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整個天下來說,縱橫一地的鬼王,還上不了臺面。
正如陳子昂所說,人族一方面來勢浩大,鬼族這邊迎接的匆忙,就算枉死鬼君楊奇實力強大,最終也是敗逃的份。
大軍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橫推數千里,才在源源不斷涌出的鬼物下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世家聯盟后方的增兵也陸續到達,鬼物與無崖子所控制的世家也朝此匯聚,一道延綿萬里的大戰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復雜的地形,漫長的交接線,除了正面強攻之外,各種各樣的戰法也相繼得以施展。
戰爭,一旦陷入僵持,比的就是后勤的續航能力。
這一個世界都不例外。
人類戰兵的增加,各種滅鬼之物的運輸屢屢遭到鬼物和其它高手的破壞,不得不加派高手去往后方押運。
陳子昂這個時候就被安排了一個這樣的任務,押運弩箭、糧草前往位于前線的履良山。
細雨淅瀝瀝的落下,馬車粼粼,三百人壓著三百輛馬車頂雨前行,這種情況也就會出現在人均素質高的這種世界。
外面吆喝之聲不停,陳子昂則端坐在車廂之內一動不動。
或許是這個世界十分適宜生長陰性的藥材,九陰渾天丹的效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過幾個月的功夫,他的肉身之力竟是再次增加了幾成,而肉身恢復能力,幾乎是見血即止,斷肢結合估計也沒有什么問題。
如果按照現在這種進度,一年之內,陳子昂有把握進入道基第九重天,實力會再次狂增。
不同于張玉兒幾人,他的實力還未到達頂端,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耳朵一動,遠處的異響驚醒了閉目修行的他,緩緩睜開雙眸,掀開車簾走出車廂。
夜色下一片漆黑,行兵自然有手段夜視,因而雖然行路緩慢,押運還在繼續。
如果現在不走的話,等雨越下越大,道路越發難行,有可能就會耽誤了行程,軍令可非玩笑話。
“大人!”
不遠處一身蓑衣的押運官見陳子昂出來,當即一臉恭敬的跑了過來。
“沒事,有東西過來了,我去看看。”
“是!”
押運官臉色一正,當即招呼眾人拿起手邊的兵器,做好御敵的準備。
高升一臉凝重的在雨中快速穿梭,身上法相之光內斂,時不時的還會回首看一看后方,眼中更是會露出驚恐之色。
他未曾想到,這次的救援行動竟然是個針對自己一方的陷阱!
司馬家的司馬鑿竟然背叛了世家聯盟,司馬家的族老,三劫魂修司馬印當場身死,自己家的長輩高長鋒也不知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哎!擔心別人干什么,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
心頭一嘆,回首看去,一道雷霆電光在遠處隱隱顯露,讓他的臉色不由得再次變得難看起來。
‘竟然這么快就追過來了!難道他們幾個就只是拖延了那么一會功夫?’
高盛自然知道身后的那道雷光代表了什么,那是屬于司馬鑿的法相!
原本是自己等人前去拯救的對象,現在卻成了追擊自己、要取自己性命的惡魔!
高升在高家也是精英一流,而且因為年齡較長,已是渡過了一次雷劫的高手,本來對所謂的司馬四杰、辛家六雄不怎么看得入眼。
但現在面對司馬鑿,卻是發自內心的露出恐懼之情。
雖然對方也只是渡過了一次雷劫,但他相信,就算是渡過了兩次雷劫的魂修,也未必是司馬鑿的對手!
“跑!”
猛一咬牙,既然對方出現在自己視線范圍,那就是已經鎖定了自己。
當下再也不隱藏行蹤,顯露法相,全力朝前狂奔。
一尊菩薩像在虛空顯現,成童子形,單手持金剛杵。頂上有蓮花護持,身后有烈焰滔滔,雙耳帶銅環,長辮垂于肩,銅鈴雙眼大睜,血盆大口張開,做憤怒菩薩像!
金剛杵朝著虛空輕輕一點,當即有漣漪生成,腳步一跨,已是出現在里許之地。漣漪不斷,他的身形也是在雨幕之中忽隱忽現。
“高升,你以為你還能跑得了嗎?”
身后響起朗笑之聲,盡是直抒胸懷的暢意。
“你舍棄你的姐弟、晚輩,又給你拖延了多少時間?哈哈……,看見你這般拼命掙扎,到讓我想起了那垂死掙扎的籠中鳥雀!”
“司馬鑿!你背棄世家,忘記祖宗,定然會不得好死的!”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高升的心頭已經升起絕望,不由的仰天悲吼。
“哼!你們根本都不明白,主上的強大天下無敵、無人可擋,你們這些人只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罷了!有遭一日,司馬家不但不會怪我,還會以我為榮。”
“因為,是我給司馬家帶來了新生!徹頭徹尾的新生!”
司馬鑿銳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聲音急促,也顯露出他激動的心情。
“不要以為你們有那渡過四次天劫的不死之人,就以為勝利定然是你們的。你們根本不明白道韻的本質,空有寶山而不知道挖掘!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心情,越來越亮,最后甚至與天邊的雷聲隱隱相合,化作悶雷滾滾。
高升的臉色不由的再次一變,這種情形,竟是讓他心生顫抖。
“哈哈……,諸天神雷,聽我號令,玄水神罡!”
四方水流匯聚,天空雷霆劈下,一枚晶瑩剔透的神雷猛然穿出,撞向高升的菩薩法相。
濃郁的死亡壓迫感直沖腦海,神魂一凝,高升猛然大喝。
“斷凡塵!”
身后的濃郁烈火朝著手中的金剛杵猛然一聚,單手持杵朝那水雷一指,可焚盡凡塵往事的烈火奔涌而出,與那水雷一撞,頓時激起滔天火浪,千百道純白雷光,無窮水浪。
“怎么可能?你的道韻明明是雷神!”
