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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拘謹的女人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佐藤近男挑選的時間并不算長,這家公關店客人很多,到他挑選公關小姐的時候,已經不剩下幾個。

  因為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女人身上,所以也就隨意挑了兩個感覺好看的,另外還要了兩份水果沙拉和一瓶低濃度酒。

  “好了,先來這些吧。”

  佐藤近男微笑著將平板遞給招待,招待接過后露出格式化的笑容感謝一聲,然后轉身離去。

  他離開后,信忍不住說:“我不喜歡這種地方。”

  佐藤近男聽了低下頭,他攤開手說:“以前我也一樣,對于很多東西我都不喜歡,但這個世界不是你不喜歡就能不去面對的,就算有無數人不喜歡這種東西,可只要有一部分人喜歡,那那無數人就得妥協。”

  信慢慢轉頭望向旁邊沙發,那里坐著一個身寬體胖的男人,看著衣著,很是有錢的樣子,在他身邊,坐著四個不斷發出笑聲的女子。

  “我以為……隨著科技的進化,人類的道德會變得更加完美,但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將那些污穢和不堪給隱藏了起來而已。”信發出低沉的聲音。

  佐藤近男沒有回答,而是在沉默良久后閉上眼靠在沙發上說:“人類從未改變,所謂道德……只不過是一種規范,就像鏡花水月一樣,一戳就沒了。”

  “脆弱的道德嗎?”信望向佐藤近男,看了眼說:“真是可悲啊,以前的時候有人說道德淪喪,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樣。”

  佐藤近男閉著眼沉默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任你喜歡也好,討厭也罷,無論如何,世界都不會因你而改變。

  能夠改變世界的人,總是寥寥無幾,就算是有能力改變,他們也未必會渴望世界發生改變,畢竟改變總是會伴隨著混亂。

  兩人都沉默著,沉默的兩人和這個響著樂曲的公關店相比,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也許他們兩個更適合坐在安靜的小酒吧,而不是坐在歡鬧的這里。

  等了一段時間,有兩個面容精美的女子走了過來,跟著她們的是一位端著水果和酒的招待。

  這個招待信見到過,記得這個人和其他人都蹲在雨水里。

  “你們好啊先生~今天就由我們陪你們。”兩位公關小姐用她們那甜甜的口音說。

  悅耳的聲音和美麗的面容總是能讓男人露出笑容,即便是再怎么不喜歡這里的信,也不由松下緊繃的臉露出稍微有些和善的表情。

  “你們好。”信和佐藤近男問候一聲。

  問候過后,兩位公關小姐分別坐到他倆身邊,雖然還保持有一定距離,但那距離,要比他和櫻在平常的距離還要近。

  熟悉的招待將水果沙拉和酒放下,然后恭敬而又稍顯畏懼的躬身說:“信先生,佐藤先生,老板吩咐了,今天的消費都由我們負責,還望兩位先生能夠盡情享受。”

  信看了招待一眼,然后目光不禁抬起,他瞇著眼望向附近的一個監控,在他望過去的時候,監控慢慢轉向旁邊,而且遲遲不見轉過來。

  他看了有一分鐘,那個招待也躬身了一分鐘,看到招待這個樣子,信搖頭說:“你們還是不用客氣了,這些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你回去吧,有需要我們會叫你。”

  “啊,是,我知道了。”

  招待拘謹的應了一聲,就像是小弟對老大那樣,過后,他慢慢直起身朝著二樓走去,在他走動的時候,感覺腰部和脊柱那里有股暖洋洋的感覺。

  真是奇怪,鞠躬了那么長時間,不是應該會酸痛嗎。

  目送著招待上了樓,信收回靈氣望向稍微有些畏懼的公關小姐,看樣子這兩個女人也知道這家公關店的背景,她們應該是把他當成和那個家伙一樣的人了吧。

  沉默的氣氛在他們這里浮現,為了打破沉默,佐藤近男打開酒問:“怎么樣?你們要不要來點。”

  他是在問那兩個公關小姐。

  公關小姐見有人搭話,心里松了一口氣,就怕這兩人什么都不說,那樣的話,她們就算是在怎么能言善語,也都不可能打破沉默。

  兩人帶著甜美的笑容點頭說:“那就來一點吧。”

  “哈哈,那就讓我來給咱們都倒一點吧。”

  佐藤近男發出和善的笑聲,拿起酒給他和兩位公關小姐倒了些酒。

  信身邊的那個藍衣公關小姐見沒有給信倒酒,于是關心的望著信問:“先生您不來點嗎?”

  信皺著鼻子看了她一眼,可能是他眼神有些可怕的緣故,導致藍衣公關小姐有些畏懼。

  不小心嚇到了可憐姑娘,信搖了搖頭說:“我不擅長喝酒,你們喝就行了。”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先生您有些討厭我呢。”

  藍衣小姐拍了拍心口。

  信將目光移到水果沙拉上,看著各式水果,他不禁想到,佐藤近男點這東西應該是為了照顧他,還真是個細心的大叔,不過按年齡,好像他也不能叫他大叔。

  可是按外貌的話,他看起來倒是又有資格叫佐藤近男大叔,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信搖了搖頭,拿起叉子插了塊西瓜送進嘴里。

  公關店可不是吃飯的地方,雖然他們希望客人能夠盡可能的消費,但從飯食上獲得的利潤還是比不了從酒水上獲得的利潤,而且,來這里的客人不都是一邊和公關小姐聊天,一邊喝酒的嗎。

