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陸舟一如既往來到楊女士家，給韓夢琪補習數學。

　　楊女士剛一出門，小姑娘便拉著陸舟問道：“聽說你解決了周氏猜想？”

　　陸舟奇怪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點頭：“嗯，都上個星期的事了。”

　　韓夢琪咬了咬牙，小聲問：“那你……以后不會不教我了數學了吧。”

　　陸舟問：“為什么不教了？”

　　韓夢琪小聲說道：“你都有一百萬了……還用得著做家教兼職嗎？”

　　這是什么邏輯，錢哪里會嫌多呢？

　　更何況是白撿的錢。

　　學習固然有趣，但人畢竟不是機器，天天鉆研學術也會感到累。

　　每次過來做家教，對于陸舟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放松。思考些簡單的問題，不但可以換換腦子，還能調節下心情，更有工資可以拿，何樂而不為？

　　陸舟嘆了口氣，拿著書，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下，“別廢話，知道賺錢不容易了，就給你老娘省點錢，補課的時候抓緊時間。把錯題本拿出來，還有上次考試的卷子。”

　　突然被敲了下額頭，韓夢琪不滿地瞪了陸舟一眼。

　　不過想到自己還有求于他，最終只是哼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去翻書包。

　　從小姑娘的手中接過試卷和錯題本，陸舟大致檢查了下她這個月的學習情況。

　　總的來說還算不錯，至少他給她講過的題，沒有再錯過了。

　　就在陸舟檢查試卷的時候，韓夢琪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讓你教我物理和化學……可以嗎？”

　　陸舟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蘇省的理科考試是什么情況我不太了解，考試的技巧恐怕教不了你多少，最多只能幫你鞏固下知識點和各種題型的解法。”

　　陸舟以前就聽說過，蘇省等幾個沿海省份，理科生考試的規則和內地好像不太一樣。不是像他們那樣在語數外后面加個理綜卷子，而是除了理科必考的物理之外，從“小四門”中選一門課考。

　　還有什么小高考啊，全A獎勵分啊，總之規則很麻煩，簡直折騰人。

　　順便一提，這些都是陸舟聽隔壁寢室的學委李濤說的，他是金陵本地人。

　　韓夢琪：“沒關系！這就足夠了。”

　　“你準備考哪個學校？有目標沒？”陸舟問道。

　　“我準備靠金陵大學……”話說到一半，韓夢琪接著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因為，我答應過我表姐，要和她考一所大學。”

　　陸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本來以為她會說些類似于“不管哪個大學，總之離那個女人越遠越好”、“國外吧，最好是地球的背面”之類的話，結果沒想到她的就讀目標竟然是家門口。

　　當然了，奇怪歸奇怪，他也沒多說什么。

　　畢竟，人各有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金大對蘇省考生的要求是物理和選測必須雙A，你可得努力了。”陸舟隨口說道。

　　韓夢琪干勁十足地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

　　晚上六點，補習結束。

　　陸舟系上圍裙，去廚房炒了三個小菜，燉了一鍋蔥姜鯽魚湯。師從于人，總得來點見面禮，貴重的東西他買不起，楊女士估計也不會收，想來想去，也只能貢獻幾道美食了。

　　飯菜端上了桌，陸舟將圍裙扔到了門邊的掛鉤上。

　　正好六點，楊丹蕓回到家中。

　　一進門，聞到了那滿溢的香味兒，她略微驚訝地看了陸舟一眼。

　　陸舟笑了笑，說：“要一起吃嗎？我正好做了三個人的份。”

　　微微愣了下，楊丹蕓隨即莞爾一笑：“嗯，那就麻煩你幫我添一碗飯了。”

　　韓夢琪撇了撇嘴，什么話也沒說，溜去了洗手間。

　　飯桌上，一如既往地很沉默。

　　若是只有兩個人吃飯，韓夢琪還會嘰嘰喳喳個不停，把憋了一整天的話一次性講完，但她老娘在的時候，她卻是連開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很沉默地用餐。

　　陸舟本來以為，韓夢琪的成績變化，或多或少對她和她老娘之間的關系會有所緩和。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他一廂情愿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為了避免因為沉默而導致氣氛尷尬，陸舟只得把原定與吃晚飯后討論的問題，拿到了飯桌上——

　　關于自己設計的校園火車APP。

　　他想聽聽楊女士這位成功人士的建議。

　　安靜地聽完了陸舟的問題，楊丹蕓開口道：“你做了個APP？”

　　“嗯，是的。”

　　“產品分析做過嗎？”

　　出乎了陸舟的意料，楊女士既沒有問他擁有多少用戶，也沒有問他的軟件做了哪些內容，而是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陸舟想了一會兒，很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如果是在吸引風投，他斷然不可能這么坦誠承認這點，但此刻他不是來拉風投的，而是來取經的，不懂裝懂沒有任何意義。

