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敢這么大膽?”
梁煒琪眉頭一擰,“這陳留郡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爺,那就是一群瘋子,根本不能以常理去揣度。”
麻溯嘆了口氣,“前齊余孽在陳留郡的影響不小,而陳留郡的那些老牌豪門望族又或多或少地與齊家有聯系。”
“甚至,很多都是依靠著齊家發財的。”
“一旦他們發覺麻家傾盡全力地幫助朝廷打擊他們,我敢肯定,他們必然會以最快地速度將麻家斬盡殺絕。”
“有這么夸張?”
梁煒琪一愣,“你不是陳留郡的郡尉嘛,按照我朝兵制,陳留郡也有郡兵一千,其中騎兵一百?”
“難道這還不夠你自保的,別說程序上的問題。”
“王爺,郡兵也不是隨時都能召集起來的。”
麻溯嘆了口氣,“先不說郡兵的戰斗力,就說他們的訓練吧,每個月只有五天的訓練時間,而且,還沒有合適的武器。”
他的聲音一頓,“別的郡我不知道,但是,陳留郡的郡兵缺乏武器我是知道的。倉庫里連像樣的刀劍都沒幾把。”
梁煒琪傻眼了,這段時間跟盧淳了解了一番梁國的兵制,本來還覺得這種郡兵制度挺好,戰時當兵,平時為民。
然而,卻沒想到實際情況卻不是預料的那么好。
當然了,比起什么都不懂,什么訓練都沒有的普通人來說,也總是要好上那么一點點的。
“還有,陳留郡境內匪患存在了這么多年,尤其是其中有幾股盜匪實力強悍,來去如風,甚至在并州大營的攻擊下還能安然而退,這些真的只是因為民風彪悍之故?”
麻溯冷哼一聲,眼睛里閃過一抹寒芒。
聽到這里,梁煒琪的心頭也不免生出一絲寒意,沒想到陳留郡的情況復雜到這種地步了!
麻溯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陳留郡的這些本地豪強肯定跟那些盜匪關系密切,暗中出銀子出糧草很可能都是常見的事情。
看來,陳自強送來這一百多名官兵還真是很有必要啊。
不行啊,得抓緊時間把這批人訓練出來。
雖然是修行者,而且,已經突破到結丹境界了,但是,梁煒琪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可是關系到自己小命的事情,大意不得。
另外,陳留郡的巡察處是一定要好好抓起來,而且,還要重點關注,給予最大力的支持。
顧不上那么多了,陳留郡的巡察處長就讓這個麻溯來當吧,一來這家伙了解陳留郡的詳細情況,甚至于一些隱秘都知道。
再一個就是這家伙是麻家的子弟,哪怕是麻家在暗中支持巡察處,都可以讓巡察處的工作開展得更好。
而且,麻家雖然跟柳家等老牌豪強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在陳留郡也是一個不能忽視的門閥了。
“麻溯,你知道巡察處的職責是什么嗎?”
梁煒琪的話題一轉,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聽到這話,麻溯的心頭一跳,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里去了,顫聲回到,“臣只是聽說了巡察院要在全國各郡府設立巡察處,負責檢查各郡的情況。”
“巡察處不歸郡府調度,由巡察院直接管理。”
“不錯,各郡巡察處直接向巡察院負責,巡察院直接聽從陛下的命令。”
梁煒琪點點頭,“巡察處的工作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各郡巡察處的工作不盡相同,例如,邊境那些地方的巡察處重點在刺探敵情,檢查郡府的官員,監察民情等等。”
“像陳留郡的巡察處重點在于偵緝圣靈門,監察郡府官員們以及本地的豪強門閥的作為等等。”
“而且,我們巡察處的處長職級定位正四品,跟郡守同級。”
這一瞬間,麻溯只覺得喉嚨干燥得幾乎要冒煙了,要著火了,抬起頭卡著梁煒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麻溯,有一件事情要說清楚。”
梁煒琪將麻溯的表情看在眼里。
“請,請王爺示下。”
麻溯的聲音激動得發抖。
“一旦你進了巡察院的門,就終生是我巡察院的人,絕對不能背叛陛下,絕不能背叛巡察院!”
