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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衍生圈套,新式武器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陸憶風睡醒以后,心中暗自思忖,是不是只有靠在胳膊上注射鎮靜劑才能睡得著。
  他很高興醫生在幾天之內不允許他說話,因為他也無話可說,無事可做。他已經成了一個模范病號。
  他身心的無比倦憊被看做了謹遵醫囑、自我約束。
  他已經是一具莫得感情的機器,腦子里只有一個人的臉:巴澤爾的臉,在心里無聲地呼喊,“我要殺死你。”
  高靜和陸思雨輪流照顧他,讓他吃一點兒食物。不斷有人來看他,告訴他江琳琳的近況。
  她中蜂毒最嚴重的時期已經過去,給她治療的職業醫護玩家都來自夜鶯谷,全是她不認識的人。
  夾縫地帶和其他轄區的玩家都不允許去看望她,以免引起她危險的記憶。
  高志鵬沒來看他,他也因為肩部的傷口正在住院治療。
  但是在第三天晚上,我打了針,病房也打開夜燈,這時他悄悄來到陸憶風的病房。
  他沒說話,只是朝陸憶風相視著,然后點點頭,之后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他決定離開醫院,但只有在必要時才說話。
  胳膊上沒有印時間表,所以他無目的地到處溜達。
  高靜找了個借口,從醫院里溜出來,她把陸憶風帶到他們新分配的4102房間。這房間和上次的房間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窗戶。
  “可樂”新近也得到了分配的口糧和一盤沙子,沙子放在盥洗室水池的下面做它的窩。
  當高靜把他按到床上以后,它跳上陸憶風的枕頭,想在他們面前撒嬌。
  高靜趕走它,但是注意力卻全在陸憶風這里。“我知道江琳琳的事讓你很難過。可是你要記住,巴澤爾“總統”已經抓住她幾個星期了,可她才跟我們待了幾天。”
  很難理解高靜是怎樣的心情才能說出下面這樣安慰他的話:“那個原來的江琳琳,愛你的江琳琳,還有可能存在她的體內,正在回到你身邊。我們不要放棄她呀。”
  陸憶風愣愣的盯著她,她有為人治病的巧手、冷靜的頭腦,還有充滿干勁,能融化一切的心。
  除此之外,她還擁有了完全屬于自己的能力,那就是在紛繁復雜的事物中洞悉一切的能力。
  有可能她是對的嗎?
  “我得回醫院去了。”高靜說著,把“可樂”放在陸憶風身邊,“你們兩個做伴吧,好嗎?”
  “可樂”跳下床,跟著她來到門邊,對她丟下他們不管嗚嗚地抱怨著。
  要陸憶風它做伴與跟空房間做伴無異。
  三十秒鐘之后,他丟下“可樂”,溜了出去。
  在迷宮般的地下通道里,陸憶風迷了幾次路,但最后他還是找到了特防部。
  玩家們從他身邊走過時,都盯著他脖子上的淤傷看。最后沒辦法,他只好豎起風衣的衣領,遮到耳朵邊。
  高志鵬肯定也是今早出的院,他正在科研室和比特待在一起。
  他們低著頭,正全神貫注地研究一幅草圖,邊用尺子量著什么。在軟木公告板上和計算機屏幕上還有另外一些草圖。
  陸憶風認出其中一幅草圖上畫的是搞照片的吊繩圈套。“這是什么?”陸憶風問,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啊,陸憶風,你終于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比特高興地說道。
  “怎么?這是保密的嗎?”他知道高志鵬一直跟比特在這里鼓搗什么,可原以為是槍械之類的東西。
  “算不上。可我覺得總把你的朋友從你身邊叫走不太方便。”比特承認。
  自從來到夜鶯谷,大部分時間陸憶風不是頭腦混亂、憂慮、氣憤,就是生病或者被重新塑造成另外一個人。不能說高志鵬不在身邊給他造成什么不便。
  再說,他們之間相處得也不怎么和諧。比特覺得他欠了陸憶風的人情,也懶得糾正他了。
  “好好利用他的時間就行。”陸憶風說。
  “來吧,看看。”比特說著,一邊揮手讓他來到一個計算機屏幕前。
  這就是他們一直研究的武器。利用了高志鵬圈套的基本原理,把它改造成殺傷打擊的武器。
  應該說是一種炸彈。這件武器與其說是利用了圈套的機械原理,倒不如說發揮了它的心理機制。
  首先在一個區域內提供生存的基本條件,例如水源或者食物等等。然后對捕獵對象進行恐嚇,致使更多的獵物落入圈套。
  將獵物置于危險之中,從而吸引真正的目標,也就是他們身邊的其他獵物。引誘獵物進入看似安全的地段,其實等待他們的是死亡。
  從某種意義上說,高志鵬和比特的著眼點不是曠野,而是自然反應,例如同情心。
  先引爆一顆炸彈,留出時間讓其他人去救他們,這時引爆第二顆炸彈,炸死更多的人。
  “這樣太過分了吧?“陸憶風說,“不過我喜歡。那么進展還順利嗎?”
