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動眼珠想要看見天明，上下眼皮粘貼的太緊，我揉了揉眼睛。（又是另一天。另一天。）醒了，我又會聽到循環一整晚的“星辰大海”，只是再也品嘗不到當初的感覺，擾人的情緒又跟著我一同蘇醒。（醒這么早干什么，一天這么長。）我按下手機電源鍵，（不行，你不能這樣，都沒有在一起，你哪來的失戀感？真的搞笑。）

　　（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因為它影響你的生活。）

　　（一種心情而已。你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比這要強的，當時都過來了，這個又怎么能打倒你？）

　　（真的太無聊了，必須要找點有趣的事做。）我又一次睜眼，右手握拳，拇指面小力敲打額頭，激蕩著頭顱，滌蕩著饒人心扉的情緒。

　　（大哥他們明天后陸續到，他們到家我就不需要安排活動了，就是今天怎么過。今天～帶課本回家本來要每天抽時間看，可是現在已經沒時間看完了。那本《追風箏的人》可以，也沒差多少，可以花費今天一兩個小時。看膩了，困了，按著慣例還要睡上半至一小時。然后玩會游戲，玩游戲好無聊，又沒人和我一起。如果讓我掌勺就好了，這幾天爺爺一直占著……）

　　時間來到了九點多，我下了床。

　　“爺。大伯。”

　　“嗯。”“嗯，飯熟了，吃飯，我們先吃了，沒等你。”兩個人圍坐在木桌罩電爐邊，電視播放一成不變的打仗片。

　　“不要等，我們這種年輕人很能睡。”我放下充電器，準備飯筷吃飯。外面傳來他們的聲音。

　　“謝宇賢，今天要大掃除，你要準備。”

　　“嗯。”

　　（大掃除？）我閃過沉淀腦海中兒時的記憶。泥瓦房內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被塑料薄膜籠罩，爺爺會給我們些錢買鞭炮，下午回來便能看見個煥然一新的內屋。行動的痕跡是屋子內凹陷的炕上堆溢了的粉塵和黑色的蜘蛛網。

　　（這次，我也可以幫忙了。這樣時間會過的快些。）剛端起碗，我便有了清掃的沖動。

　　現在用不著它曬稻谷了，大伯家里沒有幾塊塑料薄膜，家具大都是以破布和垃圾袋代替。我操起他綁在竹干上夠墻壁、天花板蜘蛛網的掃帚，爺爺從三樓開始往下清掃，大伯則整理、清理物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忙了大概三小時，才揭開最后一塊布。

　　坐了一會，兩個大忙人出去了，我實行自己打發時間的計劃……

　　第二天大哥到家，忙碌一整天，后天帶我回鄉下，在剛回的堂弟家里留宿了三天，又叫上堂弟、堂哥、我一起掃墓。期間她有次無緣由發個組隊邀請，我回復，游戲刪了，回鳳凰再下。她沒有打出任何字。我下載后，也沒能收到她的消息。

　　沒必要敘述的生活一直持續。過年應該要敘述下……

　　“文，來，幫拿鴨腿。”我剛到一樓，便看到大伯和爺爺聯手對付只鴨。煤氣灶旁邊的木堆灶臺，燃著火燒水。

　　“等下，我放下充電器。”

　　走到他們面前，我擼起袖子，蹲下用力握緊鴨腿。大伯熟練的拔掉鴨脖上的毛，將裝有糯米的碗放在地上接血，一只手握牢別過的鴨頭，另一只手操起菜刀，像使用鋸子般，來回切割。劇痛感傳來。我手上力道更足了。它的眼中是帶有絕望，還是對我們的怨恨呢？噗～它失禁了，粘了我前臂一路。（這樣也好，減少點罪惡感。）這個時刻不被應許同情心泛濫。我不敢跟它對視。血從噴射到瀝滴，直至大伯叫放手，它那么勇猛，不屈的意志全力掙扎著，在盆里也不忘踢灑開水濺落在我的褲袖上。

　　“拿到門外去，不然家里要濕了。”大伯自己發話自己行動。

　　“要再來點水嗎？”

　　“嗯。”他和爺爺蹲在門外邊，回復我。我又打了一瓢開水。

　　“大伯，大哥、大姐他們呢？”

　　“大哥騎電瓶車載大姐去買雞爪了。”

　　“大伯娘呢？不會她今天還要上班吧？”

　　“不知道他們的，她說要上到中午十二點整。”

　　“剛開的水，現在扯不燙嗎？”我蹲了下去。

　　“現在剛剛好。”爺爺給鴨翻了一個身，開始拽鴨毛。

　　“我去找個塑料袋裝。”大伯站起身。

　　“等會，爺爺，沒有塑料袋不要急，先等它冷會。”我嘗試了下，溫度有點燙手。爺爺任然我行我素的扯著。沒能勸他，我也加入進去。

　　“放這了。”大伯又去廚房忙活。

　　“這只鴨子羽毛沒齊。”

　　“爺爺，你怎么看出來的？”

　　“看它肚子上有很多這種剛露頭的幼羽，這樣的鴨子一模就知道沒成年，不好除毛。”

　　“嗯。”在他旁邊，我深有體會。

　　滴～身后突然傳來車鳴聲，我轉過頭看了眼，是個過路人。巷子很窄很深，勉強駛進一輛摩托車，我將盆端走，任他通過。而剛好，他和大哥碰面了。尷尬持續小會，大姐下車，大哥一步一步往后蹬尋找曠地。

　　“重嗎，姐？要我幫忙嗎？”

　　“不用，還可以。”

　　“爺爺，這個應該可以了吧？其它的毛都不怎么看得見。”

　　“嗯，可以了。剩下的就讓火來。”話音剛落，爺爺便提起兩只鴨腿，瀝干水滴，我端著盆，往污水道口趕。

　　“大伯，這個鴨毛怎么弄，要放哪里？”“我佩服你了，現在你搗蒜泥，除了你還有誰喜歡吃這個。這么嗆，油煙機不開，門也不知道開。”大姐走近油煙機，按下最大檔。

　　“先放那里，等會我有空了再提上去。”“這個不行，沒什么用。”大伯尷尬笑了笑。

　　“就算有一點點作用也要開。”“大伯，我來吧。你去看鍋里的豬蹄。”

　　“沒事，要燉個半小時。”

　　“小事，反真我也沒事干。”他松手了。

　　“你要趕快，瓊華只有兩小時到家了。”大姐邊撥蒜頭邊提醒。“這只鴨子，等會炒了，還是留到晚上？”爺爺走進廚房。

　　“還好有兩個灶臺，不然真的來不及。”大伯在切肉，“先放在籃子里吧，看來不來的急。”爺爺退出了廚房。

　　“家里姜不夠用。鵬，出去買點姜。”大姐喚客廳的人。

　　“要多少錢的？”

　　“多買點，你自己看著來。”“好了，大伯。”我將承有蒜泥的碗放在桌子上，“大哥，我去吧。”

　　“嗯，放那就行。”“你喜歡去，你就去吧。”

　　天空看不見太陽的痕跡，地面的小池應該是昨夜的雨。（怎么就單獨沒看見你祝福的空間？難道，你不開心嗎？）

　　到了家，我已經沒有忙活的位置，便和大哥坐在沙發看電視。依舊是不變的抗日片，爺爺應該進去不久。

　　“大哥，你們放幾天假？”

　　“七天，還有七天就要走了。”

　　“這假期也太短了吧。”

　　“以后你上班也是這樣。”我跟他一同剝瓜子。

　　“小謝，你上樓幫抱些木柴下來，這里快沒了。”

　　“嗯。”我拍了拍手上的殘渣

　　……………

　　為什么新年就去K歌、喝酒，有人心疼你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心疼你呀，他只是不敢打擾你了。怎么班級群里發了這么多紅包你都不領一個呢？不要一天天的這么喪呀！要開心點嘛，生活還是會繼續的呢。加油哦，嘿嘿！

　　寫給誰看呢？你

　　……………

　　應該要將二姐寫進去，她對我那么好，可真的很無聊，沒必要過多敘述了……

　　二姐走后第二天，借著外婆住院的緣由又回來了。車間里，她便用手機跟我講述起自己在煜哥家哭，想回家卻找不到理由的煩惱。我理解，了解她，她一定是不舍幾天愉快的體驗。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給了她能再感受美妙體驗的機會。

