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面對著咕咕叫著抗議的肚子,陸舟還是做出了讓步,決定不去細想自己的外賣究竟遭遇了什么,以風卷殘云之勢,三下五除二將外賣舔的一干二凈。
不得不說,黃燜雞米飯簡直是快餐界的良心。
粒粒飽滿的米飯浸上金黃的湯汁,一大口下去無論是舌尖的味蕾還是腹中的胃帶都是滿滿的滿足感。
嗯,總結一句話。
真香!
就在陸舟終于吃上這頓熱騰騰的晚飯的時候,遠在牛津大學的小彤,此刻正一臉懵逼地看著老哥給他發來的數學模型和那個算法。
且不去管郵件中的那些槽點滿滿的表情包……
這個數學模型,簡直顛覆了她對泛函分析以及統計學原理等等數學工具的理解,更是徹底顛覆了她對于Bewley模型的認識。
很難形容這種震撼。
就好像她原本認為屋子里的東西便是這門學科的全部,然而就在她的面前卻是敞開了一扇大門,而大門的背后連接著一個嶄新的世界。
更令她震撼的是,這些東西很可能都是在一小時之內完成的……
辦公室的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隨著兩聲敲門聲的響起,一位看著約莫三十歲的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白灰黑三色基調的職業裝,一頭齊肩的波波頭顯得很有職業女性的干練,從她輕車熟路的走進辦公室的動作來看,她顯然是經常出入這里。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她的名字叫安斯麗,同樣在福斯特教授的手下做研究,因為前年已經拿到碩士學位并開始博士生涯,所以也算是小彤的師姐。
“彤,福斯特教授讓我問下你,在圣誕節的假期結束之前,可以將論文交上來嗎?”
仍然盯著電腦屏幕,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小彤,木木地點了下頭。
“可以……”
別說是可以了。
只要在兩天之內將論文的內容整理出來投稿,她甚至能騰出時間回去過個元旦……
如果現在還能買到機票的話。
“竟然可以嗎?”安斯麗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他還讓我特別囑咐你,如果實在是解決不了的話,也可以考慮將這個課題作為博士階段的研究課題……”
從先前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聽出了自己師姐這句話中的暗示,小彤猶豫了一下之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替我謝謝福斯特教授的好意,雖然我打算繼續在學術的方向上繼續走下去,但果然……我還是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其實就算沒有安斯麗女士的暗示,小彤也是能感覺到的,福斯特教授并不希望她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如果是打算離開學術界,向產業界的方向發展也就算了,但如果繼續是在學術界發展,而且是打算繼續深造讀博,在此之前福斯特教授已經不止一次暗示過她,讓她在填寫申請的時候填自己的名字。
至于原因……
實在是太簡單了,甚至連猜都不需要猜她便知道,肯定是因為她哥……
眼看著小彤仍然在拒絕,安斯麗博士嘆了口氣,試圖說服道。
“可是我真的認為,福斯特教授在宏觀經濟學這個方向上已經做得非常出色了,何況我們這一行的情況你也了解,許多時候差別不是在能力本身上,他缺的只是一個機會。”
看著喋喋不休勸著自己的師姐,小彤深呼吸了一口氣,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知道陸舟嗎?他是我哥哥。”
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鐘。
“我……知道,”安斯麗張了張嘴,無奈地聳了下肩膀,“我承認,你有個令人羨慕的哥哥,比我那個大學才上到一半就輟學留在華國學做煎餅果子的哥哥強太多,但為什么我們的話題會到他身上?”
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就像是在抱怨似的,小彤開口說道。
“只要我走在牛津大學的校園里,就會有人指著我說,瞧,那是陸舟的妹妹。甚至就連議員、公主造訪這里,也會這么和我打招呼……”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還有那些假惺惺的追求者,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我都要吐了。”
不只是在牛津大學,以前在金陵大學的時候也是一樣。
雖然她并沒有懷著惡意去揣測過那些接近自己,或者那些無緣無故的示好,但這一切都來的實在是太容易,實在是太莫名其妙。
就因為她的哥哥是陸舟,她的人生就像是開了作弊器一樣,只要她申請獎學金就一定會評上,學校里有什么交流訪學的機會只要她報名就一定能選上。
如果想去牛津大學讀碩,也不過是一封推薦信的事情,幾乎所有的教授都會搶著要她,或者至少沒有理由拒絕她。
這當然是好的。
她還沒有矯情到好壞不分的程度。
然而,雖然她非常非常的感謝哥哥為自己做的一切,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是如此,但她并不希望自己一輩子都活在他的羽毛之下。
雖然這樣似乎也不錯,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永遠也無法真正獲得成長,更不存在什么實現自己人生的價值了。
而這并不是她所渴望的人生。
看著做出這番發言的師妹,安斯麗張了張嘴,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忽然之間她甚至有一種錯覺,站在她面前的這位師妹是如此的陌生,就好像她不像是她,而是另一個人一樣。
沉默了好長時間,她用不確定的語氣開口道。
“也許……是你太敏感了?”
