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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村子的守護神靈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等渡邊真希離去,信就和櫻一直待在屋子里,期間愛子還為他倆準備早飯和午飯。
  本來她還想要準備晚飯,但卻被櫻給拒絕了,麻煩了她這么多已經讓她感到過意不去了,如果再讓人家給準備晚飯,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因此,他們的晚飯是他們帶來的速熱食物,將簡單的晚飯吃掉,櫻和信靜靜等待起來。
  黃昏時刻,愛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從她家走出,她一個人在村子里游蕩著,櫻見她這樣,忍不住走到她身邊。
  “愛子,你怎么一直在村里走來走去啊?”
  愛子疑惑的望著櫻,不解的說:“我不是才出來嗎?你怎么會這么說。”
  櫻聽了一愣,愛子明明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了,她怎么說才出來。
  心想不明白,她問:“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愛子看了也手機,回答道:“就五分鐘前啊,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問這么奇怪的問題,難道這有什么不正常的嗎?”
  櫻沉默著,愛子說是五分鐘,但其實已經出來了將近半小時了。
  看著她,櫻猶豫了下,邀請道:“要不,來我家坐坐?”
  “好啊,正好我有些話想和你聊聊呢。”
  愛子跟著櫻走進屋中,她和緊鎖著眉頭的信打了個招呼后就同櫻坐著聊了起來。
  兩人聊著各種女人所感興趣的話題,看起來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時間悄悄流逝著,信坐在門口一邊等待一邊眺望愛子家,今晚那個帶走倉木早川的鬼物有可能還會來,他只需要等待即可。
  月亮從山頭爬起,冰冷的光鋪灑在大地之上,坐在門口,信緊緊地盯著。
  正當他盯愛子家的時候,和櫻聊了好長時間的愛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她家中又響起了倉木早川的罵聲,在罵聲響起來的那一刻,信隱約聽到一股輕微的水聲。
  那聲音就像是什么小動物從水中出來一樣,在這附近的水源只有那口水井。
  信將目光移向了水井,剛移過去,就看到一個神色幽怨的女子正坐在水井旁。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信,她轉過身,拖著濕淋淋的衣服走了過來。
  信站起身,揮手將門閉上,靠前一步問:“你是什么鬼物。”
  女子張開口,發出輕靈的聲音。
  “陰陽師……我并不是鬼物,而是守護這座村莊的靈,在村莊誕生的那一刻,我就隨之一同出現在了世上。”
  “靈?你曾經是這座村子的守護神?”信問道。
  女子點點頭,自我介紹到:“我的名字叫做倉木,曾經是這里的神靈,現在僅僅只是一個不舍得讓村子消失的靈。”
  在她自我介紹的時候,倉木早川已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并沒有拄拐杖,而是像個健康的成年人那樣走了出來。
  一出來,他就用槍指著信喊:“為什么要多管閑事,這種事情和你這個外來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信瞥了他一眼,轉頭向倉木說:“昨晚是你帶他離開的吧。”
  倉木點點頭,對著倉木早川說:“好了早川,將槍收起來吧,不要再失禮了。”
  “可是……倉木大人……”
  倉木早川不安的待在原地,他非常的擔心信會對倉木不利。
  見他遲遲不把槍放下,倉木面色一沉,滿是威嚴的說:“收起來。”
  “是,倉木大人。”他垂頭將槍收起。
  帶他收起來,倉木這才對信說:“抱歉,讓你見笑了。”
  信搖著頭,盯著她好奇的問:“能告訴我,你是用什么帶他離開的嗎?為什么昨天我什么都沒有發現。”
  倉木伸出濕漉漉的手,在她的手上,水珠就像水精靈一樣游動著,她控制著水珠跳到地上,然后又驅使它們移動到倉木早川身旁。
  一到目的地,這些水珠就圍成了一個水圈,看到這些,倉木早川臉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正笑著,水圈突然形成水幕,等人高的水幕一出現,信就失去了對倉木早川的感知。
  望向一臉平和的倉木,信忍不住問:“他去了什么地方?”
  “夢,我為他和這個村子所塑造的夢中,在夢里,他能夠和曾經生活在這個村子當中的人見面,在那里,他們可以像曾經一樣快樂的生活。”倉木帶著笑容。
  “是夢?還是幻境。”信追問到。
  倉木望著他,輕笑著問:“這重要嗎?只要對他而言能夠滿足就行了,無論是夢還是幻境,其意義都是相同的。”
  信沒有回答,她說的沒錯,在某種程度上,夢和幻境并沒有太大的差異,二者都是引導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使之成為一個虛擬的世界。
  只不過,夢是由大腦塑造的世界,而幻境則是由各種力量構成的世界。
  回過頭,信望了眼正站在屋里朝這邊張望的櫻,忍不住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為了讓這個村子存在下去嗎?”
