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任務啊……”艾迪打量著委托欄上的貼紙;
一些短期的任務從找東西到收拾屋子都有,甚至富人還會到這里來招勞工;
還有幾張貼紙是固定在上面的——這意味著是常駐任務;
比如獵殺某某種野獸、帶回來毛皮、爪牙、骨肉和魔核之類的東西,然后可以憑借量換取報酬;
公會有著相關的收售渠道;只要冒險者能把材料帶回來,他們就可以將其轉手賣出;
……賺差價的中間商。
在委托欄的最上面則是一些看著就有年頭的貼紙——
“這都是什么……”艾迪的眉頭抽搐了幾下。
和“狂刀”公會的長劍決斗、卸下他的一條胳膊——酬勞2金幣;
和“烈焰臂”公會的會長決斗、取勝——酬勞5金幣;
……和其他公會打架,還是奔著傷殘去的?
不,能把傷殘放在明面上,說不定私下里面……
“少爺,我之前聽說過他們這些冒險者的事情。”灰腕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他們各個公會之間為了爭奪地位、名聲,經常會搞出各種各樣的亂子來;
長此以往,貴族也管不過來了,于是就下了‘冒險者之間互毆,傷亡不論’這樣的規定;
他們要是真打死了對方,也沒人會追究;
當然,公會的主旨還是完成任務、而不是和對方死磕——殺來殺去的,雙方都受不住;
于是這些人只能用約定俗成的“決斗”來解決恩怨、獲取聲望;
在雙方公會證人、以及圍觀群眾的見證下,雙方定好規矩、光明正大一決勝負。”
感覺穿越之前的騎士決斗差不多……不知道這邊的騎士是不是也來這套?
“當然,他們的決斗規矩沒有貴族那么多。”灰腕繼續解釋道。
看來是了。
“貌似沒什么有用的任務,我們估計在這里待不太久。”艾迪搖了搖頭,
“明天再調查一天,如果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消息,那就考慮進城去吧。”
兩人點了點頭,準備和艾迪一塊離開——
但好像有人不太同意。
艾迪回身的同時,一位大漢從座位上站起、大踏步地向著艾迪走來;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體型相對瘦弱的跟班。
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來者不善啊……
艾迪停下了腳步,剛才就感覺有人在自己身后、用讓人不舒服的目光打量;
看來就是他了。
“喂,小子,我看你的長相有點兒面熟啊。”大漢瞇著眼站在了艾迪面前,
“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大哥,好像是在鎮中心那邊的告示欄上誒!”一個跟班相當配合地說道;
“對了,是貴族老爺發布的通緝令上!”大漢雙手抱胸,“你小子……看著很可疑!
我看你這樣,應該是個逃犯!”
怎么這幫家伙都以為自己是逃犯……艾迪在內心吐槽了一句,表面卻裝傻充愣;
“咳,你不證明一下自己?”另一個跟班上前一步,伸開一只手掌、另一只手在上面畫著錢幣的圖案——
這三人原來是敲詐勒索的嗎?
艾迪打量了一下周圍——還有四五個人正偷偷摸摸地盯著這邊;
顯然,他的同伙絕對不止是身后這兩個;
要正面掐起來的話,自己絕對沒有勝算,但……
“哈哈,好說好說。”艾迪一邊笑著一邊到懷里掏著什么,“不就是錢嘛……”
“呵,挺上道!”大漢的雙手放了下來,向著艾迪走去;
艾迪也和藹地配合著迎上,然后在大漢的身前停下——
隨后,就像在淺塘村酒館一樣故技重施。
不,由于靈巧加強、速度變快,這一下似乎更疼了。
【經驗值+5。】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大漢的嗓門顯然比那個家伙更加響亮;
這種地方雖然沒法驗證自己的貴族身份,但艾迪的預案中有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
“殺人啦——!殺人啦啊啊啊啊啊啊——!”艾迪同樣叫喊著,聲音幾乎比大漢還大!
他象征性地往大漢身上“撞”了一下、同時從懷中掏出了些許之前儲存的狼血;
隨即往后連退數步、接著大漢身軀的遮擋把那粘稠的液體涂抹了一臉!
