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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敵對襲擊,面包馬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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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陸憶風開槍的并不是她,那個在廣場上跪在他面前,身體燒傷的年輕人。
  她沒有扣動扳機。朝陸憶風開槍的是遠處人群里的人。他被擊中時,沒有被子彈穿透的感覺,而更像是挨了一悶棍。
  子彈打中陸憶風的瞬間,四周槍聲四起,陷入了混戰。
  隔在病床之間的白簾子拉開了,約翰娜出現在他面前,她定定地看著陸憶風。
  一開始,他覺得受到威脅,因為在絕地求生上翰娜襲擊了他。即使說她的襲擊是為了救他,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但這并不能說,她不再鄙視陸憶風。也許她這么對他完全是為了執行反抗游戲GM的計劃?
  “我還活著。”陸憶風聲音不無嘶啞地說。
  “沒錯,傻瓜。”約翰娜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床。雖然疼痛體驗被修正,但還是引起他身體里針刺似的一陣不適。
  她看到陸憶風不舒服,高興地咧開嘴笑了。他們之間不會出現老友重逢后的熱情和喜悅。
  “還有點兒疼,嗯?”約翰娜說著,熟練地把陸憶風的麻醉道具頭拿起來,插到她的臂彎里,
  “他們幾天前開始給我減藥量了,他們害怕我變成月升湖畔的那些怪人。所以趁著沒人,我只好借你一點。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有啥好介意。絕地極限賽后,她已經被GM折磨的夠慘了。
  當藥液進入約翰娜的血液后,她嘆了口氣,“月升湖畔的那些玩家也許早就想明白了,先麻醉自己,然后在身上畫花。”
  在陸憶風離開夜鶯谷的這幾周時間里,她略微胖了些,新長出的一些頭發把原來的一些傷疤給遮住了。
  “有個醫生,他每天都來,看樣子是想幫助我恢復。陷入這種離譜的事情,居然還有人來負責治病,十足的傻瓜。每個療程他都告訴我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而且至少得說上二十遍。”
  是啊,這么說確實很蠢,特別是對一個游戲玩家來說。好像真的存在什么“百分之百安全”的事似的。
  “你怎么樣,火風?”約翰娜的語氣中帶著譏諷。“你也感覺百分之百安全嗎?”
  “是的,在被打傷之前。我是這么認為的。”陸憶風說。
  “噢,得了,那子彈根本沒有打中你,不知道因為什么,”她說。“也許是卡爾文的設計考慮到了這點。”
  “我想,是肋骨斷了?”陸憶風好奇的說。
  “那也不大可能。也許是淤傷吧。你的脾被震破了吧,他們可修復不了。”約翰娜又滿不在乎地揮了下手,
  “別擔心,你不需要脾。如果你需要,他們就會給你找一個,不是嗎?讓你活下去,這是每個人的責任。”
  “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恨我的?”陸憶風問。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她承認道,“嫉妒也包括在內,我還覺得你有點讓人難以忍受,你那俗氣的浪漫愛情故事,還有你那總想保護弱者的表演。可又不是表演,這就使你更讓人難以忍受。請理解,這是我的個人意見。”
  “本來你應該成為夜鶯的。這樣就不需要任何人給念臺詞了。”陸憶風說。
  “沒錯,可沒人喜歡我。”她對陸憶風說,“他們都希望夜鶯是江琳琳。
  “可他們信任你呀,他們把我都排除在外了。”陸憶風提醒她,“而且他們還怕你。”
  “也就是在這兒吧,可在別的地方,你才是他們唯一害怕的人。”這時高靜出現在門口,約翰娜趕快把麻醉道具放回桌上。
  “你的這個‘表姐’可不怕我。”這是她的心里話。說完,約翰娜趕快從陸憶風的床上下來,朝門口走去。
  經過高靜身邊時,她用屁股頂了下她的腿。“你好嗎,美女?”
  她出去后,他們仍能聽到從走廊里傳來的她的笑聲。
  高靜拉著陸憶風的手,他起眼睛來看著她。“你也會害怕的吧?”她對陸憶風耳語道。
  陸憶風笑起來,可一陣疼痛讓他立刻皺起眉頭。
  “放松。”高靜用手撫摩著他的臉,疼痛慢慢減輕了,“你以后不要再這么冒失了。”
  “我知道,可有人把山炸了。”陸憶風回答道。
  高靜沒有挪開身子,反而湊得更近了,她靜靜的看著他的臉。
  這是高志鵬也站在了門口,他看著陸憶風這邊說,“我聽說,你覺得我心狠?”
