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各中隊長的衷心支持后,加上顧雷本身就在紅隊普通學生中擁有的不小威望,紅隊上千人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動員并分配好任務。
“出發。”
顧雷再次下令。紅隊其余11個中隊在各個中隊長的帶領下,依次走出廣場,提著手電筒,分頭沒入城外的黑暗林海中。
而直到最后一人離開,顧雷才走下高臺,來到自己的隊伍前。
為能起到表率作用,顧雷自己也要帶領一個中隊參加行動,且他選擇的是離營地最遠、位于密林最深處、最危險的那幾個倉庫。
不過,他不是帶著主要由一中學生組成的1中隊去的,而是帶著吳雪蓮的2中隊。1中隊的綜合實力的確是12個中隊中墊底的,這次去的也是最近的那個倉庫,這也算是大家給顧雷的面子。2中隊才是最強的。
吳雪蓮立即上前行了個軍禮:
“報告大隊長,2中隊已做好準備,隨時可以出發。”
吳雪蓮或許不是最信服顧雷的中隊長,但也非常支持顧雷。對顧雷選定她的2中隊一齊執行任務中最困難的部分,她并無一絲怨言。甚至2中隊的學生們也都表現得比較平和,甚至有點感到光榮,皆躍躍欲試。
這就是宗教的力量嗎?
稍稍檢閱幾眼,顧雷心中有些感慨,但表面上依舊保持嚴肅。他就要下達出發的命令,卻被吳雪蓮制止:
“等等,你的手指!”
細心的吳雪蓮發現他包扎好的手指又開始溢血,連忙提醒他。顧雷看了一眼已經被血液浸濕的繃帶,有些無奈,傷口實在太深了。
“算了。”
他混不介意地說道:
“沒時間管了,大家準備……”
吳雪又打斷他道:
“別急,讓我試試。”
不等顧雷拒絕,吳雪蓮就幫顧雷解開繃帶。看到繃下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后,她不由大吃一驚:
“你這是怎么傷著的呀!”
“哈哈,不小心被劍刃劃到的。”
顧雷隨口找了個理由,可又怎瞞得過懂醫術的吳雪蓮。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顧雷,顯是看穿他剛才在會議上玩弄人心的伎倆。
“那可真是不幸啊!”
吳雪蓮的語音雖然有些戲虐,但眼中的敬佩之意反而更深,讓顧雷都有點不好意思。一個能為團隊憂慮到這地步的大隊長,怎么也是非常盡職的大隊長。
然后,她便在顧雷的傷口上灑了點藥粉。非常神奇地,顧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令他嘖嘖稱奇:
“臥槽,你該不會是傳說中那個能‘肉死人,活白骨’的李逆的后人吧!”
“哪有那么神奇?就是點能加速細胞分裂再生的草藥罷了。”
顧雷笑了笑,沒多想,沒注意到吳雪蓮其實沒否定她的身份。在他的認知里,那個云夢歷史上有名的神醫早就絕后了,由于“毒品發明者”的污名。
最后,吳雪蓮給顧雷的手指哈了一口龍氣,溫度力度都掌握得極其精準,既能殺菌消毒,又不會燒傷顧雷的皮膚,顯然經驗豐富。顧雷的手指沒一分鐘便完好如初。
“嗯,顧大隊長,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我以為你要含住我的手指。”
“我為什么要含住你的手指?”
“電影里都是這樣的呀!”
“……”
“……”
“顧隊,電影里的情節不都是科學的!讓我給你科普一下……”
“哦,哦,下次吧,大,大家跟上我。”
顧雷有點小遺憾地轉過身。
“是,隊長。”
吳雪蓮率眾跟上,近百人排成一隊前往密林深處。
……
天將破曉,余煙裊裊。
附中這邊,爭斗已完全平息,杜克正坐在一段倒塌的石柱上喘息。
他渾身是傷,臉上鮮血與灰燼混雜在一起,幾乎認不出來。獨眼中的紅芒至今未消,好像還印著方才那一戰的慘烈狀況。
昨日深夜,得到塔圖傳訊后,他也立即召開了隊長會議。不同于紅隊的是,沒幾分鐘,深受試驗所苦的藍隊眾隊長就第一時間明白,這肯定是教宣委的陰謀。
可他們除無能狂怒外,又能如何?
過量的龍獸肉已對他們的大腦、靈魂產生根本性的傷害,從混亂不安的精神中,短時間內根本誕生不出什么有價值的對策。
眾人久久苦思無果,心情愈發煩悶不可控制。于是一個偶然,一個最暴躁的中隊長便把拳頭揮向另一個與他有舊怨的中隊長,想以此來宣泄內心的憤怒與絕望。
本來還好,情況實際上沒有一下就變得不可收拾,隊長中頭腦最冷靜的大隊長杜克很快就要把局勢鎮壓下來了。
可這時,不知是誰陰惻惻地喊了一句:
“既然糧食不夠,那就把分糧食的人減少唄!”
