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薇薇,木神道場之主的女兒,手里有件法器百草鞭,她應該是領頭人。
此外還有凌圖、洛允冰、趙慧幾個。
從他們的眼中,諸葛晴兒感受到了毫不隱藏的敵意,有戲謔,有不屑,還有股殘忍。
當然,還有驚疑。
驚疑的來處,自是因為今日諸葛晴兒的完好無損、活蹦亂跳。
昨日趙慧與她比試,可是使了兵刃的,她的八卦子午鉞多次擊中諸葛晴兒,不說重傷,但理論上經脈受損、氣血衰竭是絕對少不了的。
而此時,諸葛晴兒雖然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不遠處的幾人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眸之中的陰冷。
既然她身體恢復的那么快,那就給她來點更狠的!
對于自己身上的傷為何好的那么快,諸葛晴兒也不知原由。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她從未受過多重的傷,小傷有父母在,自是當日就好,而現在這種情況,她自己也是摸不著頭腦。
似乎,不管自己受多重的傷,只要睡上一覺,第二日就會恢復如初。
“到了!”
正思索間,萬師叔冷峻之聲傳入耳邊。
“切記,不要遠離此地百里,要不然后果自負!”
“三個時辰之后,我會回來檢查爾等的功課。只是采到草藥不算是完成任務,需要詳細解說所采草藥的特性才可!”
祥云落下,此處是一個草木茂盛的山坳,蔓藤遍布,雜草叢生,腳踏上去盡是軟綿綿、濕漉漉的柔膩之感。
荒無人煙的深山野林,遠不如諸葛晴兒想象中的那般清幽美好。
萬師叔說完之后就化作一道遁光沖天而去,留下一眾弟子再此自尋方法。
靠近青陽山,危險倒不至于,但單獨一人行動也很是不變,當下一眾弟子已經各尋好友,三五成群的各自散去。
諸葛晴兒抱著棍,低著頭,尋了一個方向就悶頭沖了過去。
她知道,沒人會邀請自己的,而早早離開,也能躲過那些刻意針對自己的人。
行于兩尺來高的蔓藤雜草之中,四下無聲,不過片刻功夫,她的褲腳已經染上墨綠之色,鞋襪更是早已濕透。
陽光穿過云杉那密集的華蓋,在濕氣重重的密林中落下斑駁的光影,行于其間的諸葛晴兒,雖然腳下踉蹌,心中卻是有著久違的寧靜之感。
于習武識文一方面進度緩慢,但諸葛晴兒對于畫像卻有著異于常人的理解,百草經上的草藥她都能夠記全,就連藥理也已背誦的差不多。
長云杉,背陰處喜生地骨參,十年色黑褐,百年色暗紅,千年色白玉。
轉過巨樹,一株開始變得暗紅的野參悄然入目。
運用知識尋到東西的喜悅涌上心頭,諸葛晴兒忍不住抿嘴一笑,從乾坤袋之中拿出藥鏟,小心翼翼的把野參收好。
這里的草藥應是有人刻意培植的,要不然不會那么容易尋找,不過一個時辰,諸葛晴兒已經收集到了五種草藥,每一種都有不少于三株的數量。
完成任務,綽綽有余。
“可惜,年份大都是百年以下的。”
最后取得一株燈芯靈草,諸葛晴兒放棄了繼續搜尋的打算。
想想這也是應有之理,允許弟子們隨意采摘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現百年千年的珍惜藥物?即使是她現在找到的這些東西,放在外界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抬起頭,透過茂密的枝葉判斷了一下時辰,諸葛晴兒開始慢慢的沿著來路朝回趕去。
她并不急著回去,掐著點更好。
奈何,她的點掐的雖好,卻躲不過有心人。
“吆……,看樣子收獲不小啊?”
凌圖是位身材瘦小的男子,三角眼、鷹鉤鼻,一副小人相貌,背后則是一根八尺長槍,斜斜系著,從樹后走出,攔住了去路。
“你怎么在這里?你想干什么?我……我會告訴師叔的!”
諸葛晴兒神色慌亂的倒退兩步,把身子緊貼一顆巨大的榕橡樹之上。
“嘖嘖……”
凌圖搖頭輕嘖,一臉猥瑣。
“師妹說的哪里話,為兄與你一同采藥,結果現在你卻想獨吞我們倆的共同成果,這怎么著也說不過去吧?”
“你……你無恥!”
諸葛晴兒雙眸一睜,一臉不可思議的朝著對方怒吼。
“我無恥?看來師妹是一定要昧下為兄的靈藥了?”
凌圖卻仿佛像是自個才受了委屈似的,一臉憤憤的從背后取下長槍。
“我凌圖出身貧寒,比不得你飛星劍堂副堂主之女來的高貴,但屬于我的東西,卻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強奪的。”
“就讓我凌圖,來領教領教諸葛師妹的高招!”
“你……”
未曾經歷過險惡人心的諸葛晴兒何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顛倒乾坤,栽贓陷害玩的不要太溜。
還未動手,她自己已經被對方氣的心頭加速、熱血上涌,導致頭暈眼花了。
“接我凌家霸王槍!”