  “我知道你不是,可我不能說你這么做是對的。”陸憶風說。
  這次高靜也挪開了,甚至有些不耐煩,“把敵人壓到礦井里和用比特的箭把敵人從空中打下來,你覺得這有什么區別?結果還不都是一樣的。”
  “我說不清楚,首先,在亞特蘭大時我們遭到攻擊,醫院也遭到襲擊。”陸憶風說。
  “是的,可那些飛機來自哥布林花園,所以,我們擊敗他們,也就等于阻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襲擊。”高志鵬說,“在這一點上,你妹妹的看法和我們一樣。”
  “可你要這么想的話……在任何時間殺任何人都是有理的。你也可以反過來說,GM讓我們陷入死亡游戲是為了阻止玩家的反抗。”陸憶風說。
  “你這么說,我可不能接受。”高志鵬對他說。
  “這話不能這樣說。”高靜說,“你這個想法太難理解了。”
  “我覺得就是。一定是因為我去競技場參加絕地求生,你才懷有了刻骨的仇恨。”陸憶風說。
  “好吧,好吧,我們總是意見不一,也許這樣很好。”高志鵬說,“告訴你個秘密,我們已經占領了哥布林花園。”
  “真的嗎?”突然間,陸憶風感到一陣勝利的喜悅傳遍全身。“我被打傷之后,雙方又打起來了嗎?”
  “沒怎么打。‘硬骨頭’里的玩家把槍口對準了GM士兵。反抗軍只是觀望,沒有參加戰斗。事實上,整個凱匹諾大陸的玩家都沒有再參加戰斗。”高志鵬說。
  有關陸憶風死亡的流言四處傳播開來,所以攝制組被派到醫院,來拍攝他躺在病床上的情況。
  陸憶風在鏡頭前展示了身上的彈痕,肋側的淤傷,并且祝賀哥布林花園終于取得戰斗勝利,控制了本區。
  接著,陸憶風警告游戲GM,他們很快會發起進攻的。
  一天下午,海文斯比來找他,告訴了他最近的戰況。
  鑒于現在哥布林花園已經和他們聯合起來,反抗軍正進行短暫的休戰,以重新調整聯合陣營。同時加強后勤供給線、救治傷員、隊伍重組。
  現在的游戲GM雖然對各轄區和玩家仍具有威脅,但已經與外界完全隔離,得不到任何援助。
  這一點與黑暗時期的夜鶯谷一樣。但與夜鶯谷不同的是,它已無力再進行改造以形成完全自給自足的體系。
  “噢,北境市區也許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當然,他們有自己的應急資源儲備。但夜鶯谷和北境市區最大的不同是玩家的期望值。”海文斯比說:
  “夜鶯谷的玩家已經習慣了生存環境,而在北境市區,那里的玩家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凱匹諾和瑟森斯。”
  “這是什么意思?”當然,這個游戲的玩家都知道凱匹諾,但對另一個詞卻一無所知。
  “這是這個虛擬世界的歷史設定上幾千年前流傳下來的一個成語,是用一種叫做盤阿姆語的語言寫的,說的是一個洛基的地方。”
  他解釋道,“凱匹諾和盤阿姆翻譯過來就是‘面包和馬戲’,這個設定的是想說,游戲玩家為了獲得快樂,放棄了他們的責任,也就放棄了他們的權利。”
  玩家的責任?充錢嗎?可這游戲土豪玩家多到有幾個轄區,北境市區、哥布林花園、黃金堡,全是這類型玩家的活動轄區;其中還不包括其他轄區潛藏的大佬。
  在血腥收獲這個虛擬的游戲世界,玩家們可以享用充足的食物和瘋狂的娛樂,還有‘絕地求生’。
  “所以玩家們就是干這個的,給游戲GM提供面包和馬戲。”陸憶風說。
  “是的。只要面包和馬戲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他們,他們就可以維持著這個小王國的運轉。可現在,也許是沒有了,也許是他們不夠滿足了。至少按照游戲GM通常的標準是沒有了。可我們有食物,而且我還要編導一出娛樂節目,肯定會受歡迎的。”
  海文斯比說,“不管怎么說,人人都喜歡婚禮的場面。”
  
一百六十二.幸福婚禮,舞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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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一出陸憶風和江琳琳鋪張的婚禮。
  自從回到夜鶯谷,他一直都無法面對江琳琳病房的單面玻璃窗。事實上,只由史密斯告訴他江琳琳的最新情況。
  史密斯每次說的并不多。總結一點就是已經在江琳琳的身上做了各種嘗試,她不可能真正痊愈了。
  而現在,他們想讓陸憶風為了一檔節目而去和她結婚?
  海文斯比趕緊給他解釋,“噢,不,陸憶風。不是你的婚禮。是布蘭妮和皮特。你需要做的就是出席他們的婚禮并且裝出高興的樣子。”
  “這是我不用假裝的少數幾件事之一,海文斯比。”陸憶風對他說。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籌劃婚禮又是一陣忙碌。在婚禮的舉辦上,游戲官方和夜鶯谷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思維方法。
  科恩的所謂“婚禮”,是指兩個新人玩家在一張紙上簽字,然后得到一個新分配的房間。
  而在海文斯比看來,“婚禮”的概念是數百玩家穿著華麗的服裝,參加三天的歡慶活動。看著科恩和海文斯比為了一些細節而討價還價,還真是一件樂事。
  海文斯比為了所邀請的每一個客人,每一個曲目,都要進行抗爭。
  當他提出的舉辦宴會、娛樂活動和飲酒等建議都被科恩否定時,他大聲喊叫道:“如果沒人玩得開心,那還要這檔節目干什么!”
