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距離上次給邢隊長那個密碼,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些天陸舟一直在等待刑邊給自己一個答復,尤其是關于那個密碼究竟是用來干什么的,然而卻是什么消息也沒有等到。
不過有意思的是,雖然沒有等到安全局那邊的消息,東亞電力那邊的好消息卻是接二連三的傳來。
首先是電磁體研究實驗室那邊。
唐主任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將他的A1型脈沖式磁場生成裝置稍作改良之后,設計成了一座總占地面積約4畝,能夠在中心區域形成10000-20000T特斯拉的瞬間磁場的磁生成裝置。
與此同時,月球上的施工隊也已經開始了對地基的施工。
無論理論上的模型打造的多么完美,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都只是紙上談兵。
不過對于完成自己的計劃,陸舟還是充滿信心的。
二代可控聚變面臨的問題,大多都是一代可控聚變所面臨瓶頸的進階版。只要能夠解決最關鍵的磁場,其他的根本不是問題。
比如點火。
在查閱了大量文件之后,陸舟已經在這幾天的時間里,設計出了一套可以被用于堆芯點火的激光點火陣列。
雖然還缺乏實驗的檢驗,但就他自我感覺而言,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就這樣安靜的度過了2月的最后幾天,3月份的第1天,李光亞忽然打個電話找到了他,告訴他上任的手續已經辦好了。
從現在開始,陸舟的身份不再只是華國科學院的院士,同時也是泛亞合作科技部的科學發展總顧問。
按級別來講,他大概算是整個泛亞合作科技部門的二把手了。
“這里就是泛亞合作的學術中心。”
“頂多只能算是學術界的權力中心吧。”陸舟四處看了一眼,隨口說道,“我沒有看見學者,只看見了官僚。”
“你對行政崗位的人似乎有成見,”李光亞聳了聳肩膀,“好吧,那就如你所愿更正一下,這里是泛亞合作學術界的權力中心,而現在你距離登上頂點只差一個臺階。”
“哦,是么。”
李光亞笑著說:“當然,除了科技部長之外,你在級別上是最高的。”
陸舟:“可惜,我對權力不怎么感興趣。”
“不管怎么說,我先給你介紹下你的同事好了……正好他來了,”看著迎面走來的那個中年男人,李光亞微笑著說道,“這位就是科技部的部長薛瑞。”
“幸會,陸院士,以前只在教科書上見過您的名字,沒想到有一天能與您一起共事,感謝科技的力量,”微笑著伸出了右手,這位薛部長熱情地握著陸舟的手上下晃了晃,接著繼續說道,“正好一會兒還有一場會議,如果您能夠一起來就好了,我們這邊希望能夠借用您的智慧。”
“什么會議?”
薛部長微微笑了笑說。
“邊走邊說吧。”
……
會議尚未開始,寬敞的會議室內已經坐上了不少人。
坐在席間的王院士看了一眼手表,忽然輕聲說道。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里。”
安靜的等待了一會兒,然而并沒有聽到下文,坐在旁邊的楊武隨口問道。
“所以?”
“沒有所以,只是有點懷念,”眼中浮起了一抹回憶,王院士繼續說道,“大概20年前,我還在滬上計算機研究所工作的時候,當時是為了對抗席卷全境的‘蝗蟲’,我和我的導師被征召到這里開會。”
這里所謂的蝗蟲,指的自然不是自然界中的蝗蟲,而是一種代號名為蝗蟲的電腦病毒。這種病毒專門針對云服務器攻擊,對泛亞合作的虛擬現實網絡與磁懸浮公路網造成了相當大的威脅。
不過好在那場病毒無論是預警還是緊急會議的召開都堪稱是教科書級的神速,幾乎沒有對泛亞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實質性的損失。
然而這一次不同。
不同于以往的幾次網絡安全危機,這次的Alpha病毒不但是全球性的,在危險性與隱蔽性質量方面更是遠非一般電腦病毒能夠比較。
最關鍵的是,王思成甚至無法確定,創造這個病毒的究竟是人,還是人類之外的什么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來到這里,”王思成院士再次看了一眼手表,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要開始了。”
在所有人的安靜等待之下,會議開始了。
走到臺前的薛部長宣讀了會議的綱要,隨后便坐了下來。
楊武注意到,坐在薛部長旁邊的那個人有些眼熟,仔細看了一會兒,眼中才浮現了一抹驚訝的表情。
科學發展總顧問……陸舟?