目不轉睛的盯著安斯麗,小彤用肯定的語氣,一針見血的說道。
“我可以肯定不是,就好像福斯特教授想要讓我留在他這里讀碩士,真的是因為他認可我的工作嗎?并不是!他甚至會搞忘掉我的名字,但他卻絕對不會忘記我哥的名字。”
“……我想做出成果,做出足以讓其他人也另眼相看的成果,至少以后有人在介紹我的時候,不會把‘陸舟的妹妹’當成一種勛章或者是學術頭銜放在我的博士學位前面,或者記錯甚至是搞忘我的名字,而是平等地稱呼我Miss.LU,或者小彤!”
看著目光堅定的師妹,安斯麗知道自己再說什么都沒用了,她已經決定離開這里了。
其實說句心里話,除了打心底里的羨慕之外,在聽完了這番發言的她,甚至隱隱都有些佩服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了。
不過,還有一點她不明白的是,那所謂的更高的地方究竟在哪?
難道換一個地方,又能有什么不同嗎?
至少在英國,至少在和數學界關系密切的經濟學界,就算他離開了牛津去了劍橋,情況也不會有很大的改善。
“可是……除了牛津之外,你打算去哪?”
“普林斯頓!”
看著面露驚訝的安斯麗女士,小彤用不假思索的聲音,說道。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向他一樣,也能將我的名字,留在那里的名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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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節的第二天,金陵市罕見的下起了雪。
雖然并沒有發生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但因為從圣誕節聯想到了圣誕老人,陸舟倒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在普林斯頓的那棟房子的壁爐,每當新澤西州下起大雪的時候,他便會將工作的地點從書房搬到客廳,背靠著沙發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放飛自己的思緒在無盡的宇宙以及對真理的探索中徜徉。
雖然還遠遠沒有到開始懷舊的年齡。
但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陸舟確實有些想念了。
坐在客廳里,用筷子夾著湯包蘸了蘸撒著姜絲的醋碟,然后塞進了嘴里,看著窗外矮松樹上掛著的銀白,他忽然毫無征兆地開口說道。
“我打算在家里裝個壁爐。”
站在客廳的王鵬四處看了眼,思索著問道。
“是供暖不足嗎?”
陸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思路很奇怪,為什么一定得冷了才能裝壁爐。”
微微愣了下,王鵬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只是隨口一問……有什么需要我這邊幫忙的嗎?”
陸舟揶揄了一句道:“那倒不用,除非你告訴我你會砌墻。”
雖然只是一句玩笑,卻沒想到王鵬居然當真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之后,一本正經地回答。
“總參那邊倒是有這方面的專家。”
陸舟:“……你們是小叮當嗎?”
怎么啥玩意兒都有。
王鵬:“……?”
最終,壁爐的事情,陸舟還是沒有麻煩總參的人,而是聯系了當初給金陵高等研究院裝修的裝修設計公司,讓他們幫忙完成了從設計到安裝的全部工作。
畢竟為了這點小事兒占用國家資源,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
陸舟尤其不喜歡的兩件事情,其一便是麻煩別人,其二便是為了一點小事兒而大動干戈。
工作上是工作上,除了相對聰明一點和帥氣一點之外,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和別人有什么不同,需要如此過度的特殊關照。
如果其他人能以普通人的態度待他,他反而會感到輕松一些。
而或許,這也是他單身至今的原因之一。
在接到了陸舟的電話之后,那個裝修設計公司可以說是相當的重視了。
雖然相對于上百上千萬的大項目來說,區區一座壁爐而已,只不過是一筆小到不能再小的小生意,但這家裝修設計公司還是拿出了最高水準的專業水平和態度,幾乎當天便將設計師和項目團隊派到了陸舟的家中,當天晚上之前便將幾份備選的設計圖紙和報價送到了陸舟那里。
其中有維多利亞式風格的,也有現代簡約風格的,以及那種相對復古的紅磚砌成的古典風格,總共15套設計方案,全部都是按照客廳本身的裝潢布局設計的,甚至每套設計方案還附贈一套手工羊毛地毯。
看著那些性價比高的讓人甚至不想砍價的設計方案,陸舟甚至都懷疑,做他這一單生意別說是賺不了錢,搞不好還得賠錢。
雖然站在一名消費者的立場上沒有主動要求漲價的道理,但看著那個不到五千還送地毯的報價,實在過不去良心這道關的陸舟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這么便宜真的沒問題嗎?”
那名負責和陸舟洽談的業務員小姐姐,臉上帶著符合社會期待的笑容,禮貌且熱情地和陸舟說道。
“沒問題,這個您放心好了,您是我司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們當然不會坑您。用最低的價格為客戶帶來最優質的服務一直是我們公司的經營理念,而產品的性價比也是我們公司最核心的競爭力之一,相信您很快就會感受到這一點。”
有點兒頭疼地看著那個設計方案下面的報價和優惠,陸舟捏了捏眉心開口問道:“我數學可能好的有點兒過頭了……這個買3588的裝修套餐,送價值兩萬塊的真絲手工羊毛地毯和5888的墻飾是什么鬼?”
業務員小姐姐盈盈笑著說:“這個是我們的優惠價呢。”
陸舟:“……”
這尼瑪是哪門子優惠啊!
不過人家想做賠本的買賣,陸舟也不好攔著,猶豫了一會兒之后,哪款自己最中意的設計方案。
“……那就這套好了。”
確認了陸舟選中的那套設計方案之后,業務員小姐姐用筆在圖片的下面打了個勾,隨后彬彬有禮地看著陸舟繼續說道。
“好的,我們會在最短時間內為您裝好,您看您什么時候比較方便?”
