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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藐視上官威嚴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商人是這個世界最富有冒險精神的一群人,只要有足夠利益,哪怕必死的地獄他們也敢光著膀子闖上一闖,三人拐彎抹角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爭一爭海洋利益。

李思鈺很希望更多的商賈行商海洋,他唯一擔憂的是他們沒有海洋行商的經驗,對海上風險了解不夠,可當他們說起徐洺后,李思鈺就知道他們已經做足了功課。

考慮之后,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甚至還邀請他們幾日后一同前去船場看看。

三人算是手眼通天的一群人了,三院這才剛剛與李思鈺說起船場,他們今日就跑了過來。李思鈺不相信劉一贄、馬伯聰、馬文豹會不重視這件事,會愚蠢的將此事流傳了出去,可三人還是如此之快得知了此事,顯然是早已做了不少功課。

三人跟隨李思鈺去了中原不假,可他們的根基卻在營州,是以營州之物產通行于天下,營州有些人脈再正常不過了。

送走了三人,李思鈺獨坐廳堂好一會,最后不由無奈輕輕搖頭,三院大佬不可能在未分配好利益后傳出此事,在他看來,或許此三人家小還不知此事呢,但馬躍三人卻已經得知了,泄露天機的也只有那個未曾見面的徐洺,此人是劉一贄、馬伯聰、馬文豹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關鍵之人。

李思鈺輕輕搖頭,別看營州逐漸繁榮,官府也算公開透明,至少比朝廷要公平、公正許多,可同樣也牽扯了不少人利益。

有人就會有江湖,有人就會有利益,第一代開創者所獲利益自然也是最多的,這是無可避免之事,船場、船只分離出去,李思鈺就已經看到了會有一群人迅速成為新的世家名門,當然了,這并不意味著就一定是壞事,金字塔塔頂不可能憑空居于最高之處,沒有無數堅實磚石,居于高處塔頂也不過是虛幻而已,而這些新的世家名門就是他最有利臂膀!

李思鈺輕笑搖頭,本想出城去軍營看看,可這么一耽擱,日頭竟然快到了日中,想了一下,最后還是帶著小五、大猛出了門。

剛出府門,見到幾個百姓站在對面影墻下看著張貼的告示,輕笑一聲,也不去驚擾了百姓,自顧自上馬前去軍部。

軍部與三院不是很遠,隔了三道街,與三院門前威嚴石獸不同,軍部前則立著十八般武器,也有一隊頗為威武軍卒守在門前。

李思鈺打馬來到軍部前,一名小校急忙來到近前抱拳行禮。

“小將石三見過大帥!”

李思鈺輕輕擺了擺手,看著軍部大門中開,他能清晰看到大門內兩排挺立筆直軍卒,透過中開大門,他甚至可以看到前院正廳中臉紅脖子粗的虎子在與人爭吵,因為正廳房門阻隔,他無法看清虎子在與誰爭吵。

李思鈺翻身下馬,拍了拍躬身的石三,輕笑道:“虎子脾氣見長了啊,這又是因何事與人爭吵?”

石三不敢大意,他知道虎子曾是大帥近衛軍統領,若一個說不好自己倒霉都不知是因何,忙弓身說道:“趙將軍過幾日就要隨夏將軍出征,正向李參謀長討要裘衣呢。”

李思鈺微笑點頭,又輕拍了石三兩下,自顧自走入軍部,小五、劉大猛忙領著親衛緊跟其后。

“混蛋!這都幾月了?粟末野人不是中原之人!”

“老子不管,老子的補給必須兩日內補齊!”

“趙將軍……”

“老子不管!兩日!你們只有兩日!兩日后,老子物資不足,別他娘地怪老子拆了……”

“哼!”

“拆了軍部?”

劉景瑄正苦著臉想要勸解,大怒的虎子就差點將指頭戳到了他的臉上,一旁的李裕更是揉著眉頭苦笑不已,就在虎子大怒暴吼,一聲沉悶冷哼瞬間讓虎子身體僵直。

李思鈺踏步走入廳堂,自顧自走到主位坐下,在他冷哼聲傳入廳堂后,本還坐著的人如受驚了的兔子,瞬間站起身來。

李思鈺也不理會弓著身子的虎子,向李裕招了招手,李裕忙來到他身邊。

“坐下說,怎么回事?”

