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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事不過3
心王神話全文閱讀作者:胖狐亂揍加入書架

  蕾娜那邊的覺沒睡成,顧雷就只能去拜訪馬塞爾侯爵那個年事已高的患病孤寡老人了。

  想到侯爵蒼老的臉頰,顧雷嘆息一聲,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搖頭。

  這好生生的尋歡作樂,怎么一下就變成了慰問孤寡老人的公益慈善活動?

  顧雷不解:

  我長得就那么像一個好人!

  不過,顧雷接著就先讓貪狼自己去侯爵那,自己則看天已經差不多亮了,就又往市中心走,倒不是去它處尋歡作樂,卻是來到第二人民廣場前的街道,要去李師傅的面攤吃面。

  畢竟,有些“覺”可以不睡,飯卻不能不吃。

  而一接近面攤,顧雷便驚訝地發現,那里竟已擠滿來吃面的人。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大霧彌漫的陰暗天空,不由有些疑惑地想到:

  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嘛?這天才蒙蒙亮的!

  等再走進一些,顧雷就漸漸明白過來。

  今天真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一個對老城區民眾來說堪稱節日的特別日子,即不死鳥號帶著國會的意志回歸老城區的第二天。

  老城區的普通民眾們大多因此格外興奮,昨夜一夜沒睡好,今天也醒得格外早,卻都精神抖擻。

  連小孩子們祈求加個雞蛋的奢侈請求,都被答應得格外痛快。

  “爸爸,給我加個雞蛋吧!”

  “好,好,老板,來,加個雞蛋!”

  如上對話此起彼伏,讓今早的小面攤顯得愈發熱鬧,也讓李師傅夫妻都愈發感到開心,愈發有干勁。

  “好嘞,客人你等一下啊!”

  今早,不管老板還是顧客,每個底區人的眼睛都大異往常,閃著明亮的光,那正是對未來的期盼和憧憬。

  充滿希望的未來讓每個人都精神抖擻。

  而看著大家個個兩眼放光的樣子,顧雷突然就感覺全身疲憊轉眼徹底消散,內心也異常滿足,四肢充滿力量。

  他登時下意識地更加挺直腰桿,嘴角似笑非笑地想到:

  我也算對得起身上的特戰服了吧!

  接著,顧雷又等了一會,才等到一個空位,看來偽裝還算到位,沒人認出他。

  他不光用斗篷遮住特戰服,還直接用精神力弱化臉部原子的電磁連接,捏了把臉,外貌大不相同。

  李阿姨急忙飛步上前,用抹布把桌子擦得锃亮,不好意思地說道:

  “抱歉,讓您久等了啊!”

  顧雷淡淡搖頭,并無絲毫不耐,坐下就把頭蓬上的帽子往后一推,爽朗笑道:

  “理解,理解,老板,麻煩來一碗龍肉面,加肉加蛋!”

  “好嘞,先生您再稍等一下!”

  李阿姨亦爽朗應下,轉身就回去幫正下面的李師傅切肉煎蛋。

  沒多久,一碗鋪滿肉丁和煎蛋、灑滿香菜、熱氣騰騰的龍肉面,就擺在了饑腸轆轆的顧雷面前,誘人的香氣讓他食指大動,臉都因精神力波動而出現水紋般的微微蕩漾。

  顧雷強忍著先給自己加上一勺紅艷艷的辣椒醬。

  后就在攪拌面湯的時候,顧雷又驚訝地發現,面條下竟還埋著一顆煎蛋,足有兩顆煎蛋。

  顧雷當即轉頭看向李師傅。

  不想李師傅夫妻也正悄悄看著他,且臉上都掛著微笑。

  李阿姨慈祥地笑著,李師傅緬甸地笑著,都沖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顧雷一愣,有點無奈好笑地想到:

  我們云夢人就是聰明!

  不同于薩族人,特別是最粗獷的卡繆拉人,云夢人的心細是出了名的。

  想來李師傅夫妻應該是從體型和動作等特征認出了他,就特意給他免費多加一個雞蛋。

  顧雷也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心懷感激地接納了李師傅夫妻簡單卻真誠的善意。

  接下來,顧雷原以為就可以專心地享受眼前的香辣美味了,卻沒多久就被人攪了興致。

  常言道:

  有人歡喜,就必有人愁!

  這話真不是亂說。

  就在顧雷和李師傅夫妻互相點頭致謝時,就在其他人都在其樂融融地一邊吃面一邊期待未來時,面攤里還有一人,卻表情越來越難看。

  讓他本就難看的臉,登時就變得愈發難看,也讓坐在他對面一桌的顧雷不得不注意到他。

  顧雷總覺得對面一桌正對著自己的那丑陋男青年有點眼熟,卻實在記不起曾在哪見過。

  那么丑的一人,他自信見過就絕不會忘記。

  何況,顧雷還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的黑惡勢力氣息,就有點警惕。

  而此人正是艾力甜甜的哥哥,名叫特朗金,又正是鐵甲會的一名幫派成員。

  且他此刻并非是發現了顧雷行蹤。

  特朗金本在鐵甲會混得非常不如意,是個極其邊緣的人物,在場眾人無一人知曉。

  可現在,他妹妹被瞎眼一樣的鐵甲會二把手準格萊相中,那之前他肚里對鐵甲會的一肚子牢騷、乃至怨恨,自然就一下全變成對人生起飛的期待,和對妹夫、對鐵甲會的忠心維護。

  如此,昨天聽到、看到那么多對鐵甲會不利的信息后,他心情就一直不好。

  此刻,再看到那一張張飽經滄桑、曾那么卑微下賤的臉上,竟都前所未見地有著壓不住的喜悅和憧憬,獨獨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是心情越來越煩躁惱怒。

  特朗金愈發厭惡地看著身邊男子專心給孩子喂面,再忍受不住,只想到:

  什么玩意?你也配和我拼桌!

  他就眉眼猙獰地徒然將身旁男子和孩子一起推倒在地。

  “噼啪”一聲,不僅男子和男子的孩子被推倒在地,面碗也摔落在地,碎成碎片。

  摔倒的孩子疼得哇哇大哭。

  面攤里的歡喜氣氛一下就被打破,余人皆疑惑地循聲望去。

  被推倒的男子更是氣憤難耐,起身也不去拉哭泣的孩子,轉頭對特朗金大罵道:

  “你干嘛?你看我兒子都受傷流血了!你是想打架嘛!”

  特朗金被男子扭曲的怒容嚇了一跳,后就有點惱羞成怒地舉起拳頭,兇惡地炫耀著自己的力量。

  特朗金瞪大眼睛,惡狠狠地威脅道:

  “來呀!誰怕誰啊!”

  男子立刻氣勢大減,不敢和特朗金對視,余人亦相繼低下頭,大多不敢再看。

  特朗金的拳頭上不僅龍氣如焰,更電光縈繞,顯是射心之境,在座之人基本無人能敵。

  射心境的特朗金能輕易劈斷鋼鐵,徒手就能把普通人大卸八塊。

  人體最堅硬的額骨他都能輕松捏碎。

  這讓特朗金的表情愈發囂張,內里也愈發慶幸,慶幸自己實在是運氣好,有那樣堪比丑八怪的妹妹都能借此攀上高枝,和鐵甲會二老大建立裙帶關系。

  他幾天前根本不是射心境,這才在鐵甲會里沒什么地位,就是個打雜的,被射心境的正式黑幫分子們呼來喝去,肆意驅使、辱罵,也一臉卑微之相。

  直到長相抱歉的妹妹被準格萊一眼相中,其他人大跌眼鏡的同時,才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轉而紛紛討好。

  一個以往欺負過他好幾次的人更是為討饒而獻上一份大禮,讓他隔天就突破到了射心境。

  近一陣的經歷讓他感覺就像在做美夢一樣,十分美好,又十分不踏實。

  特別是在不死鳥號剛讓巴蒂斯特吃啞巴虧的今天。

  此刻,特朗金外表異常猙獰的同時,內心又異常地躁動,本能地只想獲得更多信息,來消除鐵甲會是否會衰亡的不安和不確定性。

  至于方式,他則下意識地選擇了自己最熟悉、乃至是自己都常常承受到的最痛苦方式,那就是對周圍的弱者無端施暴。

  他要通過他們的反應和反抗程度,來試驗鐵甲會的威望是否一如往昔。

  特朗金抬起的拳頭突然就像蛇一樣伸長,瞬間就掐住前來勸架的李阿姨脖子,再瞬間收緊。

  李阿姨的臉一下就脹成通紅,呼吸困難,還被徐徐舉起,雙腳掙扎似地不斷踢蹬著。

  眾人都又怒又驚,一些女人已尖叫出聲。

  顧雷更是看得眼縫直冒紅光,內心狂怒地吼到:

  又來?一個個的,無端就暴起傷人,真是死不足惜!

