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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酆都秦王殿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秦牧和龍麒麟神色呆滯,仰頭看著他們身邊的這個龐然大物,說不出話來。

    饕餮巨獸站在他們身旁,像是一座山頭大小的山羊,前肢強壯無比,后肢又粗又短,身上的皮毛呈現出青銅色的花紋,一圈又一圈。

    這頭龐然大物長著人一樣的臉,不過五官卻顯得極為古怪,它的眼睛長在腋下,前腿與胸膛相連的地方,嘴巴又方又寬,遍布虎牙,羊角凸起如刺,看起來便兇殘萬分!

    星犴的這口箱子,用的是饕餮的皮和骨所煉,皮是箱子的蒙皮,骨則是箱子的骨架。

    要知道,秦牧有兩個饕餮袋,兩個饕餮袋所用的饕餮皮也不過是尺許大小,而這口大箱子外面用的全部是饕餮皮!

    再加上內部用來支撐空間的饕餮骨,這口箱子可謂是奢華得無以倫比!

    秦牧的饕餮袋因為內部空間并未與外界相連,沒有變化,而箱子則因為與外部空間相連變成了饕餮!

    箱子變化的比較慢,大概是因為箱子內部的空間自成一界,這次將肚子里的那些人吐出來之后,箱子打開,所以導致內部空間與酆都相連,以至于箱子也被酆都的死者生界所影響。

    秦牧收回目光,急忙抓住自己腰間的饕餮袋,心道:“我的饕餮袋也要放好了,千萬不要打開,否則便不是我腰間系著兩個饕餮袋了,而是兩只饕餮腰間系著我……”

    被兩只山巒般大小的饕餮掛在腰上,夾在中央,絕對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無論是擠一下還是扯一下,自己都死得無比凄慘!

    那大箱子所化的饕餮抬了抬爪子,還在納悶,渾然想不出來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變化。

    不過它也沒有多想,立刻撒腿狂奔,追向那些向酆都奔去的人們,歡天喜地的張開大嘴,向那些人吞去。

    它雖然被死者生界影響,有了血肉,但是它的思維還是比較簡單。畢竟,它只是被秦牧喚醒的箱子。

    而被它追的那些死者便被嚇得魂飛魄散,沒命狂奔。

    饕餮是大墟中最有名的大兇之獸,什么東西都吃,從不挑食,也難怪他們嚇得四處逃竄。

    秦牧遲疑一下,呼喚一聲,那頭饕餮又跑了回來,回頭戀戀不舍的忘了那些逃命的死者一眼,然后看了看龍麒麟,不禁又歡喜起來,張開奇大無比的嘴巴。

    龍麒麟毛骨悚然,連忙道:“不許吃我!我把你當成好兄弟,你卻要吃了我,還有沒有天理了?”

    秦牧安慰道:“放心,它不是要吃你,而是它喜歡收藏一些骨頭和斷手斷腳的……吐出來,快點吐出來!死箱子,臭箱子,連我也一起吃了進去!快點吐出來……”

    ……

    終于,他們來到酆都的第一座神城,在這里,秦牧看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行人,有人沒有腦袋,有人額頭破開一個大洞,有的則是少了胳膊或者腿。

    不過,還有些是正常死亡的強者,手足俱全。

    第一座神城中的人很多,空中也有游蕩著的奇異生靈,不像是死人,而像是靈體。

    “那些是魂飛魄散的強者,他們的殘魂在這里游蕩,他們即便在酆都中也沒有肉身。”

    鳥首神人赤秀道:“不要看他們,當心被他們奪舍。”

    秦牧急忙收回目光,但他又動了好奇之心,不去看空中的那些游蕩的殘魂,而是打量其他人。

    很快,他發現了奇怪之處,除了空中的殘魂之外,這里居然還有人沒有肉身!

    他看到很多人一丁點肉身都沒有,只剩下元神!

    即便是僅剩下元神,這些人也極為強大,不過因為元神的形態與人體的形態不同,他們往往呈現出神怪的形態。

    最為常見的便是四大靈體的元神形態,朱雀神人、玄武神人、青龍神人、白虎神人。

    但更多的元神并非是這四種形態,而是千奇百怪,青面獠牙的鬼面神,周身纏火頭頂生角的牛頭神,人首蛇身的蛇身,三頭六臂的神祇,各種形態都有。

    “這些人不是殘魂,元神完整,他們是哪兒來的?他們在這里空有元神卻無肉身,豈不是說,他們的肉身還活著?”

    秦牧突然想到關鍵。

    這些元神的肉身還活著!

    他瞪大眼睛,城里的元神很多,單單他入城的這段時間,他便見到了二百多尊各種形態的元神,這豈不是說,有二百多尊神祇還活著?

    這世間,哪里有二百多尊神祇?

    不僅如此,二百多尊元神只是他剛剛入城所見,可見這座城中還有更多的元神!

    而這座城,只是酆都的一座神城,根據他上次來到這里時登高所見,酆都城應該有不少。上次他看到不是九座就是十座,每一座城都很是龐大!

    那么,這世間有多少活著的神祇?

    “這些神祇為何會舍棄肉身,進入酆都?他們的肉身又是在什么地方……等一下!”

    秦牧腦中轟鳴,氣血沖入大腦,耳畔嗡嗡作響。

    這世間有這么多神祇!

    只是這些神祇都已經變成了石像!

    大墟中庇護一方的石像!

    這豈不是說,這些石像還有可能隨時復活過來,變成一尊尊神祇?

    這個猜測,堪稱震撼!

    一直以來,大墟中的各種詭異事件困擾著秦牧,而如果這個猜測屬實的話,他倒可以解釋一下部分詭異了。

    比如,天王廟的天王石像騎著龍麒麟夜斬龍王事件!

    比如,冥谷白蝠神像復活事件!

    又比如,他與村長夜游大墟,見夜色中神魔大戰事件!

    當然,這里面還有許多不能解釋的東西。夜斬龍王事件中,天王廟的天王是奉開皇旨意,去斬殺叛亂的龍王,這個開皇旨意是從何而來?

    白蝠神像復活事件中,為何冥谷深處會有疑似霸體的神祇化石?為何那里會有連接幽都的通道?

    神魔大戰事件中,與大墟神魔交戰的對手是誰?

    而且,酆都的神祇元神,也無法解釋涌江源頭的五個世界重疊現象,更無法解釋秦牧回到上古的事件。

    “大墟中的詭異現象,就如同酆都外的霧海一般,撥開云霧又見云霧,難以看遍其真容。”秦牧心道。

    他們來到城中的一道河,河面很寬,有飛橋相連兩岸。他站在橋上向橋下看去,但見河中迷霧翻涌,卻沒有水,偶爾還可以看到有滑膩膩的身軀在霧氣中游動。

    “這里與霧海相連嗎?”他詢問道。

    鳥首神祇赤秀道:“不是。迷霧的另一端是幽都,那些東西是幽都中的生物。”

    “幽都生物?”

    秦牧腦中渾渾噩噩,喃喃道:“酆都與幽都相連?難道幽都便不會攻打這里嗎?”