李裕小心小翼坐下,低頭說道:“趙將軍……”

“大帥……”

“閉嘴!”

李裕正要解釋,虎子上前就要打斷,話語才出口就被李思鈺冷冷看了一眼。

“來人!”

小五、劉大猛相視一眼,齊齊出列抱拳。

“末將在!”

“趙虎藐視上峰威嚴,杖十!”

“諾!”

“大……”

虎子張口,小五牛眼瞪得老大,狠狠瞪了虎子一眼,將虎子想要說出話語堵在了嘴里。

劉大猛沒怎么與虎子打過交道,但他也聽過眼前虎子的事情,知道他曾是自己大帥親兵牙將,甚至連小櫻與他的事情也知道些,別看劉大猛是個渾人,可也是個知道深淺之人,知道此時可不是他出頭之日,但是小五就不一樣了,小五同樣不比虎子在李思鈺身邊時間短了,兩人情如兄弟,但更知道李思鈺性情,你不辯解還好,若真的辯解不服,那遭的罪可就大了。

小五狠狠瞪了一眼虎子,虎子終于意識到了害怕,不敢再有任何反抗,老老實實被小五、劉大猛押了下去,不一會李裕、劉景瑄就聽到砰砰沉悶聲。

李思鈺也不開口,廳內更無人敢開口。

虎子受杖刑,一時間驚動了正在后院處理軍務的石頭、牛三、狗子等人,幾人急匆匆來到前廳,正看到身上一道道血痕的虎子被架入廳堂。

李思鈺離開營州后,虎子一直跟著牛三坐鎮草原,屬于牛三手下之將,但牛三見到李思鈺雙腿微分坐在廳內,心下就是一陣叫苦,軍中之人就沒有不怕李思鈺的,平日里怎么著都好,唯獨居于軍中的李思鈺最為可怕,牛三都有好幾次被他打的死去活來,更何況他人。

見到李思鈺陰沉著臉坐在廳內,眾將看向虎子也微微露出不滿來。

“末將(末將)拜見大帥!”

眾將抱拳行禮,李思鈺只是微微點頭。

“都坐吧。”

見所有人一一坐下,李思鈺才看向坐臥不安的李裕。

“怎么回事?”

眾將皆看向一臉不安的李裕,劉景瑄想上前解說,看到李思鈺一臉面無表情,又不得不緊閉著嘴巴不敢言。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處罰(上)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眾將面面相覷,見眾將表情,李裕心下一陣叫苦,不得不低聲說道:“老師……”

     “大聲些!”

     “軍中無師徒,只有上下尊卑!”

     李思鈺一陣冷哼訓斥,眾將不由坐直了身體,臉上也極為肅然起來。

     李裕也跟著起身半跪于地,抱拳道:“回稟大帥,軍中裘衣不足,無法滿足軍中將卒使用,若降雪前無法結束作戰,我軍將士勢必損失頗大。”

     “趙將軍以為粟末野人雖少卻居于叢林之中,多不與我軍正面交戰,降雪前我軍雖可占其大部,可一旦粟末野人躲于叢林,我軍很難降雪前徹底清除,故而需要充足裘衣以用,故而才與末將起了爭執。”

     李思鈺微微點頭,一一看向廳中所有將領,肅然道:“軍中裘衣不足,粟末野人多居于叢林狩獵,其民悍勇善戰,但是……這不是咆哮軍部,不是藐視上官威嚴的理由!”

     “哼!”

     李思鈺的冷哼聲讓牛三大驚,忙起身抱拳道:“大帥,軍中裘衣不足,我營州降雪較早,粟末野人又多居于叢林,我軍主戰粟末諸部,趙將軍心憂軍卒也是情有可原,但他畢竟觸犯了軍規軍律,末將以為……以為大帥已經施以杖刑懲戒,此時正值士氣高漲之時,不宜……不宜打擊軍中士氣。”

     “是啊,大帥,趙將軍也是心憂軍卒才犯下了大錯,末將以為……以為趙將軍當以功贖罪。”

     “大帥,您懲罰都懲罰了,要不……要不俺親自再抽虎子幾鞭子?”