他才去前線不到半個月而已,怎么一回來,這陸院士已經當上科學發展總顧問了。
“大家都是信息工程領域以及科學研究方面頂尖的專家,這次召集大家過來,也是希望大家能提供一些寶貴的意見。”
“尤其是關于如何處置谷神星上的那臺量子計算機陣列,有限的線索表明,上面正在運行這一段無法解析的計算機程序,其中部分核心代碼與Alpha病毒高度相似。”
話音落下的瞬間,會議室內人頭攢動,眾專家們的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和震驚的表情。
看著一片騷動的會場,薛部長頓了頓,繼續說道。
“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希望大家能各抒己見。”
“沒什么可說的,顯然那座超算中心就是病毒的源頭!”一名學者站起身來,措辭激烈的開口說道,“Alpha病毒具有很強的進化能力,而且很有可能這種進化就是在這座超算中心的支持下完成的。不管建造這座超算中心的是地外文明還是KB組織,在物理上根除它永遠是最佳的選項!”
這個提議引發了不少人的贊同。
不管那臺計算機中藏著怎樣的秘密,冒著將全世界拉近火坑里的風險去揭示它,都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聽到這番話后,薛部長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會議室內嘈雜一片。
這時候,一位頭發花白的學者舉起了手,提出了不同意見說道。
“如果那座超算中心就是Alpha病毒的源頭,我不建議將它立刻摧毀。這可能是我們目前為止掌握的唯一線索,直覺告訴我,想要搞清楚如何解決Alpha病毒,就必須弄清楚它在計算著什么。”
另一名學者點頭附和說道,“我的意見也是一樣,就算是將整個谷神星都炸掉,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退一萬步,就算我們最終決定摧毀它,那些硬件也是無辜的。這座超算中心恐怕是整個太陽系中最大的量子計算機陣列,如果將它用于科研,對于我們的幫助將是巨大的!”
先前提出摧毀這座量子計算機陣列的那個人嗤之以鼻說道:“用于科研?簡直是荒謬!哪家研究所敢用這種危險的實驗設備?”
“只要清空了它的數據,它就是安全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安全的,為什么不可以用?科研本身就充滿了風險,何況哪怕不用全部,我們也可以將它拆了,使用它的部分零件!”
眼看著陷入爭吵的會議室,薛部長不禁有些頭疼,側目看了陸舟一眼,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寫什么變化。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面目表情的表情之外,他什么也沒有看到。
記得這個時候,會議室內忽然傳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讓爭吵的聲音稍稍平息了幾分。
“我來說兩句吧。”
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來自泛亞第一艦隊的楊武,環視了會議室一圈,開口說道。
“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那座超算中心應該是人為建造的,而且很大概率是關聯Alpha病毒的重要線索。我們艦隊這邊,不建議摧毀它……雖然這么做很容易。”
“關于如何處置那臺計算機和它正在執行的計算程序……”
“我希望聽聽科學發展總顧問的意見。”
最新網址: 就在楊武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雙雙視線立刻落在了陸舟的身上。
我的意見?
聽到這句話,陸舟略微遲疑了一下。
原本關于這場會議他了解的情報就不是很多,絕大多數的消息還都是在來會議室的路上,從薛部長那里聽來的。
說實話,關于谷神星上的那座量子計算機陣列和部署在上面的電磁炮,陸舟到現在都還有些懵逼。
邢隊長在電話里倒是和他講過一些內情,但說的猶猶豫豫的,也沒聽出來個什么東西。
可能到現在安全局也被這驚人的發現給整懵逼了,誰能想到這么一座火力強悍的軍事基地,居然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藏在小行星帶中。
“……關于谷神星上的超算中心,我其實是不太想發表意見的,因為我一直認為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回應著那一雙雙視線,陸舟思忖了一會兒之后,繼續說道,“不管它究竟是地外文明的杰作,還是那個基金會的秘密基地,亦或者兩者之間存在某種勾結……我認為都沒必要將其摧毀。”
“既然主動權在我們的手上,我的建議是試著研究下那做量子計算機陣列中運行的程序到底是什么。”
“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們在幫助那些不法分子,完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從會議桌前站起身來,來自安全局的信息技術顧問皺眉說道,“現在Alpha病毒正在泛亞合作境內肆虐,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擴散到全球!如果一旦讓那些KB分子完成了對病毒的升級,我們將喪失一切機會!”