    赤秀神祇沒有解釋,引著他們走過奈何橋,來到城中的一座神殿。這座神殿叫做秦王殿,秦牧看到匾額上的秦王殿三字,不由怔了怔。

    “為何這座神殿叫做秦王殿?難道是殿主也姓秦不成?”

    他心中納悶,那鳥首神人赤秀押著他們走入殿中,此刻殿內燈火通明,然而燈光卻給人一種虛而不實的感覺,似乎并非真正的火焰,光芒也朦朦朧朧。

    大殿兩旁是一尊尊威嚴肅穆的鬼神雕塑,高大,面目古怪,肢體與常人不同,這些鬼神雕塑身后有著飄帶環繞,手抓各種武器,刀槍劍戟,盾牌令牌,還有的抓住大蛇。

    秦牧站在一座雕像前細細打量,想要查看他們身上的符文印記,突然那尊鬼神雕像的眼珠子滾動一下,好奇的看著他。

    秦牧嚇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那尊鬼神雕像眼珠子又正視前方,讓他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這些不是雕像,而是真正的鬼神!”

    秦牧頓時老實下來,跟上赤秀神祇的腳步。

    大殿的正堂上,一尊身披黑袍的神人正襟危坐,批閱奏折,事務繁忙。

    赤秀神祇躬身道:“啟稟閻王,犯人秦牧、星犴、隗巫神被擒拿歸案,聽候發落!”

    黑袍神人放下手中的朱砂筆,抬起頭來,黑袍下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兩點幽暗的目光。

    “星犴還有陽壽未盡,不歸我酆都管轄,放了他罷。”

    赤秀神人微微一怔,但還是依言放了星犴。

    “星犴,你雖然作惡多端,但酆都不管未死之人。”

    閻王道:“你可以離開了。”

    星犴又驚又喜,冷笑道:“原來酆都還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好得很,告辭了!”

    他正要挪動腳步,但是身上其他二三十具身體卻不樂意,讓他寸步難行!

    星犴又驚又怒,那些身體則在掙扎慘叫,咒罵,要他償命!

    “秦王殿里豈容喧嘩?”

    閻王不悅,道:“叉出去。”

    突然,兩個鬼神“雕塑”動了,那兩個鬼王手持鋼叉,合力將星犴叉起來,丟出大殿。

    星犴怒道:“你不是說放我離開嗎?為何還要將我留在酆都?”

    赤秀神人冷笑道:“你自己不走,還能怪得了別人?無知。”

    閻王看向隗巫神,隗巫神絲毫不懼,冷笑道:“我也陽壽未盡,秦老兒,你是不是應該把我也放了?”

    “秦老兒?”

    秦牧心頭大震:“閻王也姓秦?他到底是誰?”

    閻王淡然道:“我酆都奪人性命也并非難事。你作惡太多,酆都中很多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中,被你拜得魂飛魄散。你死不足惜。”

    隗巫神有恃無恐,嘿嘿笑道:“那么你又能耐我何?你的酆都,不過是從幽都搶過來的領地,酆都不過是些余孽聚集之地,仿造幽都而建,妄圖翻天!你所掌握的幽都道法神通根本就是些粗鄙玩意兒,難入我的法眼。比起天庭的幽都神通,你還遜色十萬八千里。我受封于天,不歸幽都管轄,我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中,惟獨不會被幽都道法所傷!你殺不了我!”

    閻王不為所動,語氣平靜:“所以這次擒你并非為了殺你,而是為了通過你了解對手。取三生鏡來,探索他的道法神通和畢生經歷,知己知彼!”

    秦王殿中的一尊鬼王走下法壇,徑自來到隗巫神面前,那鬼王一身青皮,身后長著兩只小得可憐的翅膀,頭上生角,青面獠牙,嘴巴異常的大。

    他猛地大口一張,頓時嘴巴比他的身體還要龐大,大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大嘴如同一道門戶,而門戶中光芒聚集,化作一面巨大的鏡子,映照隗巫神。

    隗巫神掩面尖叫,突然間身軀化作一縷青煙,被收入鏡中。

    隗巫神被吸到鏡中,鏡中景色變幻不定,竟然倒敘隗巫神的一生,從他被赤秀神祇擒拿開始倒敘,時光倒流一般,不斷逆溯向前。

    鏡中各種場景走馬觀花般展現,星犴降服隗巫神,隗巫神被大尊偷襲,隗巫神持生死簿拜死億萬蒼生,斬殺敵將,到開皇天庭之戰,鏡中的時光流向上古,他越來越多的經歷被毫無保留的映照出來!

    秦牧頭皮發麻,被這三生鏡一照,誰還有秘密可言?

    快過年了,讀書的朋友,你們回到家鄉了嗎?
第499章 殺人誅心秦教主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三生鏡中,回溯的時光越來越古老,終于開始出現另一個世界,隗巫神與無數神魔受命,下界討伐開皇天庭!

    即便是閻王也不禁激動起來,起身看向三生鏡。

    鏡中隗巫神的記憶轉向隗巫神的視野,他想看一看,當年下令摧毀開皇天庭的到底是誰!

    隗巫神的視野廣闊,映照出所謂的真天庭浩瀚廣闊的景象,無數神魔誓師征戰,打算清剿開皇天庭。

    這種場面,令人心懷激蕩,又充滿了恐懼!

    哪怕是隗巫神這樣的存在,在這個所謂的真天庭中也是無數神魔中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卒!

    鏡中的視野在漸漸抬起,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真神,偉岸的真神身軀廣大,浩浩無際,諸神像是繁星一樣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和腳下。

    鏡中的隗巫神在看向這次誓師的首腦,所謂天庭的天帝。

    閻王無法抑制住激動,就在隗巫神的視野即將出現那尊偉岸無比的存在的面孔時,突然鏡中景象瘋狂扭曲!

    隗巫神的這段記憶突然間變得一片空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抹去!

    閻王心中一驚,探手按在鏡面上!

    “溯光訣!”

    鏡面上,畫面突然穩定了一下,但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在鏡面上,那只眼睛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光,讓隗巫神的記憶不斷的被刪掉。

    閻王大喝,長長的黑暗披風旋轉飛起,披風下一道劍光飛出,斬入鏡中。

    三生鏡內,畫面恢復,鏡面中的景象繼續回溯,將隗巫神更早的經歷照了出來。然而隗巫神關于所謂的真天庭的記憶則被統統抹殺,不復存在!

    閻王收劍,劍光又隱沒到他的披風之中,消失不見。

    “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感應到我們在借隗巫神的記憶窺探他,于是將隗巫神對他的記憶刪除了。”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沉聲道:“隗巫神回憶到他,便會被他感知,法力浩蕩貫穿時空,貫穿意識,真是無比可怕!”

    秦王殿內,一眾鬼王都打了個冷戰,回憶到其人便會被其人感知,直接抹除其記憶?

    這種神通,堪稱不可思議!

