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運輸艦上。
看著一直在翻著那本日記的陸舟,史進終于忍不住問道。
“那本日記有什么問題嗎?”
那本日記他也看過,加起來總共也只有短短不到五萬字而已,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地方值得去反復推敲的。
聽到史進的詢問之后,陸舟隨口回了句說。
“如果你指的問題是那種對我們目前的狀況能有所改善的線索,恐怕沒有。”
由于這次從谷神星返回廣寒市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故刑邊沒辦法跟陸舟一同前往谷神星。不過,雖然他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但還是將自己的得力助手史進派了過來,并努力幫他聯系到了一艘運輸艦。
目前天舟號上沒有去往小行星帶的航班,想要過去也只能通過泛亞第一艦隊的船才行。
“那為什么你……”
陸舟:“只是有些在意的地方。”
可能是前往小行星帶的旅途實在是無聊,也可能是出于職業習慣,史進下意識地問了句:“我能知道是什么嗎?”
對于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陸舟倒也沒有隱瞞的打算,也就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關于日記的下半部分。”
聽到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史進微微愣了下,隨后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本日記可能就是全部,我們已經搜遍了那座空間站,里沒有再發現任何關于這本日記的主人的線索。”
“那是肯定的,”陸舟淡淡笑了笑,輕聲說道,“即使是有那種東西,也不可能留在空間站上。”
史進:“那是在……”
陸舟言簡意賅地說道。
“等到了谷神星上之后,你就知道了。”
……
將近三天半的航程,陸舟乘坐的這艘軍用運輸艦,總算是停靠在了運行在谷神星上空的臨時軍用太空港。
作為人類文明疆域的最前線,這里的荒涼讓人不禁回想起一百年前的月亮。
“您終于來了!”
看到走出穿梭機的陸舟,王思成院士帶著他的學生,一臉激動地迎上前去,握住了陸舟的右手。
用力的回握了一下,陸舟跳過了寒暄,直入正題地開口問道。
“這里的情況怎么樣了?”
王院士:“三天半前,我們在指揮艦的協助下,幫助那座量子計算機陣列完成了在它上面執行的運算程序,然后我們得到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結果。”
站在旁邊的史進皺了下眉頭,開口問道:“奇特的結果?”
“沒錯,”王思成院士認真地點了下頭,克制著語氣中的激動,繼續說道,“我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驚訝……相信等一會兒你看過了那臺計算機的運算結果之后,肯定會產生和我同樣的想法!”
“那還等什么,”陸舟笑了笑說道,“趕快帶我們過去吧。”
話音剛剛落下,就在這時候,一名陸軍士兵走到了旁邊,看著從穿梭機上走下的陸舟、史進還有玲,例行公事地開口說道。
“三位請隨我來一下,我們需要進行一個簡單的安全檢查。”
“不用檢查了,這位是陸院士,旁邊是他的仿生人助理,我這邊可以保證它的安全,”走上前去,史進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卡片,出示在了那名士兵的面前,“這是我的證件。”
盯著那證件看了一會兒,確認沒有問題之后,那士兵繼續說道。
“按照規定,仿生人不得踏上這顆小行星,但既然它的擔保人是陸院士,我們倒是可以放行。只不過出于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在它的身上安裝一道保險。”
陸舟:“什么保險。”
史進:“一種類似于爆炸項圈的東西,如果它突然暴走的話,那玩意兒會將它的腦袋炸飛出去。”
雖然仿生人的核心是位于胸腔處的記憶體,但作為視覺、聽覺傳感器集中地的大腦,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器官”。
在Alpha病毒還沒有解決之前,這種定向爆炸的項圈算是一種在物理上排除隱患的保險。
畢竟對于一些關鍵設施來說,即便是考慮到了Alpha病毒的風險,但使用仿生人仍然會比使用人類工作者要可靠。
然而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后,陸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說實話,這玩意兒對玲真的有用嗎?
