千,人杰地靈。”

    秦牧心中感慨,突然天上鵝毛紛飛,大雪飄揚,晶瑩的雪花飄落在流連忘返的行人肩頭,許多人抬起頭向天上看,不少人贊道:“好雪!”

    那雪被城中的燈火照耀,愈發晶瑩,還有不少女孩站在街道邊的店鋪屋檐下伸出手掌,涼涼的雪花落在少女們的手心里。行人并沒有因為下雪而減少,反而愈來愈多。

    “下雪了,年關也近了,太學院估計也快讓士子回家過年了,不知道婆婆他們有沒有回村?”

    街道兩旁有許多冒著騰騰白氣的攤位,泛著香味兒,秦牧在一個面攤前坐下,道:“老板,兩碗臊子面,多澆紅油。”

    “好嘞!”

    過了片刻,兩大碗臊子面端上來,上面鋪了一層紅澄澄的辣椒油,紅油中飄起幾塊豬肉,七分瘦三分肥,還有些青蒜段兒,很是鮮香。

    秦牧嘗了一口,辣得舒爽,他這一日只吃了一頓飯,正覺得餓了,低頭吃得滿身都是熱氣。

    這時,一人笑道:“秦老弟,終于遇到你了,你答應了我給我鑄造一艘鐵殼船,這次你沒得跑了!老板,四碗臊子面,要多辣,他會鈔!”說罷,在秦牧對面坐下。

    秦牧向那人看去,笑道:“梵云霄梵兄,你怎么到京城來了?”

    那人正是火匪梵云霄,臉上一個刀疤劃過左眼,秦牧懷疑是貼上去的疤痕。

    “別提了,晦氣了。”

    梵云霄嘆道:“說起來都是辛酸淚。我那艘船散架了,在空中解體了,差點把船客都摔死了,害得我費盡力氣才將他們從半空中接住,但是送不了他們進京,賠了不少錢。我白天便來找你,結果你不在太學院,正說在京城逛逛,結果偏巧遇到了你。你一定要幫我鑄造一艘鐵殼船,現在天下太平了,我又要跑生意了!”

    秦牧面色古怪,天下太平,這個土匪的生意顯然是重操舊業,不再從良,而是要做劫匪了。

    “你備好足夠的玄鐵玄銅和錢了嗎?”

    秦牧問道:“還有樓船圖紙,沒有結構圖,想要煉制一艘鐵殼船可不容易。”

    “已經妥當了。我買通了造船廠的主簿,弄來了一份樓船圖紙。”

    臊子面端上來,梵云霄吃了一大口,贊了一聲道:“好辣,好香!玄鐵玄銅我也買好了,被我放在城外涂江壺口的商船督造廠。我現在是傾家蕩產了,只盼能借鐵殼船多賺一些錢。”

    秦牧笑道:“好,太學院放假前我幫你把這艘船做好。你明天來找我。”說罷取出一枚大豐幣交給面攤老板。

    那面攤老板用毛巾抹了抹手,賠笑道:“客官,找不開呢,有小錢嗎?六碗面只要三十文。”

    “不用找了。”秦牧離去。

    梵云霄看著他的背影,贊道:“真有錢。”

    秦牧對大豐幣的價值至今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大豐幣到底有多值錢。他出來吃飯,采購蔬果米面,即便是最貴的酒樓,滿滿一桌子珍饈佳肴,用最好的食材,也不過十多枚大豐幣。至于普通的街邊小攤,隨手一枚大豐幣店家便會感恩戴德。

    待到第二日,梵云霄到了太學院來尋秦牧,秦牧帶著狐靈兒、龍麒麟和都天魔王,來到壺口商船督造廠。督造廠中有不少武者神通者,用真火冶煉玄鐵,用真水冷卻,煉制樓船上用的丹爐,還有的精通術數的,測量配件大小,又有些人用元氣構建磨具,還有力士鍛造,還有巨人力士在鍛壓鑄造,木匠用劍氣削磨木具,很是熱鬧。