“我都可以,施工時間安排在下午就行了……”說著陸舟看向了站在沙發旁邊的王鵬,“你這幾天下午有時間嗎?”
王鵬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可靠。
“我全天24小時都有時間。”
陸舟點了點頭,繼續看向了業務員小姐姐。
“那就每天下午兩點到六點好了……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裝好?”
業務員小姐姐笑盈盈地給出了一個數字。
“最晚三天就可以。”
事實上,陸舟根本沒有等到第三天,從簽完合同的后一天開始算起,第三天的傍晚之前,整個壁爐就已經裝好了。
委婉謝絕了業務員小姐姐關于免費幫他家里鋪裝地暖管的提議,支付了四千塊錢尾款之后的陸舟,客氣地將裝修公司的人送到了院外,返回家中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塞進了從海淘上買來的無煙木炭,點燃了熊熊爐火。
靠著沙發坐在羊毛地毯上,聽著那時不時噼啪響起的爐火聲,感受著那溫暖的火光,陸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感覺隨時都要睡著了似的。
“舒服……”
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就在他打算打個盹兒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
當看到來電顯示中的那個名字時,陸舟立刻按下了接通的按鈕,將手機湊到了耳邊。
甚至還沒等他開口,那熟悉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來。
“舟兒啊,今年忙不忙呀?”
“還行吧,沒去年那么忙了,”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陸舟的喉結微微動了下,停頓了半秒鐘之后繼續說道,“媽,你和爸在江陵那邊,過的還好嗎?”
聽到這聲“媽”,電話那頭的方梅,眼角的魚尾紋綻開了一朵花兒,寬心地笑著說道。
“不用擔心你爸媽,我們好著呢。你爸再過個幾年也要退休了,現在整天在單位里閑著也沒事做,每天就是喝茶看報,不是我每天催著他去跑步鍛煉身體,現在指不定得發福成什么樣子了。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沒有打擾到你工作吧?”
陸舟笑著說道:“怎么會?工作哪有你們重要。”
方梅數落了一句道:“可別這么說,你現在是事業上升期,不用把精力放在我和你爸身上,我們的身體也不需要孩子來操心。不過我希望你忙是忙,但還是別太累到自己了,身體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對了,今年過年的前后你忙不忙?要是忙的話,我和你爸過來照顧你好了。”
“不用不用,你們可千萬別這樣,我都說了不忙了!”一聽老爹老娘打算過來照顧自己,不想給他們添麻煩的陸舟連忙說道,“今年也算是正好趕上年底有空,難得沒什么事兒,我還是回來過年好了。”
方梅嘆了口氣說:“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氣了。”
陸舟哭笑不得道。
“媽,您這話說的……我和你們客氣啥呀?只是這么多年沒回老家,我真有點想家了。總之你們就別買票了,今年過節我開車回來。”
搞研究雖然重要,但也不可能比家人更重要。
更何況黎曼猜想的研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剛剛解決了準黎曼猜想這個世紀難題,他也需要一點時間去放松下心情,整理思路,順便換換腦子。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父母的年紀也大了,如果有時間的話,陸舟當然還是希望由自己這邊回去團圓。
至于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那邊的工作,一切都在按照計劃中進行,也不需要他這位總顧問來特別安排什么。
如果需要對計劃作出調整,或者是發生了什么突發狀況的話,他自然會放下手邊的事情回到科研陣線的第一線上,履行他的職責。
確定陸舟的聲音中沒有為難的意思,方梅這才露出了放寬心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還是希望兒子能回家過年。雖然兒子在金陵發展的很好,在大城市住上了大房子,但對于在江陵生活了一輩子的他們來說,這里才是他們的根,他們的親朋好友都在這里,只有這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也正是因此,即便陸舟多次提過搬家到金陵的事情,但他們也一直都沒有答應過。
“回來好,回來媽給你包餃子吃,也別整天總是忙著工作了……哎,以前讓你好好學習,也是為了你有個好點兒的前程,我和你爸怎么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數學上的事情我和爸也幫不上你的忙,我只希望你別整天泡在實驗室里頭點外賣,有時間還是多出去走走,接觸接觸其他人。”
陸舟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得更正一下,你們也別信紀錄片里面拍的東西,現在不管是研究數學還是研究物理,也是要接觸人的……”
閉門造車那套也只在過去行得通。
現在就算是陸舟,要閉門造車,也不可能完全切斷和外界的聯系,至少Arxiv和幾個常用的文獻數據庫,還是必須得用到的。
方梅:“不管怎樣都好,你自己活的開心就好,我和你爸都到了這個年齡,除了盼著早點抱上孫子之外,也沒有別的指望了。”
陸舟汗道:“這個……以后再說吧,肯定會有的。”
似乎是不抱什么期望的笑了笑,方梅像是在安慰陸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說了一句。
“但愿吧……”
陸舟:“……”