“哪怕是你的老子,兒子有任何叛逆的舉動,也要據實上報。”
梁煒琪的目光如刀,刺了過去,“一旦發現你有背叛的舉動,上天入地,我巡察院都會將叛徒糾出來,將之挫骨揚灰!”
“明白,我明白。”
麻溯咬了咬牙,迎著梁煒琪的目光,堅定地點點頭,是然后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麻某愿為陛下,為朝廷赴湯蹈火,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好,很好,那你現在就是我巡察院的人了!”
梁煒琪微笑著點點頭,俯身抓住麻溯的左臂生生地將之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麻溯的心頭一震,他雖然沒有修行天賦,但也是常年練武,兩臂也有極大的力量,沒想到梁煒琪輕而易舉地將他這一把多斤的身軀給拎了起來。
仿佛他這個活生生的人跟一根小木棍沒什么區別!
“謝謝王爺給卑職這個機會!”
麻溯沒有掙扎,任由梁煒琪將自己提起來放在地上。
“好了,現在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梁煒琪微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夜色,“夜色大人,剛剛你也聽到了吧,這陳留郡圣靈門的余孽不少,咱們是要給他們來一個下馬威啦。”
“請王爺吩咐!”
夜色神色如常,雙手一拱,“出發之前陛下交代過我,首惡必誅!”
麻溯的臉色一變,聰明如他,這會兒哪里還不明白趙王梁煒琪并不相信他的言辭,現在到了他交出投名狀的時候了。
“麻溯,你也知道我巡察院要在天下三十六郡,設立三十六個巡察處。”
梁煒琪目光轉向麻溯,“陳留郡是第一個設立巡察處的,這既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責任和壓力。”
“你應該知道本院長為何會選擇第一個來陳留郡吧?”
“卑職明白,應該是為圣靈門而來,為前齊余孽而來!”
麻溯深吸一口氣,用力滴啊點頭,“卑職原為我巡察院第一仗貢獻綿薄之力。距龍泉縣城一百多里有一座黑風山,內有一家修行宗門,山上修行者乃柳家供養的修行者。”
他的聲音一頓,“屬下懷疑此次平昌縣發生的叛亂,就有這些賊子參與!”
“據此有一百多里?”
夜色摸了摸下巴,抬起頭望向東北方向,“快馬加鞭今天之內還是能趕得及的,對了,黑風山上的修行者境界多高?”
“有沒有煉虛境界的強者?”
“夜色將軍,據說是有化身境界的強者。”
麻溯看著夜色,“煉虛境界的修行者倒是沒聽說過,應該是沒有。”
“夜色大人,那就辛苦你和麻溯跑一趟了。”
聽了夜色說的話,梁煒琪的心里一動,莫非夜色留在京都是為了跟李悅切磋,從剛剛夜色的話來看,這家伙應該是對修行很有興趣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夜色跟皇帝陛下之間肯定有很深厚的兄弟情義。
“沒問題,麻溯,你跟得上嗎?”
夜色點點頭,轉頭看著麻溯。
“騎馬應該沒問題。”
麻溯點點頭。
“正東,你去叫黑廝吧,這家伙有架可以打了。”
梁煒琪轉身向梁正東招招手,“另外,去找匹好馬過來給麻溯。還有把挑選出來的二十人也帶上。”
“是,院長,我馬上去安排。”
梁正東大聲回答。
“麻溯,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巡察院的人了。”
梁煒琪轉過身,看著麻溯,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從今以后就沒有任何敢欺負你了,有事情你就報巡察院的名字!”
“等你們從黑風山回來,如果夜色大人很滿意你的表現,那你就是我巡察院下轄第一名巡察處長!”
