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導師決定將班費聚餐。

　　“我們要去湘媳婦餐廳，你要一起嗎？”

　　“好，等會。”

　　一樓大門出口，看見了她們。“你拿傘就好，你和她共用一把。”麥曉欣拿走她手中的雨傘。

　　“嗯。”就餐地點離學校不遠，她們決定徒步。

　　我撐著雨傘，它的面積不大，左一步漸遠，右一步碰肩。雨滴落在坑地濺起水花，落在傘沿蹦噠，落在肩上不說話。路邊茂密的枝葉為我們撐傘，也不時送來點點懲罰。

　　“小心點，你腳下有一個坑。”

　　“嗯。”

　　我又在享受沒說話。

　　“是不是有點快了，她們都在后面。”她回首，我駐足。

　　未走近的她倆在說悄悄話。“沒事，你們先。”麥曉欣眼瞼彎成月牙。

　　“等你還不要。”她似生戚的不做停留，我跟著轉身。她身上散發沁香，是郁金香，還是蘭花草的花香，或是其它，我辨別不出。

　　“我在那條路上做過志愿者，知道路徑。”她點開高德地圖，我點路。

　　“嗯，那跟你走。還有多久，我的鞋子要濕透了。”

　　“你往前看，就在路那頭的十字路口對面。”我用手指指路。

　　“小心點，這個石板路踩上去可能會濺水。”

　　“嗯。”她將平視的目光放低。

　　“要喝一杯奶茶嗎？”

　　“哼，不要。”或許是我動不動相同的話題，她似乎有些賭氣。

　　宴會上，我因她入座一個人圍上全是女生的餐桌。腹后，舉起飲料杯聽同學們給她和我祝福，“祝你和謝文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她被逗笑，我稍微尷尬低下頭。

　　“謝謝。”

　　“哎，謝文，到現在就不要害羞，你一個大男生躲在女生后面什么樣子。將你手中的飲料悅換成酒。男孩子，不能跟我們女生比。”我照做，與她們碰杯。之后有轉到男生營里酌了幾杯。生活抓拍的記錄由于大屏幕被取消了。

　　回去的路上，我又一次為她撐起傘。體驗漸近漸遠的感受。

　　凌晨，我更新了空間······

　　小 宇

　　請原諒我不善表達

　　一句么么噠都感覺肉麻

　　和你在一起就會默默說不出話

　　才知道我給不了你浪漫的滿天情話

　　沒有專屬的方程式來列出案答

　　我會用特殊的方式對你愛的表達

　　對你我有好多好多的悄悄話

　　就像今天的節雨落在傘邊滴滴答答

　　可看見你又變成了啞巴

　　支支吾吾像個小孩找謊話

　　總是給不出想要的表達

　　我是用年輪記錄愛情的方法

　　不管今年明年的風吹雨打

　　一年一年都是在長大

　　我是用七星比擬愛情的方法

　　不管今天今晚的光亮有多大

　　任然任勞任怨默默守候指引啦

　　請原諒我不善表達

　　看見你都不能自已要告知安心啦

　　站在你旁邊就變成了一個呆瓜

　　因為你的出現莫名其妙有種引力呀

　　抽空我腦補醞釀的可能運用的每一句話

　　我會日記下你的每個笑臉

　　細心下和你的每次談話

　　因為你是我冷靜思考后沖動的表達

　　如果還有什么緊張矛盾的理論

　　就慢慢體會感受漫漫吧

　　時間會給你愛的回答

　　我會用時間證明對你愛的回答

　　“我們吃完飯要出去，你去不？”

　　“去，嘿嘿。”……

　　………………

　　“快開始了，進去吧。”

　　“好。”我跟在她身后，審視新奇的一切。檢票，一條沒有燈火的直徑，墻壁似互生的葉片開著暗道，葉柄帶有場次的指示牌。按票據的指示，我跟著她走進C3暗道。再一個轉彎，場里空無一人，大銀幕墻角亮著一盞微弱的燈，每一階梯鞍上一層座椅。我聞到了一種淡淡不適應的客車味。里面沒有開空調，有些許悶熱。

　　“怎么沒人？”

　　“不會我們包場了吧？”

　　“包場？”

　　“就是只有我們兩個看。”

　　“那我們運氣真好。”

　　我選擇中間近屏幕的座位。時間慢慢推移，位置上漸漸就坐些人影。墻角的燈關閉，銀屏過渡亮起，顯現電影最初的帷幕----《情書》。

　　“聽朋友說這個很好看。”

