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空間站。
一艘小型運輸艦緩緩靠近，停靠在了港口的旁邊。
隨著舷梯的放下，幾名穿著軍官制服的軍人，在衛兵的護送下走下了舷梯。
看著向自己這邊走來的幾名軍官，李高亮將手邊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下級，走上前去行了個軍禮。
朝著李高亮回了個軍禮，泛亞第一艦隊總顧問楊武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開口說道。
“這里的情況怎么樣了？”
“我讓人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但還是沒發現有空賊活動的蹤跡，”說到這里，李高亮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的表情，“不過奇怪的是，我可以確信這里曾經有人待過，我們在空間站的宿舍區段發現了許多遺留下的個人生活物品。”
楊武皺起了眉頭。
“個人生活物品？”
李高亮點了下頭說：“是的……雖然不確定是不是空賊，但這里確實有人居住過。”
楊武心中一動，立刻開口說道。
“帶我過去看看。”
李高亮神情嚴肅地點了下頭。
“是。”
……
宿舍區位于空間站動力室的旁邊，一共由八個單間以及六十四個床位組成，由一道狹長的走廊和觀測室直接相連。
這種設計屬于老式空間站的設計了。
現在的空間站大多已經不需要大量的工作人員常駐，因此會給每一名工作人員都安排獨立的房間——至少在楊武的印象中是如此。
他還記得大概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也就是在他參與增援未來計劃前往未來之前，那時候的空間站雖然在形態上多少都有些區別，但大多基本上都是照著這個模式設計出來的。
至于之后是什么時候改掉了這種設計，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畢竟在他休眠的這些年里，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看著在附近拍照取證的士兵，楊武說道，“有從這里找到一些能夠證明這些人身份……或者能夠證明他們去了哪里的東西嗎？”
李高亮搖了搖頭說道。
“目前還沒有發現——”
“報告！”一名被外骨骼武裝到牙齒的士兵走上前來，一臉興奮地亮出了手中的硬殼紙筆記本，“長官，我從07號宿舍中搜到了這個！”
當場被打臉，李高亮的表情有些尷尬。
面子掛不住的他，狠狠地瞪了那士兵一眼。
“搜到了你不早點拿出來！”
被這句訓斥整的一臉懵逼，那士兵的臉上寫滿了問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啥。
楊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做任何評價，伸出了右手。
“我瞧瞧。”
說著，他從那士兵的手中接過了筆記本，拿在手中隨意地翻了兩下。
準確的來說，這是一本日記，而且是用那種特殊墨水寫成的。這種在紙張上記事的方式讓楊武不禁感覺到有些好奇，畢竟在現在這個年代，莫說是用紙張記錄，能用手寫的方式完完整整地寫完一篇日記的人都不多了。
日記的日期并不連貫，有時候會連著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沒有更新。從最后一頁的日期來看，這本日記最后一天是二十年前，也就是大概2095年的時候。
當然，真正讓楊武感到意外的，倒不是這日記的時間，而是這本日記主人的身份以及他那不幸的遭遇。
日記的主人名字叫董斌，倒不是什么空賊，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名礦工。
時間回到50年前，一場發生在小行星帶采礦站上的海盜掠奪事件中，作為采礦站常駐員工的他不幸被俘。
原本他心中倒也沒有多少忐忑，畢竟絕大多數海盜都是圖財，只要不做一些激怒他們的事情，老老實實交了贖金，很少會發生撕票這類事情。
身為一名普通人，他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和公司財產共存亡的覺悟，所以很順從地便跟著空賊上了船。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些空賊將他帶到了基地之后，并沒有立刻讓他錄制請求贖金的視頻，而是直接將他關進了休眠艙內。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30多年后，也就是日記開始的那個時期。
【空間站上的人都很友好，他們大多也是受害者……我們之中有工程師，也有醫生，還有一名軍人和數學教授，每個人的職業好像都不一樣。在閑聊中我得知，他們有的是因為接到了一份奇怪的工作，也有的是因為電視抽獎，甚至還有人完全忘記了來空間站之前的記憶……而像我這樣來自30年前的人，倒也是獨一份了。】
【沒有人知道我們為什么在這里……雖然我感覺我們之中有人可能隱瞞了一些關鍵的東西，但現在想這些也根本無濟于事。】
【坦白的說，我們被困住了，空間站上雖然有充足的生活物資和關鍵的能源，但卻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空間站上的六十四人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社會，我們被人類的社會拋棄，甚至開始懷疑地球是否還存在……然而就當我們開始試著接受現狀，有人卻偷偷告訴我，我們之中混入了一名仿生人。】