“謝院長。”
麻溯心情澎湃起來,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把黑風山的修行宗門一舉滅掉!
不僅僅是為巡察院立威,也是為麻家鏟除潛在的威脅。
這可謂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院長,幾個人就夠了嗎?”
看著盧淳一臉興奮地提著黑鐵大槍縱馬而來,麻溯的心頭一涼,還以為梁煒琪會把眼前這些裝備精良的士兵也派過去呢。
沒想到梁煒琪居然就只派了這么幾個人!
就算這兩人是修行高手,那也太危險了,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啊。
“不止這么幾個人。”
梁煒琪搖搖頭,“足夠啦,等你見識到了夜色大人的手段之后,你就知道帶這么多人過去都是多余的,我之所以帶上這些人就是帶他們去長長見識罷了。”
正說話間,李冬小跑著過來,“小師叔,王妃說她也要去。”
這下梁煒琪傻眼了,總不能所有人馬直接殺奔黑風山去吧?
可是用弓箭手遠程攻擊修行者,這是梁煒琪心里為巡察院軍隊制定下的進攻總綱,說白了就是不予修行者進行近距離接觸。
畢竟,修行者和普通的武者之間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只能采取遠距離攻擊,近距離有高境界修行者護衛,這么一來,只要修行者不到化神境界,他們的真元總有耗盡的時候,到時候就成了弓箭手的獵物。
今天有了這個機會,梁煒琪自然要親自去黑風山實施這一方案了,然后依據出現的問題進行相應的方案調整。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夏鈺想跟著去,在梁煒琪的方案里面,夏鈺這個側妃要代表他趙王去龍泉縣城接受官員們的拜見。
現在夏鈺要跟著去黑風山剿匪,豈不是就沒有人代表趙王去龍泉縣衙了?
“正東,你覺得呢?”
梁煒琪轉頭看著梁正東,“你就代表著我這位院長去龍泉縣衙一趟,若是有人敢怠慢了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說罷,從腰上取下斬天劍隨手扔給梁正東。
“院長,這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
接過斬天劍,梁正東嚇了一跳,他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讓天下都看到巡察院的得天獨寵,要讓朝野間聽到巡察院的名字就先畏懼三分。
可是,現在巡察院還沒建好呢,就這么著急立威是不是有點著急了?
“你自己看著辦。”
梁煒琪呵呵一笑,搖搖頭,“你要知道,這一次我們北上巡察就是來殺人的,否則的話,陳留郡情況這么復雜,以后巡察處還怎么推進工作?”
說到這里,梁煒琪的目光轉向麻溯,“麻溯,你們麻家應該會配合巡察院的行動吧?”
“一定,一定全力配合。”
麻溯的心頭一跳,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趙王殿下的用意了,黑風山的修行宗派都要被剿滅了,更不用說什么陳留老牌豪強了。
如果麻家在這個時候不知趣的話,人家說不定就順手給滅了。
“院長,屬下明白了。”
梁正東大聲回答,用力挺直了胸膛,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也是要背黑鍋了,斬天劍在手殺幾個貪官污吏自是無妨的。
倘若是朝中大佬們對巡察院有不滿,發動官員們上折子參一本,那就正中梁煒琪的心思,巡察院的兇名只有通過朝中大佬們這樣的做法傳揚出去,才算真正的兇名在外了。
畢竟,連朝中大佬都壓抑不住憤怒了,忍不住上奏折參巡察院了,就知道巡察院的威風了。
可是,真正動手殺人的話,這兇名自己可就洗刷不掉了。
“本來我是想自己動手的。”
梁煒琪看了一眼梁正東,笑道,“只不過,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我要為我們巡察院的軍隊創造一種戰法了。”
“還有,不要忘記了,你也是姓梁的!”
搖了搖頭,梁煒琪翻身躍上馬背,向不遠處的夏鈺招招手,“師姐,走,我們殺人去!”