兩人相隔數丈,凌圖腳步一點,槍影重重已經朝著諸葛晴兒當頭罩來,無邊殺機沁入骨髓,手握棍棒的諸葛晴兒渾身一顫,僵了一瞬,還欲再有動作,已是來不及了。
“砰砰……”
長槍臨身狂舞,如同蛟龍纏身,瞬間十幾棍接連抽打在諸葛晴兒的身上。
“噗!”
劇痛之中,諸葛晴兒身軀橫飛數丈,重重的撞在一株巨樹之上,當場口噴鮮血。
“嘖嘖……,看來有一個好家世也沒什么了不起嗎?一招都接不了,這么不禁打!”
凌圖收槍搖頭,一步三晃的來到諸葛晴兒身前。
“拿來吧!”
狠狠一拽,乾坤袋已是從她腰間扯下。
從地上沾了點血,試了試幾種方法,凌圖就輕而易舉的把原屬于他人的乾坤袋給打了開來。
“嗯?”
朝里仔細一看,凌圖的眼眸中已是浮現一股貪婪之意,不過深吸了兩口氣,他還是把這股貪婪壓了下去。
拿了丹藥還有借口,事情鬧大對他也不好,據說這諸葛晴兒在劍宗也是有人關照的。
“師兄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草藥我就都拿走了,作為你犯錯的補償。其他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取,怎么樣?師兄仗義吧?”
“我……我要告訴師叔!”
諸葛晴兒躺在地上艱難的開口。
“告訴師叔?你去告吧。”
凌圖不屑一笑。
“喏,好好保管,東西少了別賴在為兄的身上。”
隨手拋下乾坤袋,凌圖終究還是從里面拿了一瓶丹藥,不貴重,但也聊勝于無。
“啪啪……啪啪……”
“來自大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樣,強搶豪奪都能占個理來。”
聲音從上方巨樹之中傳來,涂山淑笑瞇瞇的臉蛋從枝葉中探出,朝著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諸葛晴兒微微額首。
“要不要幫忙?酬勞只要他手中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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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淑,你想干什么?”
下方的凌圖眉頭一皺,悄然后退兩步,顯然對于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涂山淑也是十分忌憚。
“干什么?”
涂山淑飛身落下,一臉戲謔的看著凌圖。
“當然是看到了好處,要來分一杯羹了。”
“原來如此,好說,好說!”
凌圖聞言,卻是微微松了口氣,展顏一笑,伸手就把幾個藥匣遞了過來。
“涂師姐想要,師弟哪有不給的道理?”
“東西我要,但不是這么個要法。”
面對遞來的藥匣,涂山淑卻并不去接。
“我可沒有師弟你這么厚的臉皮,不經主人的同意,就敢亂動別人的東西。”
“嗯?”
凌圖雙眸一瞇,冷光乍現,上下掃視了一眼涂山淑和諸葛晴兒,才突然冷笑一聲。
“看來涂師姐是要硬接這茬了?不過,你可知她得罪了誰?接了這茬,得罪了我們,你就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后果?”
“別拿大話壓人,你們這些人是什么分量,我比你清楚,你真的以為那些大人物會因此低下頭看你一眼?”
涂山淑不屑冷笑。
“想要攀龍附鳳,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癩蛤蟆的命,還想著攀高枝?”
“叮……”
手中長槍輕顫,凌圖的臉色已是鐵青一片,猥瑣的相貌也變的猙獰可怖。
“好,好得很!”
“既然想接茬,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怒吼聲中,凌圖的后背在瞬間彎成一張弓形,筋肉繃緊,氣血狂涌,他竟以肉身為弓,長槍為箭,在剎那間猛然釋放。
爆發、飛掠,穿刺!
瞬息之間,虛空有銀亮閃過,凌圖手中長槍,已是劃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直逼涂山淑心口。
飛虹貫日!
凌家霸王槍的這記殺招,凌圖已然是盡得深邃,精氣神三者相合,大有不死不歸之意。
“來得好!”
面對這一擊,涂山淑也不得不收起臉色的小覷之意。
果然,能夠拜入劍宗門下之人,沒有一位會是弱者!
“嘭!”
涂山淑長腿上褲腿一鼓,抬步輕踏,方圓十丈的大地就是倏忽一震。
力從腿起,貫穿腰背,最終發自手腕,兩道光線乍然從她手中穿出,尖銳的氣爆之聲響徹當場,伴隨著的則是大地四起的煙塵。
狂沙裂風針!
“叮叮叮……”
金鐵碰撞聲急促響起,如同奏響的樂曲,在第一時間就達到了高潮。
躺在地上的諸葛晴兒雙眸大睜,但場中勁風激蕩,煙塵四起,她竟是絲毫都看不清楚。
至于心中,心中更是駭然。
她曾見過爹娘出手,向來是云淡風輕,師兄弟比斗也是有來有往,點到為止,何曾見到這種殺氣外露、生死一線的情況。
“咔嚓……”
有節奏的撞擊聲陡然一變,交纏在一起的兩條身影倏忽分開,其中一人身形翻轉,落地后連退數丈,才手捂胸膛定在原地,一抹殷紅的鮮血,從他指縫之中滲出。
“涂山淑贏了!”