【它會是誰？我很驚訝，因為我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這個仿生人肯定不是我。再怎么說我也是從休眠艙里醒來的，我有完整的家庭……不管他們現在是否還記得我。】
“……這聽起來像是鬼故事？”站在楊武的旁邊，李高亮摸了摸下巴說道，“偽裝成人類的仿生人……所以這間空間站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也許是為了進行某個邪惡的實驗，這類事情很少見，但并不是沒有，”將日記重新翻到了最后幾頁，楊武的眉宇間浮現了一抹凝重，“不管怎么說，這個董斌可能是個突破口……如果能夠查到關于他的身份信息，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好辦多了。”
將日記翻到了最后一頁，楊武忽然微微愣了一下。
先前沒有注意。
在那頁腳的一個小角落上，用簽字筆寫著幾串潦草的公式。
若不是仔細看的話，甚至會將它當成胡亂寫下的涂鴉。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幾行公式的瞬間，楊武忽然有種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的預感。
李高亮摸了摸下巴，眼中帶上了一絲好奇。
“這些公式是……”
“不知道，”楊武搖了搖頭說，“有點像是物理公式……也可能是數學。”
李高亮皺眉說道：“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名普通的礦工的日記上。”
“也許日記的主人是一名數學愛好者，要么……他從哪個地方看來的，”對著筆記拍了幾張照片，楊武將筆記本還給了那名士兵的手中，接著看向了李高亮說道，“我會找專家詢問一下，關于這幾行公式的意義。”
李高亮心中忽然一動，開口說道，“剛好我認識一名專家，需要推薦你嗎？”
“誰？”
“陸院士！”李高亮爽朗一笑說道，“他的性格我了解，特別熱心，樂于助人！”
樂于助人嗎？
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那個在N-117航班上力挽狂瀾的身影。
“我知道你和我說的是誰，有機會我會當面拜訪一下他。”
就在這時候，楊武的頭盔的屏幕上忽然印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文字。
看到這行文字的瞬間，他微微愣了一下。
注意到了楊武臉上的表情變化，李高亮立刻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么？”
“司令塔那邊傳來消息。”楊武的眼中浮現了一絲古怪的表情，“谷神星上發現了明顯的電磁波傳輸痕跡。”
“而且從波形的頻率和形態來看……”
“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
最新網址： 其實有時候陸舟也會懷念，那個什么都不需要解釋的年代，他的一句話就算不是圣旨，也沒什么人會來質疑他。
望著桌上的酒瓶，他的思緒不禁飄遠，想起了他那逝去的青春和愛情。
“……還有多久才能進入正題，”肚子撐得已經快要吐出來，刑邊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眉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自認為自己算是比較能喝的那種，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大學教授，給喝的快趴下了。
聽到這句話，陸舟微微愣了下，隨即不好意思一笑說道。
“不好意思，剛才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我說到哪了？”
雖然喝的脖子都紅了，但坐在旁邊的史進仍然勉強保持著清醒，一臉嚴肅地提醒道，“……你說到北極之光號游輪，還有……瑞典公主欠你的一支舞。”
“咳咳，我想起來了……糾正一下，是我欠她，而不是——”
察覺到了從餐桌對面飄來的怨氣，陸舟不動聲色地改了口，進入正題地說道，“總而言之，后來我去了火星，就如你們知道的那樣，被埋在了地獄之門的下面……我花了100年的時間，總算是從里面逃了出來。雖說這100年的時間里我是躺在休眠艙里，但奇怪的是，我的思維并沒有停止。”
聽到這句話，兩人差點沒吐出血來。
MMP！
特么一句話就能講明白的事情，你咋不早點講出來？
誰管你將誰送去了未來，送了誰一顆星星，又欠了誰一支舞……
“思維沒有停止？”史進頭疼地說道，“這不可能！休眠的時候人是睡著的！我和不少休眠者打過交道，他們的描述都是一睜眼一閉眼，就已經到未來了。”
陸舟：“理論上當然是如此，但也許是火星文明的冷凍休眠技術比我們更加先進，能夠允許人在休眠的同時保持意識的清醒。”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休眠者其實以夢境的形式仍然保有意識，只不過醒來之后全部忘掉了。
死死地掐著眉心，邢隊長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運轉起來，試圖抓住重點的說道。
“……也就是說，那個Alpha病毒可能和地外文明的遺跡有關？”
“是火星文明……雖然火星文明也算是地外文明，但我還是得強調一下，”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陸舟繼續說道，“在冷凍的時候，我有幸接觸了一些奇怪的知識，而在這些奇怪的知識中，恰好包含有關于人工智能的部分。”