高升雙目再次怒睜,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從未聽說過司馬家的人還有操縱水流的本領。
“哈哈……,無知之輩!雷神掌握諸天神雷之力,可運轉生死,開創陰陽,運轉無形,水雷又算得了什么?”
司馬鑿得意的大笑,同時身形電閃而至,手中一柄奇異長刀帶著濃郁的雷光,橫跨虛空直斬菩薩像。
“斷離愁!”
菩薩持杵,再次擊出,源自道韻的本能智慧,讓高升在最后一剎那把金剛杵擋在了雷刀的最前方。
“轟……”
司馬鑿平平無奇的一記斬擊,卻轟出千萬道銀白色的雷霆電光,雷光籠罩方圓百丈之內,如同匠人縫制的絲線,密布這邊區域的每一個角落。
雷光籠罩的范圍,就算是菩薩也要裂開法相!
“啊……”
一道人影從中狂沖而出,菩薩急了也跳墻,高升手里的金剛杵都消失不見,身上光芒已是變得若隱若現,邁步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嘿嘿……,你能跑得了嗎?”
司馬鑿收起雷刀,不緊不慢的在后面跟隨,距離越來越近,他卻并不急著動手,似乎這樣戲耍他人能讓他得到更大的滿足。
狂奔之中的高升慌不擇路,片刻后竟是遠遠的看到一群押運車隊,眼中不由得一喜。
他知道身后的司馬鑿精神有些不正常,遇見攔路的人定然會殺光之后才會來追自己,這些押運兵雖然弱小,但相信還是能耽擱一下對方的時間的。
至于他自己能不能逃得了,他卻是未曾想過,死亡的恐懼下,他想到的自然是能拖延時間就盡量拖延時間!
“呼……”
遠處一道人影突然升空而起,迎了過來。
‘武圣?’
高升再次一喜,一個武圣又能給自己拖延一會,就像他的姐妹、晚輩,都給他帶來了不短的逃命時間。
“金剛手道韻!”
陳子昂眼神一亮,這個道韻對他來說誘惑力也是十分大的,這種道韻號稱有無窮智慧、金剛伏魔之力。
當然智慧這個東西因人而異,這些年也未曾聽說過高家出現了什么絕頂聰慧之人,不過過目不忘卻是他們家的特殊本領。
而金剛伏魔之力,在佛家既有堅固不壞菩提之心的意思,也有金剛不朽的金身意味。不管哪一樣,對陳子昂來說都是可遇不可得。
在沒有找到更加合適的道韻之前,金剛手菩薩道韻是他備選的前三。
“你,給我攔住后面的那人,回去之后,我重重有獎!”
高升腳步不停,對著陳子昂張口大喝,同時也想擦身而過,急急離去。
“這位菩薩,還請留步。”
單手一伸,高升的身子就頓在空中。
“你……”
高升一呆,他沒有詫異對方怎么能夠輕易的讓他停下腳步,而是從心頭里涌起濃濃的怒火。
‘我竟然停下了!停下了!’
“你干什么!”
一聲狂吼,憤怒、驚恐、不可置信,種種情緒化作一個巴掌,狠狠的照著來人的臉龐扇去。
‘竟然敢攔住我的去路?你給我去死吧!’
生死之刻,一直在心中覺得司馬鑿神志不正常的高升,卻并不知道他也已經陷入了癲狂的情緒之中。
“嗯?”
眉頭一皺,陳子昂單手扣住襲來的手腕,輕輕一抖,高升的菩薩法相已經朝著遠處的一道雷光扔去。
“轟……”
漫天光屑與雷霆狂舞,碎肉與雜物橫飛,司馬鑿舔了舔嘴角,一臉獰笑的看向陳子昂。
“一個武圣,不錯啊!”
“你這刀法?劉銓是你什么人?”
陳子昂眼神一瞇,冷冷的開口。
司馬鑿癲狂的一笑,看他表情和那神魂波動,顯然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真是可悲,連誰教你的功夫都不知道。”
陳子昂搖頭一嘆,再不多言,腳步一踏,已經出現在對方的面前。
這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而且明顯知道的也不多,還是擒下來細細拷問為好,自己的十方幻滅對付這種人最是容易。
兩人之間相隔足有數里地,而陳子昂腳步一挪,就來到了司馬鑿的身前,他舉止輕柔,伸手前探,猶如春風撲面,讓人躲無可躲,也不想去躲。
“嗯?”
直到陳子昂的手即將按在臉上,司馬鑿的心中才提起一絲警兆,然后猛然暴起,身上電光一炸,手里的長刀如同春雷爆極,極速上撩。
“果然如此!”
熟悉的雷法運用技巧讓陳子昂眼神一動,天罡不滅霸體運起,雷電長刀斬入其上當即冒出密密麻麻的電光,熒光晃動之中,刀光卻無法真正的侵入他的身軀。
“給我躺下吧!”
單手扣在司馬鑿的頭頂,手中勁力微吐,已是把他震暈了過去。
幾日之后,在司馬靜的飛攆之上,張玉兒也已經問詢趕了回來,雙手交叉于胸前,凝視著一臉呆愣立在場中的司馬鑿。
“這么說,劉銓并沒有在百匯山脈,而是來到了前線!”
“沒錯。”
陳子昂端坐一旁,緩緩點頭。
“就在某個鬼物孵化靈智的鬼池之地,這個人說的顛三倒四,卻是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不過這種地方畢竟不多,我們應該可以猜個七七八八。”
仁圣鬼帝有一種法門,可以讓沒有靈智的鬼物誕生靈智,甚至天資超凡的,還能覺醒一部分前世的記憶,這種地方,就是鬼池。
鬼池建造困難,所廢巨大,定然不多,至于周圍會有重兵把守,對現在的兩人來說那不過是笑話。
整個天下,能被兩人放入眼中的,也沒有多少,就算是那名震天下的七大鬼君,對比之下也不過是假丹左右的實力。
若是剛剛進入這個世界,實力受到限制,兩人自然不是鬼君的對手,但現在服用了兩界花,又有其他機遇,兩人的實力已經不降反增。
“靜兒有沒有什么消息?”