雖然不太明白涂山淑為何幫助自己,但現在對方畢竟是偏向自己這一邊的,諸葛晴兒自然希望她會贏。
“一個霸王槍被你使得畏畏縮縮,也算是本事。”
氣血微微上浮的涂山淑定住身形,朝著遠處冷笑。
“你……”
“我什么我?還不把東西放下,滾!”
一聲低詫,涂山淑硬生生打斷了對方口中的不忿。
“好,好得很!咱們走著瞧!”
凌圖緊咬牙關,通紅的雙眼滿是狠厲之色,怒哼一聲,已是從乾坤袋之中掏出藥匣,扔了過去。
“還算聽話。”
淡然一笑,涂山淑大手一伸,就要把那些藥匣接住。
“且慢!”
就在她伸手的一剎那,一道清脆之聲遠遠響起,聲音清冷,自帶一股居高臨下之意。
“哼!”
聽到聲音,涂山淑臉色一變,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變,反而猛然加速,真氣勃發,卷住藥匣。
“大膽!”
“啪!“
怒喝聲中,一道黑影從遠處穿來,急如閃電,猛抽涂山淑手腕。
“孫薇薇!“
涂山淑銀牙一咬,身軀在原地瞬間百變,殘影留存之中,已是拿住藥匣抽身飛退,來到了諸葛晴兒身前。
只是在這短短片刻功夫,她的衣衫腰肋處,卻是少了一塊衣服,露出里面潔白粉嫩的肌膚。
“把東西放下!“
鞭影收回,一位身著綠色襦裙的俏麗女子粉面含煞的緩步走來,正是木神道場場主之女,孫薇薇。
在她身后,還有兩女,相貌身材都算出挑,只是眉眼間毫無女子的柔和之意。
“憑什么?“
涂山淑嘴角一翹。
“憑什么?就憑這里我孫薇薇這個名字!“
孫薇薇頭顱一昂,那潔白細長的脖頸如同高傲的天鵝,低垂的眼眸更是滿是不屑。
“嘿嘿……。“
雖然面對數人,占據絕對的下風,涂山淑的神色卻是絲毫不懼。
“不過是趨炎附勢,仰人鼻息的東西罷了,竟然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真是惡心!“
“閉嘴!”
孫薇薇神情先是一愣,隨后身軀就是一顫,俏麗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一片,一聲怒吼,手中的百草鞭已經化作漫天鞭影,狂舞而下。
“賤人去死!“
百草鞭乃是貨真價實的法器,可自發引動天地靈氣,此時一動,四方天地具是一暗,無窮氣浪就在這百丈之地轟然炸響。
“孫薇薇,你瘋了!“
這般手段,已是要取人性命,涂山淑也未曾想到,對方竟然這么不受激,一句話都能發瘋。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無定飛星式!“
身軀一挺,涂山淑周身鋒芒飆射,雙針狂舞,循著某種神奇的軌跡,朝后退去。
“啪……“
鞭影襲來,只是第一下撞擊,就讓涂山淑氣血一晃,差一點亂了自己的步奏。
‘糟了!’
暗叫一聲不好,身后卻突然穿出一道身影。
“我和你們拼了!“
諸葛晴兒口中發出一聲高亢的嚎叫,舉著棍棒就朝前沖了過去。
“別!“
涂山淑臉色一白,眼中已是泛出不忍。
孫薇薇這一鞭,就算是自己也絕難承受,何況是毫無防御的諸葛晴兒。
眼見慘況即將上演,那孫薇薇似乎也知道了不妙,急忙想回收力道,但法器之力,又豈是現在的她能夠輕易操控的?
棍棒高舉,高亢的精神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奔跑之中的諸葛晴兒只覺著自己身軀渾身筋肉似乎齊齊一顫,一股奇異的感覺突兀的浮上心頭。
循著某種本能,手中的棍棒超前緩緩劈落,身前的虛空在此刻仿佛成了一個整體,自己的棍棒明明擊在虛無之處,前方幾十丈的空間卻是齊齊一震。
“轟……“
煙塵四起,鞭影橫飛,站在一起的孫薇薇三人身軀猛然后仰,渾身上下百骸震動,同時口噴鮮血,當場倒地。
“呃……“
一只腳點地,兩手前沖的涂山淑小嘴大張,不知該作何反應。
“啪!“
才剛剛大展神威的諸葛晴兒兩眼一翻,突然也跟著暈倒在地。
“呃……“
涂山淑美眸眨動,腦海中一片迷糊。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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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
“我沒事。”
“你真的沒事?”
“……,我好像真的沒事。”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諸葛晴兒的房間內,涂山淑正一臉驚奇的圍著房間的主人打轉,時不時的還上前捏一把對方的身子。
“你怎么會沒事?”
“……”
你好像巴不得我有事一樣?
內心深處,諸葛晴兒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似看透了諸葛晴兒的內心,涂山淑一手撓著頭,滿臉不解的開口。
“你不知道你昨天傷的有多重!”
“我記得……我好像脫力了?”