    梵云霄來到一處廠房,秦牧四下看去,廠中有各種器具,冶煉用的大洪爐,鍛煉用的玄鐵金剛,還有搭架,引橋,滑木軌道,還有不少玄鐵玄銅整齊的堆放在墻角。

    這廠房很是寬敞高大,足以安放六七艘樓船大艦。

    這里已經有一位主簿在等候,見到了梵云霄,埋怨道:“怎么才來?這空房只給你用十天時間,十天后便要封廠了。”

    梵云霄連連賠笑,道:“十天足夠用了!”說罷,將一個錢袋塞入他的手中。

    那主簿掂了掂錢袋,道:“這十天,我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盡快做,否則督造來了,我也很難做。”

    他離開這間廠房,梵云霄連忙眼巴巴的看向秦牧,道:“秦老弟,十天能成嗎?”

    秦牧翻看圖紙,改動了十幾處,道:“我一個人來做有些難度,我需要些幫手。這幾日我和我的幫手在這里鍛造鐵殼船,你不得進入廠房。倘若進來了,后果你自負。”

    梵云霄不解其意,連連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好奇之人。”

    秦牧點頭,將他趕出廠房,向狐靈兒道:“你幫我叫來幾人,讓他們用傳送旗進入此地。”

    狐靈兒領命,連忙去了。

    過了不久,狐靈兒返回,道:“公子,天工堂堂主和匠堂堂主說了,盡快趕來。”

    正說著,突然兩面大旗憑空出現,大旗收攏,旗面下各有百位天魔教眾,天工堂主和匠堂堂主率眾趕到。

    秦牧將圖紙交給兩位堂主,道:“十日之內是否能夠煉成?”

    兩位堂主看了幾遍,匠堂堂主道:“教主要造鐵殼船?這丹爐的火力一定要足夠猛才行!”

    秦牧笑道:“我在鍛煉之道上頗有造詣,可以煉成更大火力的丹爐。只是督造廠只許了十天時間,時間倉促,必須要十日之內煉成。你們是否有把握?”

    天工堂主與匠堂堂主對視一眼,道:“教主要造幾艘船?我們兩堂聯手,可以十天內打造出五艘樓船,再多便不行了。”

    秦牧錯愕,沉吟一下,道:“這里的玄鐵玄銅不夠制造五艘樓船……”

    “我們匠堂和天工堂有足夠的材料。”

    秦牧眼睛一亮,笑道:“那就煉制五艘!”

    兩位堂主立刻張羅去了。

    五天后,梵云霄來過幾次,但始終不敢進入廠房中,只聽廠房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好像有幾百個人在同時鑄造一般,想要進去看看情況卻又想起秦牧的話,不敢進去。

    外面已經大雪紛揚,下了兩三日,雪積得很深,京城中有監天司率領一眾神通者飛上天空,火燒雪云,將大雪驅散,但是京城外雪勢還是很大。

    梵云霄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急得抓耳撓腮,又過了兩日,梵云霄終于忍不住,心道:“偷偷看一眼應該無妨吧?”

    他悄悄推開廠房大門,湊頭看去,突然一個八臂四面的魔神出現在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喝道:“小子膽敢窺探!”

    梵云霄連忙叫道:“秦老弟,是我,是我!”

    廠房中,兩百多位天魔教眾紛紛循聲看來,目光齊刷刷落在他的身上,然后齊齊轉過頭來看向秦牧:“教主,這人……”

    梵云霄看到這些人,嚇了一跳,待看到這些人身上的服飾,臉色大變,叫道:“天魔教……我什么也沒有看見!我是個瞎子,這是哪兒,我為何會在這里……”

    秦牧正在煉制丹爐,聽到響動,吩咐兩位堂主道:“你們繼續煉制,這里交給我。”

    梵云霄被那八臂四面魔神抓在手中,旁邊便是一頭龍麒麟,不敢反抗,笑道:“秦老弟,我一不留神就走到這里,什么也沒有看到……”

    “梵兄,我讓你不要進來看的,你現在讓我很為難。”

    秦牧豎起兩根指頭,笑瞇瞇道:“兩條路。你是老江湖,該知道是哪兩條路。”

    “我入伙了!”