雖然知道老娘這么說是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但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聲“但愿吧”,莫名地讓他感到好特么的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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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圣誕節前后,都沒有發生什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如果要說唯一有什么事情值得陸舟高興的話,除了讓他的新壁爐之外,便是《數學年刊》寄來的回信了。
在回信中,《數學年刊》新任主編薩恩教授用客氣的措辭向他表示了,他前段時間投稿在《數學年刊》的兩篇關于準黎曼猜想的證明以及超橢圓曲線分析法的論文,已經順利出刊發行。
就如先前討論過的那樣,兩篇論文共計51頁,以特刊的形式面向數學界出版。
隨著審稿人法爾廷斯教授修改了自己的意見,以及兩篇論文的正式登刊出版,那些積攢在Arxiv上的預印本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瘋狂地涌向了那些面向解析數論、復分析問題甚至是綜合性數學問題的期刊。
誰都希望自己的期刊能夠最快時間通過審稿。
實在不行,至少也要搶在那些做出更進一步成果的人前面。
畢竟這玩意兒就好像對于數學猜想的研究一樣,如果一個更強的結論已經得出,率先通過同行評審登刊,并且被某個期刊數據庫收錄,那么這個猜想的稍弱形式或者結論,如果沒有在方法上做出創新的話,就不具備登刊的價值了。在同行評審的階段,可能直接就會被一句“不具備登刊價值”給打回去,連修改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為了搶先登刊,不少急著畢業的PHD以及是一些不怎么有名氣的學者,甚至是選擇了那些以過稿速度著稱的水刊作為投稿對象,而這些水刊也特別有意思,為了多收幾筆版面費,甚至給這些論文開辟了專線“審稿通道”。
就因為這件事兒,還導致幾個期刊在Mathoverflow上被掛起來狂噴,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還驚動了數學界幾個頗有名望的大佬,站出來號召各大高校抵制這些不按規矩灌水的期刊。
就在半個數學界的期刊編輯都在為這洪水般用來的投稿而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在數學界偏安一隅的金陵大學,已經在校門口打出了大紅色的橫幅,慶賀陸院士的論文登上《數學年刊》的特刊,也慶賀這位數學界的年輕的王者,再一次解決掉了一個世界性的難題。
準黎曼猜想已經被解決,ε的取值正在向著終點突飛猛進。
數學界距離黎曼猜想這枚懸掛了一個半世紀的王冠還有多遠?
雖然不知道解決這個問題還得等多久,但所有人都毫不懷疑,至少在有生之年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了。
金陵大學數院。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
敲了三下門之后,推開門走進辦公室的秦院長笑著說道。
“陸舟啊,恭喜恭喜!在我印象中還沒哪個人能讓《數學年刊》印兩本特刊,你恐怕是歷史上第一個獲此殊榮的數學教授了!”
聽到這句話,陸舟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
《數學年刊》創刊一共才多少年,數學史又是多少年……
這玩意兒有什么好驕傲的。
看著在茶幾前坐下的秦院長,放下手中圓珠筆的陸舟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謝謝……打個商量行嗎?咱金大的校門都快被我給承包了。要是實在不知道掛什么上去,不如當廣告位拿出去招租,還能創收一筆。”
聽到陸舟的后半句話,剛剛抿了口茶水的秦院長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去。
干咳了兩聲放下茶杯,抹了把掛著茶水的下巴,秦院長吹胡子瞪眼睛地瞪著陸舟說道。
“過分了啊!你這家伙還缺那點錢?”
整個金大在外面辦企業創收的教授,只怕所有人的資產加起來都只夠這家伙一個零頭。
不說別的,光是那個東亞電力的股份,哪怕是照著20倍的市盈率去計算,現在也得翻個十倍不止了。
更何況,到了他這種級別,錢還真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了。
陸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下次咱們還是低調吧,一篇《數學年刊》……說實話真沒什么值得這么大張旗鼓宣傳的吧。”
秦院長搖了搖頭:“你這話說的,《數學年刊》怎么說也是數學界的四大頂刊之一,過稿難度甚至比綜合性的《Science》和《Nature》都要高上不少,更別說是特刊了,咱們數院哪怕一年能出一篇,我都能出去和人吹牛了。”
說到這里,秦院長樂呵呵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再怎么說你也是咱們金大無數青年學子的楷模,榜樣的意義還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權當是當做為了大我犧牲小我,裝作沒看見好了,反正也不會掉一塊肉。”
陸舟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也沒說他什么。
不好意思肯定是的,但還不至于讓他反感。
估計秦院長也是吃準了他并不討厭這一點,才會這么大張旗鼓地拿他裝逼……哦不,應該說是做宣傳的。
秦院長:“說起來,這黎曼猜想,你研究到哪一步了?啊對了,要是不方便打聽,就當我沒問好了。”
“這有什么方不方便問的,只是我也沒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數字,”抬頭思索了一會兒,陸舟用不確定地口吻說道,“只能說,三年之內肯定可以吧。”
三年也許還長了點。
他自我感覺的話,也許一兩年的功夫便足夠了。
不過這種話聽起來實在像是吹牛,于是他也就沒有說出來。
只是他并沒有意識到的是,三年之內解決黎曼猜想,在一般人的眼里,其實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吹牛了……
“三年之內啊,看來我是有希望看到這天了,”顯然沒有將這句話當真,秦院長笑了笑,忽然話題一轉,繼續問道,“說起來明年的IMO大會應該邀請你了吧?你打算上去講點什么?”
