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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 好大膽子
能穿越的修行者全文閱讀作者:神秘男人加入書架
  一座荒廢的庭院之中,陳子昂無聲無息的落下,緩步打開其中一間房屋,屋內正有孔伯仁、莫小靜幾人。

  因為陸七行走不便,更是被人重重監視,所以一行人并未與他匯合,而是另找了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陸大俠?”

  莫小靜見到陳子昂進屋,首先直起身子,一臉的忐忑。

  “張俊已死,要等再次排下主審官,趙將軍之事就可以再拖延一段時間了。”

  “那就好,那就好!”

  莫小靜激動的連連點頭。

  “我去聯絡與趙將軍關系親近之人,讓他們在朝上多說幾句話,最好能讓陛下見上將軍一面,將軍可是陛下一手提拔上來的,怎么也會顧及一點舊情吧?”

  孔伯仁立馬站起,在屋內來回走動幾步。

  陳子昂點了點頭,道:“也可,不過要小心別被人跟蹤。”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孔伯仁點了點頭,他久在軍中,潛藏埋伏的技巧也不弱,而且他的實力在先天之下也是數一數二,單獨行動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里避上幾日。我等下要去拜訪一位朋友,有他相助的話,救下趙將軍的希望也會加上幾層。”

  陳子昂點了點頭,見幾人都是一臉好奇的看過來,不由笑道:“此人是誰你們先不用管,以后自然會知道。”

  交代了幾句,陳子昂又再次躍出院落,而孔伯仁也換了身服飾,以一位獨臂老農的打扮走了出去。

  因為是要找人,自己的刀劍太過明顯,尤其是剛剛才在京城殺了當朝的二品大員,自然沒有再帶,只是一身常服施施然的進了南華街。

  南楚繁華之地莫過于京城,京城的繁華莫過于南華街!

  酒樓、店鋪、戲班此街應有盡有,而最重要的,則是京城最有名的三家妓館其中的兩家就在這條街道之上。

  怡香館的大名不僅聞名南楚,就連大魏和一些小邦之國也有人聽聞,雖然里面并不做賣肉的生意,但不少的當紅倌人都是從這里走出去的。

  只是傍晚時分,怡香館的大門處就已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師哥,這里就是怡香館啊!好熱鬧!”

  怡香館的大門之前,今日來了三人,其中一人年歲不大,正鬼頭鬼腦的朝里探頭看去,眼中透著股急切。

  “行一,你可別亂想啊!要不然回去我就告訴師傅,你慫恿大師兄逛青樓。”

  說話之人雖是一身男裝打扮,但聲音嬌嫩,面貌俏麗,身姿嬌俏玲瓏,卻是一位漂亮的少女。

  “哇!小師姐,你這也太偏心了吧?要來怡香館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行一不服氣的撅了撅嘴角,換來的則是少女美眸一瞪,秀手一揚,就要打來。

  “大師兄救我!”

  行一慌忙跑到那大師兄另一側,拉著對方的衣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了,明月。你也別仗著師姐的名頭總是欺負行一,再說怡香館并不是什么青樓,里面的女子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他們口中的大師兄則是位頭戴英雄巾,身穿玄黑色長袍,眉目如劍,臉龐棱角分明的男子。此時見兩個師弟師妹又要爭執,不由得頭都大了一圈。

  “哼!什么賣藝不賣身,說得好聽,大廳廣眾之下拋頭露面,唱些媚詞艷曲,跳些羞人的東西騙男人的錢罷了!大師兄你可不能被他們迷住。”

  說著這叫明月的小姑娘一臉擔憂的看了看自家大師兄,臉上還不由得露出一抹羞澀。

  “羞羞,大師兄的事還用你來管?”

  行一在一旁做了個鬼臉,氣的明月一跺腳,就要上前廝打。

  “三位,可是要進去?”

  身后一人溫和的聲音響起,這時三人才意識到擋住了別人的道了。

  那大師兄急忙回頭,語帶歉意的笑道:“抱歉,朋友。我們這就進去,第一次來到京城這么繁華的地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沒關系,這里我也是第一次來,確實很漂亮。”

  陳子昂看了看幾乎高達兩丈的門樓,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拙舌。

  “哼!”

  低哼聲響起,卻是那叫明月的小姑娘一臉不信的撇了撇嘴。確實,陳子昂在這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妓館的地方也是一副隨意的姿態,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來的。

  說是常客還差不多!

  “既如此,不如一起?”

  大師兄習慣性客氣的開口相邀,卻未想到面前這人卻毫不客氣,點了點頭道:“好啊!一起。”

  “呃……”

  三人一愣,彼此對視一眼,然后掩去尷尬,道:“請!”

  剛進大門,就有一位打扮亮麗的女子迎了過來,身上應是施了香粉,但并不刺鼻,反而透著股清香。

  “四位公子,里面請。”

  隨著女子前行,熱熱鬧鬧的大廳映入眼中,來往鶯鶯燕燕
,中間搭了一個木臺,上面正有三位女子同時演奏者最近風行的唱曲。

  “四位公子,是去雅間還是另選一間大廳?”

  女子掃視了四人一眼,最后對著陳子昂問道,她雖然年歲不大,但眼光卻很出眾,四人中行一一個毛頭小子,明月的女子之身更是逃不過她的眼神,而那大師兄雖然相貌出眾,但動作和眼神中仍舊透著股小心與緊張,只有陳子昂雖然相貌普通,但姿態隨意,氣度不凡,應是帶頭之人。

  “怎么?你們這里還有別的大廳?”

  陳子昂掃了一眼,也算是替他們問了。

  “自然,我們這里一共有八個大廳,臺子上的節目也各有不同,其中蘭花廳今日有舞韻姑娘前去演舞

  ,所以可能沒有座位了。”

  女子恭恭敬敬的回道。

  “哦!”

  陳子昂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身旁的三位,見他們都是一臉茫然,顯然也是首次來此。笑了下,陳子昂就對著女子道:“給我們挑一個雅間吧!”

  “四位請!”

  女子笑意一展,接待去了雅間的客人,可是有更多的油水。

  而大師兄三人則是以一副原來你是常客的眼神看向陳子昂,不過有這位‘常客’在,自己等下也省的鬧笑話了,當下也不二話,跟著一起跨出了大廳。

  大廳后方是一個后花園一般的庭院,假山、流水,花草樹木一應俱全,在大雪過后別用一般情趣。

  而在花園的四周,則是圍了一圈的閣樓,閣樓共有四層,每一層內都有不少房間,有些更是單獨隔開。這女子并未把四人領到那明顯不同的閣樓內,而是上了其中一棟的二樓。

  “四位公子,這間如何?”

  房間雅致,正中一張八角檀木桌,后面有一個收起來的屏風,可以看到里面的小桌,桌上有琴、有簫,雖然不大,但一眼看去卻感覺十分舒適。

  “可!”

  陳子昂點了點頭,幾人坐下后點了些小菜,然后就是問起需要什么姑娘。

  “兄臺可是認識這里的某位姑娘?不如請她來吧?”

  大師兄見陳子昂像是進了家門一般,不由得先向對方詢問一下,反正自己三人都是俗人,也聽不出雅調,叫誰都行。

  陳子昂當即點了點頭,道:“我確實認識這里的某位姑娘,就是不知她還下不下場。”

  “公子既然有熟識的姑娘,奴家這就幫您去叫,不知是哪位大家?”

  一直立在一旁的女子眼眸流轉,想不到竟然還是一位熟客,能到這里來的熟客可都是大客戶!一般人可沒有那個金銀常來此處。

  “嗯,她叫鳳貞。”

  “呃……”

  那女子先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再后想了一遍出場的姑娘也沒想到,正要問是不是客官記錯之后,突然想起,怡香館的大管事好像就叫鳳貞。

  “客官,您沒有記錯吧?”

