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幫你問問你老姐吧。”姐夫這兩個字,齊亦越聽越順耳。
“只要姐夫你答應了,我姐是沒有理由不收留我的。
姐夫你家教真好,我以后要多多向你學習。
我把電話還給我老姐啊。”就這樣,焦知非愉快地結束了自己和齊亦的第一次通話。
這個說好不叫姐夫的人,短短的幾句話里面,一口氣叫了六個姐夫。
“你現在住的地方有客房嗎?”齊亦在焦知非把手機還給顏滟之后,問的第一個問題和顏滟自己心里想的有很大的差距。
“你不是應該問我為什么沒有事先報備就和別的男人出來約會嗎?”顏滟自己反而好奇起來。
“什么別的男人,自家弟弟,我這個做姐夫的怎么可能會介意呢。
你弟剛都說了,沙發都行,你這個做姐姐的就收留他吧。”齊亦特別強調了姐夫這兩個字。
“真的假的?你讓我收留一個男的,長得還不賴的,取向貌似還比較正常的人,在家里過夜?”顏滟本來就是想要收留焦知非的,只是她都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和齊亦說會比較好。
沒想到這朵奇葩叫幾聲姐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解決了。
“長得還不賴嗎?”齊亦對當年文科二班的班長的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了。
高中的時候,齊亦就知道顏滟有認一個弟弟,也打過幾次照面,大門齊亦一點都沒有關注別的男生的長相的癖好,他連自己的臉都沒有怎么關注過,更加不可能把心思花在別的男生的長相上
站在面前的話,肯定是會認識,但要是想長什么樣的話,齊亦就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嗯,我弟他,膚白貌美,齒白唇紅,臉上還沒見長過一顆痘,一看就是有初生嬰兒般光滑的皮膚。”顏滟上下打量了一下焦知非之后,就做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
“你對男生長得不賴的標準是這樣的啊?”齊亦覺得自己今天長見識了。
“哈哈哈,你想知道你在我這兒是什么樣的標準嗎?”顏滟笑著問齊亦。
“我不想知道。我去辦申請離職的事情。你們先吃飯吧。”齊亦很清楚,現在問顏滟自己的標準的話,是一定沒有可能聽到他想聽的內容的。
顏滟發現自己今天的狀態有那么一點不對。
她覺得焦知非會因為自己的不信任而生氣,結果沒有。
她覺得齊亦會因為自己沒有提前報備而心懷芥蒂,結果也沒有。
顏滟打小練就了的觀察人的本領,經常都能夠讓她猜到別人的下一步反應是什么,然后再做好應對。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么敏銳的觀察力,怎么今天在焦知非和齊亦這邊接連出現了誤差。
難道是太久沒有被人針對了,所以連觀察能力都退化了?
之前不也好好的嗎?
一定是因為打電話的時候,沒有辦法“察言觀色”導致的。
…………………………
火腿和奶酪“拼桌”里面的火腿切片,至少都腌制了三年以上,有漂亮得的大理石油花,肥瘦相間,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光聞起來就醇香撲鼻。
顏滟嘗了一口,發現是咸味主導的火腿,就點了一瓶Riesling來搭配自己面前的“一桌子”火腿切片。
雷司令的甜味最適合和這樣的火腿搭配在一起,先碰撞,再融合,回味悠長。
但是在吃到口感黏膩順滑的自制奶酪之后,顏滟就有點后悔了,橡木桶熟成的hardnnay白葡萄酒,才是這些自制奶酪的絕配。
顏滟很想再點一瓶酒,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之后,顏滟就放棄了,今天并不是一個適合把自己灌醉的日子。
“你怎么想到這個時間來佛羅倫薩啊?”顏滟在有了吃的喝的之后,才正兒八經地問焦知非。
“你不是昨天到嗎?我怕你無聊就趁周末過來找你啊。”焦知非覺得顏滟的問題問的很奇怪。
“你怕我無聊?你能想到我會無聊?”顏滟有點不敢相信。
焦知非明明就是一塊朽木啊,他連剛追到手時候的周圓,都覺得一天就到晚才想起打一個電話給人家,不會讓周圓覺得他不靠譜。
焦知非連那么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他能想到自己的老姐會無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枯木逢春?顏滟好奇地在焦知非的臉上尋找桃花的跡象。
“老姐,你今天的眼睛是進什么東西了嗎?
