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信講完的時候,姈女一臉沉思似乎是在想什么,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的信本來想問問她,可轉念一想,又將這個想法作罷。
畢竟,她也不是他的狐貍,而是一個獨立的姈女。
搖著頭,信慢慢的從床上站起,剛一起身,一陣顛簸就又使得他坐了下去。
海上的顛簸就像是陸地的地震那樣,這該死的晃動,真是難以想象,那些航海打魚的人是怎樣適應的。
因為信的坐下,使得原本在沉睡的姈女清醒過來,她穩穩的走過來問:“你這是要去外面嗎?”
“是啊,說起來,我還沒有真正看一看這大海,所以我是想扶著墻上去,然后看一看。”信點頭說。
“原來是想看大海啊,那為什么不在海邊看呢,那樣你不是更舒服點嗎?”姈女說。
“不一樣,在陸地看海,就像是在山下望山那樣,不爬山哪里會知道山的高險,不渡海,又哪里能知道海的磅礴。”
信扶著墻再次站起,雖然顛簸依舊,可有了準備的他卻沒有倒下。
不過,即便是沒有倒,他的身影也依舊搖晃,就像喝醉酒那樣。
“需要我扶著嗎?”姈女問。
“不用了,你躺一會兒吧,都陪了我快一個晚上了,到地方碰上妖鯨,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補充精力可不行。”
信搖頭拒絕,給她笑了笑后便扶著墻走出了門。
望著信那倔強的身影,姈女眼中不禁露出回憶的神色。
“無論你的記憶有多少,你也終究還是你,即便不是我熟知的你。”
船艙外面,信扶著身邊的東西一直爬到頂層,那里是一片小的甲板,上面是兩個的沙發和桌子。
坐到皮質沙發上,信望向了旁邊的海面,沒有風浪的大海就像是一只溫順的綿羊。
而有風浪的大海……
想到過去,信連忙閉上眼,那該死的回憶,恐怕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將那糟糕的回憶暫時壓下,信望向天空,看著那不見星辰的天空,他不禁想,天上的星海和地上的大海應該沒什么區別吧。
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無邊無垠,雖然兩者真的比較起來會一點比較性也沒有,可若是像比較羊羔那樣,它們有都有一些通性。
#... ...
人類征服了陸地,然后再是海洋,最后是天空,如果按照常理進行下去,恐怕下一步就是那蒼茫的星宇了。
如果人類真的到了星宇當中,那歷史是否又會重演,就像那些書中寫的殖民和擴張一樣。
那個時候,人類給那些星球的原住民帶去的,將會是死亡的瘟疫還是欺騙式的合作。
為什么不會帶去和平和真正的合作呢?縱觀人類殖民歷史,好像還沒有和平的殖民,或是說太少。
如果能夠用玻璃珠來換取金銀珠寶,如果能夠用瘟疫來殺死原住民,恐怕憑借人類的性子,應該都是能做出來的吧。
那那個時候,人類是否又會成為被所有生物所討厭的那樣,就像人類自身所評價的那樣,貪婪而又自私。
恐怕都可以想象,只是無論現在想多少,人類恐怕都無法離開這個星球。
這個誕生了人類的星球,最終卻成為了埋葬人類的棺材,就像當年埋葬恐龍那樣。
想到這里,信停下來發出一聲嘆息,他不解的望著雙手,自問道:“如果真的毀滅,那又會是什么原因,難道是我們的智慧給我們帶來了死亡嗎……”
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如果真的毀滅了,那恐怕也不會有人來回答這個問題。
海風呼呼的吹著,帶著腥味的海風讓信感覺有些疲憊,也許他應該去休息一下,而不是在這里。
想到什么,他便做什么,站起來他慢慢的朝著船艙走去。
回到船艙的時候滑頭鬼已經去了隔壁艙中,信躺到床上,然后慢慢閉上了眼。
故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是太過擔心未來的緣故,在他的夢里,呈現的是一副毀滅的場景。
其實就是把當年恐龍毀滅的場景變成了人類,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沉睡的火山因為地殼運動而蘇醒,海面在凍結,江河在凍結,冰與火構成了一副毀滅的場景。
宏偉的人類城市在這冰與火中變成了死域,夢里所看到的除了冰與火,就是各種各樣的尸體。
所有人都死了,人類的末日難道不就是所有人的死亡嗎。
寒冰慢慢延伸到了腿上,然后到腰上,正要繼續上爬的時候,信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信!快醒醒,外面有情況!快醒醒啊。”
#b... ...
br# 好像是賀茂優作在叫他,只是他不是剛剛才掉進冰窟窿里嗎?怎么還會叫他呢?難道這是他亡魂的聲音嗎?
正想著,信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癢,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這肯定不是刺骨的寒風或是硫磺味的空氣,他這是在做夢。
當他明白這是夢境的那一刻,夢里的世界就像是被砸了一石頭的鏡子那樣破碎。
先是一陣黑暗,然后他才醒過來。
看到信睜開眼,姈女收回自己的尾巴說:“信,咱們的船開進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未知的地方?”
信滿臉疑惑,船還能來到什么地方,難不成是到了天上。
皺著眉朝原本應該開船但現在卻在他面前的賀茂優作看了眼,信坐起來朝著窗戶看去。
或許……他真是來到了天上。
外面是一團團如同云層的白霧,看起來像是已經到了白天。
“是海霧嗎?”信不確定的問。
“不可能,根據氣象報告,這幾天不可能會有海霧出現,這應該不是。”賀茂優作搖頭說。
見他搭話,信忍不住問:“不是你在開船嗎?你開船的時候看到了霧了嗎?記得我睡下來的時候還沒有霧,怎么現在……”
“這個……”
賀茂優作臉色發紅,他低下頭說:“其實我設置的自動駕駛,我以為不會出什么問題,所以就在駕駛室稍微休息了下,等我醒來后就發現咱們已經鉆進了霧中。”
“這樣啊。”信點點頭,問道:“那現在能確定方位嗎?知道咱們在哪里嗎?”