  女子壓下心頭的驚訝,一臉忐忑的看著陳子昂。

  “怎么?你們這里沒有一個叫做鳳貞的人?”

  陳子昂眉頭一皺,這人可是他此行的關鍵,不過蘇巧兒這么久沒與外界聯系,難保這個叫鳳貞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有倒是有,但她應該不會接待客人。”

  女子聲音有些低,倒不是一定不會接待,但至少來人要是二品大員以上的身份才能請的動這位親自出面。

  “無妨,你把這件東西給她,她自然會來。”

  陳子昂倒是心頭一松,人還在就行,當即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遞了過去。

  “那四位稍等,我先讓人送來點心果子。”

  女子結果玉佩,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兄臺不老實啊!還說什么第一次來,等下酒來了,當罰一杯!”

  那大師兄笑著開口,然后拱了拱手道:“在下風云堂狄瓊。”

  又一指身旁的兩位,道:“這是我的師妹劉明月,師弟吳行一,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狄兄客氣,在下陳子昂。風云堂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耳聞了,想不到今日如此有緣,竟能夠結識三位朋友。”

  三人都是一笑,為自己的風云堂的名號而自豪。

  “陳兄也聽過我們風云堂,難道也是江湖中人?”

  劉明月好奇的眨著眼睛,陳子昂這個名字他們可是沒有聽說過,雖然最近一段時間刀劍雙絕的名號震天響,但刀劍雙絕叫什么除了某些喜歡尋根問底的人之外,還真很少知道。

  “陳某也練過幾天武功,但不怎么行走江湖。不過南海風云堂的名頭還是知道的。”

  陳子昂笑了笑,又裝作隨意的道:“幾位南海的朋友怎么會到了京城?在下對京城之事還算熟悉,有需要幫忙的話請直說。”

  以他現在的眼力,幾人的實力一目了然,那狄瓊是位奇經打通了兩三條的人物,而他的兩個師弟師妹卻是剛剛后天練氣。

  不過這一路上陳子昂發
現京城內的武功高手突然變得多了很多,甚至有兩個先天真人并未壓制自己的氣息而被他感應得到。

  只是一路走來就能碰到兩個先天,這也太夸張了!因而他才會在狄瓊邀請之時,順桿子爬上,試探一二。

  “呵呵!我們只是來玩玩,見識見識京城繁華。”

  狄瓊笑道,面上沒有異樣,但他兩個師弟師妹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陳子昂也不點破,正好酒菜上桌,當即幾人有說有笑的吃喝起來。

  “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位相貌端莊的女子立于門前,然后看向陳子昂。

  “就是閣下給我的玉佩?”

  “正是!”

  陳子昂也站起身子,點了點頭。

  “請隨我來!”

  “好!”

  陳子昂再次點頭,然后對著狄瓊等人道:“三位,請隨意,不過看來這位鳳貞姑娘并不會出場彈奏曲子,不如在找一位姑娘吧?”

  “陳兄輕便,我們自尋就好。”

  “告辭!”

  “告辭!”

  隨著名叫鳳貞的姑娘下了樓,左轉右拐最后進了一個精致的閣樓。

  “陳大俠,我那巧兒妹妹現今如何?”

  緩緩關上房門,鳳貞姑娘摩挲著手里的玉佩,緩緩開口。

  “巧兒過的很好。”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鳳貞眼神復雜的笑了笑,然后看著陳子昂正色道:“不知陳大俠找小女子有何事?”

  “我要見信王!”

  陳子昂淡淡開口,而鳳貞則臉色一變,最后死死的盯著陳子昂,良久才道:“陳大俠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好!”

  ******

  半響,陳子昂端坐在屋內紋絲不動,閉目養神,突然雙眼一睜,看向房門。

  “咯吱……”

  房門大開,相貌堂堂,一身尊貴之氣的信王殿下背負雙手緩緩邁步進了屋門。

  “陳少俠,你真的很讓本王驚訝!”

  信王上上下下打量著陳子昂,心中不由得感嘆。

  天下間若論誰對陳子昂的信息最了解,他無疑是首位,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從后天練氣到天下十大高手并列的位置,驚世駭俗!

  “不過你殺了張俊就太過魯莽了,朝廷的威嚴不容挑釁,你這樣做只會把趙平的情況變得更糟。”

  “哼!趙將軍的情況還能更糟?”

  陳子昂不屑冷笑。

  信王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知陳少俠找本王何事?”

  “我要知道皇宮的守衛安排,和當今皇帝的起居住行。”

  陳子昂開口,對面的信王臉色猛然大變,死死的盯著陳子昂,低喝一聲。

  “你好大的膽子!”
二百三十一 以武犯忌
能穿越的修行者全文閱讀作者:神秘男人加入書架
  “他能成功嗎?”

  閣樓之上,信王端坐一張檀木方椅之上,另一人背負雙手立于右墻之前,像是欣賞著墻上的畫作,但口中的話則是說著樓下剛剛送走的陳子昂。

  此人身材修長,一身黑袍,面對大名鼎鼎的信王也是一副平等相交的口氣。

  “自從那一年我那皇兄遭到刺殺之后,皇宮的戒備就越發深嚴,別說只是他一人,就算是加上雙腿完好的天下第七也休想在皇宮大院之中刺殺當今的皇上!”

  信王搖了搖頭,臉上毫無表情。

  “就算有我們給出的防衛圖和內應也不行?”

  黑袍男子轉過身來,臉上卻是一個黑白相間的面具。

  “不行!絕不會超過一成的把握!”

  信王仍舊搖頭。

  “一成把握已經不低了!”

  黑袍低下頭,盯著信王緩緩道:“你這是在生氣?”

  雖然面前之人面無表情,但那股壓抑的怒氣卻逃不過黑袍的感應。

  “俠以武犯忌!”

  信王再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情,目露寒光突然冷哼一聲。

  “呵呵……,你果然還是一位王爺,我們走到這一步,那一個不是心志堅定之輩?只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黑袍回以低沉的笑聲,絲毫不介意信王越發陰冷的表情。

  ******

  出了閣樓,陳子昂并未回轉狄瓊三人所在的房間,剛才與信王的交談,他已經明白了為何京城內突然出現了這么多高手。

  仙境之匙?天下第一?

  竟然是這些東西把江湖上的那么多人都吸引了過來的。

  不過,以前關于仙境的一切都只在很少一部分人中流傳。此事之后,圍繞仙境之匙必定會引起江湖上的不少廝殺!

  而到了仙境即將開啟的時候,恐怕會更加熱鬧!

  嘴角掛出一絲有趣的笑意,陳子昂漸漸遠去。

  第二日,朝陽初升,把整個潔白的京城照耀的熠熠閃光,猶如仙境。

  陸七所在的地方正對著大理寺正門,這里住著的都是大理寺在押人員的家屬親眷,每日每夜都能聽到一些人的嘆息與哭泣之聲,悲痛、哀傷之情更是無時無刻不沖擊著陸七的神魂。

  輪椅轉動,緩緩來到窗前,眺望不遠處的大理寺,里面氣息混雜,人數眾多,但陸七還是能輕而易舉的感受得到趙平那微弱的氣機。

  在心頭嘆了口氣,嘴角煽動,低微的聲音透過真氣傳到下方一位正在喝著面湯的男子耳中。

  “天外流星梅星河,一柄落日長弓,七根射日狼牙箭,可于五里之內取人性命!雖然他非是江湖中人,但名頭之大,幾可追天下十大高手。”

  “不知這位梅星河除了一身弓術之外,可有其他高明手段。”

  喝著面湯的男子正是陳子昂,對他來說改換面貌輕而易舉,體內氣息變換、隱藏意念的手段更是一等一,如果有人要想在偌大個京城找到他,幾乎就是大海撈針。

  傳音入密的手段使出,他的聲音也飄回陸七的耳中。

  “梅星河天生神力,雖然沒有先天橫練功夫,但修煉的移山勁對于氣力的增長也是驚人,肉身之力幾乎不下先天橫練。”

  陸七繼續回道:“除此之外,他還善使槍法,一手梅花傲寒槍威力驚人,只是他不常在人前動手,所以才不怎么為人所知。”

  “方恨水,先天真人,綽號離魂追魄手。傳聞是當年萬妙門余孽的后人,掌法詭異莫測,輕功驚人。”

  “昆山玉女柳如依,先天真人,善使雙劍。一劍戮情,一劍斬心,雙劍合璧下少有敵手。”

  介紹完三人之后,陸七不由得開口問道:“陳小兄弟,你問他們的情況干什么?”