在公會并不明亮的燈光下,他好像被人打破了半張臉一般讓人心里發毛!
這下子,整個公會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
“你們,你們公會的人到底講不講道理啊!”橙風氣憤地指著大漢,
“居然一上來就動手打人!不就是服務員和我家少爺多說了幾句話嗎?”
這句話,是用了魔力的。
整個公會的人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因劇烈疼痛而說不出話的漢子身上;
“你這家伙,居然敢侮辱我的主人!”灰腕直接抽出了鐵劍指向了大漢,
“如果我的主人有三長兩短,我定要讓你血濺當場!”
帶著寒光的劍鋒讓大漢剛努力組織出來的反駁話語又噎了回去;
不是,我就是勒索一下,你們至于這么拼命嗎?
“灰腕,我……我得快點去找醫生,不然我這張臉就……”艾迪擺了擺手,示意灰腕攙扶自己離開;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壯熊?”服務員的聲音中帶著憤怒,“成天就會惹事?”
“哼!”灰腕收起了劍,攙扶著一步一扭的艾迪離開了公會,只留下疼痛依舊還未消散的大漢在原地凌亂。
離開公會后,艾迪又裝模作樣地走了幾步才示意灰腕可以放手了。
“你們兩個表現不錯。”艾迪夸贊了兩人一句,“好了,現在咱們就找一家旅店住下……快走兩步。”
“少……少爺居然提前就算計好會有人找茬了?”灰腕看著艾迪臉上的狼血感嘆著;
這已經不是神機妙算了,簡直就是未卜先知……
“瞧那個家伙的樣子,真痛快!”橙風也在一邊叫好,“那種欺負人的家伙就該打!”
在進城前,艾迪就確認過,罐子的氣密性還是比較好的,血液沒有干涸;
而兩人的行動自然也是經過推算的——車夫在送兩人的時候,談了不少相關的內容;
比如,公會雖然是個集體,但并不是鐵板一塊;
其中的主體是以公會為名的大傭兵團;除了它,還會有一些小的傭兵團、零散的冒險者依附于公會;
像那種向新人勒索的家伙,公會的態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里的人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打架是常事,管不過來;
但如果真在公會里鬧出了什么特別惡劣的事情——比如見血或者出了人命——大傭兵團以外的人對公會印象就會變差;
能打的人變少了,地位自然就低了,這是公會不愿意看見的。
因此,艾迪準備第一時間就把事情給鬧大,打他個猝不及防;
然后在他們震驚的時候賣慘走人。
“基本操作而已……在這種好勇斗狠的家伙聚集的地方,沒人來找事才不正常。”艾迪擺了擺手,
“好啦,做好準備,事情可能還沒完……”
“這……這踏馬的……”
壯熊坐在長椅上,雙腿不住地哆嗦著;
氣憤和疼痛感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但公會的氛圍和自身的狀況使得他沒法喊人幫場、更沒辦法追出去。
“喂,你這出手也太過分了吧?”他身邊的一位壯漢有些不滿,
“你看看都給人家打成什么樣了?瑪德,下手沒個度?”
“我……我還沒動手呢!”勒索者氣鼓鼓地反駁道,“那個小白臉,他……他……”
這種“致命打擊”,他可沒那么大的勇氣當著整個公會人的面說。
“一天天就知道鬧,這傳出去咱們不又得讓其他公會笑話!”壯漢將頭別了過去。
其他目睹了大致過程的幾人也不怎么想說話——畢竟這勒索者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再這樣我就和會長申請把你的待遇降級!”服務員憤憤地說道;
她看見艾迪的那張臉龐被血覆蓋的時候簡直心都要碎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你咋能把人打成那個樣子嘛!”
“有一說一,你鬧得有點兒過火了。”
“確實。”
沒人愿意相信勒索者的話。
“我真的沒動手!”勒索者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我哪知道那個小白臉什么時候弄的一臉血!”
“你肯定是給人家鼻子或者臉給打破了。”旁邊的人冷哼一聲,
“要么還能怎么樣?
