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就這些的話,那就請鄭老板為我做手術。”楚怒昂賽道。
“你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蘇云詫異。
“通用實驗室、卡文迪許實驗室這些世界大型實驗室的新技術。”楚怒昂賽淡淡說到:“我和他們有交流,關系很深。買到這些技術,應該問題不大。”
“……”鄭仁和蘇云都愣住了。
“我說的技術進步,可不是坐井觀天,總要知道世界變成什么樣了。”楚怒昂賽笑道。
可能是說話多了,他再次出現心衰癥狀。
“楚怒昂賽先生,手術的風險,我想你是知道的。成功的把握,不多于50%。也就是說,你有一半的可能死在手術臺上。”鄭仁正色,和楚怒昂賽交待病情。
楚怒昂賽點頭,道:“我有心理準備。”
說完,他按下一個按鈕。
很快,一些長相古怪的人和西裝革履的人一同進來。
楚怒昂賽開始當著鄭仁的面安排后事。
后進來的所有人都跪下,聽楚怒昂賽用本地的方言說事兒。
鄭仁坐在人群中,有些不習慣。
但楚怒昂賽并沒有耍詐,他著重說明手術是自己的一次選擇,要是失敗了,那就是命運的安排。
說到最后,他把那張紙遞給一個西裝革履的盎格魯人,和他又交代了幾句。無論手術成功還是失敗,清單上的技術,一定要想方設法弄到,并交給鄭老板。
多實在的人啊,鄭仁有點感慨。要是醫患關系能一直都是這種,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蘇云聽的一頭露水,直到楚怒昂賽說完,他才小聲問道:“老板,他們說什么?”
“交待后事呢,咱們準備手術吧。”鄭仁道,“把老賀和伊人都叫來。”
“沒想到帶著老賀,還真用上了。”蘇云嘮叨著,拿出手機。
鄭仁招手,示意醫生把超聲心動機器給推進來。
蘇云一邊打電話,一邊看鄭仁給楚怒昂賽做超聲心動。
床邊心臟超聲檢查示:大量心包積液,右心房巨大占位,大約有7 6 x .7 c m ,腫瘤突人三尖瓣口,下腔靜脈擴張大約 3.2 mm,左室舒張功能減退,E F : 31 %。
標準的心臟疾病。
“喂?云哥兒,你怎么不說話?”老賀那面焦急的問到,生怕蘇云出什么事兒。
蘇云愣愣的看著超聲心動,心里雖然有不服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病情診斷,有關于心臟方面的疾病,自己判斷錯了,還有臉懟人?
不過這個疾病首發癥狀是嘔血,這也太少見了。
蘇云心里感嘆,其實不怨自己,而是疾病太具有迷惑性。
輔助檢查標準的門脈高壓合并嘔血,是最典型不過的消化道出血的癥狀。誰沒事兒會往心臟疾病上去考慮?誰能想到上腔靜脈從心臟位置就堵死了?
自己沒考慮到,可是老板考慮到了。
一定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這個木頭,一直琢磨心血養蠱的事情,才碰巧遇到的。
他在失望的時候給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蘇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蘇云看著那個盎格魯人,笑道:“真是進步了,連盎格魯-撒克遜人都開始學蠱術了?”
“想的還是比較深遠,這種傳承千年的大家族,總是有一個辦法做成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鄭仁笑了笑。
楚努昂賽交代完所有事情,顯然有些疲倦。精力消耗過大,心肺功能衰竭的癥狀加重。
他讓所有人出去,又吸了一陣子的氧氣,才說道:“鄭老板,您放心手術,后事我已經交代完了。”
鄭仁點了點頭,有些慎重。
估計楚努昂賽不知道自己能聽懂他們土著方言的事情,所以才當著自己面說了很多秘辛。
算了,這些事兒就爛在肚子里好了。
“你休息一下,我叫我助手過來,準備手術。”
“那一切就拜托了。”楚努昂賽坐在床上,背靠著搖起來的床板,雙手合十,很虔誠的說道。
鄭仁轉身離開病房。
“鄭老板,麻煩您問一下手術什么時候開始?”一名楚努昂賽的手下站在外面,等鄭仁一出來就問道。
“越快越好,你聯系這面的醫生,我不熟悉。”鄭仁道。
“好。”那名手下也沒多說什么,開始忙碌起來。
鄭仁又走到閱片器前,左手放在右側腋窩下,右手托腮,認真閱片。
“老板,手術把握大不大?”