你看人的眼神怎么一直都是怪怪的?
我剛到倫敦的時候覺得無聊,所以你剛來意大利肯定也是一樣啊。”焦知非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顏滟今天的眼神有點怪異。
焦知非來看顏滟的邏輯是建立在他自己親身經歷的基礎上的。
依然是用他自己的角度看問題,和開竅不開竅一點關系都沒有。
就這樣,顏滟的桃花雷達信號搜索宣告失敗。
“你剛到倫敦的時候怎么無聊了?”顏滟收起一探究竟的眼神,笑著問自己的老弟。
“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吃些什么,喝些什么,玩些什么,所以就很無聊。”焦知非老老實實地回答。
“真的假的?你不是有精神食糧就夠了嗎?你不是唯有周圓和好書不能辜負的嗎?”顏滟說的最后的這句話,是焦知非以前自己整天說的。
但說完之后,顏滟就立馬后悔了。
上次在深圳見面之后,顏滟再也沒有再電話里面聽焦知非提起過周圓。
自己還真實哪壺不開提哪壺,莫名其妙和焦知非說什么不能辜負,簡直就是找扒人傷口。
“周圓辜負了我,我辜負了書,這樣就扯平了。”焦知非的反應相當符合他自己奇葩的人設。
“這樣都行啊~你要在這里待幾天?”顏滟決定直接換話題,省得自己說著說著又說多了。
“周末,接著我還有兩天年假。”焦知非回答顏滟的問題。
~~~~~
小墨聽說,本章說的數量是衡量一個新人作家的重要標準呢~小墨好像有點少呢~
墨爾粉都在哪里呢?看完一個章節記得在本章說冒個泡哦~
雖然這是小墨的第二本書,可小墨還是今年的新人呢~
“這樣啊,那我可能還真的沒有辦法收留你。我只有一個客房,后天我墨爾本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要來。這樣的話我可能確實是不太適合收留你。”顏滟闡明了一個實際問題。
顏滟說的這個問題,才是她剛剛那個“呃”的真相。
只是她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焦知非讓她“包吃包住包購物”和說她“怕姐夫”這兩件事情給扯遠了。
“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好了,我們先抱一個火腿回家吧。”焦知非愉快地給出了建議。
“我才不要火腿。”顏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焦知非的提議。
“啊?為什么,明明這么好吃,你看看你面前這像被龍卷風刮過的拼盤。”焦知非不能理解顏滟的拒絕是出于什么原因。
“哪里像龍卷風?”顏滟無法認同老弟的說法。
“風卷殘云,什么也沒有剩下啊。”焦知非指著顏滟面前的“桌子”。
“瞎說,我就只吃了火腿啊,奶酪還有這么多,煎餅也都還在啊。我又不是你。”顏滟沒有焦知非那種火箭般消滅食物的速度。
“我剛是吃了一日三餐,你這就是一餐而已。”焦知非今天一整天才吃了第一頓飯。
顏滟看著焦知非,她很想說抱歉,想告訴焦知非,自己應該早點相信焦知非說來意大利找她的。
可如果這樣的話,焦知非肯定會立馬上綱上線,此人的奇葩腦回路就會被顏滟給浪費了。
顏滟只能壓下自己內心的愧疚,在心里安慰自己:焦知非這個家伙是因為手機沒電才折騰了這么久的。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就算她接到第一個電話就相信了,現實的結果可能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改變。
“看到火腿的原始長相,會嚴重影響我的食欲。
而且呢,你要知道,片火腿最是考驗一個人的刀工。
你姐我做建筑模型還行,切火腿就算了。
切的不好,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這里離我家這么近,想吃隨便什么時候走過來吃就好了。
你這是要買一整只火腿啊,不要了好不好?”顏滟雖然仍然是拒絕,但是說話的語氣已經變成了焦知非嘴了那個會讓他想吐的狀態。