　　“嗯嗯。”我只是感覺銀屏的亮光有點不適應地晃眼。

　　開場近十幾分鐘，我任是不懂其所以然。她一直環抱雙手，目不轉睛。（可以牽手嗎？）我又一次偷窺她的臉，（她好認真，這個電影真的很好看嗎？）我嚼了嚼嘴唇，強忍住沖動，努力欣賞電影情節。

　　一成不變的坐姿悶熱我的心，解開襯衫兩個領扣，睇視她一眼，（可以牽你的手嗎？）她沒有注意到我，任然全身心自顧自將目光投放在屏幕上，（可以嗎？）（這么打擾她是不是不太好，她好認真。）（可是我好想牽手呀。你機會這么多，以后會的，現在就別打擾她了。）（可是······）

　　（言宇，可以牽你的手嗎？）（萬一她拒絕了，我該怎么辦？）（好想牽手呀。）銀屏的人物在訴說著情節臺詞，我在暗暗注視著她，等待她給予的勇氣。

　　（那個，可以牽你的手嗎？）情緒剛穩定一點點，我又一次在心里提問。她一如既往。

　　“那個···”

　　“怎么了？”她右側頭反問。

　　我忍不住將目光轉移。找到了掩替，“吃爆米花。”我左手端起中間座椅扶手的爆米花桶，隨意抓了幾粒放入口中。

　　“嗯~不吃。”她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轉移至屏幕上，環胸的手勢沒有變。

　　我咬嚼幾口，甜味侵入舌尖，（不敢呀。萬一她拒絕了，我怎么辦。）

　　（她真的好認真。）

　　（學著電影的樣子，慢慢將手移到左肩，然后慢慢搭上去，然后在慢慢······）

　　我停下往嘴里送食的動作，將紙桶放回原處，（好從心，你。）將眼睛放在亮屏上。因為一封本不該收到的回信，他不可奈何陪她去尋找一個不存在的地址，追憶他（注：她的已逝男友。）。他們找到了那個地址，在扣門尋人。

　　我集中不了注意力，即便是目光全聚焦，下意識她還是會在身邊，（可以牽手嗎？）我左擰瓶蓋，沒開，右擰，喝了一口水。

　　（她真的好認真。）

　　（可我真的好想牽手。）

　　（牽手。牽手。牽手······）

　　我半鼓起臉龐，反復咀嚼空氣，齒輪似水中擊石，咚咚作響。（牽手，都這么久了，不過分。就牽個手，又沒什么大不了的。牽手，牽手。）

　　已經分不清這是鼓起勇氣的第幾眼。她注視著亮屏。（你再糾結下去，這個電影或許就要放完了，到時候找不到機會了。）

　　（牽手。牽手。牽手。）

　　（可我好怕她拒絕，怎么辦？）

　　電影總是如此，讓苦尋的人作為路人出現卻相互不認得彼此，她尋找的他（她）未果。

　　“吶個~”

　　“怎么了？”

　　她的目光又一次扎破了脹鼓的氣球，“沒，感覺有點熱。”

　　“嗯。”她重新將目光匯聚在屏幕上。

　　我似泄氣褶皺的氣球，沒有一絲沖動，捧起爆米花桶，來回往嘴里送。慢慢沒了那份燥熱，眼目心不在焉，只在重復一個動作。味蕾讓我知曉她還在我身邊。（都怪你，肯定是這個紙桶，讓她手搭不在扶手上，都怪你。）

　　她不顧腳下的積雪，跌倒任要爬起，面向初見旭日的雪山呼喊，“哎~你好嗎？~”“我很好。~”

　　（我一點都不好~）電影近尾聲，我任是不停往嘴里送甜食。落幕。一系列主演、演員播出，墻角亮起了羸燈。有人站起，路過她的面前。

　　“走吧。”場里沒剩幾個人影，她提議。

　　“嗯。”我拿起座位的怡寶，木呆起立。

　　樓梯有些擠。“餓了嗎，你想吃什么？”

　　“嗯~~不太餓，陪我買個泡芙。”

　　“好。”

　　后座位，回去的車上，我默默嚼著爆米花，沒說話······

　　………………

　　“在嗎？”

　　“在。”

　　“泡芙給你吃。”

　　“我剛剛一直在吃爆米花，好膩。”

　　“我不管，就給你吃。”

　　“額~那好吧。”

　　“你來一樓。”

　　“好。”

　　她換了一身，超短的牛仔褲襯托繡長美腿，貼緊的粉色短袖顯現出水睡蓮的清爽。“給你。”

　　見她有往出口邁步的準備，“你要出去？”

　　“我要去那個外賣。”她隨意攤開右手。

　　“正好我也沒吃飯，我也去買個飯吧。”

　　“嗯。”我搶聲先行，“走吧。”