“你要是能專心配合,問題就不大。”鄭仁很肯定的說道。
“我一向都很努力。”蘇云道。
“要百分百,畢竟這面只有咱們兩個人,國立醫院的醫生靠不住。”鄭仁顯然有了通盤的想法,直接和蘇云說道。
“怎么講?”
“做了心臟彩超,你考慮是什么病?”鄭仁問道。
“右心房粘液瘤。”蘇云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個診斷,他有九成九的把握。至于剩下一分,那是自己謙虛。
“開始我也是這么考慮的。”鄭仁道,“但是當我聽楚努昂賽說他那面能聯系卡文迪許實驗室買到最新的技術時,我就改變了看法。”
蘇云皺眉。
“我懷疑,是一枚巨大的蟲卵!”鄭仁道。
“呃……”蘇云道:“老板,我只能贊美你的想象力,你竟然真的相信那是楚努昂賽養的蠱蟲?”
“不是蠱蟲,你可以想象是一個血吸蟲一樣的寄生蟲。”
鄭仁其實也不確定。
做心臟彩超的時候,鄭仁特意觀察了將近3分鐘那個“腫瘤”組織。
沒有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就像是機體組織一樣。
從理論上來判斷,肯定是心臟粘液瘤無疑,這一點鄭仁同意蘇云的看法。
可是大豬蹄子這個貨色給出的任務是【心頭熱血】。
從名字來判斷,應該是蠱蟲。
“總之,我們要小心。”鄭仁道,“切除占位組織后,一定要小心別弄破了。”
“知道。”蘇云見鄭仁說的慎重,又不是在國內,而是在南洋,所以他極少的沒有懟鄭仁一句。
“好奇怪。”鄭仁看著片子,喃喃自語。
蘇云也學著鄭仁一樣閱片,腦海里不斷對影像資料進行重建。
半個小時后,國立醫院的手術準備完畢,老賀與謝伊人在范天水的護送下也趕了過來。
謝伊人興高采烈,手里拎著手術箱,把它當做寶貝一樣。
“鄭仁,什么手術?”見面后,謝伊人馬上問道。
“心臟手術,有……”還沒等鄭仁說完,謝伊人開心的抱著手術箱,道:“找誰聯系手術室的人去消毒?”
“呃……”鄭仁還想給小伊人解釋一下手術的風險,但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鄭仁接過手術箱,交給楚努昂賽的弟子,囑咐他送去消毒。
小伊人有些不放心,但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鄭老板,您這手術箱可真是寶貝。”老賀笑著說道。
“還好,有些手術,使用它的話能讓成功率提升10個點左右。”鄭仁道。
“心臟手術,有什么特殊交代的么?”老賀很慎重,這是第一次和鄭老板出國手術,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失誤!
老賀心里想到。
那對雙胞胎姐妹花都沒和鄭老板出過國,自己這應該算是拔得頭籌了。
越是如此,越是要小心謹慎。
占了先手,以后鄭老板出國的次數越來越多,自己的位置就越來越重要。
一直到鄭老板把那對雙胞胎姐妹花給忘掉。
好像不太可能,那就把她們的作用弱化,只要是高難度的手術就會想起自己。
想著,老賀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鄭仁和謝伊人。
鄭老伴最牛逼的一點在于他的女朋友似乎并不介意那對雙胞胎麻醉師的存在。
能者無所不能,這就是例證!