　　站在大哥身后，看著滿病房的熟人，聽著滿口關懷的問候。我恍惚間看見奶奶站在門外眺望小道行走的不確定的人影。（奶奶～）我轉身，壓住流淚的情緒。（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很遺憾，二姐的愿望不能實現。當夜子時的晚場，大哥、堂哥、堂弟都沒能來。二姐因為一點我還沒聽懂的矛盾生大姐悶氣，最后躲進廁所。我能推測些原因，可卻找不出話安慰她。一天后，二姐便走了，這次她是一個人。

　　本來是打算昨天晚上你在車上發出來的，可怎么也不能滿意。昨晚加個班，今早又加個班，才剛剛寫完。現在又一直在糾結發不發，哎！

　　（這是16號凌晨和你一起，又看到你……，想寫給你的，二姐。）

　　二姐

　　還記得嗎

　　你買第一個蛋糕

　　給我唱第一首生日歌

　　明明我倔強不要依靠

　　你伸的手還是忍不住握牢

　　 寫給很少人知道的那個你

　　無所謂跟我訴說眼淚的你

　　很多次看到你的淚水

　　多少次都懂你的無奈

　　卻逗不了你笑

　　（默默守候）

　　只能裝作小孩哭鬧

　　換來你忘記咸味的慰問

　　雖然不迷戀環境的喧囂

　　你的指令我還是會去“叫”

　　要知道，姐

　　每次心鬧

　　都會有人陪你心里鬧

　　不要常嘗胡思的煩惱

　　我的感慨你都能稱托世界的美好

　　好友的專屬個簽

　　你活出自己就好

　　講真話

　　我要怎樣咬文嚼字

　　組詞福禱

　　簡單點

　　你答應我

　　幸福快樂就好

　　姐，你或許還不知道，在你身邊，我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嘿嘿！

　　那個“謝謝”是寫給你和煜哥的，姐。

　　煜哥，把她當成小孩子，你可要看好她了，不能再讓她摔跤流淚了呀，知不知道？做不到我可就要畫個圈圈詛咒你～。騙你的啦！我相信你的，嘿嘿！

　　姐，一定要幸福快樂哦！

　　之后一切歸于平靜，大哥走了，堂哥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人無所事事。

　　時間是一枚良藥，在這段一個人的日子里，我已經能控制方向，不再以她為失眠的標題。可在開學的前第五天，又來了……

　　（【攜程網】您的電話150****5582在攜程網訂購吉首—婁底的汽車票出票成功，請在2月28日八點半前趕到……）

　　這條沒默讀完的信息又一次給了我憧憬，讓我往最美好的方向臆想。

　　（你幫我買了車票，想～～）我腦補了和她在汽車站偶遇的畫面，甚至解決了早晨八點便要到達吉首的難題。

　　我打開攜程一次兩次再刷新一次。

　　（那這條信息怎么回事？我是買懷化到婁底的火車票。）

　　（難道是從她那里買，我這沒有顯示？）

　　我打開百度尋求答案。

　　（你也沒有透露信息給其他人。攜程買票的步驟就是這樣沒錯，到底哪里出錯了？）

　　這個疑問，在我心中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源于她，再加上百分之百的希望。我按耐不住沖動了。

　　“你不小心買錯票啦？”我將圖片發給她，期待她的否定。

　　“等會，我看看。”

　　“嗯。”

　　“上次是在我這買的票，電話號碼不小心填錯了。”她發了張截圖給我。

　　“好的。”

　　（你干嘛呢，你。）希望被澆滅，我心里不是滋味。

　　“你的那本書，我帶過去還給你吧。”

　　“我也看完了，沒事，你留著吧。”（留給你做紀念吧，以后我不會為你胡思亂想了。）

　　“好的。”

　　“嗯嗯。”

　　晚間電視機依然是播放的抗日英雄，爺爺坐在沙發上后仰著頭閉了眼。

　　“爺爺，困了就睡覺啦。”

　　“嗯。”

　　這讓我回憶起換轉位置的我和他。（“文。文。文。”“嗯？”“困了上床睡覺。”）

　　“媽，我們過幾天就要開學了，要交學生費。”

　　“這學期就要交嘛，不是說一級交一次嗎？”

　　“老師說下學期實習了，要這學期先交。”

　　“多少錢？”

　　“算上學費五千四，我還想過個生日，要多加個三百塊錢，還要生活費。”

　　“七千夠不？”

　　“啊？！夠了夠了。”她的爽快讓我恍然間沒適應，心顫動了會。

　　（媽媽也在努力。你也很幸福的。）

　　（這個家會溫馨起來的，想什么要自己組建個呢？）

　　（我一定要努力改變自己這個性格，還有些不好的看法和想法。）

　　（加油！）

　　我在走廊聽鈴聲，聽她們有說有笑，而在門口，視野又不小心一次聚焦。或許擔心輔導員，她坐正身位，順路地掃視一眼門口。眼珠有權利，腳卻使我轉換了風景。

　　一個多月沒打理的課桌，手指一抹，便出現了四條紋路。我拿紙低頭擦拭，耳朵卻在錯綜雜亂的音色中分辨出了她的聲音。

　　“聽說換了個輔導員？”“對對對。”“不知道這個輔導員兇不兇。”“班長說她很年輕，應該很好相處。”

　　我揩拭著桌椅，沒人問候我。或許開口能讓我抵消掉耳朵的聲音。

　　第一天晚自習，基本上是確定學生是否全都安全抵達學校，所以我沒有理由不拿出手機遏制自己道不清的情緒。

　　門被我完全敞開，再一次門外遠處的漆黑和高樓，稍微引我矚目。輔導員走了進來，班長往講臺旁站立，他們在商量著什么，可被底下的音貝掩飾了。

　　“老培他到了，叫我去接他。”同桌有點不情愿。

　　“走吧，一起。”如果能選擇，我愿意去一個沒有她的教室，或許會少很多心理活動，所以有這種逃避的時空，我會把握住。

　　“跟老師說一聲。”

　　“劉老師，我們去接個同班同學，他東西有點多。”我跟在他身后，低頭看亮屏，抑制她帶來的感受，不管老師的目光。

　　“要兩個人？”

　　“有個伴。”

　　“五分鐘內回來，沒回就站在外面上課。”

　　我和他小跑出了教室。下樓梯他便開始抱怨輔導員給的時間短暫，埋怨剛到的朋友麻煩。我是為了內心安寧才選擇與他同行，對這種無可厚非的抱怨提不起興趣，只在腦海里思考怎樣能安心。

　　人少的地方便是寧靜。還好，課堂的樓梯里沒有其他人影。我故意放慢放輕腳步，感受課堂樓梯里的寧靜。教師樓外的過道能看見不連續亮著的路燈，暗地的樹叢、喬木襯托著燈明。我們站立了小會，任然沒有他的消息。

　　“你到哪里了？怎么一直看不見你？”

　　隔了幾分鐘，他回了信息。“在寢室呢，等會見。”

　　他又跟我抱怨。我抬頭望向天空，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我們在樓梯口碰面。一路上他們談道新輔導員，我在背后默默地專注能引起注意力的風景。

　　到了門口，辛辛苦苦地儲備又一次因為她的轉眼而凌亂了。這道風景，總證實我不愿意承認的內心。

　　萬幸，老師沒有懲罰我們。

　　“聽清楚了嗎？”“嗯。”我們幾個似乎錯過了什么。

　　“我再說一遍，劉佳老師休產假了，這個學期由我擔當你們的輔導員。”“黑板上的電話，微信同號。”她指關節敲打了兩下黑板，“有什么事找我。”“就這些了吧。”

　　“知道了。”