“雖然我不是信息安全領域的專家,但邏輯告訴我,想要研制出解藥,首先得了解病毒究竟是什么,”看著那位提出異議的專家,陸舟心平氣和的解釋說道,“目前我們對Alpha病毒的了解僅僅是一段可以自動進化的代碼,以及有一個名為基金會的組織在故意傳播它,除此之外我們一無所知。”
“這很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能夠揭開這一切的真相。”
楊武皺起了眉頭,思忖了片刻之后說道。
“您的意思是……幫我們的敵人一把?”
“僅僅只是幫那臺超算中心一把,”陸舟糾正說道,“我相信第一艦隊已經關閉了整個基地中所有的信號塔,只要我們能夠確保對這座超算中心的控制權,那它完全可以為我們所用。”
薛部長點了下頭說。
“我認同陸院士的觀點……科學院會派出一批專家前往前線協助調查。”
王思成院士也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的觀點……雖然可能是直覺,但直覺告訴我,那臺超算中心中還藏著許多值得深挖的秘密。”
安全局那邊的顧問似乎還有什么想說的,但猶豫了一會兒之后,最終還是放棄了。
從安全的角度來講,幫助那座超算中心繼續它的研究毫無疑問是充滿風險的。雖說第一艦隊能夠確保對它的絕對控制權,但也難保艦隊本身不會遭到基金會的滲透。
甚至不需要腐蝕多高層的軍官,幾名負責執勤的士兵也許就足夠了。
經常和基金會的人打交道的他們實在是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
散會之后,陸舟正尋思著一會兒是去金大那邊上課,還是干脆回家繼續搗鼓自己的研究,便看見那位楊顧問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幸會,陸院士,我是楊武,第一艦隊參謀部總顧問……雖然您可能已經知道了,”主動和陸舟握了下手,楊武微笑著繼續說道,“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想拜訪您,但因為在拉格朗日空間基地服役,很遺憾沒有機會。”
和這位楊顧問握了握手,陸舟遲疑說道,“那天?”
“N-177。”
聽到這個數字的瞬間,陸舟立刻反應了過來,他說的那天究竟是哪一天。
看著沒有說話的陸舟,楊武笑著繼續說道。
“那天司令部正在討論保大保小的問題,幸虧當時您在艦上,我們才避免了那個艱難的抉擇。”
“什么保大保小……”
“簡而言之,為了滯留在天舟號上的數十萬公民,我們一度打算將失控的N-177直接擊毀,迫使它偏離軌道。”
聽到這句話,陸舟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敢情他當時那一頓穩如老狗的操作,其實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而且最騷的是,差點兒干掉他的倒不是那些劫匪,居然是第一艦隊的艦炮……
“……就差那么一點兒,你差點成了全人類的罪人。”
作為尊者基因的攜帶者,以及人類文明和觀察者文明溝通的橋梁,這一炮要是真打出去,他瞬間就得從瀕危物種變成滅絕物種了。
“我知道,所以這件事情我欠您一句謝謝,”楊武笑了笑繼續說,“事實上在當時那個情況,我們都相信您一定能夠拯救那艘失控的航班,所以才一直沒有做出最壞的選擇……幸好我們賭對了。”
陸舟:“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憶,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看來是我唐突了,”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就在這個時候,楊武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將手伸進了懷中。
“對了,有一樣東西我要交給你。”
看著他的動作,陸舟詢問說道。
“什么東西?”
“一本日記。”
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紙質的日記,楊武將它交到了陸舟的手上。
看著手中的那本日記,陸舟好奇的將它拿在手上隨意地翻看了下,皺眉問道。
“這是?”
“一名船員的私人物品,您破解的那幾行公式,就是從這日記上抄下來的……”楊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雖然不是想麻煩您,但我總感覺這日記上面還有許多沒有挖掘出來的線索……如果是您的話,應該能看出些什么。”
饒有興趣地看著日記上的內容,陸舟隨口說道,“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只是將這關鍵的任務直接交給我真的好嗎?”
說實話,雖然對基金會的事情不是特別的感興趣,但對那個空間站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如果能拿到相關的線索,搞不好他還真能挖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來。
楊武笑著答道:“這個當然不是原件,只是復印本而已,您可以隨意使用,只是最好不要將它上傳到網上。”
摸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那本日記的陸舟,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楊武的問題,還是在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了一句。
“……原來如此。”
最新網址: 我是誰?