賀茂優作搖了搖頭,回答說:“雷達信號已經消失了,而且……”
“而且什么?”信皺眉問。
“而且時間好像不太對勁,看外面,天應該已經亮了,可無論是手機還是表上,顯示的都是凌晨。”
賀茂優作給信看了眼手機,上面時間是在凌晨五點,這個時候,恐怕還不像外面那么亮,外面的亮度,起碼也是早晨九點多的樣子,真是古怪。
信對于海上的事可以說并不了解,碰上這種情況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到信沒有辦法的樣子,姈女忍不住說:“咱們該不會是碰上能夠吐霧的海上鬼... ...
物了吧。”
“鬼物?”
信皺起眉頭,將靈氣探出穿在,發現那確確實實是真真切切的霧,至于陰氣,他還沒有察覺。
記得以前聽漁民說,在海上碰到什么事都不要驚慌,難道說這樣的事也有人碰上過。
信努力回憶著腦中的一切,可無論他怎么回憶,都回憶不出有關海霧的記憶。
難道他們只是碰上了海上突然升起的霧氣,可如果真是這樣,那雷達信號怎么會失效呢。
百思難得其解,信望向有些慌張的賀茂優作,問道:“咱們還剩多少油。”
“還有五分之四,怎么?你是想讓我繼續開下去嗎?”賀茂優作問。
信望著他,說到:“如果可以,或許可以試一試,如果能夠開出這片霧,那就方便多了。”
“可是如果這樣,就有可能觸礁或是碰上其他什么問題,要是在海上遇險了,那咱們就只能游著回去了。”賀茂優作說。
“游回去嗎……”
信感到身體一冷,從海上游到陸地,那還真是瘋狂。
正回想著,姈女突然說:“放心的開吧,如果真碰上危險了,那我可以帶著你們游到陸地,只要告訴我陸地的方向就行。”
“方向啊……”信和賀茂優作兩人齊聲自語。
現在判斷方向好像并不是很容易,信低著頭想了想,望向賀茂優作問:“帶著指南針嗎?”
“指南針?”
賀茂優作叫了一聲,隨后說:“不知道,我去駕駛室找找,家族的人應該有準備這玩意。”
他說著就跑了出去,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指南針。
“這個指南針好像是壞了,它的指針在亂轉。”賀茂優作無奈的說。
“壞了?”
信眉頭一挑,接過指南針看了眼。
這個指南針的指針現在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亂轉,而且速度還比較快,比秒針快。
真是不幸啊,一艘無法判斷方向的船待在海霧里,如果海霧持續上十天半個月,那結果恐怕不敢想象。
帶著擔心,信放下了指南針,見他放下,姈女拿過指南針看了眼,看著看著,她的右眼慢慢變成狐貍眼睛。
#b... ...
br# 變成狐貍眼睛后不久,她眼中的指南針就停了下來。
“看來,事情恐怕不會是碰上海霧那么簡單。”
????看到了真正方向,姈女收回自己的術法對兩人說:“我找到了具體方向。”
????“什么?你怎么找到的。”賀茂優作問。
????姈女將指南針遞到賀茂優作手上說:“我用我天生的狐眼看了眼,然后就看到了,你應該無法看到,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方向。”
????“好吧,那現在咱們打算怎么做,是回去還是前進?”賀茂優作望著信。
????信想了想,看了眼艙外說:“事發突然,不然還是先回去算了,在海上畢竟要比陸地危險,還是等霧散了再來吧。”
????“也好。”賀茂優作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調轉船頭往東開。”
????“那我給你指方向吧,這邊就是北方。”
????姈女指了下大概方向,確定了方向的賀茂優作點頭,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望著離去的賀茂優作,姈女忍不住說:“他的航海素養還不如當年那個載咱們的船長。”
????信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說:“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航海士,他能夠開船已經很不錯了。”
????“也是,那咱們現在還是回去吧。”
????船在海面滑了一個半圓弧,然后朝著東面開去。
????坐在船艙中,信和姈女一邊聊著一邊等待著。
????至于賀茂優作,則待在駕駛室駕駛著這艘不算大的船。
????霧氣的作用下使得能見度降低,只有精通航海的航海家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完整走出去,至于賀茂優作,他也真的就是只會開船。
????現在雷達失效,信號沒有,還是老老實實待在船艙駕船,至少現在他還能知道個大概方向,一直往東應該就能到本土,應該是,但愿之前自動駕駛的時候沒有偏離航線,不然的話就麻煩大了。
????枯燥的航海看不到一絲樂趣,就像一些航海漁民說的那樣,說是征服大海,卻更像是坐在移動的監獄隨風而走。
????一直駕船的賀茂優作感到有些無趣,這該死的,他都開了有半個小時了,怎么連陸地的影子都沒有,該死的大霧,簡直是該死。
????他對大海產生了厭惡,蒼茫的大海還是不適合人類生存,能在海上生活的人,恐怕都不容易吧。
????他一邊神不在焉的開船,一邊心里亂想,在他精神不知去什么地方的時候,四周的霧,就像是幻覺一樣消失。
????沉浸在自己想法的賀茂優作沒有觀察到這一點,和姈女聊天的信也沒有,這一切都在他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行。
????船行駛著... ...