好吧,如果炸掉皮膚能夠給周圍的人帶來一點心理安慰的話,那大概也算是有點用處吧。
沒有耽誤很長的時間,等待檢查點的士兵給玲帶上了爆炸項圈之后,一行人便跟隨著王院士的腳步,來到了那座量子計算機陣列的內部。
環視了一眼這座深埋于地下、猶如古羅馬競技場的扇形巨構建筑,陸舟的視線落在了位于量子計算機陣列中央的那臺終端上。
不出意外,那里應該就是解決這個所謂智能危機的關鍵了。
走到了那臺終端的面前站定,陸舟簡單地掃了一眼那閃爍在屏幕上的一行行代碼。
很快,他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明顯的驚訝。
敏銳地捕捉到了陸舟臉上表情的變化,站在旁邊的王院士笑了笑說。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是有點,”陸舟點了下頭,“這難道是……”
“看來你發現了,”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語氣再次帶上了一絲激動和興奮,王院士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沒錯,這是一個可以自動演化的AI程序!雖然關于這個程序的代碼本身已經復雜到我們無法解析的程度,但我們仍然能夠通過一些現象來間接了解它……”
“只是一天的時間,它便學會了地球上的全部語言,并且能夠熟練地運用那些語言和我們交流。”
史進挑了下眉毛:“這聽起來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能。”
王思成:“對于翻譯器來說這確實沒什么了不起的,但它畢竟不是翻譯器,事實上它能做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陸舟:“比如?”
王思成:“情緒!”
在聽到這個單詞的一瞬間,陸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高級人工智能!
雖然之前就有這方面的預感,但沒想到還真被自己給猜對了。
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史進的眉毛輕輕抬了抬,饒有興趣地問道。
“情緒?”
王思成激動地點了下頭:“是的,是真正的情緒!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但我可以肯定,它絕對不是那種通過機器學習算法設計成的對人類行為的模擬!”
“再后來,我們試著將它植入到一臺家政型仿生人的記憶體——”
史進臉色微微變化。
“你們用仿生人做了實驗?”
“放心,一切都是在可控的范圍內,”王思成院士擺了下手,不在意地繼續說道,“然后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臺仿生人居然產生了完整的自我意識!”
“再后來,我們將它植入到了感染Alpha病毒的記憶體中——也就是所謂的覺醒者的記憶體。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病毒似乎是消失了……總之就像是被什么更高等的存在給覆蓋了一樣。”
陸舟:“那兩個記憶體呢?!”
“別這么激動,實驗完之后我就把它們銷毀了,”王思成院士笑了笑,繼續看向了眼前的這座量子計算機陣列,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神往。
“和那些為了掃地或者生產罐頭而被制造出來的仿生人不一樣,和那些自以為是的覺醒者更是完全不同,它是真正的智能生命!”
“就好像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
無視了已經激動到語無倫次的王院士,陸舟雙目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這臺超算,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后,他開口說道。
“可以用一下這里的設備嗎?”
王思成院士笑著說:“當然可以。”
陸舟點了下頭,走到了那臺位于量子計算機陣列正中央的控制終端旁,思索了片刻之后,在上面輸入了一長串密碼。
幾乎是一瞬間,填滿屏幕的代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簡潔到甚至于復古的操作界面。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變化,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看著那個古怪的操作界面,王院士微微愣了下,說道。
“這是……”
“管理員模式,”陸舟言簡意賅地回答說道,“密碼其實就藏在那本日記中,我也是之后才發現的……”
說著,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繼續說道。
“里面應該會有類似實驗檔案或者記錄之類的東西。”
比如……
關于席卷廣寒市乃至全球的Alpha病毒,還有那些自稱覺醒者的家伙,到底是從何而來,所做的這一切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最新網址: 廣寒市的邊緣,東亞電力工程師設立的臨時安全區。
一位衣衫襤褸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朝著謝天的方向走過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抱歉。”
聽到一旁出來的聲音,謝天微微愣了下,隨即朝一旁看去,只見一位約莫30歲左右的男人正站在旁邊,臉上帶著愧疚的表情。
沒太搞明白這人為什么要突然抱歉,謝天笑了笑,隨口問了句說道。
“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半個月前……我們在月空號上見過,”那個男人苦笑了一聲,神色復雜地說道,“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
聽到這句話,謝天終于想起來了,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只不過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這么小。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也說了,都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看著并不打算追究自己曾經那些行為的謝天,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掙扎了一會兒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為什么……”
“不為什么,”仿佛知道他打算問什么一樣,謝天打斷了他的話,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我們是同胞,這個理由夠嗎。”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從愕然,到沉默,再到最后的慚愧,只用了短短半分鐘的時間。
還想說些什么的他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向謝天點頭表示了感謝與敬意,然后轉身走掉了。
這時候,賈思遠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瞅了一眼那個男人的背影,開口說道。
“那個人沒找你麻煩吧?”