焦知非并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因此嘔吐,神經大條的焦知非,可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顏滟這會兒在語氣上的變化。
“老姐,什么叫原始長相影響食欲啊?你怎么能以貌取‘腿’呢?”焦知非沒有為自己打抱不平,卻開始為火腿感到不值。
顏滟是一個對吃有要求的吃貨,浪費好材料這種事情,是顏滟最不愿意看到別人做的,她自己當然就更加不可能這么做。
但是,比起火腿,顏滟還有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
“我和你說認真的,周一真有一個死黨要墨爾本過來看我。”顏滟把話題給扯回去。
“來就來唄,你還有什么朋友會比你老弟我重要嗎?你總不至于把我趕走換別人來住吧?”焦知非信心滿滿。
“你是全宇宙第一重要的弟弟,但人家鮑鮑是女生啊,而且我之前在墨爾本在鮑鮑家里混吃混喝好長一段時間呢。”顏滟毫無底氣地和焦知非解釋她原本已經有的計劃。
“是美女嗎?”焦知非又岔開話題。
“長相的話,絕對是出類拔萃的。”顏滟實話實說。
“那不就得了,我又不介意和美女住同一個房間。”焦知非回答得理所當然。
“呃……”顏滟一臉沒有見過焦知非的表情。
“老姐,你怎么又呃上了?”焦知非表示詫異。
“你不介意,那你要不要問問人家介不介意啊~”顏滟非常溫柔地詢問自己的弟弟。
“我才不管她介意不介意呢,做人要講道理,也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焦知非覺得真理明明就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呃……”顏滟今天已經一時語塞n多回了。
“老姐,拜托你不要再呃了,我不是都說了,后天的事,明天再說嘛?”焦知非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顏滟想了想,也沒有再堅持這個話題。
家在市中心最大的好處,就是到哪里都方便,不管是餐廳還是酒店,都近在咫尺。
斯特羅齊宮這邊還有好幾家酒店,也不至于說鮑鮑來了沒有地方住,真要讓鮑鮑或者自家老弟做個沙發客什么的。
“那行,就聽你一次吧。盡管你這個人毫無邏輯可言,但總歸還是我的弟弟。”顏滟一反常態,特別好說話,決定妥協。
顏滟說完之后,焦知非就讓服務員給自己拿了一整只火腿過來。
“你真的要抱這么大一火腿回去啊?”顏滟的臉上掛滿了黑線。
“不是你自己說聽我的嗎?”焦知非用表情指控顏滟出爾反爾。
“我說聽你的是說今晚收留你再說。”顏滟不知道焦知非是真的誤解還是故意的成分居多。
“那你明天晚上還收留我嗎?”焦知非問顏滟。
“收啊,必須收。”顏滟一臉的篤定。
“那么后天呢?”焦知非接著問。
“你不是說明天再說嗎?”顏滟面對焦知非,和風細雨不過兩分鐘,又開始覺得非常無語。
“今天和后天之間,就只有明天一天了,你還要等到明天再說,你這樣的話,生活還不就亂套了?你做人怎么能這么沒有計劃性呢?”焦知非對顏滟提出嚴肅的批評。
顏滟瞪了焦知非一眼,然后直接選擇無視。
焦知非的上綱上線,顏滟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肯定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老姐,你瞪我干嘛?你這人不光理解能力不行,還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的生氣,我姐夫肯定是睡醒的時候沒有睜開眼睛才會看上你。”焦知非正常不過兩分鐘又開始作。
“你信不信我讓你就算睜開眼睛也一樣看不到我?”顏滟勾起兩個手指,伸到了焦知非的眼前。
“你看看你,光會生氣就算了,還有暴力傾向。女孩子家家的,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賢良淑德、蕙心蘭質、儀態萬方,你知道嗎?