　　從就坐起，我便雙手枕著額頭，閉起了眼睛，不去在意其它的事情。

　　（真的好煩。我該怎么辦。）

　　（新的學期，要好好學習呀。）

　　（不要總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不能總被影響。）

　　我用手指向后來回梳幾次頭發，還是沒能刷走關于她的難題。

　　（要不把她刪了，不要給自己留有幻想。一刀兩斷。快意恩仇。）

　　（一個班的，刪了以后還怎么碰面？）

　　（這樣下去我這個學期感覺都學不進東西了。）

　　（她有想過這個問題嗎？）（應該不會吧？她平時都坐后面。）

　　（該怎么辦？）

　　（要不直接表白，被她拒絕，把她刪了。）

　　（不敢呀。）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會讀心術就好了。）

　　（這種藕斷絲連的糾纏真的煩人。）

　　劉老師走出教室，同學們又開始竊竊私語。

　　（感覺有點胸悶，心痛。）（不會是心梗了吧？！）（是情緒激動引起的。）（可真會說，你。）

　　（真的煩人，這情緒。）

　　（不可能就快點走了嘛。）（陌生的朋友。）

　　“又玩婉兒，你。”我伸長脖子看他。

　　“老謝，看我看我。233123。起飛。”他側過頭，上挑了一下眉毛，“可以吧。”

　　“就這。對面不會是青銅吧，這么菜，控制技能都不知道交。”

　　“我按了凈化，交也是白搭。”

　　“需要的是傷害，不是控制，懂？”

　　“就你會說。”和他貧嘴，我遏制住了胡想。

　　現在是課間時間，門外扶欄站了幾個學生，我合上門阻擋可能飄進的煙霧，眼睛再一次審視墻壁的帖紙，顏色、圖片，就連學生不小心摔的筆墨也在。

　　一種情緒可以被另一種所影響。剩下的時間我交給了手機。

　　九點十分下晚自習，平鋒（注：他是個安靜的男孩，能借給剛認識的朋友幾千塊錢。）和我都有去操場散步的想法。樓梯里人頭徐徐下行，我和他不小心被分割了。如此多的人流，還緊挨著，我忍不住拿出手機低頭堤防別人忽然地瞟視。艱難渡過了兩三分鐘，第四層的樓梯口我示意他要出去。走在這條過道上，可沒有剛剛某些雜亂的緊張，就連實驗樓的樓梯說話都有回響。

　　學校操場的夜晚是沒有燈的，三兩成群或七八成群的學生遠距離只能看見亮光的手機，還有便是隔著網欄的門店照進地印出的人影。

　　雖然這是碰面的第一個黑夜，但我倆亦是心照不宣，默默步行。有夜色作為輔助影藏臉色，我不再壓抑情緒了。

　　“平鋒，我……哎。”

　　“怎么了？”

　　“我好煩。”

　　“那就聽歌。”他遞給我藍牙耳機，我戴上了。

　　“你這聲音太大了吧？！調小點。”

　　“你煩什么呢？”他操作手機也沒忘詢問。

　　“不知道怎么說。”瞻望夜空，我根本就不敢講述關于她這個秘密。

　　“這個學期不會又要校園跑吧？”“高職班每個學期都不用跑，學校太不公平，太垃了。”

　　“呀～我也想要甜甜的愛情～”“哈哈哈～”

　　操場不時傳入耳朵的笑罵聲，也沒能阻擋目光的憂傷。

　　“那就不要說了。不要去想它，現在是享受時間。”

　　“平鋒，把你樂觀的訣竅告訴我。走路昂頭，職業假笑。”

　　“我能有什么秘訣，不去想就行了。我一天天煩心事也多。”“讓自己靜下心來。”

　　“靜不下呀，我。”“我可以點一首歌嘛？”“去年夏天。王大毛。”

　　“等會，先聽完這首。”我們兩個又緘默了。

　　還有什么等待還有什么悲哀這故事中的人不太精彩哎~夏去了又回來而人已不再它重復著我洶涌的忍耐

　　我忍不住跟著旋律哼起。

　　“今年蘭花又開開了它也會敗我想要一個人活的精彩哎~有些人總會來有些人總在我心中徘徊”

　　（寫的真好。想想都從高中聽到現在了，還是沒膩。）

　　（要一個人活出精彩。）（一個人。）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而已。）

　　（你從來沒跟別人提起你的過去。她懂你？或許換個人，你也能感受到同樣的想法？換句話說只是你不敢向別人袒露。這是你自己的原因。）

　　我拿了總會還你拿了就逃開在失去中我慢慢的變呆是不同步的未來卻把書包中的日記更改······

　　（這個社會不是離開了誰便不能活的。對吧。）

　　（而且，已經不可能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操場上手機亮屏越來越少。

　　“走吧，平鋒。等會還要洗澡什么的”

　　“好。”

　　………

　　這個晚上，我偷懶了，沒去閱覽《巴陵圣母院》。

　　（明天要開始新的生活。）

　　（不要去在意些無聊的東西了。）

　　（不要去胡思亂想了。）

　　我得到了自已，在旁邊寢室的吵鬧聲中睡著了。

　　這是個奇怪的夢，沒拆的土瓦房老家，我又一次看見奶奶，心里還能有疑慮，家不是變成大樓了嗎，奶奶不是走了嗎？站在不遠處，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我害怕她是……。她露出笑臉喚我的名字，“文崽回來了。”就算惶恐，我也要靠近。

　　“奶奶，你怎么？”

　　“誰跟你說的，看奶奶化療的光頭，爺爺也在里面呢。”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夢，夢見了什么？”

　　我欲言而止，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進屋子里，爺爺、爸爸媽媽、大伯他們都坐著木椅，我疑慮更甚，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夢了……

　　這個夢一直影響我第二天的心情。我從未能在夢中感受的情緒，這次全部都出現了。這個世界，另一個世界，究竟哪個才是真實存在的，他是我，還是我是他。他會不會也會夢見我刻骨銘心的記憶，或是夢見我這邊他在意的人？他的性格是不是和我一樣？晚上的夢境是不是就是我們互換身體的紐帶？我被一種無法解釋，自感就是事實的莫夢其妙“量子糾纏”了。

　　還好，第一天的課堂老師會自介，隨后便要我們自行了解本門課章節選題的緣由，再加上這是在校最后一個學期，課程很輕松。

　　不知道，現在的你在想些什么呢？是在想我們遺憾的故事嗎？

　　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在努力忘記你，可我知道，只是把你藏在更深的心里。看到你發的生活碎片、很多歌曲，我都循環播放著，努力從中找到感觸的歌句，可，又能怎樣呢？。看到你新年就去K歌，喝酒，好想安慰勸你，可是我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后來你的歌，已經是要回到從前的含義。現在，就像你發的歌的歌詞，“故事是你在書寫，有點無解”。似乎我一直都沒有回復。可每個失眠的夜里，想的都是關于你。在腦補浪漫關于你的電影，在強忍沖動的魔鬼，最后自己騙自己，“你了解你的，你不適合談戀愛。”“對不起，我不小心弄丟了那份勇氣了。”

　　我不狠你的。你的故事也是一個遺憾的過去；你的家庭也有一本難念的經。

　　我還想跟你說另一個自己，就像安卡拉（黑），他總把事情說的太絕對，不相信人心的美。可每次遇見愛情，最先行動的，想要她理解的，最先放棄的都是他自己。很久以前我就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討厭從小就要灌輸我現實主義思想的母親。害的我有這樣那樣不喜歡的自己。

　　又多了一個可以騙自己的理由“如果我不是這樣的性格，一定會牢牢抓著你的手，不放棄，不拋棄。”

　　現在只能順其自然，像以前那樣跟自己打氣“加油改變你自己，不要下次遇見愛情你又說，“我配不上你。”“我還只是原來的自己。””

　　應該發不出去的吧！你了解你的。已經沒必要了，為了我的私利，影響你快樂的心情。那你寫給誰看呢？呵～呵。

　　晚安！安卡拉！

　　這段時間，她一如過往，空間里會偶爾彈出歌單。我還是沒能在孑然時轉變亂來的對她的胡想，總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消化她帶來的異樣。

　　漸漸到我生日這天……

　　在意你的人會讓你收到跨生辰的第一個紅包。昨晚我子時入睡，可它沒妨礙我早醒，醒了又會糾結。

　　（要不要發個朋友圈祝福下自己？）

　　（有必要嗎？）（沒必要嗎？）

　　（在意你的人或許早就知道了。）

　　（不在意你的人，你發了也沒用。）

　　（干嘛想的這么復雜？）

　　在食堂和三個同班同學吃早飯時，我按下發表——“生日快樂，嘿嘿”。從那時起，我每次點開微信都期望看到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祝福。可總認為自己存在感很低，這讓我焦慮不敢拿出手機，內心又無比的渴望著。