難道是那家伙隨身帶著一瓶血,專門等著別人勒索時候用?
你想笑死誰?”
“喂……你們兩個總看清了吧!?”大漢對著身邊最近的兩個跟班質問道,
“是他先動手的!我還沒來得及還手呢!”
“應……應該是這樣的……”其中一個跟班的語調聽起來相當沒底氣;
“他和大哥撞了一下,會不會是那時候撞破了鼻子啊?”另一個也拿不準。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大漢猛地捶了下桌子,氣喘如牛:
“我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喂,你們難道就這么不講究義氣?”
“呵,你自己找的事情,誰管你。”
“你也不看看最近什么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那么浪……”
“呸。”
這群家伙!大漢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勒索不成反被打,這幫人又這么不講義氣……
氣得暈頭轉向的同時,艾迪的那張臉仿佛在他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積累的怒氣就如同不斷加溫的鍋中熱水,而旁人的言語就好像往柴火里添油;
“炒他馬鼻的,今天不弄死這逼,勞資就做不了人了!”
大漢終于在沉默之中完全爆發,猛地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起去找那家伙!
這會兒他肯定是去找旅店去了,跟我去剁了他!”
兩位跟班面面相覷:這是去還是不去?
“你們兩個也不愿意?”大漢的拳頭指節捏得嘎嘣嘎嘣響,“怎么,慫了?
別忘了,他是個外來人,就算是剁了他,也沒人會管!”
確實沒人會管。
貴族們為了保證領土內的民眾不會四處流竄,于是集體定下了一條約定:自己只為自己領土內的公民主持公道;
也就是說,要是流民和原住民產生了沖突、被一刀砍死,原住民不需要擔負半點兒責任。
“去,當然去……”兩人瑟縮著點了點頭;
“還有沒有人想跟著一塊來的!?”大漢振臂高呼;
鴉雀無聲。
“曹……”大漢吐了口唾沫,拿起放在門口的武器——一柄厚身砍刀,向著公會外走去;
兩人急忙跟上。
“你倆瞅瞅你倆那德行!”大漢哼了一聲,“放心,好處少不了你倆的!”
好處,能有什么好處?兩人只是陪著笑、沒什么反應;
“你們倆看見他身邊那個姑娘了吧?”大漢的嘴角咧開一個讓人不舒服的弧度,
“你們可能不知道,上身穿著那么寬大的衣服還能看出來那樣的線條是什么概念。
我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不予顯示*!”
兩人頓時都咽了口口水。
“嘿嘿,他們不是一共三個人嗎?把他和那個老爺子干掉,剩下那個……”
想到這里,三人的步伐不由得快了起來;
路人聽了他們那猥瑣的笑聲也下意識地躲遠了些。
想要找到那三人并不困難。勒索者壯熊想著。
從公會出去走不遠就有一家旅店,如果說他們想要趕緊安頓一下的話,就肯定會去那里。
到達旅店后,壯熊沒有遲疑、直接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歡……啊,這不是壯熊嘛。”胡子拉碴的旅店老板和壯熊認識,“今天來有何貴干啊?”
壯熊這樣的冒險者一般都是住在公會中;來到旅店,要么就是詢問委托相關的事情,要么——
“是不是剛才有三個人到你們這邊入住了?”壯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一個小白臉,一個老頭子,還有一個橘黃色頭發的妹子。”
“呃……怎么了?”老板發現來者不善。
“你踏馬的別管那么多!”大漢斥罵道,“告訴你,要是讓我發現藏你這了,三天之內拆了你店面,桌椅板凳都給你燒了!”
“別別別,大爺您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老板看壯熊給正在氣頭上,急忙上前安撫:
“他們……他們剛要了一間客房……”
“在哪?給我看看!”壯熊的嗓門大了不少。
“他們……他們要的是最便宜的那種……打地鋪睡……”
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客房那邊走去;
這仨人是做了什么事情,招惹了這個兇煞啊——領路的同時他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前段時間,這家伙當街打斷了一個乞丐的腿,就因為那乞丐“眼神讓人煩”!