司馬靜身為司馬家的核心天才,可以打聽的到很多世家聯盟探知的絕密消息。
“我已經讓她去注意一下了,目前知道的鬼池一共有四個,雖然都有重兵把守,不過不像是劉銓所在的地方。”
陳子昂回道。
“為何還要留著他?”
張玉兒指了指司馬鑿。
“他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對?”
“嗯,劉銓在他體內下來了個禁制,一旦不對就會爆發,他也能得知情況,還是先把他留著為好,免的打草驚蛇。”
“呼……”
大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勁風涌入,呼吸急促的司馬靜猛然沖了進來。
“可是有消息了?”
陳子昂直起身子,語氣微重。
“沒錯!我知道你們要找的那人在哪里了。”
司馬靜平復了一下呼吸,緩緩開口。
“應該就在大齊,劉姐姐原來的國度。”
“靜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張玉兒略顯疑惑的問道,按理來說以劉銓在對面的地位,不應該被人輕易探知他所在的位置才對啊。
除非……,是他故意泄露的!
“因為昨日世家聯盟偷偷派出了六位三劫之人,帶著十幾位魂修高手,突襲大齊的鬼池去了,據說那里的鬼池所誕生的新鬼,占據了最近新生鬼物一半的數量。”
“一開始我們還不能確定鬼池的具體位置,直到前幾天才確定下來,聯盟當即下了突襲的決定,昨日出發現在才有消息傳出來。”
以那些人的速度,一日功夫,就算消息走漏也已經無所謂了!
“應該是劉銓故意泄露的秘密,目的就是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陳子昂側首,看向張玉兒。
“我知道路。”
“那我們走吧!”
張玉兒點了點頭,一旁的司馬靜張口欲言,就被她揮手打斷。
“靜兒,你不能去,我們要對付的人實力很強!到時候一個不慎自己都會很危險,你去的話太不方便。”
“哦!”
司馬靜身軀當即一垮,低聲嘀咕了一句。
“走吧!”
陳子昂腳下一點,整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張玉兒身軀一動,眼前的虛空微微一晃,也消失在飛攆之中。
只有司馬靜一臉不甘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玉攆,她可從未見過兩人全力動手,這次卻是一個機會,奈何卻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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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家的司馬無雙、司馬明珠,辛家的辛彩練、辛枯,高家的高子月還有一位中等世家的張如封六位渡過三次雷劫的高手,伙同十幾位二劫的頂尖人物,此時正隱藏于天空一片烏云之中,隔著萬丈高空眺望著下方的城池。
說是城池,其實早已經成了廢墟,只有巨大的殘骸還在昭示著此地原本的繁華。
城池的正中央,有一個十分顯眼的巨大池塘,池塘占地足有十余畝,池水潔凈,如無一物。
若不是里面的水面時不時的會泛起漣漪,怕是沒人能夠看得出里面裝滿了水。
此時的池塘之中,正有數百游魂在其中沉浮,各自閉目,像是如人一般陷入沉睡一般。
每隔片刻,就會有幾位游魂張開雙目,里面盡是迷茫。
接下來,這些游魂就會被人打撈出來,放到一邊的廣場之上休息,此時在那廣場之上,躺著的鬼物怕是足有萬余。
此外,最引人矚目就是那十道從鬼池延伸到城外不知多遠的游魂線了。
當然,強大的鬼物具有優先權,可以首先進入鬼池浸泡,誕生靈智。
“看來也并非是百分之百可以誕生靈智,至少有一半的游魂被那鬼池子給吞吃了。”
司馬明珠立于云端,冷聲開口。
她看的真切,很多游魂進入鬼池之后慢慢的就會融化的消失不見。
“這種比例已經很大了,根據記載,一般的鬼池也就兩成左右的可能性。而且實力越強的鬼物,誕生靈智的可能性也越大,這個地方,果然是目前鬼物誕生的最大基地。”
高家的高子月則是一臉的凝重。
“天眼,觀察的怎么樣了?”
“血池鬼君和枉死鬼君都在這里,此外還有幾十個強大的鬼王,不好對付。”
天眼乃是一位額頭開了一雙豎眼的男子,此時正以額頭豎眼凝神朝下看去。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魂修,幾個武圣。其中有一個武圣比較奇怪,他和那群鬼物一起,離得鬼池很近。”
“叛徒!這些人絕對不能放過!”
性格火爆的司馬明珠眼神一瞇,一臉狠狠的開口。
“我們的目的是毀掉鬼池,在這里他們人數眾多,我們不易拖延時間,速戰速決為妙!”
辛家的辛枯是場中年齡最大的一位,說話也足夠穩重。
“既然沒有出現計劃之外的情況,我們就動手吧!”
“好!”
“沒問題!”
“開始吧!”
眾人紛紛摩掌擦拳,蠢蠢欲動。
“黑影,撤去隱藏。”
一聲輕喝,幾十人已是各展法相,七彩霞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天際。
“動手!”
喝聲之中,一頭猛虎已經從天而降,直撲下方的城池,白虎威猛雄壯,利爪撕天,帶著濃郁的殺戮之氣,如同流星墜地,筆直的朝下撲落。
一位怒目菩薩持杵一點,一道烈火隕石,帶著天佛降世之意,緊隨其后。
同時此地十余里的天際已是烏云滾滾,瞬息之間就被雷霆鋪滿,道道兒臂粗大的電光如雨落下,把下方的整個城池全都籠罩在內。
此外還有其他異相呈現,有三陰破陽亂披風狂刀,有滅日法眼,有撼天神錘,有風云激蕩,種種奇景,遍及天地。
天地都在這一刻發聲顫抖,遠處的山巒轟隆隆的亂響,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在城池之外的大地之上。
瞬息之間,此地已是陷入末日之境。
一道道巨大的屏障出現在城池的上空,一層層把它包裹在內,奈何這些屏障在聯盟高手的攻擊下虛弱無比,紛紛破碎,化作漫天光屑四下飛舞。
“吼!”