要是自己,早就特么被自己老婆活生生給打死了。
“手術,需要體外循環。另外麻醉的程度……術中我會提醒你的。”鄭仁盤算著右心房里的那顆粘液瘤或是蟲卵,很謹慎的說道。
按說粘液瘤和蟲卵應該很好分辨,影像學上顯示肯定是粘液瘤,但鄭仁還是把蟲卵當成一個選項。
見鄭仁如此謹慎,老賀心中凜然,道:“好,術中有什么特殊需要的,提前1分鐘告訴我就好。”
說完,老賀想了想,道:“鄭老板,我能先去熟悉一下機器么?”
不光是老賀要熟悉機器,鄭仁和蘇云都要熟悉一下手術室的環境。
微小的差別,就足以導致手術走向不可預知的未來。
這時候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此時在鄭仁心里,楚努昂賽不是一個蠱師,也不是什么和現在科技交融的古老家族的新興勢力,他只是一名患者,需要手術的患者。
不管再小的手術,都要全力以赴,何況還是心臟粘液瘤,疑似心臟寄生蟲卵。
楚努昂賽的徒弟干活很麻利,根本不用鄭仁等人操心,他一早就聯系好了一切,甚至連手術配臺的醫生都是國立醫院的心外科主任。
來到手術室,鄭仁說明自己要做的術式——體外循環下心臟不停跳右心房粘液瘤切除術。
國立醫院的心胸外科的老板直接傻了眼。
心臟腫瘤,一年都遇不到一例,怎么就被自己碰上了?
說明術式后,鄭仁開始檢查國立醫院手術室的各種器械。
從呼吸機、心電監護開始一路到電燒、縫合線,事無巨細。
差別不是很大,鄭仁心里有了底。
和器械、耗材有關系,但不是絕對的。最主要的點還在于人。
有小伊人、蘇云、老賀在,鄭仁不會面對西林鎮的那種尷尬窘境。
以后要是去陌生的地兒,還是多待人吧,鄭仁心里想到。
“老賀,有問題么?”鄭仁背著手問道。
“沒有。”老賀看著體外循環機,道:“不是最新的設備,但是正好。”
“蘇云,有問題么?”
蘇云沒說話,舉起左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伊人?”
“縫合線你用的順手么?強生的一個少見的型號。”謝伊人道。
鄭仁道:“沒問題。”
說完,他回身和國立醫院的醫生道:“送患者,準備手術。”
那面忙碌著,鄭仁去閱片器旁擺好姿勢,進入系統空間開始手術訓練。
相關的手術,在912給張衛雨的那個朋友的母親做過一次。
雖然位置不同,但大同小異。
要是單純以手術來講,右心房的手術難度還要比三尖瓣腫瘤的難度小了很多。
畢竟不涉及到瓣膜置換,復雜程度弱了一個數量級。
所以鄭仁敢于嘗試心臟不停跳的粘液瘤切除術式。
站在系統手術室里,鄭仁沒著急做手術,而是先平穩情緒。
之前和頌恩之間的打斗,鄭仁是動了肝火的。
此時正好冷靜一下。
回憶過往的一切,鄭仁覺得還是幸運值是有作用的。這次機緣巧合,主要源自蘇云想要找醫療組所有人吃飯。
帶著范天水和老班長,沒想到會免除了一場厄難。
希望大豬蹄子以后會給自己多一點增加幸運值的任務,鄭仁笑了笑。
怎么說自己也是有主角光環,外加幸運+27的男人,一般情況應該沒事。
十幾分鐘后,鄭仁覺得自己情緒平穩了。
他沉了沉心,開始做手術。
沒有關注系統手術室里的手術完成度,鄭仁只想做一遍,看看心臟里是什么。
雖然如此,他還是按部就班的開刀,手術,自己孤單單的做體外循環。
這么做的確是“浪費”了一定的手術訓練時間,但這些操作,也都是手術的一部分。很難看到質的改變,卻依舊極為重要。
切開、暴露心臟,發現患者的右心房飽滿。鄭仁把手搭上去,可觸及里面略硬的“粘液瘤”。
而患者的下腔靜脈已經被幾乎堵死。
鄭仁開始建立體外循環,和上次手術略有不同,因為下腔靜脈的病情,他選擇股靜脈和上腔靜脈插管。