而且,這家伙在公會互相斗毆的時候,手上也沾過血,甚至還有過人命!
天啊,完了完了,這三個人怕是落不著好咯,真不知道會死多慘;
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讓不讓人做生意啊……
“就……是這兒。”旅店老板到地方后、苦笑著指了指房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壯熊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他示意老板拿來一個結實的門閂,隨即將其卡在門口、把房門關死——這樣,里面的人除了把門拆掉,否者絕對出不來。
“發生什么事情也別進來,懂了嗎?”壯熊獰笑著說道。
“走,咱們從窗戶進去。”壯熊得意地帶著跟班向旅店外走去。
這兒的構造他熟悉得很;那種最低級的客房,在墻壁上只有一個木制的窗戶;
自己只要踹上一腳就能夠輕松進去。
至于為什么不從房門進?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享受到快感了啊。
那種以為可以逃離生天、結果卻發現門早已被堵上的絕望……壯熊非常想看見他們的那種表情;
由于門被卡死了,自己干掉那兩個男的之后、在里面做什么事情也不用擔心被打擾……呵呵……
走出旅店后,壯熊帶著兩人來到了窗戶那一側;
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那種最低級的客房里,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
窗戶只有半個人高,壯熊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艾迪所在的那個房間。
“我這就進去干掉他!你們在外面望風!”壯熊示意跟班將剛才在旅店大廳拿的椅子放在窗戶下墊腳;
隨即,他拎著刀站到了椅子上,深吸一口氣、然后一腳對著木質的窗戶踹去!
伴隨著木條折斷的脆響,壯熊相當有氣勢地吼了出來:
“你這小白臉——受死!”
窗戶破開后,屋內的景象也映入壯熊眼簾!
幾乎被四張草鋪占滿的狹小房間中,正是在公會中讓自己出糗的三人!
尤其是那小白臉!
即便油燈的光芒昏暗不清,也能看得見他臉上半點兒傷痕都沒有!
這家伙果然在耍自己!在怒火的驅動下,壯熊一腳踩在窗臺上、隨即直接跳進了屋內;
在落地前那短暫的一瞬,他想欣賞一下這三人驚恐不安的表情;
然而艾迪的表情讓他失望了;原本還有幾分驚恐的前者,在壯熊跳入房間的時候那驚恐猶如投入沸水中的雪塊一樣快速消失;
轉而浮現的是一抹詭異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旅店;
當然,這聲音是壯熊的。
他全然沒有發現,屋內窗臺下方居然是數個老鼠夾子!
一腳踩下去后,他下意識地想要抬起被夾的腳、用另一腳落地;
然而另一腳也踩在了老鼠夾子上!
雙腳上傳來的劇烈痛感讓他想要跳、又想要揉,最后直接雙腳彈起、隨即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下子剩下的老鼠夾也讓他的腿和臀給包攬了。
他還沒等試著把老鼠夾拽下去,一個繩套就套在了他的腦袋上、隨后將其拖倒在地;
灰腕將繩子的末端拴在屋里的木頭柱子上,隨即拔出劍向著壯熊走去、麻利地砍傷了后者的雙腕、使其拿不動刀,然后一劍一側穿過手腕將其釘在了地上;
上身動彈不得的壯熊,只能仰著頭看那小白臉一步步地向著自己走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會知道你的到來?”
艾迪一邊和藹地笑著,一邊抽出了寒光,在壯熊驚恐不安的目光中向著后者走去;
“你是不是還很好奇,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艾迪站在了壯熊頭上方不遠處——這個距離,他雖然能看見,卻什么都做不到;
橙風也沒閑著;她在柱子那邊適時地收緊麻繩,讓壯熊喘不過來氣的同時、也沒辦法發出像樣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誰開創的——在動手之前,總要說幾句話,讓人死個明白……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一下?”艾迪略微欠了欠身子,讓壯熊能看得清自己的表情;
艾迪看見,壯熊多少有點兒好奇的樣子……
“不,你猜怎么著?”