一聲沉悶的巨吼在城中響起,下方一道道血浪奔涌上沖,化作占地數畝的血海,迎著攻勢逆沖而起。
七大鬼君之一的血池鬼君!
同時枉死鬼君楊奇也沖了出來,攔住了幾位熟人,把六位三劫魂修擋在城池之外的天空之中。
“上!”
剩下的人臉色不變,一開始的計劃之中,他們就是進攻的主力。
各色奇光撞破城池的防護,沖向鬼池,建造困難的鬼池,打破卻很簡單,在場眾人每一位的全力一擊都可照成鬼池毀滅性的破壞。
當頭一人背生雙翼,進入城池之后當即動手,兩道十字劍光筆直的轟出,卻奇怪的發現竟然沒有鬼王級別的高手抵擋,反而是一位背負長刀的武圣出現在鬼池上方。
下一刻,就在他驚異的眼神之中,那男子拔刀出鞘,一道橫跨數里的雷霆刀光當空橫掃。
刀光其威之盛,其力之猛,其意之強,讓所有人臉色一變,腦海中一片空白。
銀色的月輝之下,一道潔白的光線極速的朝前穿梭,光線純凈如這溫柔的皎皎月色,此時卻透著股慌亂之意。
‘逃!趕緊逃!’
張如封的法相有太陰之蘊,可借助月色以增其力,本人更是渡過了三次雷劫的魂修,實力之強,放眼整個天下,能夠入眼之人也是不多。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遭一日竟然會如喪家之犬一般奪路狂奔。
而且還很有可能逃不掉!
太陰炫光遁遁速驚人,片刻就能奔出百里之地,而且其力不絕,可久遁不停。
就算是司馬家的雷遁之術,在長途飛遁之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奈何身后之人的速度更加驚人,一道血線狂飆而至,血池魔君的血遁之速端的驚人。
血光一開始還不算出奇,但一路狂飆,竟是越來越快,簡直有了一瞬千里之相,距離張如封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心中一嘆,張如封陡然定下身形,頭頂上方月華一聚,十里之內的銀色月輝全都落入他的法相之中。
天空中彎月姣姣,在這一刻也是大方豪光,落下一道光柱,照射入張如封的身上。
羅山真人據傳乃是太陰娘娘座下第一弟子,還排在五岳、四瀆之上,手持玉如意,腳踏七彩蓮,分散如意,可崩山川萬鬼。
“不跑了?”
血光在數里之外一頓,顯出一位紅發紅眸的紅衣男子,男子亂發糾結,渾身血腥之氣濃郁至極,右手提著一柄血色彎刀,彎刀之上的血腥之氣更是讓相隔幾里之外的張如封也是聞之欲嘔。
此人正是七大鬼君之一的血池鬼君姬開!
“反正也跑不掉,何必多費功夫!”
張如封臉色森冷,對方渾身煞氣外露,現在還沒有什么動作,那股磅礴的氣機就幾乎擾亂了他的法相連接太陰之氣的月華光柱。
可想而知對方動手的那一刻該是多么的威猛霸道!
“那人是誰?”
雖然沒有提是哪個人,血池鬼君也知道張如封指的是誰。
“嘿嘿……,他是帝君的朋友,你們世家聯盟的敵人!”
張如封心頭再次一沉,這次的行動他們也想過有可能會是陷阱,但對方的幾位好手都被探知大致的位置,這里的鬼池按理來說不會出現太多的高手。
事實也是如此,這里除了兩位鬼君之外,并未有幾個能夠看得入眼的人物。
奈何,在一群人欣喜的發動突襲之時,卻發現大錯特錯!
一位持刀武圣橫空而出,駭人驚聞的雷霆刀光當空橫掃,一連九擊如滅世之災,蕩空一切來犯之敵。
二十多位魂修高手,當場死了一半,其他人更是個個受傷。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場中先是一滯,隨后世家聯盟的人已是瘋狂的四下逃竄,就算是他們幾位三劫魂修也是如此!
那股毀天之力,滅地之威,深深的鎮住了所有人。
那般實力,怕是傳聞中的四劫之人才能擁有!
“帝君的朋友?他來自哪里?”
張如封再次開口,那人籍籍無名,卻有這般強大的實力,讓他忍不住往仙墟之中的秘境聯想過去。
但怎么可能?
“這你就沒有必要關心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受死吧!”
血池鬼君冷冷一笑,一催手中的血色長刀,一道血線猛然涌來,瞬息之間就化作洶涌血海,朝著張如封狂涌而去。
“月華千劍!”
拖延時間的張如封自然是為了凝聚大招,手中玉如意猛然穿出,一道皎皎月輪憑空浮現。下一刻月輪之上已經涌出漫天千萬道的月色劍氣,萬劍其發射向血海。
“嘿嘿……”
血海之中響起血池鬼君的冷笑,血海不閃不避,迎著那萬千劍氣就是狂沖而來,血池鬼君修煉的雖然是邪道法門,但功法卻是最為大氣磅礴、沛然難御。
血海狂涌,氣勢磅礴,被那萬千劍氣一撞,當即炸開無窮血色浪花,原本的雄渾的血海也變的稀薄起來。
奈何血浪流轉,轉瞬已是恢復原樣,生受張如封一擊,竟是看不出與剛才有多大差別。
“月華輪舞!”
玉如意所化月輪大放光芒,照徹的方圓十里一天通透,其內的陰郁煞氣、鬼物游魂全都緩緩消散,就連那血海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殺!”