插管完畢,收緊上腔靜脈控制帶,下腔靜脈開放,鄭仁切開右心房。
腫瘤大小約7.8×6.7×8cm。呈牛角狀,分別突入下腔靜脈口與三尖瓣口,幾乎完全堵塞下腔靜脈。在下面,有一節小小的蒂。
就像是大西瓜一樣,這個腫瘤漂浮在右心房里面。
腫瘤蒂位于下腔靜脈入口與右心房壁之間,直徑約1cm。
鄭仁有些好奇的觀察了一下“腫瘤”組織。
可是眼前這個大西瓜,卻像是有自己的一套獨立循環系統,蒂就是管道,不斷的蠕動……蠕動……
靜脈血液進入心臟,流經右心房,進入右心室,然后再入肺動脈,參與血氧交換。
進行血氧交換后的血液從肺靜脈進入左心房,入左心室,進入升主動脈。
這是正常的心臟血液循環的途徑。
鄭仁之所以想到這個,是因為那個大西瓜的搏動和心臟搏動不一致,要快了很多。
如果是一個活物的話,這東西最好應該在左心室里,這樣接受的是動脈血,“營養”更充足。
但它卻在右心房,吸收的是靜脈血。
難道說這是一種不喜歡氧氣的厭氧生物?
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的血液浸泡,還是本來就這樣,大西瓜顏色暗紅,厭仄仄的那種感覺。
鄭仁輕輕的把手指搭在大西瓜上,確定試驗體心臟搏動1次的時間,它要搏動4-5次。
真是個古怪的東西,也不知道大豬蹄子能不能完美模擬這家伙。
按照以往做手術的習慣肯定是先鈍性分離,最小傷害的把它從右心房上切除,然后等手術結束再切開看看。
最小的止血鉗子搭在手指中,鄭仁戴上顯微鏡開始游離邊緣的組織。
分、拉、提、捏,整個大西瓜的蒂部被鄭仁游離下來。含帶著右心房壁和下腔靜脈側壁內膜,一起被游離、切下來。
這是完整切除腫瘤的原則,外周總是要帶著正常組織。否則只要有一絲腫瘤細胞存在,復發就是不可避免的。
在鄭仁看來,這個東西,完全就是腫瘤組織,甚至要比腫瘤組織的“惡性”程度還要高!
完整摘除瘤體及瘤體附著的右房壁和部分下腔靜脈側壁,立即換行下腔靜脈插管,收緊控制帶后術野清晰。
隨后鄭仁采用自體心包片和下腔靜脈修補。剪了兩片心包,像是裁縫一樣,縫縫補補右心房和下腔靜脈。
索性的是查爾斯博士給的手術箱里各種器材齊全,都不用最小號的針,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連續縫合,查無活動性出血,鄭仁長出了口氣。
手術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
至于縫合什么的,那是助手的活,和自己這個術者沒有關系。
整臺手術,比三尖瓣腫瘤簡單了許多,鄭仁一次就順利做完。
他沒去管試驗體關胸的事兒,而是來到一邊,把“大西瓜”托在手上,仔細觀察。
因為沒有了血液的供應,那兩根吸管蠕動明顯慢了許多。
鄭仁覺得它真的有神智,仿佛隔著無菌手套,“大西瓜”在和自己交流一樣。
可惜,自己聽不懂。
那種頻率,不是摩斯碼,也不是其他鄭仁知道的什么密碼系統。
切開看看吧,鄭仁左手托著“大西瓜”,右手持刀,一刀切下去。
在切開的一瞬間,鄭仁眼前的一切變成鮮紅色,隨即系統提示出現——手術失敗,術者死亡。
系統手術室消失,鄭仁孤零零的站在系統空間里,獨自面對池塘對岸小白狐貍的譏笑。
這是特么的怎么回事?
鄭仁直接傻了眼。
手術失敗就失敗唄,為什么忽然就有術者死亡的提示?
時間流逝的很快,鄭仁緩過神后第一件事就是繼續購買手術訓練時間。
隨著系統手術室拔地而起,他直接邁步進去。
這次,鄭仁心中的小野獸咆哮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楚努昂賽右心房中的占位性病變根本不是粘液瘤,而是蟲卵!