     ……

     牛三、石頭、李存信、謝彥章紛紛開口求情,李思鈺的冷哼讓他們心驚膽戰,他們與李思鈺一同作戰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知道他脾性,或許李思鈺不怎么在意領軍大將戰略戰術應用,他已經不止一次兩次破格使用娃娃或是并不是很知名將領,他一直以此等方式培養合格將領,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將領違背軍規軍律,反而他對此極為嚴厲,任何違反軍規軍律將領處罰都會極重。

     在他看來,一軍主將可以犯下極為嚴重戰略戰術錯誤,每一個名將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失誤,這是成為一名合格統軍將領必須付出的代價,但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將領不遵號令,不遵上下尊卑。

     正因為他們都知道李思鈺性情,聽到李思鈺冷哼后,忙紛紛起身替虎子求情,李思鈺一臉陰沉,聽著眾將求情,沉默片刻,看向身上隱隱透露血跡的虎子,冷聲說道:“身為軍中大將咆哮軍部,哪怕你有萬般合理理由,藐視上官威嚴就是大罪!”

     “從今日起,趙虎調入參謀部,為李副參謀長之副手。”

     “本帥安置,你……可服?”

     趙虎張了張嘴,最后不得不低頭認錯。

     “末將……領命。”

     “哼!”

     李思鈺冷哼一聲,一一看向眾將,冷聲說道:“大唐天下亂如斯,一地節度可活過十年者屈指可數,其因萬千,但究其根本還是其下軍將屢屢挑戰上官權威,屢屢不服軍令之故!”

     “哼!”

     “參謀部主軍規軍律,掌軍卒升遷任免、后勤輜重之事,挑戰參謀部權威,就是挑戰爾等之權威!”

     “哼!”

     “今日你可不滿上官,他日諸位之名下之將亦可不服諸位之權威,一日不掃,天下又如何安寧康靖?”

     “哼!”

     李思鈺一再冷哼,無人敢出聲反對,虎子更是慚愧欲死,只是低頭不敢言。

     李思鈺見所有將領低頭不敢言,心下很有些不滿,他知道“開國元老”以其功自傲,對新進之將多有輕視,甚至像李裕這般朝廷之人更是輕而視之,言語也多有冒犯,李思鈺很清楚這種態度會造成多么嚴重后果,雖然他們并不是多么重視。

     軍隊是要遠比其他群體更為重視尊卑的地方,等級極為森嚴的地方,就是因為軍隊不是其他,而是一個極為血腥暴力機構,一個不好就會造成極為恐怖的后果。

     李思鈺翻看過無數歷史,知道軍隊是把雙刃劍,用的好會成為守家護國利器,用不好就是一場極為凄慘悲劇。

     參謀部是制約軍隊利器,是軍隊頭上“沉重”枷鎖,他絕對不允許軍隊摘取頭上緊箍咒成了無法無天孫猴子。

     對軍中大將一陣訓斥,李思鈺才冷著臉揮退諸將,見眾將一一坐回座位挺立身子不言語,李思鈺揉了揉臉頰,緩和了一下氣氛道:“當年隋帝楊廣征伐高句麗大敗,其因就是因冬衣準備不足,低估了高句麗抵抗力度,粟末諸部人雖少,但我軍不可輕而視之,趙將軍以為征伐粟末諸部困難,此等憂慮甚是有理,為我軍卒安危之慮討要足夠裘衣,此為有功。”

     李思鈺點頭認可了虎子討要充足裘衣之憂慮,眾將神情終于輕松了下來,他們知道虎子終于逃過了一劫。

     石頭點頭輕笑道:“大帥所言甚是,雄鷹搏兔尚且全力一擊,更何況攻打每日與虎狼搏斗的粟末野人,自當全力一擊方可。”

     牛三點頭,他是攻打粟末諸部主將,對此也極為重視,但軍中裘衣的確不足了些。此次攻打粟末諸部是漢八部與營州本部軍卒聯手,漢八部軍卒還好些,他們是居于草原留守軍卒,不僅僅軍卒會有裘衣、鞋帽,就是連面罩、手套也全是暖和的羊皮縫制的,可營州本部卻差了許多。