回思昨日的情形,諸葛晴兒心頭悄然泛起一股激動之情,那股暢快淋漓的感覺,真是不要太爽!
不過,自己當時是怎么做到的?
立在屋內正中的她滿臉茫然。
“脫力?”
涂山淑一臉不屑。
“那可不僅僅是脫力。你當時渾身的筋肉都處于一種崩潰的邊緣,經脈更是將近斷裂。”
“什么?”
諸葛晴兒小嘴大張,一臉驚愕。
“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
涂山淑附和著點了點頭,不過所關注的問題卻是絲毫不一樣。
昨日她可是在這里留宿照顧諸葛晴兒的,雖然夜里瞇了一會,但卻能保證期間諸葛晴兒確實沒有使用過什么靈丹妙藥。但今天……
“你身上是不是有別的什么血脈?”
“沒有啊!”
自己的身體可是經過不少前輩檢查的,有什么問題自是早就會現了。
“奇怪,奇怪!”
涂山淑一手托著下巴,一邊死死打量著諸葛晴兒,似乎要把她的身子看透一般。
這種審視的眼神,讓諸葛晴兒感到分外別扭。當下低下頭,小聲開口。
“師姐,昨天謝謝你。”
“客氣了,我已經拿了幾個藥材,權當酬勞了。”
“……,應該的,應該的。”
諸葛晴兒連連點了點頭,想了想,又繼續開口。
“師姐,孫師姐她們怎么樣了?”
“你還叫她師姐?”
涂山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那個賤人的傷勢倒不是很重,氣血震蕩而已。不過她可比不得你,怎么也要躺個十天八天的。”
“哦!”
諸葛晴兒抹了抹自己胸膛,只覺著自己心頭一松。
“你不會是在擔心她吧?”
涂山淑一臉奇怪的看過來。
“沒有沒有!”
諸葛晴兒神色一慌,急忙擺了擺手。
“傻丫頭!”
看著她這份急于辯解的模樣,涂山淑忍不住輕笑一聲。
“比起她來,我覺得你應該關心一下你自己。”
“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諸葛晴兒動了動自己的身軀,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坦。
“沒事才不對好吧?再說,你忘了,昨天是萬師叔負責的功課,你們在他的功課中斗毆導致昏迷,你認為他會不會生氣?”
涂山淑側過身子,朝著師叔們修行的地方遙遙一指。
“啊!”
“那……萬師叔怎么說的?我要關禁閉多久?”
諸葛晴兒心頭一跳,急忙小心翼翼的開口。
“噗嗤……”
本來一臉嚴肅的涂山淑突然咧嘴一笑。
“你昨天都傷成那樣了,萬師叔怎么可能還罰你關禁閉?倒是訓了孫薇薇她們幾個人一頓。”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別露面為好,老老實實的在屋里‘養傷’吧。要不然的話,誰知道會生什么?”
“哦。”
諸葛晴兒呆了呆,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嘛,經此一役,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厲害的手段?”
涂山淑走上前來,一手重重的拍了拍諸葛晴兒的肩頭。
“既然有這本事,何必受人欺辱?下次他們要再敢找你麻煩,狠狠的打過來就是!不過,我估計他們以后也不敢再來欺負你了。”
“這個……”
諸葛晴兒低下頭,兩手交纏在一起。
“其實,我也不明白昨天我怎么變的那么厲害。”
“嗯?”
涂山淑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這是個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你昨日施展的,不是什么秘法嗎?”
“不是的,我沒學過什么秘法。”
學到是學過,只是沒學會,而且也不是昨天那種威力的。
“呃……”
涂山淑頓在當場,半響無言。
良久,她的身子才靠過去,用肩膀抵了抵諸葛晴兒。
“今個咱倆一起睡吧?”
“啊?”
諸葛晴兒猛然抬頭,看著對方那詭異的眼神,身軀陡然一緊。
“為……為什么啊?”
******
夜,諸葛晴兒的臥房內有燭光晃動,兩道彼此對立的身影在窗影上來回晃動。
“師姐,你……你等下要輕一點啊!”
“你放心,這種事我做過千八百次了,有分寸的。”
“我怕痛!”
“沒事,就一開始痛一點,過一會就感覺不到痛了。”
“可……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難道不想搞清楚自己身上生了什么?”
人影搖晃,似乎有人在掙扎。
“我來了啊?”
“嗯!”
咬牙之聲,伴隨著窗影上影子的點頭。
“啊!”
一聲凄慘的大叫,打破了附近的寧靜,不過好在這里還有陣法,并未驚擾了別人的修行。
“好了!”
屋內,涂山淑一臉滿意的收起手中的鋼針。
對面,諸葛晴兒雙眸含淚,一臉的委屈。
“師姐,不用扎那么深吧?”
此時,就在她那纖細的手臂之上,一個劃過肌膚足寸的傷痕,正在緩緩外流鮮血。
“這樣明顯些,你別說話了,趕緊躺下睡吧。”
“哦。”
諸葛晴兒抹掉眼角的淚珠,嘴角抽了抽,身子斜著躺了下去。
“你睡覺怎么還拿著你那根棍子?”