  這三人都是先天真人,而且傳言有些交情,陳子昂點名詢問這三人的情況,顯然不會是毫無緣由。

  “京城最近來了很多高手,陸大俠知道吧?”

  陳子昂扒了兩筷子面條,大嘴張開,口中的熱氣遇冷,讓空中冒出一大團白霧。

  “哦!這卻是不知。”

  陸七聲音中帶著股疑惑,高手這個詞雖然被人叫的有些爛了,但也要看是從誰的口中說的。既然能被陳子昂稱之為高手,那自然是先天真人了!

  “一個月前,相州的一位員外家突然遭了難,除了那員外身死之外,只有一件家中的傳家物消失不見。”

  陳子昂開口,說起從信王那里知道的消息。

  “那傳家物是一枚不知材質的鐵牌,但在去年某日卻突然憑空虛浮,朝著北面傾斜,當時在場之人眾多,一時傳為奇聞。”

  陸七表情一凝,他們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仙境開啟,仙境之匙自有感應。

  “因為此事流傳甚廣,結果引來了當地的一位悍匪獨臂鷹王出手,殺了員外,奪了鐵牌。”

  陳子昂繼續道:“不過這員外也非是沒有背景,他們這一家卻是當年萬妙門的一
支后代,因而聯系上了方恨水。方恨水應該是知道仙境之匙的,所以出手殺了獨臂鷹王,奪回了仙境之匙。”

  “但無巧不成書,方恨水擊殺獨臂鷹王之時,被一人逃脫,引來了金劍劍客錢獨守。事情越鬧越大,最后更是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傳的沸沸揚揚,關于仙境之事也是被人翻了出來。”

  “原來當年的萬妙門建派之主就曾經去過仙境,機遇之下才有了那一身本領,神功妙訣。而自在門、無想宗、五岳朝天閣這些門派典籍里面都有關于仙境的記載,因而惹得很多人對著仙境之匙起了覬覦之心。”

  “方恨水孤掌難鳴,又不甘心交出仙境之匙,因而邀請好友昆山玉女且戰且退,一同到了京城,最后躲進了天外流星梅星河的府邸。”

  “梅星河有京城守城大將的身份在身,江湖中人難免會有所顧忌,但耐不住來人太多,實力太廣,所以已經答應交出仙境之匙,與七日之后舉行武林大會,功力最高者得!”

  “當然,不管最后誰得了仙境之匙,進入仙境之人必須要給他們留下一個名額。”

  陸七聽完,幽幽的聲音響起。

  “看來他們并不知道仙境開啟的時間相隔多久?”

  “沒錯!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這么早就貿然打殺。不過知道的人都沒有動手,也沒有告訴他們的意思。”

  陳子昂回道,如果陸七沒有有趙平需要關心的話,估計按他的性格會開口提醒一下,但除了陸七,其他明白情況的人顯然是想坐山觀虎斗。

  “怎么?陳小兄弟要插上一手?仙境開啟還早,難道你是看上了那天下第一的虛名?你現在可是已經名震天下了。”

  這么多先天真人比試,自然也加上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不過陸七并不相信陳子昂會為了這個虛名而冒頭。

  昨日陳子昂光天化日之下襲殺了當朝二品大員,朝堂震怒,刀劍雙絕可是立為了官府必須緝拿的要犯了!

  不過是一日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陳子昂的通緝文書,南北錦衣衛鎮撫司、東西廠、各路衙門都收到了陳子昂的通緝命令。

  江湖上更有萬兩白銀的花紅懸賞,惹人眼紅,這個時候他拋頭露面,不異于自投羅網

  “我還年輕,等下一次仙境開啟之時也許壽限未至,當然要爭一爭了。”

  陳子昂語帶笑意,也不管陸七相不相信,端起大碗,一口氣喝干里面的面湯。

  “陸大俠,告辭!”

  “陳小兄弟,小心!”

  陸七關切之聲飄來,陳子昂已經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朝著遠處行去。

  既然來了京城,幾位老朋友必定是要問候一下的!嗯,首先是林慕華!

  未時三刻,據說天地間此時的陽氣最盛,斬殺犯人一般都會選在此刻,以防止冤魂不散,遺留世間。

  今日的修老板正端坐在自己最喜歡的江湖酒樓的某間房間之內,閉著眼聽著曲,搖頭晃腦,沉浸其中。

  “老板,樓下有人惹事!”

  門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致,眉頭一皺,修老板習慣性的喝道:“我說過多少遍了,抓起來,閹了!”

  話剛出口,修老板又想起近日來京城里的不太平,緩了緩又道:“算了,打一頓狠的,讓他們滾算了!”

  屋外的聲音漸漸消失,修老板睜開雙眸,冰冷的目光放在屋內一個彈曲的女子身上。

  “剛才有幾個地方彈錯了啊!”

  女子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顧不得姿態,慌忙離開座位撲倒在修老板的膝前,雙眸透著恐慌連連叩頭,撞得地面咚咚作響道:“修公公饒命,饒命啊!”

  聲音顫抖,姿態凄婉,光滑的頭顱上更是瞬間就是一片通紅。

  “哼!”

  修老板一臉不悅的冷哼一聲,看著地上的女子就像是看到什么骯臟之物一般,滿眼都是嫌棄之色。

  “廢了手指,改練吹簫去吧!”

  袖袍一擺,剛猛的勁風已經吹的女子離地而起,重重的撞在一側的墻壁之上。

  正欲招呼外面的人把這女子拉走,卻見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幾年不見,修老板的脾氣依舊火爆啊!”

  陳子昂緩步行來,嘴角掛笑,沒能碰到林慕華,竟然這么巧遇到這位熟人,也不枉自己專門繞了一個圈子。

  “閣下是誰?我好像不認識吧?”

  修老板身子雖然仍在大椅上端坐,但體內真氣已經全速運轉,一臉謹慎的盯著陳子昂,外面的人無聲無息,顯然已經被此人給放倒了。而能夠輕而易舉的放倒自己的守衛,這年輕人必定是一位絕頂高手!

  但這人自己確實不曾見過,不過聲音好像是有些耳熟。

  “修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

  陳子昂微微搖頭,臉龐卻開始緩緩變換。

  片刻之后,修老板臉色鐵青的看著陳子昂,咬牙道:“是你,孫恩!你竟然沒死!”

  “哦!看來林慕華什么都沒告訴你
啊!”

  陳子昂眉毛一挑,大手一張,撕裂天地的氣勢已經壓在了修老板的心頭。

  半響之后,江湖酒樓已經化為一片廢墟,而陳子昂也施施然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

  夜晚,東廠的后院,那一間神秘的小屋突然燃起了燭光,一道背負刀劍的影子在窗扇上隨著燭火的搖擺來回晃動。

  神魂何物?

  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夠說的清楚,因為功法的延續不再,先天就是這個世界武力上的巔峰。

  但這世上聰明才智之人從未斷絕,就算沒了煉神功法,依靠自己的武道意念觸摸神魂之力,步入先天中期的人物仍舊層出不窮,而他們能夠真切的感受到神魂之力的強大,自然也會針對神魂加以研究。

  利用神魂之力的功法也漸漸出現,雖然粗糙、簡單,但卻也在漸漸的進步。

  而最近百年內利用神魂之力最神奇的功法,莫過于自在門的七情六欲縱橫訣!

