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雷忙親自過去要去把跪著的莫依謝扶起來,卻怎么都扶不起那個矮小蒼老的老者。
只聽莫依謝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還留著淚,“嗚咽”地說道:
“克林斯曼家族的大恩大德,我冥神教會雷神、火神、巨神等新神多支,必永世銘記于心!”
那封信正是日耳曼侯爵親筆所書,上言:
你等若幫國會除掉巴蒂斯特,國會必會銘記你等為共和國收復底區所作之巨大貢獻。我克林斯曼-日耳曼以人格擔保,必會盡力幫助貴教相關教派恢復合法宗教地位!
而為如此一句簡單的話,為如此一個承諾,莫依謝等一眾冥神教會新神組的高層,已不知努力了多少年。
莫依謝清楚記得,上任大祭司到死都在呢喃著這件事。
且連他自己都已快徹底絕望!
雖說局勢越亂機會就越多,但莫依謝他們這幾支冥神教會中的特別派系,真混得格外艱難,在恢復合法地位的路上簡直處處碰壁。
冥神教會是個多神教,又依各自所崇拜的神祇分為不同分支教派。而他們正是冥神教會中崇拜以雷神為首的新神的派別,自稱為新神組。
可就像舊神組不承認他們給崇拜舊神者安的、“舊神組”的稱呼一樣,舊神組也不稱他們為“新神組”,統統稱之為“異端中的最大最惡之異端”。
因為,有關舊神墮落、雷神等新神崛起的相關神話傳說,雖可追溯到封建時代前期的戰國時代,但真不是在冥神教會一誕生就有的,乃至興盛的那段光輝時期里亦無,而是在冥神教會后面衰弱的那段黑暗時期里出現的,且目的更是斥責舊神、歌頌新神。
相關傳說體現的,正是彼時教內改革派對教內保守派日益瘋狂墮落之情況的一種反抗,和真真正正的瘋狂攻擊。
到今天,研究那段歷史的史學家們大多認同,冥神教會最后之所以會被艾羅安王朝卸磨殺驢、剝奪國教地位,除教會先前為幫薩族收復整個勒爾大陸、不顧一切地全力修煉絕命龍系呼吸法外,教會內部保守派和改革派間的殘酷內斗,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故舊神組自然一直指責新神組是害得整個冥神教會日落西山的罪魁禍首,一直將他們視為異端,多有加害。
新神組則自然堅持自己改革的正義性和必要性,絕不妥協。
就算到數百年后的現代,舊神組對新神組的仇恨也未有任何減少,反因冥神教會一直無法東山再起而持續加深。
最終,崇拜舊神的舊神組將崇拜新神的新神組視為最該被除掉的異端,總是優先對付,迫害不休,手段極其殘酷。
連教會中最重要的、對他們算溫和的、由冥途圣女所統領的崇拜冥神一支,都對他們新神組的正統地位完全不予承認。
這才導致他們多個崇拜新神的派系如今全處于尷尬艱辛的狀態,乃至已有教派斷了傳承。
崇拜冥神的一支,是冥神教會在世界范圍內唯一被各國承認的一部分,可以半公開地傳教布道,享受大部分合法宗教該有的權利。
甚至,冥神教會現任的冥途圣女是國會派的哪個貴族大美女,在卡繆拉貴族圈就不算什么秘密。
加上新神組的教會高層又大都不愿接過總統的橄欖支,他們目前情況舉步維艱、每況日下,已漸漸走投無路。
在全世界范圍的其他黑幫、邪教,乃至是星際海盜,都在被龍人收編為私有力量或國家之黑暗力量的當下,無法得到龍人支持,對大多數黑暗勢力來說都是越來越致命的一件事。
底區老城區的三大勢力中,鐵甲會背后有總統派,而戰歌會亦和國會派眉來眼去,只是若即若離、非常綠茶、不怎么聽話,唯有冥神教會既搭不上國會派、又死撐著不理總統派,和總統派越鬧越僵,孤立無援。
以革除腐朽之舊神為己任的、冥神教會崇拜新神的新神組,又怎愿與暴虐無道的總統派勢力同流合污。
他們將之視之為對自身信仰的玷污,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抑或者,這才是剛剛莫依謝,在日耳曼侯爵沒許下承諾前,就屈服于顧雷這么一個已嚴重挑釁他和教會威嚴的年輕人的原因。
相比巴蒂斯特的記恨,莫依謝更擔心總統派的記恨,別說二者還可能會匯合成更洶涌可怕的復仇之洪濤。
那么,現在,既然日耳曼侯爵在顧雷之后開口,并許下如此厚諾,莫依謝自然感激涕零,且更無所顧忌。
費沙依舊不明所以、震驚無比,顧雷則無奈地坐了回去。
后莫依謝才再次起身坐好,雙眼中再無一絲渾濁,充滿一種九死不悔的淡然、喜悅和清澈。
對此,顧雷大多是感到滿意的。
就算莫依謝總歸是一個老人家,他卻并未對讓這么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去拼命感到多么愧疚。
日耳曼侯爵會突然答應新神組,答應他們數百萬教眾苦求十幾年不得的夙愿,他在里面可居功至偉。
顧雷等人對議長的功績,就是日耳曼侯爵對議長的功績,是讓日耳曼侯爵今天在議長勢力內獲得更多話語權的重要原因。
換句話說,若不是顧雷等人在底區成功找到能扳倒卡捷琳娜、重重打擊財閥勢力的證據,還成功幫國會派和吳家建立聯系,日耳曼侯爵就算憐憫底區冥神教眾一直恪守本分也沒用。
克林斯曼家族都不能算是半路投誠來的,而是被國會派從總統派那里救過來的。
之前,克林斯曼家族不僅對國會派沒什么明面上的大功勞,伊曼還為救顧雷他們而給國會派惹下那么大的麻煩,欠著議長、欠著整個國會派好多情分。
那樣,日耳曼侯爵還怎好意思開口提要求?
但在顧雷等人已立下大功的現在,形勢就大不一樣!
在對付外部的總統派上,日耳曼侯爵已有宣傳得力和拉攏新盟友之功。
在對付內部的財閥勢力上,日耳曼侯爵還有率先打開突破口之攻。
日耳曼侯爵在國會派、在國會派的議長系里,登時功勞和地位齊齊大增。
加上整個女武神騎士團都即將被全部武裝,連在太空戰這現代戰爭中最勝負攸關的部分中,都能發揮重大作用。
日耳曼侯爵的聲望和地位進一步提高,出現蒸蒸日上的升騰之象,或不日就會重回巔峰。
他也這才有把握對莫依謝許下相關承諾。
而莫依謝知道日耳曼侯爵是一個恪守騎士精神、遠近馳名的高尚貴族,便沒任何懷疑。
莫依謝稍稍緩一緩,就對顧雷這克林斯曼家族的一號家臣兼一號功臣,謙卑地低下頭。
家主位高權重,家臣自也跟著沾光,令顧雷內心不無得意。
莫依謝這個底區聞名遐邇的超級強者則相當恭敬地對顧雷請示道:
“要如何圍殺巴蒂斯特,相信顧團長心中必已有完備計劃,我冥神教會上下數百萬人就全聽您調遣了。”
顧雷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帶著些許當仁不讓,淡淡回道:
“好。”
莫依謝又低下頭,還保證道:
“我等必萬死不辭!”