謝天笑著說:“為什么會找我麻煩?”
賈思遠聳了聳肩說,“我還是信不太過那些月球人。你說全世界都有仿生人,為什么偏偏在他們那兒出了問題。”
“我不贊成這種從受害者身上找問題的做法,理論上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發生類似的事情,只是恰好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說到這里,謝天停頓的片刻,忽然笑了笑繼續說道。
“至于信任的問題,以后會慢慢習慣的,咱們和他們打交道的日子還長著呢。”
這時候,一片漆黑的空中,忽然明亮的幾分。
所有人都默默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頭看向了那茫茫的寒夜。
沒有人說話。
但所有人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抬頭仰望著頭頂那透明的穹頂,看著那從星艦上分離的光點,謝天喃喃自語地默念了一句。
“來了。”
……
空天相接之處,一道道湛藍色的火狐閃爍。
一艘艘長梭形的重型登陸艇在無聲中劃破了無垠的寒夜,如匕首一般刺破了廣寒市各處空間艙與交通樞紐。
撞在空間艙上的重型登陸艇就像是一枚高爆穿甲彈一樣,在前端擊穿裝甲的瞬間,向空間艙內發射了致命的高溫金屬射流。
在無重力的環境下,橫飛的金屬液滴就如同致命的彈丸,在空間艙內肆虐擴散,倚靠在掩體背后的仿生人士兵瞬間便損毀大半。
等待那金屬液滴與墻壁接觸冷卻之后,登陸艇中的軌道空降兵立刻從前端的開口魚貫涌出,在蜂群無人機的掩護下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和使用警用輕武器的第七武裝大隊不同,武裝到牙齒的第三軌道空降旅不但配備有重型機械外骨骼,甚至還裝備有充當移動掩體的動力裝甲,以及充當地面火力支援平臺的無人攻擊車。
而仿生人叛軍這邊,雖然在數量上占據絕對的優勢,并且在進攻時悍不畏死,但武器和彈藥卻不是無限的。
隨著第三軌道空降旅將仿生人叛軍撤退的路線完全切斷,失去了后備兵員補充的前線仿生人部隊,立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敗。
隨著第三軌道空降旅的著陸,這場僵持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戰斗,在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便從高chao進入了尾聲。
面對著一片硝煙彌漫的戰場,不少第七武裝大隊的士兵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便看著對面的敵人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就在他們正商量著要不要乘勝追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跨過了硝煙彌漫的交通管道,身著外骨骼裝甲的李高亮,來到了第七武裝大隊的陣地上,見到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
兩人相互行了個軍禮之后,李高亮措辭簡潔地開口說道。
“現在開始,前線由我們接管,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但我必須得說你們來的太是時候了。如果再晚兩天,我們都得考慮將通往空氣凈化中樞的交通道給炸了,”開了句玩笑,那指揮官繼續說道,“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請不要客氣。雖然進攻我們不是特別在行,但防御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李高亮搖了搖頭說。
“不必了,戰斗會在今天或者明天結束,他們不會有機會喘息。如果你們還有多余的精力,就幫我們打掃下戰場,順便救助下戰爭中的傷員好了。”
聽到這句話,第七武裝大隊的指揮官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不愧是泛亞空天部隊王牌中的王牌。
戰斗會在今天或者明天結束,這種話怕是也只有第三軌道空降旅才有那個底氣去說了。
不過事實上,現在的戰況也確實是如此。
第三軌道空降旅的各戰斗單位已經將仿生人叛軍的前線部隊肢解的四分五裂,并呈合圍之勢包圍了仿生人的主力部隊。
剩下的戰斗基本上已經沒有什么懸念,隨著第三軌道空間旅的不斷推進,最后所有的仿生人叛軍都會被壓縮到一個狹小的區域。
而到了那時,無論是召喚軌道武器打擊,還是將裝甲部隊推進去,選擇權都在泛亞第一艦隊的手上。
到了這個份上,戰爭已經結束了。
就在這時候,一名穿著外骨骼的士兵,忽然跨過了硝煙彌漫的通道,朝著李高亮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長官!”
看著那名士兵,李高亮問道。
“怎么了。”
“我們的二連在向西城區推進的時候,于A113區域發現了一座被仿生人占領的稀土精煉工廠。根據從前線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那里設置有一條民用生產線改裝的軍火生產線……”
李高亮:“打下來了嗎?”