　　未行幾步，便感受到天空的小雨滴，“回去拿把傘吧？”

　　“沒事，就在后門。”

　　“萬一下大了怎么辦？”我往回跑，“等我下，一會就到。”

　　她跟在身后走進工形過道，“好。”

　　和她在一起，讓我喜歡雨，因為雨天有正當的理由肩碰肩并行。

　　一個可控的鐵欄圍成至頸部的門，外圍未裝飾帶有碎石、黃土的過道兩旁不論有雨與否，任會濟濟叫賣小吃。貼著學校的門店，晝夜不會停歇，另一邊時而凌亂，時而修整地擺放著各式的共享單車。

　　走進一家門店，“老板，蛋炒飯打包。”

　　“好嘞帥哥，稍等。”

　　就餐座椅，她和我相對入坐，皆用手機偷閑。

　　忽然，她左右轉動眼珠，手機靠近耳畔傾聽。轉動的頻率似要訴說，醞釀某種情緒。“怎么了？”

　　“沒事。”倚靠座椅的她換成雙肘支撐半身。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響傳來。她似乎不想告知，我無奈作罷。

　　“好了，帥哥。”老板將炒飯呈放桌面。“嗯，好。”我還在心里探討她不愿被別人知曉的秘密。

　　“喂？！”她自顧自起身，我跟隨走出。“好。”

　　路上，她一直低著頭，沒說話。我迎合她小步，這條路顯得很長。雨水沒了剛才的細流，路燈照不亮的過道邊，亮燈的快遞站門口有幾個人影光顧。枝葉不時滴落水珠濺起坑池漣漪。除了腳尖半方尺間距離，或許她什么也沒在注意。我說不出話。

　　迎面小賣部通明的亮光照射在她失色的臉頰，“我爸說弟弟摔倒住院了。”

　　“怎么樣，不要緊吧？”

　　“我不知道他是騙我讓我媽接電話還是真的。”她任是沒有抬頭。

　　半個頭的差距，再加上她低著頭，我還是發現她滾落了淚水。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太多太多，甚至能聯想起在家里，她作為中間紐扣會有多少本不該出現卻出現的經歷。換另一個任何人，應該已經放下手中的傘給她關懷的擁抱了吧？可無能的我任是只能沒有言語。我的勇氣，只能支撐自己將手越過背頸，放在她右肩上，“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我只是敢不停撫摸肩膀，口述反復重復的話句，“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聽著她的哽咽聲，吮吸鼻涕聲，我頭一次埋怨過去——為什么，當初從來沒人給過我安慰，以至于現在連借鑒的案例都沒有，口吐出的永遠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過個轉角，我故意將雨傘壓低。周圍可能隨時會出現人影。或許我微不足道的安慰有作用，或許已經將近寢室入口，或許她本身便是堅強的代表，她克制住了情緒。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十幾米距離，走進工形宿舍門口，她已經揩拭淚痕，依稀可查的是肩膀上任在安撫的手，及她沒平視的眼睛。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宿舍轉角卻戲曲性碰見了趕去吃飯的室友。傘不論再低也沒用，他們只顧自帶上揶揄的眼神。我沒再次矚目，聲音卻由于他們的出現鵪鶉不可查，“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少了哽咽，她的目光卻黯然了。下一個轉角，我們分開了。走了幾步，我停下轉身注視她消失在視野中。

　　寢室里，“抱歉了，不怎么會安慰。”

　　“沒關系。”“是我沒能很好的控制我的情緒。”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會去學習的，不要總是把錯怪在自己身上了，我心疼。”

　　“如果想打游戲叫上我。”

　　“沒事的，我多了解你，才能知道你真正需要什么，才能往那個方向改變嘛。”

　　“我和我爸打視頻在。”

　　“沒事，不用回復我啦。”“打完洗個澡吧，無聊可以叫我打游戲哈。”

　　“剛和我媽媽打完視頻。”

　　“沒事沒事，去洗個澡吧。”

　　“和媽媽聊了一下感覺想開了。”

　　“在聽呢。”

　　“我就做好我當下該做的就好了。”

　　“是的，不能總活在過去的。”

　　“至于她，她說一定會和我爸爸離婚的。感情都是會變的。”

　　“不絕對的，這個我不相信哈。”

　　“我爸對她從開始的很好，變成了不好。”

　　“你慢慢了解我嘛。”

　　“我害怕。”“真的，這些事情都是說不定的。”

　　“我有很多缺點的，但是我對感情很專一的。沒事的，就像我寫的那個一樣，時間會給你回答的。”

　　“我先去洗澡了。”

　　“嗯嗯，我也去洗個澡。”······

　　“吃完飯了嗎，你。”中午十二點半。

　　“還沒有，等欣欣子。”