話未落,馬上就有一個隊長被手甲從身后刺穿喉嚨,嘴里直冒血,“嗚嗚”說不出話來。情況這才失控,隊長們都瘋一樣地互相殺戮起來。原有的矛盾一下被引爆,殺戮不斷在整個藍隊蔓延開來。
學生們統統被這股狂躁的血腥風暴卷進來,最后差點把整個營地化為灰燼。
“隊長,我們來給你包扎一下。”
幾個女生上前給他包扎傷口。她們都與他的關系不淺,還都是冥神教會的信徒,是可以信任的人。這次正是在冥神教會的教眾們拼死支持下,他才能這么快平息暴亂。
感受到熟悉的柔軟觸感,杜克慢慢平靜下來,眼珠子里的紅光這才漸漸褐去。他沒戴手甲、緊握著的左手也這才松開,手中幾乎要被他掐斷的脖頸也這才放開。
“嘭”地一聲輕響,那人落在地上,明顯是活不成了。他的臉都被轉到身后來了。
這個死不瞑目的學生叫塔爾瑪,是附中另外三個實力達到強骨境四階的學生之一。
在剛才的戰斗中,他聯合其他兩個實力達到強骨境四階的學生,想要聯手殺掉杜克。
然而他們沒想到,杜克不僅背地里修煉了禁忌的絕命龍呼吸法,還修煉了威力與其禁忌度相匹配的絕命龍系專屬龍技。
一個同為強骨境四階的學生一招就被連手甲、手臂、腦袋一齊踢飛。而塔爾瑪最后也在一番激戰后成了這副模樣。
至于剩下那人,此時正跪在杜克面前,把頭磕得“砰砰”作響,血都流了一地。
“杜克,你饒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今后你說往東,我絕不敢往西,我就是你養得一條狗,我就是……”
“聒噪!”
“啊——”
……
“報告大隊長,我們3中隊的一名學生被鐵皮巨蜥叼走了,請求指示!”
“留下兩個小隊救援,其他人繼續執行任務。”
“是。”
……
“報告顧大隊長,8中隊被兩群無鼻獸圍困,請求支援。”
“好,你們就地堅守待援,注意安全。”
“是。”
“11中隊,你們趕緊去支援一下8中隊。”
“是。”
……
“報告顧大隊長,我隊又一名隊員掉進深坑摔斷了腿,已沒多余人力能送他回去了。”
“先帶他一起走,我將讓6中隊專門負責運送傷員。”
“是”
“維塔利,你隊暫停前進,接下來專門負責運送傷員,并搜救失蹤隊員。有沒有問題啊?”
“沒有。”
“好,去吧。”
“是,大隊長。”
隨著各中隊越往森林深處挺進,各中隊遇到的野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兇猛,受傷乃至失蹤的人數直線上升。雖還未有隊員死亡,但顧雷已經感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
這些人可以說都是因他的命令才受傷的,要是最后什么都沒找到的話,那他要擔的責任可就大了。領導者理論上來說對集體行動的成敗應負首要責任。而至今尚未有捷報傳來。
他不由著急地加快了腳步,眾人也跟著一起奔跑起來。
幸運的是,明明走得是最困難的一條路線,他自己的隊伍反倒是前進速度最快的隊伍。
顧雷這隊人馬的行進速度出奇地快。
這一是有一群鐵狼在周圍保駕護航。
顧雷萬萬想不到,當初被他救下的鐵狼母子居然是狼群里頭狼的妻子和孩子,而被他放走的雄狼正是該鐵狼群的頭狼。
而似乎是感念顧雷的恩情,頭狼就帶著狼群一直在周圍幫忙驅趕其他野獸。
這二是吳雪蓮準備得相當充分。
對于那些鐵狼群對付不了或是漏放過來的野獸,2中隊的隊員們早按吳雪蓮的指導,調配好一種特別的藥劑,只要對著野獸噴一噴,再兇猛的野獸也要被刺激得落荒而逃。
眼見又一只毒牙巨蜴被噴霧嚇走,顧雷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向身邊的吳雪蓮問道:
“雪蓮,有這么好用的藥劑,你怎么不早點拿出來呀?大家這一陣子可沒少遭這些野獸的禍害哦!”
吳雪蓮還沒開口,跟在兩人后面的吳寧就氣沖沖地插話道:
“顧雷你什么意思,你是質疑我家小,不,質疑我家小姐姐別有用心嗎?”
“吳寧。”
吳雪蓮氣惱地直接命令道:
“到隊伍的最后面去。”
“小姐,姐。”
“到后面去!”
“是”
等吳寧無奈地走開后,吳雪蓮才苦笑著向顧雷道歉:
“不好意思啊顧隊長,,都是我沒管教好,我弟弟的性格實在是太沖動!”