艾迪的笑容越發燦爛——
隨即猛地變得猙獰:
“去他的吧!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明明你馬上就要死在這兒了!”
寒光一閃而過,經過強化的速度讓壯熊來不及反應就被刺穿了喉嚨!
他想要喊些什么,卻已經徹底發不出來半點兒聲音!
雖然他想要殺自己,但這邊畢竟也不是什么惡魔……艾迪這么想著;
那就給他個痛快吧。
寒光被拔出,并從壯熊的眼睛再次刺了進去。
【經驗值+25——恭喜陛下成功獲得1點晶能!】
呼,這次按理來說是死透了……艾迪看向了窗外:
“喂,窗外的兩位,進來玩啊?”
沒有回音——他們如同聽見了貓叫的耗子一樣跑了。
“呼,還真是有夠麻煩的。”艾迪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灰腕,干活啦。”
“遵命!”灰腕快步上前——
開始把壯熊的武器和衣服往下卸。
這正是艾迪之所以如此費力折騰一番才干掉壯熊的原因之一——這樣的話,他身上的衣物不會受損,還能換點兒錢;
只是沾染了血跡,回頭得讓橙風洗一下。
另一點自然就是自己親手干掉還能加經驗值了。
艾迪坐在草鋪上,歇息了一會兒;
老鼠夾子和麻繩都是從旅店老板那兒借來的,這種東西常見得很;
灰腕早就被橙風用言靈強化過了。
至于這些人的行蹤,艾迪早就已經用光學解析模塊打探得一清二楚;
離開了公會后,艾迪就時不常地回頭看上一眼;
從壯熊在公會里面大放厥詞、無能狂怒開始,艾迪就已經在關注了;
他帶著跟班離開公會、前往旅館的一舉一動也都在掌控之中。
原本這一套東西設立在門口附近的,結果這家伙非要搞什么騷操作……真是。
從始至終,都符合艾迪的主流預案——只有那大漢帶著跟班追來;
畢竟那公會鬧劇在其他人眼里,是大漢極其不在理;
就算他們要講究“義氣”,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大舉出動;
……要真講義氣到這份上,這公會早就在一次次的群架中傷亡得差不多了。
當然,關于“許多人追來”“沒人追來”的預案也有;
艾迪早就習慣有預案是用不上的了——用來鍛煉腦力也不錯。
“呼,弄完了之后咱們就離開這兒吧。”艾迪看著灰腕收拾好了全部東西后點了點頭;
值得重視的東西除了錢袋和能賣點兒價錢的武器之外,還有一封包裝得不錯的信件;
只是現在沒時間閱讀。
“我們換個旅店。”艾迪指了指窗戶,“這兒的血腥味不好聞。”
“哦,不用擔心,那個公會不會為了這個蠢貨和我們糾結個沒完的……能看出來,他在公會中并不重要。”
說到這里,艾迪稍微清了清嗓子。
“嗯,今天大家都比較辛苦……
抵達下個旅店后,要個好點兒的房間吧。”
還是正經的床鋪舒服啊……
艾迪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唔,天剛亮。
灰腕起來得要更早一些;這會兒,他正在房間的地板上整理之前的戰利品;
最直觀的無疑就是壯熊身上的錢袋了——拋去住宿所花費的六個銅幣之外,還有幾個銀幣的結余;
總共算起來,已經超過六個金幣了。
至于擴容、模塊升級和新模塊安裝,艾迪早在第一家旅店準備的時候就已經搞定了。
對于情報獲取而言最重要的,無疑就是“生物解析模塊”;
經過升級之后,該模塊能夠除了能夠解析目標的基礎屬性外,還能夠分析是否結合晶核、以及所結合的晶核的效果;
而昨天晚上干掉的壯熊,他壓根就沒有結合晶核——連黑鐵階位都沒邁入,對于公會而言自然是沒多重要;
考慮到他那總惹事生非的秉性,說不定那工會的人還會松口氣……
至于給壯熊尋仇?
