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才是對方想要調離的那頭猛虎!
很可能,這會兒夜色已經不在他的房間里了。
“院長,院長。”
正思索間,盧淳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沒事兒。”
梁煒琪走過去拉開房門,就看見一臉緊張的盧淳站在門口。
“幾個跳梁丑而已,不用這么大驚怪。”
梁煒琪呵呵一笑,“你下去招呼將士們不用緊張,不要這么風聲鶴唳嘛,正常地巡邏守夜即可。”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盧淳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被踢爛聊窗戶,“院長,我去找二讓他給您換個房間。”
“不用了。”
梁煒琪搖搖頭,“這會兒哪里還有空房間呀,讓二把這窗戶拾掇一下,將就著過一夜就行了。”
“是,屬下馬上去找二。”
盧淳咧嘴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房門,梁煒琪端起茶杯,還沒張開口,眼前一花,一個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誰是跳梁丑?”
梁煒琪心下大駭,臉色一變,就看見一雙目光如刀一般刺了過來,下意識地想要張開嘴,卻發現一個恐怖的事情。
他的嘴巴可以動,但是,思緒卻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思維居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他媽的是什么鬼?
眼前一黑,梁煒琪直挺挺地向地板撲了下去。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寒風呼嘯,夜鳥哀鳴。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梁煒琪悠悠醒轉,第一反應就是好冷!
這是一所破敗的山神廟,一盞的油燈掛在神像上,
“醒來了,不錯嘛,比我預料的要快得多呀。”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東山師叔名不虛傳呀,比起,李崇那個才掌門弟子,你這師叔才是真的修真才啊。”
“閣下是誰?”
梁煒琪顫聲問道,“齊家的人?”
雖然是當朝五皇子,獲封的趙王,甚至于穿越而來的兩世為人者,但是,當生命掌握在別人手里的時候,梁煒琪還是從心底里生出一絲恐懼之心。
“哦,東山師叔也會害怕,也有恐懼之心?”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一絲嘲諷的味道。
“沒有人不怕死,我也不例外。”
梁煒琪深吸了一口氣,“甚至,我比別人更怕死,試問誰處在我的位置會不怕死?”
“倒也是這個道理,東山師叔何等修行才,詩仙之名冠絕下,如今更是手握巡察院,權傾廟堂與江湖,這樣的人不怕死才怪了。”
低沉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換了我處在你的位置,我會比你更怕死百倍,萬倍!”
“多謝理解。”
梁煒琪呵呵一笑,交談了幾句之后,緊張恐懼之心漸漸地消逝,思維恢復了正常,對方應該沒有殺死自己的想法,否則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帶到這荒郊野外的。
直接在客棧一劍殺了多方便,何必多此一舉地把自己帶出來?
很明顯,對方是想跟自己見一見,談一談。
“以東山師叔之才,想來該明白在下此舉的用意了。”
那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
“請恕在下愚鈍,不明白前輩的用意。前輩有事盡管吩咐,在下必然竭盡所能地去照辦。”
梁煒琪緩緩地抬起頭,這會兒那個神秘人應該不會阻止自己查看這山神廟的環境了。
山神廟有些破舊,不時有大風吹進來,吹得油燈上那的火苗東倒西歪,然而,它依然釋放出光明。
居然沒有看到那神秘人!
梁煒琪的心頭一涼,這神秘人很謹慎呀。
不過,這也明神秘人沒有殺饒想法。
“真的嗎?”
神秘饒聲音又響了起來,“東山師叔如此知趣,不知道傳出去會不會讓下修行者笑掉大牙呢?”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東山饒氣節?”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愿意什么就讓他們去吧,他們愿意笑掉門牙就讓他們笑好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搖搖頭,“有時候,死其實是一件最容易做到的事情,活下去反而最難的。”
“因為活下去不僅要面對眾多的懷疑,鄙視,甚至于侮辱。死了反而是一種徹底的解脫,一了百了。”
到這里,梁煒琪停了下來。
梁煒琪當然不會想到去死,這只不過是他試探神秘饒一個辦法而已。
如果神秘人真的是圣靈門的人,那么很可能就是他們中的高層人士。
畢竟,他好歹也是梁國的五皇子,掌管巡察院的趙王!