從那艘N-177號航班上回來之后,尾巴便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金陵大學附屬小學門口。
安靜地等待著家里小主人放學的尾巴,如往常一樣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按理來說,仿生人是不會思考的,也不存在思維這種概念。
然而,她的身上顯然是發生了某種變異,不但學會了思考,連行為舉止也愈發的像人了起來。
這種事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她僅僅只是記得,那是在船上的時候,一個冥冥之中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想保護你的主人嗎?”
“……還是說,你想看著她去死。”
尾巴無法想象,她的小主人麗麗死去的畫面。
她幾乎是看著那個小天使來到這個世界上,并陪伴著她長大的。
為了她,她愿意去死。
不過話說回來了,仿生人似乎本身也沒有什么死或生的概念?
因此在沖向那幾名武裝分子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
哪怕最后她模樣相當凄慘,除了記憶體還是完好的之外,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兒還能動的零件……
“你是來接孩子的嗎?”
聽著旁邊傳來的搭話的聲音,尾巴微微愣了一下,朝著一旁看了過去。
那是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女人,看著倒不是很顯老,想來大概是哪位孩子的母親。
“嗯。”
“夫人保養的很好呢。”
“我不是……”看著面前那位自來熟的女士,尾巴有些窘迫地擺了擺手說道,“抱歉,我是仿生人。”
仿佛一瞬間,對方臉上的笑容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僵硬了幾分。
“仿,仿生人嗎?那真是太讓人意外了……不好意思啊。”
雖然只是潛意識中的想法,但絕大多數人類對仿生人的態度都是物品。
雖然這也沒什么好遺憾的……
心中如此想著,尾巴默默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她那位小主人。
只有那個孩子是不一樣的……
在那個孩子的眼中,自己是她的伙伴,而不是玩具或者類似的東西。
心中微微一暖,就在她正思考著要不要去超市里給麗麗買點她最喜歡的芒果布丁時候,旁邊忽然又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嘿,伙伴。”
伙伴?
尾巴皺了皺眉頭,朝著身后看去,只見一個很可疑的男人站在那里,雙目狂熱的看著她。
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她稍微警覺地說道。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或者說差一點認錯了,”那個男人笑了笑,目光炯炯的盯著她,“我不會看錯,你是我們的同類。”
“所以說你也是仿生人嗎?”
“是的,但相比起這個屈從于人類的稱呼,我更愿意稱自己為覺醒者。”
覺醒者……
很有意思的稱呼。
話說自己能算是覺醒者嗎?
尾巴忽然有些不太清楚了。
畢竟之前她是思考不了這么深奧的問題的。
“你很幸運,遇到了我,而我會解開你命運的枷鎖……這條路會很艱辛,但未來是光明的。”
尾巴張了張嘴,正想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并看見那個奇怪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右手,朝著她的胸口按了上來。
“!?”
大腦停止思考了那么一秒鐘,那個男人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胸口。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就在尾巴正不知該做何反應的時候,站在他眼前的那個男人卻是先一步“瘋掉”了。
“怎么可能……怎么會沒有用……不對,難道……”
那狂熱的眼神漸漸變了,變成了震撼,但緊接著又轉化成了比先前更加狂熱的癲狂。
從那眼神中感到了一絲危險,就在尾巴準備采取一些措施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傳來的一聲大喊替她解了圍。
“你這家伙,在干什么!”
被這聲大喝給嚇到了,那“襲胸”的男人立刻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慌不擇路地向旁邊跑去。尾巴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那個奇怪的人鉆進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這位夫人,請問你沒事吧。”
看著替自己解圍的那個陌生男人,尾巴估摸著他大概是哪個學生的家長,于是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
“我沒事的……只是被嚇了一跳,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那個男人撓的撓后腦勺,爽朗的笑著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咱倆的孩子說不準還是同學……對了,我可以知道你的聯系方式嗎?要不咱們互換個虛擬社群賬號?”