說罷,梁煒琪雙腳用力一夾馬腹,對麻溯喝道,“麻溯還不前面帶路。”
眼看著一行人三十騎左右一溜煙地飛馳而去,梁正東嘆了口氣,是呀,就算自己不動手殺人,陳留郡可是前齊余孽的聚居之地,一旦他們得勢自然不會放過自己的。
“兄弟們,上馬!”
梁正東調轉馬頭,看著面前站立著的幾十個人,臉色一板,“這是我們第一次代表巡察院出巡,以后大家伙的日子怎么過就看大家今天的表現了。”
“一個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敢違抗命令,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
一聲聲怒吼聲響徹云霄。
“好一座大山啊。”
站在黑風山腳下,梁煒琪喟然感嘆一聲,眼前這座大山的確很大宛若一座屏障,擋在了陳留郡和并州郡之間,這也是東北那邊戰斗力極強,戰馬來去如風的靺鞨人幾百年來不斷地劫掠,都不曾跨過這座黑風山。
“可惜了,明珠蒙塵啊。”
夜色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有些狼狽的二十余騎弓箭手,“王爺,是不是讓他們休息一下?”
“好,你也休息一下,補充一點體力。”
梁煒琪點點頭,調轉馬頭,迎了上去。
一騎接一騎地趕到,騎士們一個個氣喘吁吁,面色潮紅,卻沒有人敢叫苦,畢竟,院長和院長夫人遠遠地領先所有人。
“所有人聽令!”
梁煒琪凌空一個翻身,單腳立于馬背上,目光凌厲如刀,掃過一個個騎在馬背上的士兵們,目光所及之處,人人昂首挺胸。
“下馬。”
一聲令下,盧淳第一個躍下馬背。
“弟兄們,今天是我們巡察院的第一戰,諸位是我巡察院的第一批勇士!陛下把掃蕩江湖的任務交給我們,這是莫大的榮耀,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責任重大,使命光榮!”
梁煒琪大聲說道,“雖然我們面對的是修行者,但是,只要我們有一套合適地戰法,就一定能夠以殺敵人一個丟盔棄甲。”
“愿為院長效死!”
盧淳大吼一聲,高高地揚起了手里的黑鐵大槍。
“愿為院長效死!”
戰士們紛紛怒吼起來,聲音漸漸地齊整起來。
看著面前這一幕,麻溯傻眼了,這么大的動靜還怎么搞偷襲呢,若是人多也就罷了,但是,這才只有區區幾十個人啊。
落在黑風山的人眼里,恐怕更像是笑話吧。
夜色擰開皮袋的蓋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饒有興趣地看著梁煒琪給戰士們訓話,他在軍隊里也干了不少年頭,但是,像梁煒琪這樣細致地布置方案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這樣的舉動雖然有些啰嗦,但是,對于士兵們領會作戰意圖還是很有幫助的。
而且,趙王的布置很有意思,二十一弓箭手呈扇形前進,前面是兩到三人護衛著前進……
有意思,這個趙王很有意思呀。
夜色轉頭看向黑風山頂,幾個人正看著山下這一幕,片刻之后,一陣陣大笑聲傳了下來。
等會兒就有你們哭的時候了,夜色笑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整軍完畢的梁煒琪,心里對于等一會兒的戰斗有了很強的期待。
梁煒琪也聽到了山頂上傳來的嘲笑聲,心里樂開了花,臉色卻是一沉,掃了一眼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們,“弟兄們,聽到了嗎,那些狗日的在山上嘲笑我們呢!”
他的聲音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嘛,我們巡察院的人可以生,可以死,但是絕對不可以被侮辱,以為我們代表了陛下!”
“對于那些侮辱我們的人怎么辦?”
“殺無赦!”
盧淳怒吼一聲,高高地揚起了手里的黑鐵大槍,“殺,殺,殺!”