    秦牧也是震驚莫名,三生鏡能夠映照出一個人的一生記憶,已經是天方夜譚匪夷所思,而這種借助感應知道其他人的窺探而將對方記憶刪除的神通,更是可怕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們在借機窺探那個真天庭,難道說,抹去隗巫神那段記憶的人,是真天庭的天帝?”他暗暗推測道。

    三生鏡中浮現出隗巫神的殘存記憶,那是隗巫神去幽都學習法術神通的經歷,諸多鬼王紛紛上前,細細觀看,有些鬼王手持筆墨,記錄隗巫神在幽都見到學到的神通道法。

    隗巫神的記憶中,天庭派出了許多天資不凡的神通者,進入幽都學習,后來這些人很多都有不凡成就。

    可見這個真天庭與幽都有著很大的關聯。

    秦牧怦然心動,也很想湊過去,學習幽都的道法神通。

    幽都的道法神通很是不凡,他只學過九幽門的牽魂引,牽魂引便是幽都的法術,但是殘缺不全,即便如此,也是非同小可,甚至可以將藥師、司婆婆他們的魂魄喚回!

    而隗巫神能夠拜死他人,靠的也是幽都的道法神通。

    他倘若能夠學會,豈不是又多了一大厲害的手段。

    不過,諸多鬼王將三生鏡圍得水泄不通,他現在還是個“犯人”,無法擠上前去。

    突然,閻王向他看來,黑袍下的目光幻明幻滅。

    秦牧心中凜然,試探道:“閻王,我的陽壽也未盡……”

    赤秀神人道:“你犯的事太大,別想走了!你強行施展幽都法術,奪走了我酆都的幾個人,觸犯了我酆都律法,做的惡比星犴還甚,還想離開?閻王,他該怎么發落?”

    閻王道:“觸犯了酆都的律法,哪怕是皇子也要與庶民同罪,的確要罰。破解隗巫神記憶中的神通道法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先帶他下去,待會,我會親自單獨提審!”

    赤秀神人驚訝,閻王親自單獨提審?

    要知道,即便是星犴和隗巫神也沒有單獨提審的待遇!

    秦牧犯的事看起來雖大,但可大可小。酆都的規矩與幽都一樣,不干涉陽間的事情。

    對于活人來說,酆都與幽都都一樣,都屬于陰間,陰間干涉陽間,便會有不可預知的后果。

    這是規矩。

    酆都不干涉陽間,幽都也是如此。

    這也是隗巫神說閻王奈何不得他的主要原因,閻王并不能處死一個陽壽未盡之人的元神。

    而且,秦牧還是人皇,原本赤秀神人以為閻王會看在歷代人皇的面子上,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申飭秦牧幾句也就罷了。

    現在看來,這是要拿秦牧開刀的節奏,殺雞儆猴!

    “跟我走吧。”

    赤秀神人將秦牧押了出去,待來到殿外,他悄聲道:“待會閻王提審,你認個錯就行了。你放心,他不會真的罰你,你上頭有人。”

    秦牧放下心來,心道:“村長的面子真大。不過話說回來,他剛死沒多久,就在酆都做了鬼雄了?”

    殿外,星犴像是一個長滿了他人身體腦袋的大球,滾來滾去,吵來吵去,打來打去。短短時間內,他便被自己身上的肢體折磨得凄慘無比。

    突然,星犴見到秦牧也被壓出秦王殿,冷笑道:“秦神醫,看來你犯的事還在我之上,我都被放了,你卻還被押著。你作惡多端,當有此報!”

    秦牧停下腳步,問道:“星犴,你陽壽幾何?”

    星犴微微一怔,冷笑道:“我乃真神,壽元無盡!何來的陽壽?”

    秦牧搖頭道:“我問的是你的本體還有多少陽壽。在酆都,你只剩下本體的壽元,倘若你的本體壽元大限一到,你也就死了。”

    星犴心頭大震。

    赤秀神人拍了下翅膀,懶洋洋道:“陽壽沒了,還有陰壽。陽壽是肉身,陰壽是靈魂。放心,你陽壽盡了,便可以永遠的留在這里了。”

    星犴大恐,竭盡所能的想要離開酆都,但是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哪有可能放過他?

    星犴寸步難行,反而被那些怨恨的死者向城中拉去。

    “閻王,你不守信用!”

    星犴厲聲道:“你想將我困死在這里,收割我的靈魂!”

    “人家已經讓你走了,是你走不掉而已。”

    秦牧搖頭道:“星犴師兄,你還沒有明白閻王的意思?你想要走出酆都的話,唯有舍棄其他人的身體,用你自己的身體,你才可能走出去。否則,你便老死在此!”

    星犴心頭大震。

    讓他舍棄其他人的神軀,無異于是將他畢生的追求和理念直接否決,將他真神一般強大的肉身和元神直接廢掉!

    “你愿意老死在這里,還是愿意拼一拼?”

    秦牧道:“自從覺察到成神無望之后,你便失去了拼搏的斗志了對不對?從那之后,你便不再是五百年一出的圣人了,你只是一個可憐蟲,期望占有他人的東西來提升自己,卻不知道死后一場空!你所有的努力,到了這里,都是霧中花水中月,沒有半點的價值,反而成為你的阻礙。不是你的,自始至終都不是你的!”

    星犴的道心轟鳴,即便是厲天行厲教主以道心轟擊他的道心,也沒有讓他的道心受損,然而現在,秦牧只言片語,卻讓他的道心出現了破綻!

    他以為是他的,然而到頭來卻還不是他的,這是對他的最大打擊!

    “成神的路,我已經為你鋪好了。”

    秦牧這個骷髏站在他的面前,顯得很是渺小,但是卻有著一種讓他仰望的氣度,淡然道:“你現在舍棄這些不屬于你的肢體,拿回自己的肢體,你還可以成神,還可以走出你的道路。箱子,你肚子里是否還有沒有變成人的肢體?”

    他身后的饕餮死死的閉緊嘴巴,龍麒麟則努力的掰開他的嘴,探頭往這頭饕餮的肚子里瞅了瞅,道:“教主,這里面的確有幾個肢體!”

    “其他人的肢體會在酆都變成人,惟獨你沒死,你不會。”

    秦牧道:“箱子,吐出來還給他,讓他帶著自己的肢體走回去。”

    饕餮哪里舍得?

    它肚子里傳來龍麒麟的聲音,甕聲甕氣道:“教主,我又被它吃了!”

    秦牧大怒,拳打腳踢:“吐出來,快點吐出來!”

    饕餮巋然不動,過了片刻,這才戀戀不舍的將龍麒麟連同那些肢體吐了出來。

    龍麒麟連忙躲到秦牧后面,這個大箱子讓他很是恐懼。

    秦牧將這些肢體扔到星犴面前,淡淡道:“釋放他人,拿回自己的身體,你活著。否則,你死。龍胖,箱子,我們走吧,讓他自己想一想。”

    星犴沉默,他身上幾十具肢體又在瘋狂毆打他,要撕碎他,要拖著他一起去死,然而他還是始終難以做出決斷。

    讓他否定自己畢生的努力,承認自己錯了,他還是難以辦到。

    然而他卻知道,殺人誅心,秦牧盡管在修為實力上與他相去甚遠,但已經在道心上將他擊敗,將他的道心打得一敗涂地,掃都掃不起來!