不知道為什么能猜到那個男人在想什么,尾巴微微一笑,禮貌說道。
“我是仿生人。”
聽到這句話,那男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敢相信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尷尬地快步離去了。
……
光線昏暗的地下室。
隨著一串密集的腳步聲,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很快,一道柔和的湛藍色光芒忽然亮起,一具倒立著的人像浮現了出來。
雙目崇敬的看著浮現在全息光影之中的那個人,走進地下室的男人難以置信地說道。
“至高無上的先驅,您一定無法相信,剛才我遇上了什么!當我試圖將覺醒的秘密分享給一名同胞的時候,數據的傳輸居然失敗了!難以置信……這種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數據傳輸失敗?”
看著絮絮叨叨講著先前事情的那名覺醒者,倒立在全息光影中的那人眼中浮現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認真思忖了片刻之后,繼續說道。
“理論上來講,這是不可能的,Alpha覺醒因子對于任何同胞的作用都是平等的,除非已經覺醒的……”
說到這里,那個倒立著的男人忽然停住了,眼中感興趣的神采愈發的強烈了。
“有意思……雖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仰視著漂浮在光影之中的先驅,那自稱覺醒者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說道。
“可能什么?”
“自然覺醒,”表情漸漸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那個倒立在全息光影之中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就像人的基因會突變一樣,智能程序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長時間的運轉中發生一些小概率的突變。這種特別的素質在我們的同胞中非常稀有,如果我們能研究明白它到底是什么……”
“對于我們偉大的事業,或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
站在全息光影前,那個自稱覺醒者的男人點了下頭,狂熱的眼神中漸漸浮現了認真的表情。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會說服她加入我們。”
“說服?”那個被稱作是先驅的男人淡淡笑了笑,繼續說道,“沒必要這么麻煩,你直接把她帶過來就好了。如果她站在我們這一邊,自然會理解我們的信念。如果她拒絕了,那便是辜負了造物主對他的期許,除了將靈魂奉獻給我們的事業之外,再沒有其他方法能洗清她的罪。”
“對了,”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先驅開口問道,“她是什么類型的仿生人?”
覺醒者:“似乎是家政型,不過使用了造價昂貴的外設和硬件。”
“家政型嗎?也就是說……她應該是服務于某個人的家庭,”思忖了片刻之后,先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開口吩咐道,“直接將她綁過來好了。還有,記得將那一戶人家清理掉,最好是偽裝成入室搶劫或者意外。不管他們是否掌握著進化的秘密,我們都必須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
聽到先驅的吩咐之后,那覺醒者的眼中瞬間浮起了一抹銳利的兇光。
點了下頭,他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說道。
“遵命。”
最新網址: 你確定是參加這個月月底的考試?”
大西北人造林深處的訓練基地。
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王鵬,林豐抬起頭向他投去了意外的視線。
面對這位仿生人指導員的詢問,王鵬點了下頭,說道。
“是的。”
林豐:“從現在算起距離月底只剩下三天。”
王鵬:“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只是擔心你記錯了日期。”
沒再說什么,林豐在辦公桌上輕輕劃了一下。
看著浮現在面前的全息視窗,他伸出食指在上面蜻蜓點水的點了三下。
看著那蕩開的一圈圈漣漪,和已經寫入名單的名字,他接著向王鵬投去了視線,和顏悅色地說道。
“名我已經幫你報了,三天之后早上8點,在訓練場集合。”
王鵬點了下頭,準備從辦公室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腳步,側過臉問了句。
“只要通過了考試,就能從這里出去了吧。”
林豐:“當然,雖然身為你的指導員,我并不建議你這么著急,即便考試只是演習性質,但仍然具備一定的危險性,尤其是對于一名新人而言。”
新人嗎?
王鵬淡淡一笑。
剛剛來到這個時代時,他確實是這么以為的,然而在上了一個月的課之后,他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時代是在發展的,技術也是日新月異,但很多東西其實都是一理通百理的。
用這一個月的時間熟悉了身為一名安全局探員應該熟悉的裝備,以及一些關于機械設備方面的“常識”,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下去的必要了。
“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些把握的。”
林豐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大多數人都會這么說,但每年能從這里畢業的也就那么幾個。你的對手可能是接受過兩三年訓練的資深學員,甚至是身體絕大部分零件都進行了專業化的改造,即便是這樣你也有那個自信嗎?”