“哈哈,沒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
童言無忌四個字,顧雷不僅說了三遍,還故意說得很大聲,直把吳寧氣得兩肩顫抖,卻有氣沒地方發,只能回頭狠狠地瞪了顧雷一眼。其他人看了都覺得好笑。
吳雪蓮臉上的苦笑之色更濃,只得趕緊轉移話題:
“顧隊長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想早點拿出來,只是這里的植物從移植到這里開始,已經過了66年了,都較最初在杰佛里星時發生很大異變,配藥時意外不停出現,直到前兩天才調試好。”
顧雷聞言內心對吳雪蓮更為佩服:
“雪蓮你真是心善!你每天不僅和大家一樣要學習訓練,還要管理中隊,還要幫助我這個不成器的大隊長處理日常事務,都這么疲憊了,竟還擠出時間來試驗藥劑,你的心也太好了點吧。”
吳雪蓮搖了搖頭:
“顧雷你過贊了,其實合起來沒花多少時間,而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是嘛?”
“是的,我還是比較閑的。”
“好吧,不過雪蓮你確定不安慰我一下?我也很努力了呀!”
顧雷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委屈,吳雪蓮疑惑一會后恍然大悟:
“哦,哦,是呢,顧大隊長你其實很努力、很成器的呢!”
“真得嗎?”
顧雷這才露出貌似滿懷希翼的笑容。
“真得哦!”
看到吳雪蓮臉上笑出的兩個小酒窩,顧雷突然愈發想知道吳雪蓮的真面目了。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得益于顧雷最近突飛猛進的逗樂本事,吳雪蓮被逗得笑意盈盈,對顧雷好感大增。因為她的身份,還從未有平民這般跟她說過話。
這一幕看得隊伍最后面的吳寧又氣又急,眼神酸溜溜的。只得把氣撒在偷襲的野獸身上,噴霧使勁往掰開的獸嘴里灌,直噴得一只兩尾大貓眼淚汪汪,委屈得腸子都快斷了。
然而,隨著時間不斷過去,顧雷和吳雪蓮漸漸都笑不出來了。
“報告隊長,043號倉庫已被搬空。”
“好,那你們趕緊回去吧。”
“是”
……
“報告隊長,026號倉庫沒有發現龍食。”
“好,我知道了。”
……
“報告隊長,037號倉庫只剩下冷凍肉了。”
“……”
“隊長,聽得見嗎?你聽得見嗎?”
“嗯,我聽見了。”
“哦,好。”
……
現在已經是早上9點42分了。
類似的消息不斷傳來,顧雷開始還不在意,但當超過一半的倉庫都沒發現本該存在的龍食之時,他的心情愈發變得沉重起來。
怎么回事?
當近60個、占倉庫總數四分之三的倉庫中都顆粒龍食未見時,他眉宇間已是濃云密布,心頭沉重至極。
這次行動于他自己而言,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策劃主持的集體行動,他自然極為看重,為此付出極多心力。
于集體而言更是生死攸關,承載著大家的希望與期待。而這些希望與期待最后又統統落在顧雷的肩膀上。
“還是沒有發現龍食嗎?”
吳雪蓮的表情也變得相當嚴肅,她當然亦明白行動失敗可能導致的災難性后果。集體因利而聚,亦容易因利而散。
顧雷強自鎮定,苦笑著搖搖頭。
看出他心中壓力很大,吳雪蓮便安慰道:
“沒事,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們2中隊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謝你,雪蓮。”
顧雷感激地朝她點點頭。
他看得出來,吳雪蓮說得是真心話。多日來的相處,他發現吳雪蓮是那種心地善良、信仰堅定,且有大局觀的貴族。這應該不只是善意的謊言。
這時,通訊器里終于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隊長,067號倉庫發現龍食,我們找到龍食啦!”
“真得嗎?”
“真得呀,我們真得找到了。”
顧雷忍不住喜形于色,而吳雪蓮依舊比較冷靜:
“有多少啊?”
“哈哈,數量倒是不多,可能只夠大家吃一頓的。”
顧雷的心情一下又落到谷底,吳雪蓮也悄悄嘆了口氣。
“隊長,其他隊伍找到多少了呀,怎么都該比我們多吧!”
通訊器那端的同學們只以為是他們運氣差,殊不知他們已經是運氣最好的隊伍了。
吳雪蓮有些糾結地看著顧雷,顧雷臉色不變地說道:
“不知道啊,其他人還沒聯系我呢!”
“這樣啊,那隊長我們先回去了呀,其他隊有需要幫忙的話,記得聯系我們啊,我絕對不會推辭。”
“好,你們休息一下,趕緊回營地。”
“是,隊長。”
對方沒多想,開心地掛掉通訊器。
接下來,雖然陸陸續續有幾個好消息傳來,可零零總總算下來,搜尋到的龍食只夠大家吃兩天的。
倒是顧雷這隊人負責的3個倉庫里,其中頭兩個都有龍食剩余,合起來夠大家吃一天。可離兩個星期的目標仍是太遠太遠。
如今他們正前往第三個,前往最遠的那個倉庫,也是唯一一個還沒搜尋的倉庫。
“沒事的顧雷,現在的量雖然看起來只夠大家吃三天,可省一省就夠大家吃四五天的了。加上原來還剩下一兩天的口糧,大家怎么也夠撐過一周了。”
顧雷點點頭,心情依舊非常沉重,畢竟龍食一斷超過3天人就會死亡。到時該怎么辦?大家會不會被逼得自相殘殺?想到藍隊那邊充滿不詳意味的火光,顧雷只覺心頭發寒。
吳雪蓮再次寬慰道:
“而且,不是還有一個倉庫嗎?說不定里面有咱們兩周都吃不完的龍食呢!”