之后,顧雷便和莫依謝討論了一番相關計策。
等計策修改交待完,顧雷才獨自離開,回馬塞爾武器研究所。
且回研究所后,顧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極認真地洗了個澡。
“哼,我倒要看看這回你還能聞到什么?”
而費沙在回到自己房屋后,亦把房間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務求不留下一絲顧雷這廝來過的一點痕跡,頗有點奸夫**的味道。
第二天,遠比顧雷和莫依謝預料的時間更早,基莫中午一過就找上了費沙。
他一關門就轉身用力抱住費沙,滿臉痛苦憔悴地說道:
“小沙,我的心好痛啊,你快幫幫我呀!”
今時不同往日。
面對基莫痛苦無比的求助,費沙表面上一臉關切,內心卻頗為冰冷,只充滿疑惑和警惕,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在昨晚的商討過程中,顧雷、莫依謝,和最熟悉基莫的她,皆認為,在今午得知“拉奧將取代自己成為雷神第一副祭司”、“自己卻將遭重罰”等一連串的糟糕消息后,基莫應該至少還要糾結一晚上,才會去找巴蒂斯特求援。
費沙故作不知地問道:
“基莫,你,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可基莫不答,只繼續哀叫道:
“小沙,快,快幫幫我,我好痛苦,我受不了啦!”
再見基莫伸手就要去脫自己的上衣,費沙才臉色大變,知道基莫所哀求的“幫助”到底什么“幫助”
費沙馬上就一臉厭惡地要推開基莫,可見基莫形銷骨立的虛弱模樣,就又忍不住徒然減輕雙手上的力道。
這倒不是她對基莫舊情難忘。
她放棄基莫的原因很充足,是基莫一再背叛教會、害多名苦修士枉死、連累自己小腿被燒焦等一系列的深刻痛苦。
她對基莫的失望是徹底的失望。
加上和心網建立起連接,在度過那最初的難以置信后,費沙對顧雷的信仰已達到巔峰,凌駕于教會之上,再不可能對基莫有任何舊情。
只是,基莫現如此痛苦、如此渴求她安慰,若她還像以往一樣堅定地拒絕他,他會不會因此失去對她的信任?
費沙不得不感到憂慮和猶豫。
而基莫感受到費沙抗拒的力道在減弱,就愈發用力地要脫去她衣物,還一邊抱著、推著,強行帶她進入了臥室。
再當被基莫一把推倒在床上,為“吾神”的大計能順利執行,費沙心里其實已完全放棄抵抗念頭,強忍著厭惡和痛苦地在心里祈禱了一句:
吾神寬恕!您的信徒為了您的大計,現不得不違反戒律、失身于敵,請您務必恕罪!
接著,沒等顧雷回復,費沙就認命似地閉上了眼睛,攤開手對基莫擺出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
她認為顧雷既然是神的分身,就必然不會對她的身體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就像顧雷之前表現出的一樣格外清心寡欲。
她篤定顧雷必然只會從大局出發,認可、乃至嘉獎她的決定,不知道顧雷現就在把那種世俗的欲望,施加到渾身綿軟的蕾娜身上,一起在朗朗乾坤下墮落。
在好好地洗了三遍澡后,蕾娜終于讓顧雷進屋。
而費沙更想不到的是,她才祈禱完,顧雷就通過心網對她破口大罵道:
“蠢女人,快把那垃圾從你身上踢開!”
費沙稍稍呆了呆,但還是依言又突然把伏身又要去脫自己上衣的基莫推開。
接下來,任基莫如何哀求、哭泣、乃至是怒吼,連連大叫“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費沙就是堅決不從,只死死地抓緊自己上衣的下擺,并柔聲地竭力勸阻安慰,表示只愿意用通常的方式來全力排解基莫內心的苦痛、憂慮和無助。
果然,基莫在大哭、大罵、又崩潰大哭后,就不再強求,只摟著費沙,躺在床上向費沙哭訴自己早上在教會祭祀例會上遭連連打擊的慘痛過程,且眼底的光越來越冰冷鎮定。
顧雷這可不是在一邊吃著碗里的、一邊看著鍋里的。
“……,小沙,對不起,莫依謝大祭司剝奪了我第一副祭祀的位置,我再不可能成為第一大祭祀,也再不可能以大祭司的身份給你帶上婚戒了!小沙,對不起,我再也無法實現對你的諾言了!嗚——,小沙,我好沒用啊!”
基莫繼續演戲,而費沙自然陪他演,做出一副難以置信、感同身受、又強忍痛苦的既痛苦又柔軟表情,貌似無所謂地柔聲開解道:
“沒事的,我愛的是你,是你的人,又不是什么大祭司的地位。何況你現在不依舊是護教軍的統帥嗎?你其實只是失去了大祭司的一小部分信任、只是不能接任大祭司而已。你依舊對大家很重要,且能繼續為教會做貢獻呀!”
基莫這才貌似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再接著,同樣不出本僅是欲用算力降臨增加生活趣味的顧雷所料,基莫很快就又表現出化解不開的憂慮。
他把莫依謝之所以會突然讓拉奧取代自己在三日后接任大祭司的原因,說成是拉奧的狼子野心。
費沙按顧雷叮囑,沒第一時間表示認同,有點艱難和懷疑地開口道:
“你,你的意思是說,正是因為拉奧蠱惑了莫依謝大祭司,才會對你從重處罰!”
基莫連忙煞有介事、信誓旦旦地繼續說道: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且拉奧很可能還勾結了外人,欲要里應外合,奪取教會的所有公共財產!小沙,你聽我講,我早發現了很多證據,比如……”
費沙一邊裝作漸漸被他迷惑的樣子,一邊在內心不斷冷笑,最后貌似憂心忡忡、手足無措地問道:
“那,那該怎么辦呀?對了,我馬上去找莫依謝大祭司,我去和他好好說,他一定能醒悟的!”
費沙起身就做出要去找莫依謝的急切樣子,卻被基莫趕緊拉回懷里,罵道:
“傻瓜,大祭司現在都被騙得迷迷糊糊了,你去找他還能有什么用啊!”
費沙狀若六神無主,又問道:
“那到底該怎么辦?我們說什么也不能放任教會被拉奧毀掉啊!”
看著費沙急得好像眼淚都快掉出來,基莫才言之鑿鑿地說道:
“我們,也必須要請外援!”