剛剛自己切開蟲卵,里面的蟲體跑出來殺了自己。
真特么是異形啊!
畫風突然轉變,讓鄭仁有些不適應。
他之所以對怪力亂神的一些事情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是因為鄭仁覺得這些都能用科學來解釋。
要是不能解釋,那就是科技樹還沒到那個程度。
想要用一種科技樹來解釋另外另外一種科技樹的科技,不到巔峰是很難的。
所以,鄭仁敬畏,卻要遠離。
這不是自己的世界,也不是屬于自己的科技樹。
然而來到南洋,卻不可避免的接觸到這些怪異的東西。
鄭仁看了眼四周的環境,確定是系統空間,而不是外面。
這回他也不做體外循環,直接開始解剖。
打開心臟,鄭仁小心的用柳葉刀刺了一個小孔,卵圓鉗子隨后伸進去。
試驗體,死亡。
鄭仁用卵圓鉗子一頓亂夾,最后確定沒事,這才解剖開試驗體的右心房。
里面大量出血,一條細線一般的蟲子被夾碎,和亂糟糟的其他組織混合在一起。
這回鄭仁沒事兒,系統沒有提示術者死亡,只是手術失敗。
鄭仁確定,肯定是這個小蟲子的問題,才導致術者死亡這個詭異的提示。
他穩定心神,又做了一次手術,只是這次他老老實實的只做手術,沒去碰那個“大西瓜”。
手術完成度95%。
對于一臺極為復雜的手術,鄭仁自己一個人來完成,系統能給出這么高的評價,已經是不錯了。
回到現實,鄭仁聽到走廊里傳來平車的聲音。
平車質量不錯,比海城和912的都好。地面也平整,聲音很小。
雖然這里叫做國立醫院,卻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私立醫院。各種設備,都是給有錢人準備的,完全不計成本。
說實話,鄭仁有點羨慕。
“蘇云,老賀,你們先準備,我去和患者家屬交代件事兒。”鄭仁道。
“喂,你又偷偷摸摸干嘛?”蘇云顯然對鄭仁的舉動不滿意,嘮叨著。
鄭仁很慎重的看了謝伊人,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幸好在手術室里,戴著無菌口罩,看不出來笑臉有多勉強。
謝伊人回了一個淺笑,鄭仁覺得現在的世界很溫暖。
走出手術室,鄭仁看到楚努昂賽半坐在平車上,周圍十幾名醫生、護士把他推送過來。
“稍等一下,楚努昂賽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鄭仁站到平車前,擋住去路。
說是昨天的情節,鄭老板去香江做手術,還要辦理護照,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醫院,我一次都沒被投訴過,因為可以面對面的交流。
沒想到人生的第一次投訴,是在網文這里。
其實我也理解,這也是常悅出現的必要。一邊提升技術水平,一邊還要考各種試,一邊更要注意身邊每一個人的情緒,醫生真的很難,請相信我。
就像是提到過的看心電圖被投訴炒股。
這件事情,至少有不同醫院的3位朋友跟我說過,我也親身遇到過。
文中,說了很多次這次是去南洋,我把東南亞一個一個修改成南洋,包括之前單章里也提到過。我很小心的說是寄生蟲不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反復解釋,就是怕被舉報。
現在風聲鶴唳,鄭老板可以在404的邊緣游走,但我絕對不能。
別舉報,真的沒有您說的去香江算是出國的那件事。
去香江的時候,通行證的事情我都沒提,真的,不信您往前翻。
給口飯吃,或者賞口飯吃?