  倉木神色一暗,她悲傷的搖搖頭,望著星空說:“并不是這樣,我知道,這個小村的命運已經走到了盡頭,就像我的生命一樣,即將走向終結,我這么做,僅僅只是為了讓還愛這個村子的人變得快樂一點,僅此而已。”
  信望向了倉木,她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表達她的虛弱,從她體內僅存的能量來看,她能夠維持自身存在,已經是竭盡全力了,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倉木似乎猜透了信的信,她面露幸福的笑容,平靜的說:“你們人類不是認為,只要是喜歡的事,無論是什么都會是值得的,幫助村人,就是我所喜歡的事情,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像我的孩子一樣,他們在這個村子誕生,在這個村子成長。”
  在她說話的時候,信能夠感覺到她身上那股暖暖的愛意,那種愛就像母愛一樣,她是這里的守護神靈,同時,也是曾經生活在這里的人的母親。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的守護和愛,卻從未減少過,這種愛是發自靈魂,源自內心的愛。
  信心想著,正當他想的時候,倉木突然回過頭說:“孩子們都離開了這個村子,他們去追尋更大的天空,我無法阻止他們,雖然我渴望讓他們留下來陪著我,但是……”
  倉木含著淚搖了搖頭,她現在就像一個送自己孩子去車站的母親一樣,淚水從她臉上滑落,她強忍著悲痛,露出一絲悲傷的笑容說:“但是……就算是真正的母親,也無法阻止一個孩子去追求更好的未來,在這里,我只能給他們安全,除此以外什么都給不了。”
  說著,倉木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渴望讓孩子陪伴,但是又不想多打擾孩子,無論是什么樣的痛苦,她都選擇獨自承受,一承受,就是成百上千年。
  在古時,這樣的守護神靈數量極其眾多,其中一些還會因為常年的痛苦而變得極端和瘋狂。
  信尊敬的望著倉木,無論是將她當做一位守護神靈,還是一位母親,她都是值得尊敬的,如果這樣的人都得不到尊敬,那還有什么人會值得呢,畢竟,對一個人而言,對他最好最寬容的,恐怕就是他的母親。
  當然,也不否定會有那種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存在,只是那樣的人在母親這個包含面積較大的詞語中僅僅只是一小部分。
  望著她,信問:“你想讓這個村子繼續存在下去,對吧。”
  倉木復雜的仰起頭,望著最亮的星星說:“我非常的想,如果你是我,你也一定會這樣,沒人愿意讓自己的故鄉消失,即便是身為守護神靈的我,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村莊消失,我渴望我的村莊永遠存在。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該來的終將會來到,早川那孩子雖然能拖一時,但卻拖不了更久,他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就像這個村子一樣,等他逝去,我和這個村子也都會隨之逝去。”
  信低著頭,這一點他清楚無比,終將逝去的東西,就算再怎么守護,也終究會逝去。
  在這方面,守護它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這殘酷的現實又怎么能讓他們去面對,為了逃避現實,他們往往都會披上一層偽裝,把自己打扮成刺猬,他們緊緊的抱住想要守護的,哪怕那個守護的東西已經開始腐爛。
  仰頭望向啟明星,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在這一刻,他同樣渴望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也許答案就在星象當中。
  望著閃爍的星空,和成片的星辰,信不禁陷入了思想的世界,在那里,他就像站在太空一樣,近距離的觀察著各種星空。
  他觀察著,突然,一顆閃爍的巨型行星將他吸了進去,經過一陣墜落,他來到了一處長滿了藤蔓的草木世界。
  在他面前,是一座緊閉的巨型石殿。
  望著石殿,信耳旁逐漸響起了空靈的聲響。
  “迷茫的人啊,你在尋找什么,你所要找的,都在這座神殿當中,進來吧,里面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信不清楚這是誰的聲音,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聲音可以信任。
  
第122章 神秘術法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信順著聲音走進石殿之內,每走一步,他的腳下的植物都會自動給他讓開一條路,等他離開了,它們又會回到原地。
  墻上的植物也因為他的前進而變化,它們就像圍觀的人一樣,隨著他的移動而不斷變幻方向,每當他回頭看的時候,它們總會急忙恢復原樣。
  只是它們的動作幅度實在是有些大,信回頭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總是因為慣性而微微晃動。
  信多看了幾眼這些植物,奇怪的往前走著,在他眼前是一條不算長的道路,路上盡是星象圖雕,踩著這些圖雕,他一路走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處高臺,上了長滿苔蘚的石階,就能看到一個放著卷軸的石桌。
  石桌僅僅只是普通至極的石桌,讓人很難通過它來判斷年代。
  站在石桌前,信的目光凝聚在那個古樸的卷軸上。
  正望著,那神秘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就是你所需要的東西,迷茫的陰陽師,帶著這個,去繼續追尋屬于你的道吧。”
  “你是誰?”信望著四周問。
  他的問話驚動了那些植物,植物們都像活過來一樣對著他,信看著植物,又說道:“能告訴我嗎?”