  他們兩個都盯著他看——比特一臉疑惑,高志鵬充滿敵意。“我猜也沒有哪條游戲規則上寫著什么規則是不能用來對付人類的吧。”
  “當然有。比特和陸憶風遵循的就是巴澤爾‘總統’劫持江琳琳的規則。”他說。
  夠狠,而且直中要害。陸憶風二話沒說就走了。
  這句話就像撕破臉一樣,說太過分了。但還沒走出去,他就被史密斯攔住了。
  “快點兒,我們需要你到醫院幫忙。”史密斯說。
  “什么事?”陸憶風問。
  “他們要對江琳琳嘗試新的治療方法,”他答道,
  “他們找來了夾縫地帶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一個可以和她分享童年的記憶的人,而且與你也沒有什么關系。他們現在正在篩選合適的人。”
  陸憶風知道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能和江琳琳分享童年記憶的人肯定是現實世界的人,而這些新加入游戲的玩家中的沒幾個能在當前的混亂情況下活下來。
  當他們來到醫院里江琳琳的臨時治療室時,卻看到她坐在那里,正跟海文斯比聊天。
  是汪璐璐。像往常一樣,她沖陸憶風甜甜地一笑,好像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
  她對每個人都報以同樣的微笑。“陸憶風!”她叫出來。
  
  
一百五十七.援救登陸,無法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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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璐璐。”陸憶風說。他曾經聽江琳琳提起過她這個朋友。
  她是個孤兒,和弟弟相依為命,在城里開了家鞋店。不知道現在為什么幸運的加入到了這個“有來無回”的游戲當中。
  她也穿著夜鶯谷單調的統一服裝,這衣服無論誰穿都不漂亮。她長長的頭發沒有披散開,而是扎在腦后。
  她比江琳琳描述中的印象里要瘦了些,但她現在看起來是除了高志鵬和海文斯比以外,為數不多還有幾磅多余脂肪的玩家。
  “你好嗎?”陸憶風問。
  “噢,一切的變化太大了。”她的眼里含著淚花,“大家在這里都很好,你說對吧?”
  汪璐璐說的是真心話。她是從心眼里喜歡周圍的人,所有的人,而不只是少數幾個與她交往多年的好朋友。
  “他們確實費了心思,讓我們覺得自己是受歡迎的。”陸憶風說。“只有你一個人來見江琳琳?”
  “我想是吧。可憐的琳琳。可憐的你。我永遠都不理解一個游戲為什么要這么做。”她說。
  “也許還是不理解的好。”陸憶風對她說。
  “你們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對吧?”海文斯比問。
  “噢,是的!”汪璐璐很興奮,“我們從小就一起玩兒,我過去還常跟人說他是我姐姐呢。”
  “你覺得怎么樣?”史密斯問陸憶風,“這個名字和江琳琳這么相似的丫頭,會不會引起對你的回憶?”
  “我們過去都在一個班。但交往不多。”陸憶風說。
  “他總是那么棒。我從不敢想讓她注意我。大家都好崇拜他呀。”汪璐璐說。
  史密斯和陸憶風忍不住使勁盯著她臉看,弄不清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聽汪璐璐說,好像因為他太特別了,所以幾乎沒有朋友。不對。沒有朋友是因為他不夠友好。隨汪璐璐去吹噓吧。
  “汪璐璐總想著人好的一面。”陸憶風解釋道,“我認為江琳琳不會把不愉快的記憶和她聯系起來。”
  “尤其是汪璐璐又是這么開朗的伙伴。咱們試試吧。”海文斯比說。
  海文斯比、史密斯和陸憶風來到江琳琳隔壁的觀察室。里面已經有十個手拿鋼筆和記事板的治療小組成員。這種單面玻璃和通話系統可以使他們在暗中觀察她。
  江琳琳躺在床上,胳膊被綁住了。對此,她并沒有反抗,但她的手卻不安地來回扭動。
  此時,她的面部表情比掐陸憶風脖子的時候平靜了許多,但仍不像原來那樣溫良和善。
  當門被輕輕打開時,她警惕地睜大了眼睛,繼而顯出一臉困惑。
  汪璐璐試探著穿過房間,但當她走到她跟前時,還是很自然地露出了笑容。“琳琳,我是璐璐,從家里來的。”
  “璐璐?”她臉上的疑云漸漸散去,“是你啊。”
  “是的!”她顯然松了口氣,“你感覺怎么樣?”
  “很糟糕。我們在哪兒?發生了什么?”江琳琳問。
  “看樣子能行。”史密斯說。
  “我已經告訴她不要提凱匹諾或陸憶風,就看她能勾起多少她對現實的回憶了。”海文斯比說。
  “嗯……我們在夜鶯谷。我們現在住在這里。”汪璐璐說。
  “那些人都這么說,可這沒什么意義。我們為什么不住在家里?”江琳琳問。
  汪璐璐咬住了下嘴唇,“出……事了。我也很想念現實世界。我一直想著咱們那時候在人行道上畫的粉筆畫。你畫得可棒了。你還記得你給每個人畫了一個不同的動物嗎?”
  “是的,豬啊,貓啊,狗啊,還有別的。你說……出事了?”江琳琳說。
  汪璐璐在盡力繞過這個問題,可以看到她腦門上發亮的汗珠。“確實很糟糕。沒人……能留在那里了。”她支支吾吾地說。
  “別再說下去了,丫頭。”史密斯說。
  “可我知道你會喜歡這里的,江琳琳。這里的人對我們真好,這兒總有吃的和干凈的衣服,學校也有趣多了。”汪璐璐說。
  “我的家人為什么沒來看我?”江琳琳問。
  “他們不能來了。”汪璐璐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好多人并不能進入這個游戲世界。所以我們要在這里開始新生活。我敢肯定他們需要一個好蛋糕師。你還記得以前你教我們做奶油嗎?”