　　楊女士想了想，繼續說道：“站在一個投資人的角度，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很基本的邏輯，一個優質的投資項目，一定是比行業標準要求N+1。”

　　“N+1？”

　　“沒錯，這個1，就是你的創新點。”楊女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然僅僅是這樣還是不夠。投資者永遠是看碟下菜，能展現你項目比起同行業其他項目創新點，只是意味著你的項目，能進入投資者的菜單的資本。”

　　停頓了片刻，楊女士繼續說道。

　　“講行業分析，講市場前景，別去談那些和自己毫不相關的市場份額，人傻錢多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想要融資，那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必須用盡可能簡短的語言，讓投資者看清楚項目的閃光點，也就是那個1的部分。”

　　呃，感覺好麻煩的樣子。

　　不過陸舟還是很認真地聽著。

　　這些寶貴的經驗，都是他在課堂上學不到的。

　　“講明白了1的部分，再然后就是產品分析。比如我是一名投資者，你必須清楚告訴我，你的用戶群在哪，用戶有多少，又有多少競爭對手，你比你的競爭對手強在哪。以及最根本的，你的項目準備通過什么手段，最終實現盈利。”

　　說這話的時候，楊丹蕓看著陸舟的眼睛。

　　那極具穿透力的視線，讓陸舟呼吸停止了半秒鐘。

　　不過很快，那壓力便散去了。

　　抿了口鮮美的魚湯，楊女士輕輕放下勺子，用平靜的口吻說道：“看來你并沒有考慮過這些。”

　　陸舟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項目本來就是他練手做的，如果不是莫名其妙被頂上了熱搜，甚至都不會有人知道有這款軟件，也不會被軟件院的張主任看好，更不會半推半就地被魯主任慫恿地搞了現在這個“校園火車有限公司”，并拿到了那五十萬元創業貸款……

　　后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數學建模大賽和系統的任務上，軟件的運營幾乎被擱置到了一邊。再加上返校季一過，用戶活躍度徹底歇菜了，也就十一的時候動彈了兩下，十一過了繼續挺尸，和一探死水一樣。

　　所以，圍脖上的那群吃瓜群眾，嘲笑他APP做涼了，雖然聽著刺耳，卻也不是毫無道理。至今為止找上門來的都是獵頭而不是風投，想來便是有這層原因……

　　“其實我在聽完你的項目描述之后就想問你，既然你的用戶群是學生，你為什么只做火車票？一個學生一年能買幾次火車票？用戶粘性又有多少？如果以后像是支.付寶或者QQ之類的軟件，直接內置一個訂票系統作為子功能，你覺得用戶還有什么理由在手機里留著一個訂票APP？定時刷票？組隊？對于移動通訊平臺來說，借鑒難度并不算大，而且他們能用你的創意做的比你更好。”

　　不愧是久經商場的女強人，看問題簡直是一針見血，幾句話就把他給問住了……

　　陸舟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小看互聯網了。

　　停頓了片刻，楊女士繼續說道：“當然，你的項目還是有閃光點的，至少比大多數只會做PPT，拿著半成品就出來幻想被風投相中的創業者強。”

　　“如果你對管理公司不感興趣，也可以選擇雇傭職業經理，不過我不推薦這樣做。對于一個還在孵化階段的公司而言，沒有人比創業者自己更懂如何經營自己的項目。而且愿意在你這種看不到明天的公司上班的職業經理，要么腦子進水，要么動機不純。”

　　說這話的時候，楊女士可以說毫不客氣了。

　　不過陸舟倒是沒有覺得難堪，畢竟自己這個空殼一樣的公司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心里還是有點AC數的。

　　陸舟想了想，認真問道：“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一個人的能力和精力始終都是有限的，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這個項目？”楊女士淡淡地說道，“你們金陵大學也有不少搞科研的教授，在外面都有開自己的公司，就我知道的那位，做的好像是材料研究，現在都已經做到上市了。搞科研和賺錢其實并不沖突，關鍵只在于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如何在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地方找到一個平衡。”

　　沉默了許久，陸舟點了點頭：“我會認真考慮您的建議。”

　　這番談話，對他來說可以說是受益匪淺。

　　至少現在，該如何去做，他心里已經隱約有個數了。

　　楊女士莞爾一笑，贊許地點了點頭。

　　看著和母親談話的陸舟，插不上話的韓夢琪，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小小的不爽，悶悶不樂地在旁邊小聲嘀咕了句：“就不能別在吃飯的時候討論工作上的事嗎？”

　　女兒的話讓楊女士愣了下，隨即陷入了沉默。

　　在旁邊旁觀著這一幕，雖然不愿評價別人的私事，但陸舟還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果真就如楊女士所說的那樣，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顧此則失彼。