,在船的不遠處,有一些木板和貨箱,在木板上,趴著一些身著單色布衣的長頭發人,這些人看著就像是在海上遇難的人。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還有木板,他們還活著,只是如果沒有船只救他們的話,想必很快就會葬身大海。
????因為那些沉下去的尸體已經引來了食肉的海洋生物,如果在等等,估計就會有鯨魚和鯊魚前來。
????如果被它們盯上,那結果恐怕不比被海盜殺死來的好。
????一名趴在木板上的華服女人虛弱的呼吸著,她缺少水,缺少食物,總之她現在需要一些人體所需要的各種東西。
????身為渡海經商的船長,她碰上了海盜,雖然她趁著夜霧逃離,但不幸的是竟然撞上海上的暗礁。
????一艘載著貨物的木船撞上暗礁能夠發生什么,恐怕也只有沉沒一條路。
????該死的暗礁就像海上的分解刀,一旦觸礁,那就意味著這艘船的將要沉沒。
????心中想到觸礁的場景,女船長忍不住嘆息一聲,她抬起頭想要多看一眼天空,結果目光卻被正在行駛的游船給吸引。
????充滿金屬魅力和優美曲線的船只一下子就吸引了這個船長的目光,雖然她搞不懂沒有帆也沒有槳的船到底是如何在海上行駛,但她知道,她和她這一群可憐的船員都有救了。
????“大家都清醒一點,看前面那是什么。
????她的呼喚讓早就疲憊不堪的船員清醒過來,這些長發男船員看到那船后就說:“那是什么?看著有些像船,只是那船怎么會沒有帆和槳,而且顏色也怪怪的。”
????“不管那是什么,咱們還是先呼救吧,但愿他們愿意救咱們一條命。”
????這樣的提議沒人會拒絕,尤其是遇難的水手。
????隨著女船長的高呼,那些渴望活命的水手都高呼起來。
????他們的聲音可傳不了太遠,就算穿到船那里,恐怕也未必能夠穿過鋼鐵。
????沒有聽到聲音的賀茂優作還是一邊思緒亂飛,一邊坐在駕駛位搖晃,而信則聽姈女講著他們之前的趣事。
????“你知道嗎,就像是這次大霧一樣,以前咱們也在山里遇見了霧,只不過那霧是鬼物弄出來的……”
????姈女說話的時候不禁朝著外面看了眼,看到沒有霧的海面她還一時沒有意識到,回頭正要繼續說的時候才意識到外面的霧此時都已經消散了。
????她盯向窗戶,說著:“快看,霧都消失了。”
????“我看到了。”
????信皺著眉站起來,現在霧消... ...
失了。他得去外面看看。
????和信一起走出去,他們來到了甲板上,到達甲板的時候,姈女隱約聽到呼救聲,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些個遇難的人。
????本來這些人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但這些人的頭發還有衣服,都讓她無法離開眼睛。
????這些人恐怕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倒像是古代的人。
????她注意到后對著朝另一邊望去的信說:“快過來看看,那里有一些人。”
????信走到她旁邊,看到那些人后就皺起了眉,借助陰陽術,他能夠看清這些人,這些人看著怎么那么像古代人。
????看了兩眼,他決定還是先把這些人撈上來再說,人可不適合泡在海里。
????走進駕駛室,信對著正在搖晃的賀茂優作喊:“優作!”
????“啊!”
????賀茂優作被驚醒,他連忙轉過來問:“是怎么了?”
????看他那慌張的神色,信就知道他估計是跑神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走到賀茂優作旁邊指著遠處那黑點一樣的遇難者說:“看到那些人了沒,先開過去把他們撈上來吧。”
????賀茂優作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稍微清醒些后才駕駛著船朝那些人趕去。
????信看著開船的賀茂優作,忍不住說:“這樣下去可是會害死你的。”
????“抱歉,是我不對,我……”賀茂優作試圖解釋。
????“算了,下次注意點吧,現在是非正常時期,凡事警惕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信不覺想到自己,他之前和姈女聊天的時候也失去了警惕,看來人還是不能安逸啊,一點點安逸,就能讓人忘記危險。
????果真如《孟子》中說的那樣,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看來以后得更加警惕才是。
????帶著其他心思,信看著船行駛到了那些遇難者面前。
????將船停下來,他和賀茂優作抵達甲板,站在梯子那里,他們俯視著那些遇難的人。
????搭話的是那個女船長,她仰著頭說:“我們是大明的海商,能拜托你們救我們一把嗎,這里飄著的木箱是一些絲綢和瓷器,你們可以把這些帶走,只求你們搭救下我們。”
????聽著女子的地方語言,雖然她的話不像是長安的話,但能確定的是,她和他是一個民族。
????點點頭,信開口說:“上來吧,這里有梯子。”
????女子聽后沒有說話,而是劃著游了過來,她用她那泡的腫脹的手抓住鐵制的船梯慢慢爬上來,她的船員緊跟其后。
????... ...