一聲低喝,狂沖的血海之中猛然沖出一道血線,血線帶著濃郁到極致的煞氣,筆直的斬入月輪之中。
“啪……”
月輪開裂,化作光芒碎屑四下飛舞,張如封伸手一點一柄玉如意,再次出現在掌中,如意變換,化作一柄姣姣長劍,御劍如龍當空游走。
大招被破,只能以單純的法術技巧對決,幸好張如封對于自己的法相感悟頗深,倒也是御劍飛騰,在這天空之中四下穿梭,一時片刻竟也不落下風。
血池鬼君刀勢一催,血海狂刀橫卷而起,撞擊的張如封手中長劍不時崩散出漫天月輝。
幾次攻擊,都被張如封巧妙的避開,小心翼翼的拖延時間,尋找自己的破綻,也讓血池鬼君有些不耐,當即血刀之速再次以增,血海翻騰的越發極速,把這方圓十里化作一片血色的海洋。
血光遮蔽了天際,也擋住了張如封感應月華之能,瞬息之間就陷入岌岌可危的情況之中。
其實血池鬼君尤其善于對付活人,一聲大吼就能讓武圣級別的強者渾身鮮血沸騰,不由自主的離體而出,涌入他的體內。
對于魂修本就不擅長,但此時全力而動,也是大占上風。
“死吧!”
低沉的喝聲在耳邊回蕩,張如封神魂一蕩,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不好!’
心頭暗叫一聲不好,下一刻就發覺自己已經陷入到血海的包裹之中,渾身上下酥軟無力,更是移動困難。
血海之中還有千萬人的聲音響起,無視防御,直透內心。
那聲音有高有低,聲調各不相同,夾雜在一切,更是讓他頭暈腦脹惡心欲嘔,對方還未真正動手,張如封自己已經法相晃動,隱現不穩之狀。
‘走!’
心中一定,神魂之上銘刻的神紋陡然一亮,張如封已經化作一道潔白的流光,沖破血海,沖霄而去。
“嘿嘿……,你跑不了了!”
血池魔君嘿嘿一笑,剛才把對方納入血海,他就已經感應得到張如封的虛弱,再加上入了血海,自會被其中的氣息侵染,不僅會腐蝕神魂法相,還能追蹤到具體的位置。
張如封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事實確實如此,狂沖百里的張如封,法相一散,已經顯出了本體,蒼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眸,都顯示了他的虛弱。
身后如同颶風一樣狂猛的氣息已經撲至,他卻已是無力抵擋。
眼前一花,一男一女一對璧人已經出現在眼前。
“張如封?”
三劫魂修并不多,張如封兩人還是認識的。
“看來我們來晚了。”
張玉兒輕輕一拍后背的長劍,腳步一踏,已經出現在張如封的背后,靜靜的看著襲來的血海。
“只要劉銓還沒有走,就不算晚。”
陳子昂搖搖頭,單手在身前一劃,劉銓手提雷獄狂刀的身影就在虛空浮現。
“張家主,你可曾見過這個人?”
張如封神魂受創,反應有些遲鈍,只是在看到眼前持刀的身影之時,眼眸一縮,臉上已經露出驚恐的表情。
“看來你見過他!”
陳子昂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人影消失。
“嗯!”
張如封此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當即臉色一變,大喝一聲。
“危險,趕緊走!”
喝聲剛剛出口,他就不得不苦笑一聲。
兩個武圣,面對血池鬼君,又豈是想走就能走的?
拿出一柄寶劍,反身正對沖來的血池鬼君,就聞聽一聲巨吼,他的身軀不由的一顫,渾身氣血猛然不受控制的朝著體外涌去,迫不及待的想脫離肉身,匯入前方的血海之中,成為它的一部分!
雙眸一睜,張如封已是一臉憋屈的準備等死。
一個手掌輕輕的按在肩頭,倏忽之間,一切風平浪靜,體內的氣血再次變得緩和,就連神魂之中的血影,也突然煙消云散。
“這……”
心頭一呆,正欲開口說話,面前的一幕已是讓他大口張開,僵在原地。
只見立于虛空的那位女子緩緩舉劍,一股浩然劍意猛然從那纖細的身姿之上涌出。
那劍意之浩大,竟是充塞天地之間,在那劍意之下,萬物都是那么的渺小,甚至就連整個天下,都容納不了這區區一道劍意。
張玉兒感應神魂之中的那道劍意,她現在已經明白,這道劍意并非是什么神石道韻,而是單純的被人留在神石之中的一抹劍意。
在那劍意之下,她能看到自己的渺小,也能見證劍道的無上之境,身前的血池鬼君,在此時的張玉兒看來,柔弱的就如草芥。
劍鋒前行,血海之中的萬千神魂波動齊齊而滅,當空橫掃,血海當即煙消云散。
劍意回收,張玉兒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白,身軀陡生一股虛弱之感。
不過,片刻功夫,她已是恢復正常,此時需要速戰速決,而且熟悉一下劍意,等下也可以更好地應對劉銓。
“走吧!”
微微側首,凌人的劍意已經消失,只有那玉人的溫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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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如封能夠渡過三次雷劫,得益于他千百年來無數次的殺伐經驗,臨陣的敏銳意識。
也是因此,他才早早的發現不對,從鬼池之地逃了出來。
而其他人則不行了,就如現在的司馬明珠和辛枯,已是被劉銓和枉死鬼君楊奇在鬼池不遠處攔住了去路。
其實本來還要應該加上辛彩練和高家的高子月兩人的,但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成為了地上兩具無聲無息的尸首。
現在,司馬明珠兩人卻是眼看著就要赴他們的后塵。
能夠堅持到現在,其實已經是對方手下留情了。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劉銓想看一看司馬明珠操縱的雷霆之力,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而現在,司馬明珠身周翻滾的紫色雷光,就讓劉銓贊嘆不已。
“紫宵神雷,乃是傳聞中神宵派的頂尖秘法,在修行界也只有上品金丹才有能力施展,而你的修為與上品金丹相差有天地之別,竟然也能夠操控自如,果然了得。”
修行界之中雷法的傳承很多,但大體都是來自仙都、太乙、神霄這三種傳聞中的上古門派,此外還有大洞、紫府、玉樞等等派別,而劉銓的雷獄刀經就傳自上古仙都派。
而這個世界的神雷道韻,使得則是神霄派的雷法。
不過這里的雷神道韻并沒有完整的傳承,傳聞中神霄派有七十二重雷法,在這里卻簡簡單單的分成了四種。
辟邪、滅魔、紫宵、神霄。
雖然最終都是可以掌控號稱天道之下最強的神霄雷法,但卻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五行神雷一步步的前進,就算可以用出神霄雷法,也根本不會明白雷法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夫雷霆者,天地之樞機也!”