　　按寢室的習慣，我要請他們吃一頓。

　　“要不去飄香閣點五份茄子炒肉吧。”

　　 “格局小了。”“去萬豪，生日不要過的這么敷衍好不？”“市長，我知道你省錢，可一年就一次，生活要有儀式感。”

　　“我騙你們的，嘿嘿。”這一去便要近一個月的飯錢，我能不心痛嗎？（你也沒正式過過一個生日，這次花點錢也行。）

　　“準備了，我打算先去，下午五六點去吃飯。”他們安排位置洗澡，我在猶豫不決——要不要叫上她？

　　（從發說說到現在都幾個小時了，現在都十一點多了，她還沒醒嗎？看到沒有祝福代表什么呢？）（你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這些都只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已經沒有和她聊天的勇氣了。（一群男孩子，或許他們會借生日邀請幾個女孩，可出現她的概率太小了。）

　　“老謝，要不叫幾個我們班的女生？”

　　“我人緣不好，你們想叫就叫，錢不用擔心。”

　　“不要叫了，浪費錢。”

　　“也行，隨便。”謝斌的回馬槍我接下了。我去隔壁邀請同班的男生，有三個同意。到了下午一點多，我們抵達包間。為營造更好的氛圍，我去提一打酒和幾盤水果。幾杯酒下肚，我也唱起了歌，慢慢沉浸在氛圍中。

　　“喂？！剛剛沒注意看手機，周圍環境有點吵，抱歉了。”

　　“哦。帥哥，你訂的生日蛋糕幫你送到職院了。”（蛋糕！？）

　　“本部？我是衛校的。”

　　“哦，那個女生沒說清楚，等會到了給你打電話。”（女的！？）

　　“我現在不在學校，可以晚上送嗎？”

　　“這個沒辦法，帥哥，你可以叫同學幫拿一下嗎，還是我先寄放在門衛那？”

　　“好，你到了跟我打電話。”

　　（是你嗎？不想讓我猜到你，故意送錯地點？）（是想要我重新拾起勇氣？）

　　“是你嗎？”我發出去了。

　　“？”

　　“沒事。”

　　（這種萬分之一的概率，你可真能…）我自嘲，深吸一口氣。

　　“生日快樂。”

　　“謝謝。”

　　—————

　　“二姐，你訂的蛋糕？”

　　“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用想都知道。”

　　“等會到了你拍個圖片給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是復仇者聯盟系列的。”

　　“肯定一定會喜歡的。”

　　（姐，你對我可真好。在我心里已經沒有什么是必須的了，這讓我怎么回報你呢？謝謝你，姐。給我溫暖。）我滯留了會，拋去她帶來的不快，回包間繼續。

　　剩下時間與我安排的大體相同，只是晚上他們借此邀請幾位女生，在操場切蛋糕。過程很愉快，我被他（她）們灌醉了，到寢室昏昏沉沉就坐一兩個小時，又在廁所里吐了十幾分鐘。或許借這個膽，我要做一個決定……

　　凌晨五點多，我醒了，打開微信一個一個感謝他（她）們的祝福。

　　一次次的失望，我已經無可奈何，不敢，甚至是害怕對她抱有期待，然而這個決定的最后步驟，讓我恨不下心。

　　七點，我啟程尋找釋懷。“滴～歡迎使用哈嘍電動車，騎行前，請檢查……”在附近，在來過這一代，我故意快行，聽著風的聲音。在十字路口，我會沒有目的性地走亮綠燈的斑馬線。在陌生的一代，我會慢悠悠前行，欣賞三月的花開和店牌。可大多數陌生的地方，都會打電話提醒我超出服務范圍，我只能沿著對路返回。我沒有天馬行空，看過的風景就算再有意義也不讓自己有記憶。一直騎行，向前，轉彎，再向前。忽然有了去孫水公園的想法，我沒有阻止，打開導航出發了。

　　共享單車鎖上，我卻踟躕在公園口。（是要一直走，還是找個地方坐著？坐著干什么呢？）過多沒有答案的疑問涌出腦海。我決定走一步看一步。鵝卵石鋪的小路邊桃花正艷，插空的垂柳隨風搖曳，天空中點綴著紙鳶。我找到一個不見人聲的草地坐了下來，開啟最后的糾結。

　　在這個本該混沌糾結的時空，我沒有放歌，沒有想法，只是靜靜的感受著。看一朵花，看全珠花的美；閉眼用耳朵尋找鳥鳴的出處；撲鼻帶有水稻香的地衣。感到涼意的臀部提醒我坐濕了褲子，就蹲著，雙腳麻了，又躺著。在室友提醒我回學校的那一刻，我還是沒能做出決定便返航了。

　　晚上，她的空間彈出一首歌——“你就不要想起我”。聽著歌，沒有遺憾是假的，或許再努力一把，就有結果了呢？這次不想再有遺憾了。我把

　　從小就是這樣，羨慕好多人呀！

　　羨慕別人的性格

　　羨慕別人的長相

　　羨慕別人溫馨的家庭

　　羨慕別人什么事都能跟朋友抱怨的友誼……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可現在的我

　　不適合使用這個成語

　　每次遇見愛情

　　就有想要被理解的自己

　　嘗試好多的努力

　　可空間只認許晴天的白云

　　看不到文字的含義

　　你說起了家庭

　　我說不出話擁抱你

　　只是在心底你又多了一大片面積

　　你說起了過去

　　我順從你的心意

　　因為我擅長照顧別人的小情緒

　　然后忘了自己……

　　好想跟你說

　　沒有討厭你

　　就不要想到我會恨你

　　你也害怕錯付了感情

　　總是發著兩可的歌曲

　　要我先轉頭看你

　　對不起

　　不小心弄丟了那份勇氣

　　我以為你會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每次意外來臨總是先想起你

　　沒關系

　　我哪來的份量充當你的星

　　聽，心跳的聲音

　　要，尋覓路的聲音

　　（白話）

　　這個頭像很陽光

　　要好好生活呦

　　要多愛自己一點點

　　把他和我都刪了吧

　　不能總活在過去呀，嘿嘿！

　　會發不出去的

　　現在的我

　　沒有勇氣也不想擾亂你的心

　　編輯成了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可現在的我

　　不適合使用這個成語

　　每次遇見愛情

　　就有想要被理解的自己

　　嘗試好多的努力

　　可空間只認許晴天的白云

　　看不到文字的含義

　　你說起了家庭

　　我說不出話擁抱你

　　只是在心底你又多了一大片面積

　　你說起了過去

　　我順從你的心意

　　因為我擅長照顧別人的小情緒

　　然后忘了自己……

　　好想跟你說

　　沒有討厭你

　　就不要想到我會恨你

　　你也害怕錯付了感情

　　總是發著兩可的歌曲

　　要我先轉頭看你

　　對不起

　　不小心弄丟了那份勇氣

　　我以為你會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每次意外來臨總是先想起你

　　沒關系

　　我哪來的份量充當你的星

　　聽，心跳的聲音

　　要，尋覓路的聲音

　　我承認我放不下你

　　我追你，好了

　　把過去都清零。從明天開始

　　要多理解理解不自信的我呀。嘿嘿

　　發了出去。

　　“我們明天重新開始吧。我追你，嘿嘿。”

　　“啊？！那個……”

　　“沒事沒事嘞，給你點考慮的時間，明天中午十二點整你再給我答案吧。”

　　她沒回我。

　　晚上十二點，我心里便已經有答案了。

　　（已經有答案了。）

　　（這下，全寢室人，大部分女生都知道了，你該怎么面對他們呢？）

　　（想找個女生相信你好難，真的好難。）

　　（這下，你沒有遺憾了吧！？遺憾。）

　　（別人不相信你也沒辦法，對吧。）

　　（也沒幾個人真正在意你。明天星期天，晚自習還是實驗課，沒事的。見過一面，習慣了，星期一就可以了。）

　　（這次就把她刪了吧。要努力學習，不能讓未來的她跟著你受苦，對吧。）

　　（你做出決定，不管結果怎樣，都要承擔。）……

　　明天近十二點整。

　　“想好了嗎？嘿嘿”

　　“最近我壓力好大，沒考慮過這方面。”

　　“嗯，知道了。”“抱歉，我要把你刪了。”“我不喜歡糾纏。”

　　“嗯。”