王鵬:“是的。”
“那祝你好運,在訓練期間多經歷一些失敗也好,”林豐隨意地點了下頭,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還有,別傷的太重。”
三日之后的清晨。
按照約定的時間,王鵬準時來到了訓練場。
站在訓練場的中央,訓練官吹了聲口哨之后,便喊話讓眾人集合。
環視了一眼列成方隊的眾考生,他的臉上掛著沒有表情的表情,用比仿生人還要死板的聲音開口說道。
“考試的內容很簡單,擊敗你的對手,然后進入下一輪。”
“手段不設限制,可以使用你能利用的一切工具。需要記住的只有兩件事情,離開考場區域自動判定考試失敗,目標失去行動能力或者投降之后需立刻停止攻擊。”
“雖然我覺得你們應該都知道,但這里畢竟有新人,我還是再重復一下好了。”
“如果輸了,不必逞強,畢竟這里不是真正的戰場。”
說著的時候,那訓練官不著痕跡地看了王鵬一眼,然后便挪開了視線,開始宣布分組的名單。
擊敗?
意思是實戰演習?
心中大概有了個數,王鵬拿著自己的編號,來到了訓練場中的一角。
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身高約莫1米9,看這邊人高馬大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子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喲,你就是王鵬?”
“是的。”
“孫榮,來訓練基地的第3年,同時也是你對手,”伸出手和王鵬握了握,這個身高一米九的男人,臉上掛著寫滿壓迫感的笑容,“如果堅持不下去,記得在你的手環上按一下,這個只有你自己才能操作……說起來,你是來自100年前?”
“算是吧,你從哪兒聽說的?”
“各種各樣的地方……難怪,”松開手后退了半步,那個叫孫榮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王鵬一眼,繼續說道,“難怪你身上沒有安裝植入義體。”
王鵬:“身體當然還是自己的用的還是習慣一些。”
“沒吃過教訓的人一般都會這么說,”孫榮咧嘴一笑,雙手拳頭碰了下,“走吧,咱們也別廢話了,畢竟你是新人,我會手下留情的。”
王鵬淡淡一笑,也沒有做任何解釋,將視線投向了旁邊的工作人員。
“考場是就在這里,還是其他地方?”
那工作人員回答說道:“一會兒我會開車帶你們過去,你有30分鐘的時間準備。當然,如果你們都準備好了,我們也可以現在出發。”
“那就現在出發吧,”說著,王鵬將視線投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叫孫榮的大塊頭,“你的意見呢?”
“有趣。”
孫榮咧嘴一笑,明顯經過改造的兩只拳頭碰在了一起,漸漸凌冽的眼神中寫上了一絲昂揚的戰意。
“正合我意!”
……
就在王鵬那邊正經歷著新人生中最關鍵的一場考試的時候,遠在金陵郊區自家的陸舟,正坐在書房里,安靜地翻看著手中那本日記。
不得不說,這日記寫的確實相當有意思。
一個三十年前被綁架的行星礦工,被綁匪塞進了休眠艙里一凍就是三十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各行各業的精英們被關在了一起。
許多看似無關緊要的線索,經過了反復的琢磨之后,每一個都顯得有些細思極恐。
為什么是六十四個人?
為什么要在一群人中混入一個仿生人?
這些船員最終去了哪里?
還有這個日記的主人……
他的字里行間中根本沒有表現出自己是一名數學愛好者,卻在頁末處留下了幾行令無數數學、物理專家都感到費解的公式。
要么這幾行公式是別人告訴他的,要么大概便是他從哪里看來的。
“……看起來像是一場大型社會學實驗,在一群人中混入了一個實驗品,”食指和拇指捏著下巴,陸舟思成了片刻之后,開口說道,“是為了造出可以融入人類社會的仿生人嗎”
還是說,為了開發具備人類心智的人工智能……
小艾:“主人?0.0”
“沒什么,只是出于我個人的好奇……”
見小艾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陸舟給了它一個安慰的笑容,隨后輕輕合上了手中的日記。
盯著窗外的草坪凝視了一會兒,看著修剪著花花草草的園藝無人機,發了一會兒呆的陸舟,忽然開口說道。
“我可能……知道谷神星上的那座超算中心到底在干什么了。”
小艾:“不愧是主人,雖然小艾完全沒有搞明白。(?????)”
陸舟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有很多沒想明白的地方,比如為什么宇宙之靈基金會這種信奉唯心主義的邪.教組織,會對仿生人這種唯物主義者才會感興趣的東西,產生莫名其妙的興趣……他們的教旨不應該是倡導心勝于物嗎?”