　　“不早說，我可以幫你帶啦。”“算了算了，都不知道聊什么了，就這樣吧。”

　　………………

　　“你帶傘了嗎？”

　　“帶了呀。”

　　“可惡，陳跡騙我。”

　　………………

　　“我在一樓桌子放了一封信。”

　　“好。”

　　桌面貼墻的內上角，只有它。她的空間暗示了某些情緒，我選擇去外面。食堂側門，借閉門不閉燈的水果店瀏覽。（“云淡風輕——信念是島，它在黎明任然黑暗之際，感覺到了光明，唱出了歌。”）

　　上面寫道：

　　“算了，算了，都不知道聊什么了，就這樣吧。”

　　看到這些話，我是有點生氣的，而且你老是叫我不要想太多，不要想要多，那我要怎么想，你想要我怎么想。說實話，我已經冒了不想和你再這樣下去了。

　　你除了會寫下你所謂喜歡我的句子，你還會干什么，可能是我不懂吧，不懂你到底想的是怎樣，我也非常的討厭，討厭你只會寫隱匿的文字，我甚至覺得你的所謂的喜歡非常假。

　　本來早上準備的一封信和照片我也撕了，重新寫了這封信，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理智，可此刻我的想法就是這樣。如果是我想太多了，說的可能過激了的話，讓你覺得不舒服，那不好意思了。

　　我也想了我為什么會和你在一起呢？首先我是認真地想過了，我覺得你是一個真的非常細心，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你會一直對我好。

　　可是，我覺得我要重新想一想了。我覺得你可能不會一直一直對我好，人都是會變的，就算你覺得你不會，可是以后呢，面對現實社會問題了，或者是，你以后遇到了比我更讓你心動的女孩子了。

　　我不想讓自己難過，不想對你失望，而且，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自己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還有就是缺愛，非常可笑吧，一旦感受不到對方的真心了，就非常想要逃離。

　　其實挺羨慕那些大家庭的，能感受到幸福，就像你，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妹妹，挺好的。

　　可能，還有，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的，每次跟我們出去玩，你真的不用勉強自己的，我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還有就是我覺得適合比喜歡更重要，但在目前，我并不了解你的興趣愛好，也不知道三觀是否相符。這些問題，你可能會覺得還長久，沒必要想這么多，但我覺得，我的青春浪費怕了，你知道嗎？我沒有很多時間耗了，每個人都還有自己的時間，很多事情要做的。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辦，但今天你那樣說我是真的很生氣。

　　 5.23

　　我借得微弱的燈亮，藏匿在墻壁的倒影內，視線恍惚間模糊，鼻梁有了感覺，沒有刻意去擦拭，它緩緩聚集，滴落紙間，又從模糊中恢復了朦朧。

　　“可以來足球場走走嗎？”這次要努力從句字中尋找，為自己辯解。

　　黑夜中分辨不清色彩，晝夜的光亮差，阻擋了行人認清人影的能力。第二遍，我沒能看完，第三遍，仍是，第四遍，終于看到了句號。

　　“嘟嘟嘟~”“好，你等會。”我控制情緒，將紙折疊放入信函，洗碗池邊清洗淚痕，走進有燈火的路。未下自習，足球場上人影稀疏，手上的信封很沉重。晚風摻雜著刺骨的冷氣。

　　燈光應射出石梯上的人影，她駐留，“嘟嘟嘟~”

　　“這里。”我在暗處向她招手。

　　并排步行，她沒開口，我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愛。”我咬著下嘴唇，“從小就是這樣，以前父母過年不回家，就是買衣服買衣服。”我托起衣袖捂住嘴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達愛，對不起。”“我一直都是學著電影情節，聽他們說教，自己看，自己學的。”不禁哽咽，“我不是不喜歡跟你們玩，是我這個人不喜歡吵鬧的環境，我可以慢慢習慣的。”“高中奶奶去世對我打擊好大，讓我面部少好多表情。我真的不是故意沒表現的。”“我真的好喜歡你的，而且我也是那種以結婚為目的戀愛的，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也沒牽起你的手，我是怕自己太輕易得到了不懂珍惜。”

　　“嗯嗯。沒事的。沒事的。”

　　“而且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很缺愛的。”

　　“沒事的，沒事的，我相信你。”她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忍著淚水。

　　“二姐說我太粘人，所以我才沒有沒話題找話題，我給你看。”我翻開記錄，遞給她。她瀏覽。

　　“我會改的，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說我就改，你覺得我寫的東西沒用我就不寫了。”她將手機遞給我。