涂山淑探過頭來,一臉古怪的看著諸葛晴兒右手緊握的長棍。
“爹爹說,讓兵器與自己時刻氣息相合,能更快的達到心意相通的地步。”
諸葛晴兒解釋道。
“話是如此,可你的棍子不是沒什么用處嗎?再說,這也不方便啊?”
“不是啊,我現在拿著它,感覺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會不方便的。”
“算了,隨你!”
涂山淑無語的搖了搖頭。
對于諸葛晴兒手中的棍子,在這里經過某些人有意的散播,已經無人不知了。
一根以極品材料的殘渣煉制出來的堅不可摧的凡人兵器!這也算是一個笑談了,怕也只有這個傻丫頭自己不知道。
“對了,睡之前給你說個事。”
“什么事?”
諸葛晴兒挪了挪身子,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一些。
“你知道我們后山的秘境吧?”
“嗯。”
劍宗有秘境三十三,小世界七十一,乃修行界之最。劍宗三十六脈,都有各自所屬的秘境和小世界,鳳回山也不例外。
只是,鳳回山的秘境不太穩固,十年之中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進出如意,里面也沒什么好東西,所以幾乎經常被人遺忘。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霍焰師兄進去值守的日子。上一次他在里面現了一個好地方,不過有猛獸環伺,他一個人強闖有些危險,這次想找幾個人一起進去一探,我把咱們兩個的名字報上去了。”
“啊!”
諸葛晴兒一呆。
“有好處分的。”
涂山淑用肩抵了抵對方。
“可是,會不會有危險?”
諸葛晴兒卻有些擔心。
“會有什么危險?咱們這個秘境里面根本養不出道基境界生靈,道基之下,有師兄領隊,我們還怕什么?”
“那……師兄答應了嗎?”
“當然答應了!我們兩個人,只要他一個半人的酬勞,天底下還有這么好的是嗎?”
“為什么我們兩個人只要一個半人的酬勞?”
“你說哪?”
涂山淑面無表情的看著諸葛晴兒。
“呃……,困了,師姐我先睡了。”
干笑一聲,諸葛晴兒背過身去,身軀一圈,閉上雙眼。
“切……”
翻了翻白眼,涂山淑在床上盤膝坐定,默運功法之時雙眼卻不閉上,只是靜靜的盯著諸葛晴兒手臂上的傷口。
時間流逝,夜色越來越暗,昏昏沉沉之中,諸葛晴兒已經陷入到了夢境之中。
而在外界,涂山淑猛然收起自己的功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諸葛晴兒身上那以肉眼可見的度恢復著的傷口。
“這……這怎么可能?”
不過片刻功夫,那足寸的傷痕,已經徹底愈合,沒有結疤,沒有印痕,那光滑的肌膚,甚至讓人根本無法相信這里曾經是個傷口。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一臉不可思議的涂山淑默不作聲的再次拔出自己腰間的鋼針,輕輕的朝前探了出去。
“噗……”
“啊!”
“師姐,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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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彩石溪,水流潺潺,零碎青巖散落水面,經由流水沖刷,這些巖石個個表面光滑,形態混元。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在那巖石之上,已有四位白衣劍宗弟子靜靜等候。
涂山淑拉著諸葛晴兒快步行來,眼眸掃過,直奔一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男子而去。
“見過周師兄。”
周自遠,鳳回山一脈當代脈主周通收留的孩子,武學天分極高,已是先天圓滿修為,也是這次行動的招攬者。
“涂師妹,這位就是諸葛師妹吧?果然與眾不同。”
“呵呵……”
諸葛晴兒艱澀一笑,別人對她的評價,向來也是與眾不同。
“前些日子師妹倒是讓不少人刮目相看。對了,師妹身上的傷可恢復了?”
周自遠卻仿佛對諸葛晴兒很感興趣,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好了。”
諸葛晴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弱蚊蠅。
“周師兄,我們這次一共幾人?”
知道諸葛晴兒不善交流,甚至與人多說幾句話就渾身冒汗,涂山淑在一旁急忙轉移話題。
“一共七人,還差子鋒師弟。”
“有勞師兄久候,徐子鋒來遲了!”
恰在此時,后方響起一個豪放之聲,涂山淑回看去,芳心不禁一跳,卻見來者是一位彎眉如墨,眸泛寒星的英俊男子。
“沒遲,沒遲,只是我們來的早了些而已。”
周自遠淡笑擺手。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也不必再按定好的時間,現在就出吧?”
“師兄安排即是。”
眾人自是沒有什么異議,當下在周自遠的帶領下,沿著溪流前行,直奔桃花峪。
“諸位師弟可知道,此地為何名叫桃花峪?”
周自遠遙指前方,輕聲問。
桃花峪綠樹成蔭,清溪曲橋,環境優美,乃是極佳的游玩之地。只是因為這里乃是秘境出入口,通常情況下是禁止弟子前來賞玩的。
“何故?”
有人做起捧眼。
“昔年我鳳回山一脈興盛之時,有一位張真人。張真人所居之地就是此處。這位前輩喜愛桃花,言道桃園不遠,流水花紅,特移來各色桃樹,此地也因此得名。”
周自遠笑著開口。
“我們這一脈出過元神真人?”