“還沒想好去不去,”陸舟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去的話,大概是匯報黎曼猜想的研究工作吧。”
IMO大會上的45分鐘和60分鐘報告會不一定非得解決現實的問題,或者拿出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論文投稿,也可以只是上臺向學界同行匯報一下自己過去四年的研究。
不管是發表了的還是沒發表的,不管是自己已經研究過的還是準備去做的,都可以在臺上講講,并和同行們交流意見。
作為菲爾茨獎得主是肯定會受到邀請的,一些在過去四年里做出過杰出成果的學者,也會受到邀請作報告。
總的來說,這算是一個較為寬松的交流模式。
對于那些鉆研重大數學命題、不容易出明顯成果的學者來說,算是比較友好的了。
不過,到時候要不要去,陸舟還沒想好。
畢竟半年后的事情,很難說會不會發生什么變化。
秦院長笑著說道。
“說起來,圣彼得堡大學的IMO大會上,要投票選出下一屆IMO大會的舉辦地吧?”
陸舟:“嗯,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就是問問,”秦院長嘿嘿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又緊接著繼續說道,“那上次金陵的那場報告會,你覺得咱們搞得怎么樣?事后你那些朋友們,有沒有和你說說,或者給點反饋意見什么的?”
“反饋都還不錯吧……”合上了手中的筆記,將它和攤開的草稿紙一同放在了桌角,陸舟嘆了口氣,看向秦院長問道,“您有什么話還是直說吧。”
“哈哈,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摸著后腦勺嘿嘿笑了兩聲,秦院長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市委那邊和我們學校這邊商量了下,認為數學在科學研究中非常重要,雖然是基礎科學但也不能忽視,為了打造學術型的大都會……”
陸舟:“咳!”
聽到這聲咳嗽,秦院長立刻打住話頭,直入正題說道:“下一次IMO大會,你能不能幫忙問問,有沒有希望在金陵舉辦?”
金陵大學的數院畢竟比不上燕大和震旦,這兩年隨著陸舟回國以及金陵高等研究院的建立雖然有所改善,但也僅僅只是提升到了和開大齊平的程度。
就目前而言,整個金陵大學數院,和國際數學界關系密切的教授雖然不少,但影響力大到足以影響IMO大會進程的教授,可能也就只有這尊大神了。
雖然從那次報告會結束之后陸舟便有點兒預感,但他還是沒想到,老秦居然真有這個打算。
“你這有點為難我了,我又不是IMO理事會的成員,和理事會也不是很熟……”
秦院長拍了下大腿,嘆了口氣說道:“哎,我再過個幾年也就要退休了,這不就想在退休前為我的母校,為我工作了幾十年的地方做一點貢獻嘛。幾十年后也許沒人記得我這個老頭,但能夠記得2026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由咱們金陵大學協助國際數學聯盟承辦,我也就知足了。你就幫忙問問唄?能不能成不重要,重在嘗試嘛……”
“你這個知足……”陸舟有點兒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能保證,只能說……幫你想想辦法吧。”
秦院長大喜過望,站起身來笑著拱了拱手。
“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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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讀本科的時候,秦院長也算是幫了自己不少忙。如果沒有老人家的幫助,雖然陸舟覺得自己在系統的幫助下最后肯定也能出人頭地,但總歸不會發展的如此順利。
因此,雖然這種事情不一定能成功,但陸舟還是愿意為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去試一試的。
說起來,陸舟最大的困惑還是,究竟是什么東西給了秦院長承辦IMO大會的希望。不過如果真的能成功舉辦一屆的話,對于金陵大學數學系未來的發展,也是相當有幫助的……
……
因為答應老爹老媽回去過年的緣故,陸舟決定將下個月的工作趕在這個月底之前全部做完,又恰逢趕上考試周的來臨,原本還算清閑的他,瞬間又忙碌了起來。
其實原本考試周一般都是安排在月初的,或者遲一點也是在元旦節之后,很少會將考試扎堆的安排在元旦節前。這么安排考試別說學生不樂意,就是老師也不樂意這么搞。
然而今年比較特殊,由于前段時間教育部下來通知,要嚴整學風紀律,警惕意識xing態入侵,要文化自信云云。
可能是在某本文件中順帶提了一嘴關于洋節的事情或者是范例,然后解讀文件的人為了不犯錯,便干脆一刀切地將“文化自信”解讀成了“不許過洋節”。
因此,到了圣誕節的那天,別說是特別的裝飾,連一些為元旦節以及元旦晚會準備的排練活動和場地布置都被迫停了幾天。
敢“頂風作案”的除了羅文軒這種花錢請回來的海歸千人,或者是根本不把教職和學校當回事兒的國內學界大牛,也是沒幾個人了。
不只是如此,今年的考試全部扎堆在了25號前后這幾天。雖然樂壞了不少單身狗,但可苦了那些準備提前請假過元旦的基層教師們,只能硬著頭皮遵從學校的安排準備監考和改卷的事情。
陸舟雖然對過什么節到沒有什么偏執的情緒,不過也是不太喜歡這種做法的。
求同存異才是發展的真理,沒必要揪著一點小辮子就上綱上線。
且不管事情對錯,這種風氣本身就相當不好。
不過這種小事兒太無關緊要了,小到了陸舟也懶得去管。
總不可能就了這點破事兒寫信吧?
那也太無聊了。
就在陸舟正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數學系的魯主人端著餐盤坐在了他的對面,滿臉笑容地說道。
“那個……陸舟啊,明天有沒有空?”