  “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和你一樣迷茫,我從誕生以來就一直在思考我是誰這個問題,一直思考到現在都沒有得出答案,我所知道的東西非常多,但卻恰恰沒有我是誰的答案,也許會有一天,我會搞明白我是誰,但那一天又是在什么時候,恐怕這又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空靈的聲音回蕩在石殿當中,雖然聲音空靈,但信心中卻有一種難得的安全感,這個聲音的主人在用他或是她的力量安撫著他那顆疲倦的心。
  也許他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畢竟就連他,連大多數充滿智慧的人類都無法解釋清楚我是誰這個問題。
  環顧四周,信開口想要道謝,還沒等他說出口,那聲音就說:“好了孩子,帶著卷軸回去吧,我也該繼續沉睡了。”
  說完就沒了聲息,信點點頭,轉過身將手放在卷軸上,剛放上去,卷軸就綻放出耀眼的星光。
  星光使得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他隱約聽到了櫻的呼喚聲。
  “信,快醒醒,你這是怎么了,快點醒過來啊,信……”
  信在呼喚聲中漸漸清醒,他睜開眼,看到櫻正跪坐在他身旁,他正躺在她的腿上,在他旁邊,還站著目露關懷的倉木。
  “櫻……”信叫著櫻的名字站起來。
  待他扶著櫻站起身,櫻就連忙問:“你剛剛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昏倒在地。”
  “我剛剛看星空的時候不自覺陷入了思想當中,想著想著,我就不由自主的被一顆行星給吸了進去……”
  信簡單解釋一番,轉頭望向了沉默不語的倉木。
  “你之前就在我身邊,有沒有發現什么?”信問。
  “抱歉,我什么都沒有發覺,可能是我的力量太過微弱了吧。”倉木自責的說。
  “請不要這樣想,并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
  信搖搖頭,望向之前所望的方向,在星空中,他隱約看到一個星星突然閃爍了一下。
  看到這個,他腦海中突然多出一串文字,那些文字很是古老,看起來像是纂體,但又有些不同。
  正會想著,那些文字突然又消失不見,這個時候,他的記憶中憑空多出一道陰陽術法,那是關于將村子縮小的術法,主要作用是保護護村神靈。
  瀏覽了遍術法,信發現,想要施展,就得耗盡他現在所擁有的靈氣,這種陰陽術最好還是在確定安全的時候使用,要是有歹人厲鬼在身旁的話,他就會有非常大的風險。
  不過,倉木應該并不是什么厲鬼,除非她一直都在偽裝。
  信望向了倉木眼睛,倉木也望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倉木突然紅著臉側過了頭。
  她雖然是神靈,但也是一個女人,身為女人,跟一個還算俊俏的男人對視,說什么心里也會產生別樣的情愫。
  信見她側過臉,心中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張開口,還沒說話就突然看到櫻那不滿的表情。
  看到她的眼神,他才猛然發覺之前的失禮行為。
  “抱歉,我之前失禮了。”信對倉木說。
  “沒……沒什么。”倉木退了一步說。
  櫻不滿的看著信,生氣的咬了咬嘴唇內部,她清楚信不是那樣的人,但還是忍不住會嫉妒,畢竟無論是誰,都渴望獨自占有自己最愛的人和東西。
  妻子或戀人想要占有男人,就像小孩占有玩具一樣正常,只要這份占有之心不影響到他人,那就一切都可以原諒。
  櫻的不滿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信對著她歉意的點了點頭,愛人之間,只需要一點舉動,就可以讓兩人恢復正常。
  櫻原諒了信,信望向目光躲閃的倉木說:“我有辦法讓你繼續存在下去,你需要我幫你嗎?”
  倉木突然變得糾結起來,她可以繼續存在下去,那誕生她的村莊呢?也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嗎?
  她望向信,問道:“我的村莊可以和我一起存在下去嗎?”
  信點點頭,皺著眉說:“可以是可以,只是存在的方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方式?”倉木迫切的問。
  信伸出手對準一間荒廢的屋子,念了聲咒語后那屋子就變成了指甲蓋大小的模型,模型飛到他手上,伸向倉木說:“這樣。”
  倉木愣愣的看著指甲蓋發現的木屋,她的臉上寫滿了難以接受。
  看了一會兒,她突然閉上了眼感應了下,在感應中,她發現之前那個屋子還在。
  可是真正的木屋已經被信變成了小型的模型,這樣子的木屋又怎么能算存在呢?這可真是奇怪。
  倉木睜開眼,不解的望著信,問道:“明明木屋已經被你變成了這樣,為什么在我的感應中它卻還依舊存在。”
  信一時也無法回答她的問題,畢竟他還是第一次施展這個陰陽術,對于其奧秘還沒有搞清楚。
  他仔細想了想,捧著木屋猜測道:“這可能是因為你的心吧。”
  “我的心?”倉木疑惑的看著他。
  “應該是這樣,因為你的生命是和村子連在一起的,無論它變成什么樣,只要你的心認為它還存在,那它就會一直存在。”
  信皺著眉說,越說越覺得這種術法和唯心論有些關系,但又不僅僅只是唯心論,這可能還包含了空間和時間之類的復雜玩意。
  晃了晃頭,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麻煩的東西。
  在他晃頭的時候,倉木一直在猶豫當中。
  看到她一直猶豫不決,櫻便忍不住說:“你應該早點下定主意,一直猶豫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倉木看了眼櫻,從她眼中看出了同情和警惕,看樣子她是有些擔心她爭搶她的信。
  不過,櫻在她眼里,就像女兒一樣,一個母親又怎么會和女兒去爭搶男人呢。
  倉木搖了搖頭,善意的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櫻聽了一陣臉紅,她目光躲閃了下后就找了個理由跑回了家里。
  見她離去,信望向倉木問:“她怎么了?”
  倉木笑而不語。
  她沉默了片刻,溫柔的對信說:“我已經想好了,如果能讓村子繼續存在下去,那就請你施展陰陽術吧。”
  “真的下定決心了嗎?”信再次問道。
  “嗯,請施法吧。”倉木點頭說。
  信聞言就要施法,正當他念咒的時候,倉木就像想起什么一樣突然說:“請等一下。”
  “嗯?怎么了?”信疑惑的看著她。
  倉木指了指水井說:“早川那孩子還在里面。”
  說完,她又示意信往櫻的家看。
  信一看過去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這個村子現在還有人,如果施法的話,里面的人恐怕都會縮小,那樣的話就又要多費功夫來施法讓他們恢復正常了。
  “等我喚醒早川吧,你去找你的愛人和愛子。”倉木說完轉身化作水流落入井中。
  待她離去,信起身朝著屋子走去。
  櫻見他回來,忍不住問:“怎么回來了?不施法了嗎?”
  信搖搖頭,坐下來喝了口茶說:“你和愛子還在屋子里,如果施法的話,恐怕你們的身體也會隨之縮小,這樣的話我怕對你們產生什么傷害。”
  情人耳里滿是情話,櫻以為信這是在跟她說關心的情話,她臉色微紅,靠在信身邊問:“你是在擔心我,對嗎?”