激動而短促的怒吼聲整齊地響起。
“黑廝,辛苦你一下了。”
梁煒琪右手一揮,吼叫聲頓時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轉型盧淳,“黑廝,你去叫山,就說奉旨殺賊!”
“山上的人聽著,吾乃巡察院下盧淳,奉旨殺賊,快快下來送死!”
盧淳對著黑風山一聲怒吼。
“小子,受死吧。”
“哪里來的小蝦米,敢來我們黑風山撒野,爺爺來教訓教訓你!”
山上人影翻飛,怒吼聲此起彼伏。
“王爺,怎么搞?”
夜色笑了,揚起手里的酒袋。
“首惡必誅!”
梁煒琪淡淡一笑,看著前方撲過來的黑風山修行者,拔出長劍輕盈地向前一指,“弟兄們,按照我之前的布置,殺!”
“殺!”
怒吼聲再起。
龍泉縣衙。
縣令馬方明正在縣衙的后院摟著縣城新近聲名鵲起的名伎喝茶聽曲,玩得興起,只覺口手之勞很不過癮,即將劍及履及的時候,突然間就聽見一聲巨響。
“砰”的一聲,房門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伴隨著還有一聲慘叫聲。
“哪個狗日的壞老子的好事!”
馬方明勃然大怒,從女人身上爬起來,顧不上衣衫不整一把抓起長劍向著門口撲了過去。
“大人,大人,不可,不……”
從門板上爬起來的一個老頭捂著嘴巴,嘶啞著嗓音大叫起來,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道寒光一閃,緊接著一道粗大的血柱沖天而起,一磕腦袋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
隨后,一個刺耳的女人叫聲響起。
“住嘴,蠢貨,還不見過巡察院的各位達人!”
老頭快步沖到女人身邊,揚手就是一個大大的耳光。
“老家伙,你也聽到了,這個家伙居然敢罵本官狗日的,還自稱老子,這可是對皇家,對皇帝陛下大大的不敬啊。”
梁正東慢條斯理地說道,一邊打量著手里的斬天劍,心里暗暗贊嘆起來,的確是一把好劍,這一劍砍下一顆頭顱之后,居然不沾染一絲血跡!
“是,是,老朽聽到了馬方明這家伙口不擇言大放厥詞……”
老頭連忙點點頭,這會兒他要是還不明白巡察院這是故意來找茬的就真的是白癡了,只能怨馬方明這家伙自己找死,平日專橫跋扈習慣了,沒想到今天碰到硬茬了,一句話都沒說完,腦袋就被削飛了!
不過,這巡察院太他媽兇殘了,堂堂縣令大人說殺就殺了!
馬家這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陳留郡這下怕是有好戲看了。
“劉縣丞,你趕緊讓人收拾一下房間,讓人把吃的東西送上來,我的兄弟們又累又餓,別逼我發飆。”
梁正東捧著長劍往茶幾上一放,正要說話,李冬的聲音響了起來,“將軍,將軍,陳留郡的大人們來了!”
“哦,他們來得還挺及時的嘛。”
梁正東哈哈一笑,“好了,讓他們進來吧,正好聽一聽這陳留郡的官員們怎么處理這事兒,居然敢辱罵皇家,這是要造反呀。”
看著眼前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的士兵,柳超的臉色一沉,盡管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真正看到梁煒琪搞出這么大陣仗,心里還是很有些不爽。
媽的,這陳留郡可是老子柳家的地盤!
別他媽的以為有帶幾個大頭兵就能夠在陳留郡撒野了?
老子分分鐘就能讓這樣的士兵死無葬身之地!
“好了,將軍讓你們進去。”
李冬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向柳超招招手,心里的感覺非常好,這可是郡守大人呀,換了以前他可不敢對這樣的大官這么說話。
“哼,我們走!”
柳超重重地哼了一聲,瞪了李冬一眼,邁開步子就往縣衙里面沖去,劉倫等人迅速拔腿跟了上去。
“柳大人,您總算是來啦。”
剛一進門,柳超就看見一個老頭淚流滿面地沖了過來,馬上就認出來這個老頭就是龍泉縣的縣丞鄧茂江
“鄧縣丞,怎么了這是?”