要是這家伙被其他公會的人干掉,“鋒銳毒牙”公會或許會為了臉面出手;
但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只是個流民——還是實力比較嚇人、能夠輕松收拾掉壯熊的那種,但凡他們有點兒腦袋就不會過來觸霉頭。
升級生物解析模塊、擴容空間都需要點數;
希思緹姆告知自己,升入黑鐵階位后,擴張1單位空間所需的點數為20;
而從初級升級到中級模塊所需要的額外空間是20單位、因果點數則是1000。
這樣一來,1400點因果點就花出去了;
再加上昨晚用光學解析模塊花費了一定的因果點……
這會兒,因果點還剩3118點,依舊充足。
剩下的幾個模塊,艾迪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升級后的效果:
光學解析,升級后可保存圖像于拉普拉斯系統中、隨時查看,并一定程度減少點數消耗;
魔力解析,升級后可習得更高階位的魔法——目前只能學習黑鐵、青銅級別的魔法;
物質解析,升級后可解析更高級別的晶核,解析魔法材料時獲取更多的信息。
這三個模塊中,艾迪最中意的是物質解析模塊;但畢竟現在沒有需要解析的東西。
至于技能解析……艾迪感覺這個模塊對于親自上陣的戰士、騎士可能會比較有用;
自己這個身體素質,貿然沖出去就是白送……
光是和敵人正面對決這種情況就要盡可能回避。
空間有限,點數寶貴,暫且先放一放。
至于灰腕正在整理著的那些東西……
唔,兩套衣服給灰腕當做換洗備用;
壯熊的厚砍刀顯然比不上騎士的佩劍好用——灰腕表示前者對他而言有些沉、且做工粗糙;
之前的鐵劍有些破舊,就和厚砍刀一起拿出去賣了吧。
其他的雜物經過一番整備之后也省下了不少空間;灰腕一個人就能拿得完。
“少爺?”門外的橙風敲了敲門、輕聲問道:“我可以進來嗎?我買好了早飯……”
“進來吧。”
昨晚橙風被安排到了單人房間;艾迪提前將魔狼的肉和幾個銅幣給了她,交代她明天早點兒起床、去買面包的同時讓店家幫忙烹飪一下狼肉;
橙風剛推開門,屋內的兩人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這……這個香味……”灰腕深深吸了口氣,眼角有淚光閃爍;
“怎么了,灰腕?”艾迪看得出來,灰腕這會兒有點激動;
“沒什么事,少爺,只是想起了昔日里亡妻的菜肴。”灰腕擦了擦眼角,“您不必掛心。”
……說起來,他陪著自己這么長時間,也沒吃過什么好東西吧?真不容易。
“我也挺長時間沒吃過肉來著……少爺真好。”橙風咽了口口水。
“對了,咱們也得把行頭換一下。”艾迪拿過了自己的那份說道,
“吃飽飯后,咱們就到街上、找一家服裝店換身衣服……”
換好衣服之后,估計“被當成窮人嘲諷”這種意外事件的發生概率也會下降許多。
艾迪嚼著面包,繼續回想著昨晚的收獲——
對了,還有之前從壯熊身上搜出來的信件;
這個猥瑣的家伙居然把信藏在了鞋里,那股子酸臭味……就好像穿了三個月的老襪子再蘸上臭豆腐一樣。
在昨晚休息之前、灰腕特意把它在窗口扇了扇散味才收起,這會兒多少沒那么難聞了。
……果然,還是吃過飯在去看吧。
三人吃過早飯后,灰腕將信封打開、取出了里面的信件——一張小小的卡片;
上面還寫有文字:
“楓鎮的傭兵們,愚蠢的‘方盾’男爵必定會因他的固執而招致毀滅;
早日做出正確的選擇,將會讓你們的未來更加光明!
凡有斬獲楓鎮士兵之人,皆可到黑泥鎮換取一金幣賞金!
斬獲楓鎮騎士之人,賞十金幣!
若能斬殺方盾男爵,賞百金幣,封騎士!
待黑泥鎮士兵占領楓鎮,憑此信件亦可領取五銅幣!