史進愣愣說道：“火星文明……也有人工智能嗎？”
“當然有，他們的人工智能甚至比我們還要發達……具體解釋起來很麻煩，我就直接挑重點說好了。”
害怕他又扯到做了什么夢上面去，刑邊連忙說道。
“請務必這么做！”
“不要打斷我，”擺了下手，陸舟繼續說道，“簡而言之，他們根據人工智能的行為邏輯，或者說的更簡單點兒就是是否擁有思考能力和感情，將人工智能分成三等。其中最低等的人工智能，便是通過機械學習的算法，對人類行為的模擬。其一切行為的動機，都是基于程序上的設定，或者說的更直白點，就是它的設計者的命令。”
事實上，這個分級方式，倒不是火星人的杰作，而是身為舊宇宙高等文明的珈藍帝國，對人工智能的定義。
然而考慮到珈藍帝國在這個世界只是一款運營了很多年的網絡游戲，并且關于舊宇宙的秘密陸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因此才將這套設定直接裝進了火星文明的大筐里。
反正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夠證明或者證偽，火星上是否真的存在過一個繁榮的史前文明。
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是唯一見過那些小強們祖上闊氣時的樣子。
刑邊：“我還是不太明白……火星上的人工智能和Alpha病毒有什么關系。”
“關系太大了，曾經火星文明上也爆發過一種奇特的電腦病毒，導致人工智能大規模的崩潰，險些導致整個火星上的社會在一夜之間從信息時代倒退到石器時代……這種說法可能有些夸張，但基本上那場風波只能用災難來形容。”
可能是聽故事聽的入迷了，史進忍不住問道。
“后來呢？火星文明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滅絕的嗎？”
“怎么會？”陸舟失笑著說道，“雖然火星人確實消沉過一段時間，整個社會都進入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衰退期，然而這段衰退期在他們的文明史上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后來因為一次巧合，他們發展出了擁有自演化能力的中級人工智能，并大規模普及了這種版本更新之后的人工智能，終于根除掉了那個智能病毒的危機。”
“因為閑著無聊，我仔細調查過關于那個病毒的資料，尤其是源代碼的部分，和Alpha病毒在關鍵地方有許多重合之處。當然，這病毒肯定不是我放出來的……不過借鑒病毒的代碼，對我來說控制仿生人倒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到了這會兒，酒差不多也醒了。
邢隊長皺著眉頭，認真問道。
“……也就是說，只有你說的那個中級人工智能，才能抵御Alpha病毒？”
“可以這么說，”陸舟點了下頭，“很遺憾不存在什么疫苗，更沒有什么特效的補丁。只有行為邏輯擺脫了純粹的模仿以及對命令的執行，才有可能免疫這種病毒的戕害。”
邢隊長苦笑說道：“光是泛亞合作境內的仿生人就不止10億，放到全世界的話，數量更是龐大到無法統計。且不說實現的難度，若是讓如此龐大數量的仿生人都學會思考……誰能保證不會因此而產生新的問題。”
陸舟：“你的顧慮是正常的，但我覺得允許仿生人擁有思考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壞事，真正危險的其實是第三階段。”
想要完全解決掉這個病毒，最佳的方法無疑是對全世界的仿生人以及智能程序，來一個全方位的版本升級。
然而……
這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沒有人知道，甚至于這么做是否會比病毒更加危險也無人知曉。
飯桌上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候，戴在刑邊左手腕上的腕表，忽然微微閃爍了一下。
“電話？”
“是的，我失陪一下。”
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刑邊走到了包廂外面，不過并沒有在外面待很久，很快便一臉嚴肅地返回到了包廂內坐下。
看著刑邊臉上嚴肅的表情，陸舟隨口說道。
“發生什么事了……如果方便透露的話。”
“我也沒什么不方便透露的，畢竟和你的事情也有點關系……”頓了頓，刑邊接著說道，“簡而言之，從森永元那里問出了Alpha病毒的來源之后，我們鎖定了活躍在距離股神星0.03個天文單位處附近的空賊……然后果然在那里發現了一座廢棄的空間站。”
“空間站？”陸舟皺了下眉頭，不解說道，“廢棄？”
刑邊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而且從線索來看應該廢棄了不少年，上面的物資雖然充足，但人卻不知所蹤。里面有一些離奇的線索，我們問過了許多專家都沒有答案。”
陸舟：“……我總感覺有很麻煩的事情要找上我了。”
刑邊苦笑了一聲，緩緩低下了頭，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拜托了……除了您之外，我們實在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了。”
對上那誠懇的事視線看了一會兒，陸舟最終嘆了口氣。
“你說吧。”
刑邊：“我們從一位船員的日記中找到了幾行奇怪的公式，然而我們咨詢了和安全局合作過的物理學、數學專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那行公式到底是什么意思。”