紫宵神雷,已是可以掌控生滅之力的存在。
“金丹?修行界?什么意思?”
司馬明珠即是好奇,又是想拖延時間,尋找生機。
“一個必死之人,你不必明白!”
口中輕喝,劉銓已經催刀急斬而去,雷霆驚爆五岳,瞬間連斬,電光生滅間,司馬明珠身周的紫宵神雷已被消磨的一干二凈!
其實司馬明珠運轉神雷的技巧十分高明,狂暴的雷霆在她的手中溫柔如水,繞身旋轉,每一絲雷光都能轟塌一座山峰,卻被她精細的操縱。
奈何這里的人神魂之力太弱,就算因為道韻的存在對幻術之類的力量抵抗力極大,但緩慢的思維,在劉銓看來幼稚的可笑。
金丹宗師在一個瞬間就能施展出幾十個法術,運用的刀法之上,更是能輕易的破開司馬明珠的防護,一道道雷霆電光接連轟在她的法相之上。
乙木正雷、丙火陽雷、葵水陰雷……,五行神雷接連爆開,硬生生的在雷神法相之上轟開一個大洞。
“啊!”
驚叫之聲中,雷光跳躍,瞬間遁出數里,司馬明珠的身形才剛剛顯露,一道雷霆刀光已經爆斬而至。
“轟……”
紫宵神雷當空爆炸,虛空當即呈現不穩之狀,一道雷霆刀光繞過爆炸的范圍出現在司馬明珠的身后。
刀光一盛,雷獄刀經的狂雷震九霄已經轟然而至。
九記刀光層層遞進,一層強過一層,九記過后,當空的雷霆法相已是僵在原地,細若游絲的電光在法相之上蔓延,最終覆蓋周身上下。
“轟……”
千里之地大放光芒,赤白的雷霆之光直沖萬丈高空,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雷霆光柱,經久不滅!
辛枯此時已經絕望,因為曾經在仙墟之中獲得過一粒避劫丹,他活的年紀遠比世人想象的要久,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活夠,甚至還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打破四劫的界限,成為那三位活的不耐煩的老祖一般存在。
但現在卻是沒有機會了!
枉死鬼君楊奇手中的兩扇木牌可困鎖神魂,而因為功法的特殊性,楊奇的體質十分難殺死,每一次遭受重創,體內的一個鬼物就會代他承受傷害。
不在乎自己傷勢的情況下,他的攻勢狂猛,濃郁的陰森鬼氣更是把附近的天際都染成了一灘濃墨,也是雷光下唯一不通透的地方。
白虎七殺——斗柄橫空!
白金的殺伐之氣橫貫虛空,把眼前的枉死鬼君剿殺成粉碎。
但辛枯卻來不及高興,因為那粉碎的鬼體之中竟然再次鉆出一道人影,繼續激發出鎖魂鎮魄的黑光,轟向白虎法相。
“森羅無邊,唯我鬼道。”
楊奇漆黑的雙眸帶著濃郁的死氣,讓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濃郁的鬼氣像是八爪烏賊,悄無聲息的滲透到虛弱的白虎法相之內。
白虎之上,當即多了份濃郁的黑色,也讓辛枯運轉法相之力的速度越來越慢,掙扎之力也是越來越弱。
“呵呵……,一起去死吧!”
辛枯的掙扎漸漸停歇,正在楊奇準備一舉拿下他的時候,就聽辛枯突然悲吼一聲,渾身赤白光芒陡然大盛,濃郁的殺氣猛然涌出。
‘不好!危險!’
體內的魂魄同時發出危險的驚兆,楊奇身軀一頓,就欲后退,卻發覺竟是已經來不及了!
“錚……”
一抹刀光從天而降,如熱刀切牛油一般輕松沒入白虎法相的內核,一擊斬碎了運轉的法力,赤白的光芒微微一晃,就如沒了能源一般當即熄滅。
劉銓持刀的身影顯露出來,而那辛枯則是法相消散,露出一個額頭洞開一個血洞,徹底沒了生機的肉身。
“多謝劉銓仙師相救!”
楊奇深深松了一口氣,真心實意的躬身道謝。
他知道,若不是對方出手相救的話,自己就算逃過這一劫,也定要閉關千年恢復傷勢不可!
“我等皆是同道之人,何必客氣,這是……”
劉銓收刀淡笑著開口,話吐半截,卻陡然僵住,一股發自圓滿無暇金丹最深處的危險驚兆陡然涌上腦海。
‘不妙!’
下一刻,他身周雷光一炸,已經化作一道幽藍的閃電,猛然狂飆。
極致的速度之下,世間萬物相對都像是陷入靜止一般,只有劉銓的思緒還在極速轉動。
‘是什么人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危險警兆?這個世界上能威脅到自己的人沒有幾位,而對自己又殺心十足,甚至不在乎身份偷襲的只有兩個。’
‘是他們其中之一!’
思緒轉動,金丹神識已經朝著四周橫掃而去。
狂猛的神識猶如颶風一般橫掃而出,幾十里之內的地域當即陷入風雨飄搖之中,鬼物被他狂暴的神識一掃,當即隨風飄蕩,有的更是當即崩散開來。
大地塵土飛揚、疾風怒嘯、云海激蕩,金丹強大的神魂之力,可以確保無人可以隱藏在他的周圍。
‘在那里!’