    梵云霄當機立斷道:“從今往后,我便是圣教的人了!”

    秦牧哈哈大笑,讓都天魔王將他放下,道:“從今往后,咱們便是兄弟了!”

    太子別院中,一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來,向延康太子道:“殿下,太子太師的確是死了,難陀別宮中一個僧人也找不到,估計是都遭了毒手。昨日豐裕府傳來消息,難陀寺也被滅門了。皇帝動怒,已經讓人在查,只是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說是塞外的樓蘭黃金宮動的手。皇帝還準備年后便對塞外用兵……”

    延康太子眼中光芒明滅不定,起身道:“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怕是父皇也不太想查吧?這擺明了是天魔教下的手!只有天魔教這個魔道牛耳,才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他們死了兩位天王,自然是要報復孤!你去一趟大雷音寺,求見老如來!”

    他背負雙手,冷冷道:“難陀寺也是佛門,老如來不會坐視不理。太師死了,但大雷音寺的這條線不能斷。老如來對父皇對國師頗有不滿,肯定會樂意支持孤。孤要殺一儆百,讓這些江湖上的門派看個清楚,孤并非是無能之輩,敢動我的人,便要等著被滅門!”
第218章 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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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天魔教畢竟是三大圣地之一,雖說四十多年沒有教主,但依舊不容小覷。”

    那中年男子道:“四十年沒有教主,依舊沒有被滅掉,依舊有這么強的實力,可見其凝聚力之強。倘若換做大雷音寺或者道門,敢四十年沒有如來或道主嗎?小覷了天魔教,只怕會吃虧。”

    延康太子擺了擺手,道:“你放心,我不會小覷天魔教。天魔教能夠無聲無息將太師孫難陀除掉,連難陀別宮的僧人都被除掉,難陀寺被連根拔起,外界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可見天魔教的能量之大。我怎么會小覷這樣的教派?”

    那中年男子露出不解之色,延康太子繼續道:“我這次無需自己動手,便可以讓天魔教被滅。道門,大雷音寺,這兩大圣地與天魔教的恩怨比與延康國的恩怨還要長,這兩大圣地無不想滅掉這個魔道魁首,只是沒有機會。倘若……”

    他悠悠道:“倘若延康國的皇帝,不再與這些門派作對,倘若延康國的皇帝,不再支持國師改革,倘若延康國的皇帝罷免國師,倘若延康國的皇帝可以讓門派與國家之間的爭斗煙消云散,你說道門和大雷音寺是否愿意與這位皇帝聯手?道門和大雷音寺是否愿意支持這位皇帝?”

    那中年男子身軀微震,看向延康太子。

    延康太子目光深邃,淡然道:“父皇雖然有雄才大略,但他對國師的信任太過了,如此信任國師,以至于朝廷中大半都是國師的勢力,這是要亡我靈家的根啊。父皇已經讓國師坐大,倘若國師要造反,他一點手段都拿不出來。再任由延康國師坐大下去,便是要變天了,便是要改朝換代了!”

    他的目光凌厲,沉聲道:“我靈家的老一輩,我靈家的仁人志士,都看出了這種苗頭,這也是八叔祖會支持我的原因。八叔祖曾經勸誡過父皇,但父皇一意孤行,偏信國師,八叔祖無奈,這才期望我能有所改變。”

    他壯懷激昂,有一種悲憤:“八叔祖乃是與高宗一起打江山的靈家前輩,我延康國的八皇叔,不惜背負叛國之名,與那些江湖門派聯絡,與各地的官員將領聯通,便是為了我鋪路,將國師掀落下馬,只可惜功虧一簣!死后竟然不能全尸,反倒被國師逆賊割掉了頭顱,朝野還有傳言說他不忠!”