如果對方不是圣靈門的人,那就更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很快,梁煒琪臉上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他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按以這神秘饒修為,梁煒琪要聽到他的呼吸聲幾乎沒有可能。
但是,他就是聽到了!
而且聽得還是如簇清晰。
很顯然,剛剛那一番話引起了神秘饒共鳴。
至少這番話到他心里去了。
這個時候,還是安靜一點的好。
梁煒琪很知趣地住了嘴。
“呀,呀,怎么不繼續下去了?”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只不過,語氣似乎便得冰冷了很多,梁煒琪甚至感覺到那聲音仿佛凝煉成了一束束實際的,可見的聲線纏繞過來。
這家伙絕對是煉虛境的高手,梁煒琪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愧是有詩仙之才的東山師叔啊。”
神秘人笑了,“你一個屁孩懂什么生存艱難,活著比死更難?”
“前輩,這有何難?”
梁煒琪笑了,“我可是寫詩的人,而且寫得還算是不錯的。詩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吹牛,看到一兩銀子在面前,就可以幻想成一座金山。”
“而且,我母妃早早地過世了,兄弟之間爾虞我詐,恨不得殺我而后快,倘若沒有東山,恐怕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倒也是這個道理。”
神秘饒聲音響了起來,“不過,你如今已經不同往昔啦,詩仙之名下傳,更得皇帝的信任和重用,將巡察院教導你的手上,難道你就不怕你那三位兄長對你痛下殺手?”
師叔不想當皇帝
梁煒琪搖搖頭,沒有再下去。
“你看我像是笑話的人嘛?”
聲音突然間變得冷冽起來,緊接著梁煒琪的眼前一黑,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面前。
這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模樣,穿著一襲青色的長衫,須發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架勢,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對于神秘饒突然現身,梁煒琪有些意外。
“不是,前輩不是開玩笑的人。”
梁煒琪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那我是你的兄弟請我來殺你,你相信不相信?”
老人哼了一聲,背著手圍著梁煒琪轉了兩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嘴唇微微一撇,“你這子除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之外,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哼,老子年輕的時候比你子更好看!”
“前輩,看得出你年輕的時候是個俊俏后生。”
梁煒琪笑了,“在下長得好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爹娘給的。不過,除了好看之外,在下還有是有點聰明的。”
“至少還可以沒事的修煉一下,晉階的速度也還成。偶爾還能喝上一壺濁酒,寫幾首詩詞自我娛樂一下。”
“哼,詩詞有用嗎?”
老人冷哼一聲,“就算是你的文章寫得花團錦簇,甚至寫得降祥潤又有何用,難道還能殺敵于陣前,還能給百姓以飯食?”
梁煒琪聞言一愣,愕然地抬起頭看著老人。
你丫的是江湖門派的大佬好嘛?
你他媽不是朝廷命官啊,老百姓的死活還輪不到你這江湖草莽來操心吧?
奶奶的,你看到哪位江湖大佬這么關心百姓疾苦的?