  當年自在門門主依靠此功,和自己超凡的天賦,一人獨斗一派,一夜之間掌斃十八先天,創下了前無古人的壯舉,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

  但此功定然有著很大缺陷,也讓自在門門主在十幾年前精神分裂,神識陷入瘋狂之中,見人就殺,最后被自在門門人用計囚禁與山門深處,再也不曾露面。

  除此之外,利用神魂之力的功法也有不少,如陸七的六神御刀術,天下第三天象真人的四象無極功,風云堂的風云決,還有百余年前萬妙門的萬妙心法。

  這些功法無一不是集齊了前人的智慧之大成,都被當成一門一派的傳承之秘,外人甚少能見,但此時卻有這樣的幾本放在江湖上必定引起大亂的功法秘籍擺放在陳子昂的面前。

  千里一瞬的輕功妙訣,移山倒海的掌法,混元無極的內功心法隨意的擺放在書桌之上,而陳子昂則把目光全都放在其中一本秘籍之中。

  “萬妙門的萬妙心法竟然能夠迷惑人心,制造幻境,難怪當年能夠讓那么多人癲狂著迷,萬妙門的門主和圣女更是被人稱之為神主和神女,原來如此!”

  看著面前的萬妙心經,陳子昂也不由得感嘆不已,神魂之力竟然還能如此運用,真是長見識了!

  如何利用神魂之力,每一位踏入先天中期的高手都有各自的獨特看法,但大多數都是把神魂之力加持道武道意念之上,讓自己的武功發揮更大的功用。

  這種利用神魂之力的方法不能說錯,但肯定十分單調,并不能全面挖掘神魂之力的功用。

  雖然這門功法對先天中期以下的人沒什么用處,卻給陳子昂打開了另一扇大門,讓他不由得心神沉浸其中,就連門外悄悄圍來的一群人影也不曾發現。
二百三十二 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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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少欽那能讓女子妒忌的面龐此時有些發青,因為這些年皇帝重用西廠,東廠在京的人手并不多,但東廠大院卻也是戒備森嚴,不大的院落內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就算是先天真人也休想絲毫不驚動人的摸進里面來!

  除非有內應!

  “督主!要攻進去嗎?”

  一位身材雄壯大漢雙手各提著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朝著姬少欽問道。

  “這間房子是我們東廠新建之時尊陛下之命所建,里面的東西也是得到了陛下的恩典才從內務府搬過來的。更何況還有這些年我們東廠的積累,各種檔案,不能毀了!”

  姬少欽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給大漢解釋。

  “督主,卑職愿意前去一試!”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抱拳一禮,躬身請命。

  “子鼠,里面之人背負刀劍,如果真是那位的話,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姬少欽低下頭,冷冷的看著他道:“你真的愿意一試?”

  “卑職愿往!”

  子鼠再次垂首,語氣肯定。

  “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專門把你從內務堂要過來。小心,把人引出了就行。”

  姬少欽語帶欣慰,雙眸中也帶著贊賞。

  “督主放心,卑職定當全力以赴!”

  子鼠單膝跪地,然后身軀一躍,與黑夜融為一體,無聲無息的躍向房屋。

  屋內,陳子昂對著面前的萬妙心經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后掃了一眼桌上的一大片秘籍,隨手從后背取出一張布匹,挑了幾本扔進去,然后把幾個卷宗也放了進去。

  扯住布匹,就欲打結。微風輕輕吹的窗扇,一道黑色的劍光同時也無聲無息的由身后刺向后腦勺,劍光、殺氣內斂,速度明明快到了極致,偏偏沒有發出絲毫破空之聲。

  劍光即將到達腦后之時,持劍的子鼠仍是面不改色,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你是子鼠?”

  淡淡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兩根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出現在劍光之前,輕輕一夾,可洞金裂石的劍光崩散,靈動的劍刃也像條死蛇一般再也不能動彈。

  “哼!”

  低哼聲響起,子鼠的劍尖猛然開裂,七根牛豪細針帶著抹綠油油的光芒電閃而出,直奔幾寸之遠的頭顱。

  而那子鼠也猛抽長劍,竟從劍身之中再次拔出一柄短劍,短劍點出幾朵寒光,直奔陳子昂的咽喉、心口要害之處。

  “咦!”

  口中發出一絲驚訝,陳子昂身軀一晃,像是瞬移一般突然出現在一米之外,也不動手,看著面前的子鼠眼中還帶著絲贊賞。

  “手段不錯!可惜功力太差,不走正道。”

  “能夠殺人就行,哪有什么正道歪道!”

  子鼠雙眸一瞇,心頭一沉,知道這人定然就是最近名傳天下的刀劍雙絕,開口回話之時眼眸轉動,尋機逃走。

  “你想出去?”

  陳子昂一笑,也不等他回答,背好東西,轉身推開了房門。

  “嘩!”

  長刀如林,弓弩齊舉,數百人的氣機連成一片,把整個東廠大院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空氣都像被禁錮在其中。

  “刀劍雙絕?”

  姬少欽雙眸微瞇,盯著陳子昂背后的一刀一劍開口問道。

  因為信王與林慕華的關系,陳子昂曾是孫恩的事并未揭露,而是以圣手書生的徒弟刀劍雙絕名號登記在冊,所以姬少欽并不知道刀劍雙絕陳子昂就是曾經的東廠子鼠孫恩。

  “姬督主,招待客人需要這么大排場嗎?”

  陳子昂掃視一圈,只看到姬少欽和手持雙棍的丑牛是熟人,其他人卻不認識。

  周圍殺機彌漫,他猶有余力四下打量,對方的人數雖多,但要想留他性命卻非易事,只是姬少欽背后有八個一身黑袍裹住軀體的大漢讓陳子昂摸不到頭腦。

  這八人身上不僅沒有殺氣、殺機,竟然連活人應該有的生機也是若有若無,如果不是他們隱藏氣息的法門精妙,就是他們本身就有古怪。

  “不請而入即為盜!放下東西,束手就擒!”

  姬少欽冷喝,見面前的陳子昂滿臉帶笑,也不多言,大手一揮,身后的八人已經沖了過來。

  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對于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呼吸即至,這八人腳下只是一個交錯,已經成弧形圍了過來,極速的速度扯動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也隱隱約約露出里面那僵硬的肌膚,無神的雙眼。

  ‘果然有古怪!’

  心頭暗自嘀咕,陳子昂也沒有被動挨打的習慣,肩頭一動,長刀已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橫切而來。

  先天真氣呼嘯,刀光凄厲,斬破天地的豪情在刀鋒激蕩。刀法簡單、簡潔,中規中矩,卻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不可阻擋的豪情,只是一記橫斬就讓幾乎滿院的人都臉色一變。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直面刀光的八人并未變色,不僅沒有變色,而且還同時伸出了拳頭,迎向
刀光。

  八個拳頭,通體黝黑,在夜色中泛著金屬的寒光,他們不僅像金屬,幾乎就是金屬。

  “當……”

  拳刀相交,竟發出金鐵之聲,刀光崩散,人影后退,黑袍的帽檐震落,露出八具僵硬的面龐。

  “這是什么東西?”

  陳子昂愕然,交手的感覺告訴他,這些人的肉身幾乎比得上先天橫練!但整個天下估計也就**位成就先天橫練的高手吧?

  “這是前任劉督主留下來的手段,八位橫練高手,由劉督主出手,藥液煉體,刺激肌肉,雖然幾乎沒了神志,但各個都是實打實的先天橫練肉身!”

  姬少欽見八人擋下陳子昂的一擊,不由臉露笑意,百年東廠又豈能沒有點手段,不僅這八具鐵尸,還有十二架開山弩!

  說話間,場中的動作并未停頓,八具鐵尸再次撲上,簡單古樸的招式,卻讓巖石鋪就的大力開裂,碎成粉末,只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對撞,庭院內就刮起了呼嘯之風,房屋內嘩啦啦作響,也不知摔碎了什么?