  信這樣實在是個另類,和他一起來的佐藤近男已經和他身邊的公關小姐閑聊了起來,看著就像是經常來這種地方一樣。

  不過,他家里畢竟什么人也沒有,來這種地方也是正常。

  信的一言不發讓他身邊的藍衣公關小姐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錯事還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客人這個樣子,她是要挨罵和扣獎金的。

  錢對她而言可是非常重要,她大學的學費還有花銷可都在那里面。

  事實上,發生這種情況,公關小姐是可以向店內的工作人員尋求幫助的。

  她自然也不例外,她偷偷的用手勢求助,但那些看到她求助的人卻都像是沒看到一樣,他們把目光瞥的其他地方,更有甚者,還有直接離去的。

  看到這一幕,本就擔心的她心里變得更害怕了,她身邊的這個可怕男人,該不會是什么危險人物吧,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不喜歡喝酒,而是不喜歡她。

  聽姐妹說,好像有姐妹得罪危險人物然后遭遇各種不幸的,她會不會也變成那樣。

  想到她們在閑聊時說的八卦,藍衣公關小姐不禁顫抖了下。

  因為輕微的顫抖,導致她的胳膊不小心碰了信一下。

  信不自覺的望向她,發現她害怕的厲害,于是關心的問:“你怎么了?”

  “啊!我……我沒事,就是……”公關小姐變得支支吾吾的。

  她的行為影響到了本來在還聊天的佐藤近男跟另一位公關小姐。

  佐藤近男看到藍衣公關小姐這樣,心里也清楚是信的問題,畢竟到這種地方,哪有低頭吃飯的,信真是不適合來這樣的地方,也許他當時的提議就是錯誤的。

  出于信是他帶來的緣故,佐藤近男對信說:“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和她們聊聊吧。”

  信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后便回頭對還有些畏懼的藍衣公關小姐說:“不用這么害怕,我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人。”

  好吧,這種話就像是一些壞人對女人說他不是壞人那樣。

  你不是壞人?才怪嘞,哪有人來公關店就知道吃的啊,而且那個招待對你的態度又不是沒讓人看到,他們那種背景的人都害怕你,你說能不是壞人?只有更壞的壞人才會讓壞人害怕,在不然就是警察,看你的樣子怎么也不像警察,你肯定就是那種更壞的壞人,天啊,為什么是我來招待他。

  心里一通發泄,公關小姐嘆息一聲說:“抱歉,是我失禮了,我只是有些害怕你。”

  “為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是我太過丑陋的原因嗎?”信盯著她問。

  “啊,不不不,才不是這樣,先生您很帥氣,比我們班最好看的男同學還要帥,雖然還不如木村拓哉那樣,但絕對算不上是丑陋。”她擺著手說。

  “男同學嗎……”

  信自語一聲,詢問到:“你還在上大學嗎?”

  “是,我還在上大學,還有一年就會畢業。”她說。

  “還在上啊,那你是哪所大學呢?”信問到。

  “是附近的早稻田大學。”她的語氣變得不在那么緊張。

  “早稻田大學啊……”

  信想起了櫻跟他說過的話,記得她在和他聊幽代的時候,好像提起過這個大學,聽說是一座非常棒的大學。

  只是,那么棒的大學,他們的學生不是應該都在刻苦學習嗎,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這樣。

  可能他的道理還在前不知多少個世紀吧。

  明白自己想法和現代人想法有些不一樣的信不禁搖了搖頭,追求自由時尚的現代人,總是那么的難以理解。

  公關工作,雖然是跟紅燈很近,但無論怎么說,也是認可的正經職業,為了金錢而干正經職業,也沒有違法,他真是有些太古板了。
第272章 附身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心中想了一下,信繼續和她聊著。

  “聽說早稻田大學是座非常棒的大學,你考上它,應該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信說。

  “是啊。”她回憶到了國中時期,那時候的她可是瘋狂努力的,畢竟考上大學可是一次階級提升的機會,如果不努力,她可能就會和她媽媽一樣處在社會的底層。

  人總是渴望往高處走的,考上一所好大學的話,就有可能抵達更高的階級,雖然她還不知道未來能走到哪一步,但不管怎么說,考上早稻田都是她和她媽媽的驕傲。

  因為這個,所以她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信看到她這樣,于是接著問:“你家人知道你在做這種工作嗎?”

  很顯然,他并不適合談話,就像是一句老話那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的話讓佐藤近男聽了都想說他兩句,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談點別的嗎,紅燈區的工作,雖然是正經職業,但不喜歡的人可是占據絕大多數,這樣問不是讓人家為難嗎。

  也正是這樣,當信問完后,她臉上的那一絲驕傲就像是鏡子一樣碎裂,她低著頭遲遲不語。

  雖然信還沒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從她的反應來看,他的話應該讓她感到有些傷心。

  和女人聊天,無論話是對是錯,當一句話讓她感到悲傷的時候,那或許就應該是錯的。

  心里產生一絲歉意,信道歉說:“抱歉……我說錯了話了,還請你不要多想。”

  “沒。”她搖了搖頭,有些惆悵的說:“其實……我出來兼職公關小姐,媽媽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媽媽知道我在做這種兼職,她一定會趕到東京把我叫回去的。”

  “嗯……”信發出一聲沉吟。

  他嘆了口氣說:“畢竟這種工作都是在紅燈區,你媽媽她不喜歡也是正常,不過,你為什么不去找一些輕松的工作呢?”