顧雷笑了笑,對吳雪蓮的貼心安慰表示感謝,但心里一點都不報以期待。
他算看出來了,離市區越遙遠的倉庫龍食剩余量越高,可也沒超過夠大家吃兩頓的。照這個趨勢算下來,剩下那個倉庫頂多也僅僅有一天量的龍食。
實際上,顧雷不知道的是,盡管當地市民們撤離后就沒再回來過,可后來游客與前來參加愛國教育的學生都來過不少,他們早把大部分龍食都吃光了。
而這些事情是不會記錄在地方國會的檔案里的。為應對經濟危機,后來權力就逐漸轉移到了政府手里。
顧雷正疑惑著,突然……
“哞——”
一聲兇暴渾厚的牛叫聲悠悠傳來,震動山野。
一只綠皮、鐵紋、炎角、雙眼發紅的巨大蠻牛驟然出現,攔在了他們與最后一個倉庫的中間。
這只蠻牛外表與普通蠻牛無異,鐵紋綠皮,但身高近3賈米,全身肌肉如峰巒般突起、堅硬強壯,兩根鐵角長達一米,就像兩把鋒銳的巨大黑鐮。
“哞——”
蠻牛發出沉悶有力的低吼,一只前蹄用力刨挖地面,尾巴像鞭子一樣“啪啪”抽打空氣,目光中充滿警告與威脅的意味。
“停。”
顧雷眉頭下意識地一皺,揮手示意隊伍停下。
按理說身材再巨大的蠻牛也不過是普通野獸,肉體力量再強橫,綜合實力也頂多相當于強骨境二階的人類,沒必要害怕。可他本能地感覺到這頭蠻牛很不一般。
大家依言駐足警戒,唯有吳寧不管不顧地越過顧雷。
“切,不就一頭蠻牛,再大還不是野獸,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屑地回頭看了一眼顧雷,沖上前去。
“哼,膽小鬼!”
“吳寧。”
吳雪蓮反應過來,氣惱地罵他一句,卻來不及攔下。
然而,吳寧的手甲還沒加熱完畢,蠻牛吸氣,接著爆發出一聲炸雷般的大吼:
“哞——”
聲浪排空,離蠻牛尚有兩三賈米的吳寧竟直接被吹飛,直直向顧雷砸來。
顧雷略一思索,伸手欲接,但手一觸及吳寧,就被巨力推動,連續退了四五步,不禁臉色一變。旁邊的吳雪蓮也是一驚,余人接連驚呼出聲。
“一只野獸而已,怎么會強大成這樣!”
眼見吳寧還沒碰到蠻牛便失去戰斗力,吳雪蓮分外不解。吳寧可是和顧雷一樣的強骨境三階啊!
“你看它雙角。”
顧雷再復回到了吳雪蓮身邊。
“龍氣?”
吳雪蓮驚疑不定地看著蠻牛鐮刀般的巨角。注意看后,她也發現,巨角居然微微泛著紅光,隱隱有熱氣升騰。
“恐怕是,這只蠻牛恐怕不是普通的蠻牛,它已經異變成龍獸了!”
顧雷表情凝重,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繼續前進。
這時,眼見眾人仍不離去,蠻牛更加用力地深吸一口氣。
“哞——”
一聲威勢更甚的驚天大吼傳來,沖擊波刮得大家臉頰生疼、雙耳疼痛欲聾。
顧雷與吳雪蓮二人還能強撐著站立不動,而他們身后正扶起吳寧的兩人則連同吳寧一起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飛出去的三人離蠻牛居然足足有6賈米多的距離。
顧雷等人與蠻牛的實力差距之大可見一般。
“誒,至少強骨境七階。”
顧雷估量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吳雪蓮在發現蠻牛的眼睛越來越紅后,也建議道:
“那要不,咱們還是撤退吧!”
她也猜蠻牛身后的倉庫中,龍食儲量應該不高,更擔心有人受傷乃至喪命。
但顧雷眼珠子一轉,突然興奮地說道:
“不行,不能撤退。”
“為什么?”
吳雪蓮起先有點疑惑,思索一秒后也是兩眼放光:
“對,蠻牛是普通野獸,而普通野獸怎會無緣無故地蛻變成龍獸?”
“是,這個概率有多低,大家都知道!”
吳雪蓮一喜:
“你的意思是?”
顧雷戰意昂然地說道:
“它肯定是吃了很多龍食,吸收了海量的精神能量,才會變得如此強大。而且,你看它緊張成那樣子,里面肯定還留有很多龍食。”
顧雷說著就給自己套上電熱手甲。
“不過它實在太強大,其他人根本靠近不了它的身體,只能靠我們兩個。怎樣,你怕不怕?”
顧雷轉頭微笑著問道,吳雪蓮低頭不語,在跟著套上電熱手甲后,才笑盈盈地回道:
“義不容辭!”