焦知非說到儀態萬方的時候,就把顏滟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給給壓了下去,同時還示意自己的老姐,要站有站相。
顏滟搖了搖頭,他的老弟這樣的奇葩,是絕對不能和他一般見識的。
顏滟的手被焦知非壓下去之后,也就沒有再抬起來,而是走到收銀臺那邊要去埋單。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老板說聲謝謝還有自己以后會經常過來。
顏滟沒走兩步,就被焦知非給拉了回來。
“你拉我干嘛?我去埋單啊?難道你都折騰這么大半天了還不想回去?”顏滟不知道焦知非拉他是要干嘛。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和男生出來搶著埋什么單啊?”焦知非一臉的鄙夷,回贈給顏滟一個朽木不可雕的眼神。
“知非同學,我,沒有聽錯吧?你是說你要埋單?”顏滟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你沒聽錯,但是你理解錯了,晚飯和這只火腿我不要要搶著去埋單,而是已經買過單了。”焦知非一臉的得意。
“你什么時候結賬的?”顏滟有點不相信。
焦知非神奇的腦回路不是打算今天帶她一起吃霸王餐吧。
“剛剛你點完葡萄酒去衛生間的時候。”焦知非給顏滟答疑解惑。
“真的假的?你什么時候變性了?你不是讓我包吃包住包購物嗎?你還有請我吃飯的時候?”顏滟今天已經被焦知非驚到好幾次了。
“什么叫變性?”焦知非對顏滟的第二個問題感到無比的不滿。
“這不是重點好嘛!”顏滟對焦知非的本末倒置已經有點習慣了。
“這怎么不是重點了?性別不是重點的話,難道你是男的?”焦知非提出質疑。
“沒錯我確實是男的。你真的埋過單了?”顏滟找焦知非確認。
“當然是真的。以前沒有請你吃飯,不代表永遠不會請你吃飯。
上學那會兒,你的零花錢是我的幾十倍有沒有?你不請客誰請客?
而且,上初中的時候,除了我,還有人愿意上你請客嗎?
我現在好歹也是中高收入群體吧,我讓個女人請吃飯算什么?”焦知非骨子里有點大男子主義。
焦知非提起顏滟被針對的那段往事,焦知非確實時那個時候唯一愿意搭理顏滟的人。
但奇怪的是,顏滟覺得自己好像都已經不記得,初中的時候具體都發生過什么事情了。
顏滟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只記自己愿意記的。
顏滟上小學之前的記憶,現在想來,有很多都比上初中的時候還要更清晰一些。
“哎喲,厲害了我的弟,怪不得非和我說要抱一個火腿回去。”顏滟一副了然的表情,順便還豎起了自己的兩個大拇指。
“那是啊,這可是用你弟的血汗錢買的。”焦知非把自己胸前的火腿又抱得更緊了一點。
“難怪啊~我說怎么這只火腿不僅長相抱歉,還有一股汗味,原來是從你身上飄來的。”顏滟笑著打趣。
“不準嫌棄你弟和他的腿。”焦知非提出抗議。
“我嫌棄你的腿干嘛?要嫌棄怎么也得從頭嫌棄到腳才可以啊。”顏滟也提出了抗議。
“老姐你后天到底要不要收留我?”焦知非對于自己要想搞清楚的問題,是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過的。
“收,收,收,你和鮑鮑都住我家,我自己出去住酒店,這樣總行了吧。”顏滟給出了自己的“最優”方案。
“老姐你這態度是對的,但是你的智商就誤差比較大。我從來都只是說了周末來看你,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后天晚上也要在你這里待著了。”焦知非問顏滟。
“我剛問你待幾天,你說‘周末,接著我還有兩天年假’,我真應該把你說的話錄下來。”顏滟遇到焦知非,經常都是有理說不清。
對于這種性格固執又特別不容易被人說服的人來說,只有他自己說過的話,才能作為“呈堂證供”。
“有啥好錄的?我確實是這么說了,我又沒有不承認。”焦知非覺得顏滟完全就沒有必要搞那么麻煩。
“那你還問我哪只耳朵?”顏滟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們理科生,光有邏輯有什么用,連句人話都聽不懂。
你把我說的話里面,你理解的逗號改成句號。
然后,你就會發現我在說兩件事情了。
按照你的理解,我難道不會直接回答四天嗎?