陸舟微微抬了抬眉毛。
“公式呢？”
“在這里。”
淡藍色的全息卡片浮現在了刑邊的手中，隨著他輕輕一推，平移到了陸舟的面前。
接收了傳輸過來的數據，陸舟盯著那幾張公式看了兩眼，瞳孔微微收縮，但很快便舒展了開來。
注意到了他神色的變化，刑邊立刻問道。
“您發現了什么？”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純粹的數學問題，也不是物理問題……而是密碼學。”
“……密碼學？”
愣愣地看著陸舟，雖然對他的學術能力早有耳聞，但刑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在一瞬間就看出這行公式中的玄機。
“因為類似的加密方式我見過，將需要表達的信息壓縮在一段無理數里，只不過這幾行公式倒沒那么高的技術含量，頂多只壓縮了幾個字節的信息。”
刑邊皺眉問道：“里面的信息會是什么？”
“不知道，多半是某種東西的密碼？”從飯桌前站了起來，陸舟看向了對面的二人，“我需要半天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應該就能給你們一個答復。”
刑邊滿臉慚愧的說道：“這么麻煩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陸舟淡淡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這頓飯就當你們請了。”
最新網址： “谷神星上發現未知信號源。”
“你覺得那可能是什么？”
“不知道。”
司令皺起了眉頭，精致指揮桌上的全息圖像，眼睛微微瞇起。
忽然，他抬起了右手，朝著那張全息圖像上緩緩推出，將一艘由淡藍色光力構成的星艦，推到了谷神星的旁邊。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命令下達的同一時間，一艘巡洋艦與艦隊分離，朝著谷神星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位于艦腹的彈倉已經全部打開，點防御機炮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朝著疑似或潛在的威脅，傾瀉出兇猛的火力。
“姑蘇號距離谷神星一百二十公里……已經達到最接近距離，沒有發現異常。”
“派出無人機！”
“收到！”
兩顆銀白色的亮點，從姑蘇號巡洋艦的機腹發射，拖拽著一條煙柱朝著地面墜落。在距離小行星地面只剩下一公里時，一艘艘無人機如同蝗蟲一般從導彈的側身釋放，下餃子似的撲向地面。
和空母上的艦載無人機不同，這種通過導彈投擲的無人機屬于對地專用無人機，通常用于對空間站等太空設施以及地面目標展入侵式打擊，降低登陸部隊的進攻阻力。
看著距離地面越來越近的無人機群，司令的眉頭不由皺起。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忽然發生了。
一發發電磁炮彈忽然從谷神星的表面彈射升空，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網，朝著空中撲了過去。
二十艘無人機在一瞬間被撕成了碎片，化作太空垃圾被緩緩拉向了小行星的地表。
見到這一幕，艦橋內的眾人臉上神色不約而同的一凜。
“……谷神星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強的火力？”
“難道是別國正規軍？”
“不可能……在小行星帶上部署重型武器，必須在聯合國的框架下進行，公開并標注位置，否則將被視為海盜。”
“在這種地方部署這么多武裝有什么意義嗎？這里算不上什么戰略要地。”
“也許是為了守護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
司令用果斷的語氣下令道。
“讓姑蘇號準備，配合第三軌道空降旅展開突襲！”
“是！”
……
雖然不知道盤踞在谷神星上的武裝力量，究竟所屬于哪一勢力，但就其展現出來的戰斗力而言，想要將地面部隊派上去，僅憑借一艘巡洋艦的火力支援顯然是不夠的。
為了確保行動萬無一失，泛亞第一艦隊又從拉格朗日空間基地調來了一艘05型對地攻擊艦。
這艘星艦不是為了太空站而設計，而是為了針對地面作戰設計出來的壓制型艦船。
其恐怖的載彈量允許它能夠在一小時內向地面傾斜出破壞力媲美200顆小型核彈頭的戰略打擊能力。也正是因此，這艘艦艇自從“下水”以來便廣受國際社會的非議。
其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第三軌道空降旅的運輸艦上，一個個身著機械外骨骼的軌道空降兵已經登上了重型登陸艇，正在對武器裝備進行最后的檢查。
看著舷窗外那艘05型對地攻擊艦導彈齊射的一幕，一名完成裝備檢查的士兵砸了砸舌頭，小聲說道。
“一顆荒無人煙的小行星，還有部署在小行星上的點防御陣列……我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正活在科幻大片里。”
“更像是珈藍帝國的副本……說起來咱們到底是在和誰戰斗？到現在為止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知道……據說是一伙空賊，但到目前為止咱們連空賊的影子都沒看到。”
“你說……會不會是外星人？我們面對的其實是外星人的前哨陣地——”
“安靜，給我都把嘴巴閉上！”
呵斥了一句自己的屬下，李高亮神色嚴肅地走進了重型登陸艇內，環視了在座的士兵們一眼，繼續說道，“10分鐘后登陸作戰開始，所有人按計劃行動。敵人的火力很兇，想要活著回來，記得把頭埋低，動作迅速點！”
