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幻,這樣的想法不知困擾過多少人,一個真實的夢境如果讓它永遠持續下去,那它到底是所謂的夢,還是所謂的實。
可能這得去看那個經歷這一切的人,經歷過這些的信三人對此滿是愁眉。
之前的一切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真的發生了一遍那樣,無論是饑渴感還是那幾個落水者死后他們心里產生的那一些負罪感。
尤其是對信而言,當他知道那秦方士的經歷后,由此對故國而產生的懷念和心中的苦悶,這些感覺都像是剛發生過一樣。
如果說這是假的,那他們又為何會做一個同樣的夢,還有他手上的蜃龍骨。
輪廓清晰的龍骨上還有一些潮濕感,為他銜來龍湖的白龜龜甲此時也在床邊擺著。
這一切總不會是他夢游時做的吧,如果能有能夠下海的話,那一些人還要練水性干嘛,直接練夢游豈不是更好嗎。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真實那邊倒,可要真把那當成真的,那那座島現在又在何處?
沒人知道那島在什么地方,他們在現在船上,而船則在海上,四周望去,還是有些昏暗,這個時間距離天亮應該還是有一段時間。
賀茂優作情不自禁的看了眼手表,手表上顯示著清晨五點左右,至于日期,他看了眼手機,上面是他們出發的那一天。
出發的時候就在夜半之后,是當天也是正常,這個時間和夢里他們來叫醒信的時間有幾分相似。
之前的叫醒是夢的話,那這一次,會不會也是夢,如果是的話,那他們什么時候才會醒來,醒來了是真的清醒,還是又踏入了另一場夢。
擔心的感情充滿了賀茂優作的內心,他忍不住問:“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夢的話,那我們……又是什么,我們會不會也是一場夢,或是說就像夢里的那個秦方士一樣,我們也是別人的幻術產物。”
他的話讓信和姈女都情不自禁的去思考。
秦方士如果真的是那個蜃龍的幻術產物的話,那他們,究竟是真真正正的人,還是另一種生物,或是說另一個人的幻術產物。
如果是的話,那那個人或生物又會是誰,它又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是想和蜃龍一樣,將自己由幻化成實嗎?
可要是這樣的話,那他是否又是一種幻術,如此循環下去,將會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無解問題。
如果對自己身存在的真假產生了懷疑,那就算一切都是真實的,那個懷疑的人也會情不自禁的去幻想這是假的。
一生難為情作癡,真真假假復誰知。
這個世界真的好,假也罷,無論如何,他們的感情都是真的,對于信而言,他的櫻便是這世上的一切真實,就算... ...
所有的都是假的,櫻也一定會是真的。
如果她是假的的話,那就裝作糊涂,認假為真。
有時候真假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只要能和相愛的人長相廝守,即便那是一場夢,為何還要去追究夢的真假呢。
就讓那夢變成一個永不蘇醒的夢吧。
想通了一些道理,信不由感到心情舒暢,靈氣提升,修者修的是體和心,當他的身體超越人的時候,那就是對心磨練的開始。
只要心性通達,思想明確,那那個修士就會變得強大。
修心便是尋道,尋道即為通心。
實力提升了一些的信感知不知增加了多少,他隱隱感到,在身體四周,正有一團飄忽不定的氣在逐漸往蜃龍骨里鉆。
那氣感覺就像是之前所看到的秦方士的氣。
對于那到底是什么,信已經不再打算去深究了,那是無法研究出來的,至少他在短時間內無法研究出來。
動用術法將蜃龍骨縮小,信將龍骨和龜甲一起收起來。
見信將這些收起來,還沉浸在思考的賀茂優作不禁問:“你想明白了嗎?”
信點頭然后又搖頭。
“我是想明白了,只不過和你理解的并不相同,這個世界的真假對我而言其實并不重要,只要能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假的,那也會成為真的。”
賀茂優作聽后眉頭皺起,他還是不懂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還有這個世界到底是真是假,對于他而言,還有無論問題要去想,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能夠想明白所有困擾他的問題,只不過,那一天來的時候,一定還會有新的問題來困擾他。
就像信現在,當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就從姈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悲傷的氣息。
他口中的相愛之人是倉木家的櫻,而不是他養大的狐貍。
姈女失落的低著頭,雖然早就知道她對信的重要性要比櫻要少上一些,可當真從他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她也會像正常女人那樣傷心。
其實她想錯了,雖然櫻對于信而言十分重要,但這可不代表她對他就是次重要了。
愛固然是他珍惜的,但曾經的感情也是他無法斷卻的,無論是主仆之情,還是他和姈女曾經的那種微妙感情,都是讓他永生難忘的。
可能這樣想會有些對不住櫻,但這正是他真真切切的內心,修心修心,如果連心都不敢去面對,那又如何去修它。
望著姈女,信搖搖頭平靜的說:“你對我而言,和櫻一樣重要。”
姈女抬起頭,她的雙眼有些濕潤,緊盯著信的眼睛,他的眼睛告訴她,這并不是為了安慰她而編造的謊言,而是他的肺腑之言。
都說狐貍擅長... ...
迷人,可這樣的男人,難道不比狐貍還要勾人心嗎?他可是把狐貍的心都給勾走了啊。
也許姈女并不是純粹的狐貍,她從被信收養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把她當作人來養。
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人和人之間的親情于友情,姈女曾經以為那是愛,想要進一步突破,但卻遲遲無法突破。
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懸于愛情和親情之間的那種感情吧,至于那會是什么,那就得等一位能言善論的人來為這種感情賦予一個能夠象征它的詞語。
至于現在,還是就這樣說吧。
“信大人……”
姈女動情的望著信,望了很久,她轉過身說:“現在,我才算是知道為什么那些女鬼會說,男人要比她們還要可怕了,我的心雖然還在我身上,但卻一直被你牢牢握著,如果我的心和你的心能夠融為一體的話,那你所牽掛的人,應該就會只有我一個吧。”
不明白姈女之前到底都想了些什么的信有些不太懂她為什么會這樣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應該不會吧,我牽掛的還有青行燈跟……”
“笨蛋!”