    “教主,星犴會割舍掉那些神軀嗎?”龍麒麟回頭看了看,問道。

    秦牧搖頭道:“這就要看他自己的魄力了。他換上自己從前的肉身也不能活幾年了,不知能否在這幾年內成神,然而他不換上的話,他便會老死在這里,我也不知道……”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笑道:“赤秀,聽說我徒孫被你抓進來了?”
第500章 酆都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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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循聲看去,只見一位身材魁梧挺拔的大漢披著衣衫走來,這人顯得有些懶散,身上的衣衫也有些松松垮垮,然而松松垮垮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卻另有一番味道。

    “原來是齊康人皇。”

    赤秀神人連忙道:“我是奉命行事。秦人皇上次用幽都法術搶人,連閻王也被驚動了,酆都里都是鬼心惶惶,生怕被他作法喚到幽都永世沉淪。因此閻王要拿他,與我無關。”

    齊康人皇提了提披著的衣衫,笑道:“我也知道你是奉命做事,便不為難你。秦人皇我帶走了,你和閻王說一聲便是。”

    赤秀神人搖頭道:“這可不成。待會閻王還要單獨提審他,不能讓你帶走……”

    正在此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赤秀,聽說我徒兒的徒孫被你抓進來了?”

    赤秀神人臉色微變,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來,正是齊康人皇的師父,連忙解釋道:“原來是意山人皇。秦人皇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是閻王要拿他,治他擾亂酆都之罪,我當不了家,意山人皇休要怪罪。”

    “我當是多大的事。”

    那白發老者個子矮,雪白的胡須向兩邊飛揚,聲若洪鐘,笑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沒讓你做主。我來做主,秦人皇我帶走了!”

    “不可!”

    赤秀神人不由急了,道:“閻王要親自提審,意山人皇也做不得主的……”

    “赤秀,聽說我徒孫的徒孫被你抓進來了?”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赤秀神人不由暗暗叫苦,只見一位身穿藍裙挎著小竹籃的女子走了過來,連忙道:“原來是藍珀(p)人皇。這件事吧……”

    “赤秀,聽說我徒孫的徒孫的徒兒被你抓進來了?”

    “赤秀,聽說我徒孫……”

    “赤秀!”

    ……

    四周,人越來越多,將赤秀神人團團圍住,赤秀神人只覺自己的頭都快炸了,心中暗道:“我莫非是捅了馬蜂窩了不成?人皇殿的這些人皇,都是屬馬蜂的吧?平日里的時候連個鬼影也看不到,只要捅了一只,便一窩蜂的飛出來!”

    他自覺惹不起,只見過來的死鬼人皇越來越多,只得道:“諸君,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擠兌我?你們不要讓我為難,我先將秦人皇交給你們,但是他可不能離開酆都,我必須要把他交給閻王……”

    “放心,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眾人鬧哄哄道。

    秦牧呆呆的看著四周,吃吃道:“赤秀神祇,你剛才說的我上頭有人……”

    “沒錯!”

    赤秀神人從人群中奮力往外擠,怒道:“你們人皇殿的人皇都是酆都的惡棍,混混兒,我酆都城的一霸,惹不起!一捅便是捅個馬蜂窩,待會我再來找你!”

    他擠出人群,振翅飛起,遠遁而去。

    秦牧看著四周的人皇,有些手足無措,這些人皇都在滿臉堆笑的打量他,審視他,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衣冠楚楚,有的兇神惡煞,有的孔武有力,有的看似無縛雞之力。

    秦牧向人群中看去,惟獨不見村長,連忙咳嗽一聲,團團見禮,道:“末學后進秦牧,當代人皇,拜見各位師公,太師祖,太太師祖,太太太師祖……”

    “沒這么多禮數!”

    眾人一擁而上,將他這個小骷髏夾在中央,拍得他骨頭嘩啦啦作響,都快要散架了,擁著他向城中走去,笑道:“難得我們中還有一個活的來看我們,今兒一定得好好聚聚,熱鬧熱鬧!”

    “你這些年也沒有給我們燒紙錢,若非是姓蘇的小鬼頭也死了,跑到酆都,我們差點以為人皇殿要絕戶了!”

    “你怎么沒有給我們上墳?倘若你去上墳,我們也好知道后繼有人。我們還在人皇殿為你留了一些寶藏。”

    ……

    問題太多,秦牧只得老老實實回答,道:“我至今還沒有去過人皇殿,村長沒有告訴過我人皇殿在哪里……”

    齊康人皇不禁大怒:“姓蘇的小鬼就這么做事的?竟然沒有讓你去人皇殿!這混蛋東西,等他回來,我一定狠狠的教訓他!”

    意山人皇沖著齊康人皇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吹胡子瞪眼,喝道:“你怎么教育徒弟的?打徒弟永遠也打不出好徒弟!就是你這樣教育,秦人皇才沒有給我們上墳!”

    意山人皇這一腳踢出去,腦袋立刻挨了藍珀人皇一拳頭,連忙捂住腦袋。藍珀人皇嗔怒道:“意山,我是這么教導你的嗎?你還有臉說齊康,你是怎么教育徒弟的?”

    “藍珀,女孩子家家的這么粗暴,丟我孔賢的臉面!”

    “孔賢,我徒孫你也敢打?你活膩了小子!”

    ……

    一群老家伙就在城中打了起來,不可開交,秦牧立刻看到了奇怪之處,歷代人皇會幫徒孫去打徒弟,徒孫也會和師祖圍毆師父。

    似乎每個徒弟都對自己的師父不太友好。

    不過,歷代人皇的本事確實是強的驚人,幾乎每個人都是修煉到道境的存在,然而古怪的是他們各有所長,徒弟和師父所擅長的本事卻不一樣,齊康人皇是村長的師父,村長擅長的是劍法,號稱劍神,齊康人皇擅長的卻是拳法印法。

    他的印法強橫霸道,印訣比大雷音寺的拳法還要可怕。

    而齊康人皇的師父意山人皇擅長的卻是神通,意山人皇的師父藍珀人皇擅長的卻是靈兵。至于孔賢人皇,擅長的是言出法隨神通。

    這種情況像是他們對他們的師父很是討厭,絕對不走師父的老路,非得頑固的要開辟自己的道路。

    秦牧眨眨眼睛,向四下看去,這些打打鬧鬧的人皇在幾個呼吸間便掃平了幾條街道,打垮了幾座神殿,拆了不知多少房子,這才罷手不打。

    城內的神魔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做聲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觀望。

    有人的神殿被打垮了,但也沒有說話,只是露出委屈之色。有許多小鬼上前,幫忙修復神殿。

    “赤秀神祇說我們人皇殿是酆都一霸,看來的確沒有說錯。”

    秦牧心道:“歷代人皇拆了幾條街都沒有人膽敢過問,村長在這里一定很幸福,可以橫著走,堪稱酆都小霸王。只是村長去哪里了?”