  “嗯……是,同樣也在擔心愛子。”信如實說道。
  櫻被信這不解風情的話給潑了涼水,她心中輕罵一聲,決定暫時不跟他說話。
  突然感覺到櫻的變化,信忍不住一愣,女人怎么這么奇怪,他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怎么她突然就變得冷漠起來了呢?難道是他說錯話了?可是他說的是實話啊,難不成對于女人而言,實話有時也會出錯嗎?真是復雜的女人。
  心里嘆息一聲,信端起茶水自熱自飲起來。
  
  
第123章 水井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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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在屋中等待許久,卻遲遲也等不到倉木的回來,他不禁望向水井,忍不住站了起來。
  剛一起身,櫻就走過來說:“她那邊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信皺著眉,回答道:“不清楚,不過現在還是去看一下會比較好。”
  “也是,那你小心一點,我在家里等你。”
  “好。”
  信點點頭,起身朝著水井走去,靠近水井的時候,井水就像沸騰一樣蹦跳起來。
  看著濺出井外的井水,信快步走到水井旁,抓著井邊,他低頭往下一看。
  水井中的水在跳躍,其中彌漫著一股難以消散的陰氣,正是那陰氣使得它變成這樣。
  雖說守護神靈倉木的力量已經變弱,但還不至于被尋常小鬼給影響,這股陰氣絕不是來自其他地方,很有可能來自于倉木本身,她本身的惡念可能在影響著她。
  正猜測著,井水突然又恢復正常,只見井水一恢復,一團水流就從井水中沖出。
  水流化身倉木,她虛弱的站在原地,對著信說:“恐怕你得等到白天,剛剛在幻境中,我碰到了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鬼物,她在阻止我帶走早川。”
  “她是你的惡念吧。”信盯著倉木說。
  倉木一愣,隨即神色一暗,她低下頭說:“不清楚,但是我無法傷害她,她也無法傷害我。”
  信望著倉木,聽她的話,這個惡念應該還無法形成真身,沒有真身的惡念只能在其原本意識中茍活,而倉木的惡念,卻出現在她的幻境當中,看樣子,倉木為了維持幻境,恐怕用了不少力量,不然惡念是不會離開她身體選擇前往那里的。
  心中想了想,信開口說:“能帶我去你的幻境當中嗎?我想我可以幫你降服她。”
  “是要殺掉她嗎?”倉木糾結的問。
  “你還想要讓她繼續存在下去嗎?如果我沒猜錯,她前往幻境,應該是想要吞噬你幻境的力量,等她變得強大起來,接下來的目標就會變成你的意志,如果她吞噬了你,那她就會形成邪神,就算村子毀滅了,她也可以以邪神的身份前往其他地方,到時候一切壞的事,就都會有可能發生。”
  信嚴重的說,他說的確實沒有錯,在他的記憶里,那些瘋狂的守護神靈往往都會選擇化身邪神。
  倉木嘆息一聲,點頭說:“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就隨我來吧。”
  她召出一團水流將信包裹,待在水流中,信靜靜的等待著。
  等了沒多久,他耳旁突然就響起了孩童的笑聲。
  笑聲一出現,包裹著他的水流就消失不見,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在田地邊,還有五個正在玩耍打鬧的孩童。
  這些孩子就是笑聲的來源,信看著這些孩子,正看著,倉木突然就出現在了他身旁。
  她看著孩子說:“他們以前都是村子里的人,現在他們大多都已經去世,你所看到一切環境都是我用幻境塑造的。”
  信點點頭,轉身望向身后。
  身后是倉木村,只不過這里的倉木村要比現實中的還要大,與其說這是個村子,還不如說這是一個小型的鎮子。
  在鎮子大門處,可以看到擔著貨物的商人和買東西的村民,他們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雖然他清楚這些都是幻境,但如果不去想,恐怕他也會將這些人當做活人,因為他們臉上的幸福是真正切切的幸福。
  倉木望著這些人,回憶著說:“環境里所塑造的一切,都是他們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真是高明的幻術。”
  信贊嘆一聲。
  他一贊嘆,倉木就搖著頭說:“這并不僅僅只是幻術,對他們而言,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實的?”
  信微微皺眉,召出靈氣窺視了路過的一個村夫,剛一窺視,他就發現,這個村夫是有靈魂的。
  他是有靈魂的,那也就是說,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有靈魂的,這些人在死后并沒有被冥界列車帶走,而是留在了這個村子里,或是說,他們留在了倉木為他們編造的世界當中。
  仰起頭,信望向太陽,這里的太陽和正常的太陽一樣,它們都在移動著。
  這是一個供靈魂生存的幻境,同時也是一個能夠讓生靈進入的幻境,對于靈魂而言,他們是在這個世界生活,而對于早川這樣被拉進的生靈而言,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非常真實的夢。
  信心想到。
  倉木看了眼信,低頭道歉道:“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留下這些人,我以為我能夠永遠守護他們,沒想到……最終我還是和其他守護神靈一樣漸漸變得衰弱。”
  信復雜的望著倉木村,對于這些靈魂而言,他們已經在世上多活了數百年,幻境一直存在倒還罷了,要是幻境破裂,那他們就極有可能會因為無法接受現實而轉變成厲鬼。
  數百年的厲鬼,恐怕夠這世界的陰陽師忙一陣子了。
  “等把早川弄出去,我會聯系冥界列車帶走這些靈魂,你知道的,他們并不適合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信低沉的說。
  倉木滿臉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她知道信沒有騙她,這些靈魂,本就是她私自帶進幻境的,如果她不帶他們進來,或許他們早就在冥界安眠了。
  說通倉木的信徑直往村子里走去,走了沒幾步,那些村民突然都停了下來,他們就像被什么給控制一樣齊刷刷的望著他。
  看到這些村民不對勁,倉木驚呼著說:“那個家伙發現咱們了。”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她交給我來對付。”信取出折扇說。
  倉木猶豫的望著他,問道:“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信肯定的說。
  見他這樣,倉木只好召出水流帶她離去。
  等她消失,那些村民就恢復了正常。
  信警惕的打量一番這些村民,正打量著,他耳旁突然傳來倉木那冷漠地聲音。
  “就是你說服了那個家伙嗎?”