感謝您的訂閱,但咱有事兒好好說,熊在這里鞠躬了。
另外,再重申一點。南洋的情節,設計大綱的時候是按照建國之初抗擊血吸蟲病的一個翻版弄的。
老先生說的病例,我那時候還年幼無知,只記得兩個。術者,死亡,也是當時醫生真真切切冒的風險。
只是不想諸位大人們看的太辛苦,所以換了一個裝逼的外衣。而且血吸蟲病,怎么代入現代社會,都會覺得別扭。所以這段情節出現了,絕對不會都市轉玄幻……回去后,還是治病救人。
這段,我花了很大心血。說穿了,真的是一把辛酸淚。
心臟寄生蟲,是當年抗擊血吸蟲病的時候出現的案例。由于時間過于久遠,我沒找到那個年代的資料,是聽老先生說的。
那時候國外對我們封鎖,文章發表不了,國內百廢待興,找不到也算正常。
所以我把右心房粘液瘤誤診為門脈高壓的病例置換上來。
絕對不可能讓鄭老板輕易撿人頭的,出國手術,必然是要做大型手術,而不會簡單做個TIPS手術就完事的。
今兒楚怒昂賽沒上手術臺,不算~明天后天估計兩臺手術應該能寫完。
更新太快,節奏把握的略有問題。
嗯,就到這里,九月初爆更完畢。昨天看到conique大人要莫名舉報,瞬間上火,感冒又重了好多。
頭昏腦漲,終于高燒了。
希望能盡快好起來……
今天上傳章節,第一章就被吞了,火上澆油。
當然,請諸位放心,雖然已經沒有存稿,但保證不會斷更的。
沒辦法的時候,只能爆發小宇宙。
當大夫的,誰沒爆過?!
03年,重度筋膜炎,沒人值班,還是得在醫院守著。來急診搶救,讓護士給我打了一支杜冷丁。
現在,都不算事兒。
對了,髖關節置換手術殘留陶瓷碎片導致鈷中毒,就是德國醫生發表在柳葉刀上的案例,這里一并說明。
每一個手術、病例,都有來源,這一點請相信。
相信科學,不要迷信……
各位能正版訂閱,已經是衣食父母了。我很努力的更新,很努力、很認真的講故事。
請諸位大人賞口飯吃。
鞠躬,90°。
周圍一片安靜,楚努昂賽摘掉氧氣面罩,說道:“鄭老板,怎么?”
“他們是你的人?”
楚努昂賽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找個方便的地方,我剛剛看片子,有些不好的猜想。”鄭仁道。
“好!”楚努昂賽也不問鄭仁為什么,先應了下來,隨后和身邊一名五十多歲的醫生提出要求。
那名醫生是西方人,聽楚努昂賽說完,一臉不可思議,聳肩和他說了兩句,卻在他的堅持下不得不答應。
畢竟這是楚努昂賽的意見,是死是活,患者還有神智的時候,由他做主。
折返,把平車推到手術室外的一個房間里,醫生們給楚努昂賽連接簡單的心電導聯,監測生命體征。
那名醫生還不斷的用英語說,一定要盡快之類的話。
鄭仁對他的感官不錯,和楚努昂賽這種人相比,外國醫生看起來更像是個正常人,和鄭仁自己一樣的正常人。
安靜下來,鄭仁再次說道:“楚努昂賽先生,我要說的事情和你關系密切,請你再次確認在場的人有沒有要回避的。”
這回,楚努昂賽的表情變得極為慎重。
他讓所有人都出了房間,只剩自己和鄭仁兩個人。
這個房間從里往外看,是一面墻。但從外往里看,卻能看的清清楚楚。
畢竟這里的人都是患者,這樣更容易做觀察。
不管是梅奧還是和養,亦或是這里,都是一樣大同小異的結構。
楚努昂賽的弟子、親人被攆出去,有人臉上平靜,有人則露出憤憤的神情。
等所有人出去,楚努昂賽示意讓伊人在外面守衛,把門關上。
“楚努昂賽先生,我在你的右心房發現了一個異物。”鄭仁道。
楚努昂賽笑了笑,道:“您的醫術很高明,鄭老板。”
“通過心臟彩超,我高度懷疑這個異物是活物。結合一些古老的傳說,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要告知你這件事情。”鄭仁謹慎的說到。
“等……”楚努昂賽聽鄭仁的形容,前后不一致,錯愕后有些激動。
開始說是異物,但后來說是活物……這之間的差別,有如天壤。
“鄭老板……”楚努昂賽太過于激動,開始張開嘴,大口的喘息。
身上的皮膚迅速青紫,開始劇烈的咳嗽。
鄭仁連忙給他扣上氧氣面罩。