后面,他要讓費沙去請的那個外援,當然就是鐵甲會的巴蒂斯特了。
沒錯,基莫之所以來費沙這,一開始就是想讓費沙去給他找巴蒂斯特通風報信。
他害怕其他通訊手段遭監控,就想找人帶一封手書給巴蒂斯特,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費沙。
這樣事關重大、一失敗就永世不得翻身的事,自該找最信任的人來做。
只不過,想到光正影視的絕大多數員工都在光正影視公司倒塌后表現出了異常的狂熱,他才心存幾分警惕,想要先通過逼費沙上床一事來試探一下。
剛剛若費沙不顧他苦苦哀求,一點沒有放松,肯定是不行的,說明她心里只有清規戒律沒有他。
可若費沙真放松了,從了他,那也不行,又說明她心里突然就沒了清規戒律,或許有鬼。
總之,若費沙不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對他的愛和對清規戒律的堅持,他就有理由認為她和過去不一樣,或許不值得信任,更不會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給她。
過一會,費沙就帶著基莫早密封好的書信出了門,卻先把信交給了早在附近等候的顧雷。
基莫這么絕情地迅速叛變教會,讓費沙對背叛基莫再無任何一點愧疚。
她是從小在教會的呵護下成長起來的,基莫更原是個孤兒,得教會庇護才不至于餓死街頭,更才有今日成就。
顧雷把耳朵湊到信封外,隔著僅僅一個手指的距離,用算力降臨凝神傾聽暗物質之風穿過信封時的變化。
暗物質只受引力或精神力這種高維力量作用,而一張空白的紙散發出的應力場應該是均勻的。
即暗物質之風穿過信封時的變化也該是均勻的。
可顧雷卻聽出了暗物質之風的一些微乎其微的異常流向變動,那是墨汁的存在造成白紙質量分布不均,使引力場也出現了輕微的扭曲。
因此,通過傾聽暗物質之風穿過信封時的異常,在沒打開信封的情況下,顧雷就大概知曉了信里的內容。
接著,費沙才把信親手交到巴蒂斯特手中。
巴蒂斯特上下打量了一番鎮定自若的費沙,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貌似完好無損的信封。
這信封當然不是普通的信封,有隔透視涂層和特殊的封條,用來阻止精神力或電磁力的探測。
一旦信封被偷看,就會出現對他們這些化焰境來說很明顯的痕跡。
沒多久,巴蒂斯特就打開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他倒不擔心有化焰境的超級強者用聽暗之術偷窺,莫依謝剛剛在哪他心里有數。
自從龐德死后,他就一直深居簡出,并很關注莫依謝的動向,知道莫依謝每一次公開露面的時間和地點。
緊跟著,他就讓費沙回去。
后他再和準格萊商議一番,在被嚇破膽的準格萊不斷“先下手為強”地急切慫恿下,基莫的通訊器就收到了如下約定好的暗語:
基莫兄弟,晚上來我這喝一杯?
基莫什么消息都沒回,臉上卻漸漸露出了一種惡毒到讓人心悸的可怕笑容。
多羅莫厲3212年9月5日。
今夜,冥神教會控制的10、11、12街區格外熱鬧,到處觥籌交錯、喜氣洋洋,好像在慶祝什么大節日。
可今天并非是卡繆拉共和國的什么官方節日,亦非是教徒們的特殊節日,而是拉奧即將正式取代基莫成為雷神第一副祭司的日子。
這對整個冥神教會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街頭巷尾的教眾們都在一邊喝酒聊天,一邊偶爾抬頭看看附近的大小屏幕。
所有公共屏幕都在轉播中央大教堂的臨時會議情況。
屏幕里,莫依謝正在講話,而其他祭祀則都在安靜地聽著,好似無一人有異議。
可仔細聽外面普通民眾的對話就能發現,在到處彌漫著的喜氣下面,其實還透著無法遮掩的疑惑、焦慮和煩躁等情緒。
……
“你們說,為什么要突然廢除基莫的第一副祭司身份呀?”
“還能為什么,看看光正影視現在的股價,那理由不是明擺著的嘛!誒,他真是完全不懂經濟!”
“可這也太突然了吧!”
“是啊,真好突然,追究責任和罷免居然同時進行,這前所未有啊!”
“對,這么重大的兩件事,竟只花了一天就快要完成,好像特別急切,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別的理由?”
“這……”
……
“兄弟,莫依謝大祭司的這決定也太突然、太奇怪了吧?簡直是不讓大家有一點心理準備啊!”
“哦,然后呢?”
“你說背后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哈哈,不好說。但我覺得,這其實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為什么?”
“哼,基莫就不該和巴蒂斯特走得太近。”
“嗤——,你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巴蒂斯特幾年前不僅罵過咱們大祭司好幾次‘不識抬舉’,還揚言要殺掉咱們大祭司,異常可惡!”
“哼,基莫不僅不懂經濟,也不懂政治,作為一個領導來說,簡直是個廢物!”
……
“誒,看大祭司那疲憊不堪的表情,我真是又心痛又無奈啊!”
“是呀,大祭司為大家付出那么多!且雖然我也希望大祭司能長命百歲,可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嗯,化焰境的超級強者盡管容貌能老而不衰,然一旦開始衰老,也就意味著離死不遠嘍!”
“哈哈,大家別那么難過嘛!死對莫依謝大祭司來說可不是什么壞事,他到冥界后肯定會過得比現在輕松。”
“對,大祭司一生都那么勤奮辛苦、幾乎為教會和神明奉獻了一切,到冥界后必會得眾神親自接見與嘉獎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讓我們大家為莫依謝大祭司的死提前干一杯!”
“好!”
“好,來!”
“為大祭司的死,干!”……
“……,誒,但是,大祭司走了后,我們自己該怎么辦呢?”
“誒,是啊,功勞不夠,都不敢去死呀!”
“到時,巴蒂斯特一定是第一個發難的。”
“嘿,怕什么?咱們現在和鐵甲會、戰歌會是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局面。鐵甲會要收拾咱們,說不定戰歌會才是第一個不同意的!否則等我們完蛋了,戰歌會就得獨自面對更加強大的鐵甲會。”
“咦,有道理啊!”
“對,有道理!”
“我卡魯的,有什么道理?戰歌會的老大希瓦雖然也是化焰境強,雖然還是個參加過一戰的老兵,戰斗經驗異常豐富,可他戰后一直舊病纏身,根本不是巴蒂斯特的對手!”
“嘿,你這也太悲觀了吧!有病歸有病,人家怎么也是化焰境五階,不會差巴蒂斯特太多的。”
“你不知道,那家伙的病很特別,會讓他毫無征兆地徒然昏迷過去,且發作時間和持續時間都無法確定,發作后更怎也喚不醒,用火燒都不行。這在戰斗中非常致命!”
“我卡魯的,一個化焰境的超級強者還會得這種病?你不會在開玩笑吧?人只要化焰境,是連癌癥都不怕的呀!”
“不,他沒開玩笑,我也聽說過。”
“是啊,聽說就是這樣的原因,戰歌會的地盤才不大,且他們老大希瓦的行蹤也一直很隱秘,更幾乎從不主動招惹任何個人或勢力。他們轄區的人也因此過得一直不錯!”
“誒,我們也過得不差的,就是,就是不知以后還能不能保持下去了。”
“誒,是啊,前天那樣的事,以后真不知還要發生多少次!”
“誒——”……
“……,呵呵,也不用那么絕望吧?看前天那樣子,國會好像就快回來了。且國會一艘飛船就叫那巴蒂斯特灰頭土臉呀!”
“誒,可國會對咱們也不太友善呀!”