    齊康人皇被打得鼻青臉腫,從意山人皇腳底下爬出來,抹去鼻血,笑道:“人皇殿是必須要去的,歷代人皇都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絕學,期待能夠讓后人突破,走出自己的道路。而且,必須要上墳,逢年過節,須得燒些好東西給我們。”

    意山嘿嘿笑道:“你可以把一些報廢的敵人燒給我們玩玩,這酆都什么都好,就是沒有玩的東西。前面便是初祖的五陽神殿,咱們去那里!”

    “初祖?”

    秦牧心頭微動,初祖是第一代人皇,那是一尊真正的神祇,開辟了人皇殿這個傳承,神通廣大,他很想見一見這位先賢!

    秦牧在小玉京見到了第一代人皇的石像,清幽山人說初祖人皇是萬念俱灰之下,這才化作石像,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他。

    齊康道:“初祖離開酆都有一段時間了,說是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師父前去尋他,至今未歸。你師父很古怪,好像還沒有完全斷氣,可以走出酆都,我們就完全斷氣了。”

    眾人一擁而入,將看守五陽神殿的兩頭巨獸嚇了一跳,左邊的人面鳥身的巨獸急忙道:“諸位人皇,莫非又是來老爺家蹭吃蹭喝?老爺家都快被你們吃空了。你們何不去二祖家?”

    “閉嘴!”

    歷代人皇齊聲大喝:“二祖家早就被吃空了,三祖家也被吃空了!我們歷代人皇,只有你們家還有點家產!”

    人面鳥身巨獸連忙閉嘴,裝作沒看見,任由他們闖了進去。

    秦牧讓龍麒麟和饕餮守在殿外,道:“你們留在這里,我陪祖師們說一會兒話。”

    龍麒麟留在外面,打量兩只巨獸,突然道:“你們見到過天圣教的祖師沒有?他是一個少年模樣,很是英俊。”

    人面鳥身巨獸比較好說話,道:“天圣教的祖師?你應該去天圣教的老巢。天圣教的歷代教主居住在那里,不過那里多數是魔頭,兇神惡煞的,很不好招惹。”

    龍麒麟大喜,連忙道:“敢請兩位哥哥指點路徑。”

    五陽神殿中,秦牧心中不由感慨,這些人皇簡直像是土匪進村,從來不當自己是外人。他們還未來得及落座,藍珀人皇便立刻喚來一些小鬼,吩咐道:“陽間的秦人皇來了,快去準備些好菜招待!”

    其中一個綠皮小鬼大著膽子道:“諸位老爺,活人是吃不得酆都的飯菜的。你們看,秦人皇是骨架,沒有血肉腸胃,沒法子吃東西。”

    二祖人皇喝道:“啰嗦!當然不是他吃,而是我們吃!我是初祖的徒弟,我還吃不得嗎?快去準備!”

    諸多青面獠牙的綠皮小鬼抱頭鼠竄,準備飯菜去了。秦牧打量那些綠皮小鬼,心中納悶,這些綠皮小鬼和秦王殿的鬼王模樣仿佛,都不像是陽間的生物,難道是來自幽都的生物?

    “這些年沒有人祭祀我們,都快餓成鬼了!升座!”

    二祖打出一道道法印,頓時這五陽神殿內一朵朵蓮花從虛空中生出,越來越高,越來越大,將他們托了起來。

    諸多小鬼做好飯菜,搬運上來,歷代人皇顧不得形象,胡吃海喝,風卷殘云,這才心滿意足。

    秦牧看得目瞪口呆,這些人皇好似餓了幾百年一般,哪里還有人皇高高在上的氣概?

    他面前的食物紋絲未動,因為他只是一具骷髏,根本無法吃這些食物。

    “若非秦人皇前來,還吃不到一頓飽餐。你師父一定是記恨我,所以從來不去上墳,餓了我幾百年了。”

    齊康人皇唏噓一番,看向秦牧,道:“蘇小鬼將你夸上天去了,說他徒弟比我徒弟有出息。今日你難得來一趟,讓我看看他徒弟怎么比我徒弟有出息了?”

    秦牧哭笑不得:“齊康師祖的徒弟,不就是村長嗎?”

    其他人皇也頓時來了興致,紛紛道:“老規矩,先打一場!”

    秦牧起身,向四周施禮,道:“諸位師祖、祖師,小子只是七星境界,還是不必比了吧?”

    齊康笑道:“你放心,我們不會欺負你,當然是相同境界與你爭斗。我們也不會傷了你,只是要看你的修為進境,指點你的修行而已。”

    秦牧露出難色:“那還是不必比了,我不想欺負諸位師祖和祖師,打傷了你們,不太好。實不相瞞,你們的功法神通,多半都過時了……”

    四周鴉雀無聲。

    “我突然想打死這臭小子……”意山人皇小聲嘀咕道。
第501章 打爆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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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代人皇紛紛點頭,深有同感。

    雖說每一代人皇在他們的師父眼中都欠揍,但是這么欠揍的人皇還是頭一次見到。

    歷代人皇,都是他們那個時代最為絕頂的強者,并不單單是他們的身份使得其他宗派尊敬尊崇,而且還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的確足夠強,橫掃當世,罕逢敵手!

    哪一位人皇若是生前沒有與上蒼的諸神打過幾場,死后都不好意思來見列祖列宗,而一個時代中這樣的人物有幾個?

    然而,秦牧面對他們這樣強橫霸道的強者,竟然說怕打傷他們,還說他們的功法神通已經過時落伍,他們豈能忍?

    三祖活動一下身體,淡然道:“歷代人皇都很牛氣,每一個死后都牛氣沖天,要打這個打那個。但是說我們過時的,你還是頭一個!秦人皇,了不起啊。”

    四祖淡淡道:“徒弟打敗師父也是常有的事,比如我,便揍過老頭子。不過將所有的老頭子都揍一遍,秦人皇口氣不小。我倒想看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

    三祖瞪他一眼。

    二祖面色威嚴,道:“秦人皇還是活生生的人,如何與咱們交手是個難題。不過初祖有一件寶物應該還留在這里,叫做生死之間。這件寶物,可以讓我們處在生與死之間,最適合交手。”

    歷代人皇都是皺了皺眉頭:“初祖不在這里,誰能動用生死之間?”

    二祖笑道:“我作為初祖的弟子,初祖不在,我就是五陽神殿的主人,我自然可以動用生死之間。你們稍安勿躁,我對這里熟得很,比自己家還熟,等我片刻,我去將生死之間取來。”

    眾人都有些好奇,生死之間這件寶物,他們聽說過卻未曾見過,聽說這件寶物初祖思念亡妻,于是煉制出來,用來打通幽都,與亡妻相會。

    不過這種寶物用處不大,沒有多少威力,因此煉制這種東西的人極少。而生死之間用作讓活人和死人決戰,卻再妙不過。

    沒過多久,二祖回來,眾人見他雙手空空,不禁納悶,疑惑道:“二祖,生死之間何在?”

    “這便是生死之間!”

    二祖袖筒抖了抖,突然只見他袖筒中一道長河飛出,大河從五陽神殿飛了出去,越來越寬,越來越廣,一條大河長達數百里,漂浮在酆都城的上空。

    眾人急忙走出五陽神殿看去,但見長河浮空,還有一座飛橋掛在河上,河中又有一艘畫舫,停靠在橋下河邊。

    眾人都喝了聲采,贊道:“初祖為了與亡妻相會,竟然耗費大法力煉制了這件寶物!走,走,上橋去!”