左前方一個浩大的劍意當即吸引了劉銓全部的注意力。
金丹宗師的神識撞在那劍意之上,就如柔緩的溪流碰撞到了萬丈巍峨山峰,盡數化為粉碎。
白光一閃,一柄通天徹地的巨劍從天而降,直斬劉銓的神魂。
“錚……”
手中長刀驚鳴,神魂之中猛起激蕩。
劉銓知道對方襲來的只是劍意,并未真的出招,但那磅礴的劍意,已是讓他刀身驚顫,神魂激蕩。
“雷神法相!”
腦海之中陡然立出一個雷霆巨人,巨人腳下一踏,激蕩的神魂識海當即平穩。
眉心一痛,卻是現實中張玉兒也已經挺劍直刺而來。
在那浩大的劍意之下,眼前的劉銓在張玉兒的眼中毫無秘密,包括他神魂的反應,刀勢的運轉,都是一目了然,清晰的映測在她自己的神魂感應之中。
劉銓聽過無崖子對張玉兒的描述,知道對方一旦出劍,就休想依靠法術技法贏她,只能靠強大的實力,逼著張玉兒與之對抗,才有勝算。
他畢竟身為金丹,在積累上要遠遠高于張玉兒,雖然張玉兒劍意強大,但要想殺敵,還是要落到實處。
雷獄刀經——沉雷地獄!
雷神道韻提供的操縱神雷的能力在劉銓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無窮無盡的神雷鋪滿數里之地。
赤白的雷光,五行五色的雷電海洋,就在劉銓一刀之下誕生,也攔住了張玉兒的去路。
包含天道至理的劍意,輕易的破開一道道雷電,以弱破強,直逼劉銓身前,濃郁的劍意鎖定虛空,蓄勢待發,就等對方露出破綻,然后順勢一擊襲殺!
“哼!”
劉銓冷笑,雖然張玉兒表現得十分強大,但沖到近前,速度還是開始變慢了。
刀勢微微一變。
雷獄刀經之中的天旋雷轉已經使出,身周雷光狂涌,旋轉不休,再次增加了張玉兒前行的難度。
‘只要擋下你,拉開距離,等下你還不是任我料理的份!我可不會像無崖子一般給機會讓你近身!’
心頭冷笑之中,他卻突然發現張玉兒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一抹狡詐之色。
‘不好!’
恰在此時,一股狂暴到巔峰的力量猛然從天而降。
剎那間,天地傾覆,日月無光,滿天星斗都在微微晃動,身周的虛空竟是如同實物一般被人以巨力朝著中心擠壓而來!
這一刻,天地同力,無邊偉力于一點爆發。
猿魔棍法——滅法天地擊!
兩人同行,張玉兒既然已經來了,陳子昂怎會不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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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壓制天地靈氣,萬物氣機也是調動不易,就連法器之內的陣法很多都無法正常發揮,對于修行界之人來說,簡直就是絕域!
而陳子昂的實力,絕大部分都是來源于肉身,就算法器天龍斬無法御使,手里的齊天棍卻沒什么大礙。
天罡不滅霸體是兩個修行界的結合,在肉身煉體一道,堪稱頂尖絕技。第八重天的霸體,幾乎能夠移山趕海!
而有了斗戰之法的加持,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已經遠遠超出了道基境界。
猿魔棍法有以力證道之妙,其中的運力法門更是精深奧妙,到了第四式滅法天地擊之時,已經可以操縱天地之力、禁錮空間,粉碎一切!
赤白的雷霆光柱才剛剛消散,一道人影已經從天空落下,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條,裹挾著天地之力,轟然落向下方劉銓的頭顱之上。
棍棒之下,方圓十丈的虛空朝著中心壓縮,空間像是海綿,被一重物擠壓的發生塌縮。遠遠看去,劉銓的身形慢慢的變小,最終竟是縮小了十倍有余。
劉銓體內的金丹在顫抖,神魂止不住的再次激蕩起來。
空間壓縮產生的力道讓他的身軀根本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棍棒離得自己越來越近!
“啊……”
狂吼之聲無法傳出這丈許之地,一道紫色的雷光搖曳著從劉銓的體內奔出。
紫宵神雷!
此雷有號令天地之能,誅魔戮神之威,雷光之中,本就蘊含著時空之理,生滅之機。
與司馬家的人單純的操縱雷霆之力不同,在劉銓的手上,神雷的威力才能真正的得到施展。
“啪……”
雷光一炸,虛空猛然掀起一片晃動,原本壓縮的空間瞬間化為正常,氣機的變化也讓上方的齊天棍微微一動。
趁機出刀,雷獄刀經之中威力最大的撕天裂地已經迎著上方的齊天棍斬出。
金丹奮力一催,千萬道刀影轟然升起,在頭頂匯成一刀,猛然爆發。
上方的陳子昂面色沉穩,古井無波,金丹宗師的神識運轉之快,超出常人太多,就算是他自認神魂之力強大,卻也比不過劉銓。
對方操縱入微的刀法就如千萬個強弱不同大小不一的點,同時涌到齊天棍之下,欲要蕩開或者擋下他這一棍。
‘可惜!’
心頭一個念頭飄過,手中的齊天棍繼續下壓,絕對的力量之下,這種技巧毫無用處!
凝于一點的刀光猛然崩散成千萬個碎屑,還未散開,就被齊天棍壓著繼續沖向劉銓的頭顱。
“咔……”
虛空開裂,幾十個漆黑紋路出現在劉銓的頭頂。
生死存亡之刻,無崖子留給他的保命手段已然激發。
開裂的虛空之中,傳出強大的吸力,左右偏移著齊天棍的方向。
“喝!”