  讓一個前賽組委主席精簡預算還真是一件難事。但是,即使是平靜的婚禮,在夜鶯谷也會引起轟動。因為在這里,玩家們似乎根本沒有娛樂可言。
  當招募演員來演唱月升湖畔婚禮歌曲的通知發出后,幾乎所有玩家都踴躍報名參加。自愿前來布置婚禮現場的人也不在少數。在餐廳,玩家們興奮地談論著有關婚禮的各種話題。
  也許大家的興奮與快樂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場婚禮,而是對美好事物的極度渴望,而每個人都想成為這美好事物的一部分。這也說明了海文斯比為這對新人穿什么而發了通脾氣的原因。
  解決的辦法是,陸憶風自愿帶他們到他夾縫地帶勝利者村莊的家中,因為在地下室的衣柜里,有許多卡爾文之前給他設計的晚禮服以及江琳琳的婚紗。
  和皮特在一起,陸憶風還心存戒備,因為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布蘭妮很愛他,大家都認為他瘋了。
  在去勝利者村的飛機上,陸憶風發現他與其說是瘋了,倒不如說情緒很不穩定。
  他們說話時,他不知怎的就會笑起來,或者心不在焉地停止講話。
  有時,那雙綠眼睛會死死地盯著某個物體看個不停,致使人們以為他真的在空中看到了什么。
  有時,他無緣無故地就會用雙手把耳朵捂上,好像要隔開什么令人痛苦的聲音。
  好吧,他是有些怪怪的,可要是布蘭妮愛他,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陸憶風獲得允許,可以讓他的化妝師一起過來幫他,因此他自己也就無需為穿什么衣服而發愁了。
  當衣櫥被打開時,所有人都啞然無聲,因為在衣服的每一處都可以看到卡爾文的身影。
  李媛靜默的把一條裙子貼在她的臉頰上,“我已經好長時間,”她說,“沒看見過這么漂亮的東西了。”
  盡管科恩擔心婚禮過于鋪張而對一切竭力精簡,海文斯比卻覺得婚禮的安排過于單調乏味,但婚禮的舉辦仍然大獲成功。
  從夜鶯谷精心挑選的三百玩家身著日常服裝參加了婚禮,婚禮現場用秋天的樹葉精心裝飾,孩子們演唱婚慶歌曲。來自月升湖畔的孤獨的提琴手用他的提琴為大家演奏。
  按照游戲的標準,這確實是一場簡樸的婚禮。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婚禮上的一對新人光彩照人。
  布蘭妮穿著江琳琳在達拉之森巡演時穿的綠色絲裙,皮特穿的禮服由陸憶風原來的衣服修改而成。但他們的美麗漂亮卻并不是因為這些借來的衣服——
  盡管衣服也很漂亮,而是因為他們臉上放射出的幸福的光彩。要知道,這是一場原以為不可能的婚禮啊!
  道爾頓,來自鐵民林地的放牛玩家,為他們主持了婚禮,因為這場婚禮與他們區的婚禮很相似。
  最特別的還是綠林灣的創意,在新郎新娘宣誓禮儀時,他們用長長的草編織的網子罩在一對新人身上;
  新郎新娘把鹽水灑在對方的嘴唇上,婚禮上還演唱了古老的婚慶歌曲,這首歌把婚禮比作了海上的遠航。
  不,陸憶風認為自己完全不需要假裝為他們感到高興。
  在新郎新娘互相接吻之后,賓客發出了歡呼,大家用蘋果酒干杯,接著小提琴奏出了歡快的曲調。
  這下子夾縫地帶區的玩家都被這曲調吸引過來。雖然夾縫地帶在凱匹諾大陸最小最窮,被稱為新手村。可是他們新手村的人卻會跳舞。
  跳舞并不在原定的計劃當中,但在控制室調度一切的海文斯比此時一定也祈求片子拍攝成功。陸思雨拉住高志鵬的手,把他拽到大廳中央,和他面對面站好準備跳舞。
  許多人也加入進來,大家排成長長的兩隊,跳舞開始了。
  陸憶風站在一旁,隨節拍拍著手。這時一只瘦巴巴的手伸過來擰了他胳膊一下。
  是約翰娜,她瞪著眼對他說:“你不想讓巴澤爾看你跳舞嗎?”