“都聽到了沒有！”
回應李高亮的，是整齊劃一的呼喊。
“是，長官！”
聽到這斗志昂揚的聲音，李高亮滿意的點了下頭，大手一揮手說道。
“出發！”
……
第1、2輪的開幕炮擊結束了，整個谷神星的表面印上了一層坑坑洼洼的彈痕。
一座座涂著月球灰迷彩的防御設施被摧毀殆盡，損毀的哨兵點防御陣列不計其數，遇到破敗的鋼鐵骨架一同遍布了小行星的一角。
戰略打擊的轟炸已經結束，第一波登陸艇開始空投。
隨著一艘艘長梭狀的航天器撞擊了行星的表面，自動化的全地形攻擊車和懸空的氣動式無人機從登陸艇中奔出，朝著位于山谷深處的基地殺了過去。
正如第一艦隊司令塔所預料的那樣，敵方的防御不只是開幕射擊的那一輪點防御陣列而已，一架架氣動式無人機和四足機器人從基地中殺出，與第一艦隊空投的自動化武器戰成了一片。
槍炮射擊的火花在小行星的表面點綴出一片燦爛的星光，每一道橙黃色的閃爍背后，都對應著一臺殺戮裝甲的報廢或某個智能生命的消亡。
站在艦橋內凝視著這場戰斗的實況，雙手背后的司令，忽然開口說道。
“上一次這么大規模的作戰是什么時候？”
楊武：“大概是半個世紀前。”
“半個世紀前啊……”司令輕輕嘆了一聲，“沒想到和平已經持續這么久了。”
與此同時，第三軌道空降率的運輸艦上，兩艘長梭型的重型登陸艇從機腹的位置緩緩分離。
隨著等離子體引擎的點燃，兩艘重型登陸艇就像一顆射向小行星的子彈，朝著地面墜落了下去。
到此為止，地面上的抵抗幾乎已經瓦解，剩余的智能設備開始向著敵方防御中心的堡壘集結。
那里是一座山谷，地勢易守難攻，即便05型對地攻擊艦已經對其進行了一輪覆蓋式打擊，仍然有少量的抵抗力量存在于堡壘的內部。
然而，對于泛亞合作的精銳——第三軌道空降旅而言，這最后的一道防線，也僅僅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兩艘重型登陸艇直挺挺地插進了地堡的內部，前端的金屬射流裝置向外爆破，直接凍穿了堡壘的外殼，并迅速冷卻將破損的缺口封上。
在無人機和全地形攻擊車的掩護之下，身著外骨骼的士兵迅速突入了堡壘內部，在各小隊隊長的指揮下，沿著.戰場分析系統規劃出的行動路線，對堡壘內部的抵抗力量進行了圍剿。
雙方在走廊內爆發了激烈的沖突，迸射的火花幾乎將漆黑的空間點亮成白晝。
槍聲一直響了兩個小時，才零零星星地衰弱了下來。
用手槍擊斃了倒在地上的仿生人士兵，喘著粗氣的李高亮，抹了一把頭盔面罩上的灰塵，朝著面前的那扇門看去。
戰斗在半小時前其實就已經塵埃落定了，然而當陣線從外面走廊推進到了這扇門前的時候，整個基地的所有抵抗力量，無論是仿生人還是埋伏在走廊上的哨兵機槍，都忽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頑強的戰斗決心，玩了命似的向他們這些軌道空降兵們發動了反攻。
李高亮不知道那扇門背后有什么，但他非常的好奇，到底是什么秘密，以至于這座基地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它。
心中帶著這份好奇的他，通過指揮終端像一旁的全地形車下達了命令，開上前去用等離子切割器將整扇門從墻壁上切了下來。
厚重的合金門轟然倒塌，在兩名軌道空降兵的護衛下，端著步槍的李高亮小心翼翼的踏入了門內，然而當他看清楚門內的一切時，卻是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這是……什么玩意兒？”
那是一座有如古羅馬劇場一般的扇形空間，寬敞的空間與先前狹小的戰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層層疊疊的機箱正列如同一把把鑲嵌在地面上的刀鋒，呈多米諾骨牌狀向外推開。
槍口微微壓低了，抬頭望著眼前這座金屬打造的奇觀，李高亮的眼神中寫滿了強烈的震撼。
雖然他沒有仔細數過這里到底有多少臺機箱，但就眼前的一切，已經顛覆了他對計算機的理解。
這是一臺量子計算機。
至于它的運算力……
恐怕比泛亞合作——乃至全球，最大的超算中心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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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書房中的陸舟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著什么，一邊和安全局的邢隊長通著視訊電話。
雖然在如今這個年代無紙化辦公已經深入到科研領域，但有些習慣還是難以改掉的。
尤其是在進行一些理論計算的時候，哪怕有著全息建模這種方便的利器，但對于陸舟自己而言，紙筆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你永遠不會相信我們在谷神星上發現了什么。”
聽出了邢隊長與其中的激動，但陸舟的表情仍然是無動于衷，敷衍地隨口應了一聲。
“所以說你們發現了什么？”
“一臺量子計算機！大概有數十畝……也可能更大一點。”
手中的筆停下了。
微微愣了下，陸舟抬頭看向了全息界面中的邢隊長，忍不住問道。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實不相瞞，我現在就在前線……”刑邊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原本這件事情不該我們來處理……但第一艦隊那邊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處理的范圍。”
陸舟：“所以你們被甩鍋了？”