涂山淑一臉的驚異,她對一個地方的典故歷史向來不感興趣,因而才感到稀奇。要知道,元神幾乎不死,有元神,鳳回山這一脈怎會沒落?
“呵呵……,歲月流轉,盛衰交替,此乃天理,即使是元神真人也無法改變。”
周自遠神色幽幽,聲音似乎也變得低沉起來。
“不說遠的時候,就在八百年前,我們鳳回山一脈還有著不弱的名聲,元神金丹一個不少。當時我們這一脈,足可擠進劍宗前六脈,那時是何等的興盛?”
“可惜,一場劫難,秘境被毀,鳳回山幾乎除名劍宗。現今能夠保留名頭,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師兄何必泄氣,有我等在,鳳回山自有重開之日!你剛才不也說了,盛衰交替,此乃天理!現今落入低谷,恰是我等興盛之始。”
徐子鋒揚眉開口,意氣激揚。
“師弟說的是,我也相信這一日不會遠的!”
似乎是被對方的情緒所激,周自遠當即展顏一笑,一掃眼中的頹廢。
涂山淑在一旁陪襯一笑,心中卻是不屑撇嘴。
鳳回山一脈早已沒落,傳承也已斷絕,現今幾乎已經成了其他支脈考驗弟子之所,若想翻身,談何容易?
眼神掃過在場幾人,眾人神色盡入眼底,這般想的,怕不止她一人。
應該說,除了周自遠、徐子鋒這兩位老弟子之外,別人都無意把自己綁在鳳回山一脈上。
至于諸葛晴兒,她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師妹?”
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腕,涂山淑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諸葛晴兒身軀一顫,面容艱澀的會以一笑,眼眸掃過周自遠兩人,瞳孔就是一縮。
“你沒事吧?”
“沒,沒事。”
諸葛晴兒搖了搖頭,心頭也是暗自泛起嘀咕。
不知為何,從看到周自遠之后,她的筋肉就悄悄的繃緊起來,如同受了刺激的動物,自的反應。
在徐子鋒出現之后,這個反應越明顯,就算是她再怎么放松精神,也是無用。
“諸位師弟師妹,這里就是后山秘境的入口了,因為最近秘境里面的環境還未穩固,所以如果在里面看到什么奇怪的事,也不要驚訝。”
前方山體呈現傾斜姿勢,水流喘急,由上而下,但在溪水正中,卻有一片數丈大小的虛空波折地帶。
流水經由此處,自動消失不見,再從下方涌出,七彩迷離光華,從那地帶緩緩透出。
“進去的時候小心一些,為防意外,最好不要弄出大動靜。”
最后提醒了一聲,周自遠單手朝前一點,一枚玉牌憑空浮現,放出朦朧清光,落入那七彩光華之中。
“波……”
如同氣泡破碎之聲響起,那七彩光華悄然破碎,一個幽深的黑洞浮現當場。
“走吧!”
腳步一踏,周自遠的身軀已經率先投入到那黑暗之中。
眾人緊隨其后,接連入內。
“走啊!愣在這里干什么?”
涂山淑推了推諸葛晴兒一把。
“師……師姐,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啊?”
諸葛晴兒艱澀一笑,自覺的自己臉上的肌肉都變得不怎么受控制起來。
“有啊!”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覺得你從剛才開始就很不對!”
涂山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怎么?養了半個月傷,把你養出一身嬌貴氣出來?”
“不是!你難道沒有覺得周師兄身上有些古怪嗎?”
諸葛晴兒比劃了兩下,又頹然垂手。
“哪里古怪?沒看出來啊?”
涂山淑扭著頭,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形。
“你覺得他哪里怪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面對著他,總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很危險似的。”
諸葛晴兒也是一臉的不解。
“啊?”
涂山淑一愣,頓了頓才一臉好笑的朝著她看來。
“你要是覺得危險的話,師姐可以保護你啊!不過師姐實力有限,要不然你把你身上的那幾件東西借我使使?”
“好啊!”
“呃……,你說什么?我……我剛才沒挺清楚。”
“我說好啊!那幾樣東西,我自己用很麻煩,每次要用的時候都用不出來,但師姐不會啊。在你手里,作用更大!”
諸葛晴兒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們所說的東西,乃是諸葛年華為了以防萬一,特意交給諸葛晴兒的幾張保命符箓。
這幾張符箓各有功效,但全都功能強大,尤其是使用起來要求極低,先天中人就可使用,一直以來都是諸葛晴兒壓箱底的手段。
不過現在,她卻毫不遲疑的把這些東西拿了出來,要交給涂山淑。
“你來真的?”
看著眼前這幾張樣式有些老舊的符箓,涂山淑也是美眸大睜,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是覺得有些荒唐。
“你瘋了!快拿回去!”
“我沒瘋,我是真的感到很危險!”
諸葛晴兒卻是狠狠搖了搖頭。
“師姐,你先拿著吧,要不然我都不敢進去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
涂山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一手撈住符箓,一手扣住諸葛晴兒的肩膀,兩人飛身一躍,一同入了那黑暗的入口。
眼前一花,身軀一重,回過神來已是來到一處鳥語花香之地。
“師妹,沒什么事吧?”