     營州軍本部原先是在李義山名下,按照李思鈺布置,營州軍本部是被山海關、漢八部壓制的一方,營州三院為了配合李思鈺,對營州軍本部也多有物資限制,故而也造成了營州軍本部軍卒裘衣不足。

     牛三本是漢八部軍將,本應不缺少裘衣,但是李思鈺重新打亂旗下軍卒重組,虎子也被調入營州本部,誰的孩子誰疼,調入了營州軍本部的虎子見手下軍卒缺了裘衣渡冬,這才會與李裕起了爭執。

     李思鈺點頭,正色道:“軍中缺少裘衣避寒,此事本帥已經知曉,無論降雪前我軍是否結束戰事,本帥可以保證,此次征戰,無論勝負,本帥絕不會讓我軍凍傷了一人!”北唐天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處罰(下)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李思鈺揮退了大部分軍將,廳堂內也只剩下了石頭、牛三、狗子、李裕,不久后甚至連楊復恭也急匆匆前來,幾人向李思鈺一一介紹了軍中打亂重組之事,淘汰的軍卒安置之事,直到數個時辰后李思鈺才拖著疲憊離開了軍部。

     李思鈺剛剛出了軍部大門,就見虎子站在門外低頭耷拉著腦袋,他可是被軍中兄弟訓斥了好幾個時辰,心有愧疚站在門外,見他一副熊樣,李思鈺就氣不打一處來,很是踢了他一腳才作罷。

     李思鈺不欲理會霜打了茄子的虎子,虎子也只能低頭默默跟在他身后,甚至跑過來的李裕見到虎子這模樣,也不敢隨意開口。

     打馬默默走了一道街,看著百姓讓開的街道,李思鈺突然說道:“你可知為何要你入參謀部?”

     虎子忙輕踢了一下戰馬來到李思鈺近側,低聲說道:“末將辜負了大帥厚愛,犯下了如此大錯大帥也未重重處罰末將,末將萬死難報大帥之恩。”

     李思鈺心下輕輕嘆息一聲,說道:“你是本帥身邊之將,忠勇自不必多言,但你已經是一軍之將,是一軍之楷模,你的一言一行皆為一軍卒之言行,本帥不怕你們犯錯,就怕你們犯下了大錯卻不自知,更怕錯而不知悔改!”

     李思鈺輕輕搖頭,不再開口訓斥,而是輕聲說道:“你本是軍中先鋒之將,勇猛悍勇有余,謀略之術稍差了些,一軍主將就要為其下軍卒性命考慮,單純的猛打猛沖不足以成為一軍主將,此次讓你為裕兒之副將,一者是對你的處罰,讓你了解參謀部之難,要學會換位思考,無論對敵作戰,還是與人交往,換位思考極為重要。二者是因你先天缺少了些謀略之故,參謀部事務繁雜,所涉足之多更可彌補你之不足,對你真正成長為一軍主將有莫大好處。三者,先為軍中領兵之大將,后為參謀部之重臣,有此二者之資歷,將來無論你為一地主將鎮守地方安危,還是為一地主官主理地方之民政,憑此等之資歷,足矣!”

     “所以啊……”

     “哼!再敢胡作非為,別怪老子真的廢了你!”

     虎子聽了李思鈺話語,更是羞愧萬分,心下最后一絲委屈不滿也沒了丁點蹤影,下馬跪在李思鈺身前。

     看著虎子悔恨淚水低落,李思鈺只是用馬鞭輕抽了他一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別他娘地跟個娘們一般,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滾起來!”

     李思鈺越是打罵,虎子反而好受了不少,李裕只是低頭不敢言。

     恩威獎懲一直都是訓將不二之選,懲罰要有,恩獎同樣也要有。虎子是李思鈺身邊之人,忠心自不必多言,他當然也不愿自毀根基。

     人就是這么回事,一人飛升,仙及雞犬,忠心之人永遠都應該放在首位,營州如同大唐之朝廷,隨著關內百姓的不斷涌入,期間會有各種矛盾問題產生,作為營州主人的李思鈺,他首要的問題就是穩定,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用鮮血才能穩住營州的地步,他同樣不介意舉起屠刀。