姈女轉過頭來怒罵一聲,她紅著臉盯著信,就像是盯一個負心漢那樣。
盯了不到半分鐘,她就怒罵一聲走了出去。
“真是個笨蛋,為什么就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騙人家一下!該死的,為什么你這么笨。”
目送著姈女出去,不知道自己做錯什么的信還在想他到底犯了什么錯,竟然會讓姈女突然變得這么生氣。
疑惑的望向有些呆滯的賀茂優作,他忍不住問:“我剛剛是說錯什么了嗎?”
賀茂優作臉上漸漸有了表情,他偷笑的望著信,眼中滿是奇怪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在夜店和其他女人談心的男人那樣,真是說不出的曖昧和古怪。
不過,說是這樣,但也有些不一樣,總之他的眼睛讓信感覺不舒服。
信皺起眉頭,他說:“你這眼神是怎么回事?有話就說啊,這樣是搞什么鬼。”
“抱歉,就是覺得有些好笑罷了,信,也許你應該放下古籍,然后去看看那些戀愛書籍,如果你看了的話,就會明白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賀茂優作笑著說。
“戀愛書籍?”信皺了皺眉,那種書好像是櫻喜歡看的,記得好幾次看到她偷偷看那種書,真是不懂,那種書又為什么要偷偷的看,又不是什么禁書,他也并不反感那種書,難道她是要從中找什么秘密或是說找什么不能對他說的東西不成。
信的思緒慢慢飄向櫻,賀茂優作看到他這樣,轉頭說:“我還是先去開船吧,要是真的闖進那霧里可就不好了... ...
。”
賀茂優作走出艙門,就在他往駕駛室走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東西突然把他給絆了一下。
他那失去平衡的身體一直沖到船邊然后被一陣微風給吹到了海里,隨著撲通一聲,船上還隱約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哼聲。
那哼聲應該是錯覺吧,一定會是錯覺,他又沒得罪誰,怎么會被人故意施法推下海呢,一定是。
賀茂優作濕漉漉的趴上了船,令爬船的賀茂優作和其他兩人所沒注意到的是,在船的另一側,有一些霧氣正往海里鉆。
這霧氣恐怕永遠都不會被注意,上了船的賀茂優作一邊抱怨倒霉,一邊用靈氣烘干衣服。
感覺舒服些后,他走進駕駛室開著船朝已經不遠的目的地開去,只要幫信對付了那個讓他產生噩夢的妖鯨,他就可以回去去找瓊子了。
????姈女所說的那座島距離他們并不算遠,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已經登上了那座島。
????這是一座長滿了野草的島嶼,范圍并不算是特別大,中間凸起。
????站在島的最高處,信和姈女看著正拿著衛星電話在船甲板上不知和誰通話的賀茂優作。
????兩人雖然都在看賀茂優作,可誰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信的心思現在全然已經投到了不知在海底什么地方的妖鯨身上,至于姈女。則在想她和信的事。
????海風有些大,呼呼的大風吹的島上的草往一邊傾斜,姈女的長發也和那草一樣,她的頭發吹動著。
????過了一段時間,賀茂優作收起衛星電話走下了船,他來到信面前,詢問:“咱們現在就在這里等嗎?”
????信睜開眼望向姈女,是她查到那鯨魚位置的,想必她會有什么辦法。
????姈女慢慢睜開眼,看到信眼里的光芒后便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感情的事還是先擺在一邊,當今最為重要的還是他的事,先解決了妖鯨,除了他的心病,到時候有什么都可以慢慢想,慢慢談。
????姈女沒有多說,只是說了句等她一會兒后就化身狐貍鉆進了大海里。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望著海上的漣漪,賀茂優作忍不住說:“我聽過很多人狐之間的愛情故事,你說,那些書生如果知道他們身邊的美人是山岳一樣的狐貍的話,他們會不會有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你是說什么?”信看著賀茂優作。
????“就是……他們會不會恐懼,會不會有其他想法什么的,現在倒是有些好奇這個。”賀茂優作說。
????信收回目光,賀茂優作想知道的恐怕不是那些書生的想法,而是他現在的想法。
????想到這些,他沒好氣的說:“也許你可以找個狐貍精試一試,只不過在這里的話,我記得狐貍精都是些狐首人身的,即便是有人形,那也是如同封神傳說里的蘇妲己和陰陽故事里的玉藻前那樣,那千年萬年的狐貍,怕是能吃了你吧。”
????賀茂優作一聽來了勁頭,他看著信說:“可是就算是千年的狐貍,也不是被某人給抓的死死的啊,真不知道一塊木頭是怎么吸引人的。”
????信沒有回答他,而是望著海面心想,一塊木頭倒是怎么吸引人的,也許只是那人喜歡吧,喜歡和愛有時候就像是強盜一樣沒有邏輯。
????看上誰就是誰,就像攔路打劫一樣,不小心被盯上了,然后就自認倒霉,除此以外恐怕還沒有別的辦法,除... ...
非他能回到之前的時間,然后換路,可萬一那強盜也換路呢?
????心里在胡思亂想,想到好笑的,他不禁一笑,在他亂想等待之際,海中慢慢升起霧氣。
????看到霧氣出現,賀茂優作連忙提醒:“快看!”