  顧雷的指尖也一下冒出電光,卻被焦急路過的李師傅察覺,一下按住。

  李師傅臉上萬分焦急,顯是心焦妻子安危,卻還是停下來對顧雷用力搖搖頭,接著才繼續上前解救自己的妻子。

  作為現場唯二認出顧雷身份的人,他們夫妻倆比顧雷更害怕顧雷的身份暴露。

  顧雷自己都意識不到,他可不單單是李師傅夫妻兩人的希望之光,更是整個老城區近千萬人的希望之光!

  但是,就在顧雷猶豫時,特朗金一見李師傅帶著哀求走上前來,不僅沒放松手上力道,反表情控制不住地變得猙獰至極。

  他期待人們對他露出如此無助、可憐、卑微的祈求表情,已太久太久。

  現一見李師傅如此表情,他在鐵甲會內部飽受欺凌時所積壓的深厚黑暗,一下就從心底爆發出來,化作食人之惡獸。

  只不過,這食人之惡獸卻不是張嘴咬向曾欺凌過他的人,竟是對完全無辜的其他人張開了血盆大口。

  特朗金一下就把另一只手也伸長,用兩手全力掐緊李阿姨已快被他掐斷的脖子,雙手電光大作。

  他竟是要用消磁之雷把李阿姨活活地掐斷脖子,內心極其殘暴和嗜血。

  眾人更是驚恐不已,李師傅驚駭欲絕,而顧雷也再不猶豫,表情冰冷至極地一指遙遙點向特朗金腦袋。

  在顧雷指尖,龍氣瞬間凝結成針,更電光縈繞,剎那后就將后發先至地洞穿特朗金眉眼猙獰、充滿狂妄和罪惡的眉心。

  這一秒,顧雷已做好被巴蒂斯特追殺、乃至是殺死的準備。

  他時刻牢記著日耳曼侯爵的教導:

  只要你們一天還是軍人,你們絕不能讓任何普通民眾在你們倒下前,受到任何傷害!

  何況,這已經可以說是第三次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喝驟然從旁響起:

  “住手!”

  一顆消磁龍氣彈,先顧雷的消磁氣針一步,呼嘯著從旁射向特朗金伸長的兩條蛇臂。

  特朗金臉色大變,慌忙收起蛇臂,總算是放開了快被掐昏的李阿姨。

  李師傅趕緊伏身抱住妻子,且再次把妻子護在身后,臉色既痛惜和痛苦,又滿是無奈的絕然。

  但特朗金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就惱羞成怒地朝來人大吼道:

  “你是誰?你又知道我是誰嘛?我可是鐵甲會的人,還是我們鐵甲會副會長準格萊的大舅子!你是不想活了嘛!”

  顧雷聞言終于明白對他的熟悉感之何來,雖氣憤至極,卻仍是漸漸淡定下來,收起了手指。

  余人則不免又把才放下的心高高提起,又變得驚恐難耐。

  對底區的普通民眾來說,鐵甲會就夠恐怖了,而眼前行兇之人居然還是鐵甲會副會長的大舅子。

  那得罪了他,豈不是得被殺光全家。

  不,被殺光還算好的吧!

  普通民眾頓時皆瑟瑟發抖,內心皆又感到控制不住的恐懼和絕望,只能把目光投向天空中的那圈巨大藍環。

  唯有來人不疾不徐,不急亦不懼。

  來人雖不算特別英俊,可長得總要比特朗金帥得多,只身材不如特朗金強壯,連顧雷都比不過。

  這在絕大多數人都一貧如洗的底區是非常正常的,特朗金也是近來才身心一起膨脹和扭曲起來的。

  但相比偽裝得當的顧雷和氣勢兇惡的特朗金,來人卻一身正氣,不卑不亢,站定就中氣十足、充滿驕傲地大聲回道:

  “我是瑞森,是老城區治安隊的一名中隊長。且我不管你是誰,身為治安隊的中隊長,我只知道要管周圍的任何不平事!我不允許你在這里繼續為非作歹!”

二百八十三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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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特朗金雙眼一瞪,想起了什么,勃然大怒,指著瑞森,卻竟是憤憤不平地罵道:

  “原來是你!你對得起準格萊會長嘛?你以前給他當會計的時候,他可待你不薄!否則你怎可能比我還早突破到射心境!”

  眾人聞言,除了顧雷,盡皆又是大驚,心臟大多“咚咚”跳個不停,一時驚疑不定,又忍不住相繼仰頭看向天上的那圈巨大藍環。

  雖然治安隊在那一戰后就名聲大噪,但大家顯然還是更信賴藍騎士多一點。

  可惜,天上的那藍環就是個障眼法,就是對黑惡勢力和改造人勢力的一個震懾。

  他們不知,藍騎士的正體——顧雷,其實早來到下面,就在他們身邊,且依舊淡然不語,正專心吃面。

  瑞森作為顧雷所組建治安隊的一個中隊長,是心網的連接者,當然值得信任。

  且顧雷對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瑞森真早早就從鐵甲會開辦的公司里辭職,否則也不會以射心之境的超人類之軀混成今天的瘦弱身板。

  顧雷更知道,在那一場攻打達克武器研究所的艱難戰斗中,害怕女兒將來活在一個充滿絕望的世界里,瑞森是真地拼命戰斗過,是帶頭沖鋒的那批人。

  而瑞森絲也毫不介意大家對他的明顯不信任,冷哼一聲,目光冰冷地對特朗金大聲應道:

  “少來這套。之前拿多少錢,我就干多少事,只有多干、沒有少干,可不欠你們什么。而且如果是為了正確的事情,就算治安隊一分錢沒給我,既然我接下了個職務,既然看見你在這行兇作亂,那我就管定了。我勸你馬上收手離開!”

  特朗金愈發惱恨,殺機凜然地怒喝道:

  “那我要偏不走呢!”

  瑞森又是一聲不屑的冷哼,握緊雙拳、擺出攻擊架勢,對特朗金堅決回道:

  “那我也必不留手,拼了命也要殺掉你!”

  眾人這才全都被瑞森義正言辭的宣言折服,不僅不再抬頭仰望天空中的藍環,徹底信任了瑞森,還不再恐懼和絕望,乃至跟著紛紛握緊拳頭。

  其他人也都被激發出憤怒和勇氣,都開始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中間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特朗金。

  連李師傅都感動不已地徐徐站起,踏出一步、握緊雙拳,離開身后必須要守護的妻子,不肯落后,怕丟云夢人的臉。

  而他才醒過來沒多久的妻子,亦用支持的目光注視著丈夫那明明很瘦弱、在她眼里卻異常偉岸的背影,雙眼異常明亮,滿是無悔和自豪。

  唯有顧雷最淡定,依舊低著頭,笑著靜靜吃面。

  且他突然就感到,今天這面,真是極其美味,辣也辣得人身心舒暢。

  特朗金見不僅瑞森一步不退,其他卑賤之人亦開始對他射出一道道刺人的帶敵意目光,卻是心靈愈發顫抖,也愈發惱恨,偏就不肯罷手,又是害怕又是不甘,十分復雜。

  他會選擇加入鐵甲會,自然就不是什么善類,越被欺壓就越盼著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肆意欺壓別人的一天。

  憑什么有些人能喝酒吃肉打人,而他不僅只能吃剩下的骨頭,還得跟著被打。

  他一直想不明白,內心充滿戾氣,卻又只想著能學那些人作威作福。

  而那天好不容易就要來臨,他怎愿放過。

  不管是付出什么代價,不管是否要踏著別人的尸體,不管那人是否無辜,他都毫不在乎。

  特朗金有些蒼白的丑臉登時就又扭曲起來,又變得越來越兇惡,并微微顫抖著架起雙拳,又是掙扎又是猙獰地低吼道:

  “瑞森,我勸你考慮清楚!否則到時不光是你,你的女兒也一定會死得很慘!我們老大可是底區最強的化焰境!區區藍騎士、黑騎士算什么?什么騎士團又算什么?”

  瑞森聽了,看著特朗金的雙拳又被龍氣和電光縈繞,也目光愈發冰冷。

  曾深處鐵甲會內部的他知道,什么“多行不義必自斃”之類的話,對特朗金這樣心懷怨恨、不甘和貪婪的人來說,一般沒太大作用。

  為了女兒,為了理想,他必須戰勝特朗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反正那位高潔的藍騎士和其他同樣熱誠的同伴們一定會幫忙照顧女兒,也一定會踏過他的尸體,繼續向敵人發動源源不斷的沖鋒。

  就算最后大家都失敗了,就算最后連女兒也都不幸死了,那又能如何?