     李思鈺對待營州,首先就是加強營州軍將們的權利威望,不斷加強忠于自己的班底,強大到了他人就算心有異念也無可奈何的地步。

     李思鈺做法是對的,牛三、石頭分別坐鎮漢八部、山海關就是明證。

     李思鈺回到府邸時才將虎子趕走,李裕跟著踏入府邸,繃著的小臉徹底松垮了下來,一溜煙跑去找自己小哥們去了,對此李思鈺也是不管不問,盡管他知道這個小家伙與一般孩童不大一樣,可不還是個孩童嗎。

     一日的繁忙讓他有了些疲憊,剛剛踏入府邸時崔秀秀就已經得知,帶著幾個仆婦的崔秀秀在二進房迎到了他。

     “熱水已經備好了,是先洗漱一番再吃點東西,還是吃點東西再洗漱?”崔秀秀也不扭捏,挽著他手臂輕笑。

     李思鈺在私下里很寬和,與軍中自是不同,毫不在意崔秀秀挽住他的手臂是不是符合這個時代的禮法,反而他覺得這樣的輕松隨和才夠舒心,感受著崔秀秀胸前豐盈柔軟,輕笑道:“一身爛臭,你也不怕熏到了你!”

     “那……臣妾為相公洗洗吧?”

     “呵呵……”

     李思鈺一陣輕笑,輕點一下堅挺光滑粉嫩鼻頭。

     “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

     “呵呵……秀秀大大的狡猾哦!”

     崔秀秀滿眼笑意,紅暈卻爬上脖頸,艷麗更勝桃花三分,李思鈺竟然一時看呆了。

     “大帥……大帥……”

     破鑼嗓子驚醒了李思鈺,心下頓生惱火,恨不得將劉大猛按住狠狠踢上幾腳才解恨,崔秀秀卻眉眼彎彎,小手不輕易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李思鈺一臉郁悶,狠狠瞪了一眼跑了過來的劉大猛。

     “何事?”

     聽了他沉悶話語,劉大猛心下一個咯噔,看到崔秀秀紅暈尚未完全褪去,腳步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那個……那個……資政院馬院正求見。”

     “嗯,讓馬院正前廳稍等。”

     “諾!”

     劉大猛越發覺自己危險,不敢稍有啰嗦,應諾后一溜煙跑了個沒蹤影。

     “咯咯……”

     “相公可做不了壞事嘍!”

     崔秀秀捂嘴咯咯輕笑,見她宛如少女嫵媚,李思鈺心下大怒,攔腰將她抱起,嘴里還憤憤道:“身為營州主母,竟然沒絲毫主母儀表之姿,老子要家法伺候!”

     李思鈺也不管身后仆婦們捂嘴輕笑,更不去理懷里女人花容失色,不理她小手不住輕撓著他的胸膛嬌笑哀求……

     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的李思鈺出現在馬文豹面前時,已經喝了十余杯茶水正有些憋尿想去小解的馬文豹見了他時,小解欲望一下子全沒了蹤影。

     先是驚愕,隨即馬文豹一臉壞笑翹著二郎腿。

     “行乾,你今日火氣還真是旺盛啊!嘖嘖……好大的火氣啊!”

     李思鈺聽著沒頭沒尾話語,見他不住搖頭壞笑,很有些不解看向馬文豹,他不解馬文豹怎么說了這句話語,以為是他知道了自己在軍部的惱怒,笑道:“沒想到二兄也知道了虎子的混賬……”

     “哈哈……”

     李思鈺話語未完,馬文豹卻是指著他脖子一陣爆笑。

     見他笑的前仰后合,李思鈺更有些不解,這顯然不是因為虎子的事情,大手也不由摸向脖頸,當李思鈺感到脖頸微微疼痛,這才明白究竟是因何,臉上不由露出無奈苦笑來。

     “二兄你……可……可莫與他人說起……”

     “哈哈……”

     馬文豹更加爆笑如雷。北唐天下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1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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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鈺摸著脖頸隱隱透露出的牙痕甚是尷尬,見馬文豹一臉壞笑,忙又故作鄭重道:“二兄此時前來,定然是有些重要之事,不知究竟是何事?”