    秦牧也跟著他們登上長橋,剛剛站在橋上,突然奇妙的事情發生,他竟然看到自己生出了血肉!

    來到酆都死者生界,死者復生,生者化作枯骨,然而這條河這座橋,竟然能夠讓他恢復血肉之軀,著實怪異!

    而歷代人皇站在橋上,竟然也沒有蛻去血肉,依舊是完整的肉身。這顯然也是生死之間的妙用。

    “我在駕馭月亮船成為月亮守時,便扛住了死者生界的壓制,擁有血肉之軀,看來初祖人皇的實力一定比月亮守還要強大許多!”

    秦牧贊嘆,初祖人皇的實力高深莫測,不愧是開皇時代的人杰!

    “不過,這生死之間并非是沒用,反而是一大利器!”

    他眨眨眼睛,心中怦怦亂跳,立刻想到生死之間最大的用處,那就是讓酆都可以干預陽間,干預現實!

    生死之間讓陰間可以干預陽間,讓酆都的這些神魔可以以生者的姿態重臨陽間,雖然只是在河面上這不大的地方,但也非同小可!

    試想一下,酆都中的神魔數以萬計,倘若可以降臨陽間,誰人能敵?

    “生死之間用得好,就是莫大威能的武器!”

    秦牧站在橋頭看去,只見大河流向幽都,隱隱約約可見黑暗的幽都就在河的另一端,這條河極為奇妙,顯然并非是普通的河流。

    酆都城中,無數神魔抬頭張望,但見這條大河漂浮在天空上,輕輕浮動,極為瑰麗。

    “又是那些人皇!”

    一尊神魔低下頭,不再去看,向四周眾人道:“這些家伙自從來到酆都之后,人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囂張霸道了,是我酆都一霸,恐怕只有天魔教的那些魔頭才能與他們媲美。不必看了,都散了,讓他們燒包去吧。”

    “初祖與師娘相會,就是駕著這艘畫舫,駛往幽都,將師娘的魂魄引來,他們在橋上相會。”

    生死之間的橋上,二祖面色黯然,道:“后來,他們相會的事情被幽都發覺,師娘的魂魄被陰差擒拿,押去幽都發落。初祖原本不知道這件事,還站在橋上等她,等了幾十年也未能等到她。當時,我就站在河邊張望,看著他一天一天的慢慢變老了……不說這件事!”

    他振奮精神,看向秦牧,呵呵笑道:“這里還有一個霸體,說我們都過時了呢。該是讓小輩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牧驚訝不已,道:“諸位師祖、祖師,你們也知道我是霸體?”

    橋上的歷代人皇齊齊露出詭異的笑容,異口同聲道:“怎么不知道?蘇小子都跟我們說了,我們都知道了!”

    秦牧看著他們詭異的笑容,心中納悶:“人死之后,都會變得這么古怪嗎?”

    齊康人皇眉飛色舞,嘿嘿笑道:“蘇小子說他找了一個霸體做徒弟,端的是厲害,當世無敵手,我們聽了,都說你死了之后會活活打死他,讓他死第二遭。”

    秦牧詫異道:“我為何要打死村長?”

    其他人皇唯恐齊康說岔嘴,連聲咳嗽,齊康人皇會意,伸個懶腰,笑道:“秦霸體,你剛才說我們老了,不中用了,過時了,落伍了,不能打了,現在該為我們討回個公道了!”

    秦牧連忙道:“師祖,我只是說你們的道法神通過時了,其他的我沒說……”

    “咄!”

    齊康人皇爆喝一聲,縱身一躍,從橋上躍下,腳踩河面,仰頭笑道:“少廢話,下來一較長短!”

    他氣勢爆發,只聽嘭嘭嘭連續七聲巨響,頓時七座神藏開啟,他的元神強橫無比,屹立在神橋之上,一顆顆星辰呼嘯云集,化作浩蕩星河圍繞他的周身旋轉,神橋下是黑暗幽都,天地間是日月,五行五曜,日月與五曜合為七星,各有一尊尊神祇屹立!

    而在七星下方,則是靈臺所化的大陸,六合已立!

    齊康人皇氣息霸道無比,抬手封印自己的神橋神藏,神橋隱沒,再封生死神藏,幽都消失,再封天人神藏,元神遁去。

    他的氣息衰減,但是氣焰依舊無比狂放,屹立在河面上,身后竟然形成一座座黑火山噴涌爆發的異象!

    齊康人皇伸出右手,握緊拳頭,伸出食指,食指向秦牧屈了屈:“秦霸體,你過來啊!”

    秦牧心頭怦怦亂跳,有些見獵心喜,難以壓制住興奮,遲疑道:“二祖,三祖,咱們人皇一脈,打師祖、祖師,沒有什么三刀六洞之刑吧?”

    歷代人皇齊齊笑了:“我們又不是天魔教那等魔教,怎么會有三刀六洞之刑?你盡管去!”

    秦牧放下心來,一步邁出,落在河面上,肅然道:“師祖,倘若有所得罪……”

    “要打就打!”

    齊康人皇爆喝一聲,踏步出拳,一拳轟出,背后火山異象頓時變得極為狂暴,一座座山頭轟然爆發,火焰熊熊,剛才的黑火山一瞬間便化作巖漿沖天而起,大火與黑煙彌漫蒼穹,河水頓時為之沸騰!

    他的拳勢拳意竟然震得秦牧與他四周的河水飛了起來,恐怖的震蕩讓河水變成一滴一滴,如絲連線,輕輕的震動著向天上流去。

    齊康人皇迎著飛起的河水沖來,拳頭越來越大,越來越霸道,氣勢越發暴烈!

    秦牧眼瞳中一層層陣紋旋轉,眼中星河盤繞大日,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齊康人皇的臉龐與一滴滴河水相碰,一滴滴水珠在他臉上炸開、四濺的過程。

    瞎子的九重天開眼法!

    轟

    河面上傳來劇烈的震蕩聲,秦牧的拳頭與齊康人皇的拳頭轟然碰撞,兩人衣衫猛然向后飄揚,齊康人皇身后筆直沖上高空的火山巖漿和烈焰突然像是折斷了一樣,被颶風吹折,向后飄飛,被拉得筆直!

    齊康人皇臉色大變,只覺胸腔無比難受:“這么變態的元氣修為……”

    正在飛向空中的一滴滴河水陡然頓住,秦牧拳頭化作手掌,元氣狂暴!

    “八千劍!”

    空中的河水水滴在一瞬間被拉得筆直,化作一口口細劍,八千口細劍,刺,挑,云,斬,劈,點,崩,掛,撩,抹,掃,架,截,花,繞,游,鉆,十七種劍式變化莫測,齊齊向齊康人皇攻去。

    齊康人皇臉色大變,騰空后退,身軀向后跌宕,像是鴻雁貼著河面飛行,連續點著河面跌起跌落三次,身法極為怪異,躲開八千劍的一次又一次變化和攻擊!