????信回過神來,海島四周已經升騰起了濃濃的霧氣,那霧氣范圍不知有多廣,同時也不知有多高。
????總之無論是天上還是四周,能看到的都是霧。
????“這該不會又是幻術吧?”賀茂優作不確定的說。
????“不。”信目光嚴肅,回應說:“這怕是那妖鯨弄出來的水霧,它要出來了。”
????話音落下,只聽一聲巨響,姈女從大海中鉆出來,渾身干燥的她落到信身邊,警示著大海說:“那家伙跟過來了。”
????在她說完后不久,霧中響起了悠遠的鯨魚叫聲。
????空靈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尤其是信,當這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些腿軟。
????沉船的一幕再次浮現他的腦海,那條可怕的鯨魚,黑色的巨鯨,那可是他永恒的噩夢。
????鯨魚聲音越來越近,隨著鯨魚聲的傳播,空氣中慢慢出現尸體的腐臭味。
????那味道讓人難以忍受,信皺著鼻子,盯著出現黑影的海面。
????海下的黑影起碼有千米之長,雖然因為霧氣原因,肉眼只能看到一部分,但用靈氣,還是能夠清楚觀察到。
????看到這些,信身上的力氣突然消失了很多。
????在看到恐懼的事物之前,無論說得再多,想得再多,當真正面對的時候,總會產生一種恐懼。
????恐懼感讓信的力量難以完全發揮,這樣的情況對信一行人而言,可以說極其不利。
????姈女深知這一點,她心疼的望著信,如果可以,她才不愿意讓他來面對這些,就像他當年不愿意讓她去面對一些麻煩那樣。
????可是雛鷹遲早要去飛翔,再怎么不舍,再怎么心疼,都要忍著,有些東西必須去面對。
????如果信決定一輩子不登海的話,那他倒是可以選擇現在回去,只不過,他無法保證會一輩子不踏進海洋。
????畢竟大海里也是有鬼物的,而且數量要比陸地多得多,雖然人類記載的很少。
????鯨魚聲慢慢消失,黑影不斷上浮,浮出海面的妖鯨就像一個島嶼沖出海面那樣。
????空前巨大的妖鯨雖然比之前幻術中的龍尾能小一些,但看起來,也是一個龐然巨物。
????這就是一座山脈,像極了連綿的秦嶺。#br... ...
r#????妖鯨的模樣和普通鯨魚一樣,只不過,它的身上能夠看到很多腐爛的地方跟長著海草和寄居著其他殼類生物的骨頭。
????看來這妖鯨并不是生前化作妖怪的,而是在死后化成了一種半鬼半妖的生物。
????來不及多看幾眼,妖鯨已經沖到天空朝著海島砸了下來。
????海島對它而言,就像是一塊漂浮在海面上的餅干,而它,則像是一條沖下來吃餅干的大魚。
????面對這樣的姿態,信完全不知該如何攔,賀茂優作也是一樣。
????就像沒人能夠撼山攔洪那樣,沖下來的妖鯨根本沒法攔。
????至少,人是沒有辦法。
????可不攔就只能等死,沒人愿意死,信不得不結印試圖用術法攻擊,但姈女卻攔住他說:“也許咱們可以在它肚子里試試。”
????信有些擔心的盯著她,但看到她眼里的情意和誠懇后,他的手不禁垂了下去。
????他可以相信姈女,她不會害他的,只是這鯨魚吞食的一幕,應該不會再次成為他的噩夢吧。
????沒有阻攔的妖鯨一口將海島連同附近的海水吞下,吞下后,它的氣孔噴出一道水柱,然后擺著尾巴鉆進了大海之中。
????隨著海島,信一行人來到了妖鯨的肚子中,和正常鯨魚不同,妖鯨的體內并沒有太多的肉,可能它的肉都在死亡的時候已經腐爛被其他海洋生物給吃了吧。
????畢竟它外面的骨頭只有一層膜連著,想必應該會是這樣,如果能夠見證它死亡和化妖的那一幕,應該就會清楚很多。
????不過現在,還是先想想該怎么解決這家伙,然后從它體內逃出去在說吧。
????用靈氣保護著海島和船只,信感覺身體平衡下來后便抬手準備召出火焰,不等他召出,姈女就已經召出了數千團狐火。
????這次的狐火是日光顏色,這里的空間被照亮,他們現在是在妖鯨肚子里,抬頭就是妖鯨的骨頭和肉。
????幸運的是,現在并沒有胃酸之類的腐蝕性液體,周圍都是海水,賀茂優作衣服上還掛著海帶和一條不知種類的章魚。
????賀茂優作嫌棄的把海帶和章魚丟到一邊,他不滿的盯著姈女說:“你怎么只保護信和你自己啊。”
????姈女看都不看他,只是對著信說:“你有什么辦法讓這條鯨魚立刻死亡嗎?”
????信哪里來的那么多辦法,無論是他的五行術法還是陰陽術法,用來對付和山脈一樣大的鬼物的話,除了考慮專門的術法外,就只能像磨面粉那樣不斷的去磨。
???... ...