  “發生了一場大火。”江琳琳突然說道。
  “是的。”她小聲說。
  “夾縫地帶燒毀了,對吧?全是因為他。”江琳琳氣憤地說,“因為陸憶風!”她開始拽綁她的帶子。
  “噢,琳琳,那不是他的錯。”汪璐璐說。
  “是他跟你說的嗎?”她放低了聲音說。
  “把她弄出去。”海文斯比說。
  門馬上打開了,汪璐璐慢慢向后退。
  “他沒必要告訴,我當時……”汪璐璐說。
  “因為他在撒謊!他是騙子!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相信!她是這個游戲制造的變種人,用來對付我們所有人的!”江琳琳大喊。
  “不,琳琳,她不是一個……”汪璐璐試圖辯解。
  “不要相信她,汪璐璐。”江琳琳瘋狂喊道,“我過去相信了他,而他想殺死我。他已經殺死了我的朋友、我身邊的所有人,你甚至不要靠近他!他是變種人!”
  從門外伸出一只手,刷的一下把汪璐璐拉了出去,門隨即關上了。
  但江琳琳還在喊。“變種人!他是個可惡的變種人!”
  她不僅恨陸憶風,還想殺他,而且已經不把他當人類。
  四周診療小組的醫生正揮筆疾書,記下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們讓陸憶風靠在走廊的墻壁上,這里很寂靜。但他知道江琳琳在那堵墻壁和玻璃后面,仍在拼命地嘶喊。
  陸思雨錯了。江琳琳回不來了。
  “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了。”陸憶風木然地說,“如果你們想讓我繼續做燃燒的風,你們就把我送走。”
  “你想去哪兒?”史密斯問。
  “北境市區。”這是唯一一個他覺得還有事要做的地方。
  “不行。要等所有的轄區都安全時才能去。現在的好消息是,除了哥布林花園,各區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哥布林花園仍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沒錯。它一直位于各轄區之首,緊鄰北境市區。
  那里離巴澤爾“總統”也不遠,哥布林花園拿下之后,接下來他就可以追蹤巴澤爾了。
  “好吧。那就送我去哥布林花園吧。”
  
  
一百五十八.第2轄區,死亡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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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布林花園是個很大的轄區,山脈綿延,城中花園星羅棋布。一條內陸河蜿蜒其中。
  但現在許多城鎮點都以培訓和輸出巡查警玩家為主。因為夜鶯谷已經掌握了制空權,因而哥布林花園的軍事力量并不能對反抗軍造成很大的威脅。
  但有一點除外:位于哥布林花園中心地帶的一座山可以說牢不可破,這里聚集了游戲GM的主要軍事力量。
  這個山有個別稱叫“硬骨頭”,是在內測“黑暗時期”結束后不久建造的。因為當時游戲GM剛失去了夜鶯谷,急于要建立一個新的地下堡壘。
  當時他們有一部分軍事力量和武器裝備集結在北境市區郊外——重武器、飛機、軍隊——但是大部分都已經在敵方的控制之下。
  當然,他們不可能再重建具有夜鶯谷規模的軍事堡壘,因為那是花費幾年時間設計建造起來的。
  然而,他們發現哥布林花園的火車隧道也可以加以利用。
  從空中俯瞰,“硬骨頭”與平常的山無異,只不過上面有幾個入口而已。但在山體內,卻隱藏著巨大的空間。
  大塊山石被挖掘出來,拖到地上,然后再通過泥濘狹窄的山間小道,運送到遠處用于建造房屋。
  在“硬骨頭”和哥布林花園主要城鎮之間甚至還建造了鐵路來運送NPC和玩家。其中一條鐵路直接通到哥布林花園裁決大樓所在廣場。
  當時陸憶風和江琳琳參加勝利巡演時曾站在司法大樓門前的臺階上,面對臺階下加圖和格拉芙以及他們仇恨的目光。
  這座山所處位置并不十分理想,泥石流、山洪和雪崩時有發生,但它仍有一定優勢。
  在山體被開鑿時,由于在挖掘過程中留下了許多起到支撐作用的石柱、石壁等,這對于基本設施的建造發揮了一定作用。
  游戲GM在對原有構造加強之后,建成了新的軍事基地,里面裝配了大量的計算機,還擁有會議室、兵營和武器庫。