其他幾人正自在附近等待,周自遠見到她們之后也沒有埋怨,反而一臉的慰問之色。
“沒什么,只是小妹看到黑暗的東西,心里都有些害怕,所以進來的遲了點,有勞幾位師兄久候了。”
涂山淑眼帶歉意,淡笑開口。
“師妹哪里話,是我做的不對,不應把你們留在最后的。”
周自遠的態度依舊是這般讓人如沐春風,無愧為脈主親傳弟子。
“走吧,我們還要走上一個時辰,才能到這里的駐地,今日先熟悉熟悉這里的環境,歇息一晚,明日再去萬蚊嶺尋寶。”
“是!”
涂山淑點了點頭,伸手去拉身旁的諸葛晴兒。
“嗯?”
肌膚相碰,涂山淑猛的一愣。
入手處,彷如針扎,默默感應,卻現諸葛晴兒手上的汗毛已是如同受到某種刺激一般,筆直立起。
原本干瘦的指骨,此時也生某種變化,充滿了一種火山即將噴的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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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地之中,一抹淡紅的艷陽掙扎著從遠方悄悄露頭,薄薄的紅紗籠罩天地,讓所有的事物都顯得隱隱綽綽,看的不甚分明。
清晨,涂山淑拉著諸葛晴兒在駐地一處空曠之處活動著筋骨,雙眼微咪,經過對方一夜的折磨,她此時的精神也是不太好。
尤其關鍵的,是她也受了諸葛晴兒的感染,精神莫名其妙的開始緊張起來。
‘不會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吧?’
暗自嘀咕了一句,她的動作就被不遠處行來的幾道身影所打斷。
“前輩,這邊請。家師閉關的抱月洞,位置就在此地往北三百里處。”
鳳回山支脈的大師兄周自遠態度恭謹的走在前頭,引著兩位灰袍修士朝此行來,在看到涂山淑兩人之時,神情也是一愣。
“兩位師妹起來的好早!”
“陌生地方,小妹睡不踏實。”
涂山淑笑著開口,同時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周自遠身旁的兩人。
兩人一前一后,看樣子應是師徒。
前面之人相貌威嚴,渾身自帶一股如同天道般的浩瀚之意,讓人不敢直視。
這種感覺典籍中曾有記載,出自初結金丹還未完全掌控自己氣息之人。
不說這位,即使是他后面那人,涂山淑也看不出對方深淺,想來應該是位道基修士。
“我來給兩位師妹介紹一下。”
周自遠笑著躬身,伸手引向兩人。
“這位是云蒙山的山鏡道長,這位是張玉和張前輩。”
“晚輩涂山淑,見過兩位前輩。”
涂山淑眼睛一亮,一拉身旁的諸葛晴兒,急忙朝來人行了一禮。
云蒙山離劍宗鳳回山不算太遠,山鏡道長更是前幾年新晉的金丹宗師,與脈主周通還是好友,她自是也聽說過。
“不錯,不錯!心意通透,氣息純粹,劍宗弟子果真不凡!”
山鏡道長輕笑拂袖,一股柔和勁風已是把兩人輕輕托起,不容拒絕。
“前輩過獎了。”
能得一位金丹宗師如此評價,涂山淑不禁心頭一喜,不過仍是謙虛了一句。
“呵呵……,他日若是出山行走,可去云蒙山一游。”
“多謝前輩!”
辭別兩個有趣的小姑娘,山鏡道長未再行,而是駕起祥云,直奔遠方的抱月洞而去。
他千般辛苦,終究成就了下品金丹,雖然丹成八品,但已心滿意足。
此番穩定修為,出關之后,他先想到的,就是前來拜訪好友周通。
只是想起好友的情況,山鏡道長心頭不禁謂然一嘆。
‘老友啊,老友!你就是心太高,要不然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抱月洞位于一處山谷之中,山谷形如彎月,此洞大開,形勢環抱此谷,因而得名。
谷內有迷云鎖神大陣,可引動千里地氣,無量氣機,即使金丹入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抱月洞外看簡樸自然,入內卻是繁華奢侈,其內的一琴一畫,一草一木,皆有講究。
千年湘妃竹,萬年梧桐木,竹樓長案,俱都不凡,盡顯一股奢華繁盛之意。
只是,行入洞內,山鏡道長卻是暗皺眉頭。
在他的印象中,好友周通一心修道,只盼有朝一日入得上品金丹,壯大鳳回山一脈,對于外物從不講究,可今日這般情形,卻是為何?
“周兄!”
周通相貌清癯,身材高瘦,此時早已出了內府,臉帶笑意的迎了過來。
“山鏡兄,恭喜,恭喜啊!”
他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山鏡道長,眼中滿是一種奇怪的欣慰。
“山鏡能有今日,還要多虧周兄啊!若無周兄的鼎力相助,山鏡絕無今日成就。”
看著面前的老友,山鏡悠然一嘆。
以前他修為不足,看不出什么,現在入了金丹,卻能把周通看個分明。
對方現在的氣息之中透著股腐朽,顯然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當初有望中品金丹的存在,現今怕就連成就下品金丹也是妄想了!