    延康太子落淚,猛然重重拍案,雙目赤紅:“我不能看著靈家的江山毀在父皇的手中,哪怕做個不孝之人!忠孝兩難全,我不孝,但我忠于靈家!有些事情,必須要做,不能不做!”

    他激動得走來走去:“可笑我的那些弟弟妹妹,還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根本不知道我靈家即將大難臨頭!父皇已經被國師架空了,靈家被從皇位上趕下來,他們也將灰飛煙滅!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不能讓國師這個魔道鳩占鵲巢!我要成為皇帝,要力挽狂瀾!”

    壺口督造廠,天工堂和匠堂用了十天時間終于將五艘樓船鍛造出來,眾人安裝秦牧制造出的十五口丹爐,將丹爐裝在船上,與青銅獸相連。

    秦牧對樓船圖紙稍加改動,改變了一些布局,每艘船需要安裝三口丹爐,船中有三只青銅獸,兩個在船尾,一個在船底,青銅獸的獸頭可以四下轉動。

    將原本木質的樓船改造成玄鐵玄銅,重量大大增加,一口丹爐肯定飛不起來,所以增加了兩口,又在船底加了一只可以向下噴火的青銅獸,這樣便可以在起飛降落時不至于太顛簸。

    這五艘鐵殼樓船三大兩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艘較小的樓船中船艙客房也是一應俱全。

    秦牧讓人給這五艘船刷上木紋的漆面,看起來像是五艘木質樓船,不至于驚世駭俗。

    梵云霄興奮莫名,圍繞五艘樓船走來走去,連忙道:“教主,哪艘船是我的?”

    秦牧指了指較小的那艘,梵云霄臉色頓時苦了下來:“我能不能要一艘大船?”

    “大船是運兵打仗的,速度不如小船快。”

    秦牧道:“你若是繼續做火匪,還是選擇小船。倘若選擇大船,載客的話倒也還可以,只是大船吃的藥石比較多,太平時期船資未必夠買藥石的錢。”

    梵云霄遲疑一下:“那么我還是選擇小船。剩下的那艘小船是做什么用的?”

    雖說是小船,但也不算小,長十丈有余,寬三丈七八,高五丈,能夠承載二三十人。

    秦牧讓天魔教的弟子換去衣裳,開走三艘大船,再將剩下的那艘小船送往太學院,道:“快過年了,這艘小船是我代步之用。梵香主,你已經進入了圣教的匪堂,匪堂也是圣教的一個堂口,我不便多說什么,畢竟是教中弟子的一門生計。不過劫財可以,劫命不行,劫色也不行。”

    梵云霄笑道:“我出身道門,雖說是老道主將我趕出去的,但是我們火匪想來是不劫命不劫色的。你放心,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一定會做的非常出色,不辜負教主的厚望和栽培!”

    秦牧瞠目結舌,過了半晌這才揮了揮手,梵云霄興沖沖的登上剩下的那艘小船,其他十幾個火匪則在奮力推船,將這艘鐵船從木軌上推出廠房。

    外面雪已經停了,天寒地凍,督造廠中也沒有什么人了。

    梵云霄喝道:“開爐,起航!這艘船,便是我們新的追云盜船!咱們不從良了,打出火匪的旗號來,外面便是天空和數不清的錢!”

    鐵殼樓船徐徐升起,速度漸漸加快,突然破空而去,只聽船上的火匪們紛紛叫道:“好冷,好冷!梵老大,不要站在甲板上了,趕緊進來暖和暖和!”

    秦牧目送他們離去,這才返程,帶著龍麒麟狐靈兒和都天魔王返回京城。

    這幾日大雪連天,盡管現在雪停了,但依舊陰云慘淡,不見日光,寒風也呼嘯的吹著,到處都被冰凍。

    “有十天沒有見過太陽了。”狐靈兒抬頭看天,道。

    她在廠房里待不住,經常往外跑。

    秦牧微微一怔,十天沒有見過太陽了?這場雪來的有些大,為何雪停之后太陽還不出來?