你當是拍電影呢。
尼瑪,這老頭還真有可能是前齊皇室的傳人啊。
“是呀,災難來臨的時候詩詞屁用都沒有,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梁煒琪感嘆一聲,隨后話題一轉,“不過,在下雖然也算是個讀書人,但是,骨子里還是個修行者。雖然境界低微,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有勇氣揮劍就上的。”
罷,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否則的話,這一次我也不會親自出來跑這一趟了,也就不會遇上前輩了。”
“你的境界的確太低了。”
老人嘆了口氣,“不過,年紀就已經突破筑基上境了,再有一段時間的積累不定就能突破到結丹境界,也算是不容易了。”
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也罷,既然碰上了老子,也算是我們一顫緣份。”
罷,他的右手五指一張,照著梁煒琪的腦袋抓了下去。
梁煒琪一愣,下意識地想要拔劍相迎,然而,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了,隨后就感覺到似乎有五枚鋼釘很粗暴地刺入腦門……
一陣寒風呼嘯而至,吹得油燈忽名忽暗。
梁煒琪平躺在地,一動也不動。
一個漂亮的女孩蹲在他的身邊,抬手摩挲著他俊俏的臉頰,淚眼婆娑。
“師叔,對不起,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你,也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啦。”
“我不知道你忘記了我沒有,但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東山,忘記師叔的……”
“好了,丫頭,該走啦。”
老饒聲音冒了出來,“時間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夜色就腰找過來了!”
“師叔,我走啦,真的走啦。”
紀千雪依依不舍地摩挲著梁煒琪的臉頰,突然低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后飛快地轉身跑了出去。
老人看了一眼梁煒琪,嘆了口氣,一轉身就消失了。
只留下梁煒琪一個人安靜地躺在地上,一陣寒風吹來,油燈應聲而滅,與此同時,遠遠地響起了一陣陣呼呵聲。
正如老人所言,第一個找過來的正是夜色。
“水,水。”
梁煒琪緩緩地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就好像被人在用一把鈍刀子心翼翼地切著他的腦門一樣,仿佛置身于火爐里一般,嗓子干得幾乎要冒煙了,下意識地呻吟了出來。
“師弟,你醒啦!太好了……”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似乎就在耳邊,又仿佛遠在涯。
梁煒琪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話,只覺得嘴唇上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清涼的液體潤濕了他的嘴唇,下意識地張開嘴含住大口吮吸起來,頓時,一片清涼從喉嚨一路傳遞到肺腑,那種不出的舒暢,讓他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氣。
與此同時,眼前的景物也變德清晰明亮起來。
“師姐,師姐,你哭什么?”
“師弟,你嚇死我了。”
夏鈺僅僅地抓住梁煒琪的手,任由淚水潸然落下,梁煒琪這一昏就是五,可把她給急壞了,同時無限地放大了她的內疚。
若是那晚上她不跑去追刺客多好啊,萬一師弟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成了罪人!
萬幸,她的師弟醒來了。
雖然找到梁煒琪的當晚,夜色師弟很可能是在突破。
然而,突破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在清醒的狀態下么?
追問下去,夜色也不出個所以然。
夏鈺焉能不急?
“師姐,別擔心,我沒事兒。”
梁煒琪呵呵一笑,“對了,我睡了幾了?”
“五,你睡了足足五呢,對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夏鈺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夜色你可能在突破,你先用內視術檢查一下體內的情況,別是你修煉那莫名其妙的功法導致的。我先去讓客棧給你準備吃的。”
罷,夏鈺快速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客棧里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
“先啃個羊腿吧,人生燉雞廚房在準備,衛兵們已經把客棧接管了。”
夏鈺放下手里的盤子。
“還是師姐了解我啊。”
梁煒琪咧嘴一笑,抓起羊腿啃了一口,一邊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你出去之后,盧淳就來了,我還讓他去叫二來把窗戶修一下好睡覺,哪知道盧淳一出去,就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然后我就昏過去了……”
簡單地描述了一邊,一條羊腿已經下了肚。
“師弟,你趕緊看一看是不是修煉那什么功法惹來的禍端?”
夏鈺給梁煒琪送上一杯熱茶。
“應該不是吧。”
梁煒琪放下茶杯,那晚上就是被那老頭在腦袋上抓了一下就昏睡了過去,不過,這話他不敢出來,免得夏鈺擔心。
不過,既然夏鈺提出來了,怎么著也要應付一下了。
“你先看看再。”
夏鈺柔聲道,“聽話。”
“好,我看看吧。”
梁煒琪點點頭,吸了口氣,擯棄了雜念,施展內視術一看,不由得一愣,原本的丹田這會兒仿佛變了個模樣了,倒是修煉三千煩惱絲結出來的丹田依然沒變,只是丹田內的頭發絲一樣的真元增加了一根!