  那不說明毀滅本來就是老城區既可悲又必然的宿命嗎?

  那不更說明現在絕不能退嘛!

  瑞森的覺悟和氣勢瞬間暴漲,其他人亦受到感染。

  大家也相繼擺出進攻的架勢,連剛剛那個被推倒的男孩,都不再流淚,勇敢地學著爸爸的姿態,齜牙咧嘴地擺出了笨拙卻無畏的攻擊架勢。

  特朗金的雙拳當即出現了更加明顯的顫抖,表情既更加猙獰,又更加掙扎。

  這時,仍唯有顧雷還在淡定吃面。

  他只一邊吃面,一邊小心地觀察前方小男孩的動向,防止那勇敢可愛的小男孩受傷。

  至于其他人的安危,他就不怎么擔心。

  人一到射心境,是會強大得遠超普通人,空手能把普通人大卸八塊,亦不懼普通的冷兵器傷害。

  那也是李師傅不拿菜刀對付赤手空拳的特朗金的原因。

  菜刀一砍上去,頂多只能讓特朗金破個皮,接著馬上就會被特朗金自動防御的消磁之雷軟化變形。

  所謂射心境,不止是精神力能投射到體表外,還比強骨境更加充盈、澎湃地凝縮在體內,一受攻擊就會自動反應,軟化入體的銳器或修復受損的血肉內臟,子彈穿透心臟都不懼,乃至是自動噴出體外,反傷敵人。

  那又是特朗金的狂性不僅沒被大家壓制,反隨著危機愈發刺激而愈發囂張的原因。

  剛剛進階射心境的超凡感受讓他控制不住地沉迷其中,常常拿著小刀在其他人面前猛扎自己手臂,極其享受其他人的怯弱和躲閃,根本看不清現實。

  好虎尚且架不住群狼,何況瑞森還同樣是一個射心境。

  想到艾力甜甜的狂妄和愚蠢,顧雷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內心不住地感嘆著:

  這不僅一樣丑,智商也一樣蠢,確認是親兄妹!

  顧雷完全不感到擔心,只感到糾結,怕大家事后遭到鐵甲會的血腥報復。

  雖然流血是勝利的必要條件,但他真不忍心瑞森或其他任何人的孩子在勝利的前夜失去父母,或反過來。

  偏偏他現在的確不宜出手,乃至僅僅是出頭。

  直到又幾人不疾不徐地接近,顧雷才改變想法。

  立刻,又是一句威嚴的“住手”之聲從人群外大喝傳來,卻是又有棘手的人來攪局了。

  令顧雷都不得不暗暗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是,第二撥攪局者猶為強大和兇惡。

  其為首之人,正是鐵甲會的二把手——準格萊。

  準格萊長得不算帥,卻又總歸是比他的大舅子特朗金帥多了。

  同時,在身體同樣不如特朗金強壯、好像有點虛的同時,準格萊也總歸比瑞森強壯一些,更一看就充滿力量,還難得氣勢相對平和。

  他帶著微笑,身穿一身鮮亮的酒紅色正裝,踩著光潔的尖頭皮鞋,貌似平易近人地走來,就好像一個氣度不凡、溫文爾雅的真正紳士一樣。

  只不過,他壓在眼底的冰冷無情其實遠超特朗金,卻唯顧雷能察覺。

  更明顯的是,準格萊身后還跟著四個異常高大強壯、殺氣逼人的猙獰大漢。

  那四大漢一邊看似同樣不著急地慢慢走來,一邊卻微微帶著獰笑,散發出越來越濃郁的逼人殺氣,讓現場的普通市民們都感到內心越來越冷。

  局勢瞬間顛倒過來,現場的普通市民或下一秒就要慘遭屠戮。

  那四大漢顯是射心境,且一看就是殺人如麻的主,殺過的人其實是今天在場人數的數倍不止。

  眾人當即都不由感到膽寒,連瑞森都是臉色一變,特朗金則愈發扭曲瘋狂,露出迫不及待的狠毒表情。

  但轉眼,瑞森就挺住了。

  瑞森僅僅稍稍轉過身,攻擊架勢不改,僅僅是在防止準格萊等人從他背后偷襲。

  他的目光絕望中又透著絕不退縮的絕然。

  而其他人亦差不多。

  達克研究所一戰后,所有市民都想了很多,反思了很久。

  他們身為卡繆拉人的,沉眠在血液深處的,曾被壓制住的不屈血性,再次被成功激發。

  更因曾經的屈服和屈辱,這種血性今天變得更加不屈和絕然。

  打量著身前小男孩明明抖得厲害卻仍不肯妥協的稚嫩身影,顧雷不再淡定,微微苦笑著,又微微搖搖頭,知道沒法把剩下的一點面好好吃完了。

  隨著治安隊的人更多趕來,準格萊一方也更多地釋放出了張狂扭曲的殺氣。

  并且,哪怕治安隊的十幾個人都戴上了手甲,準格萊一方依舊沒拿出武器,異常淡定。

  四個大漢臉上的獰笑正愈發殘忍嗜血,更依舊充滿信心。

  很顯然,顧雷若不出手,面對把殺人當成職業的黑道高手們,無辜的市民們必將死傷慘重。

  而他,絕不能讓普通市民在他倒下前先一步倒下,那是他身為卡繆拉軍人的恥辱。

  不過,見眾人不僅沒完全屈服,反氣勢出現反彈,戰意不斷高漲,準格萊卻突然異常爽朗地大笑起來。

  他身后四個大漢會意,也收斂起殺氣和表情,依舊冷漠,卻至少不再那么充滿威脅和攻擊性。

  劍拔弩張的氣氛轉眼就被瓦解。

  余人不由齊齊一怔,不明所以,更當屬正要準備張狂施暴的特朗金最摸不著頭腦。

  特朗金炙紅帶雷的雙拳一時舉也不是放也不是,有些尷尬。

  唯有顧雷突然若有所思。

  剛才,敏銳如他,好像看到準格萊眼底的無情冷光隱隱出現一絲顫動。

  這讓內心不禁升起一絲極其關鍵、又難以捉摸的明悟,畢竟越強大智慧的人,越有可能伸縮自如。

  準格萊此刻突然的屈服不一定能代表什么。

  接著,準格萊就徑直走向仍不敢放下攻擊架勢的瑞森,伸手要和他握手。

  瑞森這才下意識地放下雙拳,和準格萊友好握手。

  他也算是個老實人,心里沒太多彎彎道道。

  在一邊凝神戒備的顧雷也沒發現準格萊有任何偷襲企圖,已悄然熄滅指尖的電光。

  顧雷更加明悟地想到:

  鐵甲會還是挺顧忌我們治安隊的嘛!

  顧雷的眉頭不禁越皺越深。

  另一邊,準格萊就開始對瑞森噓寒問暖,表現得愈發友好,就像他真是一個關心前下屬的熱心上司一樣,搞得瑞森都以為是不是自己曾深深地誤會了他。

  后面,再關心了一下李阿姨的傷勢,乃至還留下一些醫藥費,準格萊才帶上特朗金和其他手下,貌似灑脫地轉身離去,非常紳士。

  而直到他們走遠,剩下的人還大多有些不信,更深感僥幸、喜悅和激動,只以為前途已是一片光明。

  至于顧雷,則好好吃完面,再才遠遠跟上。

  他心中已有不少關鍵明悟,只短時間內串聯不起來,更多真僅僅是順路。

  沒多久,顧雷就看到準格萊原形畢露,對著特朗金就是一頓憤怒難耐、充滿怨恨的臭罵。

  他一邊恨著一群賤民居然敢對自己張牙舞爪,一邊發泄似地教訓特朗金不得在最近如此敏感的時刻招惹藍騎士、黑騎士,和他們建立的老城區治安隊,甚至對特朗金拳打腳踢,一看就是真用力,打得非常狠。

  特朗金大汗淋漓,忍著痛點頭哈腰,不敢閃避,更不敢反駁,不斷諾諾應是,諂媚至極地保證絕不再犯。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準格萊有多狠又多不缺女人。

  甚至,準格萊之所以會看中他長相抱歉的妹妹,就是漂亮女人玩到反胃,想換點重口味的調劑一下,既惡心又可怕,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換更重口味的了。

  再接著,顧雷就差不多要和準格萊一行人分道揚鑣。

  若再跟在走下去,準格萊必會起疑。

  準格萊的一個手下就正在用警惕中透著不善的目光時不時地回頭打量他。

  只到這時,準格萊卻又突然沒頭沒腦地吐出一句:

  “說起來,我記得瑞森的女兒還長得挺可愛的,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瞬間,不僅顧雷憤怒得斗篷隱隱出現戰栗,連準格萊身邊的特朗金都感到頭皮發麻,在內心控制不住地狂吼著:

  他在暗示我什么?他要我干嘛?瑞森的女兒才9歲啊!