  她低著頭,糾結的說:“因為只有這個工作才能帶來更多的錢,如果去找其他工作,錢會比干這個要少上很多。”

  “怎么會,你不是早稻田的學生嗎,按道理,你應該會有很多選擇才是。”信不解的說。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說:“按道理來說是這樣沒錯,可我選擇的是文學系,我的專業很偏,這個社會并不需要我這樣的專業,如果我去找,那就只可能找些圖書館管理員和一些零碎的小工作,我需要錢,家里還有債務和貸款,我得幫媽媽分擔這些。”

  “錢嗎……還真是個糟糕的東西啊。”

  信皺著眉說。

  他說完后不久,旁邊沙發的那個客人就大笑著掏出一把錢給拋到了半空中,他把錢丟出去的那一刻,他身邊的公關小姐就像瘋了一樣開始搶錢。

  這一幕吸引了他身邊的那個公關小姐,她掙扎的看著趴在地上搶錢的公關小姐。

  對于她非常重要的錢,在一些人手里就像是破紙一樣,他們可以肆意的拋灑金錢來看別人的丑態,并以此來滿足自身的欲望。

  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為了錢,所有人都會瘋狂,只是這樣的瘋狂,真的適合人類嗎,也許人類的本質就是瘋狂,也許是吧。

  和公關小姐一樣,信也在望著那個男人,只不過他在看了兩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望向回過頭有些心情復雜的公關小姐,信平靜的問:“你需要很多錢嗎?”

  “嗯……”她低著頭,抿著嘴說:“因為媽媽身體的原因,家里有很多債務,想要全部償還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我能一夜暴富就好了,嘿嘿,抱歉啊客人,和您說了這么多,實在是打擾到您的心情了。”

  看到她又勉強擠出笑容,信的目光慢慢移動到水果沙拉上面,看著那些水果,他不禁心想。

  無論哪個時代,人類都會因為金錢和其他類似的東西而煩惱,真是個讓人心煩的家伙。

  不過想起來,他來到這個時代好像還沒太為金錢而苦惱過,可能是因為賀茂家和早乙女家對他太過幫助的緣故吧。

  望了一會兒,他轉頭向她說:“需要我來幫助你嗎?對我而言,錢的作用并不大,如果能幫到你的話,那我的錢也算是有所歸屬。”

  “啊,這個就不用了,實在是太感謝您了,雖然我偶爾會想有誰愿意來幫助我們家,但現在還是算了吧,畢竟咱們之間的關系還不是那種關系。”她搖著頭說。

  “那種關系?是什么?”信好奇的問。

  “就是……就是男女朋友啦,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話,那倒是可以接受幫助。”

  不知是燈光還是她之前喝了點酒的緣故,她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有些臉紅,也許是他看錯了吧。

  收回目光的信忍不住又拿起一塊水果咀嚼起來,人閑下來如果不進行思考,那就會忍不住去吃點東西,就像現在一樣,他有種想要把沙拉全部吃掉的想法。

  在他專注對付水果沙拉的時候,那個撒錢的客人已經結束了撒錢,從剛才到現在,他撒出去的萬元大鈔已經有上百多張了。

  也就撒了上百萬而已,那又有什么不對,只要是能夠獲得別人崇拜的眼神和那就算是再撒一些錢又能有什么。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錢,這點錢,也就是他公司分分鐘的收益,而且他還在其他國家還有一些房產,光是那些房產的租金都夠他撒一輩子了。

  錢,對他而言還不如一片美麗的樹葉,看到那些可悲的人為了錢而露出丑陋的姿態,他就會感到興奮。

  像那些為了錢而活著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和他站在同樣的位置,那些低階級的人,是不可能明白他的快樂的。

  帶著難以抹去的笑容,他就像一坨肉那樣陷入沙發當中,看著眼前那四個撿錢的女人,他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地上的錢終究不像沙子那樣多,撿撿也就沒有了,撿到錢的女人帶著笑容將錢收起來,然后用更熱情,更挑逗的話來跟他說話。

  “客人您還真是有錢呢,像您這樣的人,我還以為只會在上個年代出現呢。”一個濃妝艷抹紅衣公關小姐說。

  “哈哈,上個年代可是個瘋狂的年代,記得那時候咱們國家的錢都能買下整個世界,可惜,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廣場協議》,恐怕咱們的經濟早就是世界第一了。”

  男人有些不滿的說,有些憤怒,只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才會明白。

  當經濟泡沫炸裂的那一刻,受影響的人,可永遠不會只有一個,他經歷過那個該死的年代,經歷過泡沫爆炸和無盡絕望。

  如果可以,還是讓經濟泡沫爆炸的事永遠不再發生,就算發生,也不要在他待的國家,不然的話,他就只能帶著資產轉移地方了。

  肉堆一樣的男人在想著他的事,他沒有發現的是,之前問他話的女人此時正經歷著詭異的變化。

  這個女人此時正低著頭,如果能看到她的臉,就能看到她臉上的掙扎和扭曲。

  她現在就好像是突然感到那里疼痛一樣,正在和疼痛抗爭。

  不過,她的身體和手倒是沒有什么變化,有變化的只有她的臉。

  雖然只是這樣,但她的動作還是引起了另外三個公關小姐的關注,出于工作,她們不太好去關心,只能不斷的觸碰來提醒她振作起來。

  在客人面前這樣,可是失職的表現,這樣可是會扣獎金的。

  旁邊的女人不斷觸碰她,但這個女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樣奇怪的一幕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伸出手扶住她問:“你這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當男人說完話的時候,她的臉變得不再扭曲,她勾起血紅的嘴角,低著頭說:“怎么會呢,我怎么會在客人面前不舒服呢,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客人您感到歡心嗎,既然是這樣,那客人您想不想看看更精彩的表演。”

  “嗯?什么?更精彩的表演?”