“好,其他人后退,沒我命令不許上前。雪蓮,我們上!”
“好!”
話未落,還沒加熱完畢的兩把劍刃就化作兩道流光,兩人迅雷一般從兩邊殺向蠻牛。這時二人與蠻牛是生存競爭關系,自然沒必要手下留情,更沒能力留情。
感應到兩人的殺氣,蠻牛也是怒意上涌,雙眼完全充血。它吸氣、大吼:
“哞——”
試圖硬沖進去的兩人才沖進蠻牛周身兩三賈米就被無奈震退。
顧雷看了眼吳雪蓮,吳雪蓮點點頭,二人默契地開始一邊繞蠻牛游走,一邊撿起石塊攻擊蠻牛。
發紅發燙的石塊呼嘯著命中蠻牛,蠻牛開始想仗著皮糙肉厚硬扛,受不了疼痛后又想用聲波震開,可頻繁的大吼只把它搞得氣喘吁吁、上氣難接下氣。
又硬挨十幾下后,傷痕累累的蠻牛忍耐不住,大吼著主動朝吳雪蓮沖上去,被龍氣包裹強化的巨角化作一對血紅巨鐮,狠狠刺了過來。
“砰!”
這對血色鐮刀威力不輸電熱手甲不說,還更大更堅固。才一下交手就把吳雪蓮撞飛,超合金打造的劍刃也被崩出一個明顯缺口。
蠻牛就要繼續追殺吳雪蓮,顧雷趕緊上前牽制,紅色劍刃在蠻牛身上劃出一道焦黑的傷口。
“哞——”
蠻牛痛極,轉身揮角,要將顧雷攔腰截斷。顧雷連忙閃避。
這時吳雪蓮也調整好姿態,再度攻來。
既然知道近戰力敵不過,二人就采取游斗策略,你牽制我攻擊,或是你攻擊我牽制,聲東擊西,在蠻牛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滋滋”聲響中,蠻牛皮開肉綻、怒叫連連。
它疼痛欲狂,四蹄瘋一般地把大地踏得四分五裂。
“哞——”
蠻牛想再度把二人震開,可二人早在它吸氣時就做好準備,提前拉開距離。而聲浪一減弱,二人又復殺上前來,繼續游走攻擊。
“哞——”
……
如此循環往復多次,次次聲波都起不到效果,蠻牛愈發狂暴憤怒,愈發瘋狂,攻擊卻愈發無力,顧雷和吳雪蓮見此都是心中暗喜。
偏偏這時,變生肘腋。
“哞——”
就在顧雷與吳雪蓮再度接近時,一聲如雷大吼毫無征兆地爆發。二人剎那被氣浪撞飛,受到最大程度的沖擊,五孔出血、甚是凄慘。
原來這頭蠻牛居然分多次吸氣,悄悄聚力,打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蠻牛緊接著再一次殺向吳雪蓮,它隱隱察覺出吳雪蓮應該是境界更高的那個。
紅得耀眼的牛叫犁地而來,吳雪蓮滿臉痛苦,掙扎著無法起身,眼見是躲不過了。
吳寧發出驚恐至極的叫聲:
“小姐。”
他再也看不下,沖上前來,從蠻牛側面狠狠撞了上去。蠻牛猝不及防,失足倒地,跪著從吳雪蓮旁邊滑過。
“哞——”
蠻牛大怒,起身后竟扔下身邊近在咫尺的吳雪蓮不管,轉身死死追在吳寧后邊。它已殺紅了眼,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而眼見吳寧被越追越近,其他同學也跟著按捺不住。他們雖不敢靠近,卻紛紛投擲石頭幫助吳寧。
“住手!”
顧雷大驚失色,連忙制止,可哪來得及。
登時,飛石如雨點般砸在蠻牛身上,打得蠻牛痛叫連連。有一塊竟還湊巧把蠻牛的一只眼睛給砸瞎了。
蠻牛痛極、怒極、恨極,又發出一聲撼天動地的狂暴吼聲:
“哞——”
這一下居然把飛石全都反彈回去。
猝不及防之下,許多同學被反彈回來的石頭砸傷,接連痛呼倒地。
蠻牛立即轉頭殺至。
“救命啊!”
“不要,啊——”
“啊啊啊——”
……
很快就有多人被殺,有被牛角捅死的,還有遭鐵蹄踐踏而死的,還有被倒下的大樹砸中腦袋死去的,血染樹海。
才稍稍恢復過來,顧雷和吳雪蓮便掙扎著沖回去,拼死阻止。
兩人拼盡全力,不惜以傷換傷,瘋狂地在蠻牛身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焦黑傷口。蠻牛也更加瘋狂地嚎叫扭動起來。周圍樹木接連倒下。
過幾分鐘,當活著的傷員被其他人冒死救走后,顧雷與吳雪蓮兩人也快筋疲力盡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要跟著撤離。
然而這時,完全陷入瘋狂的蠻牛又張開了大嘴,吸氣、聚力。顧吳二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既無法阻止,又閃避不了太遠。
千鈞一發之際,顧雷雙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他不退反進,竟是反而湊到了蠻牛身邊,張口吐出一連串無形氣泡,不少緊接著就被蠻牛吸入口中。
當感覺氣泡正通過蠻牛喉嚨之時,顧雷瞬間一個意念:
激發!