“到也不完全是……總之這里的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一臺不知道是外星人還是地球人留下的計算機，計算機上正在運行著我們完全不了解的程序。媽的，我進安全局工作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上這么荒誕的事情，”咬了咬牙齒，刑邊忽然開口說道，“你說，宇宙之靈基金會……他們會不會和外星人有勾結？”
聽到這句話，陸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遂表情古怪地說道。
“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刑邊：“你覺得那玩意兒像是空賊的財力能支撐的嗎？我和他們打過交道，對他們那糟糕的財政狀況了如指掌。他們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建造這么大一座超算中心，不可能在谷神星上部署一千二百門電磁炮！”
食指在桌子上輕輕點了點，陸舟思索了一會兒之后說道。
“地外文明的研究已經超出了我的專業范疇，但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弄清楚那臺計算機究竟在計算著什么，或許就能搞明白它的來歷……以及關于Alpha病毒的秘密。”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已經將報告交上去了，泛亞合作的專家正在路上……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您也可以過來一趟。對了，那個算式解開了嗎？”
看著一臉熱切的邢隊長，陸舟淡淡笑了笑說。
“你以為我是誰……那種程度的難題，回去之后我就解出來了。你一直都沒找我要，搞得我都忘了。”
邢隊長不好意思一笑，說道，“我這不是忙著去前線嗎？這幾天都沒信號……對了，答案到底是什么？”
“97796，解開之后是一串數字，可能是用來開某樣東西的密碼。”
“97796嗎？”眉頭微微皺起，邢隊長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謝謝……如果有新的進展，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陸舟點了下頭。
“希望下次聯系我，不是因為又有事情要麻煩我。”
邢隊長有點兒尷尬的笑了笑，沒話找話地尬聊了兩句之后，便將電話掛斷了。
……
可控聚變的研究入手感覺基本上已經穩了，現在只等到實驗堆工程啟動，他心中的一些想法便可以一一得到檢驗。
現在真正讓他煩惱的是系統交給他的任務，也就是那個關于所謂“完美材料”的畢業設計。
等到材料學的等級達到LV10，他也算是從系統這所大學中畢業了。
“……總感覺還差了點什么。”
嘆了口氣的陸舟從書桌前站起，將桌上的草稿紙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里。
這時候，旁邊的淡藍色光束飄起，巴掌大小的小艾像是小精靈似的，從那光幕的背后鉆了出來。
“沒事的主人，小艾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謝謝，”陸舟莞爾一笑，伸出食指在它的全息影像上輕輕揉搓了下，“我覺得，我一定可以找到那個東西的……麻煩幫我準備一下午餐吧。”
“好的主人！(〃>▽
習慣性的在午飯時間打開了電視，急于獲取關于這個世界資訊的陸舟，幾乎不會錯過每一條新聞。
電視中，恰好播放著關于廣寒市的新聞。
相比起上個星期的亂象，這里基本上已經恢復了秩序，幾名穿著外骨骼的武裝警察，荷槍實彈地在街上巡邏。
鏡頭很快切換，轉到了宣布戒嚴的泛亞理事長李光亞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
“……就在兩天前，我們在谷神星上遭遇了不明勢力的襲擊，我們可以確定這次襲擊已經超越了KB主義的范疇。”
面對著記者的采訪，李光亞神色嚴肅地繼續說道。
“目前該武裝力量的身份還在調查中，如果有更多的消息，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披露。”
記者：“此前有家位于金陵市本地媒體報道稱，谷神星上的武裝力量可能受到一家名為宇宙之靈基金會的組織提供的資金支持，請問這個消息準確嗎？”
李光亞：“我們確實遭到了該跨國犯罪組織的騷擾，包括前段時間在廣寒市挑起反動情緒的敵對勢力，就是他們。”
現場傳開了一片竊竊私語。
隨著轉移內部矛盾的方法自古以來都有，但海外已經找不到對手、將帽子扣到一個民間組織上去，怎么聽都很奇怪。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并盡快解除廣寒市的戒嚴。”
“所以，請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記者：“請問女媧市是什么情況？”
李光亞：“女媧市只是一次嘗試，泛亞合作需要一塊直轄的領地來完成它的戰略部署。”
記者：“可是有傳言說，這是泛亞當局為東亞電力開的綠燈——”
“好了，這個問題不在本次新聞發布會的討論范圍之內，如果你有證據，請在合適的地方拿出來。”
這李光亞處理問題的方式倒是挺對他胃口，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將廣寒市的麻煩擺平了。
不過這次事情之后，陸舟覺得自己也確實該反思一下，自己的觀念是否和這個世界有些過于的格格不入了。