馬文豹臉上壞笑未有絲毫改變,直到看的李思鈺坐臥不安時,才挺直了些身體收起笑容。

“行乾,三院也無裘衣了,原本是有些,大軍即將出征,所以……”

李思鈺以為他是要說船場、船只之事,沒想到竟然說起了此事來,軍部距離三院本就不遠,李思鈺杖刑虎子是件很大事情,被三院得知也正常,只是他沒想到馬文豹此時前來。

李思鈺微微沉默片刻,點頭說道:“大軍出征,輜重準備所需之多難以想象,三院若還有庫存,自然不會不與軍中兄弟。”

“只是……兄長應該是有些法子的吧?”

馬文豹不由一笑,手指連連點向李思鈺,笑道:“果然是騙不了行乾啊!”

李思鈺輕笑道:“三院無足夠軍卒使用裘衣避寒,以常理來說,至少也該是兄弟明日才會說與兄弟吧?兄長此時前來,顯然是有些法子的。”

馬文豹笑了笑,點頭又微微搖頭,說道:“幾年來,一年冷似一年,草原諸部、北方粟末諸部,甚至高麗人也多有牛羊凍死,皮貨也多流于營州百姓之手,三院過冬之物不足,不代表營州沒有。”

李思鈺抬頭看了馬文豹一眼,低頭一笑。

“二兄……亦部……兄弟是不可能答應的。”

馬文豹輕輕一笑,輕輕搖頭,說道:“亦部……呵呵……行乾,你真以為二兄會如此愚蠢?”

李思鈺輕輕點頭,笑道:“那……二兄可就真的猜不出了啊!”

馬文豹身子前傾,幾乎貼著李思鈺耳朵,輕聲說道:“二兄不要錢財,不要亦部族人,二兄只要行乾給哥哥一個承諾。”

李思鈺眉頭一挑,微微點頭,說道:“兄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劉大人雖不在了,行乾也絕不會虧待了海絲小姐!”

“這樣吧,二兄一脈只要不反叛于我,世襲一城之主,如何?”

見馬文豹輕笑不語,李思鈺又不由重重拍了下額頭,笑道:“反叛這種事情還真的不好說呢,或許兄弟后人就會以叛亂莫須有之罪斷了兄長之后,為了你我子孫亦為兄弟,縱然二兄之后為罪,我李氏之后亦不得以以殺伐之!”

馬文豹臉上笑意更濃,人也不由微微點頭輕笑。

“行乾之諾二兄深信不疑,你我兩家子孫亦會與你我一般兄弟,當然了,后世子孫也并不一定皆為良善之子,若真的觸犯了律法,自當以律法治之,只是二兄不愿子孫斷絕而已。”

本還一臉笑意的李思鈺漸漸肅然了起來,免死牌史上也多有發生,但最后全家卻皆死于免死牌之手,馬文豹翻看過無數典籍,知道身居高位者許諾的越多、越重,危險越大。

軍卒裘衣不足,馬文豹已經開口說了幾年來北地白災嚴重,也說了營州民間還存在著大量皮貨,以李思鈺手段、財力,只要知道民間有足夠軍卒御寒之物,想要應對自也不難。

馬文豹已經將事情挑明了,他根本就不信李思鈺會沒絲毫法子,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又是一回事。

當他提起亦部族人時,馬文豹一口回絕時,他就知道眼前的二兄究竟想要了什么。

對于正常人來說,竭力將亦部族人留在手中才是無比正確的,也只有如此,憑借著亦部族人,馬文豹馬家才會經久不衰,可馬文豹依然拒絕了此事,剩下的也只有馬家自己族人了。

馬文豹不傻,李思鈺同樣也知道他究竟想要著什么,自己本就欲要建立無數一地藩鎮,馬文豹之事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兩人無形間的爭奪,兩人相互試探,看似有些多此一舉,其實不然。

主動前來與被動不同,寸土不讓的爭奪看似畫蛇添足,但在李思鈺眼中,眼前這個二哥要遠比他人更加聰慧,以微不足道利益獲的他的承諾,換得子孫后代榮華富貴,這已經算是謀士中的謀士了。

馬文豹對李思鈺的承諾很是滿意,點頭笑道:“二兄手中之皮貨是不少,但僅憑我一家也是無法提供軍中所需,至于其余各家……”

李思鈺微笑擺了擺手,笑道:“這就不用二兄擔憂了,只要營州還有些皮貨,兄弟就有十成把握做了此事。”

馬文豹點了點頭,笑道:“二兄對行乾信心甚至比自己還要相信呢,丁點困難自然是攔不住行乾的。”

“但是……行乾,營州有皮貨,但也只是有皮貨而已,做成裘衣可就有些麻煩了。”

李思鈺輕輕擺了擺手,笑道:“只要有皮貨,哪怕都是些破爛玩意,兄弟也可在短時間內滿足軍中所需。”

“哦?”