蠻牛的喉部瞬間一亮。
“哞——”
又是一聲聲震九霄的嘶聲大吼,可不僅沒有聲波把顧雷、吳雪蓮震死,蠻牛自己反而無力跪倒,垂死掙扎起來。
有大量煙氣血水從那閉不上的牛嘴里源源冒出,它的喉嚨幾乎被徹底燒穿。
“嘭”、“嘭”、“嘭”……
蠻牛在地上瘋狂地掙扎著。
臥槽,這都不死!
眼見蠻牛還未死亡,顧雷沒多想,咬牙撲了上去,死死按住。
“嘭”、“嘭”、“嘭”、“嘭”、“嘭”……
蠻牛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顧雷幾乎要被它甩飛。
吳雪蓮見狀,也撲了上來,兩人手拉手合力鎮壓,才堪堪把它按住。
“嘭”、“嘭”。
顧雷抽出右手,把劍刃狠狠插進蠻牛的喉嚨。
“哞——”
一聲微弱而絕望的鳴叫聲中,蠻牛終于完全死去。
“清點完了,清點完了,夠大家吃十五六天的呢!夠大家吃十五六天的呢!”
一個同學慌慌張張地從山洞里跑出來,大叫著把好消息告訴大家。
可明明是這樣一個天大喜訊,在倉庫外的眾人聽完,臉色卻依舊哀沉。
吳雪蓮半跪著,聲音有些嗯咽:
“安……安吉麗娜,你……你聽到了嗎?”
此時她已卸去易容道具,竟是一張和顧雷有些相似的混血臉龐,而現在,這張如雪山般高潔美麗的絕色容顏上正掛著濃濃哀云。
“嗯,我……我聽到了呢,雪蓮!”
依偎在吳雪蓮懷中的女生的顯然是活不成了。她的腹部被牛角洞穿,流了很多血不說,內臟也被燒焦。
可盡管她生機正在不斷流逝,她痛苦的臉上仍掛著有點幸福的笑容。
“這……這么說,我……我的犧牲……還……還是多少有點價值的吧!”
“嗯!嗯!嗯!”
吳雪蓮抽泣著,除不斷點頭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雪蓮,不要哭嘛!”
就像回光返照一樣,安吉麗娜的臉上徒然放射出一種耀眼的光芒。
“就像你說的,生命遲早會走向死亡,肉體遲早會步入毀滅,但精神意志,特別是銘刻在人心深處對光明與善良的渴望與追求,卻可以通過傳承,永恒不滅。”
“嗯!嗯!”
“雪蓮,我會一直活在你的心里嗎?”
“會!會!我會……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滴落在安吉麗娜的臉上,吳雪蓮泣不成聲。
“謝謝你,雪蓮,謝謝你把我的靈魂拉扯出混沌黑暗的泥沼。”
安吉麗娜憐惜地替吳雪蓮擦去眼淚。
“更謝謝你愿意記住如此卑微的我!”
說完,安吉麗娜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麗娜!麗娜!麗娜!”
吳雪蓮嚎啕大哭,其他人也是滿臉哀傷。
顧雷正想著該怎么出口安慰,轉頭便驚訝地發現,其他人臉上也罩上了一層類似的圣潔光輝。
他們低下頭,默哀似地在額頭上劃了一個“∞”,并用顧雷聽不懂的古勒爾大陸通用語說了句一樣的悼詞。
那句話用現在的星系通用語翻譯過來就是:
愿此心永恒!
……
藍隊的營地內。
“隊長,經核實,總共有142名學生在本次暴亂中死亡,至于受傷的,包括輕傷的和重傷的,加起來有276人。”
一個學生來到杜克的辦公室,向杜克匯報人員傷亡情況。
這時的杜克已洗去滿臉的塵土血污,目光相當惱怒。他剛看完手頭的另一份報告,那是關于物資損失的評估報告。他想了想,語氣古怪地問道:
“受傷的人里面,有多少人是我們冥神教會的信徒?”
“報告隊長,有34人。”
眼中厲芒一閃而過,杜克冷漠地說道:
“除了我們的教友,其他人全部殺掉。”
“這?”
匯報者大驚失色:
“隊長,這,這不太好吧?”
杜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好的?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反正藥品都被燒光了,他們遲早會因傷口感染而死。與其那樣痛苦地死去,還不如咱們幫忙給他們一個痛快!”
“是,是,是。”
匯報者瞬間冷汗涔涔。身為冥神教會的教徒,他自然比別人更清楚絕命龍系呼吸法的可怕。杜克獨眼里兇狠與混沌給他造成極大壓力。
“那還不趕緊去!”
“是,隊長,是,我馬上去安排。”
沒多久,窗外就有接連不斷的慘叫聲若有若無傳來,而杜克只是命人把窗戶關得更緊實一點。
又過一會,另一個匯報者走了進來,令杜克不禁眉頭大皺。
誒,這時能有什么好消息?