“……”……
……
同時,顧雷也正坐在中央大教堂附近的一座大樓頂上,一邊吃果汁、零食和水果等食物,一邊準備看戲。
此處樓頂,燈光都已熄滅,包括桌椅和桌上的食物在內,皆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但顧雷不需任何摸索,閉著眼睛便麻利地拿起果汁吸了一口。
且等顧雷放下果汁,坐在旁邊的費沙就也殷勤地送來一片果干,并同樣麻利地送入他口中。
費沙怎么也是射心境二階,至少也能憑魂眼看清這黑暗中的桌椅食物。
顧雷難得悠閑自在地用舌頭卷起果干,還挑逗似地舔了舔費沙沾著汁水的白嫩指尖。
和蕾娜好好親密一番后,他難免又忍不住蠢蠢欲動,就心動不如行動,去好好查了查貴族們的婚姻觀,探尋左擁右抱的可能。
結果,不查還好,一查他就感到止不住地生氣。
原來貴族男性們是恪守一夫一妻制不假,卻僅限于龍人,有再多的猿人情婦也不算出軌。
看得顧雷直呼“臥槽”。
這算什么,龍人算妻子,猿人就不算了。
顧雷不由氣憤地想到:
不行,那我也不慣著她們兩個貴族小姑娘,還得給自己多找點樂子。
加上大戰將至,他內心氣血就愈發沸騰,不壓制真可能干出一些荒唐的事來。
然而,費沙只稍稍愣了愣,臉都不紅一下,就雙目放射出一種明亮的光芒,竟是收手就主動要去解自己的衣扣。
費沙明明正襟危坐著,卻又擺出了一副愿意隨時為“吾神”奉獻出一切的無我無私模樣。
瞬間,顧雷只感到索然無味,饒有興趣的表情頓時就整個垮了。
他無聊地一歪腦袋,內心大嘆:
誒,女人,你這樣讓我毫無成就感啊!
費沙的狂熱奉獻只讓他感覺自己就跟個騙財騙色的邪教頭子一樣。
于是,顧雷便又擺正腦袋,敷衍地低聲交待道:
“不用,現在不是時候!”
費沙愣了愣,后就趕緊低下依舊在放射著奉獻之光的雙眼,又合上了衣扣。
顧雷則轉頭看向下方不遠處那座巨大的圓盤狀建筑。
那是一座圓形的三層建筑,看著不高,只十米多高,占地面積卻極大,光直徑就超過兩公里,面積更是超500萬平方米,正是冥神教會在底區建起的中央大教堂。
此刻,該教堂外不僅有上萬的護教軍精銳裝備守衛,更已被一層又一層的厚厚裝甲墻板重重圍住,保護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連地下都有大量裝甲墻板。
包括外部消磁力場、內部強磁力場、雷達在內的安保措施更都全功率開啟,嚴陣以待。
以莫依謝為首的教會上千名高級祭祀,即教會的整個高層,幾乎都在里面開會,容不得半點閃失。
顧雷的注意力卻并沒放在地上,乃至是地下,而是繼續往下,一直來到地下的地下,來到那條幽暗寂靜的、本僅有兩個教會高層知道的、用來緊急逃離的地道。
漸漸地,借助能在星球內部自在穿梭的暗物質,那異常寬敞卻黑暗模糊的地下通道,在顧雷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甚至,顧雷都能聽到冷凝的晶瑩水滴正從冷冰冰的排水管上一滴滴滴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可幾秒不到,那種空幽的寂靜便被一陣極其雜亂的腳步聲打破。
伴隨著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顧雷明顯感到一個相當強大的生命體正率數百手下急速在通道里奔跑,殺氣騰騰。
而顧雷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就再不敢仔細窺探。
反正,顧雷已能確定,那為首之人必是巴蒂斯特無疑。
那為首之人真相當強大,堅實的大地都無法阻攔的暗物質,一遇到他,便不由自主地被他身上的龐大能量吸引,出現名為“暗風收束”的特殊高能反應。
那正是由于其精神力對暗物質的作用已強過引力,才造成的,仿佛大型地底戰艦穿過似的大范圍暗物質異常。
顧雷當即睜開雙眼,徹底放下心,露出一對無比明亮、無比銳利地眼睛。
“呵呵,老巴,你終于還是來了呀!”
顧雷平靜地坐直,暫時不再關注,又鎮定地喝了一口果汁,卻抬手止住費沙要送過來的果干。
“不用了,你也該行動了!”
費沙放下果干,起身鞠躬行禮,后便利落地轉身離去,而樓下亦同時一片嘩然。
全城所有相關轉播都突然同時關閉,3個街區、數百萬人,都齊齊站了起來,發出充滿不安的驚呼聲。
連教區外的其他市民都嗅到了濃濃的不安氣息。
其中又屬守衛大教堂的上萬護教軍最是人心惶惶。
他們不僅和教堂里的上千高級祭祀徹底失去聯系,身后教堂的所有門徑亦都突然被黑客強行封閉,無人可進入或逃離。
外面的負責人更察覺到那能穿透層層裝甲的刺人殺氣,頓感大事不妙,馬上聯系依舊是護教軍統領的基莫,卻死活聯系不上。
負責人內心不由愈發驚懼,好像窺見天空在塌陷。
“快,強行破門!”
而就在外面護教軍還在手忙腳亂地找黑客和破城工具時,里面中央大教堂的大禮堂內,后排徒然爆發出一聲長長的凄厲慘叫。
“大長老,快跑,巴蒂……,啊——”
緊跟著,一聲兇戾的聲音便響徹全場:
“莫依謝,你怎么這么見外啊?這么重要的事也不通知老弟我一聲!哈哈,那老弟我就只有親自過來啦!”
臺上,拉奧正要首次作為雷神第一副祭祀發表講話。
臺下,巴蒂斯特就身穿重裝甲、只露一個頭,帶著大批手下大闊步地從禮堂后方闖進來。
他身體非常強壯,一點也不像一個50多歲的老人,特別是上半身明顯比下半身大,大到異常,呈明顯的倒三角,臉也修得非常干凈,只那滿臉的兇戾是怎么壓都壓不住。
且他不僅雙手一片血紅,有鮮血隨著他雙臂擺動甩出,更帶來不少全副武裝的惡徒。
隨著一片鏗鏘有力的雜亂腳步聲,禮堂后面已擠滿黑壓壓的裝甲暴徒,門都給拆了,并正把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下面的上千祭祀。
還好教會的高級祭祀們大多心性堅毅,才沒表現得太過不堪,連年輕一些的亦跟在鎮定下來。
祭祀們這時絕大多數尚不知顧雷和莫依謝的密謀,內心卻擔憂之余更多是疑惑。
他們都在疑惑,巴蒂斯特到底是怎么帶著這么多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到這里的?