  準格萊從來就不是什么善茬,且罄竹難書。

  緊跟著,特朗金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瑞森之前要放棄那么好的待遇,堅決辭職!

  身為鐵甲會的一員,特朗金對準格萊的丑惡行徑知道得更清楚,只沒想過準格萊會人面獸心到這般令人發指,連之前仍是手下的瑞森的年幼女兒都早有企圖。

  而顧雷亦恍然大悟:

  怪不得連瑞森和那么多貌似沒必要的人,都最終會棄暗投明!

  鐵甲會那樣極度黑暗的黑惡勢力,只會越來越黑暗,只會有把越來越多的人卷進去,讓越來越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可顧雷依舊無法把全部關鍵串聯起來,只能既無奈又煩躁地要和準格萊真正分道揚鑣。

  至于瑞森和他女兒的安危,也只能另做安排。

  準格萊的幾個手下,已全部轉身站定,排成一排,攔在他和準格萊、特朗金之間,并目光冰冷無比地注視著他。

  連準格萊都不再掩飾,目光一冷,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負手背對他,既漠然又倨傲,更殺機翻涌。

  唯有特朗金還無知無覺。

  在擦干冷汗后,特朗金卻是再次拋棄了自己的良心,決定出手替準格萊把瑞森的女兒悄悄搞過來,立功鞏固自己的地位。

  他已全然忘記自己剛剛內心那句良心未泯的話:

  瑞森的女兒才9歲啊!

  特朗金一邊暗地里歹毒殘酷地計劃著,一邊嘴上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胡亂說著,無意中就提到:

  “會長,那群刁民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見您親自過來還敢那樣對咱們亮刀子!”

  準格萊意有所指、陰毒無比地警告道:

  “沒事,和瑞森一樣,他們都遲早會把眼睛哭瞎的!等咱們大哥消滅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不光他們,不管是藍騎士、黑騎士還是其他什么的牛鬼蛇神,咱們都得一起和他們算算總賬!”

  特朗金則下意識地抱怨道: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團的小屁孩們過來,其他勢力就要先聯合起來對付咱們啦!”

  瞬間,不止準格萊內心一動,顧雷亦內心一動,終于把所有關鍵都串聯起來。

  不一秒,顧雷殺意驟起,立即召喚攻防、神速和算力四重降臨,手掌一翻就在拇指和食指間凝成一道又細又亮、不斷扭動的龍氣絲。

  準格萊四個手下見此,皆雙目一瞪,殺機四溢,更齊齊迅速穿戴好手甲。

  偽裝中,顧雷的眼睛是睜開的,且此刻突然就閃爍起詭異暴虐的紅光,讓四大漢齊齊膽寒。

  更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的是,顧雷竟當著他們的面,像使用彈弓一樣地給龍氣絲上彈,并把消磁氣針電光四射的針尖明著對準準格萊的背影,簡直視他們如無物。

  可緊跟著,準格萊的手下又都不由齊齊一怔。

  因為,顧雷只是面露挑釁地對他們揚了揚下巴,就轉而把龍氣針對準他們身側空無一人的地方。

  他們感覺登時就又出現巨大變化,徒然感覺顧雷就是一個囂張的小混混,只是在挑釁侮辱他們,而不是真要攻擊他們。

  他們都不由想到:

  是被我們的警告眼神激怒了嘛?現在的新人也太暴躁了吧!

  因此,在顧雷“嗖”地射出消磁氣針時,他們更多是慶幸和憤怒,還要抬起手甲、指著顧雷破口大罵,暫時只準備給顧雷一個深刻的教訓。

  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混混何敢對他們這些大混混如此指著鼻子罵人。

  他們當然無法容忍。

  何況那樣射出的一根細細消磁氣針能有什么作用?

  包括特朗金在內,他們可都是射心境,哪怕心臟被刀刺穿都沒關系。

  唯有準格萊從異常的破風聲中聽出危險,臉色大變地豁然轉身。

  后他就閃電般地抬起左手,卻是不顧自己安危似地,把包裹著雷電的手掌攔在了特朗金后背。

  準格萊一側頭便見顧雷射出的消磁氣針,在接近路燈桿子時竟又驟然噴出耀眼的紅色雷光,像帶子一般系上去。

  而在那濃縮如雷的強引力拉扯下,消磁氣針頃刻轉向,從側面射向目前最疑惑、也最無防備的特朗金后背。

  直到消磁氣針和準格萊的手掌碰撞爆發出耀眼電光,準格萊的手下才全都發現異常,跟著大驚失色地轉頭看向準格萊。

  可這時,電光已徹底消散,且準格萊的手掌上也出現一個刺眼的小紅點。

  特朗金痛苦地捂住胸口,一跟斗就栽倒在地,再抽搐幾下,就徹底地一動不動。

  隨即,顧雷不僅沒逃,反狀若無事地從旁越過驚慌的準格萊等人,加速離去。

  這讓反應過來的準格萊等人都看得目眥欲裂,簡直氣到發狂。

  這好像仍只是挑釁,卻是最無法容忍的那種挑釁,和把鞋底拍在人臉上一樣,比打臉還充滿侮辱性,必須用敵人全身全家的鮮血才能洗刷。

  不過,手下剛要追上去用手甲暴虐猛扎,準格萊卻忍不住一下厲聲阻止。

  “慢著!”

  手下聽完不免疑惑,準格萊卻渾身顫抖,也不知氣得還是怕得。

  原來,顧雷身前就是冥神教會的門禁,更是瞬間就走了進去,整個通關時間不到三秒。

  再想到顧雷剛剛的血紅雙眼和那消磁氣針上的異常紅雷。

  準格萊當即就感一盆冷水從澆將下來一樣,全身涼個通透。

  他有些顫抖地想到了特朗金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團的小屁孩們過來,其他勢力就要先聯合起來對付咱們啦!”

  更讓準格萊感到身心冰涼、透心涼的是,他身后那跪下對特朗金進行搶救手下已發出一聲痛苦無奈的大喊:

  “大哥,不好啦,他的心臟已被徹底炸成了肉沫,救不了啦!”

  特朗金根本不理解,進入射心境是意味著力量更強沒錯,卻也意味著戰斗可能更殘酷、更不留情。

  要殺死能自動修復肉體的射心境強者,唯有攻擊大腦或把心臟瞬間完全震碎,連換上機械器官的時間都不給。

  故射向射心境的消磁針,指不準會是難度更高、卻兼具爆炸性和延時起爆特性的定時起爆消磁針。

  再回顧一遍顧雷聲東擊西、一氣呵成的整個偷襲過程,即使準格萊有射心境八階,亦忍不住聲音都開始出現顫抖,正低聲喃喃自語道:

  “明明那么年輕卻那么強,還有那么可怕的心性,他難道是冥神教會的隱藏高手?否則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又為什么主動暴露?難道……,難道終于到這一天了!”

  在他看來,不管是敵人的攻擊路線、角度,還是消磁針是引爆時間和敵人自己的撤退路線等,顯然都需要極強算力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更一步都不能錯。

  加上絕命龍系呼吸法在冥神教會內部亦屬高級機密,他只能認定顧雷是冥神教會培育的隱藏高手,完全沒猜到顧雷真意。

  顧雷的目的準確來說甚至不是挑起鐵甲會和冥神教會的互斗。

  嚴格來說,顧雷真不是準備被動的坐山觀虎斗。

  冥神教會的教區內,顧雷忍不住露出一個既狠辣又充滿自信和堅定的笑容,輕輕地低聲自語道:

  “神欲使人毀滅,必先使人瘋狂,反之亦然!”

二百八十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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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是由于今天守門的人里有上次守衛光正影視時的幸存者,顧雷才能如此既快捷又大搖大擺地走進冥神教會的教區。

  那一戰后,包括光正影視的全體員工在內,基本在場的所有信徒都和他建立起心網連接。

  現在,光正影視的員工們干起活來都格外有勁,激情澎湃、絕不摸魚,居然在公司大樓被完全燒毀的情況下,憑著家里簡陋的辦公條件,就順利完成了接下來幾天需播出劇集的剪輯工作。

  《裝甲騎士》的收視率昨晚再創新高,一下完全甩開《廢土女郎》。

  連喜歡看大長腿的爸爸們都被孩子們強行拉過去看冷冰冰、硬邦邦的合金裝甲,只能拉長著臉仔細看女主和女配,勉強解解饞。

  誒,別說,還挺香的!