  信呆在原地,望了一圈,回答道:“你是她的惡念吧。”
  “是的,陰陽師,莫非你想要降服我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在這里,我就是堪比神一樣的存在,你是無法在這里制服我的。”
  “在相信你的力量嗎?”信凝聚起靈氣,垂下握著折扇的手說:“幻境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你雖然掌控了幻境,但并不代表你就是真正的神,況且就算是神,我也有辦法制服你。”
  她久久沒有回應,過了一陣,天空突然烏云密布,那些村民看到天氣突變后就像正常人一樣一邊抱怨著,一邊往村里跑。
  等到所有人都跑進村子,村子的大門就猛然閉上。
  望著緊閉的大門,信開口說:“已經按耐不住了嗎?”
  “哼!陰陽師,你們這些討人厭的家伙。”
  一聲怒罵從大門前響起,信盯著大門,在他的注視下,手握武士刀的倉木早川憑空出現在了大門前。
  他怒視著他,大喊著:“該死的家伙!我是不會讓你破壞村子的!”
  隨著他的一聲大喊,村子外的圍墻上突然站滿了手持弓箭的村民,他們惡狠狠地盯著信,口中怒罵著。
  信靜靜的望著這些人,這些人中除了早川以外,其他都是些靈魂,毀滅了也就毀滅了,那個家伙是寄希望于這些靈魂來消滅他,不過她可能有點太天真了。
  舉起折扇,信張口吐出一道狂風,風一吹起來,折扇就扇出熊熊大火。
  風吹火漲,在風的作用下,大火將整個村子包圍起來,那些靈魂因為大火而變得混亂不堪,無數人丟下弓箭逃命,只剩下意志堅定的倉木早川踩著大火朝著他沖來,剩下的那些也在放了數箭后就撤下了圍墻。
  沖鋒的倉木早川就像一個直面死亡的武士,他直挺挺的沖到信面前,舉刀就要往他臉上劈。
  還沒等他進入攻擊范圍,信就念了一道咒語,在咒語聲中,倉木早川被水流包裹,等咒語結束,包裹倉木早川的水流已經帶著他回到了現實當中。
  感應到倉木早川離去,信抬腳走進了火海當中,這畢竟是他召喚的火焰,進入這里,就像在草坪上散步一樣。
  他快步走到大門前,兩手放在門上,用力一推,大門直接被他打開。
  一見大門打開,那些還在堅持的村民就趕忙逃跑。
  跟著這些逃跑的村民,信走到了幻境的水井前,在水井邊沿,坐著渾身都冒著黑氣的倉木,這就是她的惡念,同樣也是這個幻境的主宰。
  信和她對視著,對視了沒多久,她就站起來說:“看樣子你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信點點頭,合起折扇說:“你清楚我要做什么,所以現在就說出你的選擇吧,是要抵抗,還是要毀滅。”
  她嫣然一笑,轉過頭懷念的望了眼村子,閉上眼說:“既然村子能繼續存在下去,那我的存在與否就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請你待我轉告給她,就說讓她強勢一點,一個軟弱的守護神靈,是永遠也無法去守護她的孩子的。”
  說罷,她化作黑水升上天空,她選擇了自我了結。
  信仰頭望著天空,看到黑云消失后才緩緩閉上眼。
  雖然她是惡念,但她對村子的愛卻并不比真身要少,也許她的誕生,正是為了用和人類對抗來守護村子,只是現在,已經用不著這種特殊手段了。
  信搖搖頭,抬起手召出水流包裹住自己。
  
  
第124章 消失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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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術法的作用下,信重新回到了村子當中,早他一步回來的倉木早川早被守護神靈倉木給送進了家里,等信回來的時候,外面只站著一直在擔心他的櫻。
  給了櫻一個安心的眼神,信回過頭對著水井結起了印,低聲念了一陣咒語后,水井上面長出一條鎖鏈,鎖鏈緊緊地將水井封住,待其徹底被封住,他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信放松下來,櫻靠近他問:“沒受傷吧。”
  “沒。”信搖了搖頭,望向了從早川家走出來的倉木。
  倉木詫異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懷疑,她的惡念實力雖然不算太強,但她可是在幻境中留了足夠多的力量,如果要戰斗的話,恐怕就算是信也不可能這么快就結束戰斗,怎么他這么快就出來了。
  信明白倉木在懷疑什么,他直接說:“她托我給你帶了句話。”
  “什么?”倉木問。
  “她想讓你強勢一點,一個軟弱的守護神靈是無法保護她的孩子的。”信面無表情的說。
  倉木聽了一陣沉默,過了很久她才點頭說:“謝謝,我明白了。”
  信也點點頭,望著天空的圓月說:“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趁這段時間,你和櫻先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我在施法。”
  “你不休息嗎?”櫻問。
  信搖了搖頭,指著水井說:“我還要處理那些靈魂,在不把他們送走前,我是不會安心的。”
  櫻看了看水井,然后又看了看信,見他面色堅決后只好轉身朝著屋子走去,走到一半,她又回過頭說:“我等你吧。”
  “咱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疲勞駕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信說。
  櫻聽了微微一愣,愣過之后她就乖乖的走回了屋子里。
  目送她進去,信望向一動不動的倉木問:“你不去休息嗎?”