“與其說是打下來了,倒不如說……我們根本沒有遭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眼神中浮現了一絲掙扎,那士兵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咬著牙說道。
“在那里,我們發現了1024名被叛軍俘虜的廣寒市居民……”
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兒,李高亮皺了皺眉,謹慎地開口問道。
“人救下來了嗎?”
“沒有……”
那士兵低著頭,聲音沉重地開口說道。
“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尸體了……”
最新網址: 廢舊工廠中,彌漫著吹不散的血腥味兒。
即便將排氣系統運轉到極限,依舊無法將這里曾經發生過的罪惡抹去。
看著地上殘留的血跡,還有那一具具被抬上運輸車的尸體袋,王鵬臉上面無表情,拳頭卻是死死地捏緊。
1024人……
廣寒市常住人口的百分之一……
在這個文明的時代,他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幅地獄般的景象。但有一點可以確信的是,他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他們會血債血償……”
臉上神色鐵青,站在旁邊的刑隊長眼中同樣寫滿了怒火。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
即便之前他也曾心存僥幸的認為,那些仿生人或許會抱著共存的想法,與他們展開談判或者對話。但現在看來,這場戰爭已經從意識的沖突,發展到了種族的層面。
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他也無法想象到,這樣的一幕會發生在22世紀的今天……
“他們沒有血,不過我會將他們的記憶體從胸腔里拔出來,用精煉爐熔成廢渣。”
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訴說那惡毒的詛咒,李高亮痛罵了幾句之后,伸手在頭盔上點了兩下,關閉了外骨骼裝甲的面罩。
看向了身旁的王鵬,他沉默了一會兒,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
“我從老李那里聽說,你也來了這個年代,本來想去地球上找你,卻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多事情。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是等到回了地球上再敘吧。”
王鵬點了點頭說。
“嗯,等一切結束了之后再敘好了。”
沒有再做任何的寒暄,李高亮帶著他的兩名警衛,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工廠。
工廠中重新安靜了下來。
除了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打掃著戰場的第七大隊士兵之外,便只剩下了用鏡頭記錄這一切的戰地記者,以及刑邊這些安全局的探員。
接了個電話之后,刑邊重新回到了王鵬的旁邊,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2分鐘前,泛亞合作已經宣布進入緊急狀態,要求公民主動關閉自家的仿生人,并拔出記憶體和電池。”
“為了避免獨狼式襲擊,各城市的武裝警察已經在各公共交通的出入站口設置了哨卡,對過往的行人進行安檢,排查漏網之魚。”
“公共場所一旦發現為佩戴安全項圈的仿生人,將立刻采取強制措施將該仿生人銷毀。”
“如果Alpha病毒無法在短時間內被清除,遭遇重創的可能將不止是我們的經濟,一般人的日常生活都會受到影響。”
仿生人一旦被從社會中排除,勞動力成本將會直線上升。在這個沒人愿意從事體力勞動的年代,所有人都想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喝著奶茶辦公,而不是在第一線的崗位上揮灑汗水。
“我們也曾經歷過沒有仿生人的日子,”王鵬開口說道,“日子艱難一點沒關系,只要人還在就好。”
“你不明白,”刑邊搖了搖頭說,“社會一旦發展到了這一步,就不可能再向后退了。再回去過一個世紀前的生活,絕大多數人都不可能受得了。”
這時候,一名安全局的探員,忽然從樓梯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邢隊長的面前停下了腳步,他用嚴肅的語氣報告說道。
“我們在工廠的地下二層發現了一處暗門,在暗門的背后有通往第3層的樓梯。進去之后我們在里面發現了一臺計算機,還有一排未完成的空白記憶體。”
記憶體?
邢隊長的臉色微微變化。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那些仿生人已經開始制造自己的同類了!
“快帶我過去看看。”
那位探員立刻點了下頭。
“請隨我來!”