    秦牧腳步跨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雙手高舉,唰的一聲無數水滴落在手中,化作一口長劍,豎劍劈落。

    唰!

    無數道劍光從他這一劍中迸發出來,劍勢快如狂風暴雨將齊康人皇淹沒。

    齊康人皇爆喝,身形騰空,大手一晃,漫天掌影,迎接他這一擊,突然間只聽無數破空聲傳來,秦牧這一劍造成的八千劍光旋轉著切破他的手掌,頓時兩只手掌像是破篩子一般。

    “哈!”

    秦牧大腳重重踏在河面上,一道河水河水怒龍般騰空而起,秦牧探手抓去,以水龍為槍,人隨槍走,咻咻咻無數道槍影刺中半空中的齊康人皇。

    齊康人皇被他掛在槍上,隨即被秦牧掄起,狠狠砸在河面上,河面轟然炸開。

    秦牧手中的水龍槍也轟然潰散,只見他雙手高舉,探向空中,半空中雷霆交加,化作雷龍,搖頭擺尾轟然轟向齊康人皇墜落之地!

    “大羅天星掌力!”

    秦牧抬手一印轟出,身后大羅天星彌漫,形成恐怖的大羅神通力場,三百六十尊神祇虛影浮現在大羅天星力場之中,齊齊出掌。

    這一擊沒有聲音。

    然而下一刻,那條大河劇烈震蕩一下,長河在空中扭曲,那是三百六十多道不同的掌力爆發,形成的扭曲力場。

    秦牧收手,過了片刻,齊康人皇直挺挺的從水底漂浮上來,順流而下,飄過生死長橋。

    橋上,歷代人皇探頭張望,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四祖悄聲道:“關于霸體這回事,是不是小蘇子騙我們?莫非這世間,果真有霸體?”
第502章 打爆祖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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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上,歷代人皇面色古怪,村長告訴他們的是霸體是他編造出來,用來讓秦牧這個凡體努力奮斗的善意謊言,他們信以為真。

    而現在齊康人皇在相同的境界下,竟然在第一招碰撞時便落在下風,之后全然就是挨打,這似乎不是凡體靠努力便能辦到的事情!

    一個連靈體都不是的凡體,靠個人努力便能做到暴打人皇的地步,有這種可能嗎?

    因此,即便是他們也不得不懷疑這個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霸體。

    橋上,意山人皇元氣化作一只大手,豎起一根長長雪白如玉的指頭,捅了捅正在飄向下游的齊康人皇。

    齊康人皇四仰八叉,瞪大眼睛仰望天空,一動不動,被他捅了兩下,沉入水中又浮了上來。

    “好徒兒,你被你徒孫打服了?”意山人皇忍住笑,問道。

    “死老頭別捅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齊康人皇沒有好氣道:“我是被打蒙了,才沒有被打服!我就是想靜一靜,想想我是怎么敗的……”

    意山人皇笑出聲來,幸災樂禍:“還說沒有服?你都飄起來還不是浮?”

    齊康人皇翻過身,大字型趴在水面上,屁股朝天,任由河流帶著自己向遠處飄去。

    秦牧不免有些擔心,高聲道:“師祖,別嗆到水了!”

    意山人皇笑道:“這小子,每次打輸都是這個樣子,你不用理會他。他在抹眼淚呢,不想讓你看到而已。”

    秦牧心中惴惴不安,把師祖打得趴在河里抹眼淚,這種事情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作為殘老村教導出來的少年,他一向是尊師重道,當然,瘸子啞巴與他同境界交鋒時也沒少被他打過。

    “我可能下手有些太重了。師祖,其實我拳法不如你,只是仗著修為比你深厚,壓著你打而已,不必傷心!”

    秦牧跳上橋頭,趴在橋欄上,探出身向橋下飄走的齊康道:“我不是有意出手這么重的!剛才見到師祖的本事異常強大,所以不免有爭強好勝之心,一出手便是全力。我現在遇到同境界的高手,很少動用全力了。”

    他有些蕭索,黯然神傷:“畢竟我是霸體。我原本以為可以遇到能夠同境界爭雄的高手的,誰曾想各位祖師和師祖的本事低了點。不過這不怪你們!”

    橋上的歷代人皇強忍怒氣,只見年輕的人皇對著橋下飄走的齊康露出憧憬之色,道:“倘若諸位祖師和師祖能夠與我生活在同一時代就好了,你們若是生在同一時代,和我一起進步,我們倒可以一爭高下。只可惜,你們生活的年代古老,沒能趕得上延康國師和我變法的年代,以至于你們的神通道法過時……”

    幾位老祖拳頭捏得啪啪啪,強忍著沒有怒發沖冠。

    藍珀人皇含笑,暗暗磨牙,咯吱咯吱的好不滲人。

    這臭小子說話雖然很謙虛,但每一句話都能氣死活人,氣活死人,讓人恨不得將他摁在地上圍起來拳打腳踢!

    “秦霸體,你只不過打敗了齊康那小子,便說我們的道法神通過時了,未免有些夸口了吧?”

    意山人皇語氣生硬,和顏悅色道:“來,來,我來教你什么叫神通!”

    秦牧露出難色,轉過頭看著這位身高只有五尺長短的太師祖:“祖師,你走的是神通路線,神通很強,但離我這么近,你已經死了一、二、三、四……十六七次了。”

    意山人皇怒不可遏,手中攥著一團雷光,強忍著拍死這小子的沖動。

    “距離這么近,天人境界的高手在我手中也走不了一招。”

    秦牧恍若無覺,繼續自顧自道:“祖師修煉的是神通,神通入道,但是修煉神通便會疏于肉身搏殺。咱們離得這么近,祖師一句話的時間,我便能讓你死上二三十遍了。”

    意山人皇差點吐血,臉色鐵青,轉身跳出橋,腳下一動一朵云氣托起他矮胖的身軀,怒道:“臭小子語氣挺橫!我先將距離拉開,然后再打!”

    他腳下的云氣托著他,貼著河面急速向上游駛去,走出五六里地,意山人皇覺得這個距離差不多。

    不過,他突然想起來秦牧的劍法迅捷,這個距離也不安全,于是又走出三里多地,然后又想到秦牧的速度極快,剛才在河上很輕易便追上齊康,于是他又走出兩里地。

    “不能再退了,再退的話便會被他們看出來我膽怯了,怕敗在玄徒孫的手中……”

    意山人皇回頭看去,距離太遠,橋已經變成一條細線,秦牧等人是細線上的點兒。

    意山人皇臉色微紅,一下子跑這么遠的確是露怯了。

    “你下來啊!”意山人皇臉紅心不跳,中氣十足,高聲叫道,與齊康人皇如出一轍。

    橋上,二祖高聲道:“意山,你忘記封印自己的神藏了!”

    意山人皇臉色又紅了一下,自己太緊張,以至于忘記了要封印天人生死和神橋神藏,連忙將這三大神藏封印,再度意氣風發的叫道:“你下來啊!”

    咚。

    秦牧跳到河面上。

    “連壁點蒼山!”