?看到信眼里的無奈,姈女也算是明白他是真的毫無辦法,看來他們得慢慢來消磨妖鯨的骨肉了。
????只要摧毀了妖鯨的骨肉,那它怕是也活不長,一只只剩下靈魂的鯨魚,憑借陰陽術就能殺死,而且,如果把這樣的靈魂吞食的話,或許他的陰陽術還能再上一層。
????心中有了打算,姈女對信說:“那咱們就不斷施法來摧毀它的骨肉吧,只要把它的骨肉碾成粉末,想必它也就死了吧。”
????信贊同的點點頭,他正有這個想法,用陰陽術和陣法來直接拉取妖鯨魂魄還是有些危險,現在已經進入了它的肚子里,那就用術法慢慢來吧。
????但愿他能在櫻回到東京之前解決這一切。
????開始在腳下布置恢復靈氣的法陣,布置好后,信又施法讓海島下面的巖石變得像根系一樣和妖鯨血肉緊緊結合。
????固定好了島嶼,他又施法固定好自己,做完這些,他望向還在用靈氣固定自己的賀茂優作說:“你穩住自己的身體,我擔心妖鯨察覺到后會吞食海水來淹沒咱們,那個時候,你就保護好自己。”
????“明白,你們就放心的去做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賀茂優作滿臉無奈。
????這種無能為力的事他實在是不想干,可不想干還能怎么做,難不成什么都不做安心等死?怎么可能,他還沒享受夠人間的歡樂,死了多可惜啊,萬一變不成鬼的話,瓊子又該怎么辦呢。
????在他瞎想的時候,信和姈女已經動用起了火焰和風來消磨妖鯨的骨肉。
????巨大的妖鯨在深海中游曳,在它周圍,不時可以看到啃食它血肉的食肉魚類,對于這些魚類,妖鯨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
????它不受干擾的游著,沒人知道它要去什么地方,在它的雙眼里,很難看到一絲感情。
????這樣的妖鯨,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尸體,只不過,它的靈魂并沒有離開它的身體,只是它這樣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失去了身體的靈魂可是無比脆弱,活了千年的妖鯨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也許它是有什么目的,也許它的靈魂已經失去了意識。
????無論現在它是什么樣,在它體內的信一行人反正進行的十分順暢。
????大火已經覆蓋了妖鯨體內的所有骨肉,只要再燒上四五個小時,就能夠燒出一個大洞來。
????信不慌不忙的和姈女配合施法,在他們的配合下,妖鯨的血肉就像是燃燒的脂肪那樣不斷地滴著油。
????這樣下去,妖鯨很快就會被火焰從中間給燒成兩半,到時候,它也一樣會死。
????妖鯨體內的空氣中彌漫著烤肉味和燒焦味,聞著這樣的氣味,賀茂優作進皺著鼻子用靈氣呼吸著。
????他們的行動進行的太過于順利,被攻擊的妖鯨不說是吞食海水來攻擊他們了,它就連一次翻滾都沒有。
????難道它的目的是想要借助他們的手來殺死它,或是說借助他們的手,來讓它的靈魂脫離身體。
????只用擔心自己的賀茂優作不禁想到這些,他伸出手望向前面的信,想要跟他說說這個,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個妖鯨只是失去了痛覺,可能它并不會感受到疼痛。
????應該是這樣,不然的話,也實在是不太合理。
????賀茂優作使自己放棄這個念頭,收起手抬頭看起了那正在燃燒的妖鯨骨肉。
????這一幕真是讓他難以想象,如果不是認識信的話,可能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歷這種場景。
????信,這個神秘的陰陽師,在他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賀茂優作注視著信,心里想著各種各樣的事。
????時間飛轉,沉思了不知多久的和男友諾突然感到身體向下傾斜。
????妖鯨在往海面上沖!
????很快判斷清楚情況,賀茂優作望向還在施法的信跟姈女,他倆這樣已經有多個小時了。
????長時間的施法讓他們的精力變得不如剛開始那樣,看著他們,賀茂優作心中越發的擔心。
????這段時間妖鯨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無論怎么說,它也應該有點... ...
反應才是,這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心里一直泛著擔心,賀茂優作說:“信,姈女,你們能聽我說句話嗎?”
????信和姈女停下,兩人一邊趁機休息一邊望向賀茂優作。
????“你要說什么?”信問。
????“是這樣的。”賀茂優作擔心的望著信,開口說:“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嗎?”
????“順利嗎?”
????信皺眉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些順利,不過順利難道不好嗎?凡事順順利利的,那一切煩悶不就都沒有了嗎。
????“是有些順利,怎么?你覺哪里得不對勁嗎?”信問。
????“是,我覺得這太順利就不對勁,再怎么說這妖鯨也是千年的鬼物,它不應該不會察覺到我們的行動,既然它能夠察覺到,那它肯定也是知道這樣能夠殺死它,或是讓它的靈魂脫離身體,你覺得它會傻傻地讓它變弱嗎?”賀茂優作皺眉說。
????信聽后一臉沉思,他想了想,說:“你這個猜測是建立在它察覺到的前提下,如果它無法察覺呢?”
????剛說完這話,信臉上的沉思就變得更多了。
????好吧,除非那個妖鯨是個沒有意識的石頭,不然它肯定不會察覺到,那要是這樣的話,它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信望向正在想事情的姈女,然后又望向一臉擔心的賀茂優作。
????很顯然,他們和他一樣什么也不知道,對于妖鯨,三人都是一無所知。
????火焰和骨肉燃燒著,信三人則在這火焰中不斷思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妖鯨在上浮和下沉中來來回回進行了有十多次。
????這些時間里,原本應該施法的信一行人只是在火焰即將熄滅時添加一些火焰,其他時間都在思索妖鯨的目的。
????搞不明白敵人的目的,那他們的一切行動,就都有可能被敵人給利用。
????聰明的鬼物最喜歡的就是利用人類來達成他們的目的,這只妖鯨應該不是那種愚蠢的鬼物吧。
????如果愚蠢的話,可能它早就死了。
????火焰漸漸燃燒,火光中,姈女腦中突然浮現出信曾經給她講的一個關于異獸的傳說。
????那是關于一種叫做鯤鵬的傳說。
????相傳北冥之地,有一條巨大的魚,名字叫做鯤,沒人知道它有多大,這鯤并不是純粹的魚,當它借助那神風從海里飛到天上,就會化身為一種巨大的神鳥,神鳥名作鵬,如果鯤化身為鵬,那它就會成為一種足以藐視一切的鯤鵬。
????... ...