  大家都感覺那質量真比該公司被毀前更高,受到大人小孩的一致夸獎。

  當然,小孩們是夸鎧甲帥、打斗酷,大人們就不知道了。

  而看著顧雷瀟灑地負手離去的背影,放行的守衛目光戀戀不舍,恨不得趴下去親吻顧雷的腳印,絲毫不知自己已給教會召來“災禍之觸”。

  不,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后悔,反恐怕會更激動,激動于自己竟給“吾神”立下那么大的功勛。

  那來生豈不得轉身成龍人!

  然后,牢記“吾神”叮囑,他強忍內心快炸裂的喜悅和激動,極其費力地做出正常的樣子回過身。

  他們皆被要求對顧雷的身份守口如瓶。

  可另一個守衛卻是仍心存疑惑,對他給顧雷這個陌生人快速放行一事欲言又止,并已經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異常的火熱。

  另一個守衛目光銳利地凝神沉思數秒,后徒然渾身寒毛直豎,卻是感到異常惡心,內心驚恐地大喊到:

  怪不得他一直那樣嚴格地遵守戒律,從來不近女色!我卡魯的,他居然有那種癖好!不行,以后我絕不要和他一起輪值,更絕不要和他一起去澡堂!絕不——

  至于顧雷,他則很快就來到冥神教會教區的中心區域——11街區,并解除偽裝,走進了一個還算高檔的小區。

  這個小區所處的地段雖不是內環,卻也地價不菲。

  里面林立著的,竟都是十幾層的精美小樓。

  僅此一項就可看出,此地的房價有多貴。

  附近幾十上百層的破舊高樓就要三萬多每平。

  實際上,里面住的人可以說在整個老城區都有一定地位,更都是教會里有頭有臉的人。

  而顧雷要找的人,正是費沙,也是光正影視里唯二沒和他建立心網連接的人。

  另一個是那時始終昏迷不醒的尤里安。

  顧雷沒幾分鐘就來到費沙的家們前,并按響門鈴。

  費沙聽到敲門聲,就來到門前,先是下意識地就想開門,后玉指剛觸碰門把便像被蛇咬了口一樣,又閃電般縮回。

  那天一截小腿被燒沒的可怕疼痛讓她想想就渾身冒汗、四肢無力,再不敢對教區的治安抱以絕對的信任。

  她喘息著、顫抖著,輕手輕腳地把眼睛湊到貓眼前看了一眼,才怔了怔,瞬間安定下來。

  而她這一連串異常已被門外的顧雷通過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嘴角正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現高檔一些的小區,房門上肯定有用來隔絕精神力或熱輻射等探測手段的特殊隔層,單靠魂眼肯定是不可能透視進去的。

  顧雷不由對此行的結果更有信心了。

  且不等他再次敲門,費沙就在猶豫一下后打開了房門,并畢恭畢敬地給顧雷鞠躬,后有點緊張地問道:

  “顧董,您怎么來了?也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您看我這都來不及準備!若待會招待不周,請您務必見諒。”

  她現一點也不敢因稍長幾歲而有任何架子。

  顧雷則沒馬上回答,只玩味地上下打量著她。

  費沙現在也一樣是在家里辦公,身上穿得很休閑、也很簡單,就是款式樸素短袖和短裙。

  可那樸素衣裙遮不住她修長的雙腿和照人的容光,更再寬松也遮不住她那比納斯塔西婭還成熟性感的曲線。

  另外,不得不說費沙的皮膚也是極品,白就算了,還看不見任何瑕疵,都快趕上養尊處優的貴族們。

  而感受著顧雷那仿佛有熱量的精神力掃描,費沙內心愈發不安,稍稍低下了頭。

  包括那雙白嫩的大長腿在內,她所有外露的皮膚都忍不住開始微微泛紅。

  顧雷見此,沒繼續捉弄,毫不客氣地從她身邊走進房內,并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來你這休息一會。”

  聽到顧雷加重聲音的“休息”一詞,費沙心一顫,咬了咬嘴唇,卻依舊有點無力地關上門,轉身跟了上去。

  顧雷來到客廳中央站定,負手用精神力環視一圈,信心基本有了八成,接著竟直直朝費沙的閨房走去。

  房子里的裝修簡單得近乎單調,看來費沙的確是一個嚴守清規戒律的清教徒,身體應該還是純潔的,沒和基莫在婚前有太深的交流。

  顧雷表情更熱,眼皮下的目光卻是更冷,走到費沙的床邊坐下,就拍著旁邊床鋪示意費沙過來坐下。

  費沙當即呆若木雞。

  就算他想要她,這未免也太過直接了吧?

  顧雷則笑道:

  “小沙,我本來只是想在你這休息一下,但見你受傷的腿還有些不協調,就想幫你調理一下,算是借宿的報酬吧!”

  費沙聽得一愣一愣,依舊有點不知所措,只說道:

  “哦,哦,是嘛!”

  那天顧雷救下她時,已解除了裝甲的神威模式,所以她是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藍騎士就是顧雷的,總歸不是親眼所見。

  加上對顧雷的偏見沒法一下就180度調頭,她就沒其他人那么瘋狂。

  不過,出于對顧雷那天使她免遭侮辱和救命的雙重感激,她對顧雷的觀感終究是大幅好轉。

  就算顧雷今天真想要了她這具早就因無奈想要獻出過一次的身體,她也僅僅是有一些本能的抗拒,到底是難以拒絕的。

  只是,顧雷現在到底在鬧哪出?什么調理?怎么調理?她被搞得暈暈乎乎的,竟希望顧雷能直接一些,想要什么都直接開口或直接動手。

  到這一秒,不管顧雷要她的身體還是要別的任何東西,她給,她都給!

  直到費沙依言坐下并把受傷的那條腿搭在顧雷膝蓋上,才漸漸明白什么叫調理。

  顧雷正用纏蛇道里的按摩技巧給她疏通經脈血液,幫助她更好地適應那截新生的小腿。

  費沙臉色微紅地感受著顧雷強有力的按摩,很快就感到那截新生的小腿越來越熱,也越來越有力。

  但就在費沙以為自己過去真完全是誤會了顧雷時,她又徒然面容扭曲,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偏偏身體極度僵硬,又抽不回腿。

  她只以為是心里作用,是那天忘不掉的痛苦在作祟,暫沒想到是顧雷在悄然用精神力干涉電磁力,擾亂了她的痛覺神經。

  顧雷故作疑惑地問道:

  “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嘛!”

  費沙更分辨不清,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內心混亂至極。

  顧雷則露出一副“全是為她好”的強勢表情,又是痛惜又是強硬地嚴肅說道:

  “小沙,忍一忍,忍過去就什么都好了!我們云夢人有句老話就叫做‘長痛不如短痛’!”

  說著,顧雷就低下頭去,好像要專心給她按摩,根本不理她臉上越來越多的痛苦、拒絕,乃至是惱怒。

  費沙的表情登時變得更憤怒,也更無奈,還痛苦無比,下唇都給咬出血來。

  直到她崩潰痛哭,顧雷才似乎剛發現一樣停下來,摟著她問長問短。

  費沙開始當然是極其憤怒和極其抗拒的,甚至一邊大聲哭著一邊大罵顧雷。

  可在顧雷熟能生巧的“哄”技下,費沙卻漸漸再罵不出來,反忍不住趴在顧雷懷里痛哭不止,哭訴對那天差點被侮辱、差點被燒死、持續被燒灼等的,忘不掉的,夢魘般的恐懼和痛苦,以及對苦修士刻骨銘心的愧疚。