　　（真好，這樣你就可以認真學習了。）我長嘆一口氣。

　　慢慢習慣寢室里的說辭，又要趕去實驗室接受她們的眼光。

　　我低頭走進實驗室，站在一個人最少，最陰暗的角落。看見她了，可我現在更在意目光。我掩耳盜鈴沒注視任何一雙眼睛，用欺騙換來絲絲安慰。室友每一次喚我，我便緊張一次，擔心她們的眼眸會尋著聲音暴露我的位置。

　　至于實驗的內容我記不清了，滿腦子都是如何躲避眼光，時間怎樣快速流逝，只記得那晚沒下雨，我刷新了跑步記錄……

　　第三天，我的感觸來了……

　　晨讀完，早上便結課了。教室里除了我和何紹蘭，還多了兩個人。

　　“何恒香，你知道劉老師電話嗎？”廖靜突然的問句。我們猜不出緣由。

　　“不知道，門牌上有，你看看。”

　　她出去撥通電話。進來時，我好奇，督見她臉上還有未擦干的水滴。

　　“你怎么了？”何恒香問道。

　　“我外公去世了，打電話叫我回去。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她忍不住淚水，不斷地揩拭。聽眾說不出話。我的心海在翻涌。

　　（奶奶～～）

　　————

　　班主任交叉手臂站在門口，怒視一眼聽力時間任有小動作的學生，“謝文，來一趟辦公室”，便走了。

　　我留戀在剛剛觀看籃球比賽的精彩片段，走進門口也沒忘記微笑，“唐老師，怎么了？”

　　“你還笑的出來，你奶奶昨天走了。”我愣住了，面無表情。“剛才教室找你，有人說你還去操場看籃球。”他目光中含著火，“虧你父母還等你月考完通知你。”他拿出假條，“簽個字，快點回去。”我照做，“從山江那邊回，會有人在千工坪等你。”我跑到教室門口，【叮咚～講臺上在播放高三模擬聽力。】若無其事走近座位，取出夾在書中的四十二塊錢。“怎么了？”同桌別過臉問，我沒回復，沖了出去。

　　（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我咬牙切齒跑下樓梯，狂奔在徬晚的校園，（奶奶～當時是不是特別想見到孫子。）我用全部力氣握緊拳頭，視野中只剩下校門口，這段距離，我不要命的提速，再提速，呼吸跟不上便屏氣，（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沒注意被腳下的石子絆了，猛地傾斜讓我的情緒急劇飆升。

　　到門衛室，我停下來，遞出假條。有人的地方不能太任性，我壓輕呼吸聲，壓抑情緒，“叔叔！？”

　　“耶，等等～”剛好看見輛的士，我不顧門衛阻攔呼喊，“師傅。”

　　“去汽車站。”上車之后，我打開車窗，沒有一句話，默默感受秋風沙沙作響，盯著窗外發呆。付了車錢，我轉上發班車，重復剛剛的一切，坐在最后排最右位置，枕著額頭發呆。已經面無表情了，我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拾整理置于心底。到了千工坪，沒看見人，兩三個小時的路程，我決定徒步。沒幾分鐘，一輛女式摩托車駛近。

　　“想不到你這么快便到了，我們以為你還要半小時呢。”車上是堂弟和大哥。算上我去大伯家拿手機的路程，要半小時左右。“嗯，唐老師打電話給我們離現在還不到半小時，你好快。”他們兩個人的面部表情，說話語氣總在印證自己是個局外人，而把我當成了“肇事者”。涌出這個想法的我沒辦法鎮靜，“嗯。”

　　車上，他們有說有笑，我卻張不開嘴。可能早到家的他們，習慣了。

　　到了大門口，假奶奶給我戴上留尾過臀的白布，這是嫡系的證明。

　　“哥哥。”妹妹沖過來抱住我。房子外的一塊平地，天空的景色被塑料薄膜遮攔。平地上擺放一個沒有物件的大圓桌和一些零散的木椅，自成一室的灶臺冒著炊煙。我看見爺爺，看見父母，看見大家庭里大部分人。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回應，牽妹妹的手走進房門。奶奶穿上新衣服，安靜的閉著眼，周圍擺放整齊成圈的花朵，底下藏著閃爍紅藍紫顏色的彩燈。水晶蓋上成隊成列燃著蠟燭，點的香。正門的對立，水晶棺寬面前擺放一個小木桌，上面往后傾斜著奶奶的遺像，還有個裝滿米粒的木槽插上一大把香，掉落的香灰給米粒染了色。

　　我找個木椅將妹妹抱在大腿上，撫摸著她的頭。剛到家的我沒被要求幫忙。

　　“哥哥，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暫時見不到了，奶奶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她稚嫩的聲音，我不忍心過于直白。

　　“那奶奶不會想念我們嗎？”

　　“奶奶那個地方可以用望遠鏡看見我們。”

　　“那我們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

　　“哥哥，我口袋里好多糖，你要不要？”她用手撇開袋口，露出鼓鼓的糖包。

　　“嗯，我要這個。”剝開糖紙，我放進口里，濃郁的甜味沖淡了絲絲悲痛。

　　沒過多久，穿著黃衣，戴著黃帽的道法師領四個老先生進來。聽到鈴鐺聲，堂哥、堂妹們，長輩們男女各一排整齊站列。我將妹妹放在木椅，過去排列。站在最后，我聽不清道士的聲音，只能重復前位人的動作。直立，雙膝跪地，叩首，蹲置。我傾倒額頭。這本該肅穆，卻總讓我聽清人語，這不忌違嗎？卻總有人掣肘。

　　人走后會去何處？低頭不語的我沒有思索奧數般的秘密詭密，反倒是重溫記憶的場景。

　　“那你也是我的，一個子好好好好崽呀。”她把我抱在腿上，不斷搖晃手臂，逗的我吱吱笑。

　　……………

　　“文崽長大了，能背柴火回家了。”她站在門口，接過背框。

　　……………

　　“文崽。文崽。文崽。回來吃晚飯了。”我躲在陰暗角落，聽她一邊呼喚，一邊走遠。

　　……………

　　“奶奶你不要來了，我都這么大了，可以自己洗衣服。”她拖著重病的身體，“沒事的。”“你不要碰水。大哥他們知道肯定要罵死我了。”“沒事，我就幫你清清衣服。”

　　……………

　　我跟上前面的步子，圍奶奶走了一圈，鈴鐺聲響起，這次的道法結束了。

　　“謝露（注：妹妹），來抱抱。”

　　“二姐。”

　　“二姐。”我深陷其中，有些許恍惚。

　　“嗯。”“他們說奶奶是凌晨走的。”“是二伯娘叫奶奶坐起，喂飯，才發現身體冷了。”

　　“嗯。”

　　“我應該早知道的，當時檢查奶奶瞳孔對光敏感性的時候，后來她竟然能下床，能自己吃飯，我就應該知道這是余光返照，可我卻……”“我還回去了。”

　　“嗯。”“姐，你到家多久了？”

　　“昨天到，他們打電話給老師，知道你要月考，所以今天才通知到你。”

　　“嗯。”“是誰呀，姐。”

　　“不太清楚，好像是你父母做的決定。”

　　“嗯。”

　　“這次瘋狂點，直接三天不睡覺。你大哥他們都打算這樣。”

　　“嗯，瘋狂點。”

　　潦草吃過晚飯，我幫忙布置擺放座位。

　　夜色漸漸濃郁，平地、房間、灶房，人影漸漸多了起來。堂哥拿著煙，守在門口，每個進大門的新人都會發放一包。我會不時捧著花生、瓜子、糖的盤子詢問每一個嘮嗑的人。鈴鐺聲再次響起，我們重復一遍。慢慢的，他（她）們有了回家的理由，人數不斷減少，至凌晨，我只看見鄰居的老奶奶。

　　“我們兩個感情好，次次多的菜都想到我，次次少的姜都問她借，沒想到她就這么走了。”她和爺爺談話，我看到她抹著淚水。

　　敞開的大門偶爾吹進徐徐微風，我感到有點冷。長輩們大都入睡，只剩下年輕人守著不讓香、蠟燭熄滅。我們湊在一起回憶，講述自己搞笑的經歷。我嚼了戒幾年的檳榔提神。越到深夜話題越少，寅時，我們大都放棄抵抗，靠在椅子睡著了。醒來時，我尋不到鄰居奶奶身影。