我那么說的意思,當然是周末兩天是確定的,接下來看情況。”焦知非以前經常被顏滟打擊“你們文科生”,今天他決定要把文科生的場子給找回來。
“標點符號是嗎,厲害了我的弟。”顏滟對焦知非對標點一類的事情的執著還是非常佩服的。
初中的時候,焦知非曾經因為溫州江心嶼上那幅名傳古今的疊字聯,“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長長長長長長長長消”,要怎么斷句才最為合適這樣的事情,和顏滟拉鋸了一整個學期。
“我本來也不知道你周一有沒有事情,我怎么可能就直接定下自己的行程呢?你都沒有常識的嗎?”焦知非問顏滟。
常識?焦大奇葩什么時候有過常識?
欠債總是要還的,不是這個時候,就是那個時候。
總之,顏滟今天是免不了被焦知非的一通數落就是對了。
“老弟呀,你長大了,懂得用常識來思考問題了,你姐我甚是欣慰。你終于有了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樣子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是顏滟最為重要的人生信條之一。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就煩你整天有事沒事說我沒邏輯、不正常。”焦知非竟然又欣然接受了顏滟對自己的數落。
半年沒見,焦知非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的。
具體哪里不一樣,顏滟也說不上來,焦大奇葩身上盡管仍然有奇葩的事跡不斷地在產生,但卻多了很多煙火氣。
據說,失戀會讓人成長,這句話不知出處,也難辨真偽,但是放到焦知非身上,倒是頗為合適。
…………………………
注:
疊字聯里面重復字注音和解釋非常占用字數,這個長達五百字的注就放到作者的話里面好了。
聽說要正版才能看到作者的話是不是?感謝每一個正版訂閱,么么噠~
半天之前,顏滟還在因為忽然來到了陌生的國度而感傷。
這會兒,就有點開始懷念自己那難得的孤單時光了。
不單單是因為焦知非來了,鮑鮑緊接著也要來。
還因為和鮑鮑同一天來意大利的人還有她的堂哥顏凌。
顏凌要來米蘭出差,打電話讓顏滟周一去米蘭找她。
如果換做是別人打電話,顏滟會毫不猶豫地甩過去一句話:本小姐沒空。
現在要來意大利的這幾個人,對于顏滟來說,一個個都是超級大咖。
焦知非的意思是他可以周一回去倫敦。
可是老弟特意從倫敦跑來看她,明明還有假期就讓他回去,這怎么都說不過去。
即便真的讓焦知非回去了,顏凌和鮑鮑這兩個人的到來也壓根就沒有辦法“兼容”。
才孤單了半天的顏滟,忽然之間就變得分身乏術了。
…………………………
顏滟很少有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的時候,她決定給齊亦發消息。
顏滟:小齊子,你說我要怎么辦?(顏滟不知道齊亦是不是在忙。)
齊亦:怎么了主子?(這條消息,齊亦是秒回的。)
顏滟:一時間,大家都要來意大利,我哥來米蘭,鮑鮑來來佛羅倫薩,還有已經在這里的老弟,我不招待誰都會被大卸八塊,我對自己的人身安全感到深深的擔憂。
齊亦:什么時候。分別待多久?