　　然而即便看的透徹，能真正找到那個平衡點的人又有多少呢？

　　即便是在商海中久經沙場的女強人，終究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那便是家庭……

　　從楊女士家中離開之后，陸舟考慮了很久。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更何況他自己對經營企業也不怎么感興趣。

　　身為一名研究人員，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就可以了，至于產品的運營和企業的管理等等一系列麻煩的問題，完全可以交給擅長這方面的人去做。

　　他覺得自己的戰場應該在實驗室，而不是在談判桌上，也不是在總經理辦公室。

　　陳玉珊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她這種高級管理人才偏向中后期了，“校園火車”這種小型創業公司對她來說沒有施展拳腳的空間。更何況她還要考研，也不太可能抽出時間來幫自己這個忙。

　　回到寢室之后，陸舟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個人，便走去陽臺上，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了胖子爽朗的聲音：“喂，陸舟？啥事兒啊？”

　　陸舟笑了笑，說：“吳哥最近在哪發財呢？”

　　“發什么財呀，也就做些跑腿的小項目，到是得恭喜你了，以后咱金大的杰出校友榜上，得再添一尊大神了。說吧，咋想起和我打電話了，該不是還想做兼職吧？我可不收你！”吳胖子調侃道。

　　“怎么會，”陸舟笑了笑，說，“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發財。”

　　吳胖子愣了下，想了想，試探問：“……校園火車？”

　　陸舟：“是的。”

　　“這樣吧，咱們約個時間？這事還是得當面聊。”

　　陸舟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這種事在電話里談也談不出什么東西來，純粹是浪費話費，于是便開口說道。

　　“OK，那就明天下午五點，校門口那家小魚莊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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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5點，陸舟準時赴約，只見穿著一身黑體恤的吳胖子正坐在門口那桌的板凳上，朝他招了招手。

　　瞅了眼他身上的短袖，陸舟忍不住問：“你就穿一件短袖？不冷嗎？”

　　現在都10月底，已經是深秋了，不說長袖，陸舟都開始穿外套了。

　　“人胖，耐寒，我冬天有時候都這樣，”吳胖子呵呵笑了笑，伸手拉開了椅子，“趕緊坐吧，我先讓老板去做了鍋烤魚，你看還有什么想吃的再點上，也別客氣。一會兒等烤魚端上來，咱邊喝酒邊聊這事兒。”

　　陸舟：“還是喝茶吧，談正事兒就別喝酒了。”

　　吳胖子笑著說：“那行，隨你，我都可以。”

　　吳胖子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以前做兼職的時候，沒少照顧陸舟。所以有了這好事兒，陸舟也是自然而然地第一時間想到了他。

　　當然了，這只是第一時間想到他的理由。真正找他共事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或者說具體點，就是情商以及組織能力。

　　而這兩樣能力，正是自己所欠缺的。

　　“說起來，你開發的那個校園火車我也在用，尤其是那個組隊拼車，還挺管用的。”上菜之后，吳胖子給陸舟和自己分別倒上茶，有閑聊的口吻笑著說道，“我們老家那兒出了火車站，根本叫不到滴滴的，一般的出租車司機路過車站都得繞著走，只能坐黑車。以前是靠黑車司機主動拉客，現在在火車上就組了隊，抱團過去，多少也能省個十幾塊錢，還能認識幾個在別的地方讀大學老鄉。我真羨慕你們這些學霸的腦子，轉的夠快，要我自己，肯定怎么都想不到去做這玩意兒。”

　　“我就是練手的時候隨便做了下。”陸舟笑了笑說道。

　　“流弊，隨手編了個程就有幾十萬用戶，我懂。和你們這些學霸一比較，我是真感覺自己不是學習那塊料了，”吳胖子嘆氣搖頭，給自己的茶杯滿上，笑著說，“說吧，找我商量啥事兒，別告訴我專門來和我裝逼的。”

　　“有沒有興趣一起做這項目？”

　　“你想拉我入伙？”吳胖子驚訝地看了陸舟一眼。

　　陸舟點了點頭：“是的。”

　　吳胖子倒是沒有直接點頭，而是問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問下，你為什么找到我？”

　　“我直說？”

　　吳胖子笑道：“直說吧，咱兩個理工男，就別繞圈圈了。”

　　“一是我實在沒這方面的精力，二是我也沒有組織運營的經驗。你既不考研，也有組織經驗，”陸舟笑了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憑感覺。”

　　“重點的是憑感覺嗎？”吳胖子笑了笑，停頓了片刻，說，“那說說你的計劃吧，你打算讓我做什么？”