  “嘣!”

  四道流光一閃而逝,狠狠的沒入地底,陳子昂刀劍齊出,交叉與身前,身軀晶瑩如玉,天罡霸體依然全力運轉。

  顫抖的刀身顯示出剛才接下那幾道弩箭的不易。

  但,也就如此罷了!

  豪情一起,面對數百人的東廠圍攻,陳子昂陡然放聲長嘯,嘯聲高昂、激揚,沒有風雷震蕩,只是為了抒發自己的心情。

  半個京城都能清晰的聽到這嘯聲,不少人更是起身朝著這里眺望。

  “好深厚的內力!”

  而在東廠之內,刀劍之光覆蓋全場,呼嘯縱橫的橫掃四方,陳子昂竟然仗著神魂精細的操縱之能,獨斗數百東廠精銳!

  而其中更有姬少欽和隱藏的酉雞兩位先天真人,八位鐵尸,十余位后天煉氣頂尖高手,二百余位組成戰陣的東廠精銳!

  “轟!”

  東廠大院已經變為一個廢墟,八條人影圍繞著陳子昂拳腳舞動,姬少欽掌勢如驚濤、如龍卷,變幻莫測中孕有無窮威力;酉雞一手七步追魂刀,刀刀追魂奪命,陰狠冷酷;其他的如丑牛的雙棍也是威猛無儔,眾人的戰陣更是激發出漫天刀芒,刀芒在院中交織成一道死亡之網,呼嘯著撲向陳子昂。

  而陳子昂刀劍齊施,刀光夭矯如龍,劍光如奔雷閃電,兩者交加在整個院落內繪出美輪美奐的刀光劍影,斬碎任何與之相撞的一切。

  “轟!”

  轟鳴聲再次響起,撲天蓋地的煙霧從廢墟中升騰而起,凝聚到極點的刀劍光芒猛然逆勢而動,沖天而起,斬碎兩具鐵尸,在戰陣結成的刀網中斬出一道裂縫,翻滾著撲出東廠大院。

  “哈哈……,姬督主,不必遠送了!”

  哈哈大笑聲中,一道人影在眾橫交錯的街道上如黑色閃電接連閃動,消失不見。

  “他受傷!”

  酉雞臉色陰沉。

  “沒錯!雖然他一身橫練霸體,但最后我的兩棍可是實打實的擊在了他的胸口!”

  丑牛急忙開口道。

  他手中的棍棒可是用天外隕鐵鑄就,重達數百斤,輕輕一揮就能開山裂石,更何況放在天生神力,功力高深的丑牛身上!

  而且最后還有鐵尸的兩拳兩腳他也沒能避過。

  “通知衙門,聯系錦衣衛,全城緝捕此人!”

  姬少欽牙關一咬,狠狠回道。

  ******

  夜,禮部侍郎孫及的家中。

  陳子昂從身上掏出一份文案,冷笑著看著跪倒在地的孫大人道:“孫及,閣下任知州之時,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奪人妻女、濫用公權,想不到證據確鑿之下也能讓你給翻了身!”

  “當時花了不少銀子吧?”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綁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孫及大腹便便,雖然被制住了雙腿,仍是張口咆哮,也是希望如此驚動外面的護衛。

  “哦!綁架朝廷命官就算死罪,不知殺了又是什么罪名?”

  陳子昂雙手交叉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強自鎮定的禮部侍郎孫大人。

  “你想干什么?”

  孫及心中一驚,急忙又道:“大俠,您要是要錢,我馬上就給你去,您要是要人,我……,床上的這個我還沒動過,是柳州的名妓,可以……”

  “咣當……”

  屋門被人一腳踹開。

  “大人!”

  護院高強見此情形猛然大喝,腰間的長刀已經拔出。

  “高護院救我!”

  孫大人急忙呼救,卻見眼前寒光一閃,身軀一涼,再也沒了意識。

  “孫及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濫用公權,罪證確鑿,本人替天行道,誅殺此獠!”

  陳子昂笑嘻嘻的收回長刀,看著高護院道:“閣下可由異議?”

  高強大口張開,看了看地上頭顱落地的孫大人,又看了
看陳子昂背后的一刀一劍,咽了咽唾沫,強笑道:“沒異議,沒異議。大俠高興就好!”

  “怎么說話哪?我這是為了高興?我這是替天行道,讓他們時刻記得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陳子昂眉頭一挑,緩步朝門前走過去。

  “對,對!貪贓枉法,該殺,該殺!”

  高強見陳子昂越來越近,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你能這么想就好,記得以后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陳子昂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瞬間消失無蹤。

  “啪!”

  確認對方消失不見,高強雙膝一軟,忍不住當即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凄厲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禮部侍郎的府邸。

  “劉大人,告辭,告辭!”

  皇宮議事大殿門口,御使中丞劉世對著其他人擺了擺手,率先走了下去,想到家中好友從遠方寄來的字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等到了外面,上了馬車就急急的催促著車夫往家里趕。

  “大人,昨日的事您聽說了嗎?”

  “東廠的事?哼哼!他們活該,老吳,我告訴你,你可別多嘴多舌,要不然本老爺可沒那個心卻給你求情。”

  劉世在車廂里翻了翻白眼。

  “不是,老奴說的是禮部侍郎孫大人的事,他被人在家中殺了,說是有人替天行道。”

  車夫憨厚的聲音響起。

  車廂內的劉世閉上了口,良久才道:“莫管閑事,我一個閑職,不貪不搶,有什么事也到不了我的頭上。”

  “是啊,我聽說下手的人叫什么刀劍雙絕!咦,是不是就跟前面那人一樣,背負刀劍啊?”

  “哦!”

  劉世好奇的掀開車窗,卻見遠處的大道之上,一位背負刀劍的男子正攔下一輛豪華的馬車,大聲喝道:“刑部尚書王若欽,以權謀私、私設刑堂、包庇罪犯、陷害忠良,今日我就替天行盜,誅殺貪官污吏!”

  劉世與自己的老仆同時大嘴張開,心中暗想:此人莫不是傻了?

  念頭還未停滯,一道刀光已經撕裂了豪華的馬車車廂,留下一道四分五裂的尸體,而那背負刀劍的男子則消失無蹤。

  “老天爺!”

  劉世默默地看了看剛才還一同上朝的王大人,然后扭身看了看身后百多米遠的皇宮大門,不由得心下一片茫然。

  “無法無天!”

  這樣的吼叫不僅出現在朝堂之上,還出現在信王的口中。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以為這樣貪官就會少了?錦衣衛東廠剛開始的時候殺的人可曾少了!他這樣做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信王大踏步的來回走動,一邊高聲怒斥。

  “東廠和錦衣衛早就變了,當年朝堂不是也干凈過一段日子?你也用不著生氣,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個機會嗎?以后掃清朝堂也能少了一些阻礙。”

  屋內仍是那位黑袍,他語帶笑意道:“不管他想做什么,兩日來已經有七位高官被殺,而且還留用卷宗在場,殺的可也算痛快!接下來至少會有段日子太平了。”

  “讓人告訴我母后,就說我請的道經已齊,要進京獻給皇上!”

  半響,信王突然開口,他此次是私下進京,卻是沒有旨意下來的。
二百三十四 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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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昏暗的燭光下,陳子昂正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兩件卷宗。

    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剛剛殺了人的人,而且殺的還是當朝大員,手握權柄、一句話就能影響千百人的高官顯貴。

    信王想不通他為何這么做?既然他想刺殺皇帝為何還要把自己弄得如此醒目?猜測他有什么目的?

    而對陳子昂來說,殺這幾個人本沒有什么目的,只是看了卷宗氣難平罷了!至于顧全大局?天下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再爛到哪里?

    為了顧全大局而包庇罪惡,這樣的大局不要也罷!