  她說得沒錯。還有什么比燃燒的風隨著音樂歡快地起舞更能表達勝利的喜悅呢?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高靜。在漫長的冬夜,他們有很多時間練習,所以他們是很好的搭檔。
  陸憶風告訴她不用擔心他的肋骨的傷,于是他們也站到了隊列里。
  跳舞使現場氣氛更加活躍起來。
  他們把舞步教給夜鶯谷的賓客,堅持讓新郎新娘按特殊的舞步跳舞。大家拉起手來圍成一個大圓圈,展示著自己的漂亮的花哨功夫。
  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盡興瘋狂地玩耍過了,要不是因為海文斯比為電視片安排了特殊的環節,大家都會這樣跳上個通宵。
  而且,陸憶風事先并沒有聽說海文斯比還有別的安排,所以這完全是一個驚喜。
  四個人用手推車推著一個大大的結婚蛋糕從側面的房間走了進來。大家紛紛后退讓路。
  這是一個令人目眩的大蛋糕,上面用糖霜做了美麗的造型,湛藍的海水卷起白色的浪花。
  水上漂浮著帆船,魚兒、海豹在游動,水里還有美麗的花朵。
  陸憶風趕緊推開人群走到跟前,想證實一下他的第一感覺。
  沒錯,正如皮特禮服上精制的領邊出自卡爾文之手,這糖霜花也一定出自江琳琳之手。
  這看似不經意的小小發現對陸憶風來說卻意味深長。史密斯一定向他隱瞞了很多。
  上次看到的那個瘋狂嘶喊、拼命想掙脫束縛的女孩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東西。
  她不可能集中精神、不可能穩住手指、不可能為布蘭妮和皮特設計出如此完美的造型。
  史密斯好像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他已經站在了陸憶風身旁。
  “咱們談談吧。”他說。
  
一百六十三.重新見面,血腥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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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廳外面,避開攝像機鏡頭之后,陸憶風問:“她怎么樣了?”
  史密斯搖搖頭,“我說不好,誰都說不好。有的時候,她看上去很清醒,但不知怎么,過了一會兒她又糊涂了。做蛋糕是一種治療,她這幾天一直在做這個。在一旁看著她做蛋糕的樣子,感覺她幾乎跟從前一樣。”
  “這么說,已經允許她到處走動了?”陸憶風問。一想到這個,他的心七上八下了好一會兒。
  “噢,不。她做蛋糕是在密切監視之下。她還被鎖在屋里。可我已經跟她談了。”史密斯說。
  “你和她面對面談了?她沒有瘋掉?”陸憶風問。
  “沒有,可她對我很生氣,當然,我沒有告訴她反抗計劃等等這些事,她也有理由生我的氣。”
  史密斯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下面的話該說不該說,“她說她想要見你。”
  陸憶風感覺自己坐到了糖霜做的帆船上,隨著碧藍的海浪翻卷,甲板在腳下顛簸。
  “她說她想要見你。”本來在哥布林花園時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可既然聽到了這些話,他己也無法拒絕。
  午夜,他站在醫院江琳琳房間的門外。
  他們不得不等到海文斯比拍完婚禮場面,雖然這過程中缺乏他所期望的令人眼花繚亂的熱鬧場面,但他一定很滿意。
  “官方一直忽視夾縫地帶,最大好處就是玩家還保持著自然好奇的本性。沒有完全進入“血腥收獲”的狀態,觀眾喜歡這樣。”海文斯比說,“比如江琳琳曾宣布她愛你呀,你所用的漿果計策呀,這些都很適合上電視。”
  陸憶風希望能與江琳琳私下見面,但是一大堆醫生已經站到了單面玻璃墻的后面,手里拿著筆和筆記本。
  當耳機里傳來史密斯準備就緒的指令后,陸憶風慢慢打開了門。
  那雙黑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江琳琳每只胳膊上都打著三道綁帶,輸液器和藥物道具已經備好,以防她在失控時可以立即讓他昏睡過去。
  然而她并沒有試圖掙脫,只是仍用警惕的眼神打量陸憶風,看得出她仍認為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變種人。
  陸憶風走過去,在離她的床只有一碼遠的地方站住。他不知該把手放在哪里,所以他把手臂抱在胸前,擋住了肋骨上的淤傷,然后說:“嘿。”
  “嘿。”江琳琳答道。這是她的聲音,幾乎就是他的聲音,但里面還有些新的東西。一點懷疑和一點責備。
  “史密斯說你想跟我談談。”陸憶風說。
  “你瞧,作為開頭,”她慢慢說著,好像在等著陸憶風變成一個口中垂涎的變種狼。
  江琳琳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搞得他有些不自在,只能看著玻璃墻。史密斯怎么還不發出聲音?可他的耳機沒有聲音。
  “你個頭不算高,對吧?也不是很帥。”她說。
  陸憶風知道她是經歷了巨大痛苦才回到他們身邊的。可她的話攻擊性極強。
  “嗯,你看上去好多了。”陸憶風說。
  這時傳來史密斯讓他后退的指令。但他的聲音被江琳琳的笑聲給遮住了。“根本連好都算不上,我經歷了那么多事,你卻跟我說這個。”
  “是啊,我們都經歷了很多事。你在所有的人中算是不錯的。可我不行。”陸憶風說。
  一切都不對勁,陸憶風也不知為什么自己總是心存戒備。她受到了折磨!她被劫持了!