　　每次村里有人去世，天空會下起小雨，只是這次要用滂沱形容。

　　（奶奶，這是你的淚水嗎？）雨滴落在撐起的塑料布膜上，“嘣嘣嘣…”，聲音激蕩我的心。

　　（奶奶，你舍不得這個世界，舍不得兒孫，舍不得這個家嗎？）

　　（這么美好的一切。）

　　（還沒有享福，還沒有見證孫子的婚禮。）

　　（可沒有這個病，你的生活會改變嗎？）

　　（好自私，他們。）

　　（都是這樣的，教育孩子要孝順自己，卻不斷索取。）

　　我停止思緒，再次的道法時間。

　　今晚，明天，過程是重復的，我會插空尋找時間小棲。睡眠不足的我已經慢慢變成一個機器人，那里有活便往那里趕，不再在意他們的言詞，放空小腦。

　　這是最后一晚，守夜的人很多。七零八落，上上下下，我忙碌到蒙蒙亮，任蹲在水池邊刷碗。

　　“今天早上謝正海的妻子上山啦，昨晚說好幫忙的，六點半之前來村部拿道具。”村部廣播了三遍。

　　他們抬著棺材進來，所有人守在房屋內，我有預感，走了進去。插頭被拔，彩燈熄滅了。兩個壯漢緩緩打開水晶蓋。已經聽到有人在哭喊，我目不轉睛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然而不舍、遺憾、悔恨，所有關于愛的情感卻都被遺體轉變成冷冷的發怵。

　　恐懼使我頭皮發麻，渾身顫栗，或許還要慶幸打轉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讓我不至于看得如此清晰。奶奶那張臉，我竟然本能的畏懼。可怖的心理，這種情感讓我無法原諒自己。（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哽咽聲、哭泣聲翻起了海嘯。我畏懼抬起左手遮住眼睛，指甲陷入肉里，咬緊舌尖，適應疼痛便再次用力。（奶奶，我一定我改掉這個該死的性格。我一定要考上本科。就算是死，也要改掉。我就不信。就是死，也要改掉它。）“妹妹哦～你就走了～”“嬸嬸哦～”“娘親～”……（為什么，為什么，看到你害怕。）（我真的是個不孝子。）抬起手臂的我，竟懦弱、膽怯不敢有哪怕一眼的想法。（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為什么你會這樣？）（你真的這么冷血嗎？）心底在吶喊，質疑聲讓我更恨勁，哽咽更大聲了。（是因為我的性格嗎？那該死的性格。）掌心和舌尖的疼痛根本就無濟于事。

　　就像單腳踩空，我掙扎抓住地衣，弓起手指爪抓地面，卻任然阻止不了淪陷。我多渴望否定這該死的冷語冰人，可內心最深處竟深信不疑的毋庸置疑的相信了。（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孩子。）（什么亡羊補牢，什么圍魏救趙，什么都是騙人的。你還有什么方法沒用嗎？可結果呢，都是于事無補，你還是個懦弱無能，甚至連睜開眼睛都不敢混蛋。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

　　他們從我身邊走過。我嗅到了布料參雜遺體的腥味，可我卻只敢錚錚站立，重復用勁，恨自己軟弱。（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我甚至在惶恐，在驚悚，不小心的他們讓我觸碰到奶奶自然下垂的冰冷的手臂。可這明明還只是預告，卻讓我連哽咽的聲音都變得震顫。（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

　　這個懦弱的性格，被欺凌以涕求和，挨打不敢抱怨，現在竟然連這種事，也是一味地逃避。（我一定要改了這個該死的的性格，一定要！可惡的。可惡的。可惡的……）疼痛變成唯一一個緩解仇恨的“良苦藥”。時間進行了多久……

　　法師竊語咒文，不時摔晃鈴鐺，周圍吮吸鼻涕聲漸漸多了。我咽了口拉絲的唾沫，用衣袖擦拭淚珠，睜開了眼。奶奶安穩的平躺在被褥鋪墊的“房子”里，我凝眸呆滯將視線都放在棺槨，就連眨眼也感覺如此費勁。按照村里習俗，最后一位親人沒止住淚水，便不能出殯。“嬸嬸，我也很難過，但是要讓奶奶入土為安～”“沒想到上個月是最后一面，我真的舍不得～～就這么先走了～”“嬸嬸～安息，奶奶也不希望你這樣～”“真的舍不得呀～”“嬸嬸～”慢慢的，她止住了哭泣。棺蓋緩緩合上，我早已面癱了，漠然對待。他們用粗麻繩固定，捆綁木樁做為背梁的著力點。花圈先出發了。檳棺系上一條很長的白帶，我們要為奶奶最后一次領路，而走在最前面的，是手拿掛有畫符小竹條的爺爺。邊走，我們邊扔一張張紙錢，一條帶有顏色編輯的陰路被開鑿出來。前天的傾盆大雨，給彎曲、陡峭的泥濘小路涂上一層油，為抬棺的大人增添更多鬧戲的籌碼，以至于我們要時刻提防奶奶驀然止步不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鬧劇，變成主角心里卻不是滋味。陪奶奶走完這段路，花費了四五條香煙。

　　到了墓地，法士解綁蹲在檳蓋的雄雞，放入剛刨完好的方形深坑中，灑出成型，成紋的米粒，點燃了陰幣……

　　另一邊。“我們給六條芙蓉王。”

　　“看到沒，她可是你弟媳，關系還要好。你可不能少了。”“對的，你可不能少了。”“別人都說你栗澀，抽煙都只抽卷的草煙。這次就要讓他們看看，來～”“少了這份就不好看了，你弟弟都不好想了。”

　　“來來來，你們要看，給你們看個夠。”他拿出一條白沙煙。

　　“這個先生哦，以前你還教過書的，這樣做人？”“肯定是想著忽悠我們的，是不是藏起來了，不給我們看見？”

　　“只有這一條了，沒有了。”為了驗證自己的說辭，他將塑料口袋揉成團。

　　“這個先生，不成人。這個親，才給這么一點點。真是個壞人。”“是我，我都要給出十條芙蓉王。”

　　“不要說了，再說生氣了。”

　　“這個先生，不會做人～”聲音漸漸淹沒了。

　　“快蹲下，接收賜福。”我跟上堂弟、堂姐們的動作，將膝蓋陷入土壤，小指緊貼，捧成碗狀，接道士扔灑的米粒。“謝謝…”“感謝…”“謝謝…”“謝謝，師傅…”“謝謝…”……手中的米粒越來越多，我卻做不出像他（她）們那樣扣首，說不出感激的話。隨后，米粒被要求撒進坑地，我的動作有些生疏緩慢。

　　棺槨抬進坑地，奶奶和太奶奶睡在一起。他們解開麻繩，取走木樁。他們滑鏟，摔拋泥土。“邦～邦～邦……”土壤擊打檳蓋。另一邊擲投糖果，荒廢的田里滿是對撒糖果人的譏笑和感激。

　　記憶斷片了，我忘記自己如何步行到家，只知道要忙活了。

　　“這桌人滿了，可以上菜了。”“奶奶，我想喝汽水。”“小哥，這邊少五雙筷子。”“坐著不要動，姐姐幫你去盛飯。”“讓開嘞，上菜了。”“這個崽調皮，又打翻東西。”……

　　每一聲需求，我都應求。

　　最后一聲沖天雷響起，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緩下神經，我躺在床上睡著了……

　　頭七，在寢室，我為奶奶留了扇門……

　　獨自一人的寂靜之夜，大哥走進房門。無緣由地訕笑道，“看不出來，訓創竟然能哭出來。”（注：學期里常被叫家長，被認定玩物喪志。）

　　“嗯。”……

　　這些天，我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打擾我的女孩。在曦晨的食堂，或是就坐在座位，或是在路邊，她總能注意到我，帶來不一樣的呼擾。

　　我的刻薄狠心終究帶來了報復。幾天后的一個夜晚，我竟刷到她想戀愛的空間，這令我不知所措，我懷疑，甚至想否定過去所做的一切。她那如此燦爛的笑容，似乎沒有一絲因為突如其來的“告白”所影響，而我卻一直承受著他們的嘲弄和打趣。