  男人感覺到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她說話的腔調和之前有截然不同的區別,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想到這一點,男人突然想起了他一個朋友在昨天給他說的警告。

  “這些天最好不要到新宿的紅燈區去,那里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命案了。”

  對于這樣的警告,他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的那個朋友還沒有他有錢,這也就是說,他的階級要比他的那個朋友低,低階級的人總是擔心重重,就算是命案,那也只是別人,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命案呢。

  當時他是有這樣的想法,可現在,他怎么感覺身旁涼颼颼的,難道是有人打開了空調冷風。

  正想著,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突然拿起冰刀給扎進了他的眼睛里。

  一切都發生的這么突然,剛才還在撒錢的男人此時已經因為疼痛而變得身體扭曲。

  冰刀穿破眼球,并將他的大腦給破壞成一團,這樣的情況,恐怕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他也不例外,死亡已經占據了他的一切,畢竟這個世界,也就只有死亡還算是有點公平。
第273章 瘋狂的附身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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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群居生物而言,一個同類的死亡,便能激發一個群體的恐懼。

  那個男人被殺死后,原本還帶著笑臉的女人連忙站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聲蓋過了歌聲,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這邊,他們震驚的看著,看著那個拿著冰刀一臉瘋狂的女人和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慌亂的聲音從四面響起,一些人掏出手機報警,一些人則開始拍照。

  這里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情況,音樂停了下來,五個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沖到這里開始控制情況。

  看著這一切,信始終皺著眉頭,那個女人發生異變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卻好像隔了一座山一樣。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佐藤近男站起來朝著現場沖過去。

  他過去后,信才站起來朝著那邊走去。

  處理情況的五個人都是信和佐藤近男見過的,他們看了看佐藤近男,又看了看走過來的信。

  “好了,你們先帶其他人去外面吧,這里交給我們就是。”佐藤近男盯著那個手持冰刀但卻一動不動的女人對身邊的人說。

  那些人聽后朝著信看了眼,見他沉默不語,于是便在稍微猶豫了下后點了點頭。

  “明白了,那這里就拜托你們了。”

  公關店陸續有工作人員走出,他們一邊安撫客人,一邊帶著他們朝外面走去。

  人群陸續離去,熱鬧的公關店變得安靜下來。

  雖然聲音安靜了下來,但閃爍的燈光卻還沒有,各色燈光不斷閃爍。

  看著那個站在尸體前的女人,還有那具躺在沙發上的尸體,信不禁問:“為什么非要殺呢……難道說,只有殺了他,你的痛苦才會消除嗎?”

  女人拿著冰刀盯著信,她張開口說:“陰陽師,我曾經服侍過一位陰陽師,我清楚你們的本事,你們能夠觀天象,占未來,施術法,亂陰陽,還有能夠看清靈魂的善惡。”

  她說著,隨手將冰刀丟到了地上,待冰刀落地,她張開口繼續說:“你們被描述的無所不能,幾乎和神一樣。”

  “呵呵,和神一樣啊……”她突然發出笑聲。

  望著她,信問:“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倒不如問我想問你什么。”

  女人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她就像盯負心人那樣盯著信,質問道:“既然你們有分辨善惡的本事,那為何還要讓那么多的惡人活著,陰陽師!你們的存在難道不是均衡陰陽,已達到萬物共生的嗎?難道就因為一些惡是人做的,所以就選擇閉上眼裝作看不到,聽不到!陰陽師,你能告訴我,你的正義又是什么?”

  信閉著嘴,他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的正義是什么?這個他還無法說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盡可能的去清除眼前的罪惡,大多數都是鬼的罪惡,至于她所問的人,那并不是他責任的范圍,他管不了,也沒有那個資格。

  佐藤近男看到信沉默不語,于是盯著那個女人說:“這個世界的善惡問題,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決的,我明白,你可能遭遇了各種不幸,但你也應該明白,這并不是你殺人的理由和借口。”

  女人望向他,笑了一聲說:“我殺他們并不需要理由和借口,就像當年他殺我一樣,對他而言,藝妓出身的我還不如一匹馬,人是可以隨意處置他的馬的,我在他那里不如一匹馬,而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在我眼里,同樣也不如一匹馬,一個人殺死一頭禽獸,難道還需要借口和理由嗎?”

  佐藤近男皺著眉,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把她曾經的痛苦,帶到了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是知道是鬼物控制了這個女人,他早就開槍射擊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佐藤近男的心,女人笑了一聲說:“你看,就像你現在一樣,你迫不及待想要殺死我的內心就和我的靈魂一樣丑陋,人啊,只有脫離了軀體,才會明白自身會有多么丑陋,如果所有人都能夠發現自身的丑陋,那或許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痛苦和不幸。”

  “你錯了。”

  信突然開口說。

  “什么?我哪里錯了?陰陽師,難道你不覺得這世上的痛苦都是由人帶來的嗎?”女人憤怒的說。

  信望著她,搖頭說:“任何東西都是相對的,一些痛苦確實是由人而生,但人所帶來的,并不只有痛苦。”

  “并不只有痛苦!你在胡說什么!如果不只有痛苦,那為什么我所經歷的卻都是痛苦!該死的陰陽師,你是想要騙我嗎!”