預感到肯定是有什么麻煩的事情等著自己,陸舟警覺地瞟了他一眼。
“……什么事?”
魯主人嘿嘿笑了笑說道:“那個……監考還缺點人,你看要不……”
陸舟直搖頭推脫道。
“不去,不去,太累了。”
監考這種東西,簡直不是人干的事兒。
一坐就是兩個小時不說,還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金大的學風考風都還不錯,但總體水平并不能完全概括個體樣本之間的差異,放著不管干自己的事情不是不行,但良心上終究還是過不去……
總之,陸舟對于盯著一群本科生門做著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題目實在沒興趣,更沒興趣去防著那些為了這點簡單的問題便將靈魂出賣給路西法的小學渣。
見陸舟都沒把自己的話聽完便拒絕了,魯主人趕緊解釋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去監考,只是我們這邊實在是安排不過來人了。今年學校那邊又要求每個辦公室都得出人,至少也得出一個人。你帶的學生也不少,隨便找兩個過去頂一下監考的名額就行。當然,你要是實在不愿意也沒關系的,我一會兒去和書記說一聲也是沒問題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舟自然不可能真的為了這點小事兒讓魯主人去找校委商量,于是嘆了口氣說道:“那也行吧,我回頭派個學生過去,考場信息發我郵箱就行了。”
魯主人嘿嘿笑道:“好好好,沒問題,我回頭就發你……那就謝謝了啊。”
陸舟:“……不客氣。”
監考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吃完了晚餐之后,陸舟給何昌文打了個電話,將監考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便起身返回了辦公室。
然而當他返回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剛剛接他電話的何昌文同學,并不在這里。
“何昌文人呢?”
“不知道,”坐在門口的林雨湘搖了搖頭,思索著回答道,“不過我剛才注意到他好像去了好幾趟廁所,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
吃壞肚子了?
陸舟隱隱約約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
仿佛是印證了他的猜測似的。
第二天早上一大清早,陸舟便收到了這家伙坐在馬桶上打來的電話。
“教授……我盡力了。”
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充滿了悲壯,聽得陸舟當即愣住了兩秒。
“你有話好好說……到底盡力啥了?”
聲音中帶著沉重,何嘗文用慚愧的語氣說道:“昨天中午把肚子給吃壞了,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我現在還在馬桶上……監考的事情,我可能,真的沒辦法了!”
聽他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陸舟趕忙關心說道。
“你情況到底怎么樣了?嚴不嚴重?要不我讓人開車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我再蹲一會兒就好了……”
電話在倉促中掛斷了,隱隱約約間陸舟聽到了馬桶抽水的聲音。
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陸舟沉默了一會兒。
拉肚子就沒辦法了。
總不能讓人帶著盆去考場監考吧?
那是畫面實在是太美,美到讓人不敢想象。
陸舟環視了一眼辦公室,見今天沒請假的只剩下一位韓同學,此刻正眨著眼睛,一臉單純地看著自己。
猶豫了一會兒,陸舟最終嘆了口氣,默默地拿起筆記本站起身來。
唯一一個來辦公室打卡的好學生,他實在是不忍心壓榨她。
不過是一場監考而已。
他還是自己去得了。
幾乎是踩著八點的鐘聲走進了考場,也幾乎是陸舟剛剛踏入考場的瞬間,原本嘈雜紛亂的教室瞬間安靜了幾十個分貝。
“臥槽!我沒看錯吧,是陸神……”
“牛逼了,院士監考!媽的,要不是我手機扔包里了,肯定發朋友圈裝個逼。”
“完蛋了,我的小抄……”
看著漸漸鴉雀無聲的教室,陸舟微微愣了一下,有點兒不確定的看了門牌號一眼,又看了看一臉懵逼地站在講臺旁邊的那個老師一眼,輕咳了聲問道。
“……這是數論課的考場吧?”
那老師點了點頭,語氣恭敬中帶著一絲崇拜。
“是的!”
“……哦哦,那我沒走錯,”試圖緩和氣氛地友好笑了笑,陸舟走上了熟悉的講臺,看了眼講臺下的學生,看了眼另一名監考老師,“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開始發卷子吧。”
“是!”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舟總覺得這位同一考場監考的同事,似乎精神亢奮的有些過頭了點……
試卷很快發下去。
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數論課的考試正式開始。
或許是因為陸院士這位大佬在場監考的緣故,不只是教室里的學生,就連坐在教室后面的監考老師有點兒“戰戰兢兢”的感覺,腰板挺的直直的坐在那里,讓人挑不出一絲破綻。
看到他那緊張過度的樣子,陸舟不禁有點想笑,但想到考試還在進行中,忍了忍,最終還是沒笑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
漸漸開始感覺到無聊,板著臉的陸舟趁沒人注意到自己悄悄打了個哈欠,摸出了塞在懷包里的筆記,繼續昨天未完成的研究,拿著圓珠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果然,比起看別人做題,還是自己解題更有意思。
逐漸進入狀態的陸舟,很快便忘記了自己身處考場這件事情。
不得不說,當一個人沉浸在喜歡做的事情中,時間便會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當陸舟停下手中的圓珠筆時,看了一眼手表,驚訝地發現考試居然已經快結束了。
瞧了眼教室的后排,見另一位監考老師依舊恪盡職守的堅守在崗位上,陸舟不禁松了口氣。
還好開小差的只有自己。
要是另一名監考老師也開小差了,那也太對不起那些認真學習、努力備考的好學生們了。
正準備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胳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舟的余光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跡象。
只見靠窗的那條走道旁邊,一名年輕漂亮的女生,正低著頭坐在那里。披散垂下的黑發剛恰好擋住了胳膊的兩側,就像是卷簾似的,人為制造出了一片視野盲區。
學生時代的經驗告訴陸舟,這家伙肯定沒有在干好事。
雖然他自己從來沒做過弊,但沒吃過豬肉,總歸是見過豬跑的。
不動聲色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用視線警告了坐在附近的學生,不要提醒她。
朝著那位埋著頭奮筆疾書的小姐姐走過去的陸舟,默默地停在了她的身后,安靜地朝著桌子下面瞄了一眼。
果然……
那亮著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就如一盞明燈般顯眼。
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一只白皙的小拇指在那左右撥著,翻頁抄的正歡。
人贓俱獲,沒什么好說的了。
陸舟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了她。
“咳咳。”
被這聲突然響起的咳嗽嚇的魂飛魄散,那女學生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的一聳肩膀,差點沒把擱在腿上的手機扔出去。
尤其是當她和陸舟對上視線,臉色頓時刷的白了,聲音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老,老師……那,那個,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還能是哪樣?