　　“你知道嗎？以前我爸對我媽很好很好，可之后他似乎變了一個人，好陌生。”我們一直走。“我媽要跟我爸離婚，她哭著說要我理解她，我真的很怕戀愛，還會擔心你，萬一以后你也這樣······”她暗自低下頭。

　　“你跟我說過，可是，不是每個男生都這樣的。”“我知道現在說這話沒用，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會證明的。”察覺到她情緒起伏，我卻給予不出關懷的擁抱。

　　“而且……”“叮叮叮咚咚咚咚叮咚～～叮叮叮咚咚咚咚叮咚～～”微信電話打斷了她的續言。

　　“怎么了？”

　　“老謝，你在哪？可以幫我帶個飯嗎？”

　　“你們都沒吃，一起去吃吧。”

　　“那好吧。”

　　一通電話打破了沉重的話題，我們緘默步行了小半圈。

　　“下晚自習不敢叫你來散步就是怕沒話題尷尬。”

　　“嗯哼。”

　　“你要喝水嗎，你口渴不，要不要喝一杯奶茶？”門店的亮光讓我找到話題。

　　“不喝，晚上喝奶茶是會發胖的。”

　　“那好。”……

　　當夜，沉云遮住彎月，風兒追捕她的秀發、短裙，跑道彌漫淡淡的瀝青味……

　　“涂涂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有嗎？”“有嗎？”（注：妹妹九歲。）

　　“有呀。”

　　“長得漂亮嗎？叫什么名字？學習好不好？長得高不高？愛不愛吃甜的？”“主要問長得漂亮嗎？叫什么名字？漂亮嗎？”

　　“那肯定漂亮呀。”

　　“叫什么名字？”

　　“言宇。”“怎么你問這么清楚干什么呀？”

　　“這不是你女朋友嗎？我這個做妹妹的，當然要做的稱職一點啦。你那點信息過來，以后見到你女朋友，這樣子可以熟一點啦。你女朋友照片發過來，好不好？”

　　“妹妹，你幫我許的愿望實現了。”

　　“我咔咔。”

　　“騙你的。我過生日許的愿望中，其中一個就是希望哥哥快點找到女朋友。結果愿望成真。太幸福了。”

　　“你許了多少愿望呀，你。”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哥哥，現在你倆的感情好嗎？就是你的女朋友，不對，嫂子和你的感情好嗎？你愛她嗎？”

　　“肯定好呀。”

　　“你愛她嗎？”

　　“肯定的。”

　　“看到沒有。好看吧。嘿嘿！”

　　“哼，有什么好囂張的。等我長大了，我···”“我···”“我嫁一個比你更帥的人，對我很好的人。”

　　“要嫁給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不是更帥的人，好不好。”

　　“嗯。對啊，就要嫁給一個比你更帥，更好的人。哥哥，你現在那位女朋友不對嫂子，現在已經多少歲啦？”

　　“干嘛呢，你，問的這么清楚干嘛。”

　　“哥哥，你以后記住了，不管以后每個節日，你都必須送嫂子禮物，因為一般我們女生的話，就像我這一種的話，都到每個節日都想要禮物。如果我長大的話，三八婦女節一定要禮物，情人節也要，520知道嗎？”

　　“六一是不是也要？知道。”

　　“也要的呀，女孩子一般都很單純的，雖然是小孩子過的，但是好像也要，你就買一大束玫瑰，不就好啦。如果她對花粉過敏，就不用啦。”

　　“好好好。”

　　“哥哥，你女朋友愛干飯吧。”

　　“我不知道。”

　　“如果愛干飯的話，就給她買一支干飯筆。”“看我的漢堡干飯筆，上面是漢堡，你在看那個彎彎的。”她發一個視頻過來。

　　“你想的可真多，你還沒洗腳呢你，不睡覺啦？明天不上學啦？”

　　“明天要上學。”

　　——————

　　我們兩個情頭一樣，好巧。

　　哈哈哈，是你女朋友選的嗎？

　　對。

　　——————

　　我截圖給她看……

　　………………

　　5月26號

　　要寫點什么呢？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表達。突然的又想起你說我寫的東西沒用。我太難了，我。這成了我幾天都不再寫的原因了。哎，我不怕別人怎么議論我，可你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的。這種感受怎么表達呢？！又要來一個比喻，排比，擬人句，還是簡單點就用白話文？你那封信我每個早上都忍不住再看一遍，每次都在打磨我寫作的念頭。今天早上早起去騎行了喲。不像以前那樣了，東張西望的，還是消磨不了心底那份淡淡的憂傷。憂傷從那里來呢？大多是關于你的，還有就是關于我的過去和性格。每次騎行都好沒有目的性的，不知道應該往哪里跑。