    意山人皇率先出手,寬袖大袍,胖胖的五指在袍中跳躍,頓時從他腳下開始十多里的河面不斷炸開,大水化作蒼山,峰巒疊嶂,轟轟轟不斷隆起!

    大河變成蒼山,看似變成了迷人的美景,但是這是神通,暗藏殺機!

    他神通入道,與其他人的神通不同,他的神通不觸發便不會爆發出威能,身在其神通之內,稍微一動便會引來滅頂之災!

    不斷暴起蒼山瞬息間便來到橋下的秦牧身邊,讓秦牧不禁又興奮起來,興奮得每一個元氣微粒都為之戰栗顫抖,遠比尋常時期更加活躍!

    “這是……村長劍圖第一招的來源!村長的劍履山河,便是從意山祖師的這一招中化出的招法,從神通到劍法,村長果然奇才!”

    秦牧興奮至極,忍不住慨然長嘯:“真龍霸體!”

    太興奮了!

    他在村長的劍履山河中吃了很多次癟,當初學這一招,他屢屢敗在村長手中,現在他的眼界見識早已不是那時的自己所能媲美,然而面對劍履山河的起源,似乎又回到與村長過招拆招的時候。

    他興奮得不由自主的催動真龍霸體,元氣澎湃磅礴,每一道溢出體外的元氣呈現出不同的龍形。

    真龍霸體,是他結合真龍巢穴中的龍族修煉法門以及霸體三丹功參悟出來的最強肉身神通,元氣化作龍元,震蕩四周空間,形成各種奇異的龍形紋理,像是符箓符咒,在體表不斷亮起!

    以肉身神通,對抗法術神通!

    秦牧橫沖直撞,腳踏群山長河,直奔十多里外的意山人皇而去!

    轟轟轟!

    他的拳腳大開大合,身軀一動,幾十條幾百條真龍環繞周身飛舞,龍吟浩蕩,將山河擊碎,任由意山人皇的神通轟擊,始終不能破開他的真龍霸體防御。

    意山人皇臉色劇變,這廝竟然如此強橫,以肉身破解神通,他急忙變化神通,瘋狂向秦牧轟去,心道:“我看你如何破!你殺過來,只能挨打!”

    一座座蒼山倒塌,化作飛揚的水浪,橋面上,歷代人皇感受到秦牧的肉身中激蕩的澎湃戰意,勁風撲面,將眾人的衣衫吹拂得向后飄揚。

    “這種肉身神通,比二祖你的肉身神通還要強橫啊。”

    三祖沉聲道:“庹余(讀音tuo),你精通陣法運算,術數造詣冠絕天下,能否計算出他的破綻所在?”

    庹余人皇雙眸中,無數陣紋幻明幻滅,瘋狂演算秦牧在移動之時的各種龍紋陣列,通過龍紋陣列計算其皮膚上的龍紋圖案變化,再通過皮膚上的龍紋變化演算他體內的元氣運行,筋肉運轉,力量運行方式。

    再算秦牧的功法運行路徑,演算他的元氣在神藏中的運行軌跡。

    計算量無比龐大復雜,然而庹余人皇卻依舊從容不迫,頗有余力。

    他是他那個時代最強的陣法大家,在術數的造詣上曾經折服了當時的道門道主,道門論戰,讓道門上下無不拜服!

    此刻,橋上的歷代人皇都看出秦牧的強橫,自忖自己在相同的境界下估計也是被秦牧暴打,落敗事小,但丟臉事大。

    所以,他們不得不先讓庹余人皇來計算出秦牧的破綻,趁機取勝。

    這也是無奈之舉。

    “他有破綻。”

    庹余人皇眼睛一亮,而在下方,秦牧勢如破竹,一路破開意山人皇的神通,身如怒龍奔馬,直奔意山人皇而去。

    庹余人皇沉聲道:“他的破綻在人中,等一下,挪移了,到了左肩,又跑到了背后……”

    “到底在哪兒?”

    藍珀人皇氣道:“太師祖,你行不行?”

    庹余剛要說話,下方意山人皇一指點出,施展出自己最強的封神指神通,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封神指封印元神元氣,攻擊魂魄,是意山人皇用以對抗上蒼諸神的神通,曾經屢有戰功!

    他這一指點出,浪不起風不動,秦牧已經來到他的身前,兩人相距里許距離,但是這一擊幾乎是在瞬間便來到秦牧眉心,讓秦牧幾乎來不及做出反應!

    “好!”

    橋上眾人齊齊稱贊:“神來一指!看小霸體如何囂張!”

    就在此時,秦牧眉心裂開,裂開的眉心中小小的靈胎出現,靈胎與魂魄元神凝聚,化作一尊元神,元神眼眸中一層層陣紋瘋狂旋轉,星河盤繞,大日爆發,兩道目光嗡的一聲射出,其中一道目光摧枯拉朽般將意山人皇的封神指破開!

    如此強橫元神令橋上的眾人瞠目,而另一道目光嗡的一聲射在意山人皇胸口,直接破開他身遭的護體神通,讓他護體神通出現破綻。

    “劍履山河!”

    秦牧周身激蕩如龍的元氣突然化作無數口飛劍,將半空中的意山人皇淹沒,萬劍化作巍巍山河,轟隆一聲巨響,意山人皇遍體插劍,栽入河中。

    “一劍開皇血汪洋!”

    突然萬劍合并,這條長河頓時染血了一般,浮現出無數神魔授首,流血漂櫓的恐怖場景。

    秦牧側身揮劍斬落,血海汪洋中意山人皇飄了起來,順流而下。

    過了片刻,這一劍的異象消失,河水變清,秦牧看著從自己身邊飄過臉上掛滿了幽怨的意山人皇,這個白發蒼蒼的胖老頭做出一幅死不瞑目的神態看著他。

    秦牧撓了撓頭,試探道:“意山祖師……”

    意山人皇噗通一聲翻過去,臉朝下蓋在河面上,屁股朝天靜靜地漂流而去。

    “找到了!”

    庹余人皇眼睛一亮,喜道:“他的破綻在丹田處,背后脊椎的倒數第三根!那是他的破綻起源!”

    “我去打死這臭小子!”

    藍珀興致勃勃,提籃從橋上躍下,直奔秦牧而去,笑道:“小秦子,婆婆來與你比劃一下靈兵!”

    庹余人皇遲疑一下,覺得自己有可能有疏漏,突然一拍腦門,失聲道:“我錯了!他只有三個神藏,不是四個!他將六合神藏與七星神藏融為一體了!牽一發動全身,我按照四個神藏的行功路線來計算,計算出來的破綻與真正的破綻相差十萬八千里……”

    “別說了!”

    澎湃激蕩的長河平靜下來,橋下,藍珀人皇從橋洞里飄過,籃子里的各種靈兵散亂,她臉上寫滿了幽怨,咬牙切齒道:“太師祖別說了,我一出手就知道你算錯了!”

    庹余臉色一紅,向橋上其他人皇道:“現在我不會算錯了……你們這是什么表情?真的不會算錯了!”

    三千八百多字,提前祝書友們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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