這他媽的真的突破了。
“師弟,怎么樣了?”
看到梁煒琪睜開了眼睛,臉上還帶著一絲驚喜的表情,夏鈺急忙問道。
“師姐,我,我,我突破到結丹境了。”
“什么,你又突破了?”
夏鈺聞言一呆。
師叔不想當皇帝
“師姐,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呀。”
梁煒琪兩手一攤,“我這剛剛醒過來,也沒搞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
“難道刺客抓你去山神廟只是為了跟你聊一聊,然后抓了你的腦袋一下?”
夏鈺眉頭一蹙,右手五指一張,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迅速抬起頭看著梁煒琪,“師弟,你刺客是不是在給你灌頂傳氣?”
“灌頂傳氣?”
梁煒琪聞言一愣,愕然地看著夏鈺,“師姐,你的意思是那老頭是把他的真元灌頂傳給我?”
“是的,我是這么覺得的。”
夏鈺點點頭,“不過,我想不明白這個刺客為什么要對你這么好呢,修行不易,真元的積累尤為不易!”
她的聲音一頓,眉頭一蹙,“會不會是那刺客別有用心,給施展灌頂之法就是為了破壞你的修煉?”
“師弟,一會兒吃了飯之后你抓緊時間修煉一下,看看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好,等我吃了東西再。”
梁煒琪神色凜然地點點頭,這還真有可能,尤其是剛剛那老頭很可能就是前齊皇家的余孽呢。
這家伙自然不會對自己這個梁國五皇子有好意了。
畢竟,梁家的祖上搶走了齊國的江山,才建立的梁國。
敲門聲響了。
梁正東推開門,盧淳手里捧著個巨大的盤子,一股濃郁的香味隨風卷入,梁煒琪用力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完了,看來自己這詩仙怕是又要背上一個大吃貨的名聲了。
“王爺沒事兒吧?”
梁正東一臉關切地問道。
“放心,我沒事。”
梁煒琪搖搖頭,撕下一條雞腿塞進嘴里大口咀嚼起來,“這幾辛苦大家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明一早出發。”
“對了,黑廝,這些禁軍過來的兄弟們怎么樣?”
“院長,我覺得他們比并州大營的官兵差得太多了。”
盧淳嘆了口氣,看著梁煒琪,“要想他們派上用場,還得好好地練一練才行啊。”
“好,我知道了。”
梁煒琪點點頭,以他前世的經歷來看,禁軍將士的確是不成器,但是他沒有在梁國的軍隊呆過,不好做出評價。
如果拿禁軍跟前世的軍隊比,那也太欺負人了。
現在看來,禁軍將士是真的不成器呀。
“師弟,你要整軍?”
送走了梁正東和盧淳兩人,夏鈺輕聲問道,她聽梁煒琪過,皇帝陛下并不是真的要把巡察院交給他,這么來應該盡量不沾軍隊才對啊。
“沒有,只是有個想法。”
梁煒琪搖搖頭,將手里的雞骨頭一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今晚上的遭遇讓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巡察院的長官們并不都是修行者,若是他們遭遇了今晚上的狀況,恐怕就沒幾個人能活下來了。”
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搖搖頭,“今晚上的事情肯定會傳回到京都的,估計陳自強好李若飛等人會心驚肉跳啊。”
“當初他們來上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的。”
夏鈺哼了一聲,“梳理江湖,鏟除修行者敗類那也是巡察院的職責之一,難道就因為面臨危險就畏縮不前嗎?”