不過,他們都沒疑惑多久,一身穿黑色布衣的男人,已從后面被破壞的大門里跟著大步走進來。
對比滿堂大多白發蒼蒼的老祭祀們,此人年紀相當年輕,估計不到30,有著一頭黑色的短卷發。
他雖臉色有點憔悴,卻依舊十分英武,一看就是個有為青年。
只這有為青年那曾異常驕傲的一雙眼睛里,此刻卻光輝不再,雖透著掙扎后的疲憊和扭曲,但滿滿都是怨恨和惡毒,并死死地盯著臺上拉奧和拉奧旁依舊淡定的莫依謝。
他正是教會的前雷神第一副祭祀兼現護教軍統領——基莫。
整個大禮堂頓時驚呼四起。
幾乎所有祭祀都用憤怒、痛苦和不信的眼神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基莫,打量著那曾讓他們感到驕傲的年輕人。
到這一步,所有人都大概明白發生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中央大禮堂有一條逃生密道,卻幾乎無人知道該密道的具體方位。
就算巴蒂斯特和顧雷,若無知情者點出的話也不可能用聽暗之術發現那條埋藏在地下763米的暗道。
唯二有權知道該暗道位置的人,正是教會的大祭司和護教軍統領,即莫依謝和基莫。
一個從小看著基莫長大的老祭祀當即站出來,一邊拄著拐杖、彎腰駝背地順著過道艱難爬向基莫,一邊痛心疾首地大聲喊道:
“基莫,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大祭祀?犯了錯不就該受到懲罰嗎?大祭司都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呀!你怎么能這樣?快點迷途知返吧!你還是有機會的呀!”
老人還以為基莫僅僅是來找莫依謝一人尋仇的。
基莫則僅僅表情復雜地看了眼那從小就對自己頗多關照的老人,就目光越過他,看向正微微斜身、側頭回望自己的巴蒂斯特。
巴蒂斯特也僅僅朝他露出半邊臉,表情好似非常淡然,目光卻又非常冰冷。
基莫心一緊,后就雙拳一緊,驟然一拳重重打在面前正要繼續數落的老人心口。
老人立刻滿臉痛苦、不信地倒下。
基莫無情地把消磁電流大量注入了毫無防備的、乃至可以說是充滿不舍和善意的老人心臟。
全場立刻又是一片嘩然。
每個人都感到憤怒至極,并隱隱感到事情恐怕非常不簡單,皆又不由驚恐至極。
要控制一個教會比控制其他任何一個組織都難,特別是他們這樣飽受社會排擠的一個教會。
他們又不是那種以斂財騙色為目的的邪教!
能在這樣的一個沒油水的辛苦教會里成為高級祭祀的,無不是信仰相當堅定的人,外人一般根本別想控制。
顧雷也是軟硬皆施,還得日耳曼侯爵鼎力支持,得國會支持,才成功控制。
而其他人想控制,大概率就必需要對其整個高層進行極其血腥的大規模清洗換血。
到時,不僅他們將全要遭難,他們的家人亦將受到大范圍波及,恐怕會被趕盡殺絕。
其他祭祀們都真是既憤怒又恐懼,更不信至極。
莫依謝依舊不言不語,拉奧卻忍受不住,拍著桌子大聲喝問道:
“巴蒂斯特會長,今晚我冥神教會正在此地召開重要的機密會議,你一個外人不請自來,到底有何貴干!”
巴蒂斯特仰頭大笑幾聲,毫不隱瞞,渾身殺氣地猙獰笑道:
“當然是為民除害,來送你們這些骯臟下流的邪教徒們下地獄啦!”
說著,不待他命令,他手下數百人便齊齊打開手炮的保險,發出一大片讓人心驚膽戰的“咔嚓”之聲。
一面面金色護目鏡皆寒光四射。
此事唯有速戰速決才能不給基莫留下任何尾巴,方便基莫下一步徹底控制教會。
這點巴蒂斯特還是非常清醒的。
甚至,巴蒂斯特一開始就不想基莫過來,是基莫非要看莫依謝后悔到痛哭流涕的樣子,才硬跟著過來。
其他祭祀們聽了,心中再無半點僥幸,卻反沒那么恐懼,更多是愈演愈烈的擔憂,卻又主要不是對自己或家人的擔憂,而是對教會未來的擔憂,以及無法釋懷的憤怒、不信和痛苦。
眾人萬萬想不到,教會飄零數百年、好不容易挺到現在,最后卻要葬送在一個被教會收養撫育的、曾委以大任的孤兒手上。
這時,在這種極致的不信和痛苦驅使下,眾祭祀竟基本無視了那就要開火的數百把手炮,基本把刺人的目光扎向基莫,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基莫,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基莫,你這么忘恩負義,神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神啊,吾等有罪,卻不求您寬恕,只求您狠狠地懲罰基莫這個叛徒!”
“對,基莫,我在冥土的牢獄里等你——”
……
祭祀們都對著基莫瘋狂咒罵不休,盡皆表情兇狠扭曲。
而巴蒂斯特和手下們看著祭祀們垂死掙扎,則是更加自信、得意和猙獰。
他們和祭祀們一樣,到現在依舊不知,這身份尊貴的千名祭祀正是今天這個殺局里最大的誘餌,是巴蒂斯特會忍不住行動的關鍵因素。
唯有基莫有些心虛。
可基莫在稍稍心虛一下后,就表情一狠,竟比巴蒂斯特還要急切,張口就搶著一般要叫人開炮齊射,趕緊把面前上千人統統殺光。
只基莫還來不及出聲,一聲爽朗的笑聲就帶著強大的沖擊波從他背后傳來。
“哈哈,這么熱鬧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禮堂后方登時又生大變。
基莫和巴蒂斯特帶來的許多人,瞬間就被后方徒然出現的道道強電流炸得人仰馬翻。
然后,一女青年就帶著一個身穿裝甲、同樣只露出一個頭的男青年走了進來。
該男青年和巴蒂斯特差不多高大,只從帶著痞氣的臉上能看出,該是一個身材比較瘦的人,更在痞氣和不羈中透出難掩的強大氣息,出手云淡風輕卻盡顯不凡。
只見他貌似隨意的每一大步踏出,都有道道粗大雷電從落腳處徒然噴濺而出,橫跨數十米,直沖正前方遠處的巴蒂斯特射去,和巴蒂斯特自動防御的雷電斗個旗鼓相當。
禮堂內頓時電光四射,爆炸聲連綿不斷。
過一會,等電流停歇,二人皆無絲毫受傷,入口附近的大量射心境惡徒卻已被男子全部電倒,全渾身發黑冒煙、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
更有大量身穿裝甲的護教軍跟在沖進來,把手中炮口對準剩余的惡徒們。
而等巴蒂斯特和他帶來的人反應過來,最感到驚恐、最先發聲的,則是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基莫。
基莫一下就轉而露出滿臉的不信,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漂亮的金發女青年,痛苦地大叫道:
“小,小沙,怎么是你?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怎么可以帶他進來?你為什么要背叛我!你對得起我嘛!”
費沙也一下變了表情。
她終究是不可能對基莫沒任何舊情。
只不過,她也僅僅是揪心地反問道:
“那你又為什么背叛教會?教會對你還不夠好嘛?你不僅害死了那幾個可敬的苦修士,如今還要害死這么多祭祀!你到底把教會這么多年的撫育和恩情放在哪?我才要問你,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大家嘛!”
說著,費沙就徹底失控,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她身后的男人怔了怔,又看了眼同樣痛苦至極、表情扭曲至極的基莫,心有所悟地對場外的某人評價道:
“還真個惡趣味的家伙啊!”