這些人都脫水嚴重,其中一名船員在往上爬的時候,不知是失力還是怎么一回事,就見他直挺挺的倒下海中。
????眼看著他要落水的時候,海水突然長出一只巨手把他給送到了甲板上。
????看到這一幕,那些個水手和女船長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絕不是人能夠做到的,恐怕也就是海神有這種本事。
????恐懼而又敬畏的望向信,女船長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但她那干燥的嘴巴卻讓她無法說出話來。
????信望著她,搖頭說:“先休息一下在說吧,姈女,去給他們準備一些水和食物。”
????姈女點頭,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她離開后,信又用相同的術法將那些個貨物打撈上來。
????做完這些,他們才重新望向這些落難的人。
????他們渾身濕漉漉的,一個個帶著恐懼一樣的敬畏,也許他這習以為常的術法,在他們看來就是神靈之為吧。
????難道說,他們所處的大明國沒有像他這樣的人嗎,還是說他們并沒有見過。
????心里帶著諸多猜測,信打量著這些人。
????這些人在海里待了不知多久,但身體早已到了崩潰邊緣,他們是多么想坐下來休息,可這個可怕的男人究竟是否愿意讓他們坐下。
????恐懼和擔心,還有緊張,這些人低著頭,不敢看信一眼,倒是那女船長還抬著頭,她現在非常累,同樣也知道自己的手下也非常累。
????望著信,她咽了口干燥的唾沫說:“大人,我們能坐下來先休息一下嗎?您可以檢查那些貨物,它們現在都屬于您了。”
????信知道她在怕什么,于是用盡可能溫和的聲音說:“沒關系,不用這么怕我,累了就坐下來吧,姈女一會就給你們把食物帶上來。”
????聽到休息的船員們就像是收到皇帝的圣旨那樣,他們坐下,安靜的出奇。
????待上船的那些人休息了一會兒,姈女便帶著船上放的食物和水走了上來,她用術法將其放在那些人的面前,隨后走到信身旁。
????饑渴難耐的水手盯著食物和水,雖然他們無比難耐,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始終沒有一個人敢動手去吃。
????所有人都在等待,不知是等待命令還是許可。
????望著這些可憐的人,信搖頭說:“都放心吃吧,有話吃完了再說。”
????還是沒人動手,女船長知道她的手下害怕這個男人,于是在猶豫了下后伸手拿起玻璃杯仰頭往嘴里灌。
????待她喝完后,她朝著信三人擔心的看了眼,確定他們沒什么異樣后這才放心吃了起來。
????一個人有了表現,其他人就會學著她,那些水手在確定沒有危險后這才一起吃了起來。
????狼吞虎咽的水手哪里是這點食物能夠應付的,在他們快要吃完的時候,姈女又給了他們一些。
????吃了兩輪,他們吃喝的速度才慢下來,恢復了一些體力的女船長站起來拱手就要感謝,不等她說,信便問道:“你說你是大明朝的人,那這個大明可是朱家的大明。”
????女船長一愣,這個語言聽起來像是西北地方的人竟然不知道大明朝的皇帝姓朱,難不成是海外之人。
????雖然她在想,但還是連忙應道:“正是。”
????信聽后點了點頭,又問:“既然是大明,那你可知道這里是哪片海域。”
????“這里是大明海。”女船長回答。
????“大明海嗎……”
????信轉頭望向賀茂優作,對于大海的事,他可能還不如他,所以他想要向他確定這里是否是他們航程所在的地方。
????賀茂優作沉默不語,明朝的大明海便是現今的東海,按理來說,他們已經調頭往日本走了,就算是在,也應該是日本海,而不是跑到了東海。
????難不成他們的方向是錯的。
????想到這個,賀茂優作情不自禁的望向姈女,看他望向自己,姈女便知道他這是懷疑他指錯了方向。
????不過現在,方向的問題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大明朝,在他們所處的時代都已經滅亡數百年了,如果這幾個人沒有說謊,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正是在數百年前。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么他們連一絲察覺都沒有呢,難道是他們太過弱小的緣故。
????姈女皺眉沉思,信也在沉思,現在的這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他們... ...
只是把船開進了霧里,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跨過了時間長河,來到了數百年前。
????沒人知道這是為什么,除非他們去探究。
????不過這并不是信現在所想的,他是在想,如果這真的是跨越了時間,那其中的具體情況又是什么,如果研究清楚,那他可不就可以躲過虛進而輕松帶著親人朋友離開那個即將毀滅的世界。
????只是,他真的是跨過了時間嗎?如果是,那一直在時間中盯著他的虛為什么不見反應,或是說,現在他所經歷的只是虛營造的假象,就像那次的大海一樣。
????心中升起警惕,信體內的靈氣不自覺竄了出來,剛一竄出,海中突然飛躍起一條五米長的鯊魚。
????那張著嘴的鯊魚徑直朝著船撞來,似乎是想要撞碎船然后飽餐一頓。
????姈女看到鯊魚,怒哼一聲后那鯊魚就猛地炸裂,鯊魚的血肉混雜著粉末狀的骨渣落到了海中。
????剛一落下去,海下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影,那黑影,看著就像是一條條巨大的魚。
????遠遠看到這些,姈女皺眉說:“咱們好像被一群鯊魚給盯上了。”
????她的話打斷了信,信望著海中那些黑影,腦子里不自覺浮現出了鯨魚撞碎帆船的場景。
????可怕的大海,這些海中的魚兒雖然不如鬼物那么強大,但卻給人一種未知的恐懼。
????女船長不清楚信在想什么,她望著那些鯊魚有些悲傷的說:“可能是我那幾個沉水的水手吸引了這些家伙。”
????信看了女船長還有那幾個有些悲傷的水手一眼,看來,無論是在大海還是在陸地,生離死別都是讓人悲傷的。
????征服了大海的人依舊帶有一顆人的心,死亡的悲傷永遠存在于他們心間。
????不過,死亡畢竟是人生的一種經歷,即便是再怎么悲傷,該生活的還是要去繼續生活。
????女船長對信說:“這些鯊魚很是兇猛,尋常帆船碰上它們,都有可能被他們撞碎船體,只不過,它們并不經常襲擊帆船,只有在它們餓瘋了的時候才會襲擊,不知今天這些家伙怎么這么狂躁,按理說,它們應該還不算餓啊。”
????信瞇著眼睛,他的靈氣從船體鉆入大海,靈氣延伸到了鯊魚身上,結果卻發現了一絲混雜著靈氣的陰氣。
????從這些情況看來,恐怕這些鯊魚并不是兇性大發才會襲擊船,而是有什么東西在控制著它們。
????來不及多想,船下的鯊魚已經撞擊起了船體,雖然這艘船要比木船堅硬的多,但保不齊會有沉沒的危險。
... ...