    桌上的兩件卷宗都是來自東廠,上面有姬少欽的批注,一件是關于趙平的案件,一件則是記載著當朝太子的一些信息。

    這應該只是東廠的副件,其中有不少東西語焉不詳,但有用的東西也不少。

    比如,在關于趙平的案件上就牽扯到了前三皇子之事,而兩人之間都少不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御前侍衛統領林慕華!

    ‘林慕華!你果然與魏朝有勾結。’

    陳子昂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當時他書信陸七也說過林慕華與魏朝七皇子的關系有古怪,甚至因為自身的原因直接就說林慕華勾結魏朝,但當初只是懷疑,現在卻能肯定了下來。

    除了魏朝,有誰會處心積慮的陷害趙平?

    即使滿朝文武都不喜他的性格,但落井下石有人會有,無故栽贓朝廷中興大將卻要考慮一下后果了。

    至于三皇子,定然是信王下的手!

    九皇子已經失勢,三皇子也被賜死,攔在信王殿下面前的就只有那位不學無術的太子了。

    皇帝其實并不喜太子,更是先后扶持了三皇子和九皇子出來,但太子有權傾朝野的甄相支持。現在兩位皇子又先后出事,按理來說皇位定然非太子莫屬。

    至于信王,二十多年隱居生涯,估計很多人已經把他給淡忘了!誰又能想到這些事的幕后都是這位下的手?

    難怪他不愿意皇帝這么早死,一切都因為他的計劃還沒完成。

    而關于太子的記載的卷宗,則是一些太子不為人知的齷蹉行徑,只是打眼一掃,陳子昂就再也沒有心情細看。

    只能說,這位太子就是一個沉迷酒色的無能二代,就算有一兩個地方閃光,也掩飾不掉他無能的事實。

    “大俠!”

    屋外響起低呼之聲。

    “進來。”

    陳子昂收起卷宗,轉過身子,推門進來的是一位面容平平的中年男子。

    “大俠,您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面前這中年男子看著陳子昂的眼中有感激,但更多的則是忐忑。

    此人名叫祁文盛,是京城文通書局的大掌柜,幾年前他自己的兒子因為收了一些書畫,其中有幾件是某個狂生所做,有些字句隱隱透出對朝廷的不滿,結果狂生下獄,自己的兒子也遭到了牽連。

    還未等自己找關系救人,獄中就傳來自己兒子自盡身亡的消息,后來多方打探,卻是知道了是當朝的刑部尚書傳了話來,那件案子不留活口。

    這位刀劍雙絕前日找到自己,說是可以幫自己報仇雪恨,只要求自己幫點小忙,當時被仇恨沖昏了眼的祁掌柜當即應下,第二日就聽聞自己的大仇人,當朝刑部尚書被人斬殺與皇宮大門之前。

    但現在他的心中卻有些后悔。

    這位大俠的殺心實在是太重,不過兩日功夫,京城大員已經有數位喪命與此人之手。兒子的事還歷歷在目,自己家人如果也因為此人受到了牽連,老祁家可是要斷根了!

    因而面對陳子昂之時,他的心情十分復雜。

    既有感激,又有害怕!

    對方心情的起伏不能瞞過陳子昂的感應,在心頭嘆了口氣之后,陳子昂收好東西道:“既然已經辦好了,那我就告辭了!”

    “啊!”

    祁掌柜一呆,心頭不覺得一喜,當下也沒有想到開口挽留,恭恭敬敬的把陳子昂送出門外,夜色中見對方人影遠去,他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恩公,小人沒您那么大的本領,實在是不敢久留您啊!’

    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幾句,祁掌柜緩緩的關上了自家大門。

    ******

    仍是大理寺的門前的客棧里,陸七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但眼神中卻透著復雜之色。

    “寨主,京城現在實行全城宵禁,守城兵丁也參與到了城內的巡邏隊伍之中,錦衣衛的探子更是遍布整個京城,各個街道都有衙門的人在排查生人,全城搜捕陳大俠。”

    陸七的身后站著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男子,男子口中不停,眼中光芒閃動,帶著股激蕩之情。

    “只是有一點不好,咱們這里的探子又變多了,而且其中不少還是好手。”

    “哦!關于武林大會哪?”

    陸七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說起這個,這兩天的消息有些古怪。”

    大漢眉頭一皺。

    “怎么個古怪法?”

    “這兩日不知是誰在京中散播消息,說是陳大俠一身功夫本是平平,但突然成為天下頂尖高手,就是因為他去過仙境。”

    “還有不死仙翁呂南人,據說他就是在仙境中得了奇遇,服食了一枚仙丹,才能長生不死!”

    “不僅如此,各個門派的底子也被扒了出來,不少門派的祖師或者某位突然發跡的前輩高人的身上都有仙境的影子。”

    陸七淡淡道:“這不是早就有的事嗎?”

    “確實如此,但最近這些消息卻突然爆發,不僅是江湖之上,還傳到了民間、朝堂!這件事幾乎已經把趙將軍和陳大俠連斬京城大員的事給壓了下去。”

    大漢一臉的凝重。

    “以屬下看來,這是有人要把事情鬧大!”

    “事情本就已經鬧大了,這只是火上加薪罷了!”

    陸七雙眸微瞇,想起陳子昂曾經拜托他的事,不僅若有所思。

    “你可知道陳小兄弟他們在哪?”

    “屬下不知,陳大俠現在估計也不會露面。”

    “算了,不去管他。趙大哥的主審官可定下來了?”

    陸七搖搖頭,雖然他懷疑陳子昂在其中起到某些作用,但這些事他現在并不關心。

    “具體的還沒定下,但現在是由甄相暫時負責趙將軍的案子。”

    “王將軍的證詞可是已經到了?”

    “今日到的。王將軍的家人已經被當地官府押入大獄,我們已經在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大漢回道,最后又道:“寨主,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陸七默然,最后幽幽回道:“趙大哥不讓劫獄,接下來的事我們都插不上手,只能希望朝廷能夠派出一位正直官員來主審此案,也希望皇帝能夠顧念舊情,放了趙大哥。”

    “這!哎……”

    大漢張了張嘴,最后只得重重的嘆了口氣。

    ******

    “太后已經下了懿旨,準許你進京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黑袍罕見的坐了下來,對著窗前的信王開口問道。

    “按路程,最快我也要明日晚間才能來到京城附近,能有什么打算?”

    “你不要裝糊涂,你對太子的計劃才剛剛開始,皇帝如果真的被那位刀劍雙絕給宰了,你準備怎么辦?”

    黑袍一笑,繼續道:“你這些年為了不讓皇帝起疑心,藏得那么深,皇帝突然一死,沒人會想起來你這位信王的。”

    “太子品行不端,行事不正,非明君之相。”

    信王淡淡道。

    “嘿嘿!當今的皇帝難道是位明君?不也坐了幾十年皇位了嗎?你倒是有大志,卻不得不憋屈的守著你的信王府,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實王爺。”

    黑袍冷笑。

    “只要你一句話,明日我就能讓你見到甄相的項上人頭!沒了甄相,以你的積累和太后的一句話,太子未必能夠攔得住你!而且,我不信你手上沒有對付太子的東西。”

    信王身軀一僵,半響才道:“刺殺皇上之事幾乎不可能成功,而且劍神柳隨云已經去了甄相府,你殺不了甄相的。”

    “哦!柳隨云這個人不是一向跟甄相不對眼嗎?怎么突然到了甄相的府上?不過看來這位甄相爺也怕自己某天就被人替天行道了啊!”

    黑袍的聲音變了變,雖是調笑,但對于柳隨云也是有些忌憚。

    “柳隨云身為名劍堂之主,家大業大,沒了三皇子當靠山,現在可以說是在甄相手底下討生活,又怎能不給他一個面子?”