你還能在考試的時候看天線寶寶不成?
“哎,”陸舟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雖然這學期我沒給你們上過幾節課,但你也不至于用這種方法來敷衍我吧。”
聽到這聲失望的嘆氣,那漂亮的女學生可能是被嚇到了,頓時哭哭啼啼了起來。
對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另一名監考老師流星大步地走過來。
或許是為了在陸院士的面前表現一番,這位年輕的老師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收走了她的手機,鐵面無私地說道。
“考試作弊,單科成績掛零,記過處分!”
一聽到這聲記過,那女學生這眼淚頓時繃不住了,梨花帶雨地說道。
“老師,能不能不要記過?我媽媽對我要求很嚴格的,肯定接受不了我考試作弊這個事,老師,老師你出來我跟你說……”
說著,她慌了神似地站起身來,伸出手拉住陸舟的袖口,硬是拉著一臉懵逼的陸舟往門口方向挪了半步。
不過,好在陸舟迅速反映了過來,馬上定住腳步,將手從她手中抽了回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同學,我媽媽對我的要求也是很嚴格的!”
然而,明明是很義正言辭的一句話,卻不知為何讓教室里爆發了哄堂的笑聲。
那女學生羞得面紅耳赤,吱吱嗚嗚的開合著嘴想解釋,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看著亂糟糟的教室,還有忙著整頓紀律的另一位監考老師,陸舟陷入了沉思。
MMP!
看來今年的卷子出的還是太簡單了點,居然都有時間起哄了。
要不……
改卷的時候嚴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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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作弊被抓到了,該記過肯定是得記過的,這種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些在考場上笑場的學生,也被另一名監考老師以擾亂考場秩序為名狠狠地警告了一番。
隨著十二月三十號的最后一門考試考完,金陵大學的教職工們總算是清閑了下來。
雖然因為疑似吃壞肚子逃過了監考,但后面的改卷卻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看著放了自己鴿子的何昌文,愁眉苦臉地面對著小山一樣高的試卷,陸舟心中暗爽地呵呵笑了兩聲。
小樣,放本鴿王的鴿子。
真是活膩了!
看著這恐怖的工作量,可以預想到自己的元旦假期肯定是泡湯了,何昌文愁眉苦臉的說道。
“教授,能不能……派個人幫我分擔點——”
“不能,”陸舟毫不猶豫說道,“對于基礎知識的回顧,有助于你更好的理解那些深奧難懂的東西,好好加油干,這是對你的鍛煉……對了,盡可能在元旦節過后將改完的卷子交上來,今年登分的時間比較緊湊,得在第二十二周之前把所有工作搞完。”
那就再派個人給我幫忙啊!
雖然如此想著,但因為是陸院士的命令,何昌文只得愁眉苦臉地點頭說道。
“是,教授。”
擔心這家伙拿別人的成績敷衍了事,陸舟在點了點頭之后,又緊接著提醒了一句道:“別瞎糊弄,我會抽查。”
“是……”
這句話,算是徹底斷了他關于假期的念想了……
……
元旦節的前一天。
羅師兄打算回老家過節,正好也提前發了工資,于是便在校門口的烤魚店擺了一桌,請陸舟撮了一頓。
說起來,這家烤魚店也算是一家有點歷史的老店了,以前陸舟還在讀本科的時候,經常和室友們一起來這里吃吃喝喝。
現在室友們結婚的結婚,讀博的讀博,創業的創業,一個個足跡遍布五湖四海,也就他一個人留在金陵這地兒發展。
或許是認出了陸舟,也或許是把他認成了常客,拿著小本子記完菜的老板免費送了他這桌兩瓶啤酒,說是感謝他一直以來對這里生意的照顧。
托他經常來這里的福,這家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據說馬上都要去別的地方開分店了。
和陸舟笑著聊了兩句之后,老板便轉身去了后廚,正巧這時候店老板的小女兒背著書包從外面走了進來。
還記得六七年前的時候的時候,這小丫頭才高到他大腿,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是趴在店門口的小板凳上寫作業,如今大概是升上了高中,已經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一眼認出來的陸舟,背著書包的小丫頭甜甜的笑了笑,問好道。
“叔叔好!”