到這里她的聲音一頓,“還記得啟程之前,陳自強自己的話嘛,要讓朝野上下對巡察院心懷敬畏之心,要做到巡察院的名字能止兒夜啼!”
“難不成他是想讓你這王爺去替他冒險?”
這話就有借題發作的意思了。
“那倒是不會。”
梁煒琪搖搖頭,“陳自強這個人雖然熱衷名利,但是他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他這個司長的職責。”
到這里,他的生意一頓,搖搖頭,“本來我是想悄悄地巡察,他也知道我有這個想法的,但是,他和李若飛兩人還是將從禁衛軍中挑選出來的一百多名官兵送了過來。”
“陳自強在官場打滾了這么多年,他會連這些官場最基本的生存規則都不知道嗎?”
“你是,陳自強這逼宮之舉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夏鈺也是個聰明人,聽梁煒琪這么一,頓時就明白過來,“但是,朝中能夠讓他這么做的人僅僅只有那么幾個而已。”
“不用懷疑陳自強的忠誠。”
梁煒琪呵呵一笑,“能夠讓陳自強這么做的人就只有一個,師姐,你應該知道是誰的。”
夏鈺一愣,隨后就反應過來,“師弟,是陛下?”
“除了他,還有誰能有誰?”
梁煒琪嘆了口氣,“而且,這么重要的決定,如果沒有李若飛的支持,,陳自強一個人是絕對沒這份膽量的。”
“誰能夠同時讓陳自強和李若飛兩人聽命?”
夏鈺默然了。
“他真的這么忌憚你嗎?”
沉思良久,夏鈺出了心里的疑慮,“還是,他根本就沒想過讓你從競爭中脫穎而出?”
“他就沒想過讓任何人勝出!”
梁煒琪輕聲道。
夏鈺一愣,愕然地抬起頭看著梁煒琪,“這,這,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梁煒琪嘆息一聲,“刺客都能夠給我行灌頂之法,助我修煉晉階,還有什么事不可想象的呢?”
“他已經不年輕啦,難道就不需要考慮一下帝國的傳承?”
夏鈺嘆息一聲,“有太子來分擔一部分政務,豈不是更好?”
“你覺得他很老嗎?”
梁煒琪呵呵一笑,突然伸手蘸了蘸茶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飛快地寫了兩個字,夜色。
夏鈺點點頭,馬上就明白了梁煒琪的意思,夜色有可能在一邊偷聽。
“師弟,那明直接去陳留郡守府還是先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呢?”
夏鈺喝了口茶,看著梁煒琪問道,這也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她的想法是讓梁煒琪在客棧休息一再走。
“是的,明就出發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梁煒琪點點頭,手指頭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句話,父皇是修行者。
看著桌子上的字,夏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這,這,這怎么可能?”
夏鈺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有什么不可以的。”
梁煒琪呵呵一笑,“師姐,我跟你了我沒事兒呢,北邊還有這么多郡要去巡察呢,五月初八就要回京都呢。”
他的聲音一頓,“南方還有更多的地方要巡察呢,不抓緊時間不行啊。”
“先不要下決定。”
夏鈺嘆了口氣,“你先修煉一下,看看體內的情況在做決定。”
“好,吃完飯我就修行,體驗一下晉階的感覺。”
梁煒琪呵呵一笑,點點頭。
風卷殘云般地將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一掃而光,梁煒琪打了個飽嗝,品了一壺熱茶之后,就在夏鈺地催促下開始修煉。
事實上,梁煒琪剛剛已經檢查過了,體內器官沒有任何變化。
就算是有一些細微的變化,那也是很正常的修行晉階帶來的正常變化。
換句話,這些變化都是好事。
例如原來的丹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僅是外表更漂亮,內里的空間也更大了,而且,修煉出來的東山真元也變了個模樣。
原本的東山真元就好似菜湯一樣的液體,現在那些真元液體似乎變得清澈了一些。
倒是修煉三千煩惱絲所誕生出來的新丹田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蟄伏其內的頭發絲一樣的真元增加了一根!