“山鏡兄客氣了!你我二人,何必見外?”
山鏡心頭激蕩,他清楚的很,周通對自己成就金丹的幫助有多大。
當下把身體朝下深深一躬,一臉肅然。
“自今日起,只要山鏡在,云蒙山所屬就是鳳回山永遠不變的朋友。”
“周兄但又所托,山鏡粉身碎骨,無不遵行!”
“哈哈……,山鏡兄果然乃是信人!”
周通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拍對方肩頭。
“今日不說其他,我兄弟二人好好醉上一場,你看我這洞府如何?不必你那云蒙山差吧?”
“周兄府邸,雖是不大,但細微處盡顯奢華,別說我那小小的云蒙山,怕是某些大派宗門的核心之地,也不急你這府邸遠亦!”
眼光掃過四周器具,只是眼前這長案玉盞,所用材質就已是驚世駭俗。
“哈哈……哈哈……,山鏡過譽了!”
得到山鏡的夸贊,周通更是喜悅。
“可是,周兄不是一向不喜這些表面功夫嗎?曾經更是怒斥這種行為多次,今日這是?”
夸完之后,山鏡也眼露不解。
“當初無知,現今我才明白,這些東西對己雖是無用,卻能彰顯一種尊貴。”
周通一臉隨意的擺了擺手。
“若我鳳回山興盛,外人來此,只是簡陋茶水,苦澀酒釀,豈非落了我們的面子?”
“周兄說的在理。”
山鏡抿了抿嘴,眼眸微晃,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對此不以為然,他卻不會因此掃了兩人的興致,只是如今看來,自己閉關的這些年,好友改變了許多。
“看得出來,山鏡你言不由衷啊!”
周通搖頭輕笑,一手輕輕擊掌。
洞內當即陰風卷動,幾頭相貌艷麗的陰魂悄然飄出,各使手段,搬來酒水佳釀,移來長桌玉案。
“這……,周兄圈養了陰魂?”
“廢物利用罷了!”
山鏡眉頭一皺,對好友的變化越感到奇怪,這與他以前的性格,簡直是天差地別!
“今日高興,你我且飲一杯!”
壓下心頭的疑惑,山鏡低頭坐下,但心情已是不及來時的那般興奮。
銀碗酒水,他終究沒能忍住心中的疑惑,如同往昔一般與好友直言。
“周兄變化不小,倒是讓山鏡有些不適應了。”
“適應?何必適應別人?理應讓他人適應自己才對!就是這天下,也應按照自己的信念運轉才算痛快!”
周通淡然一笑,明明修為遠遜山鏡,此時的氣度卻仿佛包攏天地,把金丹修為的山鏡給徹底壓下。
“周兄,你……”
但山鏡道長卻是猛然變色。
“山鏡可是覺得我不自量力?”
周通把頭一低。
“這……”
“哈哈……,山鏡有所不知,我已尋到鳳回山一脈傳承,自此以后我們這一脈,在非往昔可比!”
“此事確實可喜可賀!只是周兄,沒落可能于一朝,興盛卻非是一夕之事,兄曾言,腳踏實地,可攀高峰,萬不可忘啊!”
山鏡面上一喜,急忙起身拱手道賀,只是同時也小聲開口,想點醒好友。
“山鏡的好意心領了,不過自家事自己明白,我已不是當初那個周通了。”
冷笑著舉起身前的酒杯,周通昂一飲而盡。
“山鏡剛才說會全力助我?”
“周兄直言。”
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山鏡已覺自己心神疲憊,為好友的變化暗自心傷。
在他看來,周通一直渴望能夠復興鳳回山,但一直未見希望,陡然尋到傳承,怕是一時刺激迷了心智。
“山鏡應該看得出來,我的身體已是不行了。我其實本來已經放棄希望了,準備結個下品金丹,但……但傳承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周通嘴角抽搐,眼神突然變的有些慌亂,仿佛要逃避什么,聲音一片沙啞。
“我……我不甘啊!”
“周兄……”
聞聽此言,山鏡也是一悲,卻不知該從何勸解。
“幫幫我,幫幫我?”
‘撲通’
卻見那周通突然雙膝跪地,匍伏的爬到山鏡身前。
“周兄,你……你這是干什么?”
山鏡大驚,急忙伸手上前攙扶,這變化太過突兀,也讓他無從適從。
“周兄有話直說,山鏡自然無所不從。”
“真的?”
周通一臉茫然的抬起頭。
“當然是真的!”
山鏡狠狠點頭。
“我……我要你。”
“周兄說什么?”
山鏡一愣,金丹猛跳,心頭突然一片冰寒。
“我說我要你,要你的金丹血肉。”
“你……”
“砰……”
山鏡猛然起身,倒退數步,一臉驚恐的看著匍伏在地的對方。
“你瘋了?”
“不,我沒瘋!”
周通嘴角一抽,臉上突然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眼眸陡然一紅,那紅色之中,透著股極致的癲狂。
“我清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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