　　不知不覺的，我們都在一起13天了呀！是我刷的小視頻太多了，還是會有一點患得患失感。不對，已經擁有了，只有患失感了。現在寫這個是在中午的時候哦。或許是我感覺太無聊了吧，所以才會沒事找事干的。就不要敘述了……

　　………………

　　（注：日記）

　　心里有一股肉欲。我想要的愛情不是用這個來維持的。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和我的價值觀相差太遠了，那種只想著對你好，不求回報；只想著讓你快樂；只想著讓你幸福。難道所有的欲望都是這樣嗎，越壓制越有蒸蒸日上的魅力。它在蔓延，載著我十幾年的忍耐，載著我所有壓抑的情緒，像天空彌漫的烏云，要掌控天空所有的云彩。越本著壓制的心情，越促使它擁有向上的勢利。

　　還好，我的頭還是清醒的。我要找方法，使用每一個平復心情的嘗試。

　　有兩個聲音在同時拉扯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真的是這樣嗎？為什么魔的魅力這么大，這么令人向往呢？南無哦彌陀！南無哦彌陀佛！南無哦彌陀佛！

　　不要變成皮埃爾.格蘭古瓦了！（注：巴黎圣母院中的人物，以愛的名義要求吉卜賽少女做愛。）

　　………………

　　課程都結束了，每天的生活便是等待實習接送的轎車，可有她的我并不煩悶。

　　我想我應該描述一下學校布局：步入正門分成兩條路，中間包裹教學樓、一個綠蔭草原，里面附帶有一個石亭和蹺板，左邊通往足球場、籃球場，右路右邊一片荒地，通往后門、驛站點。兩條路再在食堂門口匯合，直通小賣部，側通宿舍。

　　這個晚上，她和我相約步行。“今天打球陳跡被要微信了。”

　　“啊？快跟我說說。”

　　“六點左右，我們散場剛走到籃球場地，一個女生拿著手機跑過來----小哥哥，可以加一個微信嗎？”

　　“他答應了嗎？”

　　“沒有。”

　　“啊？為什么？”

　　“我感覺他可能是覺得那個女生不怎么樣吧，主要是化妝太濃，唱京劇都沒這么濃。”

　　“他這個鬼，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有還有，上次他跟我和黃平鋒散步，我們前面有兩個女生，他一直在慫恿說，看那個女孩長得真漂亮，單身就是因為自己太慫之類的話，這個是重點，他故意將聲音放大，我都可以百分百肯定她們能聽得到。然后他說自己要休息就在引體向上欄桿石階停下來，我們走了一圈，他又被一個女生要微信了。”

　　“這個陳跡。”

　　“就是女生，就是之前他說的那倆個其中的一個。后面他跟我們說理由，說什么那個女孩是想要他衣服的鏈接，笑死，這話都只是個借口，他還一直嘴硬。你知道他那次穿的什么不？”

　　“是什么？”

　　“就是他平時上課穿的那件藍色，左胸有個口兜的體恤。這不可能看得上，我必不相信。”

　　“他怎么這樣。”

　　“他就這樣，說一套，慫一套的。”

　　“也有可能他在意某某某。”

　　“你說的有道理。”白天很明媚，以至于云兒也不愿阻攔皓月。跑道上不止兩個人影，四百米圍成的足球場零落就坐、平躺著人堆。跑過的人影或許會帶來一兩句哼唱的歌詞。

　　“也不知道某某某是怎么想的，我覺得她應該知道他喜歡她吧。”

　　“她應該知道，但是她也知道還有一個人喜歡她呀，都是一個教室，接受一個，不接受另一個，這會很尬的吧？”

　　“確實，他太明顯了，電腦放都能放你們寢室。我們男生或許就他以為別人不知道了。”

　　“還有，打球的時候就只有她在，他才會喋喋不休的。”

　　“對，這太明顯了。”

　　“每次晚上睡不著覺，我都會努力套他話，讓他自己承認，甚至是慫恿他，都不知道多少個日子了，他還是這樣，不肯說。”

　　“他好能保守秘密。”

　　“是的。”“你口渴嗎，要不要幫你買杯奶茶？”

　　“不喝，怎么你就天天只想到奶茶？”

　　“額~~怕你講了這么多話口渴了。”

　　沒有話題默默地步行一段時間。“要不我們去草坪坐一坐？”

　　“好。”草坪是假草鋪墊的，里面伴隨有米粒大小的碎石和塑料塊。小短裙給她帶來不便，她席地，雙腳往左邊倒，手停不下空閑支撐著。我在她左側，拾起小“碎石”往一個距離投擲。渴望自然的靠近，甚至是肩并肩，肩碰肩的距離，卻一直沒有勇氣。她拿起手機，瀏覽空間。不時有幾個過往的學生。