    信王冷笑,天下高手眾多,能夠襲殺貪官污吏的也有不少,之所以從來沒人這么做,就是因為害怕朝廷的反撲。

    又有幾人能像陳子昂一般身無牽掛、毫無顧忌,偏偏又膽大包天的?

    “就算有柳隨云護著,甄相也未必不能殺!”

    黑袍再次冷笑。

    “只要再找個人幫忙不就行了!”

    ******

    甄相府。

    兩日來京城大事頻發,身為一國宰輔的甄相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即使面前擺滿了南國翡翠、北海珍珠。

    “相爺,趙平的案子可是應該了解了?”

    堂下之人高高瘦瘦,一身魏服,正是魏朝使節兀術。

    “兀術使節,你也太過于關心我們自己的事了吧?”

    如果不是看在面前這紅紅綠綠的事物之上,心情煩悶的甄相爺早就把人給趕了出去。

    “相爺,魏楚兩朝的和談進展順利,我也很高興,但在趙平之事上明明已經達成了共識,又何必為了一個必死之人拖延你我兩朝的安定?”

    兀術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緩緩搖了搖頭。

    “我聽說趙平的主審官被人當街襲殺,此人就是欲在阻撓我等的和談之事啊!現在趙平之事遲遲沒有定論,難道你們堂堂大楚,竟會在一個江湖游俠的面前讓步不成?”

    “你不用激我,趙平之事皇上正在猶豫,說不定哪天出了反復也未嘗可知。”

    甄相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對方一眼,伸手拿起面前的一粒珍珠把玩。看著眼前的璀璨,煩悶的心也不由得平靜的下來。

    面前的兀術眼角不自覺的抖了一抖,然后強笑道:“有趙平與我朝七皇子聯系的信件作證,難道你們的皇帝還會放過他不成?”

    “哼!你們那信件的真假還用我來說?”

    甄相拋了拋手上的珍珠,冷笑一聲。

    “相爺!此事千真萬確,如果不是趙平要價太高,我等已經和他聯手了。”

    “勿要多言,趙平之事還要等等。”

    甄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把別人當傻子很有意思嗎?

    “相爺!”

    兀術牙關一咬,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悄悄嘀咕了幾句。

    “哦!”

    甄相雙眼一亮,臉上掛出一絲笑意。

    “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只要魏楚和談談妥,東西定然送到甄相府上。”

    兀術狠狠的點頭。

    “那好吧,明日我去見一見皇上,請一道旨意。”

    甄相眼眸下垂,大袖一擺。

    “送客!”
二百三十五 英雄之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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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耀著大理寺的院落,天空半邊蔚藍,半邊殷紅。夕陽沒有初升大日的朝氣,也沒有正午陽光的炙熱,它所有耀眼的光芒都已經內斂,就如下方那蒼老的將軍,只散發著淡淡而柔和的落日余光。
  
  “咯吱……”
  
  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位年輕的大理寺官員提著一個食盒緩步走了進來。
  
  “趙將軍,吃飯了。”
  
  年輕人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臉上帶笑,只是在看向這魁梧的老人之時,雙眸中不自禁的流露出復雜之色。
  
  “小岳,又是你啊!”
  
  趙平收回眺望夕陽的目光,臉帶慈祥的笑意對著年輕人打著招呼。
  
  “是啊,能有幸伺候趙將軍,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從同僚手里搶過來的這個差事。”
  
  小岳大嘴一咧,笑著回答。
  
  “哈哈……,你倒會說話。”
  
  趙平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大理寺里并不受待見,很多雜活都會被人指使來做,像招呼自己這樣容易得罪人的事情更是會放在他的身上。
  
  食盒打開,上下兩層,四菜一湯,都是簡簡單單的家常小菜,旁邊還有一小壇酒。
  
  趙平手鐐響動著與小岳一起把菜擺上桌子,最后拿出酒壇,口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每日給我弄這些吃食,真是難為你了。”
  
  “趙將軍哪里話?這些都是大理寺為您特意安排的,有什么難為的。”
  
  小岳客氣的擺擺手。
  
  “哈哈,小岳你莫要欺我。大理寺如果能給人配這些吃食,恐怕很多人都不舍得走了。”
  
  趙平笑著搖搖頭,又道:“一起坐下喝點?”
  
  “不了,將軍自己用吧,我不會喝酒的。”
  
  小岳被叫破心思,臉上不由得一紅。
  
  “我其實也是不怎么喝酒的,只是現在,也只有酒的熱力才能讓我感到自己的血在流。”
  
  趙平眼神復雜的看著杯中的酒壇,發出深深的嘆息。
  
  小岳見趙平眼神失落,不由得勸道:“趙將軍不用太過擔心,您肯定會沒事的,天下人的眼睛清楚著哪!陛下也一定會還您清白的。”
  
  “嗯,我也相信陛下會明白我的一片忠心的。”
  
  趙平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正欲拿起筷子,眼角的余光突然發現小岳的手背上有一塊青腫,像是被皮鞭抽打所致。
  
  “你手上的傷?”
  
  “沒事,沒事!不小心摔倒弄的。”
  
  小岳急忙把手一縮,強笑道。
  
  趙平一身經脈雖然差不多都已被廢,但先天真人的境界扔在,小岳心頭的慌亂自然逃不過他的感應。
  
  “是他們又欺負你了,如果是因為給我送這些吃的話,以后就別再給我送了,我又不是沒有受過苦的人。”
  
  趙平緩緩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道:“如果因為我的事而讓你遭受責難,我也心中難安。”
  
  “趙將軍哪里話,您打退了魏軍,救了那么多人,這點吃的算什么?”
  
  小岳慌忙擺了擺手,見趙平一臉關切,眼眶不由的變紅,聲音也帶著絲哽咽。
  
  “至于責難,我已經習慣了,能為您做點事,我很高興的。”
  
  趙平張了張嘴,本就不善言辭的他半響無語,最后化為一絲苦笑。
  
  “值得嗎?只是為了一些吃食。”
  
  “當然值得,我父親家鄉就是來自您收復的地方,他至死可都是念叨著要回故鄉的,是您讓他的愿望能夠實現。您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也是我們南楚的英雄。”
  
  小岳斬釘截鐵的回道。
  
  “英雄?”
  
  趙平喃喃自語。
  
  “是啊,您就是一位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小岳看著趙平的雙目泛著亮光,滿是崇拜和敬仰。
  
  “如果一個地方需要英雄,那這個地方必定事可悲的;如果人們的心中需要英雄,那這些人的心中,必定充滿了不平。”
  
  趙平緩聲低語,幾乎低不可聞。
  
  小岳呆了呆,最后喃喃道:“那總比在需要英雄的時候而又沒有了英雄,要好得多吧?”
  
  趙平也是一呆,最后化為一聲幽幽的長嘆。
  
  大楚需要的不是一位身為將軍的英雄,而是一位身為皇帝的英雄啊!
  
  ******
  
  “吁!”
  
  車夫一拉馬韁,身手矯健的躍下馬車,掀開車窗。
  
  頭發花白,臉色紅潤的甄相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停下腳步,抬首看了看眼前的大理寺。
  
  “我好像有段時間沒來過這里了?”
  
  “相爺前次來這里是一年前,前任戶部尚書因罪入獄之時。”
  
  后面一位羽扇綸巾的中年男子拱手接口。
  
  “明允好記性!”
  
  甄相語帶笑意的贊了一句。
  
  “相爺過獎,在下也就這記性能夠如您老的眼。”
  
  這叫明允的男子客客氣氣的回道,也同時跟隨甄相的腳步朝著大理寺的大門行去。
  
  “參見甄相!”
  
  一群大理寺官員已經整齊排列在大門之前,雙膝跪地,齊聲呼喝。
  
  “起來吧!辦正事要緊,這些排場就別講究了!”
  