#????因為有過沉船的經歷,所以信對這種事顯得格外的擔心,他看了眼圍過來的鯊魚,零零總總共有上百條之多。
????真是一群可怕的海洋生物,如果人落入它們當中,恐怕就像落入一群老虎當中一樣。
????虎食人則殺虎,鯊食人則弒鯊。
????信的目光逐漸冰冷,這些鯊魚應該吃了不少人吧,至少它們應該已經把沉下去的那些人都給吃了。
????既然吃了人,那就用對付鬼物的辦法來對付它們。
????抬手結印,船下的水流慢慢受到信的控制,當他徹底控制住水流的那一刻,海下猛然出現一些如同鉆頭一樣的空氣漩渦。
????那些東西剛一出現,一條黑灰色的鯊魚就從那旁邊游過,正當它要沖向船體的時候,那漩渦猛地鉆透它的身體。
????鯊魚血流不止,眼看是沒了命,當鮮血出來的那一刻,鯊魚群就像沸騰了一樣朝著死去的同伴沖去。
????斷命的鯊魚被同伴吃了個精光,吃掉同伴的鯊魚還不滿足,它們游著,似乎是在尋找進攻的時機。
????姈女看到這些,忍不住說:“讓我殺光它們吧。”
????信默不作聲,姈女見此點點頭,轉身結印施法。
????海面燃燒起了藍色狐火,藍色的狐火一排接一排的排列在海面上。
????一有鯊魚游過,狐火就會化作燃燒的箭矢鉆進海里,穿透那鯊魚后,鯊魚就在海中燃燒起來。
????這次,那些鯊魚并沒有朝著它們的同伴沖去,而是朝著海下又游了一段距離。
????這些家伙不可能突然有了智慧,它們這樣,恰恰就表明有等同人類智慧的生物才操控它們。
????至于那生物是人是鬼還是妖,恐怕還得等見了面才會知道。
????船停在海面上,操控狐火的姈女時刻關注著海下的情況,面對海中的東西,就像是面對天空那樣沒有辦法。
????身為陸地生物,如果可以輕易應付天空和海洋,那陸地生物恐怕早就征服了這個星球,進而朝著更高級的進化。
????信站在姈女身旁看著她召出來的狐火,大面積的狐火殺死的鯊魚實在是沒有幾個,她并不適合對付海中的家伙,如果這些鯊魚是陸地的老虎,怕是早就魂飛魄散了。
????伸出手,信碰了下姈女的胳膊說:“讓我來吧,你不適合對付它們。”
????姈女在被他碰的那一刻就打斷了術法,她望著他點點頭,然后靜靜的望著他。
????信閉上眼再次結印,隨著他的印術,一道粗壯的水柱猛然從海中... ...
升起。
????那水柱里是一些鯊魚,它們一升上來,就躍到了空中打算往海里鉆,還不等它們躍入海中,就有風把它們的血肉和骨頭分離。
????一根接一根的水柱從海里竄出,一條接一條的鯊魚被殺死,鯊魚的血肉已經鋪滿了船四周的海洋。
????面對這幅場景,繞是見人捕獵鯨群的女船長都有些受不了,她強忍著反胃感,恐懼的望著正在施法的信。
????她的大明朝雖說是天華物寶,人杰地靈,可這樣的術士,實在是沒有見過,那些熟知的術士,要么是招搖拐騙的騙子,要么就是些不知在煉什么丹藥的怪人。
????這樣施法念咒的,倒像是說書人講的故事,可是那只是故事啊,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真實存在。
????人不可能這樣,難道說,這些人是神仙不成。
????據說海上有瀛洲仙島和蓬萊仙山,難不成這些人就是來自那里。
????帶著好奇和敬畏,這些人望著信和他身邊的人。
????仙人啊,如果能給他們長生不老藥就好了,那樣豈不是就能享盡人間榮華富貴了。
????這些人的目光變得復雜了一些,渴望,貪圖和急躁。
????對于他們的變化,一直處于警惕的信和姈女都有所感應,人啊,永遠都在變化,哪怕是恐懼至極的情況下,也都會有變化。
????論變化,人和鬼相比,恐怕鬼還比不了人。
????不過,這些人也就在心里變化,要是真讓他們做些什么,恐怕他們也未必敢做。
????沒有多顧及這些人,信的大半精力依舊都在那些鯊魚身上。
????這些食人的鯊魚,很快就能殺盡。
正如信所想的那樣,那些鯊魚一個接一個的被殺,用了整整半個多時辰,活著的鯊魚也不見剩下多少。
那些還活著的,早就已經恐懼的逃到了海底,面對這些跑到海底的家伙,信倒是有些無能為力。
大海的廣和深,都不是人類能夠撼動的,這些逃了的,就讓它們逃去吧,殺了這么多,也該是夠了。
停下來,信皺著眉望著血紅色的海面,海上到處都是鯊魚的尸體,看著就像是血海一樣。
只不過,這沒有血海那樣粘稠,就算所有生物都死在海里,都不可能變得像冥界的血海那樣粘稠。
搖了搖頭,信揮手召出一道浪,不算大的海浪卷著那些血肉碎末遠去,當那些東西遠了一些距離后,就有魚群朝著那些美味沖了過去。
按照本能活著的魚類,只要是食物就能吃,至于危險,那還是等危險到了頭頂再說。
信深出來一口氣,轉頭望向那些人,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皇帝那樣,不,應該說他們比看皇帝還要敬畏一些。
即便是至高無上,統御千萬百姓的皇帝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呼風喚雨,吞云吐霧,向來都是人們渴望的。
就像是那個叫吳承什么來著寫的孫悟空一樣,神仙啊,這可是活的神仙。
女船長想到了她聽說書人講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叫西什么來著,算了,還是不想了,虛假的神仙都在故事里,這里可是真的神仙。
張了張嘴,女船長說:“仙人,您……”
“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個陰陽師罷了。”信搖頭說。
“陰陽師?”女船長音量提高。
怎么可能會是陰陽師,開什么玩笑,她又不是沒有去過日本,無論是肥前還是土佐,她都去過,只是她沒聽過陰陽師有這種本事啊。
倒是那些故事里也有類似于神仙的傳說,可據她所知,像這樣施法念咒的都不存在,難不成是她孤陋寡聞了。
對于女船長的懷疑,信并沒有多做解釋,當今最為緊要的是搞清楚情況,如果真是到了百年前,那又該怎么回去。
他倒是有術法,可那不確定位置且危險至極的術法,他實在是不想用,就算要用,也得確保安全才是。
那現在還是找片地先歇息一下吧,等休整過后,再去這個時... ...