馬文豹真有些好奇了,皮貨若要成了裘衣,首先就要硝制,其次才是縫制成成衣。營州多牛羊,部族也不在少數,會硝制皮貨之人多如牛毛,這些事情并非難事,所以馬文豹連提及都未,但是短時間內縫制足夠裘衣就有些麻煩了。

見馬文豹有些不解,李思鈺反而咧嘴笑了,說道:“今時距離降雪當有兩月之時,去掉硝制所需時日,晾曬之時,縫制裘衣當還有一月可用,我軍十萬,就算人人皆身穿裘衣,二兄以為可用多少百姓?”

馬文豹真的呆住了,他的計算與李思鈺完全不同,軍卒出征也就在最近幾日,最遲不會超過半月,如此之短時間也只夠硝制皮子時間,可他卻忘了,李思鈺根本就沒打算立即為軍卒一一佩戴裘衣,而他只需要在降雪前為軍卒準備好保暖之物即可。

十萬軍卒冬衣是極為龐大的財富,馬文豹此時前來本就是要打算大賺一筆,不但可賺錢,還能賣了李思鈺一個大大人情,若是明日再來,最多只是賺取些錢財而已,想要獲的一城之主利益那是想也別想的事情,這也是馬文豹精明之處。

有時候,文人奸詐起來甚至比商人更加厲害,原本還只是想著賺取皮子錢財而已,如今卻連縫制冬衣的生意也想占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生殺予奪1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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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兄,皮子你有多少,兄弟就收了多少,二兄子孫與兄弟子孫亦可與國同休,但其余的可不能再給了二兄,以二兄之才智當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之事。”

李思鈺見馬文豹猶豫,就知道他被眼前巨額意外之財迷住了眼睛,忙出口警戒。

李思鈺話語一出,馬文豹神色驟變,甚至還有一絲蒼白、驚恐,深深吸了口氣,苦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若非行乾提醒,二兄還真的給我馬家惹了災禍。”

李思鈺搖了搖頭,笑道:“二兄多慮了,就是兄弟不出言提醒,以二兄才智也很快醒悟,自不會被些許財貨迷住了眼睛。”

兩人都是聰明之人,今日馬文豹前來已經得到了他人很難得到的利益,按照李思鈺設想,他會不斷用武力向外擴張,會向西、向東不斷開拓嶄新天地,無以計數的土地需要無數將領鎮守,而這些領軍大將就會成為一個個世代延續的領主,但這只是領軍之將,文人士子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如此一來,馬文豹就會成為他人眼紅對象。

本就已經成了露頭的那個,再想著與他人爭奪其余利益,就算李思鈺什么都不問,他們馬家也會有無數冷槍暗箭,作為聰明人的馬文豹又怎會做了如此愚蠢之事?

正事談完,馬文豹又與李思鈺調笑了幾句才離去。

李思鈺閉眼沉思了一會,正要起身,阿蠻一溜煙跑了進來,要他前去中堂吃些飯食。看著阿蠻整日嘻嘻哈哈樣子,突然間李思鈺竟然有些羨慕起這個憨丫頭的簡單快樂。

看著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嘰嘰喳喳的阿蠻,腦中卻不知她在說著什么,只是將注意力盯在了怪異的沖天小辮上,幼童沖天小辮也就罷了,可她再如何也算是個小大人了,不但梳著怪異沖天小辮,一蹦一跳時還一搖一晃,好幾次李思鈺都有一種拔蘿卜的沖動,扭曲憋著笑意的他正要下定決心拔蘿卜時,眼前猛然一亮,人也突然驚醒了過來,這才發覺已經一腳邁入了二進房廳堂。

見到楊復恭、楊氏與身邊兩孩童正坐在桌上默默吃食,李思鈺微愣了一下,一邊走向自己座位,一邊笑道:“阿父今日怎么有空前來啊!”