　　“簡單的來講，我想把校園火車這個項目做大。無論以后是一路融資做大做強做到上市還是打包賣掉，一個漂亮且經得起考究的紙面數據都是必須的。我承認，經營這方面確實不是我的菜，我還是更喜歡從事研發方向的工作，所以我需要一個組織能力較強且有管理經驗的幫手。”

　　吳胖子點了點頭：“所以，你準備雇我當公司經理？”

　　“沒錯，”陸舟點了點頭，“關于你的待遇，我可以提供你兩個選擇。”

　　“第一種，天使輪融資之后，如果融資成功，我會從我個人股份中拿出5%校園火車的股權給你作為報酬。如果我最終選擇將項目打包賣掉，總價值的5%就是你的報酬，這些我們可以寫進合同里。”

　　“至于第二種選擇，我給你發工資，每個月八千底薪，外加獎金提成。”

　　陸舟看著吳胖子，問：“你選哪個？”

　　吳胖子沉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思考。

　　如果撐不到天使輪融資，談股權沒有任何意義。得不到資本輸血的互聯網公司，最終的歸宿都是撲死在沙灘上，股權等于一張廢紙。可如果天使輪融資通過，這樣的公司一般融資額都會在百萬以上，5%的股份至少也值五萬塊。

　　至于第二個選擇，算是比較穩妥的那種。八千底薪外加獎金提成，對于本科應屆畢業生來說，尤其是數學專業的畢業生來說，這個待遇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別說什么985的畢業生不值這個價，數學系可以轉銀行轉金融轉到華爾街，畢竟不是人人都是逼乎大佬，現實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自己上人才市場溜一圈就知道了。

　　但如果選第二個……

　　那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考慮了大概半分鐘，吳胖子睜開眼睛，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果然還是喜歡給自己找些有挑戰的事情做，領份死工資也不是我的追求，多半干不長久。天使輪是么，那就第一個吧。”

　　“我猜你也會選這個，”陸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右手：“那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合作伙伴了。”

　　吳胖子握住了陸舟的手，爽朗笑道：“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吳胖子的行動力確實很強。

　　陸舟這邊還在找人咨詢相關法律條款、擬定合同，他便已經給自己拉出一支創業團隊了。

　　這支團隊一共十二個人，有商學院的學長，也有軟件院的，還有法學院的，而且單看專業課績點，妥妥的都是學霸！當然，也有剛來學校沒幾天，對大學生活滿懷熱情并隨時做好跑腿準備的大一萌新……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些勞動力還都是免費的！

　　當陸舟驚訝地問，難道不需要給這些人發工資嗎？

　　吳胖子只是淡淡笑了笑，和他談起了人生。

　　“去大街上發傳單，上門推銷寬帶，安裝路由器，快遞分揀……你覺得，這些兼職的學生，真的只是缺錢花嗎？一個月一兩千的生活費，你覺得這錢可能不夠花嗎？”

　　吳胖子搖搖頭，自問自答：“當然不是。”

　　陸舟其實很想打斷他，然后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是的”，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給他個面子，讓他把這個逼裝完。

　　“你隨便找個人采訪下，問問他們為什么做兼職，百分之八十的人給你的答案，都可以歸納進三大類：閑得無聊、想體驗生活、想鍛煉自己。”

　　說到這里，吳胖子感慨：“這里是金大，牛人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比你牛的可能找不到，但一般牛的，那是一抓一大把。大家內心深處渴望地是那點兼職費？不，其實只是一個舞臺！”

　　“我告訴他們，我們是創業伙伴，我們在孵化一個偉大的項目，如果這個項目成功，它可能成為下一個餓了嗎或者滴滴，在互聯網創業史上留名。此時此刻，我們是一個團隊，是家人，是創始人……而最根本的，我們是在給他們提供這個舞臺！”

　　“如果，我們的項目失敗了，那我們便一起輸過。而若是成了……”

　　說到這里，吳胖子停頓了一會兒，笑了笑繼續說。

　　“……等那時候，再給他們發點福利也不遲。”

　　至于這個福利是什么，吳胖子也耐著性子，和陸舟詳細說明了一下。

　　俗一點就發錢，不想太俗就組織聚餐，組織旅游，組織和其它社團聯誼，給他們機會在別人面前裝逼，這比直接發錢好使多了……

　　聽完了之后，陸舟心中只有一句感慨。

　　完了，人設全崩了。

　　簽那個合作協議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家伙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學長，卻沒想到揭下和善偽裝之后的吳胖子，完全是一副“黃世仁”的嘴臉啊。

　　尤其是那段關于兼職是為了什么的發言，陸舟總覺得滿篇都是歪理……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特么的精辟！

　　201寢室的幾個牲口，以前和他一起去裝路由器，哪個是缺生活費啊，可不就是為了體驗生活嗎！最后只有他一個人真是為了錢，堅持到了最后……

　　陸舟忍不住說道：“讓你學數學真特么的是屈才了。”