就在他剛這么想著的時候，戴在左手腕的手環忽然微微閃爍了一下。
猜到多半是李光亞打來的，陸舟便伸手在手環上按了一下，打開了視訊通話的全息窗口。
還沒來得及寒暄，視訊窗口那頭的李光亞，便急不可耐地開了口。
“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現在輪到你了。”
陸舟點了下頭，坦然說道。
“我答應過你，如果你需要的話，那個泛亞合作科學發展總顧問可以我來當。”
聽到這句話，李光亞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著陸舟張開的雙臂。
“謝謝，我真想擁抱你，我的朋友！”
陸舟：“等咱們成為朋友之后再說吧。”
李光亞笑著說：“無妨，你會發現，只對你來說同樣也是有好處的！對了，別忘了還有太空電梯，我的任期等不了太久，所以麻煩你快一點。”
陸舟點了下頭說。
“我知道。”
“等我的二代可控聚變完成之后。”
最新網址： 深空中，一艘小型運輸艦緩緩靠近了懸停在谷神星上空的臨時空間港。
隨著一艘穿梭機緩緩降下，兩名穿著宇航服的專家在一隊身著外骨骼裝甲的士兵的護送下，從登陸站中走了出來。
“歡迎來到谷神星，我是楊武，泛亞第一艦隊總顧問。”
“很高興認識你。”
和面前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鬢角花白的王思成院士，朝著這位總顧問友好地點了下頭。
作為金陵大學信息工程院在職教授，以及泛亞科學院院士，王院士在量子計算機與信息安全技術領域有著相當卓越的研究成果和學術地位。
當得知在谷神星上發現一座疑似地外文明留下的量子計算機陣列之后，泛亞科學院立刻向他發出了邀請，希望他能夠代表科學院向泛亞第一艦隊提供協助，調查這臺計算機的來源以及搞清楚那玩意兒究竟在計算著什么。
“難以想象……居然會有人在這種地方建造一座基地。”松開了手之后，王思成院士朝著附近看了一眼，眼中浮現了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外。
滿地的彈坑和報廢的機械零件兒可以看得出來，先前這里爆發了一場大戰。
顯然，非但是這座基地本身的規模不小，部署在這里的防御設施規模同樣也不容小覷。
否則絕不至于第一艦隊將如此兇猛的火力，傾瀉在這顆小行星的地表。
楊武：“更難以想象的是，里面還放著疑似太陽系最龐大的量子計算機陣列……你說這會是誰的杰作？”
王思成：“不知道，很多東西只有研究過了才知道。”
楊武：“只是假設的話。”
聽到這句話，王思成教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如果只是假設的話，我投地外文明一票。”
“地外文明嗎……讓我想起了半個多世紀前分崩離析的人聯。”
說著，楊武的眼中不禁染上了一絲回憶的顏色。
人聯大概是人類文明在外部壓力的推動下，謀求全球政治聯合的第一次嘗試，雖然這次嘗試以失敗告終，但卻為后來的區域聯盟誕生提供了不小的啟示。
如果將人聯比做成一個地月系統范圍的命運共同體，那么泛亞合作、北美聯盟、北海聯盟、伊比利亞-法蘭西聯盟這些區域聯盟，大概便是以特定區域為基礎形成的小范圍命運共同體。
至于人聯是怎么消失的？
那就說來話長了。
不過讓他根據自己的理解總結一下的話，大概便是隨著地獄之門崩塌與探險隊的撤退，關于地外文明的一切線索就此中斷，相關的爭論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視野，重新回到了學術界的范疇。
為了對抗地外文明而成立的人聯，自然就失去存在的意義了……
“你覺得如果這臺計算機確實是地外文明的前哨——或者類似的東西，人聯有可能重新建立嗎？”
“很難了，”楊武搖了搖頭，“100年前我們最強的星艦是霞光號，把它放到現在的話，恐怕還比不上泰山號上的一艘艦載機。”
王思成隨口問了句說：“為何強大了反而不可能。”
看著不遠處滿目瘡痍的戰場，楊武繼續說道，“因為現在，就算是面對地外文明，我們也未嘗沒有與之一戰的可能。”
……
具體的位置位于山谷深處，一行人在穿過了軍方的檢查站之后，很快進入了基地內。
看著走廊上留下的彈孔，王思成院士砸了砸舌頭，跟著楊武和第三軌道空降旅旅長李高亮兩人，來到了那座機房。
看著朝這邊走來的眾人，站在機房門口的刑邊眼睛微微一亮，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王院士，您終于來了！”
“您是？”
“刑邊，安全局探員，負責調查這起事件，這是我的名片。”說著邢隊長熟練地取出了一張半透明的全息卡片，輕輕的推到了他面前。
王思成院士皺眉看了一眼那張全息卡片，遲疑了片刻之后，還是收下了它。
倒不是因為對這位刑隊長有什么不好的看法，純粹只是因為正常人和這種“特務機構”的人打交道，或多或少都感到有些不安。
“關于這里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在報告上看過了，為了方便展開進一步的調查，我需要了解更具體的情況。”
刑邊：“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寫在那份報告上了，相信您已經看過，至于其他的……很抱歉，我們也所知甚少。”
看這位邢隊長的樣子不像是在騙自己，王院士也就沒有再說什么，朝著隨自己一同前來此地的學生點了下頭，然后便朝著機房內走了進去。
“不可思議……”環視了一眼這座機房，被眼前一幕所震撼的王院士一時間有些失神，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鎮定，對自己的學生吩咐說道，“準備截取數據，讓我們看看它到底在算些什么東西。”
“好的老師。”