代的城池看看,也許會有什么發現。
心里做出來決定,信望向賀茂優作準備讓他開船帶他們去找個海島停靠一下。
正要說,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賀茂優作的航海可一點也不靠譜,讓他開船,萬一再跑到什么鬼地方可就不好了。
可現在他不開船,又有誰能開。
轉頭望向女船長,信想了想,開口說:“你可知道附近的島嶼。”
“這個自然是知道,莫非你是要找哪座島?”女船長恭敬的問。
“不,只是想先靠岸一下,有些話我還想問問你。”信搖頭說。
“原來是要靠岸歇息啊,那我倒是知道有個島離這里挺近的,開船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女船長說。
“哦,是嗎,那既然是這樣,你便給賀茂優作指引航線吧,優作,你跟她帶咱們去島上。”信吩咐到。
“好。”賀茂優作點點頭,對女船長說:“跟我來。”
隨后他倆朝著駕駛室走去,而信和姈女則上了二層,至于那些個水手,此時還乖乖的坐在甲板上。
按照航海的習慣,被救了的水手最好還是乖一點,不然保不齊別人會以為你是海盜或是什么,在海上殺個人,可要比在陸地簡單的多,而且也要省事的多。
船只行駛著,沒多長時間便靠在了一座孤島上,孤單的小島長著一片茂密森林,靠岸后所有人都下了船。
因為有吩咐的緣故,這些水手可以在岸上做一些想做的事,所以聚在一起的人也就只有信一行人和女船長還有她的兩個親信。
他們島上升起了火,一邊烤著衣服和魚,一邊一問一答的說著。
燃燒的火苗不斷的升起下落,和火苗一樣,信三人的心也在升起下落。
根據女船長所說,她所處的大明朝中并沒有像他這樣的人,同時日本也沒有像他這樣的陰陽師。
有的都是些修身養性的修士和煉丹制藥的術士,在不就是已經沒落的陰陽師。
聽她說大明現在正在跟瓦剌打仗,至于日本則是諸國混戰,還有紅毛白毛之類的洋人。
對于這段歷史,信并不怎么了解,賀茂優作這家伙也是一樣,聽起來歷史倒是有些一樣的地方,但不一樣的也還有很多。
可能歷史書被人篡改... ...
了吧,也可能他們并不是一個世界。
至于是什么,恐怕得研究研究才清楚,現在還是先吃魚補充些經力再說,已經談了一兩個時辰了,還是休息休息吧。
信這邊陷入了沉寂,但島上卻還沒有。
深入島里的兩個水手一邊尋找著食物一邊閑談著前進。
“喂,你說那三個人到底是不是神仙啊,他們看著怎么不像書里說的那種神仙,他們的衣服怪怪的,倒像是那個葡萄什么人的衣服。”穿著白衣的水手說。
“嗨,誰知道啊,不過他們的本事倒是可怕,想必就算不是什么神仙,怕也是離神仙不遠了。”穿著灰衣的水手說。
“那倒也是,要是他們真是神仙的話,那回去了可就有的說了,嘿嘿,講給我家那位,想必她應該會更聽我話吧。”白衣水手嘿笑一聲。
灰衣水手聽了一臉嘲笑,他說:“就你家那婆娘,我勸你還是休了另找一個算了,你家那河東獅,把我家那位都給弄的不聽我話了。”
白衣水手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他搖頭嘆息一聲說:“你說的倒是容易,休了,你給我銀子讓我娶啊。”
“你說的這是啥狗屁話,我給你銀子,想得到是美,話說你跟東家干了這么些年,難道手頭就連娶個女人的銀子都沒有?”灰衣水手一臉不相信。
白衣水手聽了臉更苦了,他無奈的說:“我的銀子都讓我家那位收著,要是我說出休她的話,我怕她拿菜刀把我頭給剁下來。”
“你……你啊,唉,真是給咱們男人丟臉,不過倒也是,怎么現在的女人都這么兇,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灰衣搖頭嘆息,他轉向白衣,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聽到了兩聲嗖的聲音,還不等他反應,就感覺喉嚨一痛。
他的眼前在慢慢變黑,用盡最后力氣,他看到了喉嚨上的弩矢。
這弩矢,怎么像是泥做的……
帶著最后的疑惑,灰衣水手倒在了先他一步倒下的白衣水手身上,現在他倆倒是不用再擔心家里的河東獅了,永遠也不用擔心了。
兩名水手就這樣死去,寂靜的森林就像是一個寂靜的殺手,死亡在森林里延續。
一個接一個的水手被弩矢殺死,沒人知道是誰用的弩,可能是島上的野人吧,只是野人真的會用泥做的弩矢嗎?應該是... ...