半空中,陳子昂的身軀再次一漲,雙眸中紅光猛然一盛,下方齊天棍的本體之上突然升起灰色的朦朧之光。
“轟……”
氣體昂正中一道虛空裂縫,一股浩蕩的氣流轟然朝著兩側涌出,如同兩柄開山巨刃,在大地之上拉出一道橫跨百里的巨大裂縫。
就如在大地之上猛然撕出了一個巨大的猙獰裂口。
灰蒙蒙的齊天棍在漆黑的裂縫之上微微一阻,狂暴之力當即轟平了空間的褶皺,余勢不竭的繼續沖向劉銓。
有了這瞬間的一緩,對于金丹宗師來說已經得到了喘息之機。
劉群身周雷光一炸,神雷驚天遁已經運出,擦著齊天棍的邊緣,朝著遠處狂飆而去。
不遠處的張玉兒一直在注視著這里的情況,身合劍意之時,她的眼界陡然變的開闊,這瞬間的空間碰撞之力雖然驚人,卻未能逃得過她的感知。
奈何眼里雖夠,實力卻不行,這種程度的交鋒,就算是出手的兩人也控制不住。她冒然插手,更是極為危險。
此時見劉銓要逃,她已經提前一步一劍斬出,恰到好處的把劍刃橫隔在劉銓狂飆的路上,平直的削去。
超越天地限制的劍意,讓她可以直接一擊切向化光而去的金丹之上!
金丹急劇的顫抖,卻仍舊免不了開裂的下場,再有那劍意的侵蝕,瞬息之間劉銓已經神魂陷入僵硬之中。
遁光狂飆百里,在虛空中微微一晃,再次飛遁離去。
“怎么樣?”
陳子昂收棍,側身看向張玉兒。
“陳兄的一棍雖然被他避開了正面,但肉身也有一半被毀。我那一劍,更是讓他金丹破碎,若無靈丹妙藥救命,他是活不長了!”
“好!”
陳子昂臉上一喜,輕易收拾掉一大對手,可算可喜可賀之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親眼看到對方喪命才可。
轉了轉頭,那位枉死鬼君已經化作一道墨線,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對于能夠收拾掉劉仙師的人,他是絲毫提不起對抗的想法的。
“算了,暫時饒他一命!”
對方的遁速也是不慢,微微搖頭,張玉兒已經御劍下擊,幾道劍光在城池之中劃過,當中的血池已是無聲無息的崩散開來。
陳子昂眼神微動,也落下遁光,從一處廢墟之下抱出一人出來。
“阿花?”
懷中的女子面色慘白,滿身鮮血,氣息奄奄,正是做了幾年鄰居的姑娘阿花。她是被鬼物征調過來搬運物品的附近人類。
畢竟鬼物一開始沒有實體,挪移東西十分不便,遠不如這些人族方便。
況且這里是劉銓的地盤,鬼物也不能枉殺人類。
“陳兄認識?”
張玉兒飛過,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粒丹藥,運功助阿花服下。
“我受傷之時,對虧了她一家人的照顧。”
陳子昂點了點頭,掃視一圈,單手朝遠處一伸,那里一處虛空陡然晃動了一下,一人從中就被扯了出來。
“兩位,在下是世家聯盟的黑影歐陽,自己人,自己人!”
自稱歐陽的男子身材矮小,一身黑衣,剛才躲在那里就連劉銓都未曾發覺,要不是陳子昂離火精金瞳掃過去感到有些不對,還真不會被人發覺。
世家聯盟的道韻有些十分奇特,雖然威力不強,但功能卻是十分實用。
就如這位名叫歐陽的男子,潛伏敵軍,打探秘密不要太輕松。
“嗯,我知道。”
微微點頭,上前一步把懷里的阿花交給對方。
“這里還有幾個活人,你處理一下,就帶著她回去吧。”
“是,是!”
歐陽急忙點頭,再抬頭之時,卻發現對方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朝那女子所在的讓想看去,也是空無一物。
身軀一軟,他已經抱著阿花坐倒在地。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如墜夢中,己方一群人按照計劃來襲,本以為萬無一失,臨到動手之時還是信心滿滿。
結果一個怪物橫空出世,一柄雷刀斬殺的一群人心驚膽慘,除了寥寥兩三位之外,無人逃脫。
就算是逃掉的,也被人追蹤而去,是死是活還是兩說。
本以為已經結束,結果突然出現的這兩人更是駭人,交手之間竟然引起空間開裂,虛空暴動。
只是一記余波,就在大地之上留下一道長達百里的大峽谷。
這種實力,怕是已經和道韻神石之中的記載之人也相差不了多少了吧?
想到此處,他身軀一顫,猛然想到這些人都是沒有施展神魂法相的,難道他們真的是留下道韻神石的那些仙人不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古老相傳,留下道韻神石的人都已葬身仙墟,怎么可能還有活人存在。
雖說如此,他還是在心底留下一個疑問,收拾了一下才帶著阿花隱去身形,小心翼翼的朝著世家聯盟所在的區域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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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兒腳踏神行步,來自玉竹山金丹宗師傳承下來的身法,可以讓她的速度緊隨陳子昂,未曾落下。
當然,這是陳子昂留有余力的情況下,若是全力而奔,以現在的肉身實力,陳子昂可以十方步一步十里,奔出萬里之遙!
就算是金丹之中不善遁法的,也要在他身后喝西北風。
兩人一路追趕,竟是直奔數萬里,才清晰的感知到劉銓的氣息。
“看來他身上的好東西不少。”
陳子昂不由得感嘆一聲,三人的距離幾次靠近,都被對方再次拉開,若不是劉銓傷勢嚴重,氣息無法隱藏,怕已經被他逃了。
“當然,為了讓他渡過雷劫,成就金丹,我們可沒少下功夫!”
張玉兒苦笑一聲,當初的丹藥之中,可是有不少可以瞬間恢復法力的奇珍,他們當時可是想不到,這些東西都是資敵了!
“他的方向是百匯山脈。”
陳子昂深深吸了口氣。
“看來那里面有什么東西可以救他的命,或者讓他自信對付得了我們。”
“不錯!陳兄速度較快,你先過去吧,我隨后就來。”
張玉兒點了點頭,這里離百匯山脈可是已經不算太遠了,若是明知對方的目的還讓他得逞,那就是笑話了。
“好!”
點了點頭,腳踏十方步,腳下蓮花綻放,一步十里,陳子昂片刻功夫就消失在張玉兒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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