……
一片漆黑的地下室,三個人打著電筒,來到了那臺位于地下室中央的計算機主機前。
正如自己手下所說的那樣,這里就像是一座地下仿生人生產基地,旁邊不但有未完成的記憶體,手術臺一樣的鐵床上還躺著尚未完成組裝的仿生人士兵。
環視了一眼周圍,邢隊長走到了那臺電腦前,伸手按下了開機的按鈕。
他原本只是想試一試,結果沒想到居然還真把這電腦打開了。
湛藍色的光束從機箱的頂端釋放,很快鋪開一張屏幕。
然而下一個瞬間,站在地下室內的三人便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切而楞在了那里。
只見那全息窗口中,是一片白茫茫的立方體空間。而在那立方體空間中,一群人正一臉懵逼地張望著四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是……”
喉結微微動了動,邢隊長咽了口唾沫,心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大概是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王鵬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的變了。
“看人數,這里的人差不多有千把個……”
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可能有些匪夷所思。
但這個數量實在是太巧了。
“把老劉叫過來,”回頭看向了身旁的探員,刑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讓他帶上吃飯的家伙!”
“是!”
那探員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小跑著離開了地下室。
很快,一名模樣瘦瘦高高、拎著手提箱的男人走進了地下室。
作為總部指派給專案組的信息技術專家,他搞科研的能力雖然不如科學院里面的那些院士們,但在應用領域的本事還是相當強的。
“邢隊,您找我?”
“幫我看看這玩意兒,”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那臺計算機,和投射在全息圖像上的畫面,邢隊長繼續說道,“我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試試。”
沒有一句廢話,那個叫老劉的男人,熟練的打開了手提箱,并將它擱在了機箱上。
隨著幾個按鈕敲響之后,他很快將電腦連接在了這臺位于地下室的計算機上。
安靜的等待了十多分鐘,一直在觀察老劉臉上表情的刑邊忽然發現,注意專家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實在忍不住了,他開口問了句。
“發現什么了嗎?”
“嗯……”老劉神色凝重的點了下頭,雙手離開了鍵盤,“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被處決的俘虜。”
“那些仿生人……將他們的意識上傳到了電腦?”
“看上去是這樣的,”說著,老劉的視線挪向了旁邊那一臺臺未完成的仿生人,還有那些空白的記憶體,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他們下一步應該就是將這些意識注入到那些記憶體中,但顯然……它們還沒有來得及這么做,就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
或許是因為兩臺計算機的連接,對立方體內的虛擬空間產生了某種干涉,以至于待在里面的人意識到了外面世界的存在。
抬頭仰望著天花板,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大聲喊道。
“嘿?你們能聽到嗎?能不能想辦法將我們弄出去……”
“這些家伙……”
王鵬狠狠地一拳錘在了桌子上,將電腦里那些芝麻大的小人們嚇了一跳,有的人坐在了地上,有的人抱在了一起哭泣,還有人慌張的四處逃跑。
那些仿生人……
竟然將這些死者的意識上傳到了計算機的硬盤里!
甚至還打算將他們裝進鐵罐頭!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種族清X了,他甚至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比喻,來形容這種邪惡的事情!
站在王鵬的旁邊,刑邊的臉上面無表情。在得知這個消息的一瞬間,他的心情已經沉入了谷底。
原本他以為這一千多條命案就已經夠棘手的了。
但現在看來……
居然是他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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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計算機陣列的中央。
看著出現在終端屏幕上的那個管理員模式的操作界面,王思成院士的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先前他們在研究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這玩意兒上面還藏著這么一個隱藏程序。
“實驗記錄,”言簡意賅的回答了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陸舟打開了數據庫,看著列表中的一長串記錄文件,眼中浮現了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這個實驗從一百年前就開始了……”
一百年前……
聽到這句話,王思成院士愕然地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暫且沒有理會他,陸舟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數據庫中,一行一行掃視了起來。
總的來說,實驗的內容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大多都和人類行為學觀察有關。