——黑泥鎮男爵,蒼狼。”
還有一個顯然是貴族才有的印泥痕跡。
灰腕讀完文字后看向了艾迪——此刻后者的臉色陰晴不定;
這信息量有點大……艾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準備潤潤喉嚨;
“少爺,怎么了?”橙風關切地問道;
艾迪剛想回一句沒事——
“您可別想著刺殺方盾男爵領賞金啊……”
縱然橙風的聲音已經壓得夠低了,艾迪還是直接噴了出來。
“橙風……!”艾迪哭笑不得地示意無辜被噴了一臉的灰腕去擦一擦,
“我像是那樣的人么!?”
“感覺您好像一直很著急用錢的樣子。”橙風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
且不論蒼狼男爵和自己這邊有仇……
人家方盾男爵沒招惹自己、立場也未確定——這才是最關鍵的。
“好了,談點兒正經的。”艾迪示意擦完臉回來的灰腕把信件收好,
“這封信件顯然不是送給單獨某個人的;
從語句上來推斷,應該是有很多的信件被蒼狼有意散布了出去,等著楓鎮的傭兵收集;
同時,雙方已經徹底撕破臉了。”
艾迪之前向希思緹姆詢問自己被修復的那部分記憶時了解到,貴族與貴族并不都是和睦相處的;
要么對領土劃分不滿,要么對資源開采權有爭論,要么是認為對方的某些行徑玷污了自己的名譽;
更干脆一些的就是、為了占據擁有更大的權力;
因此——
“在這樣的情況下,楓鎮和黑泥鎮之間的戰斗只是時間問題。”
“期望傭兵一直保持著這信件,無非就是希望在‘意外泄露’的時候為楓鎮造成混亂;”
艾迪表情嚴肅地對兩人分析著,
“為了保證這‘混亂’的有效性,男爵必然是已經做好了近期發動進攻的計劃。”
那些因想占小便宜而保留信件的傭兵中,粗心大意的人堅持不了太久;
他們因通敵被送上絞刑架的同時、楓鎮也會陷入到一段時間的混亂、恐慌之中;
要是等到信件存留度不高的時候再發起進攻,這一手就白玩了。
“而這場戰爭,我要想辦法介入其中。”
橙風一臉懵,但灰腕卻瞪大了眼睛。
“……別忘了,蒼狼男爵曾經試圖謀害我。”艾迪感覺這會兒還不能對橙風挑明。
灰腕自然是知道艾迪在想什么的。
這是王室最后的血脈!
如國王這般英武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放棄復國的機會?
灰腕看向艾迪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陛下一定是想要從這場戰斗之中,開始掌握屬于自己的“權力”!
蒼狼毫無疑問是敵人,而敵人的敵人必然就是合作的對象!
如果能夠在方盾男爵這里取得什么地位、建立密切的聯系……
那么,在最后奪回王位的戰爭之中,他說不定也能出一份力!
陛下果然深謀遠慮,就連一個小小的男爵的力量也不愿放過……
艾迪看著灰腕那激動得過了頭的目光,也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復國……這么重大的事情,做決定自然也要慎重。
艾迪只打算干掉“敵人”。
現在自己手頭掌握的情報還不夠多。
蒼狼男爵想要抓捕自己的名頭一直是“追捕逃犯”;
從鐵槍已經身亡這一點來看,男爵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嘖,鐵槍估計是說漏嘴之后被滅口了,不然男爵沒必要自斷手腕;
那么,蒼狼男爵對最后的王室是什么態度?
是攝政王對自己開出的價碼太高,他受到了難以拒絕的吸引?
還是追捕令已經近乎走個形式,但男爵死活就是想借著這機會往上爬?