　　吳胖子望天，滿眼憂傷與惆悵：“我也覺得。”

　　陸舟：“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做傳.銷，真特么的是屈才了。”

　　吳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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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校園火車社”成立了。

　　按照吳胖子的說法，有個社團的牌子，顯得正規些，可以忽悠一些萌新不說，還能名正言順地借用一些學校的“公共資源”。

　　至于社團申請，因為吳胖子似乎上了社聯部的黑名單，所以是陸舟去搞定的。

　　或者更準確點來說，是林雨湘幫忙搞定的。

　　陸舟也難得體會了一回“人脈狗”的優勢，別人要走一個月的申請流程，還要有一個月的觀察期。而這種動機不純的社團，八成會在第二個月被社聯給干掉。

　　但到了他這里，也就是林雨湘口中的“小事一樁”，走流程蓋蓋章就過了……

　　社團建立，草臺班子已經搭建好了。

　　社長陸舟，副社長吳大海。

　　至于被吳大海找來的“校園火車APP創業十二羅漢”，全都挨個封了部長。

　　反正社團的頭銜都是些虛銜而已，封下去又不要錢。

　　當陸舟忍不住問他，干這些事情為何這么熟練的時候，他又是用過來人地語氣回答道。

　　“類似的事情我也搞過幾次，比如什么金大創業社，勤工儉學社之類的。”

　　“這么做的好處有很多，你能在社團招新的時候輕松招到人手，以社團的名義進行很多活動，還有大量的免費勞動力可以用。再加上咱們有公司的公章，還可以給人蓋社會實踐和企業實習的證明，社員也能得到實惠，總之好處很多。”

　　陸舟問道：“你以前搞過？那些社團后來呢？”

　　吳胖子尷尬一笑，嘿嘿道：“……被社聯部的負責老師給擼掉了。”

　　陸舟：“……”

　　帶學生參與校外活動，并且還是涉及金錢交易的兼職活動，學校在原則上是禁止學生社團這么搞的。任何涉及到錢的事情，都容易出問題。而一旦出了問題，出了問題，學校就要擔責。

　　不過吳胖子同時也向陸舟表示，校園火車這個絕對沒事，和他搞過的那些勤工儉學社不同，所有社團活動都在校內完成，也不需要和社會上的人接觸，根本出不了什么問題。

　　再加上這是數院的大學生創業扶植計劃中的項目，名義上有院級領導在背書，只要沒惹出大麻煩，社聯部的負責老師一般不會那么的“不懂事”。

　　這其中的門門道道，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吳胖子不到一根煙的功夫，就給陸舟全講明白了。

　　而這也讓陸舟再次確定了，這家伙確實是個人才。

　　雖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人才……

　　真不知道高考這張大篩子，到底是怎么讓這家伙混進985來的。

　　社團成立后的第二天，吳胖子干的第二件事，就是將所有十二羅漢……哦不，現在應該叫十二部長，全部叫到了校門口的小魚莊。

　　以前公司賬上的錢，陸舟是沒想好該怎么花錢，束手束腳地也不知道該不該花，吳胖子倒是替他計劃好了。

　　第一筆開銷便是吃吃喝喝，預算一千塊。

　　走的可以是公司的賬，但付錢的時候，一定得裝作是社長自掏腰包。按照吳胖子的厚黑學之一，想讓別人幫自己辦事兒，先得讓別人覺得虧欠自己。

　　在創業最“艱苦”的初期階段，帶頭的領帶就自掏腰包，請所有人吃了頓飯。你要是不出點兒勞動力，良心上也過不去啊。

　　一千塊，一般男同志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這點了！

　　便是以后成就了一番大事業，飯桌上的這些人，也必然忘不掉這頓飯。

　　什么是團隊凝聚力？

　　這就是！

　　一上了飯桌，吳胖子先是敬了陸舟一杯，然后才站起身來，舉起杯子。

　　“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金大讓我們相識相遇。能聚在一起是緣，能一起干一番事業，亦是緣！不管能不能做出成績，至少我們的青春為夢想奮斗過！”

　　“來，為了我們的事業，干杯！”

　　“干杯！”

　　這些人原本是不相互認識的，只是在吳胖子那里做過兼職。然而就這么一杯酒的功夫，原本不相熟的人，也都熟絡了許多。

　　坐在吳胖子的旁邊，陸舟心中也是不禁感慨。

　　學不來學不來……

　　按照說好的那樣，身為會長的陸舟接著站起來，帶頭做了個自我介紹。

　　陸舟坐下后，便是吳胖子，大家依次端著酒杯起立，做著熱情洋溢的自我介紹。

　　認識了一圈之后，人事任命，也就順水推舟地在飯桌上定下來了。

　　其實對于這種麻雀級的小公司，除了公司經理之外，重要的也就兩個職位，一個是產品經理，負責APP運營。一個技術經理，負責APP更新和維護。

　　產品經理的名字叫袁立偉，是個商學院的大三學長，雖然只是個本科生，平時卻有在幫著教授做些互聯網公司的產品設計工作，在商學院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大佬，也虧吳胖子有這人脈，能把這尊大神給忽悠……哦不，請過來。