沒錯,顧雷就是故意讓費沙來領著男人進來的,為的就是讓基莫也在死前感受一下被信賴之人背叛的極致痛苦,可不能死得太舒服了。
而那正彎下腰、特意軟化手甲去溫柔摸費沙腦袋的男人,正是戰歌會的會長——希瓦,是顧雷的另一道殺手锏。
且顧雷獲得希瓦支持的過程還在獲得莫依謝支持之前,過程要簡單得多。
顧雷一去找和戰歌會多有交往的人民內務委員會,看在日耳曼侯爵即將重回巔峰的份上,米哈伊爾便非常大度地應允下來,乃至親自充當說客。
希瓦也沒幾秒就答應冒險。
一來,他其實也是個退伍老兵,很愿意賣日耳曼侯爵這個曾經的長官一個人情,即使他們都沒見過面。
二來,希瓦也感覺,時機已至。
戰歌,戰歌!戰歌會的戰歌,終究是一曲有底線、有骨氣、有操守的傲然之歌!
瞬間,局勢就徹底翻轉過來。
在顧雷多方撬動、引導之下,積蓄在老城區內多年的反抗力量終于匯成一股咆哮的怒流,要將巴蒂斯特這條作惡多端的惡龍活活溺死。
教會的祭祀們驚喜不已。
巴蒂斯特的手下們,則就爭先恐后地往原理希瓦的兩邊擠,驚慌不已。
但巴蒂斯特卻只一臉陰沉地看著。
直到待希走到他身前十幾米外站定,巴蒂斯特才滿臉憤恨地看著兩人間此刻只想逃跑的基莫,殺機四射地罵了句:
“沒用的廢物!”
后不等反應過來的基莫回身朝巴蒂斯特求饒,巴蒂斯特就渾身徒然一亮,似有五顏六色的流光從身體各處匯聚到雙眼,并匯集成道道光絲注入眼珠。
更可怕的是,他那雙原圓潤剔透的雙眼亦徒然變得菱角分明,變成了兩顆人造的藍寶石,越來越亮。
頃刻間,巴蒂斯特就“唰”地從雙眼射出兩道藍色激光,并瞬間打破基莫精神力的自動防御,從基莫的雙眼鉆進去,濺射出耀眼電光,又從基莫的后腦鉆出來,深深地鉆進地下。
“啊——”
不一秒,激光散去,基莫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頂著兩個焦黑冒血的眼圈,軟軟倒在地上,一動不能再動。
同時,巴蒂斯特身后,莫依謝也趁機取出藏在桌下的一副小小裝甲,并就像水做的一樣轉眼就鉆進去穿好。
化焰境要穿裝甲可沒射心境那么麻煩,且或比戰獸裝甲都快。
很多化焰境的裝甲干脆就只有為方便攜帶而設計的變形折疊功能,沒分解穿戴的功能,也因此有更好的一體性和防御力。
待巴蒂斯特跟著合上頭盔前,巴蒂斯特才語氣復雜、帶著不甘地再問了一句:
“好,我認了!但我想知道,到底是誰,設的今天這個局?”
希瓦想了想,就有點戲謔地老老實實回道:
“國會。具體來說,顧雷,也就是那個女武神騎士團一分團的顧團長!”
巴蒂斯特一愣,后表情就變得猙獰至極,深感屈辱和憤怒,卻也只能咬牙切齒地吼道:
“好,那我就殺了你們再去殺那姓顧的小毛孩!”
而場外的顧雷,表情依舊淡然中透著冷漠,冷漠至極。
最后,伴隨著祭祀們驚恐的呼聲和整個建筑激烈的顫抖,超強之戰,爆裂開啟。
隨著一聲炮響,大禮堂內的戰斗正式打響。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不過,盡管是巴蒂斯特的手下先忍不住開炮,可真正先發起攻勢的,卻是冥神教會的祭祀們。
冥神教會極信奉輪回,加上處境一直很艱難,高級祭祀們必須發揚艱苦奮斗、身先士卒的精神,連女的都有一身強壯的腱子肉。
是故,哪怕身上穿的只是防御力極低的簡單布衣,祭祀們依舊悍不畏死、爭先恐后地率先對巴蒂斯特的手下們發起沖鋒。
費沙帶進來的人雖實力高強,是冥神教會最精銳的“暗夜守衛”,但人數不多,才上百人。
情況眨眼就變得相當慘烈。
祭祀們是平均境界比惡徒們更高,奈何身無片甲、手無寸鐵。
面對全副武裝的惡徒們,他們往往沒幾招就要血濺三尺。
可他們依舊前赴后繼,連老人都不肯落后多少,甚至為封住惡徒猛的行動而主動把身體往敵人的手甲上湊,要用血肉和骨骼去卡住敵人的手甲,真是用命在為教會戰斗。
暗衛們更是瘋狂不已。
然就算他們的戰斗再拼命、再慘烈,也并非是整個禮堂的焦點。
場外,顧雷的焦點始終落在莫依謝、希瓦以及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巴蒂斯特身上。
顧雷始終在緊張地觀察著站成三點一線的三個超級強者。
隨著三人齊齊扣上頭盔,瞬間,不僅其他人都本能地主動避開他們,連地上肆意流淌的鮮血,也被他們籠罩三人周身的大范圍炙紅龍氣逼得主動繞開,乃至是沸騰蒸發。
目前看,顧雷好像仍不用太擔心,場面好像對巴蒂斯特非常不利。
即使巴蒂斯特是底區明面上最強的超級強者,境界達化焰境七階,那籠罩全身的龍氣分外炙熱高漲。
可莫依謝和希瓦一個化焰境六階、一個化焰境五階,都不差他多少,且對他呈合圍之勢。
更令顧雷感到十拿九穩的是,不論四周、地下還是天空,都已被重重的裝甲墻板包圍,他插翅難飛。
若巴蒂斯特敢分心去破壞厚厚的裝甲墻板,想要逃走,必會被莫依謝和希瓦趁機聯手殺死。
這也是顧雷讓費沙又退出去,并繼續封鎖教堂的原因。
雖坐看祭祀們以血肉之軀和裝甲暴徒們慘烈戰斗讓他有點不舒服,但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否則哪怕鐵甲會除巴蒂斯特外的全部精銳都在教堂里全軍覆沒,也沒有太大意義。
一個沒麾下勢力幫助的超級強者,也意味著沒麾下勢力束縛,或會發揮出更可怕的破壞力,敢將整個老城區近千萬人都燒成灰燼。
現僅僅只有盡快誅殺巴蒂斯特一途,才能把鐵甲會對教會、對老城區的余毒降到最低。
希瓦亦知其中關鍵,只忍不住出口嘲諷了一句:
“呵呵,老巴,真不知你還有這種癖好,居然在脖子上套那么大一個寵物項圈!”