顏滟:堂哥和鮑鮑都是周一。我哥待三天,后面兩天開會。鮑鮑還沒有確定待多久。我弟的話,家里沒地方,可能鮑鮑來了就走,或者再待兩天。
顏滟的這條短信發出去之后,大概過了四五十秒的時間,齊亦就回給顏滟一條長消息:
1,你讓你家鮑鮑換機票,墨爾本飛米蘭,這樣她可以少轉一次機,不用連續飛那么累。
2,你帶你弟在佛羅倫薩玩兩天,周一你去學校注冊之后和你弟一起去米蘭。
3,如果你哥和鮑鮑都從香港轉機的話,國泰航空一天是只有一個航班去米蘭的。這樣即使你晚他們半天到,他們兩個也可以相互有個照應。
4,如果不行,你哥開會應該有人接不用你擔心,你可以讓你們家機械廠在意大利分公司的人去接一下鮑鮑。
5,等你弟回倫敦了,你哥回國了,你再帶著鮑鮑回佛羅倫薩。
顏滟:哇塞,你要不要這樣,特地列個12345大家我啊?我糾結了半天,你半分鐘就發來解決方案。哼!我家小齊子……最好了~mmuhh~
齊亦:謝謝夸獎,還有什么事情讓我家歪歪郁悶的嗎?
顏滟:沒有了。你離職申請辦得怎么樣了?
齊亦:在辦。
顏滟:那你先忙去吧~么么噠~
顏滟時常都覺得自己的智商是可以碾壓很多人的,但遇到齊亦,她就只有被碾壓的份。
為什么在她這里是問題的,在齊亦那里就不是問題了呢?
想到人比人這件事情,顏滟嘆了口氣,哎,還是不比了。
…………………………
對于米蘭之行,顏滟一直是非常期待的。
除了因為米蘭有個時裝周,還因為去年(2011年)米蘭開了(米蘭阿瑪尼酒店)。
奢侈品牌辦酒店的有很多,除了ARMANI還有BVLGARI,VERSACE,LV,CHANEL……
不過要說奢侈品牌辦酒店的鼻祖,還是要回到顏滟這次來意大利朝圣的SalvatoreFerragamo。
世界各地薩爾瓦托勒·菲拉格慕鐵粉,都會專程飛到佛羅倫薩試鞋子。
試鞋子并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試完之后,也不能馬不停蹄地往回趕,通常都會留下來玩幾天。
擅長經商的菲拉格慕家族,就決定在門店的二樓開酒店。
這個無比貼心的“小舉動”,讓菲拉格慕旗下的酒店也瞬間擁有了一大批鐵桿粉絲。
只不過,菲拉格慕的酒店沒有用自己品牌的名字,而是比較低調地叫,而且只在意大利開。
同樣這么“低調”做酒店的還LV旗下的白馬酒店。
不管名字叫什么,奢侈品牌的酒店都是各路明星大咖的最愛。
和很多大牌做酒店是為了宣傳自己的品牌不同,顏滟特別期待的ARMANI,做酒店的初衷就要現實地多——ARMANI推出了家居副線品牌ARMANICasa。
ARMANI因為把自己的第一家酒店開在了土豪云集的迪拜塔而一戰成名。
ARMANI酒店用的全都是自己旗下的家居產品,住菲拉格慕的酒店,你可能帶回去的是幾雙鞋,住ARMANI的酒店,你可能帶回去的是一整個“家”。
…………………………
按照齊亦的指示,顏滟先打電話給鮑鮑看能不能改機票,在鮑鮑去改機票的時間里面,打電話問顏凌在哪里轉機。
所有的事情都在齊亦預定的軌道下進行。
顏滟把鮑鮑的聯系方式發給顏凌,這兩個人周一一大早就會到米蘭,顏滟讓葉默去接了帶去吃飯。
這還沒完,周六的時候,雷霹靂給顏滟打電話,說自己周一要去米蘭的總領館交接一些資料,問顏滟趁周末他還在佛羅倫薩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不適應或者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二月的米蘭,熱鬧非凡。
這個非凡里面,還有齊亦的存在。
一般人離職,需要各種交接,但是對于齊亦這樣的寬客來說,他要離職需要交接的就只有數據而已。
出于公司的數據安全的考慮,離職申請提出之后,齊亦的所有數據權限就都被收回了。