用木頭和石頭以及鐵做的吧。
疑惑重重,死亡在繼續。
對于林中的一切,信一行人算是一無所知,他們正放松休息著,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警惕,但還不至于讓靈氣覆蓋整座島嶼。
剛開始已經檢查了兩遍,島上除了一些蛇獸外在什么也沒有。
一座原始的安全島嶼,對他而言是這樣。
賀茂優作手表上的指針慢慢的走著,走了兩圈的時候,他不禁望向森林說:“那些水手怎么還不回來?”
信朝著森林瞥了眼,說:“想必應該是在森林里找吃食吧,再等等,他們應該一會就會回來。”
他的話并不受到認同,了解自己手下的女船長說:“他們應該不是在找吃食。”
信聽后微微皺起眉,問道:“那他們是……”
女船長露出擔心的神色,她說:“平常我不會讓他們去森林,森林畢竟有些危險,如果他們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跟他們的家人交代,畢竟他們都是他們家的頂梁柱,他們應該明白自己命的重要,現在都多少時辰也不見出來,我想應該是碰上什么危險了吧。”
她話一說完,調查森林的姈女就睜開眼說:“他們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信變得警惕起來。
“他們的喉嚨插著陰氣構成的弩矢,死亡時間不統一,想必是碰上什么鬼物了吧。”姈女說。
她說話的時候,信一行人都站了起來。
女船長面帶痛苦和悲傷的望著森林,望了一會兒,她叫住朝著森林走去的信說:“信大人,咱們還是登船吧,森林里很危險,你們犯不著為了他們犯險。”
雖然話很殘忍,但說的卻是在理,為了死人犯不著把活人搭上,可信是陰陽師,剛開始用靈氣調查森林的是他,告訴那些水手沒有危險的也是他。
那些水手的死,如果算起來,也和他有點關系,他得為這些人負責,雖然他無力讓他們起死回生,但至少他得除掉那個殺人的鬼物,就算是不為了那些水手,身為陰陽師,也應該殺死那些家伙。
????已經下定決心的信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邊走邊對準備跟上去的姈女和賀茂優作說:“你們留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姈女和賀茂優作清楚他的意思是讓他們保護女船長在內的普通人,對于他這樣的話,姈女曾經不知聽到過多少次。
????一個固執的人永遠無法勸說,除非他做出改變,但現在想要讓一個人馬上改變,無異于讓大海瞬間變成沙漠那樣離譜。
????不被阻攔的信走進了林中,賀茂優作擔心的望著森林說:“會不會有危險。”
????姈女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她搖頭說:“他總是這樣,就算是危險也無法攔住他,我看咱們還是在這里等等吧,我會隨時追蹤著他。”
????沒有辦法的賀茂優作只好點頭讓女船長等人坐下等待。
????在他們等待的時候,信已經深入了林子里,潮濕的森林有著蛇蟲蟻獸,這些家伙總是躲在不被人輕易發現的地方漂浮著。
????忽視這些家伙的人總會付出一些代價,就像是他第一個找到的死者。
????這個死者身上爬滿了各種食肉昆蟲和小型生物。
????看到這個,信用靈氣趕走了趴在他身上的動物,然后靠近觀察。
????他的身上布滿了蟲獸啃食的痕跡,在喉嚨那里,插著一根土色的弩矢。
????從他的身體看,讓他致死的是這根弩矢,而在此之前,他應該還遭受了毒蟲的襲擊。
????因為他尸體被破壞的不像樣子,憑借尸體只能得出這些結論。
????信揮手用風將這個人的尸體吹成粉末,然后拿起弩矢研究起來,泥做的弩矢有著如同金屬那樣的質感。
????看著那構造,倒是像秦漢時期的東西,不過,也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單憑弩矢搞不清楚情況,信放下弩矢望向四周,他在搜查陰氣,既然這些弩矢上帶有一些陰氣,那那些殺人的家伙應該就在這附近。
????他的靈氣逐步排查森林和土地,會藏樹遁土的鬼物可不少,如果是那些家伙,那這些排查就是有用的。
????排查距離在提升,達到三百多米的時候,一棵樹上突然響起了嗖的聲響。
????信睜開眼,一根弩矢正懸浮在他面前,這是他用靈氣防御的效果。
????來不及多想,信操控弩矢轉頭朝著飛來的方向飛去,弩矢穿過之前穿透的樹葉和樹干,然后緊緊的插到一個人模樣的陶俑頭頂。
????頭顱被貫穿的陶俑像死去一樣從樹上摔下,碎成了一地碎片。
?... ...
???信跑了過來,盯著腳下的碎片,眉頭緊皺著。
????在碎片上,有一絲絲如煙的陰氣,那些碎片如果組合起來,就是一個穿著盔甲的陶俑,在這些碎片旁邊,還擺著一張臂張弩。
????射出弩矢的就是這張弩,而發射的人則是這個陶俑。
????陶俑是死物,死物活了那就是器物化成了鬼,也就是付喪神一類的,不過陶俑本是陪葬之物,這樣的東西并不是被丟棄的,算起來又不能說是付喪神,倒像是冥物鬼一類。
????信拿著碎片分析著,在他分析的時候,地上的碎片慢慢開始組合,在悄無聲息的狀態下,一只手組合而成。
????那只手慢慢浮到信背后,正當它要朝著信脖子砸去的時候,一只木頭狐貍猛地從樹中竄出。
????那陶做的手被狐貍撞了個粉碎,這時候信才發現那碎裂的陶俑正在重組。
????看著這家伙,信后退一步結印,還沒施術,森林中就響起了他熟悉的語言。
????“生何所戀,死何所惜。人生百年,恍若一夢。夢醒事煎,夢醉心煎。”
????聲音響起來的那一刻,陶俑瞬間成型,它的模樣像極了他曾經從手機上看到的秦始皇兵馬俑。
????這是秦俑,可是海外的孤島上哪里來的秦俑呢,就算是秦俑化成了鬼,那現在也應該在秦地啊,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那個聲音是怎么一回事,那聲音聽著像是和他一個地域的人。
????帶著警惕,信將手按在了折扇上,當他按上去的時候,土中慢慢鉆出一個個手持各種兵刃的秦俑。
????那些秦俑拿的都不是青銅器,而是陶器和泥器。
????不過即便是這樣,它們的兵器也不容被忽視,這些兵器的鋒利程度,怕是要比它們的原型還要鋒利。
????從土中鉆出來的秦俑將信和姈女遠程控制的木頭狐貍團團圍住,在前面的是手持盾劍的跪式秦俑,身后則是手持長戈的秦俑,最后面則是弩傭和弓傭。
????面對這些,信能做的只有調動靈氣防御,保不齊這些家伙會突然放箭。
????要是一點防御也沒有,那可就是萬箭穿身了。
????在他警惕不已的時候,那聲音又再次從四面八方響起。
????“人生若夢,世人皆沉于幻夢之中,生為夢,死亦為夢。可惜,可惜啊,你終究無法超脫人世,既然如此,那就去做不醒之夢吧。”
????聲音慢慢消失,當聲音徹底消失的那一刻,秦俑的臉上慢慢露出憤怒的神色,他們怒視著信,口中發出一聲聲怒喝。#br... ...