  他們將出入口擴大,以方便機庫中飛機的出入,并建立了導彈發射平臺。
  但山體外觀基本沒有改變,仍是山石聳立,林木茂密,野生動物出沒。這種天然的惡劣環境恰使其不易被敵方攻破。
  在其他個轄區的眼里,官方對哥布林花園可謂優寵有加。從這個轄區的玩家參加的身上可以看得出他們絲毫不受“死亡游戲”的影響。衣食充裕,歌舞升天。
  一些直死之眼的職業玩家,也會受到哥布林花園的邀請到“硬骨頭”中接受深度訓練和從事治安警。他們非常強悍,善于戰斗。
  絕地求生往往被他們看做是一個致富成名的機會,這種觀念在大部分玩家身上是不多見的。
  當然,哥布林花園的玩家更容易受到官方宣傳的影響,也更易于接受游戲GM的思維方式。而正是這些不會迷失的玩家,構成了反抗“死亡游戲”玩家的主要敵對力量。
  兩周前陸憶風到達這里時,交戰雙方仍處于膠著狀態。
  轄區的要塞外圍已被反抗軍控制,城鎮里雙方力量各據一方,但“硬骨頭”卻一如既往,堅不可摧。
  幾個入口處的軍事工事已被加強,中心固若金湯。在其他個轄區已被反抗軍奪取的情況下,哥布林花園仍在GM的掌控之中。
  每天,陸憶風看望傷員、和攝制組成員合作拍攝短片。他們不允許他參加實戰,但經常邀請他參加軍事會議,比在夜鶯谷參加的會議要多很多。
  他住在地上由反抗軍控制的花園別墅或山洞里。出于安全考慮,他經常變換住所。
  白天,只要帶著一個警衛,不走太遠,就可以打獵。
  在大山上呼吸著清冷的空氣,他覺得自己又行了,思維也漸漸清晰起來。可是越是清醒,心里越能明顯地感到江琳琳的遭遇所帶來的刺痛。
  巴澤爾把她偷走了,將她扭曲成一個陸憶風不認識的人,又把她送回到身邊。
  和他一起來到哥布林花園的博格斯后來告訴他,雖說營救計劃十分周密,但營救江琳琳的過程也顯得過于容易了。
  他相信,如果夜鶯谷不去救她,他們也會把江琳琳送還給陸憶風。
  她目前的瘋癲狀態比她死去更能讓人看到一個善良、執著的江琳琳,她熱情似火。
  在這個地方,除了陸思雨、高靜和高志鵬,誰還會如此無條件的和陸憶風站在一起?
  可這又有什么用?過去的都已過去,她也已離他而去,他們之間曾擁有的一切都已隨風飄散。
  而陸憶風擁有的只有一個承諾:殺死巴澤爾。這句話他每天都會對自己說十遍。
  在夜鶯谷,江琳琳的治療仍在繼續。
  不用詢問情況,海文斯比就會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關于江琳琳的令人高興的消息。
  “好消息,陸憶風,我們基本已經使她相信了你不是一個變種人!”
  要不就是,“今天,她可以吃布丁了!”
  史密斯隨后打來電話,告訴他江琳琳的情況并沒有好轉。唯一的一線希望來自高靜的建議,“陸思雨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把她劫持回來。”
  史密斯對他說,“先把江琳琳對于你的不良記憶調出來,然后給她用大劑量的鎮靜劑,比如嗎啡。我們只實驗了一項記憶,我們讓她看了你們兩個在絕地求生山洞里,你給她講得到生日禮物羊的那段錄像。”
  “有什么進展嗎?”陸憶風問。
  “如果說頭腦極度混亂比極度恐懼強的話,那可以說是的。我不敢說這也算進步,她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失去語言能力,似乎陷入一種昏迷狀態。當她清醒時,她問的唯一的問題是關于那羊的。”
  “好的。”陸憶風說。
  “你那邊怎么樣?”史密斯問。
  “沒有進一步行動。”他對史密斯說。
  “我們已經派出了一個小分隊專門攻克那座山。比特,還有其他幾個人。你知道的,智囊團。”
  智囊團成立時,陸憶風毫不奇怪高志鵬也在其中。比特一定會帶上他,倒不是因為他有什么專業技術,而是比特希望他能想出辦法智取這座堡壘。
  而且高靜也曾提出要跟陸憶風一起來哥布林花園。但是這樣就把她從夜鶯谷的醫護工作中分離出來了,陸憶風建議她最好待在最需要她的地方。
  一天下午,他們來到了哥布林花園。傍晚,高靜找到了他。
  陸憶風正坐在村子邊的石頭上,給一只野鴨拔毛。腳邊還堆著十來只。
  自從來這里以后,總有一群群野鴨在南遷,打鴨子毫不費力。
  高靜二話沒說,往他身邊一坐就開始拔毛。他們拔到快一半時,她問:“我們能吃到這些野鴨嗎?”