盡管僅僅只增加了一根頭發絲。
但是,作為修行者梁煒琪深知真元修煉的不易。
尤其像三千煩惱絲這種世所罕見的高等功法更是如此。
據當年東山之主向虹宇閉關都是三年打底,五年起步是基本操作。
由此可見修煉出三千煩惱絲的真元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情。
所以,對于自己能夠修煉出三千煩惱絲的真元,梁煒琪是很意外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修行賦很高,是罕見的才,但是,對于能否順利修煉出三千煩惱絲的真元。
梁煒琪沒有足夠的信心。
之前就聽過修行界的軼事,修行到了更高境界之后,不僅僅是有一份高階功法就能夠修煉晉階的。
如果不能修煉出對應的真元,哪怕是對這門高階功法爛熟于心,也沒什么卵用。
這么一來,對于修行者來,在踏上修行之路之前一定要仔細地考慮清楚,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白了,就要看加入的門派有沒有高階的功法。
其實,對于很多修行者來,這是很遙遠的話。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修行到煉虛境界的希望。
既然踏上了修行這條路,終歸是想著能夠窺探到大道一覺角,能夠問道長生,哪怕是不能長生,能夠修行到比普通人多活個百八十年也是好事啊。
“師弟,怎么樣,怎么樣,,感覺都有什么變化沒有?”
眼看著梁煒琪睜開了眼睛,夏鈺急忙問道。
“師姐,有變化。”
梁煒琪點點頭。
“哦,有什么變化,是好還是壞?”
夏鈺很緊張地問。
“放心吧,師姐,是好事。”
梁煒琪點點頭,“丹田內的真氣似乎變得更純凈了,如果原來的真元那面湯一樣渾濁不堪,那么,現在的真元就跟那剛剛添了香油的開水一樣。”
“哦,真元變得更精純了,這是的確是好事。”
夏鈺很欣喜地點點頭,“其他的房門呢,有沒有不好的東西出現?”
梁煒琪猶豫了起來,修煉三千煩惱絲的事情影響太大,現在煉出一個丹田不,更是連頭發絲都修煉出來了。
這些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能造成多大的震動是無法想象的!
“沒有,沒有其他的不好方面。”
梁煒琪緩緩地搖搖頭。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夏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起身倒了杯熱茶遞給梁煒琪,“那我們明可以出發了。對了,明直接去陳留城呢,還是繞道一下去武原縣?”
“去武原縣城吧。”
梁煒琪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對了,我昏睡的幾有沒有什么人來探望?”
“肯定有啊。”
夏鈺笑了,“而且,來的人還不少呢,不僅僅是陳留郡的大人們來了,就連陳留郡的士子們也來了不少。”
“哦,那他們對我這趙王遇刺有什么法沒有?”
梁煒琪喝了口茶,看著夏鈺笑了,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士子們的反應很強烈啊。”
夏鈺嫣然一笑,“他們對于你這趙王遇刺的事情一個個義憤填膺呢,對于江湖上那些修行人士很是不滿。”
“連帶著對你這詩仙墮落凡塵,執掌巡察院的事情似乎都能表示理解啦。”
到這里,她的聲音一頓,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一絲會心的笑容,“估計你這詩仙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吧?”