  他這是怎么啦?他覺得自己就要抓狂了——他甚至連這一點都沒有把握——所以他決定退出去。
  “哦,我覺得現在不舒服,也許我明天再來吧。”他說。
  陸憶風剛走到門邊,江琳琳說了句話,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陸憶風,我記起了那天林子里的事。”
  林子。應該他和江琳琳在收獲節那天清晨的一次接觸。
  “你看了我講述這個故事的錄像帶?”陸憶風問。
  “不是,你有講述這個故事的錄像帶?那些人為什么沒用這帶子來對付我?”她問。
  “是我在營救你的那天錄的。”陸憶風答道,內心的感覺像一個巨大的鉗子夾住了他的胸膛,使他透不過氣來。也許剛才真不該跳舞。
  “那么,你想起什么了?”他說。
  “你,在野狼望。”她溫柔地說,“你坐在石頭上用刀切開獵物,兇狠的山貓。是我一箭射死了它,我們說把它的皮拿出去賣錢,得到的金幣還對半分了。”
  “是這樣的,當時的情形確實如此。可那好像是很遠的事了。”陸憶風說。
  “那天早上,我們還在黑市門口蕩秋千,我想看著你的眼睛,可你卻朝別處看了。后來……你好像摘了一朵蒲公英。”
  陸憶風點點頭。她確實還記得。
  “那時我一定很愛你。”
  “確實是。”陸憶風的聲音卡住了。他假裝咳嗽。
  “你那時愛我嗎?”她問。
  “人人都說我愛你。”陸憶風低頭看著鋪瓷磚的地板,“人們說這就是巴澤爾折磨你的原因,是為了讓我崩潰。”
  “這算不上回答。當他們給我看你的錄像時,我不知道該怎么想,在絕地求生,你好像要用殺人蜂殺死我。”江琳琳對他說。
  “我當時想要殺死你們所有的人,你們把我逼到了樹上。”陸憶風說。
  “后來,又有好多親吻,你好像并不是真心的。你喜歡吻我嗎?”她問。
  “有時候。”陸憶風承認道,“你知道現在有人在看著我們嗎?”
  “我知道。高靜怎么樣?”她接著說。
  “她挺好。”陸憶風簡短地答道。
  “我們倆都能接受這事?你親吻別人?”江琳琳問。
  “不是這樣,這樣對你們倆都不好,可我這么做也不需要獲得你的允許。”陸憶風對她說。
  江琳琳冷冷地笑起來,甚至還有一點輕蔑,“哦,你是被人制造出來的,對吧?”
  陸憶風往外走時,史密斯沒有反對。他穿過大廳,走過了一間一間的屋子。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可他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終于想明白的時候,卻因為這一切太令人難堪而不愿意承認。
  是的,他想當然地以為江琳琳覺得他完美無比的時候已經過去。
  終于,她看到了真實的陸憶風,暴虐、不值得信賴、喜歡操控一切,而且極其危險。
  為此,他們恨彼此。
  
一百六十四.特殊授權,魔鬼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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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譜。
  當史密斯在醫院告訴陸憶風這個消息的時候,這就是他的感覺。他飛奔下臺階來到指揮部,他推開門時正趕上他們在開會研究戰況。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去北境市區?我必須得去!我是燃燒的風!”他說。
  科恩正在看屏幕,她連頭都沒抬。“作為燃燒的風,你聯合各轄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別擔心——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會在他們投降時讓你坐飛機過去。”
  投降?
  “那就太晚了!我會錯過所有的戰斗。你們需要我——我是你最好的射手!”陸憶風大喊道。
  他并不常吹噓自己的槍法技術,可他說的也接近事實,“高志鵬和高靜不是也要去嗎?”
  “只要沒有其他工作,高志鵬每天都參加訓練,高靜的醫術也很優秀。我們很肯定他們在戰場能很好地應對一切。你估計自己參加了多少次訓練?”科恩說道。
  一次也沒有。次數是零。
  “是啊,有時候我也打獵。而……我在特制軍械部時也和比特一起訓練過。”
  “那不一樣,陸憶風。我們都知道你聰明、勇敢、箭術一流。可我們需要的是在戰場上打仗的戰士,首先你不懂得如何執行命令,其次你的身體狀況也不太適合。”博格斯說道。
  “我在亞特蘭大或哥布林花園的時候你并沒覺得有問題。”陸憶風反駁道。
  “在那兩個區時你本身就沒有被授權參加戰斗。”海文斯比說。他給陸憶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暴露的實情太多了。
  .是的,在亞特蘭大轟炸時參加戰斗,以及在哥布林花園的行動確實都是突發的、莽撞的,而且絕對沒有獲得
  允許。
  “而且兩次你都受了傷。”博格斯提醒他道。突然,他看到了博格斯眼中的自己。
  一個十九歲的黃毛小子,肋骨的傷還沒有好,連氣都喘不勻。
  缺乏自制、不遵守紀律、身體也正在恢復當中。她不是一個士兵,而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可我還是得去。”陸憶風說。
  “為什么?”科恩問。
  這樣他就能找巴澤爾“總統”了斷他的個人恩怨;同時也不能忍受江琳琳的臉整天在他眼前晃而高靜陪著高志鵬卻上了戰場。
  這都是陸憶風說不出口的理由。
  可要想去北境市區,他也不乏其他的理由。
  “因為夾縫地帶,因為他們毀掉了夾縫地帶。”
  科恩“總統”對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又看看陸憶風,
  “那么,你還有三個星期。時間不長,可你可以開始訓練。如果戰斗指揮委員會認為你適合參加戰斗,也許你的請求會被重新考慮。”
  好吧,就這樣。這是陸憶風能期待的最好結果了。這應該是他自己的錯。
  每天除非有適合他的活動,否則他就不遵守時間表的規定。
  那些活動在當時看來似乎也不怎么樣,背著槍在操場上跑步,心里卻揣著一大堆煩心事。
  可現在,他得為自己不遵守紀律付出代價。
  回到醫院,他發現約翰娜遇到了與他同樣的情況,她也快氣瘋了。
  陸憶風把科恩的話告訴她,“也許你也該參加訓練。”
  “好吧,我訓練。就算要把機組人員都殺死,我一個人飛到該死的北境市區,我也一定要去。”約翰娜說。
  “訓練時最好別這么說。不過搭上你的飛機,我還是挺高興的。”陸憶風說。
  約翰娜咧開嘴笑了。他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小但卻十分重要的轉變。他們也許不該叫朋友,盟友應該是更適合的詞。
  很好,他們都需要盟友。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當他們報到參加訓練時,卻當頭挨了一棒。
  他們被安排在一個剛開始進行訓練的小組里,里面都是十四五歲的玩家,真是有點可笑。
  可是在實際訓練中,他們卻表現得比他們倆強得多。高志鵬和其他被挑選參加戰斗的人都進行了更高一級的訓練。
  教練是一個話不多的中年女子,他們都叫她約克戰士。“嗯,我告訴你,陸憶風戰士。你那些傷要靠完全自己好還得一個月的時間。”她說。
  “我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陸憶風搖搖頭。
  她上下打量著他,“醫生沒有給你治療嗎?”