  “是的。大部分要送到營地廚房,但他們允許我留一兩只給今晚和我一起吃飯的人,這樣是為了留住我。”
  “難道你獲得的殊榮還不夠留住你嗎?”她問。
  “很難解釋,”陸憶風答道,“不過有人說用火烤熟的夜鶯吃了對身體不好。”
  他們不說話了,靜靜地拔鴨毛。過了一會兒,高靜說:“我昨天看見江琳琳了,從玻璃窗里。”
  “你當時想什么來著?”陸憶風問。
  “一些自私的想法。”她說。
  “你再也不需要顧慮這些了,”陸憶風的手猛地一拽,一堆鴨毛散落在他們四周。“是我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不,正相反。”高靜把一根鴨毛從他的頭發上摘下來。“我想……我永遠都爭不過她,不管我有多痛苦。”高靜拿著鴨毛在他的拇指和食指間揉搓著,
  “如果她好不了,我就不會有機會,你心里永遠都不可能放下她,你和我在一起永遠也不會安心。”
  高靜深深地凝視著他,“如果我早知道是這樣,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了。”
  “這是真的。”陸憶風承認道,“可你剛才說江琳琳的那些話也沒錯。”
  高靜嘆息了一聲。他們把野鴨送回營地后,又自愿回到林子里拾柴火。
  在林子里,陸憶風把她擁到了懷里。高靜的嘴唇輕拂著他脖子上的淤傷,之后慢慢地移到他的嘴邊。
  盡管陸憶風心里時時掛念著江琳琳,時時為她感到難過,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覺得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或者,他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了。
  他會一直待在哥布林花園,直到死亡游戲結束,然后去北境市區,殺死巴澤爾,而后他會讓自己悄然離開。
  而她,也會在瘋癲和憤恨中離開這個虛擬世界。
  所以,在這光線漸暗的黃昏,他閉上眼睛,吻著高靜。把一直深埋在心里的吻全部還給她。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而他也太絕望、太孤寂了。
  他撫摸著高靜,她的氣味和她身體的熱量至少在提醒他,他還活著。
  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很好。他盡情的享受著這種感覺。
  這時,高靜輕輕地把她推開,“陸憶風。”她說。
  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扭曲了。
  這不是他們常去的野狼望的那片林子,不是他們的那座山,也不是他們的過去。
  他不由得摸著左邊脖頸上的傷疤,這傷疤總和他的思維混亂緊密相連。“現在再繼續吧。”陸憶風心里很亂,但是卻很堅定。
  高靜踮起腳,又用她的唇輕輕觸碰的觸碰上來。之后,她定定地看著陸憶風的臉,“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陸憶風輕聲說。
  “這么說你就像在親吻一個喝醉酒的女孩,這不算數。”她輕蔑地笑了一下說。抱起一堆柴火,推到他的懷里。
  “你怎么知道的?”陸憶風問,心里只想掩飾自己的慌亂。“你難道吻過喝醉的人?”
  高靜只是搖搖頭,“沒有,但這也不難想象。”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陸憶風的頭腦也很清醒,開始琢磨“硬骨頭”的事。盡管他也幫不上什么忙,但他們仍通知我去開會。
  在會議室,他沒有坐在會議桌旁,而是坐在寬敞的窗臺上,從這里能看到那座山。
  哥布林花園的反抗軍指揮官是一個叫萊姆的中年婦女。她讓所有人看了“硬骨頭”的模擬圖,介紹了它的內部設施、防御工事,以及久攻不下的現狀。
  陸憶風來到哥布林花園以后見過她幾次,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她。她很容易記,一米八的身高,肌肉強健。
  但一直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了她在前線指揮軍隊進攻“硬骨頭”山的短片時才想起來,他面前的這個人是另一個絕地求生的勝利者,哥布林花園的選手。
  她多屆前曾贏得饑絕地求生,和史密斯一樣屬于“上一代人”。當時為世紀極限賽做準備時,艾菲曾把她的錄像帶連同其他勝利者的錄像帶一起拿給他和江琳琳看。
  萊姆介紹完戰況,哥布林花園來的智囊團問了她許多問題。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
  大家吃了午飯繼續討論,試圖找到攻破這座山的切實可行的辦法。
  比特認為他有辦法攻入敵方的計算機系統,也有人建議啟用敵人內部的幾個內線,事實上,沒有人提出有新意的想法。
  在下午的時間悄然流逝的時候,人們的討論又回到數次使用過的辦法上——直接進攻敵人的入口。
  看得出萊姆很沮喪,因為數次這樣的嘗試已經失敗。
  最后,她忍不住了,說:“如果有人建議直接進攻入口,他最好能想到好的進攻方法,因為這個人必須負責指揮這次攻堅戰!”
  高志鵬在桌子旁坐了幾個小時了,早已不耐煩了,一會兒在屋子里踱來踱去,一會兒又坐到陸憶風坐的窗臺上。
  開始,他好像和萊姆的看法是一致的,認為入口不可能攻破,所以已不再參加討論。
  在剛過去的一個小時里,他一直一聲不響地坐著,眉峰緊鎖,透過窗戶凝望著遠處的“硬骨頭”。
  萊姆說出最后通牒似的話之后,會議室一片寂靜,這時他開口說道:“我們真的有必要攻入‘硬骨頭’嗎?把它摧毀是不是就夠了?”
  “這是正確的一步,你是怎么考慮的?”比特問。
  “我們把它當做一條野狗的洞穴。我們不攻進去,那么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把狗憋在里面,要么把狗攆出來。”高志鵬接著說。
  “我們曾嘗試炸開入口,可他們的防御工事伸入到山體內部,爆破沒能對他們構成真正的威脅。”萊姆說。
  “我想的不是這個。我在想如何利用這座山。”高志鵬說。
  比特站起來,來到窗戶旁高志鵬坐著的位置,從他的眼鏡片后面看著那座山。
  高志鵬接著說:“你看到了嗎?我們攻擊它的邊路?”