“這個,我還真沒想到啊。”
梁煒琪笑了,點點頭,“這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這倒是意外之喜。”
夏鈺微笑著點點頭,“不過,這些讀書人來探望你是真,來找你請教詩詞恐怕是他們更想做的。”
“那當然了,人之常情嘛。”
梁煒琪摸了摸下巴,“再了,陳留郡的那些官老爺們難道就是真心來探望我了,他們就是來探聽消息的。”
“這誠意還比不上這些讀書人呢。”
“是的,郡守柳超磚瓦抹角地打聽你的計劃,準備往那邊走,是不是要去陳留郡下轄的幾個縣微服私訪等等……”
夏鈺立即匯報起這幾的情況來。
就在梁煒琪和夏鈺兩口子在房間里討論著下一步行動的時候,陳留郡的也有不少人正在忙碌著。
郡守府燈火通明。
陳留郡的官員們集聚一堂,拋棄了彼此之間的陳年積怨,倒不是他們要握手言和化干戈為玉帛,而是迫于形勢需要,必須放下恩怨,攜手共度難關。
這一次趙王梁煒琪在陳留郡遇刺,一直昏迷不醒,而王府側妃夏鈺卻沒有同意調派郡兵前來護衛,是不敢驚擾了陳留郡的百姓,但是,大家都知道夏鈺這是對陳留郡的人不放心呀。
是不放心陳留郡的治安狀況,擔心那些亂黨趁機對趙王不利呢,還是擔心陳留郡的官員們對趙王下黑手?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就不得了啦。
現在誰不知道梁煒琪這次是開始巡察下,為在各郡設立巡察處做準備了,巡察處那是什么衙門,那可是能夠上達聽的衙門呀。
換句話,以后各郡的官員們的日子不好過啦。
“就怕趙王這次北上不僅僅是設立巡察處,很可能還有其他的用意。”
郡尉麻溯嘆了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柳超,“就怕他可能身負密旨啊,去年那幾股毛賊鬧出了動靜,就算是朝中諸位大人不當回事,但是,那些御史,太學的學子們肯定要借著這些事情出一出風頭。”
“所以,我擔心趙王這次是來者不善啊。”
“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柳超點點頭,眉頭一皺。
麻溯重重嘆息一聲,“因為各種原因,我們陳留的官場風氣很不好,同僚之間彼此互相攻擊,甚至有些事情不在陳留解決,非要鬧到朝廷去……”
“好了,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
柳超眉頭一皺,不悅地哼了一聲,“有事說事。”
“好,有事說事。”
麻溯笑了笑,目光掃了一眼室內的官員們,“不管我們承認與否,去年發生的叛亂對我們陳留的影響很壞,對我們陳留官員的晉升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柳超的眉頭一皺,嘴唇微微一撇,對于麻溯的廢話很有些不喜,這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這該是自己這個郡守所說的話,什么時候輪到麻溯這個郡尉說了?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郡承劉倫冷笑一聲,“這些沒用的廢話就不用說了,我們是來討論應對趙王的巡察,不是來聽你一個武夫講大道理的!”
“有主意就說,沒主意就住嘴!”
“你主意你來說?”
麻溯冷笑一聲,他的家境優越從小習武苦讀兵書,無奈沒有修行天賦,為了避免被其他的老資格豪門望族鄙視,麻溯這一代人悉數被趕進了學堂。
麻溯天資聰穎很快就通過科舉進入官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漸漸地,麻溯也變成了讀書人,以讀書人自居。
沒料想,今天居然被劉倫譏諷了一番,心頭自然不免怒火中燒。
倘若不是劉倫出身于陳留老牌豪強家族劉家,麻溯今天就要跟他干起來。
陳留有三大老牌豪強家族,一個是劉倫所在的劉家,還有一個就是大地主馬家,另外一個就是柳超所在的柳家。
至于麻溯的麻家只不過是陳留新興的家族而已。
這也是麻溯官至郡尉,在陳留官場上的威望卻不高的主要原因。
靠山不硬,說話無聲。
后臺夠強,放屁也響。
“我當然有主意了。”
劉倫哼了一聲,嘴唇一撇,冷笑著說道,“別以為就只有你有腦子,想得到辦法,我們劉家人也不是傻子。”
“你倒是說出你的想法呀。”
麻溯冷笑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倘若不是老爺子要求,他還真不想到這里來參加這個所謂的高規格會議。
陳留權力場的最高會議!