　　技術經理名字叫榮海，軟件院的工科男一枚，會熟練運用Python、C++、Java三種語言，軟件開發方面的技術可能稍微遜色陸舟的數學建模隊友，但也不會差多少，也是一名學霸級的人物。

　　再然后會做圖的幫忙設計UI，學法律的當個法律顧問，學市場營銷的幫著產品經理做策劃、做市場分析、提一堆有趣的idea折磨團隊里的碼農……

　　至于那些什么都不會的大一萌新，先全部塞到人事部門，要么發展新社團成員，要么跑腿打雜。覺得沒存在感，社團活動浪費時間，不想搞了要退出……

　　那就不搞了唄。

　　985這種地方缺的從來不是牛人。

　　而是舞臺……

　　酒席散了，陸舟按照劇本，當著所有小伙伴的面拒絕了吳胖子AA的提議，一個人去前臺付了賬。

　　一伙人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學校。

　　散伙之后，陸舟單獨找到吳胖子，說：“我覺得這樣還是不太好。”

　　吳胖子笑了笑，語氣老江湖地說道：“百分之九十的創業公司都是這么干的，咱們還算厚道的了。再說了，咱們又不是不給他們發福利。如果你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也可以把你的股份給他們分點。但我建議你別這么干，一是沒意義，二會給以后留下隱患。”

　　見這胖子這么說了，陸舟也沒再說什么。

　　說好了公司運營上的事放權他來打點，那就放權給他來做好了。

　　自己不是干這行的料，還是別瞎參合比較好。

　　至于創業伙伴的股份……

　　現在考慮這些似乎也沒有意義。

　　且不說大家能不能一路走到最后，一家初創的互聯網公司，若是連天使輪都沒走到，那所謂的股權和廢紙的唯一區別，恐怕就是廢紙還能擦擦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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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任命之后的第二天，吳胖子借了間教室，開始了“校園火車社”的第一次有記錄在案的社團活動。

　　會議的主題是，關于市場分析和產品分析的討論。

　　說人話就是，大家一起出主意，集思廣益，想辦法挽救用戶量幾十萬，但活躍度卻半死不活的校園火車APP。最好是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給校園火車多添加些功能。

　　幾乎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帶了小本子，一本正經地準備做會議筆記。

　　吳胖子一到教室，先提著兩提塑料袋，給每個人發了一瓶脈動。接著陸舟走到講臺上，宣布會議開始，然后將發言權交給了產品經理袁立偉，由這位“已經保研并修完所有學分正處在隨便浪階段”的經管系學霸主持會議。

　　“節省時間，我就直入正題了。”雙手拍在多媒體講桌上，袁立偉宣布了會議的開始。

　　“……校園火車用戶高度集中在大學生這一群體，在互聯網產品的用戶群分類中，這一類用戶可以算是優質用戶。他們具備快速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有中等以上的社交需求，用中等以上的消費能力，同時最關鍵的是具備發展成高端用戶的發展潛力！”

　　直起身來，袁立偉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占據這部分優質用戶群，想要實現盈利并不困難。但，現在討論這個沒有意義！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提升用戶的活躍度！衡量APP估值的不只是用戶群，DAU這些數據同樣重要！”

　　“……從常識的角度來講，大學生用戶+火車訂票軟件這兩個概念，本身就不是一個良好的組合。就我自己而言，一年打開訂票軟件的次數也不會超過十次。無論我們將訂票服務這塊的用戶體驗做的再好，也不會提升用戶體驗，因為‘剛需’擺在那里。”

　　“我的建議是，開發新的功能，不再局限于火車訂票領域。”

　　“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見可以踴躍發言。”

　　臺下的部長們啪啪啪鼓掌，陸舟和吳胖子兩個一正一副會長，也跟著鼓起了掌。

　　專業啊！

　　陸舟心中感慨。

　　搞市場營銷、產品運營，還是商學院的大佬們更在行。

　　當初腦子一熱，就做了這么一個APP，因為自己的圍脖粉絲大部分是大學生，剛好又是趕上返校季，就針對大學生用戶開發了一大堆功能，結果他倒是忽略了市場的客觀規律。

　　這位袁學霸坐了個市場分析調查和用戶需求圖譜，很多問題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個大一學生舉手，提議道：“要不加個課表功能？大學的課程安排比高中麻煩太多了，有時候還有教室變動。”