光糧食問題就夠讓杜克煩惱了。
盡管上一個滅絕人性的命令下去,藍隊的人數就只剩原來的一半左右,可糧食也在暴亂中損失超一半,再省也只夠剩下的人撐三天,問題依舊萬分嚴峻。
“報告隊長,就在剛才,除留下幾十個人外,紅隊幾乎傾巢而出,都跑進森林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這人正是杜克特意派去偵查了解紅隊動向、特別是顧雷情況的探子。
杜克聽完下意識地揮手趕走那人,他現在暫時沒心情管顧雷。
“可隊長,顧雷的女朋友,安妮,就在那留守的幾十個人里面呀!”
“滾,誰有心情管他女朋友!”
“是,是!”
但那人才轉身,杜克又急忙叫住他:
“等等,你說他們差不多都走光了?”
“是的,隊長。”
“冥光助我!”
杜克大力一拍,“砰”地一下直接把鐵質的辦公桌拍變形,獨眼中流露出激動而兇狠的光芒。
……
非常無奈的是,死去學生的尸體只能就地掩埋。
營地里沒有冷藏尸體的設備,尸體很快就會腐爛,容易傳播瘟疫和其它重大傳染病。
至于那頭蠻牛的尸體,顧雷本想分割后獎勵給2中隊的其他隊員,可不成想,2中隊的隊員們居然統統謝絕了他的好意。
甚至,由于擔心有野獸在吃掉后蛻變為龍獸,破壞生態平衡,他們還不辭辛勞地挖了個大坑,把蠻牛的尸體也給掩埋了。
掩埋時,大家表現出的,亦是異乎尋常的平靜。
顧雷對他們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他語氣古怪地問道:
“你們真沒有一點怨恨嗎?”
結果大家都淡淡地搖搖頭。
吳雪蓮聞言走了過來。她終于恢復平靜,臉上也重新貼上易容道具,唯有眼底仍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哀傷,但的確并無一絲仇恨。
“有什么好怨恨的?我們想活命,它又何嘗不想活命?我們想活下去只有殺了它,它想活下去又何嘗不是只有殺了我們?大家不過都是在為自己而拼命戰斗,理解它,就是理解我們自己。”
生存欲的確可以說是所有生命共通的基本欲望。倒不是說是生命就一定有生存欲,只是面對千變萬化、危機四伏的大自然,沒有強烈生存欲的生物基本已被淘汰干凈,被有生存欲的生物淘汰。
顧雷的心情愈發復雜起來。
“那按你這么說,為生存而殺害其他人也不算什么罪過嘍。”
死去的同學有6個。其中那個被蠻牛踐踏而死的同學死狀最慘,全身軟綿綿的,骨頭都斷了。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沖擊,與他過去殺死海盜時受到的沖擊完全不同。
“我剛才說的是自然道理,而罪過是人理,是人與人的契約。”
顧雷不再多說,也沒有問吳雪蓮為什么要易容。
接著大家沉默地把一箱箱龍食拉回營地。
“顧隊,不好了。”
當顧雷等人帶著滿滿的一箱箱龍食回到營地時,迎接他卻不是激動高昂的歡呼聲,反而是當先走來、滿臉驚慌的維塔利。他眉頭一皺,先讓吳雪蓮回去休息,自己走了過去。
“顧隊,安妮被杜克帶人劫走了。”
顧雷目光一沉,轉而看向其他跟上來的隊長,在里面找到安妮的直屬上級——季馬,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季馬趕緊給顧雷解釋一番,表情也是既擔心又著急。
原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杜馬帶著大批藍隊學生闖進營地。他們趁紅隊大部人馬不在,不僅搶走營地里所有剩余糧食藥品,還把安妮也一同帶走。
“杜克最后還說,要你一個人單獨去藍隊的營地見他,否則……”
接下來的話季馬感覺不好說出口,就直接把一塊碎布交給顧雷。那顯然是從安妮的訓練服上撕下來的,上面還有著顧雷熟悉的香水味。
否則會如何?那意味,不言自明。
顧雷頓時殺氣畢露。他緊緊地攥住布片,一下把碎布燒成灰燼:
“杜克——”
季馬內心有點害怕,又有些愧疚。其實他刻意留安妮看守大本營,除因與安妮關系不錯外,本還想賣顧雷一個小小的人情,不想反讓安妮遇到這樣可怕的劫難。
“對不起,顧雷。”
“不,這不關你的事。”
“誒,那現在該怎么辦呀?”
顧雷還沒回答,一邊的維塔利就急不可耐地搶答道:
“那還能怎么辦呀,大伙一起沖過去把安妮搶回來唄!難道還真讓顧大哥一個人過去?”
季馬下意識地阻止道:
“那怎么可以?”
他接著連忙辯解道:
“杜克他們現在是真瘋了。我聽當時在場的同學說,杜克曾逼問他們,問咱們其他人出去干啥去,有個同學不過頂了他一句,居然就被他一劍砍下腦袋,簡直無法無天呀!”