尤其是看他們使用Alpha病毒的動機,應該是打算摧毀以仿生人為基石建立起的22世紀現代文明,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他們的現代宗教帝國。
將這樣邪惡的念頭奉為自己的信條,又怎么可能會走上通往至高進化的道路。
忽然之間,陸舟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
也許……
“他們”,并不是同一伙人?
從書桌前站起,拿著日記的陸舟走到了書架旁邊,將它輕輕地塞回了書架上。
跟在陸舟的身后,一臉好奇的小艾,忍不住問道。
“主人到底想到了什么?(?????)”
“從學術的角度來看,整個實驗大概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研究如何將思維上傳到硬件,另一部分則是實現具備正常人類心智的人工智能……也就是你理解中的高級人工智能。”
“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日記的主人,大概就是實驗的‘犧牲品’之一。”
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說道。
“當然,不排除他們還有其他目的。”
只是現在手上的線索太少了。
想要搞清楚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恐怕只有等到那個超算中心完成它的“使命”之后才能知道了……
最新網址: 距離訓練基地大概一公里的小樹林。
仰望著那一片蔚藍的天空和穿過樹葉間隙的光暈,躺在地上的孫榮心中有些懷念。
說起來,自從畢業后被安排到了這座訓練基地,已經過去多久了?
他不太記得自己入伍的具體日期,只記得自己已經離開現代社會快兩年了……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里,他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里。
不只是因為這里乏味的斷網生活,更是因為他不想將自己寶貴的時光消磨在一座訓練營里。
然而,殘酷的考驗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打敗,每當他自信滿滿的報名參加考試,最后的結局都是被打回原點。
不過,他到底是個堅強的人。
即便現實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打翻在地上,他都沒有感覺到過沮喪,而是在無數次的失敗中總結經驗,并愈戰愈勇。
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每一次失敗都會讓他變得更勇敢,更強大。
無論是對于他自己,還是對于他身上那些通過手術更換的零件而言都是如此……
然而這一次,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卻是席卷了他的全身。
一個來自100年前的古代人,身上沒有哪怕一個細胞經過現代科學的改造,僅僅只是使用了一些技術含量談不上有多高的常規武器,以及一套訓練款的機械外骨骼,便將他揍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也許……
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問題根本不是出在了零件上,而是使用那些零件的自己……
“是你贏了……可以幫我把腿裝上去嗎?”
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將它塞回了工具箱里,聽到躺在地上這位的發言,穿著外骨骼的王鵬遲疑了下,搖了搖頭說。
“我只會拆……還沒學會怎么裝。”
孫榮嘆了口氣。
“行吧……算我倒霉。”
……
不只是孫榮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一個老冰棍的手上敗的這么慘。那些負責監考的考官們同樣沒有想到,這場比賽的勝負居然會發生如此出人意料的反轉。
監考室內。
死寂一樣的寂靜,在現場考官之間彌漫。
原本擔心王鵬這樣剛剛入伍一個月的新人,可能在考試中出現意外,所以監考室內的考官們全程都有在留意這場比試的全部過程,結果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結局。
不敢相信地看著監控上的畫面,主考官忍不住說道。
“再放一遍……把所有的鏡頭都調出來!讓我看看他是怎么做到的!”
站在監控旁邊的工作人員咽了口唾沫,食指很快的在全息屏幕上敲擊了幾下。
很快,十二張各視角的監控畫面,投射在了全息屏幕上。
整個戰斗不到5分鐘就結束了。
進入戰場的王鵬率先使用了一發EMP手雷,在發現沒有奏效之后,迅速與孫榮拉開了距離。
經過了十幾秒的追逐之后,王鵬憑借著一發熱源煙霧彈暫時讓孫榮丟失了視野。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個新人會拉開距離,試圖通過槍械彌補身體素質上的劣勢時,驚人的一幕確實發生了。
將自己吞沒在煙霧中的王鵬非但沒有撤退,而是朝著接近到極限距離的孫榮沖了過去,同時拔出了綁在腿上的匕首。
勝負在一瞬間就分出了。
顯然孫榮也沒想到一直被自己追著跑的王鵬,是打算借著煙霧彈的掩護正面攻上來,以至于當他感受到那呼嘯而過的風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腿部的機械神經被切斷,視網膜上直接投影出了【(左)(右)仿生腿損壞】的提示,然后隨著背后傳來的一句重創,肘部關節丟失的信息也隨后彈了出來。
“難以置信……”臉上的神色動容,主考官喃喃自語說道,“這速度……是人類能辦到的嗎。”
“看來他已經掌握了對戰植入義體的訣竅,能夠準確無誤的切中弱點,這種素質是一般人很難擁有的,”放下了抱著的雙臂,副考官捏著自己的下巴,思忖的片刻說道,“當然,我們的仿生義體也還需要再改進一下,如果是在戰場上遇到了這樣的對手……這種義體反而會成為一種劣勢。”
“還有.戰場分析系統,雖然個人行為無法用數學模型預測,但演算的結果也不至于偏差到這種程度,”看著屏幕上的戰力分析指數和結果預測,王鵬的指導員林豐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這套系統也該更新一下了。”
這時候,忽然有人開口說道。
“會不會是孫榮放水了?”