  “那是雪崩多發地段。在這里要十分謹慎,我們要精確布置好引信,一旦爆炸開始,我們就無法控制了。”比特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如果我們放棄占領‘硬骨頭’的方案,也就無需控制它了。只把它關閉就行了。”高志鵬說。
  “這么說你是建議我們引起山體崩塌,然后堵住出口?”萊姆問。
  “沒錯。把敵人困在里面,切斷他們的給養,使他們的直升機也飛不出來。”
  大家都開始考慮這一計劃。博格斯翻著“硬骨頭”的模擬圖,皺著眉頭說:
  “這一下里面的人沒有能活著出來的了。看看它的通風系統,最多只能算是簡易通風系統。跟我們在夜鶯谷的通風系統沒法比。它完全靠從山體兩側泵進空氣。堵塞這些通風口,里面的人都會被悶死。”
  “他們仍然能通過火車隧道逃到廣場上。”比特說。
  “但如果我們爆破,就不行了。”高志鵬突然說。
  他的意圖,整個的意圖很明顯,他不想讓“硬骨頭”里的人活著出來。對于那些鉆進圈套的獵物,他從不打算留著它們的命。
  這是他的死亡圈套之一。
  
一百五十九.故伎重演,突襲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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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高志鵬的提議,大家莫衷一是,默默地在心里掂量著這件事的分量。
  臉上表情各異,有高興的,也有悲傷的,有痛苦的,也有滿意的。
  “山里面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哥布林花園的玩家。”比特站在中立的立場上說,“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游戲玩家。”
  “那又怎么樣?反正我們也不可能再信任他們了。”高志鵬說。
  “也許他們并不覺得自己被困住了,”萊姆說。“我們至少要給他們一個投降的機會。”
  “可是夾縫地帶被轟炸時,我們可沒享受這樣的待遇,你們因為靠近北境市區已經比我們舒服多了。”
  高志鵬的話一出口,萊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看上去她恨不得一槍斃了他,或者至少跟他干一仗。
  她受過專業訓練,興許她還能占上風。但她的氣憤只能是進一步激怒高志鵬,他喊道:“當時我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身邊的人被燒死,也束手無措!”
  想象著爆炸后的情形,他和陸思雨在火海中領著高靜還有其他人逃進林子里——這么做確實能達到預期效果。陸憶風也想讓山里的每一個人都死。
  但他是夾縫地帶的公眾玩家,而不是巴澤爾“總統”,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不能像高志鵬那樣,詛咒所有的人都去死。
  “高志鵬,”陸憶風拉住他的胳膊,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整個‘硬骨頭’看上去就是一座舊礦井,這么干跟發生礦難是一樣的。”
  他說的這番話足以讓任何反抗玩家在心中重新掂量這件事。
  “可沒有我們的轟炸來的那么快,”高志鵬反駁道,“大家是不是想同一件事?應該給我們的敵人留出幾小時,好讓他們想想自己就要死了,而不是把他們直接炸飛?”
  “你不了解那些在山里干活的哥布林花園玩家,也許是他們被逼無奈,自己也不想這么干,還有些人是我們的內線,你連他們也要殺死?”陸思雨問。
  “是的,為了消滅敵人,可以犧牲幾個人的生命。如果我是那些人,我會說:‘讓山崩來吧!’”高志鵬說。
  陸憶風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對此毋庸置疑。但為別人的命運做出抉擇是很殘酷。
  “你剛才說有兩種選擇,把他們堵在里面,或者把他們攆出來。要我說,我們可以利用山體崩塌堵住出口,但把火車隧道留出來。這樣有人就可以逃到廣場,我們在那里堵住他們。”博格斯說。
  “我希望我們的人要全副武裝,他們的人肯定也帶著武器。”高志鵬說。
  “嗯,全副武裝,然后我們把他們一舉抓獲。”博格斯表示同意。
  “這事還是留給十三區去決定吧,讓科恩總統權衡吧。”比特提出建議。
  “她肯定會選擇堵住火車隧道。”陸思雨肯定地說。
  “是的,很有可能。可你知道,江琳琳在電視里說的那番話確實有它的道理,我們可能會自相殘殺,導致大批玩家死亡。我一直在做統計數字,計算傷亡人數……我想至少這事值得我們好好商談一下。”比特說。
  消息發送到了夜鶯谷,科恩總統做出了決定。到了晚上,陸憶風已經穿好了造型需要的風衣裝束,背上槍,戴上耳麥。