  她搖了搖頭,望著水井說:“我想送送他們。”
  信點點頭,后退數步說:“到我旁邊來吧。”
  倉木順從的走到他身旁,待她停下,信便施展術法呼喚起了身在冥界的冥界列車。
  在他呼喚的時候,村子四周逐漸升起霧氣,等到霧氣將村子籠罩住,哐當哐當的列車聲就出現在了他耳旁。
  列車聲出現沒多久,冥界列車就出現在了村子的道路上。
  冥界列車打量著信身旁的倉木,開口道:“是守護神靈,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里遇上守護神靈。”
  一說完,它就看著信問:“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平常可不見你呼喚我。”
  “是關于靈魂的事。”
  信指向水井。
  冥界列車目光投向水井,它一看就看到了水井當中的幻境,再細細一瞧,就發現了那些在幻境中生活的靈魂。
  看到這個,它的車門直接打開,笑著對目光躲閃的倉木說:“這些靈魂都是你守護的人吧。”
  “是……”倉木低著頭。
  “哈哈,不用這樣害怕。”冥界列車發出善意的笑聲,它甕聲甕氣的說:“你們這些守護神靈總是喜歡這樣保護靈魂,以前的時候經常有鬼使和你們爭執,可惜現在只剩下了你們,我看你也不容易,這些靈魂,就讓我載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吧。”
  倉木點點頭,望著冥界列車問:“我還有可能再見到他們嗎?”
  冥界列車面色無奈,嘆息著說:“曾經有多少人問我這個問題,可生死之別又哪是那么容易見面的,等他們到了冥界,就會徹底沉睡,想要見面,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我可以留時間讓你跟他們告別。”
  “是這樣啊……”倉木神情失落,她嘆息一聲,感謝一番冥界列車的好意后就閉上嘴不在說話。
  信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解開了水井的封印,一解開,水井的水就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看到這個,冥界列車立馬發出嗡嗡嗡的汽笛聲。
  汽笛聲一響起,一個接一個的靈魂就出現在了原地,這些靈魂都是一幅蒼老的模樣,他們一出現,就滿臉畏懼的想要逃跑。
  看到這些靈魂要跑,倉木趕忙喊道:“不要跑。”
  靈魂停了下來,他們望向了倉木,其中一些有幸見過倉木的靈魂神情瞬間激動起來。
  倉木對著這些靈魂點點頭,輕揮手召出水流說:“我是倉木,是一直守護著村子護村神靈。”
  “神靈大人,我們不是在村子里生活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來到了這里,這是什么地方啊。”
  一個拄著拐的靈魂望著四周問。
  “這是現在的倉木村。”信說。
  “什么!倉木村怎么變成這樣了,它怎么會這么荒廢!”
  靈魂們嚷嚷起來,他們都無法相信他們的村子變成這般破落模樣。
  嚷嚷了沒多久,這些靈魂就開始爭吵起來,那些父輩的靈魂正在責罵子輩,畢竟,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倉木村還是一個繁華的小村,現在變成這副模樣,肯定是因為子輩的離去。
  不過他們倒是怪錯了人,離去的并不是輩分最小的子輩,而是子輩的后代。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無法讓他們停下,畢竟父債子償這句話在這里也是行得通的。
  看著亂糟糟的靈魂,倉木愧疚的彎下了腰,她含淚歉道:“抱歉,都怪我不好,如果我能帶給大家更多的東西,那倉木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到自己的守護神靈道歉,靈魂們變得慌張起來,他們忙說:“神靈大人,您千萬不要這樣,您帶給我們的已經夠多了,這并不是您的錯。”
  倉木含著淚直起身,她望著這些熟悉的靈魂,張開口想要說上幾句,可她一張口,就忍不住哭出了聲。
  對于一個神靈而言,最大的無能就是無法守護自己的信徒,護村神靈所守護的就是村子,現在村子變成這幅模樣,她的心又怎么會不痛,又怎么會不自責。
  信望著悲痛不已的倉木,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人們之所以離開熟悉的土地,目的僅僅是為了尋求更好的生存環境,相比起城市,山村實在是難以留住人。
  悲痛的氣氛持續了很久,那些靈魂也安慰了倉木很久,等到倉木恢復正常,她又同這些靈魂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差不多到了凌晨四點左右的時候,一直在等待的冥界列車忍不住發出汽笛聲。
  “好了,時間已經到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離別的時刻已經到來,聽到汽笛的靈魂就算再怎么留戀這個世界,他們也都要上車離去,畢竟對他們而言,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處。
  靈魂們陸續上車,倉木就像送孩子上車的母親一樣目送著他們走上車。
  等到所有人都上車后,時間已經接近五點了。
  冥界列車望向東方,望了一眼,他直接發動汽笛準備載著靈魂離去。
  這時候,倉木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她想要在和那些靈魂說幾句話,但是一切都已經遲了,列車已經啟動,她還沒來及跑到列車前,列車就同迷霧一起消失不見。