  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高分貝的尖叫讓人耳膜隱隱作痛,信咬著牙盯著她,沉聲說:“靜下來!”

  他說完后,女人周身突然出現鎖鏈,那些鎖鏈將她牢牢捆住,被捆住的女人瞬間安靜下來,不是她沒有掙扎,而是鎖鏈的力量將她的力量給抽走了。

  被鎖鏈拉到沙發上的女人死死地盯著信,盯了一會兒,她嘲笑一聲說:“看來你的心也是一樣丑陋,真想像那些姐妹一樣能夠把人心挖出來,如果能夠把你的心挖出來,那或許就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樣的,我猜,應該都是黑色的吧。”

  信望著她,眼中有同情和悲傷。

  附身這個女人的附身靈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會導致她變得這么瘋狂。

  瘋狂的女人敏銳的察覺出信眼中的同情,那種同情的眼神,曾經她也見過,為什么這個陰陽師的眼睛會和曾經那般相似。

  她這個樣子,不是應該得到仇視和憤怒還有恐懼嗎?為什么他會同情她。

  因為心中產生了疑惑,她也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

  感覺到她不再掙扎,信這才說:“其實你渴望的應該并不是殺戮吧。”

  女人眼睛瞇了瞇,她扭過頭決定不在說話,該死的男人,總是會用花言巧語來欺騙女人,一旦女人成了他們的俘虜,那他們就會像變一個人似的來折磨她。

  看著這個女人,信說:“逃避無法讓你的心變得舒服,你這樣只會更加痛苦。”

  女人聽后緊緊閉上眼,咬著牙說:“該死的陰陽師,停下你那虛偽的話吧,你們心里不是想要殺死我嗎,那就來殺吧,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

  信沒有動手,而是說:“也許我應該看看你到底經歷了什么,或許這樣你才會平靜下來。”

  聽完信的話,女人就想要開口罵他,可她還沒張開口,就感覺身上的束縛都消失了。

  她低下頭看了眼身上,身上沒有鎖鏈,只有衣服,一件華麗的黑底白紋和服。

  看著熟悉的衣服還有那上面的花紋,她的臉變得慘白起來。

  這是她在當藝妓時的衣服,是她最美,也是她最恨的衣服。

  就在她感到驚恐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哎吆喂~我說你啊,你怎么還在這里待著,快點出來招待客人,客人可是為了你才來這里的,你要是不把他伺候好了,小心今天沒飯吃。”

  這聲音讓她永生難忘,這是她在做藝妓時的那家老媽子的聲音。

  她連忙望向四周,發現四周已經不在是之前的環境,而是一間木屋,一間她就算是閉著眼,也能夠知道哪里是哪里的木屋。

  這是她的房間,她在這里住了好些年頭。

  她回到了過去?怎么可能,這一定是幻術,是那個陰陽師弄出來折磨她的。

  想到這是幻術,她連忙站起來對著屋頂大罵:“你個混蛋!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要殺就殺啊,為什么還要讓我來這里,混蛋!”

  她的謾罵得不到信的回應,倒是惹得屋外的老媽子有些不滿。

  只聽她陰陽怪氣的說:“哎吆~你這是罵誰呢,難不成是在罵含辛茹苦把你培養成人的我嗎?”

  說著,房門被推開,一個涂著濃粉的中年女人就像熊一樣的站在門口。

  看到這個女人,她恐懼的抖了一下,還不等她說些什么,那中年女人就走過來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重重地巴掌將她拍到了地上,她捂著臉,始終不敢哭出聲來。

  “你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真是夠不要臉的,你想想,我為了培養你整整花了多少心血,你竟然還罵我,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要不是你媽媽她跪下來求我收留你,恐怕你早就和你那賤種媽媽餓死在河灘上,今天要不是有大人親口點你的名,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喂狗。”

  “你個賤種,把你叫做人,你還真當你是人了不成?今天我就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人,你連門外養的狗都不如,該死的賤人,還不趕緊給我出去招待那位大人,如果他要是有一點不滿意,那我就打斷你的腿,割爛你的臉,然后把你丟到荒郊野外,到時候看會不會有野狗來找你!”

  那個老媽子一邊踢一邊罵著,罵過之后,她狠狠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做完這些,她扭著腰轉身走了出去,臨走前,她還陰沉的說:“哼!你最好還是給我快點,要是我下次來,那可就不只是這樣了。”
第274章 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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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辱罵和毒打的她蜷縮在地上,這樣的生活對她就是一個地獄。

  身為藝妓的她雖然是說賣藝不賣身,可這個世界,哪有真正賣藝不賣身的,就連曾經身為神靈侍從的巫女,后來也都變成了被人使用的巫娼。

  男人主導的世界,女人哪里會有一絲地位,在他們眼里,女人和那豚犬又有多少區別。

  坐起來,她擦掉眼中的淚水,現在的她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幻,她的習慣告訴她,她必須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陪那所謂的大人喝酒。

  拍掉身上的土,她照著銅鏡看了看臉上的妝,看到妝沒出問題后便低著頭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的踏出去,然后又一步一步的穿過那些充滿男人笑聲的屋子,走到一個屋子前,她推開門然后恭敬的走進去。

  在里面,坐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官員,中年官員看到她進來,連忙發出笑聲說:“哈哈,你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打算出來了呢。”