  耳麥與夜鶯谷的史密斯連接,以便在合適拍電視片時隨時通知他。他們在裁決大樓的樓頂待命,前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的目標。
  他們直升機開始并沒有引起對方指揮官太多的注意,擱在平常,這些飛機不過是些在蜜罐子邊嗡嗡的蜜蜂。
  但在飛機對山頂進行了兩輪轟炸之后,終于引起了敵方的注意。到了哥布林花園的防空作戰武器開始發揮作用時,已經太晚了。
  高志鵬的計劃超出任何人的預料,比特說得沒錯,山體一旦崩塌,便無法控制。
  本來就不很堅固的山石,在遭到轟炸后,像泥石流一樣迅速崩塌下來。
  “硬骨頭”的整個一面山體在我們的眼前塌落,山上一切人類活動的痕跡瞬間蕩然無存。他們們呆呆地站在那里,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山石伴著巨大的響聲轟然而下,成噸的碎石把出口堵塞,騰起的灰塵四處彌漫,把天空染成了黑色。“硬骨頭”登時變成了一座墳墓。
  可以想象到洞內的景象,警鈴大作,洞內一片漆黑,空氣里充滿了嗆人的灰塵。
  被困在里面的人們極度驚恐,一邊尖叫著,一邊瘋狂地奔向出口。卻發現出口、火箭發射口、通風口都已經被石塊和土堵住,并且石塊和土還在向內涌。
  電線垂落地上,引起熊熊大火,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堵塞了熟悉的通道,使人們找不到出路。
  當山體向內擠壓,即將要壓碎他們脆弱的軀體時,人們互相推搡、擁擠、像螞蟻一樣瘋狂地四處奔逃。
  “你們還在那里嗎?”耳麥里傳來了史密斯的聲音。
  “是的。”
  “快離開那里!殘余的空中勢力可能會進行報復。”他命令道。
  除了開機關槍的士兵,樓頂上所有的人都開始往屋子里撤。
  陸憶風坐在大廳入口處的石柱旁,通過大門,可以看到大理石地面向前延伸到臺階,臺階再往前走就是廣場。
  當時他和江琳琳在贏得絕地求生后接受玩家們祝賀時的感覺,現在想來,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博格斯蹲在他旁邊,在陰影下顯得臉色蒼白,“我們沒有炸毀火車隧道,你知道。一些人應該能出來。”
  “然后等他們一露面我們就打死他們?”陸憶風問。
  “只有在不得以時,才會這么做。”他回答道。
  “我們可以把火車開進去,幫著疏散傷員。”陸思雨建議說。
  “不,我們決定把火車道留給他們,這樣他們可以盡可能地把人員輸送出來。另外,我們也騰出時間把士兵調集到廣場。”
  幾小時以前,廣場還是無人地帶,那里是反抗者和巡查警的控制區域的交界線。
  當科恩批準了高志鵬的計劃后,反抗軍對哥布林花園的軍隊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將防線向前推進了幾個街區。
  這樣就將火車站控制在自己手中,以防“硬骨頭”塌陷后有人從火車站逃跑。
  那么,現在那座山已經塌陷,這已形成事實。如果有幸存者,一定會逃到廣場。
  陸憶風聽到再次傳來的槍聲,知道治安警一定在全力抵抗,以救回他們的人。我方也在派兵增援,與對方交戰。
  “陸憶風。”耳麥里又傳來史密斯的聲音。
  “我還在這兒。”他答道。
  “今天下午江琳琳出現了有趣的轉機。你肯定想知道。”他說。
  有趣不等于好。不等于轉好。可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聽著。
  “我們把你唱的《死地逃殺》錄像給她看了。這片子從未在直播或錄像上放過。所以他們在劫持江琳琳時不可能用到這首歌。她說她聽過這首歌。”
  
一百六十.重要講話,反抗者們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外面的槍聲仍在繼續,一些急于參加戰斗的反抗者催促高志鵬趕快行動。
  陸憶風沒有請求加入戰斗。不是他們不允許,而是他對戰斗已經沒有興趣,他也失去了熱情。
  他真希望江琳琳就在這里——原來的江琳琳——外面不是在打仗嗎?這不是為了消滅我們的敵人嗎?
  夜幕悄悄降臨了。巨大的、明晃晃的探照燈被打開,照亮了廣場。
  火車站里肯定也是燈火通明,每盞燈都開到了最亮。在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狹長建筑的玻璃幕墻。
  如果有火車或者任何人到達,是不可能錯過的。但幾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出來。
  隨著每一分鐘的流逝,很難再相信“硬骨頭”里還有幸存者。
  直到午夜過后,西達才過來陸憶風的衣服上夾上一個特別的麥克風。“這是干什么用的?”他問。
  傳來史密斯的聲音,他解釋道:“我們需要你發表一個講話。”
  “講話?”