那學生點了下頭，拎著一只手提箱走上前去，在其中一臺機箱的面前打開了密碼鎖。
接著他從中取出了一塊圓形的金屬紐扣，放在了機箱上，并像是捏著聽診器一樣在機箱的外殼上摸索了一會兒。
直到他手提箱中的電子屏幕上亮起了接入成功的圖標之后，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那枚金屬紐扣留在了原地，然后對著筆記本電腦一樣的手提箱操作了起來。
“數據接入成功……運算資源使用率達到87%，這臺超算正在運行的程序確實不簡單。”
看著自己的學生，王院士皺眉說，“能調取計算機中運行的程序嗎？”
“我試試……不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那學生用艱難的語氣繼續說道，“這臺超算對程序進行了加密，除非獲取管理員權限，否則根本無法讀取。”
“我來試試。”
讓自己的學生站到一邊，王院士走上前去，十指噼噼啪啪地敲打在對于這個時代過于老舊的機械鍵盤上，輸入了一行行令人眼花繚亂的代碼。
然而，這座占據了整個地下空間的量子計算機陣列，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完全無視掉了他的一系列操作，仍然將自己的秘密嚴防死守地禁錮在機箱之內。
眼看著王院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邢隊長立刻迫不及待地上前問了句。
“怎么樣了？有進展了嗎？”
“不行，”搖了搖頭，王院士神色凝重地說道，“這臺超算的安全系統做的很強，至少我沒有看見明顯的漏洞……目前來看，想要破解這其中的秘密，只有一個辦法了。”
楊武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說道。
“什么辦法？”
“安全密鑰，”王院士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那臺手提電腦，朝著那閃爍的對話框繼續說道，“簡單來說就是管理員密碼，除非我們知道密碼，否則不可能通過其他方式黑進去。”
“暴力破解呢？”楊武皺著眉頭說，“看著密碼長度……如果用窮舉的方法，工程量應該不會很大吧？”
“三次輸入錯誤之后，接口會關閉三年，如果你有耐心的話，工程量確實不會很大。”看了一眼楊武，王思成院士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密碼是數字還是字母……亦或者，不了解的符號。”
機房的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調查似乎陷入了進退維谷的邊緣。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從物理上摧毀這座超算中心，”李高亮試著提議說道，“不管它在謀劃著什么，只要它本身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那樣的話，它的秘密就和它一起下地獄去了，”打動了李高亮的話，楊武繼續說道，“這可能關系到Alpha病毒的起源，也是我們到目前為止掌握的關于Alpha病毒最大的線索，同時它很可能是我們解決掉這個麻煩的唯一希望。”
王院士看見了楊武，認真說道，“現在的關鍵是找到密碼……你們有從其他地方搜到相關的線索嗎？比如那個位于谷神星附近的空間站。”
李高亮和楊武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在那座空間站上雖然也發現了一些線索，但絕大多數都是沒什么卵用的那種。
然而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邢隊長，忽然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密碼能試三次？”
“應該是的，”王院士點了下頭，“但我不建議你隨便亂試。”
刑邊：“倒不是隨便亂試……我可以用下你的手提電腦嗎？”
看著刑隊長，王院士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知道密碼？”
“我也不知道，”刑邊苦笑了一聲說道，“但我這里……恰好有一行密碼，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用在這里的。”
楊武心中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說道。
“難道是那行公式？你們已經解開了？”
刑邊點了下頭。
“準確的來說，是陸院士解開了。”
走到了手提電腦的旁邊，刑邊在鍵盤上敲下了先前陸舟給他的那行數字，然后敲下了回車的按鈕。
眼見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尤其是王院士和他的學生，緊張的幾乎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機會只有三次。
如果失敗了，那就只能等到三年后了。
所幸的是，他們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淡藍色的光標在電腦上微微閃爍，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鑰匙，頃刻之間屏幕中鋪開了滿屏的代碼。
看著眼前的一切，王院士的瞳孔瞬間收縮，隨后臉上浮現了一抹狂喜。
成功了！
密碼是對的！
簡直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