  撲了個空的倉木癱倒在地,她攥著拳頭,無聲的哭啼著,她的孩子離開了,永遠永遠的離開了。
  看著無聲哭啼的倉木,信忍不住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說:“起來吧,你還有其他孩子需要守護呢。”
  倉木沒有回應,過了很久,她才搖晃著站起身,她呆呆的望著水井,口中喃道:“是不是我消失了,就能在見到那些孩子。”
  信停了皺起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喊:“不要做傻事,你和那些靈魂不一樣,如果你死了,就是徹底的消散。”
  倉木盯著信的眼睛,盯著盯著,她就兩眼一紅的流下了淚水,她需要哭啼,她和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沒有什么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失去了成千上萬的孩子。
  失去一個孩子的痛苦都讓人無法承受,何況是成千上萬個孩子呢。
  信扶著倉木,扶著她坐到一個屋子旁后就勸說道:“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你所能做的,就是堅強一點,畢竟還有很多人在等待著你的守護。”
  “還會有人嗎……”倉木呆滯的望著荒蕪的村莊。
  望著望著,她的目光就不自覺的移動到了早川家和櫻家上,曾經諾大的村子,現在就只剩下兩家人了。
  信嘆息著,他并不知該如何使倉木恢復正常,只能等待她自行恢復過來。
  太陽從東面升起,在陽光升起后不久,櫻就從屋里走了出來,昨晚她一進屋子就被信用術法給弄睡著了,他清楚,要是讓她聽到外面的動靜,恐怕又會一直等他。
  走出屋的櫻代替了信開始安慰倉木,她安慰了很久,直到早川和愛子醒來的時候才讓倉木恢復平靜。
  平靜的倉木靜靜的站在原地,她望著村子說:“倉木村,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聽著她那沙啞的聲音,櫻忍不住嘆息一聲。
  在她嘆息的時候,村子外面突然響起了汽車聲,那是一個車隊,聽起來像是拆遷車隊。
  聽到這些聲音,倉木閉上眼對信說:“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嗯……”
  信點點頭,揮手對著村外散去一團熒光,熒光化作煙氣朝著村外飛去,那些拆遷的人在聞到煙氣后會產生一種村子已經被拆掉的幻覺,至于拆掉的那些廢棄材料,都被一個名為賀茂優作的年輕人給購買了。
  被幻術影響的拆遷隊停在了村子外,而在他們停留的時候,信開始施法將整個村子變換成了一個微型的模型。
  那模型剛一成型,就化作流光竄進了倉木的身體當中,在流光入體的那一刻,曾經在這個村子生活過的人,腦中都憑空多了一些關于村子被拆除的記憶。
  同時,在他們的家中,還多了一個精美的村莊模型,那些記憶會告訴他們這些模型的來歷,或是偶爾購買到的,或是村人贈送的,總之那些記憶會讓他們覺得一切都合情合理。
  倉木村消失在了世界上,但倉木村守護神和村民并沒有隨之消失,他們還將繼續他們的生活。
  等拆遷隊離去后,信也跟著櫻坐上車往市區趕,至于倉木,她在拒絕了他們的邀請后就孤身一人走進了深山當中,也許有一天她還會出現在某個水井旁,也許永遠也不會出現。
  
  
第125章 你知道嗎?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你知道嗎?在和朋友們講鬼故事的時候,千萬不要講到第一百個故事,因為,每當講到第一百個故事的時候,隱藏你朋友中的青行燈就會吹滅第一百根蠟燭,等到蠟燭熄滅,所有講故事的人都會被她帶到地獄當中……”
  看到這些文字,坐在暖桌里的櫻不禁將書合上,她拿起一塊香脆的銅鑼燒,望著正在閉目養神的信問:“你說,青行燈的故事是真的嗎?”
  “嗯?”
  信睜開了眼,疑惑的看著櫻,詢問道:“青行燈?”
  “嗯,青行燈,你難道沒聽說過她的故事嗎?傳說中徘徊在鬼門附近的鬼物,每當她來到人間,就會化身一些人的朋友來跟那人以及他的朋友一起講鬼故事。講故事的時候,他們總會在周圍點上一百根蠟燭,每講一個故事,就會吹滅一根,等講到第一百個故事的時候,青行燈就會將第一百根蠟燭吹滅,然后將所有在場的人帶去地獄。”
  “哦?是這樣嗎,那倒還挺有趣的。”信拿起一塊銅鑼燒就往嘴里送。。
  見他這般不在意,櫻輕哼一聲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一直在聽啊,這個故事確實挺有趣的,只是單憑一個青行燈的力量,應該是沒有辦法將人帶進地獄里面,畢竟地獄可要比冥界危險的多,想要前往地獄,第一步就是要抵達冥界,那個青行燈是否有打開鬼門的能力還要另說。”
  信張開口卡蹦卡蹦的將銅鑼燒吃下。
  在他吃銅鑼燒的時候,櫻回憶著說:“以前的時候倒是不太害怕這種故事,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不知不覺就害怕起了這個,記得小時候我的一個朋友還拉著大家一起玩過百物語,就是講故事吹蠟燭,本來都要講到第一百個了,但其中一個女孩卻說‘不能講下去,要是把第一百個故事講出來,青行燈就會把咱們抓走’。”
  “噗~”
  櫻笑了笑,她拉了拉信袖子說:“你說,當時我們要是把第一百個故事講出來,青行燈會不會帶走我們。”
  信嚴肅的的看著她。
  被他這么一看,櫻瞬間慌了神,她眼睛亂瞟了下,擔心的問:“有什么不對嗎?”