　　“兩公里，我只要過個必經點就可以了。”

　　“我才剛來，你什么時候下來的？”

　　“幫我帶一下手機。啊，不幫就不幫，干嘛跑這么快。”

　　出足球場的階梯、跑道上人群熙攘變成了一片嘩然。西藏同學今晚沒聚集有載歌載舞的團隊。我目光不做停留。她抬起支撐的左手，手背半捂嘴唇偷著笑。我停下拋擲的動作，似平常的接近，“怎么了？”

　　“看石佳麗這個鬼。”她翻閱手機聊天記錄，我找不出笑點，卻在享受兩個人接近的不適應的感覺。

　　“真的是，這個石佳麗，好搞笑。”我迎合她出演。她回歸最初的樣子，我擺正側頭的坐姿。

　　“你這個手機屏幕太亮了吧，你不感覺刺眼嗎？”

　　“還好，都一直是這樣的。”她調暗了亮度。

　　時間是個消耗品，一分一秒都值得珍惜。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注意到手機上的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好。”我丟棄手里的碎石，起身。

　　原諒我只寫了幾個場景，明明還有很多小情節，可我不情愿講述對她壞的體驗。故事不鏈接也沒事。

　　………………

　　（注：日記）

　　感覺，琢磨捉摸不透的感覺好像變淡了。為什么呀？是由于你總是在意些不應該，沒必要在意的事項呀！聽他說起他準女友對他特殊的照顧嗎？你長大了呀，你應該要給別人送去溫暖，而不是坐等著陽光照在你的臉上。是我給的愛太滿了嗎？一點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那如果我突然的變味，你會還給我怎樣的冷漠呢？睡不著的時候，我要帶著怎樣的自己回憶你思索你呢？你是因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呀？你是因為什么堅持下來的呀？你又是因為什么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呢？

　　也許我有病吧！莫須有的感覺，莫須有的事件，不應該有的這個時間點，我干著莫須有的胡思亂想。

　　我這里還有幾個不敢牽手的原因哦！我怕你會拒絕我；我怕自己牽手過后淡了那份情；我是個自卑的人。（就像我偶爾尋找你選擇我的秘密。因為我自卑，自感自己普通不能再普通，就像是路邊叢草里的一個，沒事什么特殊的點沒人能替代。）

　　我會改的，一定會的……

　　………………

　　6月1號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妹妹一直強調要給你買禮物，可我卻在猶豫了。或許我不敢牽手的原因還有就是我感覺你不適合結婚，說實話吧，我其實是感覺你不怎么上心這份感情，不怎么在意我。我給的愛太滿了吧，讓你感覺你是我的全世界。

　　所有的感情都會歸于平淡，所有不好的思想，不好的感受，我都會自己一個人承受的，不會跟你訴苦、埋怨，就算最后你要走，也只想給你留下美好的回憶。所以就不牽你的右手了吧！我想到結局，還有什么資格握住你的手呢，對吧？

　　我可真奇怪，真奇怪，嘿嘿！

　　愛不能只靠感動。

　　………………

　　“我決定不能再這樣了，午飯、晚飯都報點，感覺有點啰嗦。不能給你太過火了，萬一我輸了怎么辦呀？我也應該要有自己的生活哈。嗯，就這些了。”

　　………………

　　“要換頭像了嗎？”

　　“對的。”她發另一個情頭給我。

　　………………

　　有過幾次會話，我是有意還是隔著時間沒意就不闡述了。

　　“可以去走走嗎？”

　　“好，等會哈。”過了十幾分鐘，“還去嗎？”

　　“去，我一直在等你呢。”

　　走往足球場的路上，“感覺和你聊天總要隔個七八分鐘，你那個手機靜音了？”我等待她的回復。她眺望前方沒說話。

　　“群里通知說要健康證，你有嗎？”

　　“沒有，過兩天去弄。”她想將聊天的話題轉變，可這個問題得不到解決，我會看不見結局。可我不會換一種說話方式讓她更容易接受，“就是下次可以回復快點嗎？”

　　她低著頭沒說話。今夜的跑道沒幾個人影，很安靜。看著身邊這個人影，我醞釀著，有點點的委屈。

　　“每次我都秒回你，就算幾分鐘后也會給你解釋，可你每次都是那樣，讓我感覺你不怎么在意這份感情。”

　　（我是想和你結婚的，以后你也都是這樣，那我要怎么辦？）沖這個目的，自私的我沒辦法容忍。“今天，我就晚回你幾分鐘，你QQ情頭都換了，你要我怎么想？”“真的，讓我總感覺你好像不在意我。”“不在意這段感情。”