  她恭敬的看著他,眼睛深處滿是絕望,這個官員對她這樣,可不就是因為她的容貌和身子嗎,這些男人都是一樣,對女人,他們也都只有這樣的渴望,無論是誰。

  雖然她恨不得殺了他,可真讓她去殺,她倒是有些不敢,在她身上不知有什么東西在壓著她,鎖著她,以至于她無論怎么憤怒,都得繼續順從和恭敬。

  她張開口說了一聲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

  “真是讓大人您久等了……”

  說出一些她都想要吞下去的話,然后她坐到那官員面前給他倒酒。

  官員的目光從來都不在那食物和酒上,從她進來,他的目光就從身上飄來飄去,他就像是看一件精美的寶玉一樣貪婪的看著她。

  忍受著他那貪婪的目光,她按照記到骨子里的規矩服侍著他喝酒。

  剛開始,兩人還能像正常男女那樣喝酒,可喝了不到幾杯,他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這樣的情況,她又能怎么辦呢?她不能反抗,反抗就是挨打,記得她的一個姐妹,因為性子烈,然后反抗了客人,最后竟然被那客人直接拿刀給砍下了腦袋。

  那個客人殺了人,僅僅只是帶著憤怒朝著尸體上丟了一點錢,然后就甩袖離開。

  殺人的客人是走了,被他殺死的女人卻一直躺在地上,直到老媽子讓人撿了錢,然后抬著尸體給丟了出去,至于丟去了什么地方,那就沒人知道了,她只知道,從那之后,老媽子就經常說把她們喂狗之類的話,想必那尸體,應該是喂了狗了吧。

  她一邊回憶著過去,一邊含著淚水忍受著客人的侵犯。

  就在她以為這些將要一直進行下去的時候,那客人還有她眼前的一切都化成飛灰消失。

  她還在那個公關店里,她還是在那個被附身的女人身上,她沒有穿那件讓她痛苦的衣服,在她身上,只有冰冷的鎖鏈。

  紅著眼睛帶著淚水,她望著眼中滿是愧疚的信說:“陰陽師,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信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問他是為什么要讓她回憶痛苦,還是突然解除幻術,無論她是在問什么,看到她過去的他都有些無法直視她。

  她經歷的痛苦難以想象,之前幻術中的一切,對她而言,可能就是每一天天。

  如果他是她,恐怕他連一天都忍不下去,更何況還是一天接一天,一年連一年。

  痛苦塑造瘋狂,也只有無盡的痛苦,才會有無盡的瘋狂。

  帶著深深的罪惡感,信低下頭說:“抱歉……”

  女人有些愣住,她從不相信那些高傲的男人會對女人說抱歉,他們只要是溫聲細語一點,那都是一種施舍和善心,高傲的男人怎么會對她這樣的人道歉,她肯定還是在幻術當中,沒錯,肯定是。

  她咬著牙閉著眼,試圖擺脫著該死的幻術。

  看到她這樣,之前同樣看到幻術內容的佐藤近男也不禁低下頭說:“抱歉……沒想到你的過去會那么痛苦……真的是非常抱歉。”

  對于不幸的人,人們只能給予道歉和安慰,可這些道歉和安慰又能做些什么。

  無論道歉多少句,無論安慰多少天,這都無法讓她忘記那痛苦的過去。

  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那些痛苦的回憶就像是刻在了她骨頭上一樣,它們會無時無刻的去折磨她,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樣,然后讓她走向瘋狂,走向死亡。

  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個好人啊,可是經歷過這些的她,又能怎么去做個人。

  就像那個老媽子說的那樣,把她當成人,她還真以為她是人了不成。

  也許,她就不應該活著,當時她就應該死了,如果和她媽媽那樣餓死的話,也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癱坐在沙發上的她慢慢流出眼淚,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她生下來的第幾次流淚,但是,她清楚的明白,這是她自從變成鬼后的第一次流淚。

  淚水瘋狂的涌出,她就那樣躺在沙發上哭著,像個沒人關心的孩子那樣,痛苦而又無助的哭著。

  鬼物也許會騙人,但如果這是欺騙,那還會有多少是真實的。

  纏繞著她的鎖鏈化作靈氣消失,信望著她,想要過去安慰,但又害怕再次傷害到她。

  可能對其他人而言,這只是個附身的附身靈,但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

  一個生下來就遭遇各種不幸,然后一直不幸到死的可憐人。

  人最真摯的感情便是同情,信雖然身為陰陽師,但同情的心卻還沒有拋棄。

  他害怕女人的淚水,因為每當她們哭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就會有刺痛的感覺。

  讓他感到刺痛的到底是同情還是心中的罪惡,曾經有無數的男人傷害過這個女人,現在,他又因為好奇而讓她又經歷了一次傷害。

  人和人的交往,就像是兩個刺猬的擁抱。總會有一根刺刺進肉里。

  罪惡感帶來的疼痛要比那刺扎進肉里還要來的疼,身體的傷害可以得到恢復,可心和靈魂的傷害,又該如何治療。

  他沒有方法,他只能像個犯人那樣低著頭。

  女人一個勁的哭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所有委屈和不幸都給哭出來,如果她現在選擇忍著痛苦攻擊的話,那信還真有可能會被她殺死。

  只是,她并沒有這樣做,就像信之前問她的那樣,殺人真的能讓她不再痛苦嗎?