看著鄧茂江腫得跟饅頭一樣的臉,柳超眉頭一皺,“堂堂一縣之縣丞,搞成這幅模樣實在是有失體統。”
“大人,不好啦,馬縣令被殺啦……”
鄧茂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
“什么,馬方明被殺了?”
柳超傻眼了,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方明這堂堂縣令居然被殺了!
馬方明可是陳留馬家的子弟啊,馬家在陳留的實力極大,影響力也很大,前齊的時候,馬家可是前齊朝廷的姻親,齊國的國公爺,家資巨萬。
雖然說這個馬方明不成器,然而,他終究還是陳留馬家的子弟啊。
現在好了,巡察院的人一到龍泉縣就把馬方明給殺了!
這個巡察院還真的是瘋狂啊!
雖然說馬方明有取死之道,但是,馬方明畢竟是朝廷命官啊,就算是他犯了死罪,那也應該交由有司調查處理。
現在可好,巡察院直接就一劍把馬方明的腦袋給砍了!
好兇,太兇殘了!
巡察院真的太兇殘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把這件事情大大地宣揚出去,一定要把巡察院的鷹犬名聲做實了,把巡察院的名聲搞臭了!
當然了,眼下可不是跟巡察院翻臉的時候,萬一這幫瘋子發起瘋來,一劍把他這個郡守大人給砍了就完蛋了。
黑風山下,廝殺聲響徹云霄。
夜色愕然地看著面前這一幕,那些練氣,筑基,甚至結丹境界的修行者在梁煒琪的攻擊陣型之前幾乎沒有自保之力。
哪怕是偶爾有漏網之魚沖到陣前,也有夏鈺和盧淳兩人負責斬殺!
眼前這規模雖然有些小,但是,夜色敢肯定,這方法絕對有效。
這樣的攻擊陣型,甚至都可以用來對付煉虛境界的修行者。
“有意思,趙王真的很有意思啊。”
夜色悠然地轉過身,眼角的余光掃過坐在馬背上梁煒琪,兩眼突然一亮,他看到了一個修為很高的修行者跑了,這家伙至少也有元嬰境的修為。
只不過,他居然逃跑了。
在巡察院這種攻擊模式下落荒而逃。
然而,在夜色面前又怎么可能會讓他有逃走的機會呢。
“王爺小心,待老夫去把那首惡給誅殺了!”
夜色向梁煒琪點點頭,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閃電般地向著山頂撲去。
太快了,煉虛境界的修行者就是不一樣啊。
看著一閃而逝的夜色,梁煒琪心頭感嘆一聲,很顯然這并不是夜色全力施為的狀態,不過,也已經極為驚人了。
“院長,這些人該怎么處理?”
盧淳提著黑鐵大槍走了過來,這廝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衣服也破了很多道口子,有些傷口深可見骨。
“都抓起來捆好了,以后這些人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梁煒琪呵呵一笑,“黑廝,你的傷口沒事吧?”
“沒事兒,好久沒有打得這么爽了。”
盧淳咧嘴一笑,“有了院長這個攻擊陣型,打起來很不過癮呀。”
“廢話,我們是來做事的,不是來玩的。”
梁煒琪笑罵道,“趕緊打掃戰場,清理所得,走之前把這破山寨給我一把火燒了!”
“你這辦法還真是不錯。”
夏嫣然一笑,“不知道能不能推廣到兩軍對陣上呢,如果可以的話,那可真是個好消息啊。”
“可以是可以,不過,不會有這樣明顯的效果。”
梁煒琪點點頭,“第一,戰場上的人數太多,距離太遠了弓箭的殺傷力有限,第二,兩軍對壘騎兵一旦發動沖鋒很快就可以沖殺到弓箭手陣前,一旦讓他們沖過來,只要一個回合的沖鋒就能把弓箭手的陣型給沖散了。”
“弓箭手陣型被沖散了就沒有多大威懾力了,而且對方騎兵一個來回能把弓箭手殺個片甲不留。”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如果有那種利器大可在戰場上縱橫自如。”
“哦,什么樣的利器?”