  還有的,就正是顧雷最想聽的,即費沙對基莫徹徹底底的失望。

  如此,顧雷的嘴角才露出一絲由衷的笑容,并開始給費沙進行更大范圍的溫柔按摩。

  慢慢地,費沙又在顧雷的按摩中平靜下來,感到內心積壓的沉重郁悶已消散不少,連屋內的光線都因此明亮不少。

  且不僅小腿,她整個身體都越來越熱,連腦子都熱得都運轉不來。

  而顧雷也不僅皮膚越來越炙熱、手越來越有力,表情也越來越玩味。

  纏蛇道真是門功能多樣的博術,既可活血解毒、排解春情,又可反向應用,為人與人間的溝通增添無窮樂趣。

  沒幾分鐘,費沙就渾身酥軟,漸漸每一片衣服、每一寸玉肌、每一根金發都被熱汗浸濕,曲線畢露,更是發出誘人的、邀請般的連連嬌呼。

  但一樣地,就在費沙又以為失身已成定局時,顧雷盡管躁熱至極,全身都憋出青筋來,卻依舊保持著近乎恐怖的克制力,沒有趁機對無法反抗的她動手動腳。

  這令費沙感覺自己都快瘋了。

  一方面是身體的失控,另一方面心靈又開始失控,她在這樣的內外夾擊下瀕臨崩潰。

  費沙又怎能知道,顧雷既是在通過身體進一步攻擊她的心防,又是在借此進一步鍛煉自己的意志力。

  直到費沙崩潰地徹底軟倒在床上,顧雷才有些悠然地停止了按摩。

  后顧雷還是沒趁機占有她,而是貼心地幫她用龍氣烤干衣服,再給她蓋上被子。

  終于,費沙和顧雷間的心網連接,也被成功建立了。

  如果他剛剛趁機得到了費沙的身體,那或許他能得到她的一部分心,卻總歸也只是一部分。

  最麻煩的是,在她心里,他將可能永遠是一個凡人,一個困于肉欲的凡人。

  唯有能取卻不取,費沙才會從顧雷強大的克制力中隱約看見一種超凡的、絕大多數凡人無法擁有的圣性。

  費沙這才再不敢懷疑顧雷的神使身份,把整顆心都毫無保留地交給顧雷。

  同時,另一邊,又有眼線和顧雷匯報到:

  鐵甲會未和冥神教會高層進行任何形式的接觸,未有對特朗金遭暗殺一事對冥神教會有一句質問或聯絡,而是直接叮囑全員穿上裝甲,哪怕是在家里,要求所有人時刻警惕。這在多年來,尚屬首次!

  顧雷這才徹底放下心,感覺棋子差不多都已快就位。

  他站到窗前,負手背對費沙,淡淡地開口說道:

  “小沙,基莫已徹底墮落了!”

  費沙則掙扎著爬起,踉蹌爬到床下,五體投地地朝顧雷全身心跪拜下去。

  “全聽您的吩咐!”

二百八十五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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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聽到杰爾夫提醒他不要被信息控制開始,顧雷就常常思考,要如何才能抵御信息的控制。

  他思來想去,覺得還需先回到信息到底是如何控制人的流程中去探究。

  就像他剛剛對費沙做的那樣,首先,信息需要勾起人的某種需求,才能引發人的行動,進而才可能控制一個人。

  他剛剛正是故意用痛苦去勾起費沙內心根深蒂固的恐懼,進而讓費沙產生一種極其強烈的需求,即逃避的需求。

  接著他就霸道地把費沙攬在懷中,用溫柔的撫摸、親吻和安慰來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陽光明媚的合適避風港。

  而由于昨日那一連串的痛苦過分新鮮、過分深刻,費沙的恐懼也格外令她發狂,幾乎瞬間就沖垮她理智。

  費沙就像被浸沒在水里、無法呼吸的溺水者一樣,只知瘋狂掙扎。

  在那種情況下,不管抓到什么她都必會死死抓緊,哪怕是被帶毒刺的荊棘扎得滿手是傷。

  是故,費沙才完全被欺騙過去,完全向顧雷敞開心扉。

  顧雷則順水推舟,繼續給費沙提供更多的安撫,以及快樂。

  再加上一點讓人欲罷不能的小伎倆,費沙竟是徹底被顧雷征服,虔誠地對他頂禮膜拜。

  從以上流程就能看出,反過來說,要想避免被控制,人就要學會分辨信息的真偽、洞察信息背后的意圖,有選擇性地接納、吸收,還有最關鍵、最致命、亦是最必須的,那就是相信信息。

  然而,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其實很難。

  現在這個時代不叫信息時代,叫信息大爆炸時代,抑或叫透明時代。

  就拿同在第二小行星帶的30多億卡繆拉人來說吧!

  每人在網上說一句話,就是30多億句話,且這些話幾乎馬上就能通過網絡同時傳到你計算機或通訊器上。

  也就是說,最夸張的情況下的,你需要同時處理多達30多億句話、總計或超300多億個字的信息。

  這樣的信息量何其龐大,要在短時間內辨別出里面哪些真、哪些假、那些好意、哪些惡意、哪些無厘頭,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本字典最多也才幾萬個字呀!

  且全不信又不行,一個不愿通過網絡了解世界的現代人,簡直就是一種新型的、又聾又瞎的殘疾人,遲早會遭到哪些懂得識別和利用信息的人收割。

  只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卻往往是選擇不假思索的相信,只能更方便地被別人收割。

  過去從沒有過這樣一個信息如此過剩、又如此狡詐的時代,導致人類的基因里也沒記錄下相應的防御本能。

  同樣一句謊言,有時面對面講人不信,隔著計算機或通訊器就被信了。

  對一些人的基因來說,計算機和通訊器依舊是個新事物,利弊難明。

  偏偏,網絡里絕大部分信息,絕對是來自少數人的,充滿企圖和貪婪的有害信息。

  任由該現狀發展下去的紫楓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顧雷認為,對所有人來說都一樣,第二道防線才更重要。

  即是說,在這樣一個時代,既然本能沒告訴我們該怎么防御,我們就應該要主動學習,學會主動壓抑和控制自己的需求,包括情感和欲望,特別是那些過分強烈,容易讓人失控的。

  那些在現代越來越容易成為一個人的弱點!

  就像今天,如果費沙沒對昨天的那些事那么恐懼、難過和痛苦,費沙就不可能那么輕易地被顧雷控制。

  顧雷其實只是有針對性地勾起她心底強壓著的東西而已。

  也因此,顧雷才那般用遠超必要的手段挑逗費沙,都挑逗得費沙愿意自己脫光衣服了,卻還什么都不做。

  在他看來,提升自己控制欲望的能力比上一個漂亮女人重要得多。

  在第二小行星帶的30多億卡繆拉人中,女性不只15個億,真正的強者卻相當罕見,并身邊絕不會缺女人。

  連準格萊那樣完全不入流的,都能玩到反胃!

  顧雷負著手看向窗外,對自己先前的克制表現相當滿意。

  只不過,用精神力悄悄掃了掃依舊跪拜在床上的費沙,掃了掃她高高翹起、曲線圓潤的臀部,他的自我滿足又迅速消退,連心里的第二道防線都跟著“噼啪”開裂。

  顧雷很快就內心躁熱、手癢難耐,不禁想到:

  現在應該可以放縱一下了吧?人如果無欲無求的話,豈不是跟石頭沒什么兩樣,還不如原地風化!

  就像沃爾弗斯教授所說的,人從原子層面來說,除了空間排列方式,和物質沒什么區別。

  人散開就是一堆五顏六色的原子砂,聚起來則是一堆空間排列方式非常特別、五顏六色的原子砂。

  而人的原子排列方式之所以非常特別,或者說該信息之所以賦予人一種名為“生命”的神奇特性,又很可能在于:

  當原子以這種特別的空間排列方式聚在一起后,就會做出一連串的、物質做不出來的、唯有生命才能做出來的復雜行動。

  還是那句話,生命在于運動。而沒需求就沒運動,也就沒生命。

  然就算這么想,顧雷仍是沒回身順應欲望。

  還是準格萊提醒了他,不要輕視放縱的后果。

  欲望越是放縱,就只會越無法滿足,甚至最后扭曲成準格萊那樣的惡心地步,更只會給自己召來瘋狂和毀滅,就像整個鐵甲會那樣。

  人該學會內省,學會把需求分成主要和次要!

  顧雷頭也不回地交代費沙一個任務,讓費沙馬上去見一個人,并幫他帶一句話。

  “哼,巴蒂斯特,風暴龍王我都殺了,也不差你一條黑泥鰍!”