季馬又急又怒又無奈地說道:
“所以我們既不能讓顧大隊長一個人過去,更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鬼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其他隊長也是義憤填膺。
“是啊,真是瘋了!”
“真是一群人渣!”
“我卡魯的,他們眼里還有沒有法律?”
……
可惜,大家干罵了半天,依舊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盡管也有人推測出,藍隊應該在昨晚的暴亂中傷亡慘重,但政府辦公中心外的圍墻實在是一道異常堅固的防御,誰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攻得下。
政府辦公中心在帝國統治殖民地時期就是帝國政府的辦公中心,后由于獨立運動愈演愈烈的原因,它的圍墻不斷加高、加厚,對紅隊眾人來說堅不可摧。
顧雷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大家的討論。
“大家別說了。”
他拍了拍季馬的肩膀: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把運回來的龍食安排好。這事之前我想自己處理來著,可現在看,這事就只能麻煩季馬你了,2中隊不幸死了幾個同學,雪蓮現在精神不太好。”
聽到顧雷這邊也有同學不幸犧牲,大家的表情更加沉重。季馬想了想,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顧雷于是又拍了下季馬的肩膀:
“好,那就交給你了,至于安妮的事情,就全交給我來處理吧!她畢竟是我女朋友。”
當季馬轉過去和其他隊長商量后,顧雷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小石頭:
“小石頭,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安妮現在的情況?”
“行,我試試。”
小石頭馬上跟著顧雷來到大隊長辦公室,用里面那臺昨晚修好的計算機入侵政府辦公中心的計算機網絡。
“不過,顧雷,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小石頭一邊飛快敲打著鍵盤,一邊說道:
“雖然政府辦公中心的電子防御非常老舊落后,但問題是這么多年過去,那邊現在到底還有多少計算機、攝像頭能夠正常運轉,我心里也沒準。”
“沒事,你先試試嘛!不行再說吧。”
“話說,你不能通過小白來搜尋安妮的位置嗎?”
“……”
“小白那么神通廣大,怎么說也是一個神,即使是另一個宇宙的神,這點芝麻綠豆點的小事也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
小石頭其實只是想舒緩一下顧雷緊張的情緒,結果顧雷突然就不說話了,看起來反而表情更加陰郁了。
小石頭回頭撇了一眼,便不再多說,專心地敲打著鍵盤。
實際上,對于要如何了解安妮的現狀,顧雷最開始想到的正是小白。他想,既然小石頭都能因為徹底信任自己而被小白感應到,那現在與自己關系那般親密的安妮也更應該能被小白輕易感應到。
然而,小白的回答是干脆而直接,是否定的,這讓他心里有點難以接受。
“成功啦!”
小石頭驚喜地說道。
“哦!”
顧雷這時的喜悅反而不如小石頭。他強打起精神,和小石頭一起在一個個監控畫面中尋找安妮的蹤跡。大概只有1/3的攝像頭可以正常運轉,其他都一片雪花。
“顧雷,你看,安妮被關押藍隊的糧庫里。”
“嗯,我看到了。”
“看來不好救呀,周圍人那么多。”
“嗯。”
糧食,或者說能量,從古代開始就是能決定戰爭成敗的東西。對現代任何一個軍事基地來說,糧庫都是防守最嚴密的地方。
“那該怎么辦?”
眼見一個看守的學生正對安妮動手動腳,顧雷登時怒發沖冠。他握緊拳頭,在心中加緊謀劃。
“小石頭,你再幫我個忙!”
“好,你說。”
“你這樣……”
交待一番、稍稍做點準備,顧雷便獨自一人、火急火燎地奔向藍隊大本營。
雖然那個守衛的不軌行為很快被另一個守衛制止,但再等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什么讓他后悔莫及的變化。
等顧雷來到藍隊的大本營時,已是黃昏時分。他在外面調整觀察一會,無奈地徑直走向大門。
政府辦公中心與國會大樓的確完全不同,不僅有一圈圍墻,圍墻還很高,有近7賈米,樓房只能從后面冒出一小截。厚度肯定也不小。頂上居然還纏繞著通高壓電的鐵絲荊棘網,實在難以潛入。
走到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顧雷又突然停了下來,有些五味雜陳地低頭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
看形狀,有一個人曾頭朝外地趴在這里,然后很快就被人強行拖了回去。這里不僅有手甲刺穿他腹部時留下的放射狀血跡,還有他被拖回去時的直線形血跡,以及五指死死地扣住地面時留下的紅色抓痕。
他又抬頭看了看那股從圍墻里冒出的巨大黑色濃煙,心中不由產生極其不好的猜測:
火應該早就被撲滅了吧!那現在,他們還有什么東西是需要大批量燒毀的?
“站住,你是誰!”
幾個守衛立即給劍刃加熱,同時給手甲附上武器強化,然后目露兇光地走了過來。就像欲要食人的惡虎一樣圍了上來。
顧雷吐了一口氣,昂首挺胸地回答道:
“我是紅隊的大隊長顧雷,應你們藍隊大隊長杜克之邀,前來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