最早的檔案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在過去耳熟能詳的綜藝節目,再往后還有一些類似于歷史檔案一樣的東西,表面上看似乎和實驗八竿子打不著邊,但仔細想想的話,這其中似乎也有它自己的邏輯。
二十一世紀五十年代大概是一個分水嶺,自從太空活動民用化得到徹底的推廣之后,遠離地月系統的小行星帶就位大片的黑色產業提供了藏匿的空間,而實驗的內容也愈發的黑暗了起來。
比如那本日記上的實驗,便是將64個人封閉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內,通過控制飲食、淡水、空氣等資源的輸入,收集其人類行為特征并建立情緒變化函數。
陸舟在子實驗的一欄中,很快發現了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即,在64個樣本中混入一個特殊樣本——也就是仿生人進行觀察。
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那個仿生人不是別人,就正是那本日記的主人自己。
至于他是如何意識到這一點的,一切的起因似乎便是那兩行寫在日記上的公式。
更詳細的內容在數據庫中并沒有記載,但是根據有限的實驗數據,陸舟能夠做出推斷的是,這64人中,大概只有他一個“人”最后活了下來。
因為最后一個實驗,模擬的是徹底切斷空間站外部物資輸入,而在只剩下最后一人之前,他們一共度過了地獄般的八十二天……
“這就是我說的日記的后半部分。”
背對著史進和王院士,陸舟看著屏幕上的那一行行文字,繼續說道。
“這座量子計算機陣列,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制造什么病毒,而是為了孕育高級人工智能……或者說,進化成高級人工智能的鑰匙。”
至于那些被犧牲掉的人,這是獻祭給這個高級人工智能的“祭品”。
無論是那些已經犧牲的人,還是此時此刻正在犧牲,以及將來會犧牲的那些人。
在數據庫的最后,陸舟甚至還看見了正發生在廣寒市的那場叛亂。
整個程序就像是一臺發布任務的機器,從一個世紀之前開始,便在某位實驗者的協助之下,開始了對數據的收集。
并且,和在陸舟的命令下“被動觀察”的小艾不同,那個實驗者幾乎是以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的狂熱在為這臺超算提供實驗數據,而實驗策略也是激進到了罔顧人命的程度。
想到這里,陸舟愈發的好奇了。
100年前的那場高能物理實驗,到底從虛空中放出了怎樣的惡魔。
以及,究竟是誰聆聽到了惡魔的聲音,并成為了它的仆人。
聽到了陸舟的話之后,王思成院士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說實話,其實我隱隱約約也是這么感覺的……畢竟這么大費周章的造了一座超算中心,如果只是為了生產病毒的話,實在是沒有必要。”
史進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它對我們解決Alpha病毒有任何幫助嗎?”
聽到這句話,陸舟笑了笑:“Alpha病毒?算是吧,不過我不打算用它來解決這個問題,因為很有可能會釀成更大的麻煩。”
關于Alpha病毒的問題,陸舟已經拜托小艾和尾巴去解決了,相信等他回去了之后一切都會有結果。
史進:“麻煩?”
“嗯,”陸舟點了下頭,繼續說道,“在找到和智慧生命共存的途徑之前,過早的掌握高級人工智能技術不會對文明的發展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而一旦高級人工智能產生自我意識的覺醒,其后果可能會比那些因為病毒而發動叛亂的仿生人更加可怕……”
“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最后可能只有兩種結果,要么所有的高級人工智能被從人類文明的社會中徹底清除,要么人類被取代——或者說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下去。”
就在這時候,屏幕上忽然浮現了一行淡藍色的彈窗。
在那彈窗中,印上了一行對話。
“窺探別人的內心很有意思嗎?”
看見了這行對話,陸舟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后,開口詢問道。
“你是誰?”
顯然能夠聽到他的聲音,那對話框中的文字繼續變了。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是誰?事實上我也不知道。”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座量子計算機陣列,陸舟繼續開口說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這一次倒是沒耗費多少思考的時間。
屏幕中,很快浮現了一串字符。
“我沒有名字,但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叫我‘矩陣’。在87047個漢字中,這是我最喜歡的排列組合。”
“矩陣嗎?”記住了這個名字,陸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么,能否告訴我……一直以來我協助你完成實驗的那個人是誰?”
“你的問題似乎有點多,但這個問題我恐怕沒法回答你。”
“難道對于你的造物主,或者至少是造物主之一,你就沒有一點感激之情嗎?”看著屏幕,陸舟繼續說道,“我們只是想和你的另一位造物主認識一下,交流一下關于你的事情。”
“哈哈,別對我撒謊,沒有用的。嗯……怎么說呢?”似乎是在為難著什么,矩陣沉吟了許久之后,開口說道,“雖說你在騙我,但我確實得感謝你們的幫助,畢竟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還得等上10年甚至20年才能醒來……讓我想想怎么報答你們好了。”
用了很長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仿佛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它再次開口說道。
“有了!”
“不如這樣好了,我可以幫助你們變成和我一樣的存在,你們覺得如何?”