巴蒂斯特身上的裝甲好像是他最近剛剛購置的,很新,希瓦和莫依謝之前都沒見過。
但是,巴蒂斯特的新款裝甲又好像沒多高級,至少不是可變形的戰獸裝甲,且一蓋上頭盔就能發現那造型真相當特別,堪稱怪異。
那裝甲不僅頭盔格外大,讓著裝者像個大頭娃娃,最顯眼的特異點在于它的脖頸部位還有一個更大的、向外突出的圓盤。
那圓盤有點像水管的接駁處,一看就是兩個圓盤夾在一起形成的,說像狗或奴隸戴的項圈不為過。
巴蒂斯特冷冷一笑,并沒回答。
希瓦也不再多說什么廢話,直接擺出一招軍道殺拳的起手式。
可就在希瓦和莫依謝要一起動手的時候,巴蒂斯特竟是詭異地怪笑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惡毒、狂野和自信。
滿場的廝殺聲和慘叫聲都一下被壓低三分,連場外的顧雷都不由心一緊,內心瞬間充斥著各種不安。
緊跟著,在場內場外、包括顧雷在內的所有人疑惑、恐懼的關注下,巴蒂斯特的頭盔后面竟開始“滋滋”噴出大量寒氣,漸漸在頭盔耳后的位置長出一對冰翼來。
顧雷有些慌亂地想到:
不好,他想逃?
而熟知化焰境能力和巴蒂斯特性格的莫依謝和希瓦卻不這么認為。
兩人都看出巴蒂斯特是在將自己體內的水分大量抽出,才能凝結出那越來越大的一對冰翼。
人體的水含量有70%,再多抽一些也不算什么,何況化焰境的超級強者們都很喜歡喝水。
只不過,二人倉促間也只能稍稍放緩攻勢,加強警惕,不得不換上卻較穩妥的攻擊方式,立即出手。
速戰速決是重要,可切實地殺死巴蒂斯特更重要。
然巴蒂斯特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竟馬上完成準備,先一步發動了極其詭異可怕的攻擊。
讓滿場都感到驚恐難耐的是,巴蒂斯特頭盔后的冰翼徒然就振動起來,更竟是單單帶著巴蒂斯特的頭盔驟然脫離身體,一邊旋轉180度,一邊直沖身后的莫依謝飛去。
眨眼功夫,那帶著冰翼的頭就脫離身體飛到莫依謝面前不遠處,獰笑著吐出炙熱龍焰。
莫依謝慌忙也從頭盔的噴管里吐出龍焰,和巴蒂斯特激烈對射。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莫依謝的龍焰又竟隱隱被壓了過去。
所有人這才不得不相信,從巴蒂斯特身體上飛出的頭盔,里面真有他的頭顱。
連場外的顧雷都不由大驚。
唯有希瓦最先明白過來。
作為一個化焰境,他自然最知道化焰境的龍焰到底是如何噴出的。
實際上,不管汽油、柴油還是煤油,它們的微觀結構都非常相似,只由兩種原子組成,即氫原子和碳原子。
各種油分子都是先由碳原子組成骨架,連成一條條長短不一的鏈條,再把氫原子掛在碳鏈周圍形成。
它們的結構大同小異,只長短不同,且越長能釋放出的熱量就越高。
而化焰境的超級強者們要噴吐出龍焰,首先正是要將體內的水分解成氫和氧。
這樣,氧氣能作為氧化劑,氫則就能和體內預先儲存的碳原子組合成各種油分子,一點就著。
超級強者們最喜歡喝的水,其實是碳水。
再用精神力強化油點燃后的火,就能噴出溫度接近、超過、乃至是遠超太陽的“龍之火”。
希瓦不禁低頭笑了笑,后便暴怒出拳,頭也不抬地大聲暴喝道:
“巴蒂斯特——”
說話間,伴隨著一聲暴喝掩蓋不住的銳嘯,一個炙熱的高壓氣團被希瓦的鐵拳頂著,攜消磁力場和沖擊波,如炮彈般直直打向巴蒂斯特。
希瓦一拳破音速,重擊空氣,可以說是直接將高溫高壓的團狀激波打了出去,還是以超音速打出去的。
但讓所有人都感到更加驚恐不已的是,即使沒了頭顱直接指揮,巴蒂斯特的身體依舊動若雷霆,也迅速打出一團高壓高溫的激波,還同樣覆蓋消磁力場。
只聽一聲炮彈碰撞般的轟然巨響,眾人皆看到一片比龍焰對噴還明亮的電光驟然亮起。
而后,就是成片的碰撞聲和電光。
希瓦和巴蒂斯特都在以超音速高速揮拳,源源不斷地制造出消磁激波作為炮彈,密集對射。
不同于射心境的強者們,射心境的肉體并不比普通人強多少,超級強者們肉體們各方面都遠超常人。
普通人體內大部分是水,而化焰境的超級強者體內卻大部分是碳。
他們大量攝入碳水,既是為更多、更持久地噴出龍焰,也為將全身骨骼改造成更強韌的炭纖維骨骼。
能完全掌控電磁力的他們,不僅可以把四肢和身體隨意伸縮揉捏,不僅可以把眼珠子捏成凝聚激光的各色人造寶石,還能從原子層面改變身體的物質結構,讓同樣形狀器官卻發揮出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功能。
就比如他們能把碳原子排列成強韌的炭纖維,取代原來的骨骼,或是堅硬的鉆石。
且他們的肌肉、血管和臟器等也都經過不同程度的改造,以全方位地提升實力,揮出更快、更有力的拳頭或具備更強的抗擊打能力等。
而沒多久,希瓦喝巴蒂斯特的鐵拳就真正地重重撞到了一起,發出比炮彈爆炸還要猛烈的撞擊聲。
他們都把拳頭伸長數米,并以數倍音速打出,要用強大的肉體直接打爆對方。
他們拳頭的威力都異常兇猛,遠超射心境。
化焰境的超級強者們可以模擬電磁力,故最常用的正是威力極強的“電磁加速炮彈拳”。
配合他們經過精密改造的強大肉體,整座大教堂好似都為兩人的一次次拳頭對碰激烈顫抖,數名老祭祀更是雙耳流血地直接痛苦倒地。
甚至,兩人自己的骨頭其實都會在對撞的瞬間碎裂,且都是粉碎,只是又瞬間被各自精神力修復好,在另一個拳頭還沒伸出前就能修復好,并再次高速打出。
兩人以拳對拳,皆拳如密雨,進行不死不休的激烈廝殺。
劇烈的撞擊聲不絕傳出,竟完全壓過祭祀們和惡徒們近兩千人血戰時發出的廝殺聲和慘叫聲,也有越來越多年老體弱的祭祀被震傷,乃至是被活活震死。
更有高熱的赤紅沖擊波如怒風般鼓蕩開來。
巴蒂斯特和希瓦拳頭上的裝甲都正因與空氣劇烈摩擦而發紅發熱。
如此,通過頭盔內和裝甲內的特殊生命維持裝置,巴蒂斯特竟把頭和身分離,分別對戰莫依謝和希瓦兩個化焰境的超級強者,更不落下風,打得風起云涌、雷火爆閃。
一邊,桌椅、天花板和地板都在融化,置身火海。
另一邊,就好像爆發一場小范圍的戰爭一樣,天地都在劇烈地哀嚎和晃動,赤紅沖擊波恍若對沖的臺風席卷整個教堂。
漸漸地,希瓦不得不使出了壓箱底的特殊戰斗技巧,表情愈發痛苦,也愈發猙獰,不只是拼盡全力,可以說真是拼上了老命。
他放棄隔斷拳頭上痛感,讓拳頭粉碎的痛苦如沖破堤壩的洪水般頃刻淹沒大腦。
這樣,他如果無法忍受,拳頭的威力就會大減。
可若他能夠承受,拳頭的威力就會大增。
這是唯有卡繆拉的一戰老兵們才會用的強悍搏命技巧,可以說是卡繆拉軍人的軍魂。
“巴蒂斯特,你以為我們是怎么趕跑帝國人的,你個連戰場都不敢上的懦夫——”
隨著歇斯底里的狂叫,透過紅色的惡風,可依稀看見,希瓦的密集拳影瞬間開始壓過巴蒂斯特的密集拳影。
然而,顧雷沒開心多久,更震撼的事情就發生了。
巴蒂斯特竟沒多久就把拳影壓了回去。
顧雷疑惑地凝神觀察,才從巴蒂斯特身上聽到一種異常的聲音,一種異常的心跳聲,一種唯有兩顆心臟同時激烈跳動、頻率微微失調才可能產生的雜音。
只聽巴蒂斯特的無頭之軀用精神力震動空氣,發出恬不知恥的猙獰笑聲:
“那又怎樣,我不僅從戰爭時期活了過來,還飛黃騰達,過著比你們更放縱的美好生活,也才能更有錢,更能把我自己改造得比你們更強大。而現在,我就要用我更強大的實力滅了你們兩個只知奉獻的大傻瓜!”