　　也在這段時間，小說有了續文……

　　“快點，趕快。”安娜知曉凱迪拉克王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對于安卡拉告知的國人被屠殺深信不疑。她現在已經能憑借一己之力來扭轉乾坤，相對的，時間才是目前她唯一在意的東西。“……神速”只見她道道有詞，麋鹿突然騰空而起，速度翻上幾十倍不止……

　　這是一場屠殺，無休止的屠殺。投降的人民不得不拿起鋤頭、菜刀反抗。但是可想而知，鋤頭、菜刀怎能和訓練有素，拿著矛盾的士兵對抗呢？巴西亞國全國人民和凱迪巴國士兵相當于一盤壓倒性圍棋，沒有結束可能只是因為有人渴望體驗碾壓的快感。巴西亞國的高層，安娜的家人全部被圍關在王室內，自從安娜出逃，便開始每隔一小時絞殺一個人。三天三夜的時間過去，王室內血腥味漂浮，埋怨安娜的聲音，安撫的語氣等等都彌漫在空氣中形成一股難以形容的壓抑感。

　　“一小時又過去了！”凱迪拉克王子語氣十分的調侃。階下囚沒了最初的勇氣（最開始還有很多人反抗），像要保護寶寶過夜的企鵝本能反應往中心擠，尋求一絲絲安全感。應著王子的聲音，手上任然有血腥味的兩位士兵正步走帶走了離最近的一個人。這里便不形容他的謾罵聲了。其他人早就惶恐凱迪拉克

　　王子殘暴的手段，全都敢怒不敢言的怒瞪著。王子很享受這種微妙的感覺，那種屬于心里扭曲都會有的一種只屬于自己的享受。外面聲音還是不變響起，每次都有人聽的發怵，也有人聽的享受。

　　不過這次進來的不再是士兵，而是凱迪拉克王子心愛的安娜。凱迪拉克王子翹起了嘴角，似乎早有預料。

　　王室高層看到安娜，仿佛頓時凝固了，救命稻草突然出現，只要說服她一切都還來的急。

　　“快點跪下！”

　　“不要執迷不悟，不思悔改，國人都在因你受難！”

　　“孩子，為什么呀？”

　　“知道悔改現在還來的急，趕快向凱迪拉克王子認錯吧。”

　　順著聲音望去，那里是安娜的母親。沒等她有什么言語，凱迪拉克王子說話了，“好巧呀！在這里都能遇見你……”沒等凱迪拉克王子說完，一道閃電直接橫批過去。凱迪拉克王子身法矯捷，一晃躲了過去。不難猜測凱迪拉克作為凱迪巴國的直系王子，囂張跋扈卻沒人敢制止，自身也有能力的傳承。

　　“你，怎么……”凱迪拉克王子十分驚愕。

　　安娜任然一言不發，化身成雷神，手持閃電，直接沖向了他。

　　“有趣，你在那里一定有一個有趣的故事，不過也改變不了什么結果。”甚至于沒有看到他張口，安娜便突然直挺挺的站立，她的空間似乎都被凝固了。“哎！你應該知道的，我對你情有獨鐘，如果你答應我，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會很幸福。”

　　安娜連眼睛都眨不了，眼珠子被定格了。

　　“你看看你，多么妖嬈動人的一個女人。女人不應該有太多的期待，如果當初不是你總在憧憬他會來救你，憧憬和他的未來，不會有這些。你應該要知道，他怎會為一個不是正寢所生的人，和我宣戰呢？”（他——安娜青梅竹馬的鄰國馬蘭國冉雷卡王子）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一切情感都顯得蒼白無力。”凱迪拉克王子食指劃過安娜的下頜。“你可真漂亮呀！”“現在我掌控不了你了，哎！”

　　倏然間，王室內被圍著的王室高層有一種深深的窒息感，仿佛周圍的空氣被無形的力量抽走了。只見他們面露驚愕，直沖沖奔向凱迪拉克王子，在任有幾米的地方下跪，誠懇求饒，張開的嘴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唯一的響聲是來自于頭撞擊地板。

　　安娜的母親已經認命了，目不轉睛注視著自己唯一心愛的女兒，眼神中滿滿的責怪擔心，或許她現在任然不明白為什么她要回來。她像發了瘋地跑向安娜，想最后在撫摸一次女孩的頭。缺氧的窒息感在成倍的增長，無助、絕望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母親似乎沒有不適，微笑著撫摸著自己的女孩，眼神裝滿了溺愛。這一刻，時間都忍不住拖延。或許過了一個世紀，或許就幾秒鐘的時間，她的手、腳似乎不聽使喚了，漸漸沉甸甸的，終于母親的手滑落，身體癱瘓似的跌倒，眼神還是停留在女孩身上，她用最后的一絲力氣聚焦在女孩身上。

　　安娜看著自己的母親。眼角還有未揩拭的淚痕。感受著母親的手緩慢的放在自己額頭。母親無力的跌倒在地，眼里的風景定在大殿，流淚都成了奢望……

　　凱迪拉克王子沒有阻止所有發生的一切，也沒有給予任何的憐憫。他靜靜的享受著自己給自己找來的樂趣，周圍的士兵不敢有任何的聲響，惶恐下一個給王子帶來樂趣的人是自己。王子像是在思索般嘗試用耳朵去感受，去享受……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大殿忽然出現了一只麋鹿，只見它靈性的啼叫一聲。在地上哀苦求饒的人大喘著，停下了動作。安娜也從囚籠中解放出來，這下，沒有什么束縛她的情感，焦慮、擔心寫滿了整張臉，眼淚傾囊而出。不管不顧身上持續站立所帶來的不適，順勢下蹲半抱起自己的母親，運用所有能力救助自己的母親。

　　凱迪拉克王子聽到麋鹿的啼叫，有些許的憤怒，參雜著一絲絲疑惑，尋著聲音望去。也就是第一眼，他似乎勾起心底最深最恐懼的回憶。高高在上折磨，將他人當成玩物的他，轉變成了求饒者。嘲諷的現實，巨大的落差，他都一一接受，現在他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凱迪拉克王子雙膝下跪，臉緊貼著地面，像一個正在跪拜耶穌畫像虔誠的基督教徒，沒有一絲的猶豫。他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感受到麋鹿緩緩靠近，他閉起了眼睛，全身禁不自已的顫抖，呼吸變得急促，合上眼皮的力更足了。

　　“我好想說過，你沒聽進去嗎？”麋鹿口吐人言，發音，語速，如果沒用眼睛，本能都會以為他是同類。

　　“是的，您告誡過我。可，他們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他們都該死。”凱迪拉克王子聲音有些哆嗦。

　　“你認為我會不知道？”

　　“我該死，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騙您。”凱迪拉克王子緊張，恐懼，握緊拳的雙手不停的顫抖。

　　“你還值得相信嗎？”麋鹿平淡的像是在訴說一件不關緊要的事。

　　“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珍惜，用能力去幫助他人，救助他人，救贖自己。”

　　“不行。”沒有什么華麗的招式，凱迪拉克王子瞬間泯滅了，留下四周驚愕的士兵。麋鹿似乎再也提不起興趣，他緩緩轉身，走遠……

　　我寫了一篇歌詞……

　　有些錯，你們是把錯歸咎于別人呢，還是喜歡說是自己的？

　　為什么，清晨街道上的老人家占比總會超過年輕人呀？

　　為什么，大人們總在用心良苦的叫我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呢？

　　為什么，我常常游戲中～，會有無聊的情緒蹦噠？

　　無聊

　　當秒表涉步進行的慢長

　　花兒飛舞引不起眼球地轉向

　　今天，你又要用什么軟件消磨時光

　　當睜眼會蔓延忍不住呆望

　　閉眼便要開始無聊的幻想

　　今晚，你又要找什么內容專注思想

　　重復的教室

　　重復的時光

　　重復的幻想

　　重復的渴望

　　重復的失望

　　今晚，你又要來一個無所謂的收場？

　　音樂帶來的惆悵

　　小說遺憾的過往

　　寫作轉移了幻想

　　羸弱心中無聊的渴望

　　當有趣的事情失去了光

　　無聊占滿人的眼眶

　　今天，你又要找什么活動消磨時光？

　　重復的教室

　　重復的時光

　　重復的幻想

　　重復的渴望

　　重復的失望

　　今晚，你又要來一個無所謂的收場？

　　其實在哪都一樣

　　不應該有什么特別的渴望

　　現實是沒有電影的劇情文章

　　只會傾向你的渴望方向

　　重復的教室

　　重復的時光

　　重復的幻想

　　重復的渴望

　　重復的失望

　　今晚，你又要來一個嘴角上揚的收場？

　　對面的磚塊又顯現教室的模樣

　　你真的不應該有這樣的渴望

　　門外佇立的高樓有了白色的亮光

　　你或許可以換一種期望

　　像以前那樣

　　只要記得美好的過往

　　自省自改不好的模樣

　　期待怎樣的女孩會和你相往

　　可不得不承認，我的不甘和遺憾也由于這個空間加深加重了。如同一只失寵的小貓，一個人孤獨或煩悶時總在回憶過去與她相處的點滴，她古靈精怪的表情，她那咕嚕咕嚕的眼眸。不好的記憶被我自私的摒棄了。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呼喚我——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是的，這次勝利的曙光已經在閃耀，或許只需要我接近便能觸碰夢寐以求的禁忌。