鯤是什么樣,她沒有見過,但鯤的描述聽起來就像是巨大的鯨魚,會不會,這妖鯨就是想要像鯤鵬那樣化身成為更高級的物種。
????心中泛著猜測和不確定,她對信說:“你還記得當年給我講的鯤鵬嗎?”
????“鯤鵬……”信皺眉思索,想到曾經后便問:“你說的是我給你講的那個傳說嗎?那其實是莊周講給其他人都,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嗎?”
????“你不覺得這妖鯨和傳說中的鯤有點像嗎?”姈女說。
????“和鯤像?怎么會,妖鯨怎么會是鯤,傳說中的鯤可是巨大無比的,這妖鯨在它那里,也就是一條小魚。”信笑著說。
????剛一說完,他的心里就產生了和姈女一樣的擔心。
????鯤是什么,誰見過,恐怕莊周都沒有見過,他應該也是聽別人講的。
????既然都沒有見過,那他說的就不一定全部正確,這也就是說,他們現在不能百分百來認為這妖鯨和鯤一點關系也沒有。
????如果傳說中的鯤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妖鯨,那這妖鯨的目的也就出來了。
????它是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幫助它粉碎這束縛它的身體,然后得到靈魂上的自由。
????當它的靈魂獲得了自由,保不齊就有可能會化身成為鵬那樣的生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到時候他們就要面對一只難以想象的生物。
????到時候,因為施法而精力不足的他們保不齊就會失敗,和鬼物戰斗的失敗會有什么結果,恐怕不比古時破城要來的好。
????失敗只有死亡和毀滅。
????心里產生了擔心,信抬頭望向那火焰,他在猶豫,是要讓火焰繼續燃燒下去,還是現在熄滅火焰,然后找個地方開個洞逃離。
????如果情況和他們擔心的不同,那熄滅火焰就意味著前功盡棄,想要再找到同樣的機會,恐怕不會那么輕松。
????可萬一情況和他們擔心的一樣,那讓火焰繼續下去,就是在幫助妖鯨,到時候,他們就會面對更大的麻煩。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無法很快拿出決定,到底是讓火焰繼續燃燒的好,還是讓它熄滅的好。
????三人此刻都沒有一點主意。
????也許,他們并不需要猶豫,也許不要拿出任何主意。
????因為那火好像變得更猛烈了一些。
????感覺到情況不對勁,姈女皺眉望向信問:“你又給火里添了些靈氣嗎?”
????“什么?我并沒有那么做啊。”
????信皺眉回應,他抬頭望向那火焰,發現火焰確實是比之... ...
前變得更猛了,而且,火焰還變得更加密集。
????他們之前的火焰是四散開來,目的是盡可能的將妖鯨身體破壞掉,而現在,大量的火焰正在朝著中間聚集。
????這樣的結果就只有可能是讓妖鯨的身體從中間斷開。
????三人注視著火焰,在他們的注視下,火焰開始朝著水下蔓延。
????他們三人此時誰都沒有操控那火焰,可這火焰就像是有了意識一樣在行動,那也就是說,是妖鯨在操控著火焰,它在加速摧毀它的身體。
????敵人不會傻乎乎的在戰斗中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它這樣做,肯定對它有好處。
????現在無論它能得到什么好處,都得盡快阻止它,就像是打仗一樣。
????有一方進攻,自然就會有一方防守,只要和敵人的想法背道而馳,那就有非常大的概率是正確的。
????當然,也要小心敵人會專門誤導。
????不過妖鯨應該不會那樣吧,但愿不會吧。
????信做出了決定,現在還是阻攔火焰讓火焰盡快熄滅,至于妖鯨的目的,還是等火焰熄滅了在慢慢來。
????“先把這火弄滅吧。”
????信說了一聲,然后開始施法控制水流去熄滅火焰。
????姈女和賀茂優作見狀,于是也加入了進來。
????水柱從島嶼附近的海水中沖上四處,當水柱和火焰觸碰的那一刻,水柱就像是燃油一樣瘋狂燃燒起來。
????火焰在蔓延,順著水柱,火焰將海面點燃,大火變得勢不可擋起來。
????炙熱的大火在擠壓任何一處空間,如果能夠看清妖鯨內部,那就能夠發現,它的身體各處都在燃燒。
????在海里,體內燃燒的妖鯨就像是一個炙熱的長條光點,無數的魚類被它吸引,它們在啃食它。
();
猛烈的大火讓信三人根本無法騰出手來熄滅它,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這孤零零的小島上。
空氣越來越少,氧氣也是一樣,人離不開氧氣。
沒有了氧氣,別說是熄滅火焰了,就是活下去都有些困難。
信施法召出屏障阻攔火焰,而姈女則不斷制造氧氣,待在屏障內,賀茂優作盯著外面的大火說:“我們被那家伙利用了。”
信沒有回應,而是過了一段時間說:“先恢復些精力吧,既然一切都已經無法阻止,那還是等一切都來臨了再說……”
賀茂優作低著頭,心里泛著苦澀,誰不想未卜先知,誰不想早做打算。
可現實就像是狗屎一樣,沒人知道哪一天,哪一塊地方會給人帶來一些麻煩。
沒人可以未卜先知,就算是占卜和推理還有推算,那也都是根據習慣和概率以及龐大數據來做出的假設。
現實往往超脫想象和考慮,人們無法超脫現實,只能去面對現實,并嘗試改變。
當然,改變現實聽起來有些困難,所以還是面對現實來的實在。
現在,還是面對這一切,等這一切結束,在面對接下來的。
人生大概也就是這樣,一個問題到另一個問題的發現和解決,一個麻煩到另一個麻煩的發生和處理。
生命和歷史一樣,都在重復和循環。
火焰在燃燒,不知燒了有多少小時,燃燒的妖鯨經過體內的燃燒和體外的啃食,此時只剩下一層透明可見的薄膜在維持。
感覺已經可以的妖鯨拼命擺動尾巴朝著海面沖去。
夜空寧靜,大海上一點波濤也沒有,平靜的大海就像是果凍一樣的平原。
海上沒有船,只有月光和星光。
在大海上,一團巨大的光正在往上沖,它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終于,海面被沖破,燃燒的妖鯨沖出了海面,躍到了半空中。
一到空中,妖鯨便張開嘴發出一聲哀鳴,哀鳴過后,它的身體四分五裂,燃燒的骨頭和體內的雜物從天上落下。
那些骨頭不等落入海面,就變成了骨灰被微風吹散。
信一行人所在的海島也落到了海上,借助九尾狐的力量,海島變得像浮游島那樣漂浮在了海面上。
得以生還的信一行人解除了屏障,大口大口的呼吸真正的氧氣。
隨著信胸口的起伏,不遠處的海面也開始起起伏伏。
那起起伏伏的海面就像是人的皮膚,在那下面,則是一顆突出的心臟。
起伏頻率越來... ...