超級強者們對肉體的改造或比半超人更甚,卻不會有更多、更嚴重的排異反應。
因為那是一種持久的、需要大量時間反復調整的精密過程,更是必須要耗費海量的金錢。
即對超級強者們來說,不僅是進入化焰境的時間越長,更關鍵的是手上越有錢,肉體才會越強大。
而他巴蒂斯特,不僅年長希瓦近十歲,且遠比莫依謝有錢和自私,才遠比兩人都強大,以一戰二亦敢言勝。
巴蒂斯特的體可足足有著兩顆心臟,是故才上半身異常龐大強壯,更其它器官亦經過更多改造。
希瓦則體內只有一顆,連所掌管勢力更大的莫依謝亦是如此。
顧雷不得不把注意力先轉移到另一邊,期待莫依謝那邊能早點傳出好消息。
畢竟,巴蒂斯特的肉體再強,現在也僅是用一個頭顱的在和莫依謝戰斗。
而令顧雷又不得不緊張地握緊拳頭的是,巴蒂斯特竟僅憑一個頭顱就把莫依謝壓著打,越戰越勇。
巴蒂斯特的攻擊手段是受僅剩一頭顱限制,非常有限,可也正因僅剩一頭顱,巴蒂斯特異常專注地只用龍焰進行攻擊,還異常靈活。
龍焰直射、轉彎、爆炸,花樣繁多,兇險異常,把半個禮堂都燒得巖漿滿地流淌。
顧雷不知道的是,那套裝甲光那一個異常大的頭盔,就價值上千萬,且是巴蒂斯特從總統派那用真金白銀買來的。
老城區積惡多年,土地浸滿罪惡,更給根植其上的惡徒們提供了海量的黑暗力量,讓他們異常黑暗和強大,或早就積重難返。
反觀莫依謝,不管是龍焰、手甲、乃至是攻擊速度達光速的光子炸雷,都皆無法沾到巴蒂斯特的頭顱分毫。
光子炸雷是極其強大,卻對時機、距離的要求也極其苛刻,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更糟糕的是,那本用做誘餌的上千祭祀的存在,此時反是限制住了莫依謝和希瓦。
他們都不敢放手攻擊,一個站樁似地和巴蒂斯特對拳,一個盡力默默忍受龍焰的燒灼,怕擴大戰斗范圍,把其他祭祀們也卷進去。
畢竟光化焰境間對拳的沖擊波,就能把那些年老體弱的祭祀活活震死。
而這里的上千名祭祀可以說是冥神教會這個大集體的大腦。
莫依謝漸漸在巴蒂斯特的準備優勢和五花八門的龍焰攻擊中左支右拙。
巴蒂斯特則反有空發出囂張至極的惡毒狂笑。
“哈哈,莫依謝,你真是早該去死啦!就讓我送你和你心愛的教會一程吧!”
場外,顧雷亦察覺莫依謝已露出明顯疲態,不禁無奈地低聲自語道:
“難道還是不行?”
而答案,應該很快就會揭曉。
這場異常激烈的死斗本就絕不會持續太久。
畢竟是一對二,巴蒂斯特也絕沒他自己表現出的那么輕松。
他頭盔背后的冰翼正在加速縮小,身體也越來越多地被希瓦的鐵拳重重打到。
他的身體必須由人工智能輔助操縱,有點僵硬。
另希瓦又進一步豁出性命,發揮出十二分的格斗威力。
既然不能把戰斗范圍擴大,那就不如把戰斗范圍縮小。希瓦干脆身體大幅縮小,沖進巴蒂斯特的密集拳影里,和巴蒂斯特更貼身地激烈肉搏。
這樣,他自己是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可巴蒂斯特的處境也會更加危險。
畢竟,濃縮的東西總是密度更大,強度也更高,而他不管肉體還是裝甲都正處于濃縮狀態。
化焰境的裝甲基本都是能隨著主人身體變化而全面變化的特殊裝甲,被稱為“流金裝甲”,再普通都比射心境的最高級裝甲——戰獸裝甲貴。
只見希瓦不僅四肢忽長忽短,整個身體也都忽大忽小,扭曲不定,又快又靈活,更剛柔并濟,一拳又一拳地把巴蒂斯特打得連連后退,連裝甲都終于出現難以修復的破損。
奈何,希瓦和莫依謝,恐怕依然不是巴蒂斯特的對手。
莫依謝那邊,和自己說的一樣,他早已是風中殘燭,看那越來越明顯的顫抖,估計會在巴蒂斯特的冰翼消散前先支撐不住。
希瓦那邊的戰況也是徒然一變。
巴蒂斯特的肉體在人工智能的控制下開始強行轉變招式,竟是放緩攻勢,使出了一套名為“幻魔拳”的新博術。
卡繆拉的人工智能技術的確世界第一,擁有著近乎邪惡的智慧,極狠辣準確地轉變戰術,意圖勾起希瓦身上那種會徒然昏過去的特殊疾病。
而希瓦的動作里也馬上就透出了恍惚的痕跡。
總歸是一老一殘,綜合實力加起來可能還不到1.2,但巴蒂斯特的實力卻被阿畢列所贈之裝甲增幅到了1.5。
顧雷不由苦笑道:
“科技真是數一數二的生產力啊!”
然顧雷仍是沒有多少沮喪情緒,只是仍有一絲放不下的猶豫。
事涉那么多祭祀的生死,由不得他慎之又慎,計劃里其實還有很多后備手段,即所謂的亢余。
在顧雷座位側后方的黑暗里,馬上走出一人,他頭頂黑暗王冠,有著一身比夜更黑的裝甲,以及一席比死更白的披風。
那仿佛來自黑暗的黑騎士淡淡地,理所應當地,開口問道:
“該我登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