  下午,顧雷的話就收到回音。

  當晚,他便有幸見到他計劃中的第三個關鍵之人,正是冥神教會的雷神大祭司——莫依謝。

  來到莫依謝的居室后,顧雷不禁愈發感慨,分不清宗教到底是超脫還是反人性。

  費沙的房子還能說是裝修簡單,而莫依謝的房子,簡直就是一間陋室。

  莫依謝的房子都沒專門的客廳,其實只一臥一廚一衛,更非常狹小。

  僅僅能勉強擺下一張小木桌的所謂客廳其實就是被竹簾隔出的另一半臥室。

  這樣的居住條件和莫依謝化焰境超級強者、宗教領袖等顯赫的身份地位極不匹配。

  和他差不多身份地位的巴蒂斯特,在內環可有著一幢面積達上千平、裝修豪華的別墅,有數百女仆貼身伺候,上廁所是不用自己拿紙的。

  且莫依謝應該不是作秀。

  當底區徹底失控后,莫依謝就幾乎每天都在底區,每天都住在這,數年如一日地過著清貧的生活。

  甚至,他還堅持每天都親自做飯買菜,好了解每天的物價,以便最快、最清晰地體察到教眾們的疾苦。

  他庇護了占底區人口近一半的400多萬教眾的安寧,自己卻就像一個真正的孤寡老人一樣艱難度日,的確值得受教眾愛戴。

  費沙把顧雷領進來后就一言不發地跪坐在顧雷身后側方的一個蒲團上。

  顧雷則跪坐在莫依謝對面的蒲團上,一點也不怕地端起面前早已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隨后,盡管茶很一般,顧雷還是夸了一句“好茶”。

  莫依謝依舊雙眼半睜半閉,微微垂首、一動不動,一副隨時可能油盡燈枯的垂老模樣。

  “哪里!粗茶一杯,能蒙顧團長不棄喝下,鄙人已甚是感動。”

  他曾是真心想見顧雷,但現在又是真心不想見顧雷,卻終究是接見了顧雷。

  這對顧雷來說,就已足夠。

  顧雷微微一笑,又開口說道:

  “嗯,的確一般了點,相比您誅殺毒梟龐德的功績來說,的確不夠!”

  這才是顧雷會那般信任莫依謝的主要原因。

  去菜市場買菜什么的還可能是作秀,殺死當初地獄天使底區分會的會長龐德,就真是必須得拼命的事。

  何況,當初莫依謝本是不用拼命的。

  老城區失控后很快就出現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一足是鐵甲會,一足是冥神教會,剩下一足,之前其實是地獄天使的利多奇卡分會。

  只后來地獄天使因多股力量打壓斷崖式衰弱下去,才讓戰歌會趁虛而入,也才讓一直幫地獄天使打雜的楊威徹底反客為主,把持了底區的毒品市場。

  地獄天使在利多奇卡軍省的衰弱,起于卡捷琳娜出手,最后真正亡于的,卻是莫依謝之手。

  最重要的是,龐德不僅和現在的莫依謝一樣同為化焰境七階,還手下強者如云,更對莫依謝相當恭敬。

  反是巴蒂斯特對莫依謝多有不敬,多次揚言要把老骨頭的老骨頭拆了。

  不想,莫依謝則反是對巴蒂斯特多有忍耐,卻僅僅因龐德的手下誤入教區,便以此為借口孤身潛入龐德宅邸,靠偷襲一招擊殺龐德。

  那時消息一傳出,整個底區都為之震動不休。

  巴蒂斯特從此緊緊閉嘴,再不管有片語妄言,且一閉就是數年,直到現在修煉到化焰境八階才膽子大了一些。

  可莫依謝對此卻非常云淡風輕,搖搖頭,漠然說道:

  “好漢何提當年勇,何況我現只是個連飯都快咬不動的老匹夫!”

  顧雷則意味深長的說道:

  “可惜您雖然的確已經到了該養老的年紀,卻好像有很多人不愿意您安享晚年啊!”

  莫依謝不語。

  顧雷就有點咄咄逼人地繼續說道:

  “如今,龐德雖死,可惜底區依舊大亂頻發,昨天就連您常去買茶葉的那菜市場、就連那給您賣了那么多年茶的老板都被那紫魔傭兵團的克烈博燒個干凈,真是可恨可嘆啊!”

  “……”

  “且我觀那克烈博雖是先出手燒殺挑釁之人,卻不僅不思悔改,反顯然是在惱恨您手下人折了他手下和兒子,隨時可能回來血腥報復,真是窮兇極惡、后患無窮吶!”

  “……”

  “還有,莫依謝大祭司,我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更糟糕的是,您臥榻之側,還有另一人一直對您當年的羞辱耿耿于懷、虎視眈眈呀!”

  “……”

  “大祭司,你們冥神教會現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群敵環飼,簡直危在旦夕呀!”

  而面對顧雷銳利至極的目光壓迫,莫依謝終于忍不住長吁一口氣,后表情陰沉地說道:

  “那我該怎樣?不,我該問,顧團長你想要老夫我怎樣?”

  顧雷則微笑了起來,并忍不住想到自己和教會復雜的流長淵源。

  莫依謝是早看淡個人榮辱,也是會在必要時不懼艱險地挺身而出,值得令人尊敬,卻真曾給他這個貌似過去毫無關聯的人帶來不小的痛苦。

  因為,莫依謝還曾不惜大義滅親,把意圖染指販毒的最得意弟子——契爾年科逐出教會。

  那便是顧雷和杜克、和契爾年科、和冥神教會,不愉快的初遇之起源。

  顧雷內心不由愈發感慨。

  想到今日的地位成就,他倒沒有什么報復之意,只是覺得:

  第三顆棋子,也該就位了!

  顧雷目光不由又是一利,殺意凜然地說道:

  “大祭司,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我希望,您能幫我,也是幫大家,出手斬了巴蒂斯特那條惡龍!”

二百八十六狂熱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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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雷的請求一說完,莫依謝終于完全睜開眼睛,眼里渾濁盡去。

  且他眼里突然就放射出鋒銳明亮的危險光芒,與顧雷眼里的鋒銳目光針鋒相對。

  剎那間,整間房間就充斥著一種無形的、唯有生命能感受的到的、超級生命才有的強大精神威壓,那是普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房間內,沒生命的家具明明什么事都沒,費沙卻當即腰一彎,痛苦地把雙手按在地面上。

  她只感到靈魂止不住地顫抖,轉眼就有汗水從額頭滴落,唯有咬牙堅持才不會完全趴下去。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死都已被莫依謝完全掌握,容不得一點忤逆。

  可同樣是射心境,境界還比費沙低一階的顧雷,卻依舊臉上掛在淡然笑容,竟好像沒絲毫感覺一般。

  那本來就單純的、心的碰撞,而心網正把數千顆心的力量傳導給他。

  費沙身下的地面已被汗水打濕一片,而顧雷還能鎮定自若,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笑問道:

  “大祭司,怎么,有困難!”

  莫依謝內心微微一驚,這才收起威壓,故意朗聲笑道:

  “哈哈,困難?豈止是困難啊!顧團長您還不如直接要老朽的命!”

  顧雷笑著夸道:

  “大祭司何出此言?巴蒂斯特不過化焰七階,只比您強一階,且經驗遠不如您,哪有您戰績輝煌!您要殺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莫依謝笑里藏刀地回道:

  “顧團長,您這是要捧殺我嘛?我不僅裝備比不過他,身子骨亦早遠不如他,上個樓都會喘氣,說不定過幾天就要皈依吾神,怎打得過他?何況顧團長,我何苦要去招惹他。我主動招惹不僅殺不了他,還會被反殺,更可能給我教召來滅頂之災,豈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說完,莫依謝的眼神又徹底轉冷,殺意凜然地直接質問道:

  “還有,顧團長,想來剛剛殺死特朗金的就是你吧!你不僅公然出手殺死準格萊的大舅子特朗金,還公然躲進我冥神教會的教區,你到底是何居心,就不怕我把你綁了去見巴蒂斯特嘛?他現在可非常想見你啊!”

  費沙又忍不住瑟瑟發抖,怕莫依謝真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顧雷巍然不動,冷笑著,亦有點猙獰地回道:

  “那又如何,把我交給巴蒂斯特賠罪他們就會放過你們嗎?他們連找你們當面對質都不愿!在他們眼里,不,在所有人眼里,你們就是一群不講道理、野蠻扭曲的邪教徒,人人得而誅之!”

  莫依謝大怒,氣勢暴漲,就要出手,卻又聽顧雷突然說快速道:

  “哼,你們還是趕緊想想怎么早日獲得合法宗教地位吧!”

  莫依謝當即氣一滯,帶著電光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張開的嘴亦是欲言又止。

  “你,你是……”

  顧雷卻又故意轉移話題。

  “何況,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會來招惹你了嗎?你們四百多萬教眾,可還從來沒給他交過保護費呢!你有沒有算過那是多大一筆錢!”

  莫依謝勉強收斂起殺氣,臉上略有憤怒,又略有無奈,總歸是漠然說道:

  “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怎么主動招惹過我們。且就算我過幾天死了,其他人也大不了就花錢買個平安唄?就是要補交過去的保護費也不是不能接受。沒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我們的生命可不是我們的私產,是吾神的貨幣,絕不能輕易浪費!”

  顧雷內心愈發胸有成竹,有點好笑又有點狠辣地想到:

  你們這樣沒骨氣的貨幣我可不要。想成為我的貨幣,你們可還得更有骨氣、更拼命一點!