  甄相擺了擺手,曾幾何時,他也是十分講究這些的,跪著的這些人代表著的是自己的權勢,是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什么東西都會有個厭倦的時候,現在他就已經厭倦了這些排場,但他身邊的人還在享受,也是為了享受這些,他們才會圍在他的身旁。
  
  “是!甄相請。”
  
  大理寺卿頭前帶路,身子弓成九十度,在前面引著路。
  
  “柳先生,請留步!”
  
  劍神柳隨云一直臉色僵硬的跟在甄相不遠處,此時卻被那名叫明允之人攔了下來。
  
  “大理寺乃朝廷重地,先生無官無職,先生還是在這里稍候吧!而且甄相進去里面也不會有危險,暫時不用先生的保護。”
  
  明允說的客氣,態度卻很堅決。
  
  “好!”
  
  柳隨云眼神沒有絲毫波瀾,轉身就朝著對面的一間客棧行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后之人不悅的目光。
  
  腳步踏著木板鋪就的樓梯,柳隨云熟門熟路的來到樓上一間客房的門前。
  
  “陸兄,故人前來,難道也要吃閉門羹嗎?”
  
  “一代劍神,竟然成了他人的看家護院,真是讓陸某失望!”
  
  陸七的聲音從屋內緩緩飄來,屋門也無風自動,打了開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比不得陸兄的瀟灑,也沒有陳大俠那劍斬世間不寧的豪情,只能做以個勢力小人了。”
  
  柳隨云踏步進屋,開口間眼神微暗。
  
  “柳兄既然執意摻和進這朝堂之中,就該早就料到有今日這一遭。”
  
  陸七任然坐在輪椅之上,靜靜的停在窗臺之前。
  
  “哎!”
  
  柳隨云走到陸七身旁,背負雙手與陸七并肩看向不遠處的大理寺。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想,我也許就不會再走今天這個路子。”
  
  “世間可從來沒有后悔藥可以賣。”
  
  陸七淡淡的接口。
  
  “不過我這里有酒,可以借你醉上一場。”
  
  “哈哈……,陸兄,十年未見,還是你最了解我!”
  
  柳隨云朗笑一聲道:“可要共飲一杯?”
  
  “不了,我還想看看咱們這位相爺為何會突然快天黑了的時候來了大理寺。當然,柳兄要是能夠告訴我的話更好。”
  
  “你以為甄相爺他會告訴我?君不見我連大理寺的大門都踏不進去,不過現今的大理寺,除了趙將軍之外,還能有誰能夠勞煩甄相爺親自出馬?”
  
  陸七不言,柳隨云也不在搭話,在屋里摸了壇酒出來,獨自在后面的方桌上自斟自飲起來。
  
  “那位刀劍雙絕可是陸兄熟識?”
  
  “有過幾日相處。”
  
  “幾日相處就能千里護送趙將軍家人進京,更能斬殺主審官張俊,這位陳大俠倒是一副豪俠性子。”
  
  “對于他,我可交托生死。”
  
  陸七淡淡道。
  
  “有些人,只是見過一面就是生死之交;而有些人,即使相交幾十年,你也看不透他!”
  
  “哈哈!陸兄是在說我!”
  
  柳隨云大笑,笑容中帶著苦澀。
  
  “看不透,我自己又何曾看透過自己!呵呵……,嗯?”
  
  苦笑間,柳隨云猛然眉頭一皺。
  
  “高手!”
  
  下一刻,就聽見窗臺前的陸七猛然發出一聲悲嘯,嘯聲凄厲,讓聞聽之人不由得心頭發酸。
  
  “陸兄?”
  
  柳隨云一呆,卻見陸七連同身下的輪椅猛然撞破身前的窗扇,橫跨十余丈的距離躍向大理寺。
  
  “放箭!”
  
  陸七的動靜時刻有人關注,此時更是反應神速,隨著一聲大喝之聲,漫天箭雨已經撲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箭雨既急又猛,赫然是勁弩激射!
  
  一道嬌姚如龍的劍光橫掃天際,箭雨中出現一道寬敞的空洞,柳隨云緊隨其后也朝著大理寺躍了過來。
  
  兩人絲毫沒有壓制自己的氣息,浩大的武道意念覆蓋一里方圓,直直的落入大理寺重巒疊嶂般房屋的后方,一處小庭院之中。
  
  庭院之中有一小亭,小亭之中有一人手腳皆有鐐銬,雙膝跪地,頭顱低垂,絲絲血跡從那低垂的頭顱之中低落。
  
  而在那人身前不遠之處,一位身穿常服的男子肅手而立。
  
  “趙將軍,你不死,我大魏人心不定!齊勒只有對不住了!”
  
  此人竟是天下第六,魏朝擎天掌齊勒!
  
  “呼!”
  
  勁風呼嘯奔騰,一掌和一劍已經從天而降,直奔齊勒而來。
  
  “大膽!擅闖大理寺,你們找死不成?”
  
  大理寺卿大聲怒斥,腳下卻在不停后退。
  
  “柳隨云,你給我回來!你忘了你應該干什么了嗎?”
  
  甄相壓低的憤怒之聲也隨后響起。
  
  “轟!”
  
  庭院內勁風狂飆,花草齊折,亭臺掀飛,直落十余丈開外,而那跪地的人影身前也落下了陸七一臉悲戚的身影。
  
  擎天掌齊勒已經退到了幾十米之外,而柳隨云手中的長劍連連顫抖,沖霄劍氣來回起伏,牙關緊咬,眼神不停變換,最后猛然回頭,看著甄相道:“相爺,此人是魏朝的擎天掌齊勒,出現在我大楚境內,難道不該殺?”
  
  “齊勒是出使我朝的使節團中的一位,受朝廷保護,你不要插手!”
  
  甄相花白的頭發被勁風吹的朝后飛舞,但在身前三人的保護之下自身在剛才的勁氣對撞中并未收到什么傷害。
  
  但他此時看著柳隨云的眼神已經滿是狠厲之色,甚至浮出淡淡的殺機。
  
  “來人,拿下陸七!竟敢強闖大理寺,定要讓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大理寺卿放聲大吼,既然知道陸七就住在對面,他們自然提前做了準備。
  
  “擎天掌齊勒?”
  
  陸七卻像沒有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腳步聲一般,與已經沒了氣息的趙平立于一旁,雙目毫無感情的看向遠處的齊勒。
  
  “正是齊勒,陸大俠之名久仰已久,今日得見,足慰憑生。”
  
  齊勒淡淡一笑,姿態瀟灑。
  
  “你為天下第六,我為天下第七,你我二人卻從未有過交手,我卻是有些不服氣。不知閣下可敢與我一戰?以定排名?”
  
  陸七的聲音十分平淡,但在場的人卻都是心頭一緊,因為在陸七那坐在輪椅上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小巧的柳葉飛刀。
  
  飛刀普普通通,卻帶著天下第七的威勢。
  
  “虛名而已,陸大俠想要的話,可隨意拿走。”
  
  齊勒眼眸一縮,身上托舉青天之勢也已經揚起。
  
  “怎么?你是在害怕我一個殘廢?”
  
  陸七的聲音仍然平緩,甚至不漏一絲殺氣,而這卻更為可怕。
  
  “什么東西?大理寺豈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到了這里還想和人比武,你當你家后花園哪?癡心妄想!”
  
  大理寺卿怒喝,一旁大理寺早就聚集起來的高手與戰陣已經氣機綿延,覆蓋全場。
  
  “甄相,此乃江湖爭斗,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吧?”
  
  柳隨云低頭朝著甄相開口,聲音中透著股哀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湖上的人就能破了我大楚的規矩?那我們的威嚴何在?又如何服眾?”
  
  甄相冷聲回道,說完不理柳隨云眼中的掙扎,就欲叫大理寺卿動手。
  
  “甄相,不好了!”
  
  慌忙的呼叫聲打斷了甄相的動作,一位身著內宮太監服飾的公公極速的從后面奔了過來。
  
  “嗯?李公公,何事?”
  
  甄相明顯認得此人,當下不由得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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