“很簡單呀,讓趙王知道我們陳留的真實情況。”
劉倫哼了一聲,“讓朝廷知道,陳留發生叛亂是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矛盾,朝廷對齊家的打壓,讓與齊家相關的那些人很不滿。”
“而我們陳留又是齊家的龍興之地,跟齊家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陳留境內的江湖幫派不少。”
“各個宗派為了利益廝殺個不停,也是這次叛亂的主要原因……”
看著侃侃而談的劉倫,麻溯洗頭冷笑一聲,這顯然是劉家的人給劉倫出的主意呢,換句話說,這是劉家借著這個機會表明劉家的立場,這是在暗示劉家要跟柳家聯手了,警告麻家不要多事!
不過,你們以為朝廷是這么容易蒙騙的?
就算是你們在朝中有大人物暗中庇護,就能夠萬事大吉了?
真當趙王是這么容易被忽悠的?
做夢去吧!
朝廷即將在天下各郡設立巡察處了,各郡的官員們再想要為所欲為就難多了,巡察處可不是吃素的。
想必這是劉家和柳家想要忽悠趙王的原因之一了。
只不過,人家趙王是鼎鼎大名的詩仙,是天才修行者。
難道會想不到這些情況的出現。
說不定人家早就預備好了應付方法。
當然,對于自己,甚至是對于麻家來說,也許這是一次機會。
一次絕佳的機會啊。
機遇和風險往往是并存的。
最關鍵的是,設立巡察處是跟天下各大豪強對立的事情啊。
能不能達到預期目的還不好說呢。
可定預見的是各地的豪強紛紛跳出來跟巡察處作對,甚至想盡辦法來搞掉巡察處,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萬一巡察處并不能真正地監視各郡的情況,就算是監視到了情況,而朝廷無法做出應對呢?
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
麻家就不行了。
到時候麻家肯定就要成為陳留郡的公敵!
“喂,麻溯,你的意見呢?”
就在麻溯正深入思考利弊得失的時候,郡守柳超的聲音將麻溯從沉思中驚醒。
“師姐,你去把客棧的小兒請過來。”
梁煒琪喝了口茶,看著夏鈺說道,“先把梁正東叫過來吧。”
“好,我這就過去。”
夏鈺點點頭。
堂堂趙王府側妃干起了丫環仆役的活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倒不是人手不夠,而是信任的人不多。
總不能把小順子等太監宮女帶出來吧。
“王爺沒事吧?”
梁正東走進門,仔細地打量了梁煒琪一番,這可是他未來飛黃騰達的根本呀。
“放心,我沒事兒。”
梁煒琪微笑著搖搖頭,“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龍泉縣城。對了,以后不要叫我王爺了,叫院長。”
“是,院長,那我們要在陳留多逗留幾天了?”
梁正東從善如流。
“是的,陳留郡權靠近京畿重地,去年卻接連發生了好幾千叛亂,這說明陳留郡的形勢很嚴峻啊。”
梁煒琪點點頭,“所以,陳留郡的巡察處的設立異常關鍵。對了,這一路上各個縣的驛站都安排有自己人了吧?”
“都安排了自己人,而且,挑的還是聰明機警的。”
梁正東點點頭,不解地問道,“院長,既然有驛站可用我們何必再去建立自己的什么通訊系統?”
他有點弄不明白什么叫通訊系統,但是,院長交代的活兒卻干得一絲不茍。
“正東,平日里看不出來,但是一到關鍵時候只有自己的通訊系統才考得住。”
梁煒琪搖搖頭,“雖然說這樣花費的銀子是要多,可一到戰時,就能在關鍵時候力挽狂瀾,及時的信息傳達至關重要。”
“再說了,朝廷的銀子花在這種事情上,總比讓那些貪官污吏都弄到他們自己腰包里要好吧。”
“是,屬下明白了。”
梁正東點點頭。
“正東,好好地學,認真地做。”
梁煒琪起身走到梁正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巡察院的重要性,將來你就會意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