  “需要治療嗎?”陸憶風問道,“他們說慢慢自然就好了。我也這么覺得”。
  “說是這么說,可是如果你自己建議,醫生可以讓你好得快點兒。可是我警告你,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警告。
  “我要回到醫院。”陸憶風簡單的說。
  約克戰士沒再說什么。她寫了個條子,然后讓陸憶風直接回醫院。
  陸憶風猶豫了一下,可不想再錯過訓練了。“下午訓練時我再來。”他保證說。她只是撇撇嘴。
  在病房的夜晚真是難熬,睡覺是不可能了。陸憶風覺得甚至可以聞到他肋骨周圍的一圈肉被灼燒的味道。
  約翰娜在與停藥后的脫離反應作斗爭。早先,她揮揮手表示無所謂,并且說總會有這么一天的。
  但是到了凌晨三點,達拉之森所有的花哨的罵人話雨點般向陸憶風砸來。可不管怎樣,到了清晨,她還是把他從床上拽起來,去參加訓練。
  “我恐怕你不行。”陸憶風說道。
  “怎么不行?我們都行。我們是勝利者,你還記得嗎?無論有多難,我們都活下來了。”她沖陸憶風咆哮道。
  她病蔫蔫的,臉色灰里透青,身體抖得像一片樹葉。他趕緊穿好衣服。
  他們靠著勝利者的那股拼勁來完成上午的訓練。當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時,約翰娜快要不行了。她面如死灰,好像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只是水,要不了我們的命。”陸憶風說。
  她咬緊牙關,腳踏在泥地里。雨水浸透了衣服,在操場的泥地上艱難前行。
  中飯在野外吃,是泡了水的魚和燉甜菜。
  下午,他們練習組裝槍支。這是陸憶風擅長的部分,可約翰娜的手抖得厲害,沒法把槍的部件組裝起來。
  約克一轉身,他就幫她弄。雖然雨沒有停,但下午她總算有所進展,他們開始練習射擊。
  他們回到醫院,剛進門約翰娜就對他說:“不能再這么下去了,我們不能再待在醫院里了,大家都把我們當成病號。”
  這對陸憶風不是問題,他可以回去和妹妹或高靜一起住,但是約翰娜沒有分配房間。
  當她要求出院時,醫生不批準她一個人住,即使她每天都到醫院和主治玩家談話也不行。
  陸憶風建議醫生可以把使用特殊藥物的病人兩個兩個分配到一個房間住,可這只能讓醫生進一步認為她病情不穩定。
  “她不會一個人住,我和她住一個房間。”陸憶風宣布道。
  開始醫生不同意,但史密斯也幫他們說話,所以到了晚上就寢時間,他們在高靜和陸思雨對面的房間住下,她們答應醫生會對他們的病情加以留意。
  陸憶風沖了個澡,約翰娜則用一塊濕布擦了擦身,之后約翰娜打算在房間里四處看看。
  當她打開了盛著陸憶風的一些個人物品的抽斗時,她趕緊把它關上了,“對不起。”她說。
  他想約翰娜的抽斗里除了夜鶯谷配發的幾件物品,便別無其他了,她在這個世界沒有什么能稱得上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
  “沒事,你想看就看吧。”
  約翰娜打開了陸憶風的小紀念掛墜,仔細地看著高志鵬、高靜和陸思雨的照片。
  接著又打開了銀降落傘,拿出里面的插管,把它套在她的小手指上。“看見這個我都覺得口渴。”
  接著她看到了有江琳琳標識的胸針。“這就是……”
  “是的,這現在本來是屬于她的。”陸憶風說。他不想提起江琳琳。
  訓練的好處之一就是讓他可以不想她。
  “史密斯說她好多了。”她說。
  “也許吧,可她變了。”陸憶風說。
  “你也變了,我也變了,布蘭妮、史密斯和比特都變了。這個游戲讓我們所有人都糟糕透頂,你不覺得?你還覺得自己是那個為了快樂自愿參賽絕地求生的玩家嗎?”她問陸憶風。
  “不是了。”他答道。
  “我的主治醫生說得對,已經發生的事永遠無法回頭了。所以我們還得照樣活下去。”她把陸憶風的物品小心地放回原處,然后爬到他對面的床上。
  這時正好到了熄燈時間,“你不怕我今天晚上殺了你?”