眼下的局面,只有蒼狼男爵是絕對要干掉的;提亞馬特……還需要看看情況再說。
而想要干掉蒼狼男爵,暗殺太過危險、難度過大;
派遣士兵進攻,自己又沒富裕到能拿錢組織大軍。
也就只有“借”方盾男爵這把“刀”來殺人比較穩妥了。
而且無論是否以王位為目標,培植一下貼近或者屬于自己的勢力總沒壞處。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面,我們需要密切地關注楓鎮戰事相關的情況。
如果說今天沒有打探到魔姬的消息,那么我們就要前往鋼木城、與魔姬締結契約后、再回到這邊。
同時,今天再添加一個行程……我們得到城堡那邊看一眼。”
就好像在抽卡游戲時候總會期望單抽就抽到ssr一樣,艾迪也會構思一些和“天上掉餡餅”相關的預案;
比如說,如果這個方盾男爵同樣對王室忠心耿耿呢?
那就省了多少苦心謀劃、殫精竭慮,虎軀一震就完事了嘛。
人啊,該想桃子的時候還是得想想的……
“好了,內容就這些。”艾迪褪去了嚴肅的表情,
“接下來就放松一會兒——早上先去換一套衣服!”
……
逐漸趨于熱鬧的晨間集市。
三人出門的時候,正是小販們在攤位上擺完貨物、開張賣貨的時間;
這兒吃的還挺全的;有的在道邊上炸著麻花,有的烤著玉米,再有的則推著半車豆腐沿街道吆喝;
要不是這些人服裝過于復古,艾迪還以為自己在逛著穿越前的早市。
當然,也能夠看見一些比較奇特的小吃——剁好的肉餡放進面卷里面油炸,穿越前可沒見過這種吃法……
再往前走一些,總算是見到服裝相關的鋪子了;
從未裁剪的布料到已經成型的衣物應有盡有;艾迪甚至還看見了幾款蠶絲。
這世界實在是有些神奇。
“就這家吧。”艾迪對于逛街沒多大興趣;
之所以選擇這家,還是因為橙風已經盯著這家看很久了——嘛,都一樣。
“喲,歡迎歡迎啊!”中年攤主見三人走來、搓著雙手快步向前迎接;
“老哥,”他對著灰腕說道,
“這是給兒子閨女買新衣服嗎?”
橙風差點笑出聲。
艾迪的臉當時就黑下去了;
當然,他還是回頭看了灰腕一眼、示意他保持冷靜。
“這是我叔,那是我的表妹。”艾迪擺了擺手,“我們隨便挑挑選選。”
畢竟三人的服裝樣式差不多——都破破爛爛的,他看不出來身份地位也正常。
面對這種見人下菜碟的小販,還是不要把之前那個貴族身份擺出來了;
那不就是等著挨宰嘛。
“給我和他來一件深色的衣服就行。”艾迪指了指灰腕說道;
至于橙風嘛……畢竟是女孩子,那就……
“橙風你自己選一套吧。”
橙風似乎相當努力地把“謝謝少爺”這句給憋了回去。
裁縫的手藝不錯。三兩下換好衣服之后,艾迪活動了幾下——絲毫不會妨礙;
而且體感也比較舒適。
灰腕雖然不在意穿著,但對于艾迪的這份心意也感激得眼眶發紅;
至于橙風……依舊在衣架那邊左翻翻右看看;
艾迪倒也不著急,畢竟上午這會兒在規劃中就是用來休息的;
在板凳上看看路邊的世間百態,倒也是個不錯的放松方式。
“就……就這個了!”橙風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激動地說道,“我,我能先試試嗎?”
“那邊有換衣間~”攤主指了指鋪子里側。
里面該不會有攝……咳咳,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有的。
“好嘞——”橙風三步并兩步走了過去;
從里面的聲音來分辨,她想要穿上這套衣裙好像有點兒困難;
過了一會兒,橙風總算是穿好、走了出來:
“有……有點緊啊。”橙風連喘氣都不敢用力,“上半部分……”
原本正常款式的長袖衣服愣是被她穿出了緊身衣的味道;
上部繃出了一條條的褶皺、似乎一用力就會從縫合部裂開;
這衣服在中圍的尺寸并不寬松,可這會兒卻絲毫看不見腰部線條;
及膝裙使得小腿的曲線得以肆意顯現,弧度完美的同時纖細柔美……
艾迪看了一眼橙風、喉結動了下,隨后又將視線移動到攤主身上——
嘖,都看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