r#????喝聲入雷,步聲若震,這些秦俑慢慢朝著信圍過來,他們面前的樹木藤蔓就像是幻影一樣根本無法阻攔他們的腳步。
????如果讓他們圍起來,那恐怕就是神仙也會死在這里。
????信看著這些秦俑,這些復活的秦俑就像是當年橫掃六國的秦國猛士一樣,他們的威榮可以讓任何人恐懼。
????也就是這樣一群士兵,才能橫掃天下,蕩盡六國兵馬。
????只不過,曾經面對這些士兵的六國早已消失于塵埃之中,現在,所留下的就是那些兵俑。
????秦兵難擋,他們聚集起來是無法攻破的軍陣,分散開來是如同虎狼的猛士。
????各樣的情況又讓他如何抵擋,就在他想辦法的時候,樹中突然竄出無數木狐貍。
????這些狐貍將兵俑撞了個粉碎,當大面積的兵俑粉碎的時候,信身邊的木狐貍發出姈女的聲音。
????“快回來,我們這里也有兵俑圍著,這些家伙根本殺不死!”
????信聽到后沒有猶豫,揮手用風粉碎掉眼前的兵俑,然后轉身朝著海岸奔去。
????兵俑的正常復生需要一些時間,像之前那樣迅速復生,恐怕還得是那個操控的家伙施術。
????信在森林中穿梭,在他四周不時會有秦俑鉆出,這些從土里出來的秦俑長著不同面容,只不過,無論有多少不同,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憤怒和敵視。好像他就是屠戮咸陽焚燒阿房的項羽。
????信在不時射出弩矢的森林中穿梭,當他快要靠近海岸的時候,那聲音又說:“閣下來都來了,這么急著回去做什么,不如來我這里喝口秦酒,然后在聊聊那瀛洲仙島和蓬萊仙山。”
????他剛說完,信面前鉆出六排手持長劍的秦傭,這些猛士不由分說的拿起劍朝著他砍來。
????雖然姈女在不斷的召出木狐貍幫他,但還是有秦俑沖到了他面前。
????揮劍的秦俑帶著大喝朝著他頭顱砍去,如果這些個秦俑活著,那他們一定會帶著他的頭顱回營去換取爵位和金錢土地。
????虎狼之國的秦兵有著超越其他六國兵馬的血性,殺人對他們而言就是軍功,就是爵位,就是錢糧女人和權力。
????殺!
????信躲過砍來的長劍,施法召出跳躍的雷霆將身前的秦俑打碎,然后踩著秦俑碎片沖到了森林外面。
????在外面,是一排接一排的兵俑,無論是步傭還是騎傭,在這里都能看到。
????這些兵俑就像是征服六國的秦軍,只不過它們沒有豎旗,沒有將領。
????手... ...
持長劍的秦俑站在兵車上,在他們旁邊站著兩個手持弩矢的兵俑。
????一排排兵車在信的面前,他能看到的只有這空前龐大的秦俑軍陣。
????面對這樣龐大的軍陣,恐怕就算是再高再厚的城墻都無法擋住他們,更何況還是他一個人。
????僵硬的握著折扇,信心里產生了一股恐懼,沒人能在這樣的軍陣中活下去,就算是項羽重生,也不可能面對這樣的秦軍。
????他正在和這些秦俑僵持,而在包圍中的姈女一行人也在和秦俑僵持。
????控制住沙狐貍和木狐貍的姈女感到信來到了外面,隨后便解除了正在和秦俑對持的沙狐貍對賀茂優作一行人說:“抓緊我的毛發!”
????“什么?”
????賀茂優作剛問出話來,他的身體就突然來到了天上,在他面前是一排排長而柔軟的毛發。
????姈女已經變化真身,巨大的九尾狐瞬間使得秦俑軍陣變得支零破散。
????看到姈女變化成這樣,信揮動折扇召出狂風,狂風將眼前的一些秦俑吹散。
????對于這樣的變化,秦俑做出的反應就是射出弓矢和弩矢。
????如同黑色雨幕的箭雨出現在了半空,還不等箭雨落下,九尾狐的尾巴便將箭雨掃掉。
????九尾狐的尾巴最終將信裹住,然后帶著他來到了它頭頂。
????站在九尾狐頭頂上,信俯視著這些正在射箭的秦俑大軍,弓矢能夠飛到他這里,但卻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
????況且九尾狐也不是干看著,大量的狐火從它腳下竄出,箭雨不等飛上來就會被燒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