夏鈺頓時來了興趣,“我們梁國可以制造出來嗎?”
“以后應該是可以的吧。”
梁煒琪點點頭,真的要是研發出火炮那玩意兒來,除了傳說中的那位一劍三千里的猛人之外,其他的高手在密集的火炮打擊下活命的可能性太小。
只不過,火炮這玩意兒要研發出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而且,現在也沒時間去鼓搗那玩意。
“對了,剛剛我想到一個問題。”
夏鈺抬手捋了捋鬢角的頭發,黛眉一蹙,“這個黑風山距離并州大營并不遠,何以黑風山一直能夠肆虐到現在?”
她的聲音一頓,“我覺得并州大營的人會不會跟圣靈門的人有勾結?”
“睜一眼閉一眼是有可能的。”
梁煒琪嘆息一聲,“至于跟圣靈門勾結應該沒那么大膽吧。”
“這可不好說。”
夏鈺搖搖頭,“利欲熏心之下,有多少人能夠保持清醒的?”
梁煒琪沒有說話,抬起頭看向山下,夏鈺說的問題他自然早就考慮到了,只不過不敢往深處想而已。
局勢依然糜爛至此,皇帝陛下居然安之若素,他是不知情呢,還是別有打算?
“發財啦,發財啦。院長,好多銀子,好多藥材啊,這次發達了。”
盧淳狂笑著沖了出來,隨后就意識到了什么,腳下一頓,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讓你他媽的多嘴,這不是沒事兒找抽的么?
“哦,看來今天這一戰很有收獲嘛。”
梁煒琪呵呵一笑,看著盧淳那尷尬的模樣,不由得一愣,“黑廝,你怎么了?”
“沒什么,院長,其實也沒多少繳獲。”
盧淳咧嘴一笑,連忙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也就是那么幾千兩銀子,幾根山參而已。”
“牛二,你帶幾個人去把繳獲的東西都弄出來。”
梁煒琪看盧淳這樣子,哪里還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這家伙剛剛興奮應該是發現了這個小宗門里的財貨挺多,所以,很興奮。
隨后,他應該是想到了自己有可能要把這些財貨都吞了,所以,就轉而改口了,說只有幾千兩銀子,幾根山參罷了。
這是為了不讓下面人對自己這個院長心生不滿呢。
盡管現在需要銀子的地方很多,但是,這種凝聚人心,讓下屬為自己愿意赴湯蹈火的機會又怎么能錯過?
這可是多少銀子都沒辦法買到的。
“院長,那,那可是……”
盧淳欲言又止。
“我知道,陳留郡境內的修行宗派不多,這個黑風山有陳留郡的豪強幫襯,怎么可能會沒收獲。”
梁煒琪呵呵一笑,掃了一眼正在忙碌著打掃戰場的士兵,“今天是我們巡察院的第一戰,收獲這么豐富,自然要論功行賞。”
聽到梁煒琪這么說,附近的人頓時歡呼起來。
這些家伙呀,雖然是在做事,但是,他們的心里始終還在關注著呢。
“行了,快點把戰場打掃好了。”
梁煒琪笑罵道,“一會兒論功行賞,每個人都有好處!”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的動作就加快了速度。
“這收獲是挺大的。”
看著牛二領著人一箱箱地往外抬著東西,有銀子,有黃金,也有那種珍貴的藥材,什么老山參,靈芝之類的。
這些東西可是花錢都很難買到的,畢竟修行者最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
“是呀,想不到和小小的修行宗門還挺富裕的呀。”
夏鈺也有些意外,她心里的驚訝更甚于梁煒琪,對于修行界的事情她可比梁煒琪了解得多多了。
“那當然了,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這陳留郡的閻王爺,要陳留郡的那些豪強供養著呢,比我們東山劍派的日子過得舒服多了。”
梁煒琪感慨一聲,“反過來說,連那些豪強貴族大戶都要供奉他們,可見修行者的跋扈了。”
“所以,我是很贊同朝廷整肅修行者的。”
夏鈺嫣然一笑,“今天這一仗打得真舒服,本來我還相信以后巡察院要整肅江湖會遇到很大難度呢,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那是因為有夜色這樣的煉虛境高手坐鎮呢。”
梁煒琪搖搖頭,“換了不是夜色坐鎮的話,我們要做出更精密的計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半空里一聲怒吼。
“鼠輩,接我一招!”