  “不會,就像我不會殺你。”陸憶風答道。然后他們笑起來。
  他們倆的身體都累得快要垮掉了。如果明天早晨還能從床上爬起來,那可真是奇跡。
  可他們真的起來了。
  一周結束時,陸憶風的傷口和狀態已完全康復,約翰娜也無需幫助,完全可以自己組裝槍支了。
  一天訓練結束時,約克戰士對他們點點頭,表示肯定,“戰士們,干得不錯。”
  他們訓練通過之后,約翰娜嘟囔著說:“贏得絕地求生也比這還容易點兒。”
  
一百六十五.聯盟余燼,瘋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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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憶風和她去餐廳吃飯時,心情挺暢快。高志鵬在那里等著他們。
  餐廳今天供應一份豐盛的燉牛肉。“今天早晨剛運來的食物。”高靜對他說,“這是真正的牛肉,鐵民林地運來的,不是你的野狗肉。”
  “那我也不記得你當時說過不吃。”陸憶風帶點譏諷的說道。
  他們布蘭妮、皮特坐到了一起。布蘭妮婚后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個原來的她——陸憶風在絕地極限賽之前遇到的那個外形頹廢的人、那個令凱匹諾大陸許多玩家癡迷的人、那個競技場里神秘的盟友、那個精神崩潰卻在不停幫助他的人——
  已經變成了一個精神煥發的小姑娘。布蘭妮第一次顯露出她不事張揚、溫良隨和的性情。
  不管是走路,還是吃飯,他和皮特總是拉著手,一刻都不松開。她也許從來就沒有打算松開,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雖然有時候皮特還會神情恍惚,精神游離到另一個世界里,但布蘭妮的幾句話就能把他拉回到他們身邊。
  汪璐璐,這個江琳琳從小就認識,但和陸憶風卻并不十分熟悉的女孩,看來也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
  有人把婚禮當晚江琳琳對陸憶風說的話都告訴了她,但她卻并沒有四處播揚。史密斯說,每次江琳琳瘋掉、說陸憶風壞話的時候,她總是站在陸憶風一邊維護他。
  她責怪江琳琳全是因為游戲GM的折磨才讓她有了錯誤的看法。她對她的影響比任何人都大,畢竟她和她相熟。
  雖然陸憶風覺得她對他的夸贊過了頭,但還是應該感激她。坦率地講,他還真需要一點美化嘞。
  所有人都餓了,燉肉好吃極了——牛肉、土豆、甘藍、洋蔥,燉在濃濃的湯汁里——在整個餐廳里,你可以感覺到一頓豐盛的大餐所帶來的魔力。
  玩家們因此變得更和善、更幽默、更樂觀了,它對角色狀態的調節作用勝過醫療性的道具,提醒玩家們游戲不是一個錯誤。
  陸憶風用面包蘸上肉湯,在嘴里慢慢咀嚼,一邊聽著布蘭妮講一只烏龜戴著她的帽子游走的趣事。
  他笑著,吃著,卻沒有注意到她已經站在那里,站在桌子對面,約翰娜旁邊的空位子后面,正在看著他。
  陸憶風看到她時,面包渣一下子卡在喉嚨里,弄得他喀喀地咳了起來。
  “江琳琳!很高興看到你出來……你能到處走走了。”汪璐璐說。
  兩個大塊頭的護衛站在她身后。因為她兩手之間拴著一根短鏈,所以她很笨拙地端著托盤,兩手盡量保持平衡。
  “那個漂亮的手鐲是什么?”約翰娜問。
  “我還不值得信賴呢。我沒有他們的允許甚至不能坐在這里。”江琳琳說著,扭過頭,意指他的護衛。
  “她當然能坐在這里,我們是老朋友了。”約翰娜邊說,邊拍拍身邊的座位。
  護衛點點頭,江琳琳才坐了下來。“江琳琳和我在北境市區時的牢房是挨著的。我們很熟悉彼此的喊叫聲。”
  坐在約翰娜另一側的皮特趕緊捂住耳朵,把外部世界屏蔽在他的世界之外。
  布蘭妮生氣地瞪了約翰娜一眼,同時拉住了皮特。
  “什么?我的主治醫生說我不需要仔細考慮我是怎么想的,這是我治療的一部分。”約翰娜回敬了布蘭妮一句。
  剛才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活躍氣氛不見了。布蘭妮對皮特輕輕地耳語,直到他把慢慢恢復正常。
  接著是久久的沉默,大家都假裝埋頭吃飯。
  “皮特,”汪璐璐高興地說,“你知道是江琳琳為你們裝點的結婚蛋糕嗎?他們在游戲里學做了蛋糕,所有的糖霜都是她做的。”
  皮特讓視線小心地越過約翰娜,“謝謝你,江琳琳。真是太美了。”
  “我很榮幸,皮特。”江琳琳說。
  盡管江琳琳的話不是沖陸憶風說的,但他仍察覺到她聲音里那熟悉的溫和善良,他原以為再也不會聽到了。
  “要是想留點兒時間散散步,咱們現在就走吧。”布蘭妮對皮特說。