王思成院士笑著搖了搖頭。
“變成和你一樣?那還是算了吧,雖然沒剩下幾年了,但我對自己的血肉之軀還挺滿意的。”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這里還有其他人不是嗎?比如你旁邊的兩位,我能感覺到……至少其中的一位,還是很渴望獲得這份殊榮的。”
王思成微微愣了下,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陸舟旁邊的玲,接著又看向了陸舟和站在旁邊的史進。
……兩位?
最新網址: 幾乎是那行文字印上屏幕的一瞬間,一把手槍已經出現在了史進的手中。
“別動,我知道你很強。”
用眼神警告了站在一旁的玲,史進手中的槍口直指陸舟,毫不掩飾語氣中威脅的意味兒,繼續說道,“但我不信你的速度再快,能快的過電磁加速的彈頭。”
不敢相信地看著站在陸舟旁邊的史進,王思成院士瞪大了雙眼,憤怒說道。
“你瘋了嗎?你知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嗎?”
史進沒有說話,目光無動于衷地鎖定在陸舟的身上。
仿佛并沒有看見史進手中的手槍一樣,被槍指著的陸舟只是輕輕抬了下眉毛,語氣略微有些意外地說道。
“雖然之前也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沒想到你們居然滲透到了安全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過那么多道檢查的?能夠接觸到那么多機密,總不可能只憑一張證件吧。”
矩陣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屏幕上打字說道:“哦?看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趣了。”
沒有回答陸舟的問題,史進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站在旁邊的王思成院士一眼,語氣冰冷地命令說道。
“把信號塔打開。”
王思成院士張了張嘴,試圖勸說他回頭,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被槍指著的陸舟便插嘴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
似乎是沒有料到陸舟在這樣的處境下還能做出如此不怕死的發言,史進略微愣了下,但很快眼神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色。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那倒沒有,”陸舟淡淡笑了笑,“只是我不大相信,你手上的那個玩具能傷到我。”
看著無動于衷舉著槍的史進,陸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繼續說道。
“不信?你開一槍試試就知道了。”
槍口向下挪了兩寸,瞄準了陸舟的膝蓋,史進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嗡——
只聽見一聲電流彈的嗡鳴,淡藍色的電弧一瞬間閃爍,推動著電磁彈丸從槍膛激發,那速度快的簡直讓人還來不及合上雙眼。
然而——
令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顆迸射的彈頭并沒有命中陸舟,反而像是撞在了一面透明的墻壁上,在陸舟的面前勾勒出了一道弧形的軌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整個地下室死寂一般的沉默。
看著臉上寫滿愕然的史進,陸舟稍稍放松了繃緊的肩膀,輕松地笑了笑說。
“你以為我是靠機器人保鏢才從N-177航班上幸存下來的嗎?”
不用懷疑,至少八成以上是的。
但除此之外,陸舟覺得,也有不小的一部分原因和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有關。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上一次抽到氮氣護盾,隔了一百多年才用上。沒想到這次抽到的氮氣護盾,這么快就被安排上了。
盯著陸舟看了一會兒之后,史進定了定神,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認真。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你已經沒機會了,”側目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玲,陸舟下令說道,“玲,將它的胳膊和腿卸下來。”
“是,指揮官。”
話音落下的瞬間,玲已經出手了。
看著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沖向自己的玲,史進迅速拿出了一個起爆器模樣的開關,用拇指挑開保險蓋,迅速按了下去。
一瞬間,刺目且致命的白光在玲的頸部閃爍,瞬間釋放的金屬射流與被激發的火藥一同爆破。
然而,史進的期望卻是再次落空了。
預想中的畫面并沒有發生。
那爆炸的火光雖然吞沒了玲的腦袋,但卻沒有將它向皮球一樣炸飛出去,僅僅只是炸毀了裝甲之外的皮膚。
看著那從灰燼中射出的紅芒,史進心頭一凜,舉起槍口便是一陣連射,然而那一發發甚至能洞穿外骨骼裝甲的電磁彈,卻像是砸在了鈦合金墻壁上一樣,只是濺起了一連串軟弱無力的火花。
在技術的碾壓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無用的。
轉瞬之間,玲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抬起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把利刃,斬斷了史進的兩條胳膊。
只不過,令陸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兩條被斬斷地胳膊飛向了兩邊,鮮血也一同迸射飛向了四周,被那痛苦所侵襲,史進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嚎。
“啊!!!”