  可能之前她是這樣想的,但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就算是她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殺了,那她也不會感到快樂。

  她的痛苦已經無法抹除,就算是到了那陰曹地府,喝了那可以忘記一切都孟婆湯,恐怕也都不可能使得她忘記痛苦。

  痛苦已經深入了她的靈魂,正是因為那痛苦,她才得以來到人間。

  附身靈待在女人身體里,這一刻,她有些渴望信能夠殺死她。

  死亡不是解脫的最好辦法,但卻是她唯一的選擇,人的世界不需要鬼,她就算是繼續存在下去,也只是會一直痛苦,活著,對她而言其實是一種折磨。

  心中有了決定的附身靈慢慢停止哭啼,她控制著靈魂從女人身上飄出來。

  落到地上的她和幻術中的她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的她正穿著一件普通的布衣。

  她望著還在愧疚的信,開口說:“陰陽師……能拜托你殺死我嗎?”

  信掙扎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附身靈,他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附身靈明白他這是為什么,伺候了無數男人的她又怎能不懂男人的心。

  他這是在愧疚,那種愧疚感和罪惡感讓他無法面對她,真是個愚蠢的男人,如果他能像她所習慣的男人那樣,或許他也不會有愧疚。

  張開口,附身靈說:“陰陽師,你應該明白,對我而言,活著只是不斷的痛苦,只有真正的死亡,才是我的歸屬,請你務必殺死我,讓我獲得解脫。”

  “抱歉,我……我為你的過去而道歉,同樣也為我之前的幻術而道歉。”

  信對著附身靈彎下腰,等他直起腰后,附身靈的身體便燒殺起來。

  靈氣火焰并沒有讓附身靈感到疼痛,反而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那就像是母親的懷抱那樣。

  附身靈感謝的看了信一眼,她知道,這是信特意這么做的,死亡已經來臨,能夠在溫暖的懷抱中死去,對她而言,就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她慢慢閉上眼,火焰燃燒著。

  不過多久,附身靈便隨著火焰消失在了半空中。

  看著空蕩蕩的眼前,信的心在隱隱作痛,那種罪惡感并沒有隨著她的死亡而消失,反而變得更重了些。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他無法處理人的罪惡,只能應對鬼的罪惡,但大多數鬼,卻都是由人的罪惡而誕生。

  他處理的,也大多都是些像她這樣的可憐人,她這樣的鬼物,他過去應該處理了很多吧,如果不是這樣,他的心也不會感到這樣的痛。

  緊攥著拳頭,信施法給那個昏迷的女人打入一道靈氣,然后轉身離去。

  因為心事,導致他身影有些不穩,只不過,并不會有人去扶著他。

  注定孤獨的道路只有選擇了孤獨的人才能一直走下去。

  望著離去的信,佐藤近男不禁發出一聲嘆息。

  如果……如果人世間沒有那么多的丑惡,或許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第275章 危險!櫻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夜間的新宿一如往常那樣,路燈下,信低著頭走著,他那陰沉的氣息和這個熱鬧的地方,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剛靠近他的人,馬上就能感受到他那陰沉的氣息,這樣冰冷的感覺讓他們感到不適。

  他們皺著眉看了一直走著的信一眼,然后抱怨一聲離去。

  對于路人的行為,信一點也不清楚,他只是一個勁的走著,至于要去什么地方,他暫時還沒有想好,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

  想的多了,大腦就會混亂,如果可以一直不用想事情,那或許他會很幸福吧。

  停在一個路燈下,信朝著一對正在走路的情侶望去,看著他們那幸福的模樣,他突然有些想念櫻。

  明明今天才分開,竟然會這么快就產生了思念,人還真是奇怪啊。

  他目送著那一對情侶遠去,然后轉身朝著計程車所在的街區走去,還是先回家再說吧,櫻可能還在等他回去。

  有了目標的信朝著另一個街區走去,雖然他身上的陰沉氣息消散了不少,但還是能讓人隱隱感覺到,只不過沒有那么清晰。

  離去的信一路往前走著,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正跟著一個頭戴黑色紳禮帽,身披棕色大衣的男人。

  帶著墨鏡的男人低著頭,其實他從信走出公關店后就一直跟著他,只是信并沒有察覺到而已。

  男人跟著信,一直走到街口,街口停著一輛計程車,信跟司機說了聲后就坐上車讓司機開車。

  男人看到信離去,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說:“那家伙已經上車往回趕了,他現在的精神已經大不如前,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失去這次機會,我就不會再幫你們創造了。”

  “嘿嘿,我們明白,接下來就等我們的消息吧。”

  手機中傳來一陣陰鷙的笑聲。

  聽了一會兒笑聲,男人收起手機望向車流,望了一會兒,他低著聲音說:“人類……還真是糟糕啊,但愿那一天能夠盡快到了吧,到時候,或許就能變得不像現在這樣糟糕……”

  對于男人的事,信是一點也不清楚,他此時正閉著眼躺在后車座上。

  前進的車輛在燈光中穿梭,那些燈光透過玻璃,照到了信那滿是疲憊的臉上。

  燈光一次次從他臉上閃過,就當這一切都將要這樣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睜開眼,他打開手機,是櫻的來電。

  不疑有他,信接通手機說:“櫻,怎么現在跟我打電話?”

  “信,你現在到哪里了?”櫻的語氣有些急躁。

  “嗯?”