越高,漸漸的,大海上出現了心臟跳動的聲音。
得以喘息的信一行人望著那凸起來的海面,他們都能感應到,一個生命正在那里孕育。
“要出手嗎?”姈女問。
信盯著那凸起的海面,沉聲說:“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落下后不久,天空中出現一個藍色的鯨魚靈魂,巨大的鯨魚靈魂正是那妖鯨的。
它揮動魚鰭,就像是揮動翅膀那樣飛在空中,它圍繞著那凸起的海面飛了有三圈,然后一頭扎進海里。
海浪被掀起,巨浪推動著島嶼不知飄了多遠。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之前凸起來的地方已經升起來了一顆巨大的蛋。
藍白相間的巨蛋上刻畫著無數奇怪的花紋,那些花紋在閃爍著藍光。
每閃爍一次,就都會有鯨魚聲音和不知是什么鳥的叫聲傳出。
盯著這顆巨蛋,姈女忍不住召出一道雷霆給劈了過去。
粗壯如柱的雷霆就像是長槍那樣狠狠地撞在了巨蛋上,巨蛋沒有變化,反倒是雷霆被撞了個粉碎。
雷電在大海上跳躍,然后消失。
望著毫發無損的巨蛋,姈女皺起眉說:“這會出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咱們能對付得了嗎?”
信盯著那巨蛋,目光嚴肅的說:“咱們沒有選擇,除了咱們,恐怕也沒有別的會來對付它。”
正說著,天空突然起了無數陰云,陰云遮擋住了月光,匯集起來的陰云在風的作用下形成了一個雷電漩渦云。
風來了!
空中升起了龍卷,海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海漩渦。
那巨蛋就在漩渦中間,無數龍卷在攻擊著它,天空也不時有雷霆朝著巨蛋劈下。
這就像是天怒。
望著這突然變化的天氣,姈女回想起了她化身為人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雷霆大作。
上天似乎并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的生物獲得更高的進化。
如果信給她多講些人類故事的話,那她就會明白,上天并不只是不喜歡她這樣的生物獲得更高級的進化,對人類,上天也是一樣。
可能真正的一視同仁和平等,也就只有在上天那里能夠體現。
至少它并不會因為人是人而放過人,也不會因為鬼是鬼而寬恕鬼。
絕對的公平也許就在身邊,也許只是我們不愿意承認和面對,亦或者,那并不是人類所認為的絕對公平。
人類認為的絕對公平會是什么?是對人類有利,還是對任何東西都無利。
恐怕也就只有人類自己知道,但人類,又是無數... ...
人的集合,人類的思想總是千變萬化,這個問題,恐怕永遠也無法得出答案。
就算是得出了,一些人也有可能會反對,有了反對,答案就變得不在是那么絕對。
漂浮的海島上,信望著那巨蛋想著各種辦法。
有沒有什么術法專門應對這樣的情況,過去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如果有,那過去是怎么處理的,他又是否可以參考。
可能過去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吧,只是他無法回憶起,或是說他的記憶中并沒有這樣的事。
這也就是說,他現在暫時無法找出合適的辦法,能做的也就只有現在想辦法和不斷去嘗試。
望著正在面臨龍卷和雷霆的巨蛋,信想了想說:“或許我們可以借助這個來粉碎它。”
“會不會又變成之前那樣,那家伙會不會又會利用咱們?”賀茂優作擔心的說。
這問題真是讓人為難,沒有答案的問題只會讓人困擾,而不一定會為事情的解決帶來幫助。
信猶豫了片刻,盯向那巨蛋說:“試試吧,萬一能夠趁此解決呢。”
不確定的想法帶來不確定的行動,一支沒有目標的軍隊,是不可能取得勝利,即便是暫時勝利了,也會迎來一場毀滅性的失敗。
嘗試,不斷的嘗試。
在這樣不確定一切的情況下,信和姈女施法來召喚雷霆和龍卷。
越來越多的雷霆打在巨蛋上,越來越多的龍卷像粉碎機一樣在巨蛋四周旋轉。
這些對于巨蛋而言,就像是一個小孩在用土塊砸一個堅硬的石碑一樣,那小孩的土塊只能讓石碑變得臟一點,而無法給它帶去任何破壞。
除非他把土塊換成鐵塊和石塊,那樣的話或許還有砸壞石碑的可能。
但現在已經是信和姈女的最大力量了,他們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到巨蛋。
那個妖鯨肯定是知道這些所以才這么做的,真是個狡猾的海洋生物。
現在說再多也沒有什么用了,撓癢癢式的攻擊不可能帶來任何結果。
隨著一道雷霆的落下,巨蛋有了裂縫。
這肯定不會是水滴石穿的結果,而是巨蛋要孵化了,就像是雞蛋和其他蛋孵化那樣。
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裂縫越來越密集,看著那布滿裂縫的蛋殼,信三人目光變得越發警惕。
龍卷慢慢消失,漩渦也在慢慢恢復,但天空的漩渦云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陰沉。
陰云里,無數雷光閃爍,那樣子就像是在醞釀什么一樣。
噗通!