　　“其實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她注視腳尖，不肯抬頭。我情緒猛然轉變。緘默步行一段距離。

　　我深吸一口氣，“其實沒什么的，下次你看到就回復就行了，沒你想的這么嚴重。應該是我這個人很能胡思亂想。沒你想的這么嚴重。”“你覺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可以改的。”

　　“其實，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

　　我枉然，嘆了一口氣，話也不再像話，“或許這不是你想要的愛情吧。”她任然低著頭。

　　“或許我不會談戀愛吧。”我抬頭望向天空。灰蒙蒙一片，燈亮遮住了星光？應該是烏云的鍋。“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情。”

　　“愛情是雙向奔赴的。”

　　“我不能強求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決定吧。”

　　“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默然一段距離，到了石階口，“一起嗎？”

　　不可察覺的，她已經拉開了我半米距離。“嗯~”她搖搖頭。我轉身，藏匿在樟樹的倒影中，往上走。已經很久沒繼續的動作，半路我還是忍不住扯了一片樹葉放在口中咀嚼。不知明的苦澀味或許會掩蓋情緒，對吧？

　　（去吃個晚飯吧。）到食堂的分叉路口，我任然不敢往回看。

　　不想等，先去騎會共享

　　叮～～叮～～叮～～……

　　結束和開始地點應該要相同

　　孫水公園。一路向北

　　路過那里看見她怎么辦

　　還好

　　（“終于找到借口，趁醉意涌上心頭，表達我所有感受。醉意漸濃，你要的太少或太多，都會讓人更惶恐。”）

　　想哭，哭不出來，好奇怪呀你

　　路燈是七點亮？！馬路上行車真多

　　要趕快，十點半關校門了

　　好像也無所謂～

　　怎么車開到小道來，等它先過吧

　　這是第二第二個紅燈，你要攔我

　　（“也許承諾，不過代表沒把握”）

　　就要這樣，要聽清風的聲音

　　后輪胎在打滑。突然轉彎，您可真厲害。或許是我太專注前方了，我的錯，我的錯

　　怪我，竟然沒帶藍牙耳機。可我以為…

　　那座橋還沒有看到，有這么遠，太黑了？黑點也好

　　走？幾秒鐘。算了

　　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呢？我要怎么做，下一步

　　看到了。快到了

　　滴～～

　　還沒換頭像？是～～。可是～～

　　～～叮～～叮～

　　公園這么大，我要從哪里開始，哪里結束

　　天全黑了，人還這么多。可惡的，這就一對

　　這邊路黑，走這里

　　我能怕的起來嗎？

　　一起走過哪里？我不熟悉這里

　　坐在長凳上一對

　　往下走吧

　　牽手的一對

　　那里又坐著一對？垃圾箱

　　剛好，這里沒人，把所有情緒都表達出來！你快給我哭，快點！要發泄出來，不然你要廢掉了，你知不知道

　　已經濕潤了，可就是流不出來

　　好奇怪呀，你

　　不虧不欠呵呵不虧不欠

　　是你不會談戀愛。怪你，給你太滿了

　　你應該早早牽手，不許諾言，又做不到，好諷刺，能走到最后再結婚

　　不虧不欠不虧不欠嘿嘿

　　無所謂，沒事的。走吧，有點久了。都留在這里

　　走吧

　　回去要選有燈的路。燈光刺眼，用手遮住吧

　　回去可以開慢點，看看夜景

　　（“也許承諾，不過代表沒把握”）

　　不后悔，你從不后悔

　　還好，沒把你當做信仰還好

　　走吧

　　滴～～

　　車子沒剛才多了

　　就是，你好差勁，讓一個女生相信都做不到

　　為什么你會是這個性格？為什么你這么自卑？為什么？可惡的，可惡的

　　現在能流出來啦

　　可惡的

　　不要再有下次了

　　不喜歡這種眼神。要改掉

　　沒事，沒事的，以后會有個女孩相信你。努力吧

　　……

　　十點二十幾，阿姨不炒菜了，去后門

　　回走，買個泡面吧

　　好丑呀你，難怪

　　（“你掃我還是？”）

　　（“你掃我，八塊二”）

　　（“是八塊二？”）

　　（“對”）

　　如果不算無聊時騎行經過，單獨去就兩次，好像

　　所有痛就讓你來承受。十二點，你要先換頭像

　　她選擇，你要說服自己，接受

　　再見，女孩

　　可，你要用什么說服自己，雞毛蒜皮的細節？哎，沒事的

　　（“愛不能只靠感動”）

　　手機又要靜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