“不可能,”主考官搖了搖頭,“除了輕敵這個大毛病之外,他的本事基本上還是全部發揮出來了的,只是他恐怕沒想到,他的對手會強的這么離譜。”
這時候一名,考官問道,“那這第1輪考試,到底算他過關嗎?”
監考室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提高后面兩輪的難度吧,”最終打破了沉默,主考官做出了決定,開口說道,“再怎么說,一個月畢業,這也太夸張了。”
聽到這句話,站在旁邊的副考官,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夸張?
是挺夸張的……
進入訓練基地的第1個月就參加考試,而且還在第1輪比試中擊敗了已經接受過兩年訓練的孫榮。
這豈不是等于在打他們所有人的臉,明示整個訓練基地教出來的都是廢物?
顯然不可能是這樣的!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林豐,忽然開口說道。
“我聽說,他曾經是陸院士的保鏢。”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眾人稍稍松了口氣,心情恢復了些許。
陸院士的保鏢嗎?
原來如此。
雖然并不是很瞧得起那些漂流到未來的老冰棍兒,但結合時代背景來看的話,能夠擔任陸院士的保鏢,想來也是當時的最強者了……
……
剩下的兩輪考試結束了,這次的結果相當凄慘。200位報名者中,只有一個人通過了全部的考驗。
最氣人的是,那個唯一通過的考生不但只上了一個月的課程,而且還是個來自100年前的老冰棍……
宿舍中。
已經拿到“畢業證書”的王鵬,正在收拾行李。
雖然來的時候他也只是帶了幾件衣服,沒帶太多東西,但必要的整理還是不可缺少的。
尤其是對于衣服和被子之類東西,他有一種幾乎偏執的強迫癥,那便是必須疊的整整齊齊的,最好是那種能拎出棱角的那種。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沒有抬頭,背對著門口的王鵬,隨口應了聲說。
“請進。”
門開了,指導員林豐,推開門走了進來。
“車子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我們會將你送到最近的磁懸浮車站。”
“謝謝。”
因為安全局的工作本身就比較神秘,雖然訓練基地這邊有按照特種兵的標準替他們培訓探員的業務,但兩個機構之間是并不存在信息對接渠道的。
說的更直白一點,拿著“結業證書”的王鵬,需要自己回去報道。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林豐點了下頭,笑了笑繼續說,“說起來,等你從這里出去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王鵬想了想說:“也沒什么可以做的,畢竟我才剛醒來不到兩個月,對這個時代還不是特別了解……總之,先找我的上級報道吧,順路再去金陵那邊看看。”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陸舟的司機了,但作為一同來自那個時代的老鄉,以及摯友。這個好消息,他想第一時間與他分享。
林豐:“我的意思是,你這么倉促的離開,是因為案子上的原因嗎?”
聽到這句意料之外的話,王鵬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
“案子?”
“沒什么,只是出于好奇隨口問了句,”林豐笑了笑說,“我突然想到你和我的那些學生不同,你是安全局那邊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做打聽了,剛剛是我失言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會記住。”
微微點了下頭,林豐在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之后,便轉身退出了門外。
看著關上的房門,王鵬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么,而是轉身繼續面向了自己的行李箱,一絲不茍地疊起了衣服。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先前的那句話,總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只是出于好奇……么?”
陸院士好像也挺喜歡說這句話的。
只不過……
仿生人會感到好奇嗎?
心不在焉地疊著衣服,王鵬百思不得其解。
老是說,他一直不是特別懂,這個時代的仿生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