  信精神一陣清醒,他坐直了皺起眉說:“我正往回趕呢?怎么,你那邊發生什么事了?怎么聽你聲音有些著急。”

  “家里一直有聲音在叫你的名字,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點回來。”櫻說。

  “有聲音在叫我?它在怎么叫?”信問。

  “它……”櫻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結束通話一樣。

  這種情況怎么會結束通話呢,櫻不可能犯這么蠢的錯誤,她那邊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她現在一定在面臨著難以想象的危險。

  心中想著各種可怕的事,信收起手機對著司機催促道:“先生,能麻煩你開快一些嗎?價錢不是問題,希望你能再快上一些。”

  司機專注的打方向盤,他盯著前方回應說:“真的不能再快了,再快的話,我的駕駛證就沒了,我聽您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要不我直接帶您去警視廳吧。”

  警視廳,等他們趕去,恐怕就都晚了,而且,那種事恐怕也不是他們能應對的。

  信緊皺著眉,結了個印說:“抱歉,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他話一說完,一道熒光便鉆進了司機的腦袋里,司機眼睛變得呆滯,但他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更加靈活。

  此時的計程車司機就像是覺醒了塞車之魂那樣靈活的操縱著汽車,在他的操縱下,計程車以最高的速度在都市奔馳。

  他的速度早已超速,智能導航不斷的發出提示,但失去神智的司機哪里還會注意導航,他腦子里現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一點,在快一點,快到一種極致。

  飛奔的計程車讓其他司機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們這不是在做夢吧,一輛在東京都狂奔的計程車,難道那個司機不怕被終身禁駕嗎?真是瘋狂,難道這個計程車司機喝酒了,或是說他瘋了?

  狂奔的汽車引起了交通警察的注意,從監控室接到通知,就近的警察開始進行攔截,但面對他們的攔截,計程車就像是瘋了一樣從他們身邊駛過,要不是及時躲閃,恐怕就會有人受傷。

  瘋了,這一定是瘋了,得盡快攔住這輛狂奔的汽車,這實在是太過危險,正臨首相和議員召開大會的日子,這樣的行為必須制止。

  越來越多的警察開著車來追趕,但他們的速度根本無法比得上這輛計程車,并不是警車的速度慢,而是他們面前還有其他車輛,那些車輛大幅度降低了他們的速度。

  如果他們想要達到和計程車一樣的速度,那就得擁有高超的駕駛技術,很顯然,他們只是負責社會秩序的人,而不是一個高超的駕駛員。

  計程車和他們拉的越來越遠,沒辦法,他們只好在沿途設立關卡,試圖攔截這輛車。

  當然,攔截只是一種辦法,在下達命令后,他們便開始和駕駛汽車的司機聯系。

  司機的手機不停的響著,那吵鬧的聲音讓本就心煩的信感到更加心煩,他從司機身上取出手機,接通直接說:“請不要在阻攔,否則,我無法保證那些人會發生什么。”

  他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監控室,監控室的高級官員在聽到聲音后便皺起眉頭,這聲音他好像是從什么地方聽到過,具體是什么地方他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在催促專門通話人員先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然后他轉頭對著正不斷操控電腦的程序人員說:“你們還沒弄好嗎?”

  “啊,已經好了,我們這就將車內監控調出來。”

  隨著程序人員的操作,監控室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信的身影,當他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投到了監控上。

  這位高級官員是見過信的,當時一目連山事件的時候,他也是在場,只不過是在最后面靠近門的地方。

  看到是他認識的人,那官員接過話筒說:“信先生?真的是您嗎?您這是在做什么?”

  信知道和他通話的人正盯著他,于是便望著監控回答說:“我要盡快趕會春日部,今天的事我會親自來道歉的,現在還是讓那些阻攔的人離開吧。”

  高級官員聽后沒有多說,只是在說了聲明白后就結束了通話。

  他的行為讓他的手下感到有些不太對勁,還不等他的手下說什么,高級官員便說:“一切照常,讓攔截的人回去繼續工作,我去打個電話,大家先都待在這里。”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結束了通話的信將司機的手機丟到一旁,然后打開自己手機朝著櫻的手機打了過去。

  雖然他并沒有帶多少希望,但當聽到手機出現無法接通聲音后還是不免感到一絲失望。

  櫻不接手機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她出事了,如果不是這樣,那她怎么樣也都會接手機。

  緊緊地捏著手機,信的額頭滿是細汗,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現在會不會已經遭遇了不幸,雖然他在家里留的陣法能夠保護她,但如果是有超越他的鬼物來臨,那還是有可能被攻破。

  人在最擔心的時候往往會失去基本的理智,雖然信在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理智,但他還是被擔心給沖昏了頭。

  他已經忘了,在解決那個和服付喪神的時候,他還重新給了櫻一張符紙。

  如果櫻碰到了什么危險,那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就算是櫻沒有來及將那符紙掏出,當符紙被毀壞的那一刻,他也是能夠清楚。

  這一切,都被擔心櫻安危的信給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汽車已經使出了東京。

  行駛的汽車正在往一座橋上趕去,途中,信猛然想起符紙的事。

  “不!不對,為什么櫻出了事,我的符紙怎么會連通知也沒有,這不正常。”

  匆忙拿起手機,信再次朝著櫻的電話打去,結果還是一樣,看著手機,他皺眉隨便找了個人試著打去,結果同樣是無法接通。

  如果櫻是因為有可能遇上危險而無法接電話,那現在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手機沒有欠費,這也不可能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有問題。

  信的目光投到一旁的司機手機上,他拿起手機,慌忙撥通櫻的號碼。

  手機接通,里面傳來櫻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

  “櫻,是我,信,你那邊沒什么事吧。”信皺著眉問。

  “啊?原來是你啊,你在說什么呢,家里怎么會有事呢?你那里發生了什么,怎么會這么問?”櫻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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