陸舟:“……呵呵,你好。”
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這聲“叔叔”給毀了。
維持著僵硬的笑容一直到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店里的轉角處,陸舟才收起笑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看向坐在他對面憋著笑的羅師兄,沒好氣地說道。
“別笑,我好歹是九零后,再笑我叫你聲叔叔。”
羅文軒干咳了一聲說道。
“別吧,太狠了……等等,容我想想,有個這么牛逼的師侄好像也不虧?行,你想叫就叫吧。”
這家伙……
這種便宜都不放過啊。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陸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語氣帶上了幾分認真地問道。
“我看起來很顯老嗎?”
“顯老?沒有吧……”羅文軒盯著陸舟看了好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有點奇怪,感覺你的模樣和我第一次見你時沒什么變化,頭發也濃密得不像是搞數學的……說真的,你到底是咋保養的?”
陸舟嘆了口氣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帥這東西和頭發一樣,都是天生的。”
“滾蛋……等一下,我好像找到了。”
看著低著頭翻手機的羅師兄,陸舟好奇地往他手上瞅了一眼,隨口問道
“找到了什么?”
“以前拍的照片……瞧,”將手機擺在了桌子上,羅文軒看了眼屏幕中的那張照片,又古怪地看了陸舟一眼,“好像不是我的錯覺,這幾年你還真沒什么變化。”
屏幕中的照片,拍攝于普林斯頓的報告廳。
站在報告廳講臺上的陸舟,正面對著全場的教授和學生,完成人生中第一次報告會,而在他背后在白板上寫著的,正是孿生素數定理的證明。
陸舟當然不可能忘記這一幕,這可是他學術之路的起點,也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瞬間之一。
不過更令他驚訝的,還是照片中的自己。
倒不是他吹牛逼。
確實正如羅師兄所說的,照片中的那個自己,和他今天早上起床洗漱時從鏡子中看到的那個自己,居然真的一點變化也沒有。
就仿佛是這七年的時間白過了一樣……
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陸舟,羅文軒忽然表情古怪地說道。
“我想起了一個傳說。”
陸舟:“……關于黎曼猜想的?”
見自己心中想著的事情居然被看穿了,羅文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你居然聽說過。”
“傳說誰證明了黎曼猜想,誰就能獲得物理意義上的永恒……我聽說過很正常,讓我意外的是你一個研究物理的都聽說過,”輕輕咳嗽了一聲,陸舟將手機還給了羅師兄,“這種都市傳說就別信了,咱們都是搞科研的,信這玩意兒太掉逼格。”
難道代謝能力增強還有延緩衰老的作用?
還是說因為別的原因?
不管怎么說,就算是過了青春發育期,七年來一點沒變化也太夸張了點。因為沒有自拍的習慣,若不是羅師兄的這張照片,陸舟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看來以后得留意一下了……
“說的也是,”呵呵笑了笑,羅文軒也沒在意,將手機收了回去,看著端上桌的烤魚,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前兩天監考怎么樣?我看朋友圈里頭的照片,你那個考場好像發生了點狀況?”
陸舟嘆了口氣,伸出筷子夾了一片烤的外焦里嫩的魚肉塞進嘴里,搖了搖頭說道。
“別提了,這絕對是我最后一次監考。”
“碰到了奇葩的考生?”
陸舟:“算是吧。”
事后那位學生又找到了陸舟,希望能夠撤銷記過的處分。
最終陸舟還是心軟了,答應她會給教務那邊說一聲,將這個記過暫時先壓著。
如果她以后再被抓到作弊,那自然沒什么可說的,兩罪并罰,直接休學甚至開除。但如果她以后能端正態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直到她畢業為止再沒有違紀現象,這個記過的處分不上檔案也不是不可以。
“不至于吧,你難道是第一次監考?”向陸舟投去了意外的事情,羅文軒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那都還好了,估計那學生也是慌了,說話做事沒過腦,你是沒見過更奇葩的。”
陸舟愣了下,手中的筷子停住。
“還有更奇葩的?”
羅文軒呵呵笑了聲。
“不然呢?昨天我才剛剛就抓了一個,大冬天的穿個裙子,把小抄寫大腿上。”
陸舟:“……”
臥槽,是個狼人!
要是被他抓到了,只怕他都不一定好意思上去戳穿。
畢竟,總不能把人家的裙子給掀起來吧?
別說是掀裙子檢查了,只怕一般臉皮薄的老師就是懷疑作弊,也不太好意思盯著別人的大腿一直看。
喝了一口啤酒,羅文軒一邊吃著烤魚,一邊繼續說道。
“……我們物院這邊本來男老師就比較多,剛好那天考場里除了我之外另一個老師也是男的,碰到這種狠人還真是沒轍。”
陸舟:“……那你們就這么把她放過了?”
羅文軒咧嘴一笑,“怎么可能?向黑惡勢力低頭可不是我的風格。”
陸舟:“……那最后是誰上去戳穿的?”
羅文軒:“我。”
陸舟:“……”
不知道為什么,當聽到這句充滿自豪的“我”的時候,陸舟忽然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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