一塊裂開的蛋殼砸進了大海里,一砸下來... ...
,那蛋殼就沉了下去。
隨著這一塊的碎裂,越來越多的蛋殼逐漸碎裂,在那蛋中,一只巨大的鳥正在試圖擠開蛋殼然后沖出來。
望著這一切,信和姈女等人都沒有行動。
現在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行動,他們能做什么?施法?開玩笑吧,這樣的家伙就像是怪獸一樣,他們的法術最多也就是像戰機的導彈和炮彈。
這傷害不了這家伙。
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巨蛋在孵化,那生物正在破殼而出,這世上沒什么能夠阻攔它的,磅礴的大海不能,憤怒的雷霆也不能。
但沒什么能夠阻攔,可不代表不會有什么來阻攔。
天空中,漩渦云就像是漩渦噴射器那樣凝聚了難以想象的雷光,也許只需要一個引導,這雷光就會化身毀滅性的力量來摧毀這世上的一切。
幸運的是這樣的東西出現在海面上,如果出現在人類城市上空,或者任何一處陸地上空,那恐怕,它下面的陸地會改變一下地形。
雷光越來越多,匯集起來雷光就像是一輪巨大的太陽那樣,它高高的掛在天空。
只不過,它并不是太陽,就算是,那也是一個即將爆炸的恒星。
恒星的爆炸會帶來星系的毀滅,就算是偉大的人類現在也無法承受太陽爆炸的后果。
如果現在太陽爆炸了,那人類文明就只能到此而終。
這是宇宙,這也只是宇宙的一小部分。
爆炸,和毀滅,也許還會有重生。
只不過,現在這個東西,到底什么時候會爆炸,應該會是在那巨鳥徹底沖出蛋殼的那一刻吧,但愿是,如果不是的話那巨鳥將會無人可擋。
隨著時間的推移,沉入海底的蛋殼越來越多,那巨鳥此時已經將身體擠了出來。
它不顧上方正在醞釀的可怕能量,低頭啄食著蛋殼。
隨著殘存的蛋殼被它啄食,它身上的毛色逐漸從麻雀的那種棕黑色轉變成血紅色。
當蛋殼被它啄食的不剩多少時,它猛然抬起頭發出一聲高昂的鳴叫。
離的老遠都能聽到它那刺耳的聲音。
信三人捂住耳朵張著嘴,他們望著那正在拍打羽翼打算往天上飛的巨鳥。
羽毛已經徹底變成血紅的巨鳥瘋狂地拍打著翅膀,翅膀扇出來的狂風掀起了一道接一道的海浪。
慢慢的,巨鳥飛了起來,它還沒來及享受飛翔的喜悅,天空中就響起了一聲足以震碎大地的轟隆聲。
雷霆在震怒。
肉眼可見的雷光出現在了漩渦云層中,那些雷光匯集到中間,形成了一個和巨鳥一樣大的雷柱。
雷霆落下,落下來的雷霆就像是一個帶著閃電的柱子那樣朝著巨鳥壓下。
巨鳥盯著雷柱,張開鳥喙發出一聲鳴叫,然后拍打著羽翼朝著雷柱沖去。
就像勇士直面死亡那樣勇敢的沖了過去。
此時的信一行人早已將趁機對巨鳥動手的打算給拋到了腦后,這是一只勇鳥,敢于直面死亡的勇鳥。
它和人類勇士一樣,值得他們去尊敬。
這只巨鳥永遠也不會明白信一行人在想什么,它只知道,它應該沖破雷霆,然后沖出這個世界,就像它悠久記憶中的無數同類那樣,去星宇當中飛翔。
眼前盡是無盡的雷霆,巨鳥的頭扎進了雷柱里,它拼命的往上沖著。
雷柱壓著它,雷霆粉碎它的羽毛,想讓它重新回到海里,永遠永遠的不能飛翔。
沒人能夠阻擋鳥類對飛翔的渴望,就像沒人能夠阻擋人類對真正自由的渴望。
飛翔是真實的,而人類的真正自由則是有無數理解的,沒人知道具體的自由是什么,他們只會盡可能的去拼搏,去追求心中所想的自由。
雷柱當中,巨鳥頂著難以想象的壓力在往上沖,它的血色羽毛在雷霆中變得更加堅硬。
姈女望著不斷往上沖的巨鳥,她想起了她的過去。
為了目標而去瘋狂,絕不會是無意義的事,也許她會在瘋狂中死去,但至少,她是因為追求目標而死去。
這樣的死亡可能對其他人而言并不是值得的,但其他人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就像人類不會在乎腳下的螞蟻那樣,她也不會去在乎其他人。
轉頭望向正在仰望巨鳥的信,姈女說:“也許咱們應該趁機動手,我擔心它沖出去后就會來找咱們。”
信默不作聲,過了很久... ...
他才說:“也許,它已經不再把咱們當作敵人。”
“什么?”