　　我的“遺憾”發出去了……

　　遺憾

　　不知不覺快要畢業了……（白話）

　　還要用什么話引你心鬧

　　現在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沒必要

　　也曾想過我們會有的美好

　　相伴在曦陽下倚靠

　　是愛你沒到無可救藥

　　還是我的理由有了依靠

　　那我的感觸又從哪里找

　　為什么眼神還是忍不住往你身上靠

　　要用什么話讓你知道

　　三年只剩三月的煩惱

　　有過太多次遺憾的煎熬

　　所以還沒畢業就有預告

　　也曾想過你憑什么讓我心鬧

　　你都沒有什么不可替代好不好

　　可我還是會覺得你是好

　　沒有誰能代替你在我心里擾

　　有過多少次微信的查找

　　鍵盤都把你記住了好不好

　　可你為什么還不知道

　　是我一直不敢再在你身邊鬧

　　怪我一直不敢再在你身邊打擾

　　那我的感觸又從哪里找

　　總要自己忙碌來麻木不應該的心鬧

　　是每次閑下來的無聊

　　還是我做的一切都抵不過你在我心里鬧

　　還要用什么話引你心鬧

　　現在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沒必要

　　就算就在眼前也要裝作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過后又要有心跳

　　是無所謂在自擾

　　還是真的害怕這樣子會錯掉

　　要用什么話讓你知道

　　日記里失眠的苦惱

　　走過了太多路的無聊

　　所以心動才那么難忘掉

　　也曾想過你憑什么讓我心鬧

　　你和我的故事都不能用兜兜轉轉形容好不好

　　可我還是會覺得你最好

　　沒有誰能代替你在我心里擾

　　嘗試過好多次沒你的胡鬧

　　告訴過自己一個人也會好

　　為什么還要沒事會有悔恨的打擾

　　是不甘心的自擾

　　還是真的怕錯過有遺憾的眼淚掉

　　該怎么告訴你我遺憾的心跳

　　每次想要卻又害怕看到

　　還要裝作是無所謂的煩惱

　　然后自己在被窩里把眼淚掉

　　所以遺憾是不想忘也要強迫自己忘掉

　　所以遺憾是我真的怕想要會實現不了

　　你和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再次的問好

　　所以遺憾是要我用以后的時間治愈好

　　為什么？

　　為什么會為什么？為什么你這么多為什么？

　　可我還是想問為什么！

　　就一個為什么要我怎么回復你？

　　為什么我好無聊？為什么總在找事做？為什么上課都很難認真了？為什么總在自擾？

　　……你不也是一直在尋找嗎？

　　對呀，我總想著找到了，就好解決問題了，或許就不會總在庸人自擾了。

　　加油哦！我應許你不能集中注意力時找答案；煩惱時找答案；無聊時找答案；

　　第二天，迎來偶然的團日活動（歌詞，歌名競猜。）。

　　走進籃球場也需要勇氣，昨晚的歌詞寢室里已經出現很多的訕笑，不難讓我聯想起她們異樣的目光。我盡力沒讓人看出一絲抵觸的慌張。

　　“同學們，今天就是我們班的團日活動。大家先以寢室為單位站好。”“每個同學還要把手機交上來。”

　　學生很難任聽管教，我們裝模作樣的靠攏集合，悉悉索索的站隊。麥曉欣（注：團委員）忍不住，“耽誤大家課余時間弄這個活動了，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還有學生會在看著呢，我們早點弄完也可以早點回去，還有獎品。”籃球框架下擺放幾個顏色不一的塑料袋，看上去便能知曉里面裝有不少物件。

　　“每個寢室長清點一下自己寢室的人數，不要耽誤學生會人員的時間，也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大家安靜，我說話聲音比較小，你們太吵了聽不清我說些什么了。”

　　“我先跟你們說一下規則。這個歌詞歌名競猜分為三個環節，第一個環節是我們會放二十首歌，由你們搶猜歌名，猜對得一分，錯或是猜不出來扣一分。第二個環節是我們會讀一句歌詞，讓你們寫出歌名，有十首歌。第三個環節是抓鬮，填寫缺少的歌詞。”“不能用手機搜，麻煩大家配合把手機放在這里。”她指了指籃球框架旁的階梯，“如果發現使用手機是有懲罰的。”

　　我站在寢室隊伍中，注視這演繹的過程。她做為幫扶裁判站在一邊。我不經意瞟視一眼，土黃色和灰白色相間的連衣裙，黃褐色的披發隨風搖曳。（她會注意到我嗎？她看到那個空間了嗎？）不知道是空間，還是揣測的緣故，讓我在這個相處一年多的班級里，有了一絲絲不自然。

　　“快點的，大家，把手機交上來，這個天可能要快下雨了，如果沒搞完這個活動，我們就只能明后天了。不要占用到大家周末時間。”“先說好，最后一名的寢室有懲罰，由第一名的寢室定懲罰。”

　　同學們陸陸續續聽從安排。

　　“看著，你們每個寢室派一個代表，站在白線外，兩邊都可以站。嗯，就每邊站四個人。到時候放歌了就可以跑過來搶我手中的這個東西。”她高舉一版筆芯，“搶到的寢室就可以回答，答對了加一分，答錯或是超時扣一分。大家快點站好。”

　　她做為佐助，負責放音樂，上到流行歌曲，下到民族風都有囊括。大家從剛開始的惺惺作態轉變成了樂此不疲，笑聲、歡呼打趣聲連成波濤，一浪高過一浪。我慢慢融入其中，只是目光中任是無法撥去她的身影。

　　“錯！”她點頭，抿嘴笑出聲，秀發跟著向前擺，又被摔了回去。

　　“小心點，桌子都撞翻了。”

　　“這也猜的出來？！”一個前奏曲便被說出歌名，她驚訝捂住嘴。

　　“是敢問路在何方，不是路在腳下！”她糾錯。

　　“不行，這個不算。我還沒放呢，有人搶跑了。”她盯著搶跑的同學。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是誰愿意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她重復了三遍。

　　……

　　“第三個環節，每個寢室派一個代表來我這里抽簽，填寫缺少的歌詞，十分鐘內交上來。”……

　　“等會，我們統計一下名詞。”

　　“第一名穩了，市長。”謝斌向上勾握緊拳頭。

　　“確實，你也太猛了，感覺我幾年的歌都是白聽的，我。”我打趣道。

　　“沒有，沒有。”“老謝，走，去看禮品。”

　　“去吧，去吧。”

　　幾個女生訴苦第一環節的不公；七八個男生圍成團緩解無聊的情緒。大部分人低頭點開了手機。

　　“第一名是203寢室，第二名是513寢室，第三名是517寢室……”

　　不可置否，我們拿了頭獎。陳跡涌出選取獎品，不顧女生的舉薦和哀求，拿了飛鏢。末名的懲罰由于是西藏同學便不了了之了。

　　遠距離張望著那個背影，倏然間，我篤定了自己的抉擇——還有希望。可希望的程度有多濃厚？只緣自感她的眼眸中出現了你的身影？只緣你的“遺憾”？還是由于可望而不可即的騷動心理？可我已經在心里醞釀了。

　　這次睹目持續沒多久，室友便跟隨幾個前頭同學的步伐，離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