  她把兩個餐盤摞起來,一手拿著餐盤,一手緊緊地拉著皮特。“見到你很高興,江琳琳。”
  “對他好點兒,布蘭妮。不然我會把他從你身邊搶走的。”
  這本該是個玩笑,可江琳琳的語氣很冷漠,使得這玩笑走了味。
  她的話里明擺著對布蘭妮不信任,對皮特另眼相看,對陸憶風不屑一顧,好似他根本不存在。
  “噢,江琳琳。”布蘭妮漫不經心地說,“別讓我后悔救了你。”她很關心地看了陸憶風一眼,然后領著皮特走了。
  他們走了以后,汪璐璐用責備的口氣對江琳琳說:“她確實救過你的命,不止一次。”
  “是為了他。”江琳琳掃了陸憶風一眼,“為了反抗游戲GM,不是為了我,我不欠她什么。”
  陸憶風本該不上她的當,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也許是吧,那么多人死了,而你還活著。這總能說明點兒什么吧。”
  “是啊,很多事情都能說明它本不該說明的事,陸憶風。在我的記憶中,有些事情我自己也無法理解,我認為那些人并沒有連我的這些記憶也改變了,比如,在火車上發生的許多事。”她說。
  江琳琳又是話里有話。
  在她看來,在火車上發生的許多事意味深長,那些事情本身———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為了利用她。
  江琳琳拿起勺子,朝他和高靜這邊指了指,“那么,你們倆現在是公開的一對,還是仍在上演表哥表姐的那一套?”
  “還是那一套。”約翰娜說。
  江琳琳的手一陣抽搐,她捏了一下拳頭,接著又用一種奇怪的方式把手張開了。
  可以感覺到身邊的高志鵬已經繃緊了肌肉,準備隨時迎接意想不到的突變。可他只是說:“你們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是不會相信的。”
  “相信什么?”江琳琳問。
  “你。”高志鵬答道。
  “你說具體點兒,我什么?”江琳琳說。
  “他們把你變成了那種邪惡的變種人。”高靜接上說。
  高靜一口氣喝完了牛奶。“你吃完了?”她問陸憶風。
  他們站起身,一起把餐盤送過去。門口的侍衛看到陸憶風的手里還拿著吃剩的面包,就攔住了他。
  他也許是看到陸憶風臉上的表情,也許是覺得根本沒有藏面包的意思,并沒有為難他。
  他讓陸憶風趕快把面包塞到嘴里,就放他們走了。高靜和他都沒再說話。來到房間外時,高靜說:“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告訴過你她恨我。”陸憶風說。
  “可是她恨你的樣子,是那么的……熟悉。我過去就有這種感覺。”高靜說道,“以前在節目直播上看到你親吻她時,我只是覺得我這么想太不公平。她自己覺察不到。”
  走到了陸憶風房間門口,“也許她看到了真實的我。我得去睡覺了。”他說。
  高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現在想的就是這些?”
  陸憶風無奈地聳聳肩,“我們可是老朋友了,高靜,請相信我說的話,她并沒有看到真實的你。”
  說完,高靜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后離開了。
  陸憶風坐在床上,盡量集中精力背著書本上的軍事策略,腦子里卻不停地想著在火車上和江琳琳之間發生的事情。
  大約二十分鐘之后,約翰娜回來了,她一骨碌倒在他的床頭。
  “你錯過了最精彩的好戲。汪璐璐對江琳琳發脾氣,覺得她不該那樣對你。她吵吵的聲音可大了,就像老鼠被叉子叉著了。餐廳所有的人都在看呢。”她說。
  “那江琳琳呢?”我問。
  “她和自己爭辯,好像他是兩個人。護衛不得不把她拉走。幸運的是,沒人注意到我吃了她的燉肉。”
  約翰娜用手揉著她鼓繃繃的肚子。陸憶風看著她指甲蓋里的泥垢。真納悶,達拉之森的玩家都不洗澡嗎?
  他們花了幾個小時,互測軍事術語。陸憶風去看了看陸思雨,接著回到房間,沖了澡,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問道:“約翰娜,你當時真的能聽見她叫喊?”
  “叫喊只是我聽到的一部分,那聲音就像競技場里的變種夜鶯模仿的叫聲,不過這是真的。她會不停地叫上一個來小時。嘀,嗒。”
  “嘀,嗒。”陸憶風說。
  玫瑰。變種鬣狗。絕地求生。糖霜做的海豚。朋友。夜鶯。造型師。陸憶風。
  夜晚,他的夢里充滿了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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