楊復恭看了他一眼,放下碗筷,不悅道:“為父難道就不能前來?”

李思鈺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楊氏卻提起酒壺為兩人各自倒了杯酒水,笑道:“你阿父想要趁冬衣不足,想著對三院施壓,我兒處罰了趙將軍,讓你阿父計算落空,這才有了火氣,行乾莫理會越老脾氣越怪的老兒。”

“嗯?”

李思鈺一愣,他更是有些不解看向楊復恭,這些日他基本上沒怎么過問過三院、軍部,在他看來,三院由三位院正處理民務,軍部自然有楊復恭掌握著大局,就算有些疏漏,有這些人在也不會出了多大問題,更何況,楊復恭為李思鈺義父的身份擺在那,三院多多少少也會給些臉面,兩者重疊之處并非難以處理,可聽著楊氏話語,好像兩者暗中較勁頗為激烈。

楊氏話語讓一桌人更加埋頭吃食不敢抬頭,或許也只有阿蠻和大政、小政肆無忌憚左顧右盼。

李思鈺略思索片刻,心中模模糊糊想到了些緣由,小心翼翼說道:“阿父曾為神策軍左右中尉、朝廷輔政大臣,無論軍、民之事也頗為熟稔,阿父可是覺得三院有些不妥之處?”

楊復恭皺眉道:“軍中缺冬衣,早在月余前就已經有人提了出來,為父一開始也真以為三院并無足用冬衣以供軍卒,可是為父暗查后才知事實并非如此!”

李思鈺終于知道了楊復恭為何會如此不滿,笑道:“就在一刻鐘前資政院馬院正才剛剛離去,阿父可知馬院正前來所為何事?”

楊復恭皺眉道:“冬衣?”

李思鈺點了點頭,起身為楊復恭倒了杯酒水,笑道:“正是如此。”

“近年來一年冷似一年,凍死牛羊不計其數,營州雖還不算富裕,但在關外絕對算是富得流油之地了,皮貨自然積攢的也多些。”

李思鈺飲了口酒水,笑道:“三院官吏一兩年前與尋常百姓并無二致,但他們畢竟是官不是民,想要發家致富并非難事,就算他們囤積了些皮貨,只要不是坑蒙拐騙偷,只要不是欺壓百姓得來的,再多咱爺倆也不能去奪了的。”

李思鈺知道楊復恭隱含之意,他不愿三院游離在外,更愿意像個真正節度使一般掌控整個領地,在朝廷幾十年,他要遠比李思鈺更加憂慮,心中知道歸知道,但他卻不能明言,也只是旁敲側擊告訴他的態度。

楊復恭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像是很有些不滿他的話語。李思鈺也只得暗暗嘆氣,人卻像是什么都未發覺一般,說道:“今日馬院正前來,就是為了軍中兄弟免于寒冷,有馬院正開頭,明日各家也會自動送來皮貨。”

楊復恭皺眉道:“為父知道,只要營州有足夠皮貨,軍卒所用冬衣就不用擔憂,我兒自有法子得到,為父并非擔憂此事,為父惱怒的是他們明知我軍缺少冬衣,這都一月有余了,竟然只是暗中收攏百姓皮貨卻不愿出售,這與五姓作為又有何種區別?”

李思鈺輕輕點頭,嘴角卻露出笑意,說道:“冬衣也并非一定需要皮貨,以硝制皮子之法清洗牛羊之毛,晾曬后,以里外兩層葛布縫制外袍,此等冬衣御寒甚至還略強于裘衣。”

“羊毛可,雞鴨羽翼可,再不濟蘆葦之英也可,孩兒在軍部之時并不知我營州民間皮貨充足,心中所想也正是這些之物替代。”

李思鈺再次為楊復恭斟滿酒水,笑道:“我營州百姓數十萬,僅從關內領來之民就足以為我軍提供充足冬衣,以錢莊、糧莊之錢糧向普通百姓購買冬衣,那些囤積皮貨之人無法出售手中之物,再輔以錢莊收緊銀根,堆高這些人借貸門檻。”

“呵呵……孩兒敢保證,不出兩個月,這些家伙們會哭爹喊娘求著孩兒收了他們手中之物,到時候啊……”

“生殺予奪還不是在阿父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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