  “我會把內容念給你聽,一行一行地念。”史密斯說,
  “你只需要重復我的話就行了。你瞧,那座山里已經沒有生命跡象,我們已經勝利了。可是戰斗仍在繼續。所以我們認為,如果你從裁決大樓里出來,站到臺階上,明白地告訴所有的人,‘硬骨頭’已經被攻克,游戲GM在哥布林花園已經完蛋了,你也許能勸說其他的部隊投降。”
  陸憶風凝視著廣場前面黑暗的遠方,“我甚至連他們的部隊都看不到。”
  “麥克風就是干這個使的。你的講話將被播放出去,聲音通過緊急播放系統,圖像也會被所有看電視的人看到。”
  在這個廣場有幾個巨型電視屏幕,陸憶風在勝利巡演時看到過。如果干得還不錯,也許能起作用。
  “你可能會挽救許多玩家的生命。”史密斯說道。
  陸憶風站在裁決大樓最上層臺階,被強烈的燈光照射著,準備發表講話,但卻一個觀眾也看不見,這種感覺真有意思,就好像在給月亮表演。
  “咱們最好快點兒,你的位置太暴露了。”史密斯說。
  攝制組人員拿著特殊的攝像機站在廣場上,他們示意已經準備好了。
  陸憶風讓他開始,夾好麥克風,仔細地聽他念了第一句話。
  開始講話時,廣場對面一個巨型屏幕上顯出了陸憶風的圖像。“哥布林花園的游戲玩家,我是陸憶風,正在裁決大樓門前,我要對你們說幾句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兩輛火車尖嘯著并排駛入火車站。
  車門打開后,一群玩家倉皇地從車里出來,身上還帶著“硬骨頭”崩塌起火時的煙霧和灰塵。
  他們肯定對廣場的情況有所預料,因而從車里出來時十分警惕,多數人立刻趴在地上,一排子彈把車站里的燈打得粉碎。
  他們是帶著武器來的,正如高志鵬所說,但他們也都受了傷。
  在靜謐的夜晚,可以聽到他們的哀嚎。有人立刻把大樓臺階的大燈也打掉,使陸憶風處于黑暗的保護中。
  車站內著火了——其中一列車可能已經著了火——濃濃的黑煙從窗戶里冒出來。
  這些玩家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擁入廣場,他們被濃煙嗆得直咳,但卻不忘揮動手中的武器。
  廣場周圍的屋頂,每個屋頂上都有手持機關槍的反抗軍。月光照在架機槍的油桶上,泛出幽幽的光。
  一個年輕的玩家踉蹌著從車站里出來,一只手拿布捂住一側臉頰,另一只手拿著槍。
  她絆了一跤,摔倒在地,她血紅的肉從衣服里翻露出來,痛苦和恐懼樣子像極了江琳琳受到的折磨。
  陸憶風飛快地跑下臺階,向她奔去。
  “停!”他朝反抗軍喊道,“不要開槍!”他的聲音從麥克風里傳出去,在廣場上方回蕩。
  “停!”他跑到這名玩家跟前,正要俯身去扶起她,這時他掙扎著跪起來,用她的槍頂住了我陸憶風頭。
  陸憶風后退幾步,把槍舉過頭頂,示意并無惡意。
  這時她已經用雙手舉起了槍。可以看到她臉頰上豁開了一個洞,很可能是被落石戳穿的。
  “站著別動。”史密斯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
  即使可以隨時掙脫當前的處境,一把手槍并架不住陸憶風。但他此時意識到所有哥布林花園的玩家,也許全凱匹諾大陸的人都正目睹著這一時刻。
  燃燒的風正處于一個絕望的玩家的控制之下。
  她含混不清地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此時,虛擬世界的一切都已退去,只有他和一個從“硬骨頭”里逃生的痛苦的人四目相對,他要陸憶風給他一個理由。
  當然,有一千個理由,甚至無需理由,但到他嘴邊的話卻是“我不能”。
  從一般的邏輯上講,下一步就該這個人扣動扳機了。但是她一時間卻不知所措,竭力想弄清楚陸憶風話里的意思。
  “我不能,這就是問題所在,不是嗎?”陸憶風放下槍,“我們炸毀了你們的礦井要塞,你們燒毀我們的轄區,我們完全有理由殺死彼此。所以,你殺吧,讓游戲GM高興,我已經厭倦了殺死它的玩物。”
  陸憶風把槍丟到地上,用腳踢開。槍滑過石頭街面,停在她膝蓋旁。
  “我不是他們的玩物。”那人嘟囔著。
  “可我是,所以我在絕地求生里淘汰了加圖,加圖殺死了薩里什,薩里什殺死了格拉芙……格拉芙想要殺死我。”陸憶風說:
  “這屠殺現在以另一種方式在持續下去,我依舊不會心慈手軟,我已經殺過人了,可誰贏了?不是我們,不是各轄區。我已經厭倦了在這場游戲中充當棋子了。”
  江琳琳參加絕地求生前一晚在樓頂上她曾說過同樣的話,她早已明白了這一切。甚至在他們還沒有踏足競技場之前就已明白。
  希望現在她正在看電視,她會想起那晚的情形,也許在子彈射出之后會原諒陸憶風。
  “接著說,告訴人們你看到那山塌下來時的感受。”史密斯堅持道。
  “今晚,當我看到那座山坍塌的時候,我在想,他們又故伎重演,讓我們去殺你們——殺死轄區的玩家們。可我們為什么這么做?哥布林花園和夾縫地帶之間不應有爭斗,是游戲GM要挑起他們之間的爭斗。”
  那個年輕人眨眨眼,不明白陸憶風的話。
  陸憶風用低沉而急切的聲音說,“你為什么要和屋頂的反抗軍對抗?為什么要和萊姆對抗?要和你的鄰居,也許還有你的朋友對抗?”
  “我不知道。”她說。可她并沒有把她的槍拿開。
  陸憶風轉過身,對著屋頂的反抗軍說:“你們在那里嗎?我來自一個新手村。從何時起,身陷同樣處境的玩家開始屠殺彼此,開始屠殺從碎石里爬出來的人?”
  “誰是敵人?”史密斯輕聲說。
  “這些人,”——陸憶風指著廣場上受傷的玩家說——“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這個游戲的GM,這個游戲它本身!我們可以結束它的權限統治,就在現在,但我們需要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玩家來共同完成!”
  當陸憶風把手伸向那個年輕人。伸向那個受傷的玩家,同時也是伸向整個血腥收獲——全凱匹諾大陸的反抗玩家時,攝像機鏡頭一直緊隨著他。
  “請求大家!加入到我們當中,一起行動吧!”
  陸憶風的話在夜空中久久回蕩。他看著大屏幕,希望能看到人群當中出現交戰各方和解的情景。
  相反,他卻看到了自己被射殺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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