簡單、果斷、直接。
和齊亦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雖然還有一些內部審查的工序需要時間,齊亦不能馬上離職,但卻是一點要做的事情都沒有了。
“礦山”沒有了,礦工就是個沒有工可以開的大閑人。
齊亦本來是想離職之后延遲幾天入職,現在就相當于有了帶薪假期。
對于齊亦來說,如果最近要去意大利看顏滟,就沒有比此時此刻更合適的時候了。
周一早上七點,鮑鮑和顏凌一起到了米蘭。
周一的中午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齊亦的航班也到達了米蘭馬爾彭薩機場。
因為周一早上顏滟先去了一趟學校,本來就已經身在意大利的顏滟和焦知非,反而是最后的兩個到米蘭的。
就這樣,一個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在米蘭集結。
顏滟不是那種喜歡廣交朋友的人,通常顏滟在一個地方,就只會有一個兩個特別重要的朋友。
在溫州,有金今和焦知非,在廈門有寧萱,在墨爾本有鮑鮑。
認真說起來雷霹靂也能算顏滟在廈大的時候比較重要的朋友。
但那是在雷霹靂還沒有開始契而不舍地追顏滟的時候。
當顏滟知道雷霹靂的心思之后,就有點刻意地保持距離。
四個死黨,一下來了兩個。
除了朋友,對于顏滟來說,至關重要的人,當然還有堂哥顏凌和她的男朋友齊亦。
一夜之間,顏滟覺得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至少有一半都匯聚到了米蘭。
如此熱鬧非凡的場景,顏滟還從來都沒有體會和應對過。
…………………………
周一。
在米蘭,最為忙碌的人,是顏路機械在米蘭分公司的“司機”葉默。
一開始,顏滟只是讓葉默找司機幫忙去接顏凌和鮑鮑去吃個早餐,送去酒店。
葉默知道這兩人的后面有個大部隊,大部隊里面還有“小顏總”,就主動從總監申請降職為司機。
有溫州老鄉來米蘭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點頭之交,葉默也是會去接的,更何況來的人是“小顏總”和她的部隊。
大部隊的第一次正式集結,是在ARMANI酒店的Nobu餐廳。
選擇這家餐廳的不是“地陪”葉默,也不是吃貨顏滟,而是從紐約遠道而來的齊亦。
齊亦入住ARMANI酒店的時候,發現有Nobu這家餐廳,都沒有和顏滟商量一下,就直接預定了。
對于齊亦來說,在米蘭看到這家餐廳,是一種神奇緣分。
齊亦到墨爾本找顏滟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墨爾本的皇冠賭場里面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在一家叫Nobu的餐廳。
這次來米蘭,顏滟指定讓他住的酒店,竟然也一樣有這家餐廳,之前一個人在Nobu的“悲涼”記憶,怎么都應該要重新寫入一下。
除了想要刷新自己的記憶之外,齊亦選擇預定這家餐廳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理由,是他知道吃貨顏滟是Nobu的忠實粉絲。
顏滟的爸爸媽媽還沒有到墨爾本的時候,最經常聽到顏滟說自己和鮑鮑去的餐廳就是Nobu。
Nobu應該可以算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日料連鎖餐廳,沒有之一。
這家餐廳系出名門,是好萊塢大導演,奧斯卡、金球獎雙料影帝RobertDeNiro(羅伯特·德尼羅)投資的。