不過楚努昂賽劇烈的咳嗽終止了氧氣吸入的動作,他可出粉紅色泡沫樣痰。
急性心功能衰竭了……鄭仁覺得自己有必要抓緊時間和楚努昂賽說這件事情。
可是他的情緒太過于激動。
招呼醫生、護士,進來搶救。強心、利尿、平喘,幾聯針推注進去,幾分鐘后楚努昂賽的狀態才好了一些。
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只是鄭仁說的事情太過于駭人聽聞,楚努昂賽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
“要是你無法平靜,心功能會持續惡化,我建議抓緊時間手術。”鄭仁道,“有什么事情,我們術后說。”
楚努昂賽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專心呼吸。
在藥物和心理作用下,他漸漸好了起來。
“鄭老板,您說的活物,是真的么?”楚努昂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問道。
“從心臟彩超上看,是這樣。”鄭仁道,“我也對比了你的幾張CT片子,右心房位置的影像是不對的。”
鄭仁信口胡說,反正是逆推,有了結果再說過程,那還不說什么是什么?
“鄭老板,您確定它還活著?”楚努昂賽聲音顫抖問道。
鄭仁很慎重的點了點頭。
術者,死亡的字樣,在鄭仁心里已經有了陰影。
楚努昂賽掙扎著要起來,鄭仁去扶他,但楚努昂賽似乎是瀕死的人,迸發出極大的力量。
“你別動!”鄭仁吼道,“還要不要命了!”
楚努昂賽從床上摔到地面上,鄭仁心生無奈。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幾個人大吼小叫的闖進來。
可是下一秒鐘,他們就目瞪口呆的看見楚努昂賽努力掙扎跪在地上,個頌恩的動作一樣,雙手合十,拜服在鄭仁面前。
幾人臉色隨即大變,匆忙退出去,一句話都不敢聽。
“你這是干什么,趕緊起來。”鄭仁無奈的說道,“說完事情,抓緊時間手術。”
“鄭老板,如果是活物,能活著取出來么?”楚努昂賽聲音顫抖,仿佛問到了什么大事。
“能。”鄭仁很肯定的說到。
楚努昂賽臉貼在地面上,雙肩微微聳動,過了幾秒鐘才說道:“要是可以,請您一定把活物交給我兒子。”
“有危險。”
“家族有法器,不會有事。”楚努昂賽很肯定的說道。
“你確定?”鄭仁疑惑,但并不想過多確定。這種科技樹點錯了的情況,想多了腦袋疼。
再把自己的科技樹給帶跑偏,那就完蛋了。
“確定。”楚怒昂賽用盡全身力氣說到。
“好,那你抓緊時間起來。”鄭仁道:“你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
楚努昂賽聽鄭仁答應了他的要求,松了口氣,很莊重的又叩拜了兩次,這才在鄭仁的攙扶下回到病床上。
“鄭老板,要是能取到,日后有事,我楚努昂賽必然刀山火海,不負所托。”楚努昂賽和鄭仁說道。
鄭仁只是笑了笑。
自己能有什么事兒,以后再也別見這些玩蟲子的人才是正經事兒。
看得久了,自己似乎都犯了密集恐懼癥。
尤其是在系統空間里,那行術者死亡的紅色字體,讓鄭仁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畏懼。
日后不見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鄭仁走出病房,楚努昂賽的弟子、親人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敬畏。非但不敢攔路,一個個都變成鵪鶉一樣,緊緊的貼在墻壁上,給鄭仁讓出一條寬敞的路。
只是,鄭仁并不喜歡這種目光。
“抓緊時間去手術室。”鄭仁用英文和那個西方醫生說道。
隨后,他趕回手術室。
“鄭老板,設備都準備齊了,隨時開臺。”老賀見鄭仁回來,馬上匯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