　　站在講臺上的袁立偉沒有立刻做出評價，只是笑著點頭，然后用粉筆將這個創意寫在了黑板上。

　　類似的軟件已經有了，但互聯網這個行業，各軟件在功能相互借鑒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有個人起頭，討論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

　　接著又有人提議：“要不再加個課堂筆記？我們上高數課，用手機拍PPT上的例題太麻煩了，圖片都存在相冊里很麻煩。如果在軟件中內置一個相機功能，將課堂上拍攝的相片儲存在軟件中，并根據用戶設定的課程進行分類保存……”

　　雖然理論上下課之后可以去老師那里下載PPT，但大多數人嫌麻煩，都是在課堂上用手機拍照，把需要記筆記的地方照下來的。

　　而這就導致了筆記圖片在相冊中存了一大堆，而且各專業課的亂成一團，到了期末根本不知道從哪看起。

　　陸舟眼睛倒是一亮。

　　這個功能好啊。

　　雖然他自己是用不上的……

　　袁立偉依舊不說話，笑著點頭示意，用粉筆將這個創意記在了黑板上。

　　接下來，又有一大堆的創意在討論中涌現了出來。

　　比如有人提議，可以添加個加個“校園新鮮事”的子模塊，給普通大學生提供分享校園新鮮事的地方，同時也作為一個發布消息的公共平臺。像是有人丟了課本或者飯卡，都可以在上面發布類似的信息……總比在朋友圈轉發方便多了。

　　討論繼續，會議很快又得出，不只是丟東西，一些校內新聞、活動、兼職信息都可以在上面發布。

　　當然了，對于涉及到金錢交易的兼職信息，這個必須萬分慎重，至于具體如何操作，后面還可以再討論。

　　討論進行到最后，黑板幾乎都要被寫滿了。

　　看著上面一條條備選功能，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這還叫校園火車嗎？”

　　被這么一問，陸舟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是啊，這玩意兒還叫校園火車嗎？

　　糅合了課表、課堂筆記、校園心情的訂票軟件，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從覆蓋的用戶群這一角度分析，又意外地能夠統一。

　　面對質疑的聲音，袁立偉倒是沒有任何覺得不妥的意思，推了推眼鏡，繼續說：“很明顯，大改之后的校園火車，已經脫離了訂票軟件的范疇。所以我提議，干脆給我們的項目改名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陸舟的。

　　身為社長以及校園火車的董事長，這種重大的事情，自然得由他點頭才能通過。

　　陸舟沒有立刻回答，思忖了片刻。

　　大概過去了一分鐘。

　　就在袁立偉開始有些沉不住氣，準備勸說兩句的時候，陸舟忽然開口了。

　　“有道理。”

　　停頓了片刻，他繼續說道。

　　“那就改名叫……校園助手好了！”

　　不只是APP改名了，社團和公司的名字，陸舟也干脆一并改掉了。

　　校園火車將迎來第一輪版本升級，更新之后的APP，將以“校園助手1.0”這個名字，浴火重生！

　　更新之后的校園助手，將把校園火車的全部功能整合在新APP的子功能中，這意味著不但得重寫核心代碼，還得重做UI界面。

　　不過這一次，戰斗的不再只是陸舟一個人，而是一支團隊。

　　代碼部分主要由技術經理榮海帶隊完成，除了兩個懂一點編程的大三學生之外，還有幾個軟件院的大一學弟在一旁打雜，邊學邊練地負責一些簡單的算法和BUG排查。

　　UI設計由產品經理親自下場策劃，也就是這時候陸舟才知道，這位其貌不揚的產品經理袁立偉學長，曾在大學生網絡商務創新應用大賽上拿過一次國一、一次國二，也是個拿獎拿到手軟的學霸。

　　根據會議討論做出的決定，重獲新生“校園助手”將秉承“校園火車”的簡約風格。草圖中的主界面，將分為五個子模塊，涵蓋課表、筆記、學習計劃、校園火車、校園心情五個子功能。

　　除了在會議上商討出來的四個功能之外，新增的學習計劃子功能，算是借鑒了時下熱門的“我要當學霸”APP，能夠定時鎖定手機，幫助看手機強迫癥患者靜下心來學習，杜絕明明在圖書館做了一整天作業卻一個字沒動的情況。

　　與我要當學霸不同的地方是，校園助手強制鎖定手機，將保留應用內“筆記”子模塊的拍照功能。這樣一來，用戶就無需為鎖定手機時，無法拍照整理筆記而煩惱。

　　新增的四個功能雖然看起來有些復雜，但事實上用代碼實現的難度并不算大，很多算法都是有模板可以借鑒的……至少技術經理榮海是這么向陸舟表示的。

　　其中“課表”、“筆記”兩個子模塊由榮海那邊負責，比較復雜的“校園心情”和“學習計劃”這兩個子模塊的代碼，則是被陸舟獨自一人接了下來。

　　沒有任何猶豫，在著手開發新模塊的第一天，陸舟便消耗了200積分，用系統的能力解決了那些繁瑣而龐大的算法。這樣一來，對他而言剩下的工作，就是將腦中的那些代碼，整理在電腦上了。