  “沒,我只是在看你身上有沒有陰氣。”信神色越發嚴肅。
  “啊!”櫻驚叫一聲,抓緊他袖子問:“哪里來的陰氣。”
  信直視著她的眼睛,吐著氣說:“青行燈的陰氣啊,你突然講到她,我得看看她是不是把你控制了。”
  一聽這話,櫻立馬就知道信又在和她開玩笑,他可是陰陽師,她跟他一起生活,要是有陰氣,恐怕他第一時間都察覺出來了,哪里還用得著觀察這么久。
  想到這個,櫻立馬松開了信的手,嬌怒的罵了聲討厭后就起身端著不剩多少的銅鑼燒朝著廚房走去。
  笑著目送她離去,信不由自主伸出手將她之前看的書拿到了自己面前,翻開書,他靜靜的看了起來。
  “青行燈嗎……或許有可能會是真的哦。”
  早乙女私立女子中學,靈異社內。
  身為靈異社的一員,身著青色和服的幽代和其他社員一起來到了靈異社的場地之中。
  陰暗的屋子四周擺滿了藍色紙糊的行燈,這些燈的燈芯都還沒有點燃,等到活動開始的時候,社長以及邀請來的嘉賓就會同社員們一起點燃。
  待到燈芯點燃,他們就要進行靈異社的傳統活動,其實也可以將其稱為游戲。
  這項活動不是其他,正是名為“百物語”的游戲,其游戲內容,和青行燈的故事沒有差別,只是當他們在講到第九十九個故事的時候,就會選擇停下。
  在這個時候,他們會聚集在一起等待第二天的到來,等太陽升起,他們才會起身走出屋子。
  這是早乙女女子中學靈異社傳統活動,自從第一任會長上任以來,這項活動就一直進行著。
  和一眾社員站在屋子中,幽代望著眼前的行燈,望著望著,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的姐姐和信。
  雖然信幫了她很多忙,但是她心里并不怎么希望櫻和他在一起,因為她清楚,信身為陰陽師,隨時都有可能會遭遇生命危險,她不想櫻和他一起面對危險,但是她無法替她姐姐做決定。
  櫻認定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無法去改變,除了她愛的那個人。
  愛情的力量真的有這么可怕嗎?能夠使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做出各種各樣的改變。
  幽代心想著,正想著,房門就突然被打開。
  來人是靈異社的第九代會長宮森由美,是個戴眼鏡的長發女孩,她和所有社員一樣,穿著青色的和服,進門后先是有禮貌的問候一聲,隨后退到一旁拉著門說:“今天,我們邀請到了曾經和我們一同在這所學校學習的學姐早乙女美紗,還有她的朋友鈴木雅子小姐。”
  說著,早乙女美紗就和鈴木雅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先是簡單的同一眾靈異社社員說了幾句,隨后就將話語權交給了宮森由美。
  宮森由美接過話筒后就按照傳統在上面講起了會社的歷史,在她講話的時候,早乙女美紗和鈴木雅子就悄悄的移動到了幽代旁邊。
  她本來是不會來參加這種活動的,但因為她想要同信打好關系,所以才來了這里。
  她清楚信現在正在和櫻戀愛,對于他倆的關系,她雖然有些羨慕,但還是表示尊重,如果不出意外,信和櫻絕對會走到結婚這個地步,想要同他打好關系,最簡單的就是和他本人打關系,其次就是通過櫻來和他達成友好。
  雖然信和他們早乙女家的關系現在還算友好,但又有誰不希望友誼變得更加深厚一些,她來此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和櫻的妹妹幽代達成友誼,進而和信達成更加深厚的友誼。
  一靠近幽代,美紗就停下了和她點頭致意了下,隨后她們就靜靜等待起來。
  等待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講了很多話的宮森由美在說了聲百物語活動正式開始后就關掉了燈。
  燈被關掉的那一刻,她和美紗以及早已得到通知的社員都掏出打火機,借助微弱的火光,他們相繼將行燈燈芯點燃。
  點燃的行燈散發著清幽的藍色燈光,待所有行燈都被點燃,在場的三十多名會社成員連同到來的美紗和雅子都跪坐著圍成了一個大圓圈。
  一跪坐下去,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動了下,感受到異樣的人還只是以為自己有些太過緊張,只有經歷過靈異事件的雅子和美紗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兩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四周平靜無比,什么變化都沒有。
  見沒有變化,她們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幽代一眼,幽代面無表情的跪坐在原地,看起來十分正常。
  當然也就僅僅只是看起來正常,如果信現在正在這附近的話,一定能夠察覺出來幽代身上此時正散發著無盡的陰氣。
  不過很可惜,他并不在這里,他此時正和櫻坐在一起看著書。
  放滿行燈的屋子里靜的出奇,稍有一點重的呼吸,都能讓所有人聽到。
  往常舉辦這種活動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子,宮森由美尷尬的跪坐在原地,她看了眼眾人,見沒人說話,于是說道:“既然沒人愿意講,那就由我先來吧。”
  說著,她就講起了故事,因為氣氛緣故,她需要使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所以就編造了一個自己小時候以為草堆有鬼的小故事。
  她將故事中的自己說的很是窘迫,目的僅僅只是讓氣氛緩和起來。
  將故事講完,氣氛如她所想的那樣的緩和起來,看到有人愿意接著講故事,她就站起身走到一盞行燈前將燈吹熄。
  一盞行燈熄滅,另一個人開始講起他的故事,就這樣行燈一盞接一盞的熄滅。
  滅到第九十八盞的時候,在場的人都講了有兩三個故事了,第九十九個故事是挨著幽代的鈴木雅子。
  此時的屋子已經變得非常暗淡,僅剩的兩盞行燈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在這光芒下,鈴木雅子強壓下心中那絲恐懼,開口講到:“在我大概五歲的時候,我和父親做游戲,我跑到了樹后面躲藏,等他來找,但他卻遲遲沒有來,等到天黑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他的呼喊聲。”
  “雅子~雅子……”鈴木雅子故意發出恐怖的聲音。
  在她發出聲音的時候,所有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她的故事并不嚇人,但是她們就是不自覺的感到害怕,難道是因為心理作用。
  故事還在繼續,鈴木雅子繼續講道:“我以為那是父親,于是就四處張望,結果卻看到一團正在飄動的藍色鬼火正在向我飄來,我害怕極了趕忙就跳下樹跑,跑到家里的時候那呼喚聲才消失不見,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玩過捉迷藏……”
  她講完了故事,站起身走到僅剩的兩盞燈前,挑選了一個后就將其吹滅然后回身坐下。
  接下來就是一起等待天亮,在此期間,他們會進行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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