    他沒有多想,現在距離年關越來越近,京城里也多出了些年味兒,處處張燈結彩。秦牧走入城中,卻見城中一艘艘樓船大艦往天上飛去,那樓船上除了將士之外,還有一些朝中大臣,不知道飛往天上是去做什么。

    “看樣子不像是出去打仗。”

    秦牧仰頭,只見那十多艘樓船越飛越高,只飛往高空,沒有往其他地方去,心中納悶。

    他返回太學院,卻見諸多士子都在議論著過年的事情,沒有人說起過朝中大臣飛入高空云層之事。還有些士子在議論士子居前停靠的那艘樓船,道:“不知是哪個富家子弟這么有錢,竟然弄來一艘樓船代步。”

    第二日天色還是陰沉沉的,顧離暖召集太學院的士子,道:“皇帝準了年假,可以回家過年了。”

    全山一片歡呼。

    秦牧抬頭,又看到幾艘樓船升空,奔著高空去了。

    而在此時,追云盜船上,梵云霄站在船頭瑟瑟發抖,扭掉鼻子上掛著的冰棱,向下看去,道:“老二,咱們現在到什么地方了?”

    一個火匪朝下看去,分辨一下地理,道:“已經到了漓江。”

    “怎么漓江也下雪了?”

    梵云霄詫異,指著下面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川,道:“不對啊,漓江地處南疆的最南邊,即便是大冬天也還可以光著膀子,怎么今年大雪封山?”

    諸多火匪走出船艙,向下看去,嘖嘖稱奇。

    梵云霄突然臉色微變,連忙道:“咱們從京城飛到這里,有好幾萬里了吧?你們有沒有見到太陽?”

    十幾個火匪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

    梵云霄倒抽一口冷氣,抬頭看著天空中慘淡的陰云,喃喃道:“一朵籠罩了幾萬里的大云彩,這他娘的是普通的云彩嗎?還有這雪,連南疆也下了大雪,來年恐怕不是太平之年,而是餓殍遍野的災年啊……人餓了肚子,吃不飽飯,就要造反啊……我還以為能過幾年太平日子發幾筆財。老二,讓丹爐火力全開,咱們繼續往南飛!”

    過了一個多時辰,追云盜船飛出了南疆,飛入南海的上空,突然只見前面亮光刺眼,待飛到亮光處,只見驕陽肆意揮灑著光芒,將海面照耀的仿佛藍寶石般通透。

    梵云霄回頭看去,倒抽一口涼氣。

    一朵無比龐大的陰云,覆蓋了延康國的全部國土!

    太學院中,秦牧收拾行裝,準備登船返回大墟,突然一位國子監走來,高聲叫道:“中散大夫,皇帝有命,京城中六品以上的官都要上朝議事!否則便要問罪!”

    秦牧放下行囊,向狐靈兒道:“你們先留在這里,我去宮中看看。”

    他還是第一次上朝,待來到朝堂,只見這里早就人山人海,擠滿了千百個官員,好在金鑾殿足夠大,可以容納這么多人。

    延豐帝坐在金鑾殿上,面帶憂色,時不時出言詢問:“國師到了沒有?”

    聽到延康國師未到,延豐帝臉上的憂色更重。

    過了片刻,延豐帝清了清嗓音,聲如洪鐘,沉聲道:“不等國師了。諸位愛卿有十多日沒有見過太陽了吧?朕也有十多日沒有見過太陽了,不但朕,整個延康國也有十多日沒有見過太陽了,朕這幾日收到各地官員奏折,雪片一樣飛過來,從漠北到天南,從東邊日出島到西邊的密水關,大雪,六七日的大雪!”

    他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指著上方,手指頭有些抖:“一朵云,蓋住了我延康國的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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