　　至此，積分結余：975

　　……

　　秋風吹黃了梧桐葉，十月的尾巴悄悄溜走，很快到了金陵市一年中最美的時節。

　　十一月，隨著數分3這座大山的結課，數院里多了幾分節日的氣息。

　　當然，不只是因為數分結課的緣故。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一年一度的大型校級活動——金秋歌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各班的班長拿著名單，挨個寢室地問，有沒有人報節目。根據負責老師的要求（雖然也不是硬性要求），一個班至少要報一個上去，一個社團至少要報兩個節目上，然后經過學生會文宣部的海選，最終選出適合在金秋歌會上展出的節目。

　　受此影響，浮躁的氛圍正在蔓延。

　　對于那些還沒脫單的“單身貴族”而言，這無疑是個才藝展示的良機。

　　寢室樓的走廊，人工湖的旁邊，天文臺附近的小樹林……

　　總能聽見或看到，展示歌喉的身影。

　　201寢室也不免俗。

　　大大方方地在班長那兒報了名的史尚，搬出了他那落了灰的吉他，用四十五度角的憂傷，唱出了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玩著手機的黃光明，有時候可能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時不時在旁邊糾正兩句，那些被唱跑調的“全世界”和“愛情”。

　　至于劉瑞，帶著耳塞，依舊在啃著那本永遠也啃不完的物理，金秋歌會這種活動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陸舟也是一樣，對金秋歌會這種活動同樣毫無興趣，此時此刻正帶著耳機，用更大的音量屏蔽掉了那狼哭鬼嚎的聲音，視線從一行行代碼上掃過，替“技術部”的人排查著BUG，修改著還能改進的算法。

　　這時候，QQ忽然閃了閃。

　　陸舟瞟了眼右下角，見是王曉東發來的消息，隨手點開。

　　【金秋歌會，我準備向她告白。】

　　不貴是軟件院的學霸，惜字如金，短短一句話，信息熵高的不像話。

　　陸舟嘆了口氣，十想了想，打出了四個字。

　　【祝你好運。】

　　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么呢？

　　自殺倒計時？

　　一路走好？

　　如果這位哥們兒勇敢一點，在暑假的時候告白，或者哪怕是在大賽之前，沒準都還稍微有點希望。不說最終有什么結果，至少能當一段時間的假裝男友。

　　至于現在的話……

　　大概一成勝算都沒有吧？

　　這種女人太懂男人了，所以她永遠不可能和任何人確立關系，永遠待價而沽，永遠做一朵湖中的白蓮花……

　　除非，等某一天她終于厭倦了，或者是遇到了特別優秀的那種人。

　　至于這種人得多優秀，很難說清楚。

　　多的不說。

　　至少也得有他一半的帥氣和才華吧？

　　“可惜了……”

　　陸舟搖搖頭，心中暗道一聲勇士，不做評價，繼續修改代碼。

　　感情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胡亂分析一波罷了。

　　王曉東沒有回復，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他的回復中獲得了勇氣，正一絲不茍地為金秋歌會后的告白做準備。

　　那場面會有多慘烈……

　　陸舟暫時想象不到。

　　這時候，小艾的對話框忽然閃了閃。

　　陸舟瞟了眼，隨手點開。

　　小艾：【問：告白是什么？】

　　陸舟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敲了幾個按鍵，很騷包地回復道。

　　【是愛。】

　　【愛？ai？eye？】

　　陸舟：“……”

　　【……收起你的那些小聰明。而且，我不是說過，不要隨意讀取我的聊天數據嗎？你去解析那些群聊消息就夠了！】

　　陸舟無語地拍下了回車鍵。

　　MMP，別的沒學好，倒是學會了自作多情，也不知道是和哪個不要臉的小婊砸學的。

　　內置風扇嗚嗚運轉了幾聲，好像經過了某種繁瑣的驗算。

　　隔了一會兒，小艾回復。

　　【好的，主人。（委屈.jpg）】

　　陸舟：？？？

　　握草，已經這么智能了嗎？

　　連表情包都能識別了？

　　當然了，陸舟寧愿相信，小艾是根據語境分析，判斷使用圖庫中的這張圖片最貼合語境。

　　至于它能否準確理解那張圖片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覺得還有待商榷。

　　陸舟：【以后少發圖，太吃CPU了，影響我速度。】

　　小艾：【好的，主人。（委屈.jpg）】

　　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