姈女不解,她的不解無人回答,信緊盯著那巨鳥。
巨鳥越沖越高,它已經從大海沖到了漩渦云下,只要它沖破云層,那迎接它的,就會是無盡的蒼穹。
蒼穹是屬于飛翔生物的,就像海洋屬于海洋生物那樣。
巨鳥在雷霆中張開嘴巴,它吞食掉攻擊它的雷霆,然后振翅一沖。
云層就像是被開了一炮那樣潰散,雷柱消失,巨鳥沖出了雷霆。
它飛翔在高空中,口中發出激動的鳴叫。
它的鳴叫聲傳的很遠,信一行人盯著高空中的它,他們心里都明白,現在的他們已經無法阻攔它了。
巨鳥低頭朝著信一行人看了一眼,看過之后它發出一聲鳴叫然后扯下一根羽毛丟了下去。
羽毛就像導彈那樣朝著大海砸了下來,而巨鳥則帶著鳴叫朝著更高的天空飛去。
望著飛去的巨鳥,信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它成功了,那也就是說,他們的討伐失敗了。
雖然他們失敗了,但心里卻一點失敗的失落也沒有。
反而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為什么飛上宇宙然后在宇宙中遨游的不是人類,而是這一只還不確定是什么的巨鳥。
如果人類已經抵達宇宙,那或許,他們也不會有那么多煩惱。
無論留下來的人有多少煩惱,這都和已經離開的巨鳥沒有了任何關系。
它的世界從海洋變成天空,然后變成了宇宙。
可以說,它已經徹底了人類生活的世界,或是說星球。
對于它而言,地球可能只是一個成長的地方,飛翔的它就像是飛翔的雛鷹。
它已經到了離開巢穴的時候,它也已經離開了巢穴,還留在巢穴的雛鷹,如果不去試圖盡快飛翔的話,那就有可能會隨著巢穴在風暴中毀滅。
望著云朵四散,月光重現的天空,信沉默著。
姈女望著他,心里猜測著他究竟又在因為什么而思考,會是因為那只巨鳥嗎?只是他到底是在思考巨鳥,還是在思考他自己,亦或者,是在思考他的種族。
在他們陷入沉默的時候,巨鳥丟下來的羽毛已經落到了海底,當那完全插入海底的時候,海底的沙土開始晃動。
晃動了不久,一只小鯨魚從中鉆出,那鯨魚游到那些沉下來的蛋殼那里,然后張口啃食。
對于海底發生了什么,信一行人并不關注,結束了思考的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如何回去。
之前的動靜已經讓他們的船變得四分五裂,想要回到陸地,就得尋找新的海船,亦或者是找其他辦法回去。
望著漆黑的大海... ...
,賀茂優作不禁說:“現在是要游回去嗎?”
信看了看大海,不由望向了姈女,上次是姈女帶他脫離大海的,這次恐怕也要麻煩她了。
姈女看著望向自己的信,不禁說:“又要我帶你去陸地嗎?”
信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轉頭望向賀茂優作說:“你帶著衛星電話嗎?”
賀茂優作點頭,從身上掏出衛星電話說:“帶著。”
“既然帶著,那就拜托你了。”信說。
賀茂優作明白信是要讓他做什么,于是便拿起衛星電話開始呼叫,結果卻連一點信號也沒有。
沒有信號的電話會有什么用處,也許會有一點其他用處,但現在,一點用處也沒有。
放下電話,賀茂優作說:“這里沒有信號。”
“沒有信號嗎?”
信情不自禁的抬起頭,之前登陸的時候,還是有信號的,現在沒有了,那就有可能是電話出了問題,亦或者是太空的衛星出了什么問題。
該不會是衛星被那巨鳥給破壞了一些,進而導致信號出現問題了吧。
在不就是磁場出現了問題,畢竟剛剛天氣那么詭異,有點混亂也是正常。
心中猜測了一下,信望向姈女說:“抱歉,可能又要麻煩你了。”
“明白了。”
姈女嘆息一聲,化身九尾狐跳入海中說:“上來吧,我帶你們回去。”
信點頭和賀茂優作跳到九尾狐的背上,然后隨著它一路朝著西面奔去。
雖然站在九尾狐背上并沒有在船上那么舒服,但好處是,至少他們不會感到顛簸。
一路遠去的九尾狐在大海上只留下一道慢慢消失長痕。
這次雖然沒有殺死妖鯨,但經過這次的經歷,信心中對大海的恐懼已經少了不少。
他的目的本來是想要殺死妖鯨,進而消除心中對大海的恐懼,現在,雖然沒有殺死它,但目的已經達到。
可以說,雖然計劃和行動有一些變化,但結果還是獲得了成功,只是并不是計劃中的那樣。
大海,孕育了人類和各種生命的大海,當人類對你失去敬畏的時候,就是人類征服你的開始。
雖然現代的人類已經征服了你,但你的秘密卻還是那么的不計其數,也許在未來的時間里,人類會為了那些秘密,而不斷的對你進行探索。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凌晨,九尾狐帶著信和賀茂優作來到了岸上,到了岸上后,她重新化身人形和信做了告別。
就像信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樣,她也有無數的事要去做,且不說遠的,就是道也拜托她的事,她也要去盡快解決。
返魂香嗎……它會是什么東西呢,如果找到了它,道也又會怎么... ...
利用它呢。
帶著諸多想法,姈女化身一道風消失在了信和賀茂優作眼前。
望著姈女之前站的地方,賀茂優作說:“總覺得她在想什么事。”
信沉默不語,沉默了一段時間,他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公路說:“每個人都會有心想的事,我想,咱們還是先回京都再說吧,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來看看。”
賀茂優作取出手機打開地圖,正看著地圖,他的手機里就彈出了一條引起他注意的新聞。
新聞是說有數顆人造衛星被不明物體襲擊,各國正為此而展開緊急會議。
雖然內容很簡單,但標題卻讓人不由得感到危機。
其中有一個類似新聞的標題是:末日!三戰的開始,人造衛星遭到攻擊,人類即將迎來毀滅性的戰爭。
“這些家伙真是唯恐世界不亂,為了流量,就一定要這么瘋狂嗎。”
賀茂優作抱怨一聲,將他看的內容給信看了眼,看到內容和那些個吸引眼球的標題后,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還真是一個瘋狂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