梁煒琪迅速抬起頭,就看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是夜色。
那個對什么都不在意的夜色。
看起來黑風山這位高手并沒有發覺夜色的厲害,否則的話,這會兒他就應該抓住一切機會逃之夭夭了,而不是在這里廢話。
估計是他見夜色貌不驚人,也沒什么仙風道骨的樣子,不像是大高手,索性就順手宰了再說。
但是,他沒想到這會是他這一生最糟糕的決定。
“蠢貨,別臟了我的手!”
一聲嘆息響起,仿佛炸放于每個人的耳邊。
所有人愕然地抬起頭。
梁煒琪也例外,不過,他知道這話是夜色說的,聽到這句話,就知道這個黑風山最厲害的高手死定了。
果然,半空中的人影一分,夜色凌空飛退了好遠,然后右手很隨意地一擺。
“砰”的一聲,半空中的那道人影就炸飛了。
蹤影全無!
不對,不能說他蹤影全無了,只能說到處都是他。
看到這一幕,梁煒琪也嚇了一跳,“師姐,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夜色至少都是煉虛中境修為!”
夏鈺柔聲說道,“幾年前你還沒到東山的時候,我見過山主的一次出手,威勢雖然很大,但是卻沒有夜色這么干脆利落。”
換言之,就是幾年前的山主還比不上現在的夜色!
莫非,夜色也突破到煉虛上境了
到了這種境界一旦突破,勢必引發天地異象,不可能默默無聞的。
然而,并沒有人知道梁國京都有一個叫夜色的人已經突破到煉虛中境了。
“會不會是煉虛上境了?”
梁煒琪摸了摸下巴,剛剛夜色在半空中擊殺的一幕太帥氣了,想一想都讓人心動呀,尤其是他還修煉了東山不傳之秘三千煩惱絲,將來若是突破到煉虛境界,出手肯定比夜色更帥氣。
“不大可能。”
夏鈺搖搖頭,“突破到煉虛上境的人,當今天下也僅有穆無雪和山主,其他的人突破煉虛上境的話,不可能沒有任何人知道。”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所修煉的功法攻擊力極強,在煉虛中境的時候就能有別人煉虛上境的威力。”
“不會吧,這么霸道?”
梁煒琪一愣。
“很正常的,我聽山主說過以前各大宗門存在不少這樣的功法。”
夏鈺點點頭,“不過,這些功法很多都漸漸地失傳了。夜色修煉的肯定是這樣的功法,不過,這樣的功法也有它的不足之處。”
“這樣的功法一出手就極為耗費真元,這樣一來就限制了出手的次數。”
“院長,東西都搬出來啦。”
就在這時候,牛二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梁煒琪和夏鈺兩人的談話。
“很好。”
梁煒琪點點頭,向盧淳招招手,“黑廝,你找幾個人統計一下這些財貨的數量,然后找輛馬車把東西拉到龍泉縣衙去。”
“回去吃過飯,我們就論功行賞!”
“多謝院長!”
盧淳大喜過望,他可是眼饞那兒臂粗的人參好久了。
“謝謝院長!”
所有人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