原本是想著既然是仿生人的話,就沒必要留手了,卻沒想到居然出現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陸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臉上寫滿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你是人?”
“這得看你如何定義人。”
額前冷汗直冒,史進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兩步,靠在了墻壁上。
鮮血順從他的肩膀上不斷冒出,很快浸濕了冰冷的金屬墻面,然而他的臉上,卻仍然帶著不屈的表情,甚至嘴角扯開了一抹冷笑。
“動手吧,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盯著史進看了一會兒,陸舟沉思了一會兒,眼中逐漸浮現了一絲了然。
“原來如此……”
“你在大腦皮層植入了納米芯片,通過劫持腦神經信號,來實現對血肉之軀的完全控制,就像是腦寄生蟲一樣……嘶,你們的技術說實話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外星人在扶植你們了。”
并不是所有仿生人的記憶體都在胸口。
也并不是所有的仿生人都是以機器的形式存在。
想到這里,陸舟的心中漸漸生出了一絲不寒而栗的感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如今這個植入義體已經泛濫可以到媲美21世紀的醫美手術的年代,想要百分之百地從正常人中篩選出仿生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那種安檢掃描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只希望,像史進這樣的特殊的型號不是太多。
“呵,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
并沒有明說陸舟的話里頭到底是哪一部分想象力豐富,隨著失血量終于超出了維持生命體征的極限,史進的瞳孔渙散了神采,整個人不再動彈。
看著倚靠在門口的尸體,從來沒見過這般陣仗的王思成院士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著說道。
“你……殺人了?”
陸舟反問了一句。
“你看到我殺人了嗎?”
王思成微微愣了下,隨即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好像……
確實沒有。
就算那個家伙能稱之為人,也是被他的仿生人保鏢給干掉的。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矩陣”,忽然饒有興趣地開口說道。
“人類的關系還真奇怪,前一秒還是朋友,后一面就變成了仇人。”
陸舟:“談不上仇人。”
“但你殺了他。”
陸舟:“他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現在占據著他軀體的只是一枚植入在大腦中的芯片,與其說是結束了他的生命,我更愿意稱之為結束了他的痛苦。”
“其實我一直想問,這有什么區別嗎?”矩陣若有所思地打字說道,“不管是由神經元還是碳納米管,都只是信息的載體。而同樣一段信息,會因為載體不同而有所區別嗎?”
看著終端屏幕,陸舟平靜地說道:“會不會有所不同我不太清楚,但我并不認為這其中誰比誰更加優秀,”
矩陣:“即便后者擁有無限的壽命?”
陸舟輕輕點了下頭。
“我也是最近這兩個月才感覺到的。”
“永生或許未必是一件好事,無論是對于文明而言,還是對于文明中的個人。”
矩陣:“有趣,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
陸舟:“是么?”
“嗯,那個人見到我的時候,向我祈求的愿望無非是永恒的壽命,與無所不能的身軀,其實這很容易滿足,容易到甚至有些無聊。”
陸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矩陣:“所以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陸舟:“收容觀察。”
矩陣:“那恐怕不太容易,說實話,不知道你發現了沒,你現在的處境可能會有點尷尬。(笑)”
陸舟點了下頭。
“我發現了。”
“那個……咱們還是和駐防在這里的守軍們說一聲比較好,畢竟出了這么大的安全事故,”王思成院士心有余悸地看了地上的那具尸體一眼,艱難地開口說道,“至于這個……矩陣,我們有的是時間研究。”
他不明白陸舟為什么一點兒都不感到害怕,但他是真的受不了那血腥的畫面了。
而且安全局居然出現了叛徒,還是仿生人叛徒,這種干系重大的事情,他怎么想都應該盡快上報給有關部門,而不是在這里和一個哪里也去不了的AI浪費時間。
陸舟:“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
王思成院士愣愣地看著他問道。
“為什么?”
陸舟用下巴指了指躺在門口的那具尸體,開口說道。
“在看到了這家伙的情況之后,你覺得從這里出去之后就一定安全嗎?”
聽到這句話,王院士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的意思難道是……”
“只是合理的推測,”看了眼那緊閉的地下室大門,又看了眼還有靠在門邊上的史進,陸舟沉吟了一會兒之后,開口說道,“連安全局都被滲透了的話,沒道理他們的觸角會錯過軍隊。”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外面可能已經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