  表面上,顧雷又冷笑著說道:

  “大祭司,請您清醒點,巴蒂斯特主要是差錢嗎?他可不是準格萊那樣的垃圾貨色,至少更有追求,更在乎的是權力和面子。所以,他昨天才甘冒得罪國會的危險給總統派充當馬前卒!”

  “……”

  “相比你們這么多年沒交的保護費,他更在乎你幾年前讓他忍氣吞聲而丟掉的面子。那就像一個大耳刮子一樣打在他臉上。他不把你們全搞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是絕難消心頭之恨的!”

  “……”

  “另外,我如果沒猜錯,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沒對你出手,是因為他拿不準你當初到底是怎么在短時間內殺死龐德的吧!而我看你當初用的,應該就是昨天那招‘光子雷爆’!”

  瞬間,小小的客廳又徒然安靜了下來。

  費沙微微喘息著,顧雷也停下來喝口茶。莫依謝則殺氣盡散,臉色控制不住地完全陰沉下來。

  他當然比顧雷更了解巴蒂斯特是什么貨色。

  良久,莫依謝才異常沉重無奈、帶著悲哀地嘆息道:

  “那我也不能那么冒險,必須繼續等!我的生命不僅亦是吾神的貨幣,還管理著吾神的其他幾百萬枚貨幣。我現在出手十死無生,唯不出手才九死一生,才有機會為我神,為我教,謀求到合法的宗教地位。”

  顧雷依舊不松口,只放下茶,和顏悅色地勸道:

  “可您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你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自己還在不在。依我看,您與其守株待兔地等死在樹樁邊,百無一用地死去,還不如主動出擊,設局誅殺,那樣還有一點希望!”

  莫依謝并未動搖,面無表情地問道:

  “怎么設局?巴蒂斯特又不傻,加上有龐德前車之鑒,再加上我的‘光子炸雷’暴露,我連1%的機會都沒!”

  顧雷內心大定,眼里的光越來越危險。

  “今時不同往日。既我當街殺人還遁入你教會教區,就由不得他不出手。何況你教會的基莫最近與他交往甚密,可以利用,更是萬無一失!”

  莫依謝也端起茶,終于先一步松口,淡然問道:

  “如何利用?”

  顧雷抿了一口茶,自信滿滿地說道:

  “你可以宣布自己因身體有恙,而決定把大祭司之位傳給你們的第二副祭祀——拉奧,并用賣出光正影視股票的事重重處罰基莫。那樣,基莫狗急跳墻之下,一定會找巴蒂斯特求援。”

  “……”

  “巴蒂斯特必也樂意與他聯手。你之前不僅讓他臉面大失,還不得不忍氣吞聲了好幾年,以他歹毒記仇的個性又怎可能忍得住!且那樣既能早點里應外合地消滅你,也能專心對付我。對他而言是何樂而不為。”

  “……”

  “現他必已驚醒,曉得老城區的整個大環境都對他不利。他曾經的霸道打壓,曾經的瘋狂,已使其他各方勢力都對他暗懷鬼胎、虎視眈眈。別忘了,就算是土皇帝的皇座下,也都埋著大量炸藥呢!”

  莫依謝聞言,眼中當即有銳光一閃而過。

  顧雷見此,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地繼續挑撥道:

  “否則,你說他干嘛那么明晃晃地演練怎么對付我們第一分團!他什么掩飾也沒,就不怕我們提前知道他的計劃嗎?我看啊,他不是要迷惑我們,而是要迷惑你們!”

  莫依謝不由眼神一亮,再次變得鋒銳至極,又低頭喝了口茶,抬頭后卻又貌似淡然地搖頭說道:

  “那也不行,還是太冒險!基莫也不是傻子,論精明或比巴蒂斯特更甚!那可是個超級小滑頭,就跟你差不多!”

  顧雷無所謂地笑道:

  “他可比我差遠嘍!且正因他總歸是足夠精明,巴蒂斯特才更有可能相信他,更愿意選擇和他里應外合,提前對你展開報復,也更可能中我的陷阱!”

  然莫依謝還是不同意,還是搖著頭說道:

  “那到時我該怎么從那精明狡猾的基莫手里得到他們的全部歹毒計劃?說實話,基莫一決定動手,我連知道他什么時候動手都沒把握,說不定稀里糊涂地就被殺死了!”

  顧雷指了指身后的費沙,說道:

  “靠她!”

  莫依謝并不感到驚訝,冷漠地明言道:

  “不可能!甚至,如果我今天接受了你前面的計劃,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殺了她!她和基莫感情有多好是底區眾所周知的。”

  費沙不禁打了寒噤,低下頭,什么都不敢說。

  她和基莫青梅竹馬,且郎才女貌,的確是底區非常有名的一對名人。

  顧雷卻堅持道:

  “我相信她!”

  莫依謝這才多少有點驚訝,問道:

  “你難道是已經上了她不成?”

  顧雷搖搖頭。

  莫依謝的臉馬上就又回復冷漠,固執地說道:

  “那她就絕不能信任!”

  顧雷笑了笑,沒反駁,從腰間解下一物拋給費沙。

  費沙拾起,后不只費沙自己愣住,莫依謝也跟著愣住。

  那竟是一把軍用短刀,開著血槽,在費沙打量間一閃一閃地放射出寒冷無比的光澤。

  而顧雷卻冷冷地命令道:

  “費沙,給我把它插進你的心臟!”

  緊跟著,讓莫依謝都罕有地瞪大眼睛的是,費沙聽完,居然不僅沒任何懷疑或害怕等天然的情緒,反目光火熱。

  她當即倒握軍刀,并認真地把刀尖對準胸口肋骨間的夾縫,幾乎沒任何猶豫就狠狠扎了進去。

  房間內轉眼鮮血四濺。

  而從鮮血自血槽里流出到費沙滿臉痛苦扭曲地倒下,顧雷始終微笑著一動不動。

  莫依謝看看明明痛苦至極還強忍掙扎、乃至是主動壓制精神力的自動修復功能的費沙,看看依然冷漠的顧雷,不由越看越呆。

  后莫依謝就徒然渾身一冷,也異常冷漠,只殺意凜然地說道:

  “你就是那個褻瀆我神的‘邪神分身’!”

  顧雷淡淡承認道:

  “是!”

  房間里的溫度登時再度下降,連費沙身體上的溫度都在切切實實地加速流失。

  可是,二人依舊一言不發,再次用氣勢針鋒相對。

  直到又快一分鐘過去,莫依謝才先軟化下來,朝費沙一指點出,射出一道明亮電光。

  那電光不僅拔出費沙胸前短刀,還幫費沙修好心臟以及體表的傷口,甚至順帶著給她做了一個旨在讓心肺復蘇的電擊手術。

  有力地心跳聲再次從費沙身體里傳出。

  稍過一會,費沙就臉色蒼白地艱難起身。

  莫依謝又開了口,表情嚴肅異常地朝顧雷問道:

  “你難道沒想過,若我不救她的話,她真會因你而死?”

  顧雷也又笑了,回道:

  “不會,既然你救過她一次,第二次就是必然的。何況,她都不知道的是,我還有它呢!”

  顧雷說著就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片小藥片,笑著解釋道:

  “這是阿加塔生物技術有限公司開發出的新藥——超級救心丸,只要心臟傷得不是太厲害,一分鐘內都有救!”

  莫依謝怔了怔,后不由大聲笑道:

  “你們這些后輩真是一個比一個狠辣奸詐,看來我再不拼一拼,是真不行了!”

  想到形勢比人強,他終究是不得不強行按捺下內心對顧雷的諸多不滿和擔憂。

  而莫依謝想不到的是,顧雷要送給他的“驚喜”,竟還遠未結束。

  突然,門外又響起一種奇怪的敲門聲,就好像有人在用刀刃敲擊門板一樣。

  莫依謝立馬全神戒備。

  顧雷則笑而不語,還親自起身拉開房門,乃至是非常正式地對著空氣敬了個禮

  從門外進來的,或者說飛進來的,竟是一架小小的紙飛機。

  那發著柔和光芒的紙飛機徐徐飄到莫依謝身前后,又展開并自動折疊成一個小紙人,一手負著,看著氣度不凡,充滿威嚴,卻仍是極有禮貌地用尖尖的小手和幾乎只能憑本能回應的莫依謝握了個手。

  然后,小紙人才又完全展開成一張信紙。

  莫依謝終于失態,雙手顫抖地捧起信紙,更越看就顫抖得越厲害。

  最后,莫依謝恭恭敬敬地把信紙放回到桌上,并起身退后一步,朝信紙,以及信紙后的顧雷,都跪下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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