這個人除了是影帝、大導演、成功的商人之外,還是一個著名的吃貨。
90年的時候,他在全球最貴的居民區——比弗利山莊,吃到了日本廚藝大師松久信幸的西京醬燒銀鱈魚,從此念念不忘。
經過長達四年“艱苦卓絕”的游說,1994年的時候,RobertDeNiro成功把松久信幸挖來和自己一起打造夢想餐廳,全球第一家Nobu在這一年,開在了紐約。
如今,Nobu已經在全球開了37家門店,除了有14家是都開在美國的之外,剩下的二十三家幾乎占領了世界上的每一個大都會城市。
Nobu說是日料,其實并不太確切。
這家餐廳把南美風味和日本料理的元素融和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
食客們對于Nobu的評價,絕對是兩級分化的,如果是想要吃傳統的日料的人走進這家店的話,一定會感到有些失望。(注1)
但如果已經吃日料吃到無感的話,就會沒有辦法忘記Nobu日料+創意+南美風味的與眾不同。
Nobu餐廳的看家本領,是阿拉斯加西京醬燒銀鱈魚,是用日本清酒和味噌腌制之后再照燒。
金黃酥脆的表皮里面是鮮嫩柔滑的鱈魚,蘸上柑橘醬油汁,嫩、脆、鮮、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再有就是和南美辣椒搭配在一起的黃獅魚生,這樣神奇的搭配吃到嘴里,每一個味蕾都仿佛跳起了熱情的桑巴舞。
作為一家非傳統的日料店,Nobu餐廳里面的雞尾酒和甜品也是可圈可點。
…………………………
齊亦預定的是晚餐,原本齊亦是覺得顏滟下午到的時候,還可以一起喝個下午茶之類的。
結果,顏滟到了米蘭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讓“司機”葉默帶她去找齊亦,而是去找比她早幾個小時到米蘭的雷霹靂。
顏滟給雷霹靂打了電話,但是真正需要雷霹靂的人,是焦知非。
這個腦回路奇葩的弟弟,居然有辦法在來米蘭的Eurostar(歐洲之星)上,把自己的護照給丟了。
在意大利丟了護照這種事情,就只能找領事館。
而找領事館,與其一個一個電話打去咨詢,更為便捷的方式就是找雷霹靂幫忙。
焦知非見到雷霹靂很是激動,光和人家握手,就握了足足有兩分鐘之久。
雷霹靂帶焦知非把一系列復雜的流程,輕輕松松就辦完了,原本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到手的臨時護照也變得立等可取。
這樣的禮遇讓焦知非對雷霹靂感激涕零。
顏滟就和老弟介紹了一次雷師兄,激動地找不到北的焦知非,起碼叫了有三十句之多。
各種感謝加在一起,更是一個籮筐都裝不下。
這樣還嫌棄不夠,還非得拉上人家一起吃晚飯。
雖然,顏滟早就知道雷霹靂現在也在米蘭,但她并沒有找雷霹靂一起吃晚飯的打算。
齊亦見到雷霹靂,肯定不可能會是一種輕松愉快的狀態,而雷霹靂也并不見得會想要見到齊亦。
這一點,從雷霹靂連續拒絕了不下二十次就可以看的出來。
雷霹靂最后是被焦知非硬生生地給拽到葉默的車上去的。
顏滟忽然覺得,自己昨天在焦知非身上看到的煙火氣肯定是假的。
這人怎么還是一點看人臉色的意識都沒有呢?
這樣一來,本就已經熱鬧非凡的晚餐,直接進入到了人氣爆棚的階段。
…………………………
注1:
盡管有很多人吐槽Nobu,但Nobu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
今年(2017年)Nobu還和那些奢侈大牌一樣,轉戰酒店業,在倫敦Shoreditch開了全球的第一家Nobu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